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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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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59部分阅读

    。

    次日。从衙门落衙后,曹颙就去了十六阿哥府。

    他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从沂州相遇说起与柳衡的渊源。

    才听到一半,十六阿哥就坐不住。一下子跳起来,道:“你托我从李家捞的下人,竟是三喜班的柳子丹?人呢。快带爷去看看!”

    曹颙见状,很是诧异:“咦,过了十几年。十六爷还记得他?。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这叫什么话?京城这些年,只出了一个。“三喜班”这几年的“长庆班五福班。虽也小有名气,却是拍马也比不上当年的“三喜班”,简亲王府豪富,请了十多个师傅,从上百男童中才们教出三个来,岂是外头的班子能比的?”

    曹颙不是戏迷,即便有看戏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看个热闹。十六阿哥这种戏迷就不同,除了能听出好坏来,自然也会对京城历来的名优如数家珍。

    曹颙只知道柳衡早年名气大,没想到影响会这么久远,犹豫道:“可是,他与简亲王有恩怨,这这样留他在京中,若是传到那边,如何是好?。

    十六阿哥闻言,笑道:“若是雅尔江阿真晓得,怕是说不定还会赏柳子丹些银子。谁不知道,柳子丹与杨子墨情同兄弟,雅尔江阿爱屋及乌还来不及。早年他金屋藏娇。将杨子墨养在外宅时,还曾使人在京畿附近专程寻过柳子丹,却是没有音讯。没想到这些并,柳子丹一直在江南。”

    曹颙听了,目瞪口呆,道:“还有这回事儿,真是头一回听说?早年老爷子阖家北上时,柳衡就是怕简亲王府那边,才去的李家。早知如此。何苦提心吊胆躲了这些年。”

    十六阿哥道:“你又不爱听戏。就算雅尔江阿想要找人,也不会寻你打听。”

    这说话的功夫,他已是迫不及待。招呼着曹颙,非要马上就要去看柳衡不可。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言刀

    看着骑在马上催促着自己的十六阿哥,曹颙不由失笑。

    以十六阿哥现下的身份,这京城中能使得他出门相见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在世人眼中,柳衡不过是个下贱优伶,十六阿哥压根无需这般抬举。他想要见人,直接开口传人就是。

    十六阿哥却是没有分等级的意思。此时的模样,到有些像后世的追星族。竟带了几分少年之气来。嘴角含笑,眉飞色舞。

    曹颙怕他期待太大,见到柳衡后太过失望,道:“柳衡不仅坏了容貌。嗓子也不如早先。样子衰老。再无当年风采。”

    十六阿哥听了,勒了勒马缰。放缓了度,半晌方低吟道:“名伶昨日倾城,枯骨今昔何在?虽说柳枯杨散,往日风姿历历在目,红颜薄命。说的就是此二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感叹。

    曹颙听着,却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试探着问道:“莫非。十六爷还没忘了杨子墨?”

    十六阿哥睨了他一眼,道:“见过他风采的,有几个能忘记?只有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愣头青,才视美人如无物!”

    曹颙听了,抽了抽嘴角。道:“不管他女旦扮相多美,到底是男人。”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你平素不是刻板之人,怎么还道学起来了?男人怎么了,你出去问问,若是能得杨子墨,这京里谁会在意他是男是女?也就是雅尔江阿,权势赫赫,能护着他。要不然,就是我。也想要掺合一脚的。”

    瞧着十六阿哥不像说笑的模样。曹颙不说话。他不否认,当年第一次见到杨子墨时,自己也觉得惊艳,而后现是男人,心中还曾叹惋。

    这些年,京城蓄妾童的官宦人家越来越多。早先只是闽淅出来的官员爱男风,如今北方出来的官员也开始流行起来。

    听着十六阿哥的意思,他是不忌讳这个的。曹颙摇摇头,他是无法想象十六阿哥抱男人的情景。

    到了曹府,曹颙就使人去叫柳衡;自己带着十六阿哥去了客厅。

    少一时,柳衡跟着小厮过来。

    十六阿哥穿着便装,看到柳衡那半脸刀疤时,眉头还是轻轻地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

    “十六爷。这就是柳衡。”曹颙说着,又对柳衡道的:“柳衡,这是庄王爷,还不见过

    柳衡只觉得座上人眼熟,却不敢多看,下道:小人柳衡见过王爷。请王爷大安。”

    十六阿哥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听着柳衡说话。正如曹颙所说,如今的柳衡,再无昔日柳子丹的风采,这声音也带了暗哑,不复当年的金玉之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神,摆摆手叫柳衡起来。

    他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多了郑重。道:“柳衡,王府想要筹个府班。我跟曹颙说了,想要借用你几年。聘你做班主,你可愿意?”

    若是柳衡是单身,十六阿哥就直接要人了;听说他还是妻室在曹府。还是天佑的奶娘,怕他不愿意去。十六阿哥从要人就变成“借人。”

    左右自己与曹颙交情好,“借人”与要人又有什么区别。

    柳衡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曹颙。

    曹颙道:“王爷是个戏迷,若是你没有其他打算,就过去帮两年

    柳衡听了,这才躬身道:“小人听曹爷与王爷吩咐

    十六阿哥美滋滋地回去了,只吩咐柳衡三日后去王府报道。是自己过去,还是带家眷过去皆可。

    不知柳衡是怎么同许氏说的,许氏还是选择留在曹家。三日后,柳衡别了曹颙,自己去了庄王府。

    他在庄王府没待两日,就待着两个王府管事南下买人去。

    既是王府要养戏班,除了招待男客的男优外,还要买些小丫头养成坤角。江南人杰地灵。容易挑到好苗子。

    曹颙这边,因初瑜在家,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好好交代户部的差事,六月末就交接清楚,从吏部也领了文书。

    因七月才启程,他就得了几日闲。

    刚好魏白到了,曹颙陪着吃了两顿饭。又叫曹元料理,帮魏白在房山买了田地,落了户籍。

    魏白当年回河南后,曹颙已经使人帮他在河南落籍,虽纳了监生功名,因不在旗,也没资格在内城买房。

    所以,魏白在前门外,买了处三进的宅子,又用手中余财,买了几个铺面,自己也不经营,只收租子。

    听说曹颙要去甘肃,魏白迫不及待地自荐。

    “闲了十多年,老白都要成废人。公子体恤体恤俺,让俺跟着去吧。”魏白带了几分恳求道。

    曹颙摇头道:“今年未必回来。魏二哥不是还要回乡接家眷么?”

    魏白听了你。望向魏黑道!“大哥好些年没回老家,要不大哥今年去祭祀,回京的时候,正好可以捎带着带你弟媳妇与侄儿们回来。”

    魏黑看了看他的大脸盘,又扫了眼他腆着的肚子,嗤笑道:“从河南过来,二十天的路,你走了一个月。还有脸跟老爷出差?连郑老虎。都能跟你打个平手。等你什么身手能比过二爷身边的两个蒙古人强了再说!”

    这两日,魏白除了喝酒吃席外,就混在曹府校场。

    郑虎是熟人,其他巴拉、赤那、任氏兄弟都是在他离开后才到曹府。大家都以勇武见长,做了十多年财主的魏白,与曹甲、曹乙调教过的这几个相比,多半的时候,都是手下败将。

    魏白讪笑两声,不说话了。

    曹颙这边,连魏黑也是不想带的。他已经定在七月初二出京,还剩下三天,想着让魏黑留下陪魏白。

    魏黑却是不肯,道:“老二既是决定搬过来,往后见面便宜,又不差这几日功夫。”

    曹颙见他执意,便没有强求。

    魏白家决定搬回京城,最高兴的就是芳茶的娘家赵家。芳茶的祖母赵嫉嫉高寿,八十多岁,至今还很硬朗,逢年过节由媳妇扶着进府给李氏与初瑜请安。

    魏白作为姑爷,还专程去看了老嬷嬷。

    曹颙出差在即,没想过要操办生日,就没往外派帖子。可因是三十整寿,不管是新旧同僚,还是亲朋好友。都相继使人送来寿礼贺金。

    到了六月三十这天,许多往来亲密的亲戚则使子弟亲自上门。

    孙李两家。就在其中。

    孙家来的是孙瑾、孙班、孙礼叔侄。李家则是李语、李诚兄弟。两家正好在曹府门口,赶到一块。

    虽说大家年纪相差不多。但是孙瑾与孙班却是孙氏的兄弟,李语、李诚的舅舅,所以李语与李诚落后两步,请孙瑾、孙班先行。

    李鼐前些日子,带着孙氏去奉天。走之前,他曾过曹府见过曹颙。并没有说什么请罪的话,可满身疲惫是掩不住的。

    同样是罢职,孙文成已经起复为内务府郎中,兄弟与庶子进内务府为笔帖式,孙辈已经获得举人功名。家族复兴在即。李家却是死气沉沉。阖家希望都压在身子孱弱的李诚身上。

    李鼐到底是不忍心,决定北上奉天侍候老父,将长子换出来,省的耽搁长子前程与子嗣。

    曹颙已经听说,李鼐寻差事处处碰壁,正想着是否助之一臂之力。没想到他决定出京。 对于这个结果,曹颙是打心底乐意。

    李氏毕竟已经出嫁多年,对于李家众人,有感情的还是老一辈,还有李鼐这个侄子。对于侄孙辈,因隔得远,相处的少,已经淡许多。

    李家李鼐这代,同曹家还算亲近,小一辈却疏远得多。

    李语是庶出,孙班哪里会放在眼中,看也懒得看,只是停下脚步,皱眉打量李诚两眼,道:“不是说这半年就用人参补么,怎么补得跟鸡子似的?啧啧,到底是富贵惯了的,如今还是奢靡。只是你也老大不小的,当懂事了,怎么就舍下脸来折腾你娘?”

    为了一个,人参,生出多少事端。

    李诚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孙班对于高氏太君从李家回曹府也听说一二,他记得清楚,不管是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都觉得李家办了蠢事。

    孙班心中,也是这么看的。

    李语虽听着不对,却是身为晚辈,不好说什么;孙瑾那边,因管家的缘故,这些日子没少被孙班挤兑。还真不敢在外面说他。不是怕说不过他,而是不想刺激他,使得他在外人面前犯浑,丢了孙家的脸面。

    天上烈阳高照,李诚却觉得后背冷。

    他看的清楚,不管是说话尖酸的孙班,还是作壁上观的孙瑾、孙礼。望向他的目光中都带了鄙视之意。

    这些日子。他也再自省。

    他知道家中拮据,却仍心安理得地享用人参。结果使得父母反目。老祖离开李家,祖母与长嫂那边,都生了怨恨。

    以往,他虽对自诩小聪明,对外人有些小心机,可是真念着家里人。如今却是只想着自己个儿,压根没有想到旁人。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嗓子眼一阵腥咸。

    李语在旁,见他脸色由白变红,而后褪去血色,苍白得骇人,心中惊疑不定。

    李诚却是眼前一黑,胸中翻滚,身子直直地往后仰去。

    李语唬得魂飞魄散,侧身一步。想要去接住李诚”。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需读

    门口这番闹腾,巳经惊动了曹家人。

    早有门房通禀管家,道是李、孙两家的表少爷来了。

    曹元一边使人往里通传,一边带了两个小厮走到门口。

    李诚已是双眼紧闭,晕倒在李语身上。孙家叔侄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番变故,都面色青白地愣在一边。

    “表少爷这是怎么了?快扶到府里来。”曹元见状,不敢耽枫,忙使人扶了李诚进门。

    曹颙正在厅上,见简亲王府的管家。

    因曹颙在内务府任上办的内务府银行,使得简亲王占了大头,简亲王这些年来待曹颙还算亲近,两府也有人情往来。

    听说曹颙今年不办生日宴,简亲王就使了管家,提前一日送寿礼过来。

    见有小厮来禀,晓得曹颙有其他客人,那管家便起身告辞。曹颙使人叫来吴茂,送管家离去。

    这会儿功夫,曹元带着李、孙两家子弟也饶过影壁,进了院子。

    曹颙在客厅上听到外头繁杂的脚步声,觉得不对,走到客厅门口张望。

    看到人事不知的李诚,曹颙也唬了一跳,忙打发人去请太医。

    李诚不过是急怒攻心,被抬进客厅后,不多时就幽幽醒来。

    看到大家都围着他,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视线落到曹颙身上,挣扎着起身,口中说着贺寿的吉祥话。

    见他容颜枯瘦,眼下发青,曹颙心中有些不落忍。这个李诚,曾是李家最得意的子孙,如今却是疾病缠身。

    曹颙想起李氏曾吩咐自己请方仲公给李诚诊脉的,却是一直忙,忘了这茬。

    “你既不舒坦,还折腾过来作甚?幸好不是在马上,要不然就要出大事!”曹颙说着,又对李语道:“你做哥哥的,怎么不劝劝他,任由他胡闹?”

    虽说是教训的话,其中却不自觉地带了长辈的关切。

    李诚听了,心中百感交加。

    自打李家进京来,曹颙虽多有援手,可是待他们也不甚热络。王氏、孙氏是深宅妇人,有所怨愤。李诚却晓得,曹家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

    早在曹寅还在世时,曹李两家的关系就有所疏远。

    这些年来,多是祖父主动安排,才使得两家面上还保持往来。可是曹颙这边,因少年进京,同李家众人接触有限,关系越发疏离。

    其实,曹颙是从李诚身上。想到《红楼梦》。如今曹家幸存,李家也没有殃及子孙,历史细微之处已经有所改变。

    李诚年纪不大,却也有鲜衣怒马之时。

    李诚苦读备考之事,曹颙已听说。对于李家众人将复兴希望都寄托在李诚身上,曹颙并不赞同。

    内务府人家,不是科班出身,从吏员熬起出人头地的大有人在。

    一个家族的复兴希望,压在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身上,利说李诚有宿疾,就算他是好的,也未必受得住。

    李语见斥责到自己头上,也不好分辨。说出是被舅舅说话给气的,只能躬身道:“是侄儿疏忽了。”

    曹颙见他如此恭顺,倒是有些老脸发红。自己这个表叔,当得可不怎么样,只图自己省心,待人倒是有些凉薄。

    孙瑾还好,只垂手在旁;孙班见曹颙只顾同李家人说话,心下不忿,开口道:“既是寿礼送来,那小弟就先回去了。”

    曹颙见他下巴抬得老高。眉眼间难掩傲气,心下诧异。

    孙文成那样老成的人,怎么就不会教儿子,一个两个都这样。这个孙班,不愧是孙瑟的同胞兄弟,这种肚子里空空、面上狂傲的模样,一般无二。

    外甥晕厥,作为亲舅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不仅是凉薄,还是没心没肺。

    随即,曹颙扫了眼旁边垂手而立的孙瑾与孙礼两个,他们叔侄两个虽没有开口,可是都望着李诚,面带忧色。

    看来“子不教,父之过”并不是十分有礼,孩子的言行也容易受生母影响。孙文成子嗣多,长孙又将长成,倒是占了大便宜。

    “若是表弟忙,我就不留客了。”曹颙淡淡地道。

    孙班倒是不失礼数,躬身道:“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说着,望向孙瑾与孙礼二个”大喇喇道:“礼哥儿,二哥,还不快告辞,嗯?”

    曹颙见状,越发不喜。

    曹家二房也有庶子,不说哥哥们对庶弟如何,比曹项年幼的曹倾即便受尽宠爱,也记得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待庶兄与其他兄弟没有什么不同。

    孙瑾与孙礼刚要开口,就听曹颙道:“我们老太太前几日还念叨你们,难得你们过来一趟,用了饭再回去。”说到这里,又对李语、李诚兄弟道:“你们两个也留下,老太君回来这许久,也不见你们来请安。今儿晓得你们过来,定是欢喜。

    孙瑾闻言一愣,眼睛已经不自觉地望向孙班;孙礼件是躬身道:“舅父有命,甥儿就同二叔叨扰了。”

    他同李诚表兄弟之间年纪相仿,先前见孙班刻薄,气晕李诚,想着自己母子这两个月没少受孙班的气,已生同仇敌忾之心;如今又见他在人前对二叔无礼,就不给他留颜面。

    孙瑾见状,看了孙礼一眼,随即对曹颙道:“表兄有命,弟本当遵从,只是今日早约了人,先同五弟回去,改日再来给伯娘与表兄请安

    曹颙见他不卑不亢,到是也没再开口挽留,使人送他们兄弟离去。

    孙礼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阵红、一阵白。

    孙班眼中的怒意,与孙瑾眼中的谴责,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确实是一家人,不当在亲戚面前内斗,可是这个五叔哪里有做叔父的样子。他不慈,自己还有一味恭顺么?

    李诚这边,也是若有所思。

    都说嫡子承家,孙家两个嫡子,长子失了德行,这个五子也没个样子,往后支撑门户的不是长孙,就是庶子。

    自己家,又何曾不是如此?

    自己只顾“再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阖家生计都压在庶兄身上”,

    这会儿功夫,太医已经到了。

    早年往来曹家的陈太医已经回乡,如今出入曹家的这个太医姓乐,正是“同仁堂”乐家子弟。虽没有正式拜师,但是这位乐太医对方仲公极为推崇,两人就医术上多有交流。

    乐太医之所以能进太医院,还是承曹颙的举荐。等陈太医还乡后,乐太医就接替了他,往来曹府看诊。

    见病人并不是曹府之人,乐太医心下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仍是一番“望、闻、问、切”下来,随后脸色有些怪异。

    落在众人眼中,却是惊疑不定。

    李诚这边,则是心中冰凉。早先在苏州还好,不过是有些气虚不足,如今在京城这些日子,却是越老越容易失眠、盗汗,还有几回流鼻血。

    曹颙看着,也心下担忧,不想在李诚面前问病情,怕加重他心里负担,便道:“此处无纸笔,请太医随我去书房下方子。”

    乐太医起身,道:“尊曹大人吩咐。”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剩下这表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这一瞬间,李诚也觉得怕了。不管他怎么早慧,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哪里就能看得开生死?

    “二哥”李诚抬起头,眼光中已经带了惧意。

    李语虽也心下不安,仍是强作镇定,温声安慰道:“三弟不要担心,不会有事

    书房里,曹颙听了乐太医的话,哭笑不得:“什么,补大发了?”

    乐太医点点头,道:“从症状看,是如此。要是他用的补药方子,上面有人参、当归这两种,就更是错不了。看着这位少爷,有些肝胆不调,还有些胃弱,正需长期调理。可这补药方子,也要分时节。如今正是酷暑时节,仍用这大补的方子,外热加内火,就是好人也扛不住。更不要说这位少爷,本就有不足。可不好再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损寿元。

    关于孙氏闹出的“人参”事件,曹颙已知详情。

    虽说对她有所恼怒,可是因出发点是为了她儿子,即便行了不孝之事,曹颙能体恤一二。没想到,拳拳慈母之心,竟是适得其反,不仅没有助益,而是补掉了李诚的半条命。

    “那太医看,当如何是好?”曹颙道。

    乐太医想了想,道:“再不能用大补之物,饮食方面也要有所禁忌,性热性寒之物都不能用,宜用性温之物。等到中秋后,宜进补之际,再重新诊脉,对症下药。”

    再补或者吃性热之物,就是火上浇油;性寒之物,则是与内火相克,以李诚现下的孱弱,未必受得住。

    曹颙心里明悟,没有请乐太医下方,使人送了诊金送他出府。

    客厅这边,众人本就心中惴惴。

    见太医走了,曹颙空手进来,没拿方子,都觉得心惊。

    “表叔,侄儿……还请如实相告。”李诚只觉得浑身都僵了,木木地说道。

    曹颙落座,瞥了他一眼,道:“也没什么可瞒你的,都说你聪明,难道没读过《本草》?这么大的人,还让人操心?”

    “嗯?”李诚原本拳头攥得紧紧的,等着听“噩耗”没想到却挨了吃哒,有些转不过抹来。

    曹颙也不罗嗦,道:“补大发了,青少之龄,本就火力壮,大夏天的又长期用人参补,受得了才怪。太医说了,中秋之前,不能再补,饮食也要有所禁忌,性热、性寒的都禁,只能用性平、性温之物。具体都是什么,你自己翻《本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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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22:1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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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兰院,上房。

    因孙礼与李氏兄弟,都是李氏的孙辈。所以就留在这边摆饭。也有闲话家常的意思。

    长生、天佑、恒生三人,也被叫过来陪客。

    虽说天佑、恒生年岁但一个已经是禀生,一个是皇子伴读,众人倒是不敢轻视这两个小表弟。至于长生,年纪虽小却是长辈。众人也都礼数周全。

    李氏请高太君坐了主位,自己坐了高太君左手,左边依次是李语、李诚;长生坐在高太君右手,右边依次是孙礼、天佑、恒生。

    曹颙接了十六阿哥的帖子,下午去那边吃席,并不在家中留饭。

    李语、李诚兄弟两个,原担心李氏迁怒,颇为拘谨。李氏却是慈爱如常,仔细问了几句家务,还专程问了李语之妻怀孕之事。

    高太君反而没有多说话,只是见李诚清减了……丁嘱了几句叫他爱惜身体的话。

    李诚恭敬地听着,中却是一叹,晓得自己母亲的不孝到底伤了老祖的心,老祖不再插手李家家务。

    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在安置他们上,却落得无处可依,寄居女儿家。

    当着长辈的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后,他对李语道:“二哥,有什么法子能快些赚钱?要是早些将老祖的银钱还上就好了,曹家深宅大户,老祖总要有些银钱傍身才好”

    李语犹豫一下,道:“这两月借着庄王爷的光,虽剩下些银钱,除了家里嚼用有些结余,可是四弟、五弟的束修,花去大半。中秋过后,还能有些进项,却也不多。”

    李诚沉默半晌,没有再说话,,

    孙家,上房。

    安氏瞪着眼睛,面上寒得能刮下霜,看着旁边侍立的媳妇曹氏,后槽牙咬得生疼。

    中午孙班回来后,心中愤恨,就到安氏这边抱怨。听说宝贝儿子好好去曹家贺寿,却是平白受辱,她顿时火冒三丈。

    她不能拿曹家怎么样,却能作长媳曹氏,当即使人叫来长媳,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曹颖不愿多事,加上儿子没回来,不知其中详情,只能强忍下。

    等到孙文成落衙,媳妇们过来侍候晚饭,安氏就又忍不住。

    孙文成见老妻神色不对,不由皱眉,对两个儿媳妇道:“你们回去用饭吧,这边不用留人侍候。”

    曹氏与高氏应声出去,孙文成挥挥手,又将门口侍立的两个丫鬟打下去。

    “又怎么了?”孙文成没了食欲,撂下筷子道。

    安氏抱怨道:“还不是曹家,这门亲戚可攀不上了,什么阿物。欺负咱们老五来着!”

    孙文成瞥了她一眼,道:“吃饱了撑的,整日里瞎叨咕什么?偏要落到媳妇耳中,伤了两家情分才肯安生?”

    安氏忙道:“老爷可不能冤枉我,我又不是空口白牙!”说着,将从孙班哪里听来的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孙班自是不会认为自己倨傲失礼,对母亲所说的,也多是指责曹颙势利无情。

    孙文成听着,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胸口堵得不行。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他长吁了口气,道:“我不是让老二带着礼儿哥去拜寿么,怎么又添了老五?今日又不是学堂休息的日子,他怎么在家?”

    安氏见提及这个”很是心虚小声道:“老大不去说他,有老五这个嫡子去应酬,也是给曹家体面不是?”

    “知子莫若父”孙班什么秉性,孙文成这个当老子的还不知道。

    早年他忙于织造衙门的差事。疏于对儿子们的管家。等他现孙班不妥当时,孙班已经被安氏娇惯得不成样子。

    且不说,曹颙为人处事向来宽和,没有为难孙班的道理;就算他真要与孙家疏远,也不会厚此薄彼,只慢待孙班一个。

    这其中,必有隐情,自己这个嫡幼子,许是又丢人现眼。

    孙文成端起碗,看着眼前的盘盘碗碗,半点食欲也无,终是撂下筷子,站起身来。

    安氏见他要出去,道:“老爷怎么不吃了?”

    “饱了!”孙文成头也不回地挑了帘子出去。

    安氏惴惴,视线移回到饭桌上,见丈夫只用了两口米饭,菜也只就近夹了一筷子。平素丈夫最爱的吃的虾仁小白菜,动也没动。

    “就算是心里着恼,也不能不吃饭啊……”她口中嘟囔着,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跟丈夫提这些事。

    东厢书房里,孙文成已是使人叫来次子孙瑾,问其缘故。

    孙班今日之举,说不定会影响孙家与曹、李两家的关系,所以孙瑾也不敢隐瞒,从在曹府门口的争执讲起,一直讲到兄弟两个出曹府。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孙瑾都不明白,曹颙为何待孙班改了态度。毕竟开始见面的时候,曹颙虽关注着昏厥的李诚,却也对他们兄弟致意。

    直到自己弟弟提出告辞,曹颙才从温煦变得冷淡。他压根就没想到,大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庶出身份,又少小失母,他早已习惯嫡出弟弟无礼。

    孙文成听完,什么也没说,呆坐了半天。

    直到掌灯时分,他才使人叫孙班过来,道:“不读书,不知礼。你的书读得怎么样了?”

    孙班打小娇生惯养,受不得读书的苦。去学堂不过是虚张声卑过日子。即便见了侄子出息,有心走科举这条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眼下,见父亲问起,他使劲地咽了口吐沫,不敢撒谎小声道:“有些吃力,儿子定努力攻读。”

    孙文成冷笑一声,想起他前些日子折腾要去内务府官学之事。

    孙班已经十九,就算是进了内务府官学。也不过是能呆一年,却是要为了这一年,挤掉侄子上学的名额。

    孙礼十六岁,今科、明科都不稳当的话,也能在官学再学四年,扎实功课。

    孙文成自是不许的,还是孙礼,见叔叔闹腾的没法,愿意相让。

    孙文成为此,专程考校了孙班的功课,不能说一塌糊涂,却是文章生涩稚嫩,无法入目。最后,孙班进官学之事终是不了了之,在外头寻了个学堂附馆。

    “京城夏日燥热,你打小在南边,许是受不住。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叫管家堡你去庄子那边,刚好查查那边的帐,等到入秋凉快,你再回来。”孙文成温言道。

    老娘唠叨,老父威严,还有出色的庶兄与侄子比对着,孙班在家中的日子过得并不痛快。

    听着父亲要安排自己去庄子避暑,孙班不胜欢喜,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道:“父亲,就单儿子一个人去?六弟、七弟两个呢?”说到这里,有些犹疑:“庄子那头,不是有大哥在么?”

    孙文成道:“你大哥在“养病”管不得事儿。”

    孙班听了,不由眉飞色舞。

    对于自己的废物大哥,他是晓得的,名为“养病”实际上是吃大烟上瘾,被关到庄子那边戒毒瘾去了。

    孙家在城外的庄子不大,只有二十顷,可听说在山里,出产还算丰厚。父亲将庄子交到自己手中”孙班美滋滋的,迫不及待地回房收拾。

    他的贴身侍婢听说他要出门,想要跟着侍候,被他一口拒绝。

    这些日子,看着父亲处处器重庶兄,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父亲给他机会,他也想办好差事。

    他这边一动作,安氏也得了消息,巴巴地过来。

    虽说舍不得幼子出门,可想着儿子是去庄子查账,她也就不阻拦,只剩下叮嘱。

    要知道孙家之前,都是孙文千总理庶务;等到进京后,孙文千一家四口搬出去后,孙文成就将家务交给庶子孙瑾。

    安氏早就不舒坦,直到今儿让小儿子去查账,她才算放心。

    “老爷知道你白日在曹家受了委屈,才这样安排。你可要争气,查得仔细些,省得受了庄头的糊弄。”安氏交代道。

    孙班听了,才算明白为何父亲好好的会安排自己出京。

    次日,孙班带着两个大行李包上了马车,带了两个小厮,由孙家老管家亲自送往城外的庄子。

    学堂那边,则是请了长假。

    孙文千得了消息,很是不解,问道:“大哥,哪有年中查账的?今年的出产还没收,去年的早已对完帐?”

    孙文成不愿多说,答非所问道:“总有可学的,让他长长见识,再这样下去,又是一个废物。”

    正如孙文成所说,七月初一这一天,孙班确实长了“见识”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颠得胃里直翻腾,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他才到了远郊的庄子。

    直到下车,他才知道自己来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过依山傍水,倒是有几分乡趣。孙家在这边的庄子,虽不华丽,却也是的门墙高大,里面院落重重,人影晃动。

    孙班挺着小胸脯,站在门口,等着庄头上前巴结。

    那庄头却不是个懂事的,跟老管家嘀嘀咕咕一会儿,便上下打量他。

    孙班心中有些不痛快,正想着要不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要立威。老管家已经过来,躬身道:“五爷,您先随庄头进宅子,老爷吩咐要小人带些山珍回去,小人去山客家瞅瞅。”

    孙班点点头,随着庄头进庄。

    他没有注意,不仅老管家留在远处,他的两个小厮也被留在庄外头。

    直到进了前厅,孙班才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庄门已经关上,皱眉道:“爷身边两个小厮还在外头”

    那庄头直起腰身,道:“哪里有什么爷,这里只有长工孙五”

    孙班听着糊涂,院子里一下子闪出四、五个壮汉。

    孙班瞧出不对,惊疑不已,等他想起往外跑时,已经被轻松制住。

    “你们是什么人?这般无法无天,知道我是……”没等他喊完,嘴里已经被塞了一块破布。

    那庄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还有一盒印泥,拽着孙班的手,按了个手印。

    孙班只看到“身契”二字,人已经傻了。

    他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直到被搜干净身上的零零碎碎,扒了浑身的绸缎衣服,穿着中裤被塞到柴房里,还是浑浑噩噩。

    真到肚子“咕咕”叫,提醒着他,这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他惊恐不已,瑟瑟抖,不知哪里出了变故,老管家是孙家老仆,向来忠心,断不会做出背主之举;那庄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庄外的老管家,并没有如他说的到山客家买山货,而是直接叫车夫调转马车回城。

    两个小厮要下车,老管家道:“庄上简陋,五爷东西没带够,这边也没丫鬟侍候,你们跟着我回城,明儿再过来。”

    两个小厮应命,随着老管家回城。

    进城后,老管家直接去了人市儿。

    两个小厮以为老管家是要给孙班买新丫头,睁大了眼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哪个姿色俊。

    老管家寻了个牙人,低声说了几句。

    牙人往两个小厮身上打量两眼,点了点头。

    等车夫在人市儿外见到老管家时,就只有他自己个儿了……

    曹府这边,很是热闹,正是曹颙三十整寿,虽没有撒帖子请客。可是李氏与初瑜也没少安排。

    以曹颙的名义,往寺院里舍银舍油不说。还往义学、善堂捐了不少银子。除了东、西两府众人,还有自己几位姑奶奶回门,也坐了好几席。

    有姐夫、妹夫在,曹颙笑着陪酒,嘴里却苦。

    原本安排得好好的,今日庆生,明日就出京去西北公干。没想到这临了,又生出事端。

    昨日十六阿哥正经八百地相邀,又置办了酒席,央求他一件事,那就是带弘普出京历练。

    弘普本就同嫡母疏远,进了庄王府后。在老福晋的别有用心下,开始有忤逆的苗头。

    一边是娇妻,一边是爱子,十六阿哥头疼不已。他想好好修理修理儿子,让儿子懂事些,又有老福晋拦着。

    没有法子,他只能求助于曹颙。

    皇上也知道他的家务事,所以他同皇上说后,皇上很痛快地答应让弘普随曹颙出京。

    曹颙这边,跟十六阿哥厮巴半晚,到底没推得了。

    自己是去西北出差的,又不是哄孩子的,这叫什么事儿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食为天

    紫禁城,东校场。

    弘昼扒拉一下弘历,道:“四哥。你瞧,曹霖这小子有点反常?”

    弘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曹霖拿着导箭,神情怅怅,似懊恼,又似无奈。

    弘历收了弓,随手将弓箭递给旁边侍候的一个哈哈珠子,走过去道:“你不是平素最爱弓箭课么,怎么今儿没精神?休了一个月的假,心玩野了不成?”

    弘昼也随着走过去,听曹霖作答。

    曹霖道:“没什么,只是家父昨儿远行,小的有些惦记。”

    弘历点头,道:“晓得你们父子感情好,可是曹大人是出公差,你也渐大了,岂好再做小儿女态?”

    说起身份,两人一个是主子。是舅舅;一个,是伴读,是外甥。所以听弘历教导,曹霖就垂手听了。弘昼眼睛眨了眨,却不相信。道:“四哥待你向来好,你却不说实话。要是单单曹大人出差,能让你难受成这样?定是还有其他缘故,还不说说看?”

    因是自家事,曹霖不愿在宫里说嘴,“嘿嘿”两声道:“哪有什么其他事,不过是日头足。有些睁不开眼

    弘昼“哼哼”两声,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转身对弘历道:“我看八成是这小子想要跟曹大人出门。曹大人不许,他才在这里心痒痒。”

    弘历见曹霖不愿说,不愿强他。岔开话道:“弘普请了长假,不知是什么缘故?当使人打听打听,若是病了的话,我们当去瞧瞧

    曹霖在旁边,听提及“弘普。”耷拉下脑袋,左手握拳,使劲敲了下右手。

    就这不争气的手,昨晚与哥哥抽签时,抽了空签,随父亲远行的机会让哥哥得去。

    不过想到哥哥因落第之事,前些日子不开心,他又自我开解着。觉的应当是哥哥去,自己连抽签也不该,”

    日暮降临,京西,涿州,驿站前。

    天佑勒着缰绳,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僵硬,已经无力自己个儿下马。

    魏黑见状,很是心疼,上前扶了天伤的胳膊,搀他下马。

    天佑只觉得双腿间火烧火燎。神情讪讪地看了看前面的弘普。

    弘普比天佑强些,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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