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17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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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爷听着,脸sè刷白,瞪着十六爷,就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十六爷却懒得再打理他,弹了弹袖子道:“十五爷尽管算计,我去陪额娘了……”
寻常百姓人家,已经分家的兄弟相见不过是小事;可一个王爷、一个贝勒相见,留心的人就不少。
曹家也是其中之一。
倒不是窥视十六爷行迹,而是因这场官司的缘故,天佑使人盯着十五贝勒府。
等到曹颙落衙回家,便晓得十六爷今日造访贝勒府进城之事。
曹颙本就有一事犹豫不定,听了这话,才确定了主意。
“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天佑的口气带着几分不服气,道。
曹颙摇摇头,道:“不能为了抓老鼠伤了玉瓶,到底要顾着十六爷同太妃的情面……”
十五贝勒那边缚手缚脚,施展不开,理郡王那边却是没什么可顾忌的。
毕竟曹颙所知,十五阿哥因被皇上厌弃,直到死也没有再掌权柄;理郡王却是不同,管皇上心里如何想,为了安抚宗室,也为了遵从圣祖爷遗旨,只能优容。
直到十年后,“谋逆案”起,弘皙才失势。
他本就同曹颙有过节,若是他隔三差五折腾一回,也委实膈应人。
想到这里,曹颙道:“只收拾理郡王一个也好,也省的两个一起出事,旁人想到曹家头上……”
天佑犹豫了一下,道:“父亲,皇上登基好几年了,这‘皇嫡孙’三字管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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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言刀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曹颙也不愿一味忍让。
不过,太快了的话,又太扎眼,还是等着外头风平浪静些为好。
庄大姐已经回乡,回去变卖了家中一半的地,凑了几百两银子,央求了堂弟庄延平进京打点。并非是亲戚里没有其他男丁,不过是怕曹家不认,看着堂弟同曹家关系还算交好的缘故上。
庄延平哪里晓得,自己先行一步后,京里会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惊动了衙门,不是没有发觉庄大姐两口子的贪婪之心,可他却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冷眼旁观了许久,而没有去劝阻。
回到京的时候,他真是又羞又愧,见到曹颙的时候直赔罪。
曹颙晓得事情同他没干系,自然也不会迁怒到他身上,依旧是客气地寒暄。
庄延平也是个晓得分寸的,并没有不知趣地为柴姐夫说情。
那几百两银子,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求递到河工上,让柴姐夫字河工上少遭些罪,平安度过这几年。
妞妞那边,倒是对堂兄一切如常,并无怨愤之意,使得庄延平心中颇为感慨。到底是养在世家大院,为人处世带着雍容大气,比起另外两个堂妹强出太多。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那两个堂妹安分些,姊妹之间走动得近些,连带着儿女都带着获益,却是贪心太甚,盯着妹妹的嫁妆不放,手足成了仇人。
妞妞不落井下石已经够宽容,想要再借光已经是痴人说梦,这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五月底时,曹府众人还是去了畅春园。
妞妞回曹家住对月,也随着初瑜住在曹园里。
虽说有官司波折,又“休养”了大半月,可面色红润,眉眼间褪去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妇人的柔媚。
李氏同初瑜是过来人,看出妞妞的日子“滋润”,为她们小两口琴瑟相合高兴。
其他人,却是感觉各异。
天慧有些感伤,虽说同妞妞差着辈分,可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感情并不亚于血亲,如今小姑姑出嫁不过一个月,却像是分别一年那么久。
做了妇人的小姑姑,也没了闺阁女儿的闲适,似乎一下子成熟了,用亲长们说着家长里短。
曹颙的心情很是复杂,有些酸溜溜的,总觉得自己教养大的闺女便宜了魏文志那小子;又觉得同魏信结了亲家,对得起魏信了,心里很踏实。
不是他自夸,别说妞妞到魏家做次媳,就是进哪个高门大户做长媳也是够格的。
同样是酸,天佑和恒生可直白多了,直接架着魏文志,灌了个半死。
酒席之间不软不硬的话,不像是侄儿对“姑父”,更像是小舅子对姐夫,瞧着那架势,往后魏文志但凡有半点对不住妞妞的地方,就要小心板砖侍候。
这已经是老生常谈,早在妞妞没出阁前,魏文志已经受过这样的教育。
眼下两个“侄儿”旧话重提,魏文志哭笑不得,很是不厚道地在心里数着,庄王府那边有几位阿哥,简亲王府的阿哥有几位。
而后自己安慰自己,眼前这两个小子不用得意,真要是论起小舅子的数量与彪悍,自己算是顶少的,哈哈。
天佑已经正式入宫当差,虽只是三等侍卫,可因在御前,亲戚朋友说起亦极为体面。
恒生虽也是内班侍卫,可因奉命随侍弘历身边,兄弟两个在园里并不常见,幸好,两个时常休沐,不休沐时,每日也就是当班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得闲。
恒生早在宫中行走,同侍卫处的同僚更相熟些,由他带着,天佑也很快融入了侍卫处。
因守孝的缘故,理郡王弘晢这几年一直居丧未出,直到三月孝满,才领了礼部的差事,在御前行走。
而从三月开始,礼部忙得最多的,就是四阿哥大婚之事。
恒生随侍弘历身边,也曾见过理郡王两遭。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理郡王同父亲年纪相仿,待人温煦有礼,一点也没有郡王的架子。
同弘历说话往来,既有长兄的敦厚,又恪守臣下之礼,换做其他宗室,如此态度正是应当之事,可弘晢做起来,却总令人侧目。
毕竟他是圣祖嫡孙,理密亲王之子,身份尴尬,要是远着大家些,彼此反而更容易自在。
不管心里到底怎么想,弘历同弘晢堂兄弟两个表面上其乐融融,倒是显得比其他宗亲亲近几分。
倒是恒生,向来是不爱人前作伪的,每次遇到弘晢与弘历这哥俩儿好的模样,过后都忍不住抱怨两句:“四阿哥,何必看他惺惺作态?真当谁是傻子不成,一个郡王,何必谦卑至此?要是不知道的见了,还道我们骄纵,不顾长幼尊卑打压他这个圣祖嫡长孙。”
弘历却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因四阿哥大婚是在七月,所以圣驾七月初就移驾回宫。
原本沉寂的宫城,因圣驾回驻变得热闹起来。
弘晢身为宗室,又是礼部堂官,协同宗人府与内务府忙着弘历大婚事宜,出入宫禁越发频繁。
慢慢地,他发现有些不对。
原本恭敬的侍卫、宫人,在他的面前添了拘谨与小心,竟像是强撑着,才没有避而远之的模样。
弘晢心中惊诧莫名,反省自己最近有没有行事不当的地方,却是越想越糊涂。他既没有同人发生争执,也没有处罚或处置下人奴仆,怎么就吓得大家如此?
不仅侍卫与宫人的态度发生变化,就是龙椅上那位四叔,望向自己的目光也带了探究。
弘晢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衣服似的,在那冷冽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他惊恐难安,仔细打探一番,才知晓一个令人胆颤的消息。
“圣祖曾有遗诏,立皇嫡孙为嗣”、“《李朝实录》上记载,圣祖晚年曾以皇嫡孙为嗣,接见外国使臣”、“圣祖亲自教养皇嫡孙,妻以公主女,有心选为嗣君”……
不管哪种说法,都紧咬“皇嫡孙”三字。
满清入关八十年,儒家嫡庶尊卑已经成为满人尊奉的法理正统。
弘晢虽是侧妃所出,却是养在嫡母名下,又是理密亲王一脉,同他的叔叔们相比,他却是借着父亲的光,占了个嫡孙名分。
他的心里,未尝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骄傲过,可捅破到世人面前,却只有令他惴惴难安。
这个嫡孙名分,会害死人的。
他恨不得立时跑到御前,表白一番,表明自己安分得紧,可那样又太刻意了,说不定倒引得龙椅上那位忌惮,他想要什么都不做,等着风平浪静,可传言却越演越烈。
除了那些圣祖欲立其为嗣的话,没几日又有新的流言出来。
这回越发有鼻子有眼,都是理郡王府内的秘事。
理郡王府本府在昌平庞各庄,京中并没有府邸,有处园子在海淀,出服前,弘晢一直在昌平王府守孝,三月里才移居海淀王园。
因理密亲王的缘故,还有距离京城远,大家对于理密亲王府是陌生的。
这回,大家却是在八卦中,对理密亲王府熟悉起来。
什么仿六部设六司,自设小朝,什么谋臣如星,武将如云,什么王府私兵数千,皆是八旗青壮……
人皆有趋从之心,当理郡王府的“私密”大白天下,连带着同弘晢早年相关的旧事也被人翻出来。
在上书房端着身份,欺负生母不显的叔叔们,对待薨了的嫡母也不算恭敬,曾杖毙嫡母所赐侍婢,云云。
有了这样鲜明的对比,往日里觉得弘晢谦和有礼的,也认定他虚伪狡诈,故意作态。
流言越演越烈,说法也越来越直白,就差直接说弘晢有不臣之心了。
弘晢心中惊疑不定,却是焦头烂额之下,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怀疑,是龙椅上那位容不下他,才安排了这一出。
他不敢节外生枝,也怕适得其反,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忍耐。
他却是不知,自己遭受的这些,完全是自作自受。
流言的最初,只是一个郡王府侍卫在外头吃酒时多了一句嘴,自然,这次醉酒的饭局,说巧不巧地有京中其他几个王府的侍卫。
于是,没几日弘晢就从温厚谦和的郡王,成了包藏狼子野心的“逆王”。
最觉得爽快之人,当然是曹家父子。
“言语如刀,有这个先例在,你们也长点记性,省的以后落下把柄,被人用语刀凌迟。”这个时候,曹颙亦不忘教子,对天佑与恒生这样说道。
天佑与恒生皆垂手受教。
父子三人,虽在追讨弘晢的细节上有所差异,可却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上岸”,完全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事到如今,不管是弘晢安分,还是不安分,在雍正心中都有了芥蒂。有哪个帝王能允许自己身边,有个比自己更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尤其是雍正这种,养在嫡母名下的庶出阿哥,对于自己的身份,是骄傲中带着几分自卑,更是容不下弘晢这样的“嫡孙”。
养心殿内,内侍已经被挥出门外。
雍正黑沉着脸,将手中的折子往御案上一摔,十三阿哥同十六阿哥站在御案前,都带了几分小心……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纵横(上)
虽说十三阿哥同十六阿哥位至和硕亲王,可依旧被盛怒的雍正喷了一脸口水。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嫡长孙”三个字刺激了,反而将过错都推到十三阿哥同十六阿哥身上。
“弘昌同弘普到底在做什么?弘普还罢了,尚未开府封爵;弘昌却是有爵位的,不想着好好当差,反而巴结这个,讨好那个,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雍正越说越恼,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尖利。
若是弘昌在此,怕是也要大声喊冤的,圣祖孙辈阿哥中,封爵的并不多,弘晢是郡王,弘昌是贝勒,两人又都开府,有所往来本是寻常。
在雍正眼里却成了“结党”,满心愤愤子不教,父之过。
十三爷同十六爷虽晓得皇上是在迁怒,也只能乖乖跪下请罪。
十六爷还罢,正值壮年,跪下也是很大一坨;十三爷一跪下,露出脑后斑白的头发,微驼的后背。
雍正见了,脸色一暗,长吁了口气,起身将十三爷扶了起来。
十三爷站起身来,满脸羞愧道:“原是奴才的不是,没有管教好儿子,闹得皇上跟着烦心。”
十六爷乖觉,亦跟着请罪。
雍正摇摇头,道:“朕还没糊涂,方才实在是心里烦了,发作到你们头上。你们是朕的臂膀,政务繁重,家务上有所懈怠也难免。”说到这里,带了几分不甘,咬牙道:“还以为弘晢是个安分的,却是串联宗室,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十六爷闻言,嘴角抽了抽。
都是圣祖子孙,堂兄弟之间往来,再正常不过,有弘历同弘晢亲近在前,旁的王府子弟同弘晢有人情往来也没什么隐晦之处,现下就成了“串联宗室”。
若是事不关己,十六爷也就跟着看笑话;可关系到自己的长子,这罪名就令人觉得沉重。
事关弘晢,皇上忌讳,不是辩白的好时候,十六爷只好老实地站在十三爷身后待着。
雍正也不过是发泄一番,若是按照他的本心,恨不得立时将弘晢的差事免了,命他幽闭在家,不要四处乱窜。
说起庞各庄王府也好,王府周遭的八旗驻军也罢,知晓的最清晰的就是雍正。
从弘晢出宫就府前,粘杆处的眼线就先一步入了王府,王府周遭的八旗驻军,也都由两位雍正器重的潜邸旧臣掌握。
要说弘晢有谋逆之心,雍正是不信的。
可他也晓得,弘晢确实曾得圣祖厚爱,圣祖欲效仿明太祖事,在康熙末年并不是空|岤来风。
在朝臣中,曾赞成这点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嫡嫡庶庶,这才是雍正最忌讳之事。
十三爷同十六爷都瞧出这个,可身为臣子,却又不好说什么,也是他们两个厚道,不是那落井下石的,否则顺着雍正的话,说上几句,弘晢即便不死,也会难逃劫难脱层皮。
从御前下来,十三爷同十六爷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他们身为皇上臂膀,晓得雍正不是个大度的,看似待弘晢优容,实际上不能说眼中钉肉中刺也差不多。
可关于弘晢的流言,却是将他们两家的长子都牵扯进去,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虽说他们现下身居高位,可越是如此,惦记将他们拉下来取而代之的人越多。
“十三哥,您瞧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有人成心针对你我兄弟,还是有人借着弘晢之事推波助澜?”十六爷带了几分疑惑道。
他将可疑的人选载脑中过了一圈,还是无法断定哪个有这样的魄力,同时向当朝权势最盛的两位亲王开炮。
十三爷闻言,眉头皱得紧紧的:“要说故意针对你我兄弟设局,总要图点什么,现下宗室中,能取代你我兄弟的并不多。”
皇上并不是谁都信得,除了他们两个,就对十七爷还看重些,十七爷对政务并不热衷,对两个哥哥也亲近,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越说这些,兄弟两个越糊涂,最后也没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要教导弘普同弘昌两个同弘晢远着些,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受了连累。”在宫门外分道时,十三爷郑重告诫道。
十六爷点头应了,骑了马往曹府去了。
今天,曹颙休沐。
十六爷到时,曹颙正在客厅待客。
今天造访曹府的,是十二爷夫妇。
十六爷听说时,还愣了一会儿。说实在话,从养心殿刚出来时,十六爷心中怀疑过的对象,就是十二爷。
宗室诸王中,除了不受皇上待见的那些,沉沉浮浮最多的,就是被降为镇国公的十二爷。
而十二爷从郡王降为国公,就是在理密亲王薨后,同弘晢多少有些干系。
十三爷同十六爷还曾为十二爷在御前求过情,可没有顶用。他们自觉已经尽心,十二爷却是不信,似乎有所埋怨,因这个缘故,兄弟之间这几年疏远许多。
犹豫了片刻,十六爷还是决定露面。
客厅里,曹颙陪坐在旁,心里疑惑不已。
宾主入座半个时辰,吃了好几盏茶,十二爷已经是打着哈哈,并没有说明来意。
换做是其他人,曹颙早就不耐烦,让对方痛快地说明来意,可十二爷辈分比曹颙高,身份又尊贵,要是真说出什么叫曹颙为难的话,亦不好直言回绝,曹颙只好跟着他闲话。
夫妻两个联袂而来,既是十二爷不好说的,定是由国公夫人说了。
国公夫人虽是长辈,可论起身份来,还比不上初瑜这个和硕格格,就算想要同初瑜说些什么,也要商量着来。
曹颙想到这里,心里反而踏实下来,同十二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待听说十六爷来了,十二爷随着曹颙起身,神色有些尴尬。
同为圣祖庶皇子,两人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和硕亲王,一个却是闲赋的镇国公,身份已经是天壤之别。
十六爷倒是面色如常,露出几分意外,几分欣喜拱手道:“遇到十二哥,倒是真巧,有阵子没见到十二哥,弟弟这里给哥哥请安。”
十二爷强挤出几分笑,道:“不敢不敢,十六弟是大忙人,没工夫搭理我们这些闲人也是有的。”
他的话中带了酸意,十六爷也不接他的话茬,反而带了几分好奇道:“只听说十二哥这两年在府里养病,今日看来,十二哥气色还好,想来已经大安了。”
所谓“养病”,不过是闲赋在家后的“遮羞布”,十二爷被噎得不行,涨红了脸,闷声道:“还好,总算没死了。”
见他如此,十六爷反而觉得没意思起来,随着曹颙入座,静静地吃起茶来。
今日曹府待客的茶,味道却是不同往日,不是常见的铁观音与龙井,茶汤清澈异常,茶香绵长。
“好茶!”十六爷忍不住赞了一声。
他是真心称赞茶好,十二爷看着,却只觉得他端着亲王架子,不再搭理自己,实在可恶至极。
十二爷满心羞怒,已是坐不住,站起身来,对曹颙道:“府中尚有俗事需要爷打理,就不再叨扰了。”、
竟连同行而来的夫人也没等,十二爷辞了一句,便起身往外走。
曹颙留不住,只得随之送出大门外。
十六爷却是没有起身,只悠哉地坐在原位吃茶。
以他亲王之尊,却是不必对十二爷假以颜色,可尚有兄弟名分在,如此一来到底显得狂妄了些。
这并不是十六爷平素待人的态度。
“遇到什么事了?同十二爷有干系?”曹颙看出十六阿哥的异样,问道。
十六爷冷哼了一声,道:“日子才消停几天,又有人不安分了,胆子简直大的没边了,竟然想要构陷我同十三哥!”
曹颙闻言,大吃一惊。
一下子构陷两个亲王,还是皇上最器重信赖的两个亲王,这得是多么大的能量。
宗室诸王中,谁有能力做到这点?
看出曹颙的惊诧之色,十六爷皱眉道:“是不是茫然无绪?我同十三哥也琢磨了半天,依旧没确定到底哪个这么有本事,要说损人利己的话,能接替我同十三哥的只有十七弟同十二哥,十七弟没那个心思,十二哥则没那个本事;若说损人不利己,只为瞎搅合,那这人也太闲了些。”
待听十六爷说了详情,曹颙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真没想到,只是想要捧杀弘晢,却牵扯到庄王府同怡王府两处,真叫人哭笑不得。
曹颙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没有构陷两位王爷之意,那推波助澜的,就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曹颙的脸上添了郑重,这两个王府,可是曹家的靠山。
十六爷也不再啰嗦,表明来意:“如今我虽是亲王,可处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行事反而不如你便宜。实在信不着旁人,只好来求你,你也不必推辞,我晓得老大人曾留下些人手给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虽不是争权夺势的,却也不能让旁人蹬鼻子上脸。”
十六爷直言相求,曹颙也就痛快应了。
两人相交多年,曹寅曾留下人手之事,十六爷并没有问过,可通过蛛丝马迹也知晓此事。
内宅,梧桐苑。
听了国公夫人的话,初瑜的脸色有些僵硬。
国公夫人登门,竟然是为了做媒而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 纵横(下)
〃十二婶,您也晓得,您这侄孙女年纪尚幼,婚姻之事,现下言之还太早〃初瑜淡淡地说道
虽说眼前这人是长辈,可是关系到女儿的终生大事,她绝对不会允许旁人插手
富察氏没想到向来好脾气的初瑜,如此落下脸,神色讪讪的,道:〃侄孙女已经是豆蔻之年,哪里还小?我知道你舍不得,可谁家的女孩儿能留一辈子我不是夸口,虽说府上富贵,可我们富察家日子也过得去,我这堂弟又是御前当差,人品相貌都没得说〃说到最后,话中露出几分得色
她确实有底气这么说,富察家先下有着大学士,还有即将嫁入宫廷的皇子嫡妃
四皇子身份不同,若无意外,四皇子嫡妃就是未来的皇后
富察家本来就是八旗勋贵大族,往后成了皇亲贵族,风光更是势不可挡
初瑜闻言,只觉得心下更加恼怒,面色淡淡的,道:〃十二婶厚爱,侄女感激不尽,只是额驸早就有话,儿女都要多教养几年,晚些嫁娶,所以侄女说提这个还太早〃
富察氏说了一气,见初瑜丝毫不松口心中不快,却也没有发作
曹颙已经使人往内宅传话,富察氏听说丈夫先行一步,心中诧异不已,也就坐不住,起身告辞了了
本是〃恶客〃,初瑜当然也就没有留客的心情,不过礼仪所限,依旧是送到二门外,看着富察氏的轿子离去,她才转身
回到梧桐苑,她失去平素的淡定,脸上带了寒霜
张义家的见状,带了几分小心问道:〃夫人,莫非国公夫人提及的那个侄儿有什么不堪之处?〃
一家女,百家求
按理来说,亲戚长辈上来提亲,即使心中不愿意,也不过是婉拒而已,何至于如此气愤?
除非,男方有什么不足之处,那才是对女方的轻慢与得罪
张义家的想起自己的小格格,心里顿时柔软几分
明明是样样出色,可因小时候眼疾的缘故,在外人看来,就是身有不足这两年虽有人提及结亲的事,可多是为了曹家的权势来的,实没有妥当的人选
初瑜冷哼一声,道:〃若是有不堪之处,也不会补了侍卫缺,在御前当差既然她敢夸成一朵花似地,品貌想来是不错的〃
张义家的听了,有些糊涂,既然对方并无不好,那为何自己主子对这门亲事如此反感
说起来,曹家根基有限,富察家才是真正的八旗大族
加上男方是四皇子妃的胞兄,未来的国舅,这门亲事,论起来并不委屈自家小格格
只因自家小格格是王府的外孙女,要不然单说曹家的闺女,许给富察家还算是高攀
〃若是他们只为了结亲,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他们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我怎么能允许他们算计曹家?〃初瑜带了几分怒意道,〃这哪里是结亲,这是打着结亲的幌子,想要拉我们上他们富察家的船还没出皇后,就摆出国舅的谱来,算什么东西?〃
张义家的闻言,恍然大悟:〃这样说了,他们想与这边结亲,为的是拉拢五姑奶奶?〃
曹五儿在阿哥所,虽没有所出,也不算得四皇子的宠爱,可因行事有度,甚得皇后与贵妃娘娘的欢心,早提了庶福晋,掌着阿哥所内务
初瑜摇头道:〃若只是单单拉拢还好,想要求取天慧未必没有想要牵制这边的意思五儿虽现下只是庶福晋,可在四皇子身边侍候的时候长,兄姊如今又居高位,只要生下一男半女,抬个侧福晋并不是难事富察家想来也是看到这点,才未雨绸缪,想到结亲这一遭〃
前院,客厅
十六爷并没有久留,拜托完曹颙之后就回王府了
对于自己曾宠爱多年的长子,十六阿哥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想要好好待他,一方面又怪他受了太福晋的撺掇对嫡母不亲近
早先,他只盼着儿子早日及冠,好向皇上请封
十三爷的庶长子,皇上都封了贝勒,他若是厚着颜面,央求央求皇上,弘普的爵位也当不会低
毕竟,他嫡子年幼,早年一直将弘普当继承人养的,谁都晓得弘普曾是他的心尖子
没想到,弘普却同弘皙搅合到一块儿,还在御前挂了号,这让他担心不已
要是真惹得皇上厌弃,等到请封时,别说是贝勒贝子,就是想要请封国公也未必顺利
他回到王府,直接去了书房,叫人去传弘普过来
弘普的脸上,不再是少年的张扬与得意原本就不丰腴的面容,又清减许多,脸色有些清白,看着没什么精神;眼睛里有些红血丝,眼圈发黑,带了几分疲惫
十六阿哥见状,不由皱眉,喝到:〃这是什么鬼样子?昨儿又出去吃酒了?〃
〃阿玛〃弘普垂手,不敢直视十六爷的眼睛,低声道,〃有个饭局,多吃了几盅〃
十六爷闻言,咬牙道:〃饭局?理亲王做东?〃
弘普一愣,似乎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关心小一辈的交往来等到十六爷瞪他,才小声应到:〃是理亲王请客,正赶上昨儿发下半年的钱粮,大家就起哄吃大户理亲王向来慷慨,又有其他王府的哥哥们,儿子实在拒绝不了,就被拉去了〃
宗室的阿哥们,既聚到一起,哪里就只有吃喝这么简单?还不知怎么荒唐
十六爷也曾年轻过,晓得这里面的门道,看着儿子,脸色不善道:〃你是今儿才回王府的?〃
弘普目光闪烁,却也不敢掰谎话,硬着头皮道:〃昨儿吃酒吃得晚了,今早才回来〃
十六爷看着畏畏缩缩的儿子,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冷声道:〃既是留在外头过夜,定有爷们的乐呵,是赌了,还是嫖了?〃
他语气不善,弘普立时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道:〃只是贪杯多吃了酒,并不敢胡为,丢阿玛的脸面〃
十六爷闻言,神情稍缓,点点头道:〃记得不丢爷这张老脸就好只是你也太糊涂,弘皙是什么身份,避之不及,哪里是能沾的?今儿皇上还为这个发火,还点了你的名为了不让皇上厌弃你,这顿家法是免不了的〃
弘普脸色发白,心中惊骇不已,却也只能是面带感激地谢过十六爷
看到儿子眼中的阴郁,同神情并不相符的暮气,十六爷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按捺住心情,冷了脸,扬声唤人进来,将弘普拖下去打板子
前院闹出这么大动静,少不得惊动十六福晋
虽说因儿子的缘故,对弘普多有提防,可十六福晋身为嫡母,也不好不闻不问
等她走到前院,弘普的板子已经打完了,被送到祠堂抄经
十六福晋只看到弘普搀扶而去的背影,还有衣衫后鲜红的血渍
十六福晋看得心惊肉跳,生不出幸灾乐祸的心思,带了几分小心到书房
十六爷坐在书案后愣神,十六福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发现
许久没见丈夫又这般为难的时候,却是为了庶长子了,十六福晋心中不免有些泛酸,面上却是不显,轻咳了一声,道:〃爷,大热天的,怎么就动起板子来?若是有什么不是,也要耐心多说两句,二阿哥这些日子病才好些,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个?〃
十六爷闻言,抬起头来:〃眼瞅着弘普又清减了,往年苦着也没见瘦成这样,太医怎么说?〃
这话虽没有指责之意,可听在十六福晋耳中依旧有些不顺耳
她不动神色,道:〃只说脾胃有些不调,一直用着三清汤〃
十六爷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也没有同妻子解释打弘普板子的理由
十六福晋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求情的话
夫妻多年,她晓得丈夫不喜欢虚头八脑那一套,也晓得丈夫不是硬心肠的人
她叹了口气,请十六爷回内宅更衣抽空的时候,她少不得安排人往祠堂送冰盆与伤药
她晓得,丈夫乐意见她厚待庶子
尤其是她生下嫡子后,丈夫在疏远庶长子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她
曹家,梧桐苑,上房
〃富察家,可是傅恒?〃曹颙听说十二福晋有为娘家堂弟提亲之意,不由诧异出声
这回轮到初瑜疑惑了:〃傅恒?行几?听着十二婶的意思,是给富察家三房次子傅清提亲说起次子,因三房长子早夭,这傅清是三房实际上的长子,是四皇子的胞兄〃
〃胞兄啊!〃曹颙闻言,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既然是富察家提亲,对方是历史上有名的国舅傅恒,却忘了那位是富察氏幼弟,先下即便落地,也还是孩童
见丈夫似乎对富察家颇有好感,初瑜不由皱眉道:〃老爷,富察家世家大族,是出了名的人丁兴旺,富察家三房有九子两女〃
这个时候,人丁兴旺,背后代表着妻妾成群
这也是初瑜不考虑富察家亲事的缘故,世家大族的媳妇不易做,长媳更是苦熬她心疼女儿,哪里会舍得女儿去吃这个苦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后续
见妻子着恼,曹颙忙道:“不过随口问一句,谁稀罕什么世家大族不成?”
初瑜见曹颙无同富察家结亲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曹颙有些可惜,怎么就不是傅恒,康雍乾三朝,像傅恒一样善始善终的臣子少。两个儿子尚主,一个封贝子,生前显贵,死后哀荣。
不过,不是给傅恒来提亲也好。传说中,那傅恒之妻,可是乾隆的外室,这乱七八糟的叫什么事儿……
只是,到底对傅清留了印象,曹颙就让天佑留意下宫里当差的富察家子弟。
富察家从康熙初显达,至今五十年不衰。
不说别处,就说侍卫处,就有富察家子弟三人。
不过,除了傅清是马齐的子侄辈,其他两位都是富察家的孙辈。
富察家人丁兴旺,可见一斑。难得是富察家家教森严,子弟并无跋扈之气,又因家里有大学士,所以文风颇盛,不能说个顶个儿文武双全,也比其他八旗子弟强出太多。
曹颙心中,不无遗憾。
按照世情的说法,李荣保一妻四妾实算不得什么,一口气生下十一个儿女也是有福的象征。
若真是家风不正,有宠妾灭妻或是嫡庶不分什么的,也不会被选他家的女儿为皇子嫡妃。
要说这皇子选妃,可是这几年朝野关心的大事。
后宫的几位后妃,也没少传娘家侄女往宫里请安。皇后所在的乌拉那拉氏,还有熹妃所在的钮钴禄氏都是八旗大族,再出一任皇后也不稀罕。
最后,终是落到富察家,有皇上对马齐的看重,也有对富察家家世子弟的认可。
可,他们家风越森严,人丁越兴旺,他们家的媳妇就越不好做。
天佑既受命留心富察家子弟,对于富察家想要同家中联姻之事便也知晓。作为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对于人口众多的富查家,他的看法同父母相同,都不看好这门亲事。
吩咐关注宫里的年轻人,曹颙少不得对李荣保这个人也多加留心。
富察家同曹家联姻这样的主意,绝对不是官场不倒翁马齐的意思。否则,以他一国之相的身份,真想要做成这门亲事,直接同曹颙提,比十二爷夫妇这样中间传话要显尊重,更显得有诚心。
至于是不是李荣保的意思,曹颙就说不好了,毕竟李荣保这些年一直外任察哈尔总管,为了嫁女,他是五月底才携家眷回京,之前并不在京中。
虽说晓得富察一门,显贵乾隆一朝,可曹颙不至于舍了宝贝女儿去巴结。
转眼,就到了七月十六,弘历的大婚之期将至。
弘昼跟着庄亲王,在内务府忙了好些日子,终于歇了一口气,便撺掇着哥哥出宫吃酒。
毕竟,宫里规矩多,诸事繁杂,不如在宫外头爽快。
两位皇子本就交好,身边当差的伴读、侍卫也惯是相熟的,大家也就凑兴,为皇子大婚贺。
弘历不愿拒绝大家的好意,可也不好落人口舌,就到了养心殿御前,得了应允后,才带了弟弟与几个交好的侍卫、伴读等出宫。
其中,恰好包括天佑、恒生,还有富查傅清。
出了宫门,大家才说起吃酒的地方。
不管是东单牌楼,还是鼓楼大街,都有不少出名的馆子。可这个时候,天气正热,大家又不是为了吃喝的出来的,就想找个凉快清净些的地方。
弘昼建议往什刹海边的几个私房菜馆去,有两处是宗室子弟名下的产业,大家惯去的。
弘历想了想,却是提出去恒生的王府。
为了明年迎娶公主,恒生的王府修了花园,如今修得七七八八。
弘历曾去过一遭,园中有活水,水上有水榭,正是避暑消夏的好地方。
加上他府中没有长辈,众人去了也自在些。
恒生自是欢迎,招呼众人往自己王府去。
旁人不觉有异,只有弘昼暗自皱眉。
待到进了王府,兄弟两个并肩而行时,弘昼忍不住问道:“四哥是不是忒小心了些?不过一顿饭,又没有旁人,去馆子吃又有什么?身边这几个人,都是同咱们兄弟有干系的,也扯不到‘结党’去?”
弘历低声道:“那边人来人往的,指不定碰到哪个?到时候凑上来,哪里说得清是一起的,还是两处的?到了汗王府这边,总不好有人厚着脸皮做恶客。”
弘昼打开扇子,带了几分打趣,笑道:“四哥,这就是炙手可热啊。即便不在馆子吃饭的,听说四哥去那边的消息,也要往馆子去,好盼着有机缘同四哥‘偶遇’一番。”
弘历横了他一眼:“你往后出宫时也规矩些,别叫人抓了小辫子。这世上,看不得别人好的人多着。”
弘昼点头称是,眼中却依旧是玩世不恭。
他又没想着学这个、那个的做个贤王,有什么不能自在随心的?
到了花园水榭,众人入座。
因是圆桌,除了上位的弘历弘昼外,其余众人也就按了身份依次入座。
傅清是皇子妃胞兄,看在弘历面上,被众人请入次席,挨着弘历坐了。
弘昼下首,则是恒生这个主人的陪位。
天佑是皇亲,又是恒生的义兄,就坐在傅清下首入座。
其他几位皇子、伴读,则在恒生、天佑之间坐了。
压桌的冷盘上来,弘昼便转头对恒生说:“鱼翅、燕窝那些便算了,大热天的,多弄些爽口小菜下酒才好。”
水榭里,摆了好几个冰盆,又哪里热了?
不过是怕恒生拿常见的燕翅席来招待大家,想尝个新鲜罢了。
恒生笑着应了,吩咐人下去添菜不提。
弘历挨着未来的大舅哥,倒是从容自在,闲话家常。
傅清不像寻常侍卫那般看着勇武,言谈之间颇为文雅。
天佑在下首听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既然胞妹能被选为皇子嫡妃,傅清相貌自然不赖,可称得上俊朗非凡。只是算算他的年纪,已过弱冠,这个年纪还没议亲,倒是有些稀奇。
弘历在同傅清闲话时,也不愿冷落众人,看到天佑望过来,少不得问答两句,态度温煦可亲。
等到酒菜上来,推杯换盏之间,席间气氛就渐渐热烈起来。
弘昼带了三分醉意,凑过来同恒生八卦:“你瞧傅清斯斯文文的,同你大哥坐一块,倒像是兄弟两个。”
恒生虽笑着听了,心里却有些不自在,看着傅清,只觉得不顺眼。
傅清察觉到恒生的注目,少不得提起酒杯来,遥敬了一杯。
恒生笑着举杯,饮尽杯中酒,才转过头来继续听弘昼说话。
弘昼忍不住低声问道:“不是说这位傅二爷跟着李荣保大人在军中当差吗?怎么进了侍卫处?”
虽说侍卫处有年岁大的侍卫,可那多是从小侍卫傲起的。侍卫处当差的,还是权贵家刚出仕的少年人多,在御前混个脸熟,熬个资历,像傅清这个年纪才进侍卫处当差的反而不多。
弘昼低声道:“不过是看在四哥份上,加恩富查一族。马齐身为大学士,又是总理大臣之一,不仅自己升无可升,将李荣保的路也堵死了,只能加恩富查家的小一辈。富查家三房子嗣虽多,可嫡子只有两个,小的那个年幼,只能傅清回京承恩。”
说到这里,弘昼顿了顿,看了恒生一眼,凑到他耳边道:“都说富查家正四处相看,要给傅清定亲……听说是相中了你们曹家的大格格……保不齐往后大家都是亲戚,你说这可怎么论……”
恒生闻言手一抖,散出几滴杯中酒,望向傅清时,眼底已经带了阴霾。
弘昼察觉恒生神态不对,示意他起身,两人从水榭出来。
离水榭远了,弘昼揉揉眉,道:“瞧你带了怒色,怎么富查家同曹家说亲的事是空|岤来风?”
恒生皱眉道:“倒不是空|岤来风,十二福晋确实上门,同那边府里老爷、太太提及此事。只是我们老爷、太太疼爱大妹妹,要多留两年再议亲,婉拒了这门亲事。没想到,依旧出了闲话出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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