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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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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第25节

    为什么会这么难呢?得道升天,究竟还要渡几个劫才够?

    聿律知道现在自己肯定丑得要命,大叔最后的尊严都荡然无存。但他抑止不住,他看著育婴室里的落地镜,看见一个悲惨的四十岁男人,像婴儿一样坐在地上,脸颊因为缺氧而通红,五官扭曲成一团,泪水濡湿了整张脸,像失禁一般溢漏到西装衣领上。

    不行……不行啊。他升不了天,渡不了劫,看不到西方极乐世界。

    他甚至不够格当个妄想系大叔。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块完全像个初恋少年。

    像个初恋少年般真实。

    ***

    聿律重新能够走进法庭时,第二个证人诘问已经开始了。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待在育婴室的盥洗台旁洗脸,直到确认眼眶看起来不那么肿,才一拐一拐地走出房间。

    他发现他的拐杖就靠在育婴室的门上,显然是纪岚的体贴。

    他像个迟到的旁听民众一般溜进辩护人席上时,艾草已经在证人席上就定位了。纪岚还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担忧。

    “前辈,你还好吗……?”他压低声音问。

    说实在痛快哭过这一场后,聿律还真觉得有几分解怀。虽然不到释怀的地步,但大概是他之前一直采取逃避策略,把抽屉关起来外加三层大锁,以至于抽屉在不经意间被人撬开时,冲击也特别大。

    但现在开了都已经开了,聿律反而有种无所谓的感觉。虽然那股疼还是挂著萦绕不去,但至少聿律觉得他能在那人面前站直了。

    只是真的很丢脸就是了,就算没被目击,这么大的人了哭成那样子,连聿律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羞耻。

    好在sa已经不在法庭里,多半是去陪那位吴女士了。这是聿律唯一一件庆幸的事,他实在不想让sa看到他眼睛肿得像核桃的样子。

    以爱为名 二一

    好在sa已经不在法庭里,多半是去陪那位吴女士了。这是聿律唯一一件庆幸的事,他实在不想让sa看到他眼睛肿得像核桃的样子。

    这时艾草已经做完了宣示,在证人席上站得笔直。

    聿律看艾庭坐在控方席上,除了稍事别开一点视线外,脸有点绷之外,倒是没有特别不自在的神情。而艾草更是一副上战场的模样,表情平静而肃穆,和平常天兵的样子简直判若二人。聿律很惊讶这个小女孩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不愧是检座的女儿。

    纪岚又看了他两眼,确认他真的没问题后,才从辩护席上站起来,面对著证人席。艾草是他们的友性证人,所以由辩护方开始诘问。

    “证人您好,请问你的身分是?”

    艾草挺直了上身。“我叫艾草,是现役国家发展研究所二年级研究生。下课之后会在社会局协助的少年及儿童安置中心当义工。”

    “请问你认识现在在法庭上的被告吗?”

    艾草点了头,眼神直视著叶常,“是的,我认识,他叫做叶常,是一位很好的人。”

    聿律看叶常稍稍抬起了头,注视艾草的眼神有些复杂,好像在看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又像是回忆起什么来。

    “你和叶常先生,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呢?”纪岚温和地问。

    “我从七、八年前开始在安置中心当义工,那时候叶常也在那里,那年我才高中刚毕业,许多事都不懂,叶先生是资深义工,教会我很多东西,我因此和他渐渐熟起来,我们一起共事了两、三年,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艾草唇角带笑地说。

    “安置中心的义工,具体而言都做些什么事情呢?”

    “一般就是陪那些儿童玩,那些儿童无家可归,也没有经济来源,多数只能待在那里,我们就负责教他们一些东西,像是画画、算数之类的,经费比较足够的时候,我们也会和救国团一类的机构合作,带孩子们出去玩。”

    “你所说的孩子,是指几岁到几岁的儿童呢?”

    “一般来讲从六岁到十三岁都有,十三岁以上就很少了,好像是因为超过法律处罚的年龄,所以多数不会再送到我们这里安置,我们这边并不是托儿所。”

    纪岚在艾草的身边缓慢地绕行著,此时停下了脚步。

    “那么,在你们的工作中,是否经常要触碰到孩童的身体呢?”

    “触碰到身体?唔,确实是还满常的,比如小孩子顽皮的时候,我们会把他抱起来,教他不可以这样,或是小孩子哭的时候,我们也会来个爱的拥抱什么的,两个孩子打架时也是由我们把他们拉开。有时候一些比较年幼的刚到新环境不适应,我们甚至会帮他们洗澡、陪他们一块睡觉。”

    “在这过程中,无可避免地会看见孩童的裸体,或是性器官了?”

    “大、大概是吧,不看见要怎么洗澡呢?闭眼睛洗吗?”艾草大而化之地说,惹得旁听席上一阵轻微的笑声。

    “是艾草小姐你这样做,还是其他义工都这样做呢?”

    “大部分义工都会这么做。”艾草说。

    “那么说来,你所认识的被告,从前也会这么做了?”

    “是的。”艾草肯定地说。

    旁听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纪岚走近艾草所在的证人席。

    “那么,被告叶常在做义工时,就你跟他共事的那段时间而言,你有没有听过、看过任何被告叶常对那些孩童有不当的举止呢?”

    “不当举止?呃,和小朋友玩谁先把红萝卜吃完谁就可以要对方扮鬼脸的游戏算吗?”

    法庭里哄然一阵笑声,艾草似乎真的很困惑的样子,歪头望著纪岚。聿律不禁感佩,其实交互结问中对于友性证人的先发诘问,也就是所谓的主诘问,通常是检辩双方各自可于事前操控的范围。所以为了重要的堡垒不被对方攻破,多数都会事先排练过。

    如果说反诘问的精髓在于攻破证人陈述中的弱点与往言,那主诘问的重点除了巩固地基,很重要的就是让法官相信,这个证人讲的确实是千真万确的。

    而法官身经百战,什么样的证人是经过排练、教导出来的,法官心里多半雪亮。比起像艾庭方才诘问吴女士那样,那种像演讲一样流俐顺畅的证言,像艾草这样有一、两处搞不清处状况的证人反而更能取信于法官。

    聿律不清楚这是不是纪岚的策略之一,但他合理相信纪岚是故意不让艾草的证言经过编排的。

    而且聿律听纪岚说她从小就出入法庭,小学回家的课余活动就是到法院旁观父亲开庭,对一般人而言光靠近大腿就会发抖的法庭,对艾草而言就像家一样。即使没有经过排练,站在证人席上的艾草落落大方,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

    以这女孩大剌剌的个性,兼之对法庭的熟悉,结合成一个友性证人的最佳典范。聿律不由得再次佩服起纪岚的眼光来。

    “我是指,你曾看到被告叶常对那些孩子,特别是男孩子,猥亵或是性骚扰之类的举止。比如不经意间触摸他们的性器官、抚摸他们的身体,或是亲吻他们等等的行为吗?”

    “什么?触摸他们的性器官?”

    艾草在证人席上惊呼出声,用手虚掩住口,惹得旁观席又是笑声连连。聿律看艾庭的脸一直望向别的地方。

    “是的,讲得更明确一点,女童的话是下体及胸部,男童的话是阴茎或肛门。”

    聿律看艾草瞪大了眼睛,好像对纪岚可以在他面前平静无波地讲出这些名词很不可思议似的。

    “当然没有啊!我们义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艾草说,半晌又道:“倒是小男生常常来掀我的裙子,这样算是对我性骚扰吗?”

    “那么你曾经目击过,被告叶常和某一个男孩感情特别好,或是异常频繁地接近某个儿童的倾向吗?”

    艾草歪了下头,好一阵子没答话,法庭里一片静寂。

    “艾草小姐?”纪岚只好问。

    “喔,我只是在回想。”艾草仿佛大梦初醒地说:“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虽然我记忆力向来很好,还是要想一下嘛。”

    法庭里此起彼落的笑声,聿律看连左首那个看起来严肃的黑框眼镜青年法官都忍不住噗嗤一声,但他很快用拳头抵住,装作只是在咳嗽的样子。

    纪岚倒是一惯平静无波,“那么,你回想的结果如何呢?”

    “唔……想不到有什么你说的情况耶,叶大哥对每个孩子都很好,不会特别偏心哪一个,印象中叶大哥常被一大群孩子围著,有的孩子爬在他背上、有的拉他的手,有的扯他的头发,其他人则争著和他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法庭都静静听著艾草的描摹,艾草用温和的语气说著。

    “他也经常和我还有几个义工大哥哥,一起带著小朋友上山,我记得有一次有个孩子顽皮,拿石子丢地上的蜂窝,结果蜜蜂全跑出来,吓得小朋友四散而逃,那个男孩子也吓得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们这些哥哥姊姊当然也都到处逃难,我们全部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没有动,那个人就是叶大哥。叶大哥抱住那个小男孩,看得出来他也怕得要命,但是他就这样用两只手,把那个男孩护在身体底下,把背朝著碎裂的蜂窝,死都不肯放开……”

    艾草跟著做了动作,把背对著纪岚。

    “后来还好附近有登山队的人来,即时丢了熏烟,才把那些蜜蜂赶走,但叶大哥和那个孩子都被咬得不轻。医院把他们送走以前,我记得叶大哥还看著男孩伤痕累累的背,一边替他上药,一边眼泪掉个不停……一面哭还一面说,对不起,对不起……”

    艾草笑了笑,“那时候我们还嘲笑他说,你又不是蜜蜂,代替他们道什么歉啊?但叶大哥就是这样温柔的人,温柔到以前多数孩子都喜欢欺负他为乐,啊,我也差不多啦,叶大哥走了之后,那些小孩就换欺负我了。”

    艾草开朗地说著,法庭里不少人莞尔。

    “他是我们义工里最受欢迎的大哥哥,受欢迎到我们都会吃味的地步。后来他离开安置中心后,许多孩子要离开中心时,都会扯著我的衣袖问我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聿律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叶常,只见他也正抬起头,专心听著艾草的描述。

    “那么,以证人你的观察,被告叶常他,会是有恋童倾向的人吗?”

    纪岚一字一句定定地问,艾草深深地摇了摇头。

    “我认为绝对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

    法庭内一阵轻微的喧哗声,聿律看见席上的老法官和一旁的青年不知交谈了什么,又严肃地坐回中间来,而右首的女法官倒是听得很专心,眉睫都不眨一下。

    “谢谢艾草小姐,庭上,我没有问题了。”

    纪岚朝法官席鞠了个躬,就打算走回辩护席上坐下。但艾草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他。

    “啊,等等!纪大……不对,辩护人,还有庭上,请问我还可以补充一些东西吗?”

    她说,纪岚看起来有些意外。

    “证人想补充什么呢?”

    艾草匆匆从准备椅上翻出自己的侧包,在里头翻搅一阵,抽出一张信纸模样的东西来。

    “我、我这里有几封当年那些孩子写给叶大哥的信。有些孩子离开安置中心后,会回来探望我们,交代一下近况等等,他们托我一定要把这些信交给叶大哥,但我想叶大哥现在失去自由,我想见也见不到,要让叶大哥听到这些信的内容也只有现在了。”

    艾草把信摊开来,请示似地看了下上头,“可以吗,庭上?”

    “请你念出来,我想这有助于我们理解被告和那些孩子的互动。”

    纪岚抢在前头说,艾草看右首的女法官很轻微地点了下头,聿律看被告席的叶常也抬起头来,好像也准备听。艾草便清清喉咙,用柔和的嗓音读了起来。

    “亲爱的叶子哥……啊,我刚忘记讲了,那些小孩都叫叶常叫叶子哥。”

    艾草忙补充,纪岚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艾草便再次低下头。

    ‘亲爱的叶子哥,很久很久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杨德,唔,这样讲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洪金宝啦,就是那个老是被大家要求耍两招咏春拳来瞧瞧的金宝。我记得那时候你总是看著我感叹,为什么明明没什么东西吃,还能够养出像我这样的人,我身上这些肉是从哪长出来的。’

    ‘不过你看到现在的我一定会失望的,我现在一百八十五公分,体重六十一公斤,虽然还不到甄子丹的水准,大概也有梁朝伟了。我现在在一家私人车厂做学徒,每天运动量都很大,师傅根本就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操人操到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艾草用清脆的语气念著。

    ‘为什么会忽然想回来这里看看,我也不知道,以前待在这里时,整天都想著要出去,想离开这个睡觉都要跟人抢床的地方。’

    ‘但是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你吧!叶子哥,以前我在这里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跟别的小孩打架,其他大姊们都拿我没办法。但就只有你,会在我到处破坏东西时,把我拉到桌边,要我好好地学写字。’

    ‘你告诉我写字有人心情平静的力量,鬼都知道这是你们大人哄小孩的技俩。’

    ‘但也拜你之赐,现在我才能写这封歪歪扭扭的信给你,在车厂工作时,我还能替客户填委托单。写字有没有让人心情平静的力量我不知道,但有让我的鬼师傅破天荒地称赞我的力量倒是真的。’

    艾草换了口气,又继续读下去。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当初没有遇到你,遇见叶子哥,我大概会就这样一辈子和人干架下去吧!然后哪天被警察抓到,关进牢里,送进电视上常常看到的那种法庭,法官会问我:被告杨德,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没有?’

    ‘如果真变成这样,叶子哥你一定会哭吧!因为你是最担心我们离开之后会作奸犯科的人。’

    ‘我听艾姊说,你后来结婚了,跟一个美女大姊。老实说我听了有点惊讶,但又觉得高兴,像叶大哥这样的人,最后能像童话故事的结尾一样,过得幸福快乐,让我觉得老天爷还是有脑袋的,好人还是有好报,我收回以前那些骂祂们的话好了。’

    ‘我还听说你和老婆生了两个小孩,让我有点羡慕,不是羡慕叶子哥你,而是那两个孩子,因为他们能够一生一世地当叶子哥的小孩。’

    ‘而我们都知道,能够当叶子哥的小孩,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艾草收起了手上的信,又陆陆续续地念了些片段,不外乎是一些怀念叶常、祝福叶常的信件,字里行间都还读得出些许孩子气,什么“走路不要再看著地板啰!叶子哥。”、“如果跟老婆吵架,可以考虑来我的酒店玩喔~我会安慰你的。”等等。

    最后她把那些信通通叠起来,走向被告席,法警上前来接过那些信,略微检查后便放进叶常戴著手铐的手里。

    聿律看叶常双手颤抖,盯著那些信发怔良久,还不敢贸然握住,好像那叠信会吃人一般。末了才闭上眼睛,五指捏紧了那些信纸,聿律看到他把信贴近胸口按住了。

    “谢谢证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纪岚走回辩护席上坐下,辩方的主诘问到此结束,聿律感觉到法庭里弥漫著一股异样的气氛,许多人在后头窃窃私语。

    聿律想多数人来这场旁听前,多半都相信叶常是有罪的,特别是看到新闻报导才来旁听的那些人,心中多半已经未审先判,只是来看看被告到底有多可恶、是不是受到应得的惩罚等等。

    但现在法庭的进展让他们感到违和,好像心目中的罪犯不如想像中邪恶。就像被武器磨亮、粮草备齐,准备万端后冲上战场,才发现敌人是一群吃斋念佛还尿失禁的中年大叔那样,任谁都会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艾庭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证人席前。

    艾草一瞬间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双手背在身后,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停在法官席上。

    “证人艾草……小姐,有几个问题请教你。”

    艾庭咳了一声,脸霎时涨得有些红。虽然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聿律仍不免觉得有趣,法庭里的人恐怕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这场父女对决就在台面下蕴酿著。

    聿律老实说还满期待听见艾庭脱口问出:‘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回家看爸爸?’之类的问题,可惜以艾庭的程度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露出破绽。

    “请问艾小姐,你认识被告几年了?”

    艾草背著双手,“唔,开始共事是十年前,所以已经十年了吧。”

    “具体而言,你和被告相处了几年?”艾庭问。

    艾草嗫嚅了下,她谨慎地说:“唔……叶大哥离开安置中心已经有八年了,我们有八年不见了。不过这八年来,我们经常会通信,也会互打电话,关心一下彼此的近况,并不是完全没有联络。”

    聿律看纪岚严肃地坐在一旁,双手交握在辩护席上,也正听得专心。这个女孩相当机警,预设到检察官打算突破的问题,在回答中先打了预防针,这点即使不太谙法庭辩论技巧的聿律也看得出来。

    看来艾草绝不只是个天兵傻大姐而已,聿律不禁感叹,不愧是检座之女。

    “认识十年、但和对方已有八年不见,也就是说,你实际和被告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年了?是吗?”

    艾庭毫不逊色地问,艾草也马上硬著脖子反驳。

    “两年才不短呢!很多人才交往一年就决定要结婚了,只要有心,两年可以认识一个人很多事情。”

    “但证人和被告只相处两年是事实,而且这两年内并非朝夕相处,而是只有在证人你课余闲来无事、又不想待在家里陪你唯一的亲人,偶尔去安置中心服务时才会碰在一起,是这样没有错吧?”

    聿律隐隐听得出来艾庭藏在字里行间的怨念,虽然艾庭连眉毛都没抽动一下。

    艾草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了,“没错。”

    “仅仅两年,而且是在闲暇时偶然碰个面,连朋友可能都说不上的陌生人,就足以让证人断定被告的性取向了?证人刚才的意思是这样吗?”

    “没错。但是时间长短根本不是问题……”

    艾草正要反驳下去,但艾庭恨快打断她的话。

    “那么请问证人,在那证人所谓一年的相处时间里,你清楚被告的性向吗?”

    艾庭严肃地问著,“我是指,被告是同性恋,说得更精确一点,被告是hoosexual,无法基于自主意愿与男性以外的人为性交行为的事实。”

    聿律回头看了眼叶常,只见他手上仍旧拿著那叠信,身体微向前倾,双腿抖得厉害。聿律知道是艾庭毫不留情点破他性向的缘故,还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一直以来叶常都极力掩盖他那些身为同性恋的过去,极力想过一般人所谓正常的婚姻生活。

    叶常把自己的性向藏在抽屉深处,整整八年之久。而聿律这个过来人最清楚不过,这种东西越是深藏,抽屉拉出来的倾刻,也越疼。

    艾草迟疑良久,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我知道。”她说。聿律想起槐语在上回庭期时说的话,对艾草的回答有几分惊讶,但见识过艾草的能耐后,聿律觉得槐语显然也低估了这个女孩子。

    唯一看穿艾草的人就只有纪岚,聿律知道这个贵公子对付女性一直很有一套,大概是从小就在那种复杂的社交游戏场里长大,纪岚对来自女性的好感极为敏锐,而他也毫不吝啬地生受那些好感,再想方设法加以利用。

    但对男性的好感就很不敏锐就是了,聿律叹著气想。

    “证人,你方才也宣誓作证了,我不希望我的法庭再出现伪证罪的被告。”

    “我、我是真的知道。”

    艾草忙补充。

    “其实我多少也觉得奇怪,像叶大哥那样清秀的帅哥,为什么从没见过他女朋友,问起他有没有交往的对象,叶大哥又总是避而不谈。有一次我在中心的巷口看到有人开高级进口车来接他,替他开门的就是位男性,我那时候隐隐就有这种感觉了……”

    艾庭接下来出口的话却让聿律吃了一惊。

    “你明知道这一点,那时候还倒追他?”声音有几分气恼。

    艾草的脸一下子绷红了,“我、我那时候不懂嘛!我以为性向什么的,就和偏好一样,就像我喜欢粉红色,叶大哥喜欢蓝色那样,如果常让他看到粉红色的东西,说不定有天也会喜欢上粉红色。我以为性取向就像那样的东西嘛!”

    这话说得法庭又笑起来,但艾庭和纪岚都绷著脸。聿律看叶常更是脸色惨白,一手握紧了被告席的栏杆,法警警戒地上前一步,但叶常终究没有动弹。

    “重点是你当时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女孩子倒追一个二十八岁的同性恋,你还敢说你了解他?”

    “有什么不可以?都有六十岁阿嬷嫁给十八岁的小男生了,?而且男生在生物学上心智发展远比女性迟缓,相差十岁才是最理想的状态好不好?”

    “诡辩!”

    “你又说我诡辩,每次吵架吵不过我你就说我诡辩,我又不是你的被告!”

    “……异议,检察官的问题与本案无关,且涉及侮辱证人。”

    聿律看纪岚有些无力地举起手,法官席上的人早已看得猛眨眼,最右首的女法官更是目瞪口呆,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位法官心目中的阎罗王艾检一般。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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