正文 第39节
破晓 作者:洛夜
第39节
任何一次在非发情期发生的欢爱经历,对夏佐来说都没有一个易于接受的开头。
哪怕前戏再漫长、再细致、再火热……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坚挺灼热的凶器从抵在自己身体入口到慢慢深入再到完全插入的每一处细节……这个过程在一开始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艰难的。
身体被迫打开的感觉非常鲜明,哪怕之前已经有了不止一次的经验,但在没有发情期荷尔蒙的推波助澜下,夏佐的第一反应还是想挣扎着逃开。
但是鲁道夫扣在他腰间的双手非常坚定,几乎纹丝不动地把他钉在了一个原点,然后再把自己深深地钉了进去。
夏佐轻轻眨动了下眼皮,带动着睫毛也颤巍巍地轻轻晃闪——一下下地仿佛直接扇在了上将心里。
然后他放松了身体,顺从地任由男人又借机深入了寸许。
摩擦带来的微痛在随着动作的继续和时间的推移渐渐被酥麻取而代之,从尾椎而起微妙感觉开始接续上之前在身上点燃的快感……它们并未消失,只是暂时潜伏起来等待着接下来的冲锋和挞伐带来的更高推动。
虽然说着让对方做好平息欲火的准备,但在进入的时候,鲁道夫还是一直很注意夏佐的反应,直到确定他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些放松,才俯□去,在他额前落下了一个吻:
“抱紧我。”
男人声音里绷紧的欲望即便只通过这三个字,也被表露得无处隐遁。
夏佐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鲁道夫的脖颈,但在他想要用双腿也圈住男人的腰时,却被对方掐住腿根大力推举着拉开,呈现出一种完全不设防地邀请姿态。
那里还遍布着之前被男人留下吻痕咬迹……
“……唔!”随之而来的顶撞每一下都既深且重,遵循生物本能绞紧在一起的内壁完全抗拒不了这种强硬的占有态势,被一寸寸地熨烫而过一样地彻底征服,然后再在男人的硬挺暂时的退出时带着些微的痉挛,比之前更紧地绞缩在一起……
这种周而复始的进退角力本来应该由于一方的强行冲撞而难免有所痛楚,然而却因为掌控节奏的一方对顺从承受一方的敏感之处太过熟悉,每次都碾着那要命的一点,却又不肯给人满足地稍进即退。
到了最后,潜然暗滋的这种痛苦,反而成了情欲的最佳催化剂。
“叫给我听……”鲁道夫松开了固定在夏佐腰侧的一只手,转而捏住了他的下巴。
“……什……啊——”
是男人在他刚张嘴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使坏一般地狠狠顶了进去,并且戳准了那一点细细碾磨。
这让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前节奏的夏佐当即发出了长长的泣音,抓在上将肩膀上的十指都因为这被突然激起而暂时找不到纾解之处的快感而深深地掐了进去。
“放松!”鲁道夫这次颇有一些自作自受的感受:下身传来的带着层层含吮的夹紧差点儿让他当场就缴了械。
好不容易捱过这波射精欲望,上将抬高了夏佐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臂弯,然后深深地压下了自己的身体:“……学坏了,你……”
“……什……什么?”夏佐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无意中的下意识之举为男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水气弥漫上来的瞳色配合他被啃吻到红肿充血的双唇,微微透红的情潮已经从他的脸颊蔓延到了锁骨。
这番“景色”让鲁道夫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并且打算用自己的亲身实践让他忘了任何问题。
——至于上将一开始想要问的问题,现在恐怕也被一并忘记了吧?
快感已经开始压过了其它所有的感官,柔软却又紧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温顺地接纳了原本不属于自身的器官,甚至用不断的收缩吞咽来鼓励对方愈发猛烈的行为……
相连接的部位早已被两个人分泌出来的情液弄得湿淋淋的,随着抽插动作的进行发出了令人羞耻的水声。
夏佐抓住身下床单的手指在不断收紧又收紧着,他觉得自己被快感抽打得已经无力为继,盼着结束这一场甜蜜而又折磨的欢愉,然而却有些贪恋这种把所有的感官都交出去让对方掌控带来的放松。
仿佛这样子的话,他就能暂时抛弃背负着的所有沉重和仇恨,只用去追逐触手可及的高潮就可以了。
这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是在鲁道夫把夏佐翻过去跪伏在自己身下,一口咬住他后颈上的印记,一手抚慰他身前的欲望,刺激得他又一次地在自己手中吐出了白色的精华,腰部一软差点儿没跌脱在床上,才直起身来,双手扣紧了他的腰,既深且重地使劲操弄几下后,才满足地在他身体深处射出了滚烫的热液……
夏佐咬着牙忍过身体里一阵高过一阵的战栗冲击,在男人把他还未完全软下的坚硬拔离出之后,才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放松了意识,把自己扔到了黑甜梦乡里。
“说什么呢?”鲁道夫伸手理过他耳侧被汗水打得微湿的发丝,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先不要睡,我带你去洗澡。”这句话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上将只好把人抱在怀里,认命地继续着永远都要由他来做的清理工作。
当然,这种事情他做起来也是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在为夏佐打浴液的时候,男人看着他身上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大大小小吻痕或是指印,内心的占有欲和满足感简直快要爆棚了。
只不过,还有一点新的、小小的希冀。
“你什么时候才能主动一次?”这是鲁道夫在浴巾擦干净夏佐身上的水珠时,低声问出的话语。
自然再一次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而上将不知道的是,夏佐在昏睡之前嘟囔出的那句话是:
“总算结束了……”
在比往常晚了两个多小时后,夏佐才醒了过来。
他盯着星舰舱室内并不太高的天花板看了半天后,才回忆起自己现在身处哪里和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拜他那与alpha相比也并不逊色太多的恢复力所赐,昨天晚上折腾出来的浑身酸软虚乏,在经过了半个晚上再加半个早晨的深度睡眠后,已经被驱散得七七八八了。
夏佐慢腾腾地坐起身来,理应睡在他身边的男人早已起床了,房间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席尔维、夏琳娜、李斯特,鲁道夫、奥法里斯……弥赛亚……
这几个名字或姓氏在他脑海里来回盘旋出现,冥冥中仿佛有着几条看不见的命运之线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然后再……
——等等……弥赛亚!
夏佐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翻身下床,虽然在脚尖刚接触冰凉的金属地板时还有些站立不太住,但也只是一晃之下就找回了平衡。
然后他便急匆匆地走向了浴室。
等到他沐浴完毕换好着装,还没收拾妥当,就看到了启门而入的鲁道夫。
男人脸上表情算不得轻松,而且一身穿戴齐全的上将制服代表他刚刚应该进行了一场较为正式的谈话或者会晤。
因为自己没有按时起床,夏佐觉得有些愧疚:“那个……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弥赛亚被锡德里克接走了,”鲁道夫并没有说什么废话,但是在说话之前却很自然地在夏佐额上落下了一个吻,“卡特和盖比联同署名的全员检疫报告上交后已经通过,现在我们不再被要求必须待在厄俄斯号上。”
“第二件事不算是好事吗?”夏佐看了一眼男人的神色,“但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或者是好事,”鲁道夫说,“或者不是。”
“弥赛亚那边……”夏佐虽然只见过锡德里克一次,对方的态度表现得也比较冷硬,但对他的印象倒还不错。
——也许是葛兰和伊文相似的经历,和锡德里克和汉密尔顿同样相似的选择。
“按照我对锡德里克的了解,”鲁道夫说,“这个节点他把弥赛亚请过去,最大的可能还是为了照顾自己的伴侣。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这种发展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倒不会是个坏结果。”
只是,还要暂时把这个消息向康纳德保密才好。
“那我们要回哪个家?”夏佐问。
他指的是要回上将府邸还是奥法里斯主宅。
“回我们的家,”鲁道夫回答,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是祖父那里。”
因为需要提交检疫报告,厄俄斯号在第一宇宙港多停留了一天半的时间。
此前荆棘军团每次凯旋而归都会引来民众自发的前来欢迎,之后政府还会在广场上举行盛大的欢庆典礼。
但因为这一天半的耽搁,再加上闻讯前来的民众被严阵以待的军警坚决劝退之后……有一些不太好听的、关于荆棘军团的不实谣言,便开始不知从何处起被散布出来了。
只是,这些谣言却并未传散开去。
鲁道夫并不是重视虚名的那种人,夏佐就更不是了。
所以,对于没有欢迎的民众和庆典这件事,俩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从厄俄斯号上下来的时候,正是午后光景。
深秋的下午时分,阳光浓滟而不灼烈,清风徐来,带来的是舒爽的凉意。
“要散散步吗?”上将提议道。
“是要比谁先走回家吗?”夏佐问,然后他看着将军听到这个答复微有滞呆的脸色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要负责任吗?”鲁道夫意有所指地问。
没想到夏佐是真的没听懂他这句话里的调笑之意,反而认真地问:“要负什么责任?”
“……”深感情趣需要慢慢引导的上将只好转变了话题,“那就先走走吧,累了我们再搭计程车回去。”
起源于古地球时代的计程车当然没有消失,只是已经变成了无人驾驶和随叫随至的悬浮车。
两个人在路上的话题一开始还比较普通,比如晚饭吃些什么之类的,但很快就在夏佐看到半空中疾驰而过一架光甲后,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上面。
“我的光甲什么时候才能造好啊,”意犹未尽地讨论了一通后,夏佐有些羡慕地看了看半空中,尽管那里现在连一架光甲都没有飞过,“你说我们给它起什么名字好?”
第二句话莫名地戳中了上将心中的柔软。
于是,男人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来。
第一宇宙港离首都星的行政区和生活区都很远,因为星舰的启航和降落会对周围产生很大的环境影响,也并未在附近修建起什么建筑物。
这让鲁道夫和夏佐一路走来,都感受到了不被过于打扰的安静。
这份安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前被打破了。
花园并不大,门口的两排长椅上坐着一个形单影只的姑娘。
像是没有想过这个时候这条路上还会有人经过,少女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然而却在看清楚鲁道夫和夏佐后,在眼睛里带上了厌恶的神色。
她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就走。
“等等……”夏佐想都没想地叫住了她。
然而他在叫住了对方之后,却也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下一句话。
……只是她眼中刚刚的敌意太过分明,分明到夏佐敢于肯定自己刚刚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有何贵干?”被叫住后,僵硬地转过身子的女孩子口气很冲地问道。
见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冷笑了一声,便要再次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身之前,她语带嘲讽地问:“是因为没有等到欢迎将军回归的欢呼声而失落,想要在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吗?”
夏佐看了鲁道夫一样,意思是:不满是冲着你来的。
鲁道夫皱着眉看着女孩子,半天后才说道:“班·波顿?”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少女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浑身颤抖了起来,连转身离去的动作都未能完成:“你……你……”
“对不起,”鲁道夫借着换气的动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没能把你的上尉还给你。”
少女定定地看着鲁道夫,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是失控一般从她眼睛里涌出……
“他……”她几乎泣不成声,“他是那么地……崇拜您……”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上将,在这种时候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许久之后,才叹息着又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发生了这起偶遇之后接下来的路程里,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闲聊和散步了。
在送这位姑娘坐上由人工智能驾驶的悬浮车后,鲁道夫和夏佐也选择了一辆普通的无人计程车,直接向家中驶去。
坐到宽敞的后排座椅上后,夏佐伸手拉了拉鲁道夫的左手。
他也没想到什么适合安慰人的话,只好凑上前去在男人的鬓侧亲了一下。
上将顺手把他环搂到怀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解释一样说道:“……每次出征回来,都会如此……”
而在刚刚过去的战争中失去了自己养父的夏佐,更是无言以对。
悬浮车被设定的速度很快,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都连成了一道色彩模糊的线。
联邦三星上将、荆棘军团统帅鲁道夫·奥法里斯原本因为复杂局势而愈发沉重的心中,更添了几分负荷。
——若是被迫到不得不迈出那一步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因为信任自己而愿意以生命追随的士兵们?
——那一步,是真的不得不迈出吗?
就像是西奥多或是雅各布对锡德里克的评价一样,这位将军根本无意于借这一事件进行站队之举。
他只是想为自己的配偶请一位最合适的医生而已。
在弥赛亚被辉星军团亲卫队护送到自家将军的府邸之前,艾登就以自己的个人名义对锡德里克好一通痛责。
锡德里克的反应特别平淡,但是异常坚决地表达了在确保葛兰安全之前,一定要留住这位医生在府上诊治的决心。
谁都知道发生在二十年前伴侣差点儿一尸两命的事件,是这位四星上将心中最大的伤疤。
因为去除电磁手铐而耽误了一点时间,弥赛亚到达霍克斯家的时间稍晚。
然而,让这位心思缜密的医生没有想到的是,他先见到的不是葛兰,而是锡德里克上将。
在贵宾会客厅里,身穿藏蓝色军服的男人在见到弥赛亚后,既没说什么客套的开场白,也没有问他为何会被维促会冠以罪名,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葛兰这次怀上的孩子,能不能拿掉?”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弥赛亚没有被他那双像是鹰隼般锐利的深棕色眼瞳威慑住,语气虽然温和但自傲仍在。
“你比我更了解他的身体状况吧?”上将平淡地说,“他根本不适合再有什么孩子,这些年来在这方面我也一直很注意……”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冷硬起来,扫视在医生脸上的目光像是开刃的利剑一般锋厉:“告诉我,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儿。”
chapter 082:
弥赛亚直视着锡德里克的眼睛:“您并不是一个会听信他人全部说法的人,将军。所以您这个问题,我是否回答的意义并不大……当然,我的答案会是否定的。只是,您愿意去相信吗?”
锡德里克没有回应这句反问,而是提醒他道:“第一个问题。”
“至于孩子,”医生勾了下唇角,笑得有些无奈,“您应该清楚地知道,按照联邦法律,不管您将要有一个alpha还是oga,任何人都无权终止这次孕育。我冒昧地问一句:这个决定是您单方面的意愿,还是和自己伴侣商议后的共识?”
上将依然没有对他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做好你份内的事情。”
“这正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弥赛亚不卑不亢地说。
上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挥了下手,带他前来的那位士兵立刻礼貌地示意医生跟他走了出去。
葛兰的长相非常精致,就是在个个都能用男俊女俏来概括的oga中也显得极为出众。
当弥赛亚见到葛兰时,他正倚躺在落地窗边的一张躺椅上看书,被软毯遮覆住的小腹还看不出隆起的曲线。
“这两天感觉如何?”弥赛亚用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开场白。
“还好,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有些累。”葛兰放下手中的书:那是一本薄薄的诗集。
医生不再言语,而是熟练地取出了医疗仪器固定在他的腕部,查验起相应的数据来。
“其实日常检查这种小事,完全不用麻烦你亲自过来。”葛兰的声音很冷,但是收敛在淡蓝色眼睛里的波光却很温柔。
“是我麻烦了你。”弥赛亚笑了一下。
和夏佐不同,于前三角自由同盟出生、成长的葛兰在自幼所受的教育和晕染下,对政治或者阴谋上几乎是一点就透。
听到弥赛亚这么说,他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那你可以常来我这里做客。”
“这也要看上将大人是否愿意吧?”弥赛亚说。
“他……”说到了自己的丈夫,葛兰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起来,半天后,才低声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要孩子的话?”
弥赛亚坦视着他的眼睛,并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葛兰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他也跟我说过……若是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哪怕是在几年前,我都会觉得他是独断专行、刚愎自负。”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葛兰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跟上次相比,我这次明显更容易感到疲惫和精神不济……这应该不是年龄原因吧?”
弥赛亚看了一眼仍然通过血样正在分析中的数据:“既然自己都知道,那就不要再去胡思乱想什么。”
葛兰把薄毯拉高了一点,然后有些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肤色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中,呈现出了一种透明般的错觉,带着极致的脆弱。
“……其实我也不愿意多想,”葛兰的声音低了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弥赛亚微微皱起了眉。
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葛兰现在的身体状况了:依赖于愈发进步的医学水平,仅仅从数据上来看的话,他都能称得上是正常水平……但整个人的精神和生命却都在以一种被消耗的状态处于了恶性循环中。
有一句流传太久了的老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再高明的医术,也解不开锁死在心间的那把锁。
而现在,弥赛亚也只能先为葛兰开具一些不会影响到孕期的安神类药物。
他熟练地配好一支药剂,正想要给葛兰注射时,却被对方轻轻地推拒开了。
“我想等下再睡,”葛兰说,“你陪我聊几句?”
“好,”弥赛亚收起手里的无针注射泵,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躺椅旁侧,“你想聊什么?”
“奥法里斯将军娶的那个oga,不是我们阿泰尔家族的孩子吧?”葛兰一开口就扔出了这个如此直接的问题。
“……您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不需要在我这里找答案了。”弥赛亚倒也坦诚地回答了他,“毕竟,你才是阿泰尔家族的人。”
“所以算在一起的话,你已经欠了我两次人情了。”葛兰极为浅淡地笑了一下。
“那您想好什么交换条件了吗?”弥赛亚问。
“……留孩子。”葛兰定定地看向了他。
“………………”弥赛亚沉默了半天,后来才在脸上浮现出了他惯有的假笑,“你这么说的话,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吧?”
为他注射过安神药剂后,弥赛亚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开始着手为他制定接下来的饮食。
就在他这项工作刚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陷入了半梦半醒状态而有些意识迷离的葛兰含混地问了一句:“……铃兰花开了吗?”
“什么花?”医生没能立时反应过来。
“……铃兰。”门口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弥赛亚转过身来:“将军?……您什么时候来的?”
再一次地,锡德里克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男人走上前来,似乎是想要伸手帮躺椅上已经睡去的人拉盖一下薄毯,然而手还在半路上就停在了那里。
他没有任何不自然地收回了手,然后对医生说道:“这些天,你先在客房住下。”
弥赛亚对着上将的后脑勺挑了一下眉,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不再打扰他们两个人的独处空间。
——铃兰……
锡德里克在躺椅前坐下,默不作声地看着睡着的葛兰。
二十年前,像往常一样出征的霍克斯上将,在离别自己夫人的时候,留下了一株源自古地球的花卉充当感情日益融洽的礼物。
彼时,葛兰刚刚度过一次发情期,极有可能已经怀有了身孕。
直到离开中央星域后,辉星军团才接到了议会和军部的急令:扑灭三角自由同盟的反叛。
而铃兰的寓意是……
幸福归来。
——却未曾花开。
从德尔加达堡里出来以后,国防部长并没有回到自己在六芒星大楼里的办公室。
他在离开议会大楼后,于中途换乘了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悬浮战车,向着城区之外驶去。
期间各种信号屏蔽、折返绕弯就不必多言了。
在一处休闲式小别墅里,与外表的普通堪称简陋不同,它内部被修整得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也不过分。
脱□上的黑色长外套交到机器人仆从手里,雅各布缓步走入了防护措施比地上部分还要周密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没有窗户,更谈不上有什么精致的家具了……有的只是并排而立的十数个光屏。
在雅各布刚走进室内的时候,原本黯淡关闭着的光屏齐齐被打开了,每一块屏幕上都显示出了一个人影。
如果有对首都政治圈足够了解的人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来这里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甚至包括了政坛上针锋相对得十分激烈的j□j人士和j□j人士。
只是如今他们和睦地坐在一起,仿佛之前的互相争执、揭短、攻击乃至谩骂等等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诸位,”雅各布在光屏环绕的正中间坐下,他所处的位置和角度都较高,这样子通过光屏举行会谈的其它人,只能以一种仰视的姿态看向他,“情况怎么样?”
陆陆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多是言辞肯定地表示准备妥当了。
“在再次确认诸位所担负的职责之前,”雅各布沉稳地再次开口道,“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奏报的?”
“关于鲁道夫和他的荆棘军团,”有人迟疑着开了口,“在民众间所受到的拥护太高了,如果不能将他吸纳入我们,会不会成为我们的一大阻力?尤其是在他们的军团主舰还停留在中央星域外缘的情况下。”
“这个倒不必担心,”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在唇边勾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他很快就能有别的事儿要忙了。”
“到了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西奥多·奥法里斯对自己的父亲说,“我们已经在和‘尊敬’的部长大人抢时间了。”
在他面前展现出的巨大全息投影中,是包括了联邦近年来经济情况、社会状况、舆论导向以及军政部门人员调动等等……事无巨细的详备记录。
老奥法里斯眉头皱得死死地看着那副投影:这些记载和数据根本不是临时就能总结出来的东西……这小子到底从什么时候起……
西奥多伸手点出了人员调动图:“看看吧,爸爸……军部有多少人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一些盟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您不会不知道吧?您以为,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让魏玛帝国敢向用那样一种冒失的方式向鲁道夫表达招揽之意呢?”
老奥法里斯依然沉默不语。
“这是中央星域近十年来的粮食交易情况,”西奥多倒也不急着催父亲回应,而是又点开了一个投影,“对比中央星域的可消耗量和应库存量……可是有不少‘消失了的’存量呢。”
“还有……”向来对权势谋略感兴趣的西奥多越说越兴奋了,他甚至不再等待父亲的表态,就开始兴致勃发地介绍自己的又一项判断依据了。
“不必了。”费迪南德长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他意犹未尽的讲述。
然而,在说了这三个字后,老人却又不再开口说话了。
“您究竟在担忧些什么?”西奥多眼睛里闪烁的光芒简直豪情万丈,“这早也不是六百多年前的联邦了……就算是六百多年前的联邦,也不是毫无弱点的铁板一块!而且,您想想看‘夏佐’的姓氏代表的含义……对于一个家族来说,难道不是优质的继承人才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吗?——他可是能孕育出最强大子嗣的oga,配合我们奥法里斯家的血脉的话……”
“为了家族!”他强调着这一句混淆概念的话。
费迪南德·奥法里斯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握紧了扶在掌下的栏杆,金属的冰凉在他掌心中却留下了刺热的触感。
“……鲁道夫,”老人最后喃喃开口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他起这个名字……古地球时代、公元十九世纪,奥匈帝国皇太子鲁道夫·弗朗茨·卡尔·约瑟夫大公,为情自杀……”
他虽然没有说出赞同的话,但这番意思的表露已经足以让西奥多露出满意的表情了。
这位此刻雄心勃勃的野心家是这样傲然地回应着自己父亲的:
“我们的鲁道夫……要做的可不止是一个皇太子。”
chapter 083:
“啪!”
西奥多用他的话为自己从父亲那里赢得了一个重重的嘴巴作为“奖赏”。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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