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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8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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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84部分阅读

    在紫晶墓碑前站定,哽咽着说道:

    “姐姐大寿小满借着爷的光,也给姐姐敬盅酒吃。爷有心,这是姐姐最爱吃的果子酒,姐姐就多吃两口。”说着,躬身,将酒洒在墓前。

    祭拜完紫晶,众人又踱步到曹寅墓前。

    曹颙带着天佑、恒生拜过,众人才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转道回昌平。

    到昌平庄子时,已经是申初(下午三点)。

    初瑜晓得他们爷几个没有用午饭,忙使人叫饭。天佑同恒生两个。到底年纪还小,哭完紫晶,也不耽搁吃饭。

    曹颙这边,却是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用了半碗小茬子粥,就撂下了碗。

    这时,就有丫鬟来报,倒是二门传话,郑管事从城里来了。等着求见大爷。

    “我去前面看看。”曹颙对初瑜交代两句,就往前院来。

    春天来昌平时,曹颙安排郑虎留在京城府邸,收拢京城的消息,省得成了睁眼瞎。

    曹颙这些日子,正惦记李家的消息。李鼐前边意气风发地“查案”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曹颙这边还纳闷。还有孙家那边,没想到两个月了,孙李两家的夺子交锋还没有结果。

    有时候,曹颙觉得自己无聊。

    对于这些名义上的亲戚,他心中十万分警醒,竟然比对九阿哥、十四阿哥等人还防范的厉害。难道他真是孙猴子的属性,六亲不认?

    “三伏天,怪热的,有事儿打发人就是,怎么还你过来了?”曹颙看着郑虎,不赞成说道。

    “爷,孙姑爷今早去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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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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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08:2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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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二十章 局(下)

    “是他休沐的日子?”曹颙问道。

    “看着不像,孙姑爷进李宅后一个时辰,孙家管家带着孙家三表少爷、四表少爷也跟着进了李宅。从李宅出来时,只剩下孙姑爷同管家,还有李家管家陪着出来,两位表少爷没出来。孙姑爷跟着李家管家去了顺天府,而后才往兵部衙门去了。”郑虎回道:“从顺天府衙门问出的消息,是变更通州一处庄子地契。三十顷地,多是良田。”

    涉及到财物,曹颙心中就有底了。看来是“夺子案”告一段落,只是不知李家如何说服了孙珏,让孙珏主动送子上门。

    “孙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曹颙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郑虎回道:“没有其他异常。就是昨晚孙姑爷与同僚去吃酒,夜深方归。”

    “吃酒”曹颙听到这两个字,挑了挑嘴角,想起当年李鼎旧事。

    这其中,又发生什么了?

    孙珏并不是有心机之人,不会是叫人算计了吧?

    “使人打听打听,孙珏去何处吃酒,同席的都是何人!”曹颙说道。

    郑虎应了,曹颙道:“今儿天色不早,要不就留宿一晚,明儿正好送些瓜果回去。”

    郑虎应下,去寻魏黑、任氏兄弟说话不提,曹颙坐在椅子上,算了算那三十顷地的价钱。若是井田,最少也得六、七两银子一亩,三十顷地,就是两万两了。

    孙珏养了双胞胎五年多,得了两万两,也算是稳赚不赔。只是不晓得两家会想出什么说辞,来圆双胞胎的身份,,事情过了半日,李鼐还如在梦中。

    实是想不到小舅子怎么就这么容易松口,痛快地将两个孩子送过来。

    孙珏清早来的有些匆忙,连两家如何为这双生子身份想个妥善说辞都顾不得。

    李鼐坐在饭桌前,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侄子,想起弟弟小时候的模样,原本对弟弟产生的那些嫉妒也烟消云散。

    那双生子都低着头,带着几个小心。他们实不明白,为何父亲将他们领到“姑父”家。

    李鼐想着既然弟弟的骨肉回到李家,那当是要送回苏州,让祖母同父亲也跟着欢喜欢喜。只是眼下,他的缺还没有跑下来,暂时离不开城。

    看来,要同大管家钱仲塔商量商量是否让他跑趟苏州,护送两个孩子回南边。

    眼见着丫鬟已经上了菜,还不见李诚过来,李鼐微微皱眉,唤了个小人道:“三少爷怎么还不来,使个人催催!”

    话音未落。已经有小厮进来回话。

    原来,李诚中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老舅爷家,晚饭后回。因李鼐睡午觉,所以才没有告之。大管家钱仲睿带着两个人,陪着去了。

    李诚所说的“老舅爷”是韩氏夫人的兄弟韩老太爷,早年在京城为司官,如今上了年纪,致仕在家。韩老太爷没有儿子,也没有招女婿上门,只跟着老伴带着几个仆人过日子。

    他对李鼐这个外甥向来亲厚,见了李诚更是爱得什么似的。

    李鼐孝顺舅舅,也乐意儿子同长辈亲近,因此这几个月李诚经常过那边去请安。

    李鼐听说儿子去了韩家,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嗔怪儿子。今儿是骨肉团圆的日子,当吃顿团圆饭。

    双生子一大早被拉了起来,孙珏自己的早饭都顾不上,哪里会顾得上他们两个的?因此,兄弟两个大半天米水未进。

    看着满卓子的菜肴,各种香味直往鼻子里冲,兄弟两个的肚子不禁“咕噜咕噜”叫。

    李鼐在旁听见,忙举起筷子,道:“你们三表”三哥出去了,不等他,咱们先吃。”

    两个孩子满心都在吃上,也没心思去想“三表哥”怎么成了“三哥”

    李诚这边,到韩家陪着韩老太爷、韩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这将到饭时,老两口怎么能舍的他走,偏要留了他用晚饭。还是李诚说家中只有父亲在,怕父亲独自用饭孤寂,老两口才一边夸李诚孝顺,一边使人送他出来。

    从韩家出来,李诚却没有直接回东直门,而是往什刹海这边来。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几朵浮云,遮住炎炎烈日,凭添几许清凉。

    李诚骑在马上,嘴角微翘,看来心情甚好。钱仲塔骑马跟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三少爷,真要瞒着大爷?”

    李诚微微蹙眉,道:“父亲的性子。大管家又不是不晓得,怎么会如何相问?”

    “孙家是大奶奶娘家,要是因这个缘故,真同孙家有了嫌隙,大爷、大奶奶心里就要不自在。”身为下人,主子的事儿本不应插嘴,但是钱仲塔是李家老人,又是李煦的心腹,别说李诚,就是李鼐见了他。也要客气几分。

    “不自在,总比受气强。并不由撕破脸,称不上得罪。再说,就算得罪,又如何?外祖父无法同祖父相提并论,大舅也比不上父亲,李家还惧了孙家不成?”李诚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然道。

    钱仲塔听了,只是无语。

    这三少爷说得振振有词,颇有以李家为荣的意思,却没想想孙家是他的母族。

    小小年纪,就如此冷清淡薄。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胜于蓝”就是老爷、大爷,也没有这番魄力。

    钱仲塔心里,已经不敢再将眼前之人当成是寻常少年。老爷来信中。让他尊三少爷吩咐,也是看出这个吧。

    少一时,到了海边子一处宅院前。

    李诚下马,吩咐个长随上前卑门。

    这处宅子,就是昨日孙珏同沈青赴宴之处。听到。门声,两个青衣健仆开门,其中有个是见过李诚的,忙上前请安道:“是诚三爷来了。方才我们爷还念叨着。”

    李诚从荷包里抓出几颗金瓜子,塞到那人手中,道:“有事耽搁了,显叔今儿没出去?”

    那仆人俯身回道:“谢过三爷的赏。我们爷中午去了趟庄亲王府。这也刚回来。像是有事儿寻三爷。使人到前面看了两回了。”

    李诚笑笑,同钱仲塔一道进了宅子。

    刚绕过影壁,就将程梦显疾步而来。

    “显叔!”李诚脸上笑容更胜,便走两步前去,作揖道!“这次累显叔费心。侄儿要谢谢显叔了!”

    程梦显不敢受他的礼,忙退到一旁,道:“三公子这不是折杀我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诚见他过于恭敬,笑嘻嘻地拉了他的胳膊,道:“侄儿可是抽空跑来的,连晚饭都没用,今儿要叨扰显叔了。”

    程梦显见他这般亲近,也不好太疏离,陪着笑说道:“三公子不嫌简陋,留下赏脸,是程某的面子。”

    他早已看到钱仲塔,将其仪表不俗不像寻常下人,开口问道:

    “三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家京城宅子的钱管家”说着,李诚回头,对钱仲塔道:“大管家,这是程家七爷,跟着程家大爷到过咱们府中几遭,同祖父大人极熟的。”

    程梦显既是代表程家家主上京,对于京城相关人家的府邸自然也清楚。听到这管家姓“钱”想到堂兄提及,苏州织造府大管家钱伯增有个弟弟,在京城李宅做总管。李家在京城的人情往来,都是有这位总管料理。

    程梦显甚是客气,对钱仲塔抱抱拳道:“原来是大总管,鄙人程梦显见过大总管。”

    钱仲塔见他年轻,本有几分担心。拱了拱手,回礼道:“在下见过程七爷。”

    李诚见他们两个寒暄完毕,笑着对程梦显道:“显叔还是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吃的,才是正经。”

    贵客上门,程梦显自是不敢怠慢,忙使人去最近的饭庄子订席面。

    众人到客厅,程梦显请李诚同钱仲瞻坐了,像是有话要说,不过顾及钱仲增,就看了李诚一眼。

    李诚道:“这事儿没有瞒着大总管,显叔但说无妨。”

    程梦显听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纸,送到李诚手中,道:

    “这是尊亲亲笔所书字据,我这里已经留了摹本,正本还请三公子处置。”

    李诚扫了两眼,随口递给钱仲塔,道:“大总管瞧瞧,然后收着吧。”说完,对程梦显道:“显叔援手之义,侄儿不胜感激。只是侄儿年小力单,无力为报,定将此事告之祖父夫人,请祖父大人预备谢礼。”

    程梦显心中欢喜,面上却道:“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再说别的就外道了。”

    “晏叔,那姐儿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李诚想了想问道。

    程梦显回道:“是个没开苞的清绾,颜色又好,老鸠子本想要一千五百两。因他们老板是扬州人,同家兄也认识,所以只花了八百两。”

    李诚这边,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程梦显面前道:“烦劳显叔费心,已是羞愧,怎么还敢使显叔破费?这是一千两百两银子,除了那清绾的赎身银子,剩下显叔留下赏人使。”

    人情做到八分,提银钱就没意思了,程梦显岂会因小失大,忙将银票推了回去,道:“三公子这瞧不起我?这几个银钱,还不劳三公子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三公子示下。”

    李诚见他不要,再推搡下去,就小家子气了,就任由那银票丢在几案上,不再看它,问道:“什么事儿,显叔还问起侄儿来?”

    “后日贵亲就要送银子过来,按照先前说好的,还要接夏蝉回去。

    这里面的事儿,夏蝉虽不知情,但是若进了孙家,两下子说起来,却要出纸漏。”程梦显带着几分为难道:“若是想要周全,这夏蝉怕是不能留。只是那样的话,尊亲人财两失,怕是不好安抚。”

    李诚挑了力已嘴角,露出几分嘲讽。就算“人财两失”,自己那个窝囊舅舅还敢闹腾起来不成?

    只是他的用意,除了完成父亲所想,将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小堂弟要归李家之外,还有其他的,所以事情进行到现下,只是一半,还不算完。

    他寻思了一会儿,道:“不能让他带走夏蝉,也不必现下就除了夏蝉。还是唬他几句,让他没胆子将夏蝉带回家,安置在外头做外室程梦显不解李诚用意,犹豫了一下道:“听表哥所说,尊亲手上并不富裕。就算能凑齐那九千两银子。也未必有金屋藏娇的抛费。”

    李诚笑道:“显叔放心,我舅舅发了一笔横财,怕是能悠哉些日子。”

    这毕竟是李家恩怨,程梦显也不好多说。

    这会儿功夫,席面已经送来了,程梦显陪着李诚同钱仲蘑用了。

    用完晚饭,已经是黄昏时分。李诚就没有再留,同钱仲虐离开什刹海。回西直门。

    路上,钱仲塔问出心中疑问:“三少爷,既是大舅爷已经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那夏蝉就不当再留。没了她,程七爷过几日也回南边,谁也不会晓得此事同李家有干系。”

    不是他罗嗦,而是担心小主子心慈,办事不周全。才开口提醒。

    李诚瞥了他一眼,问道:“大管家如何看祖父大人?”

    主子如此,岂是下人能评说的,就算再也体面,钱仲增也不回逾越。忙道:“人不敢!”

    “祖父大人虽是慷慨,却最厌恶别人贪婪。大舅并不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这次因入了局,着急用银子,才勉强应承了此事。若是得寸进尺,再生贪婪之心,岂不是麻烦?”李诚说道。

    钱仲塔这边,已经明白李诚收孙珏字据正本的缘故,还是不明白这同夏蝉有什么干系。

    “这字据能阻拦大舅的贪婪之心,那个夏蝉么?则是为了讨回那三十顷地。李家的东西,岂是谁都能占的。”李诚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只觉得骨子?生出几分傲气,道。

    钱仲塔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这些话,李诚是无意说的,还是故意给他听的,就将李诚回头,笑得天真烂漫,道:“事情就是如此,大管家给祖父的信中,可如实禀告,”

    什刹海,程宅。

    程梦显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孙珏昨日所书那张字据的摹本。为防节外生枝,没有寻外人,就直接寻了沈青帮忙。

    想着李诚的反应,程梦显有些糊涂。实在想不到留着夏蝉的用意。

    莫不是算计孙珏一次不够,还想要什么时候再勒索一笔?

    程梦显有些迷糊,就算亲戚有嫌隙,这李诚是李家大奶奶孙氏嫡出以,发孙家的外甥,怎么就这般辣手?

    即是想不通,程梦显就不再想了。花费了八百两,卖给李家一个大人情,也算值了。

    李煦这几年任巡盐御史,同程家的关系正密切。程家平素年节孝敬。都是三、五千两,这八百两花得值。

    他正想着,就有管事的进来禀道:“爷,表小姐使人来请安。”

    “哦。快传。”程梦显闻言,撂下手中的字据,忙道。

    少一时,就老仆跟着管事进来。见了程梦显,跪了下去,道:“小人见过舅老爷,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摆摆手,见他起来,觉得有些面慌的,问道:“你侍候你们姑娘回过扬州?”

    那人回道:“回舅老爷的话小人早先也是程家的奴才,原在老太太名下当差,当年太太出门子。老太太将小的指给太太做了陪房”

    。

    程梦显想了想,道:“你是于财的兄弟?”

    那人道:“正是奴才于富。”

    程梦显点点头,道:“你侄子于魁如今在我身边当差,也在京城,一会儿你们叔侄也能见见。”

    于富听了,恭抛允谢过。

    程梦显道:“我不是使人说,明儿过去瞧你们姑娘么,怎么还巴巴地使你来请安?”

    于富躬身回道:“舅老爷,我们姑娘说了,舅老爷是长辈,不敢托大。劳舅老爷屈尊。打发小的过来给舅老爷请安,还想问问舅老爷明日行程安排。若是舅老爷得空,我们姑娘想过来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闻言,微微皱眉,道:“都是至亲骨肉,何必如此外道。

    你们姑娘进京数载,一个孤身女子。也是不容易。虽说老太爷、老太太过身了,还有我们这几个舅舅,难道都当了摆设不成?”

    于富回道:“晓得舅老爷惦记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念着舅老爷。

    当年我们老爷过身时,舅老爷还小。许是有些事儿不晓得。不是我们姑娘眼里没有长辈,当年大舅老爷、二舅老爷将姑娘也逼得狠了些。后来,姑娘招亲,才算缓和些。后来,不知怎么江家的人找到大舅老爷,两下里联手对付我们姑娘。若不是我们姑娘离乡背井,远避京城,现下还不知什么情景。”说到最后。这全忠心耿耿的老仆,已经红了眼圈。

    席话,听得程梦显直叹气。道:“他们两个眼里只有钱,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你们姑娘的舅舅!可恨那个时候我年纪幼小,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姑娘受这般委屈。”

    “舅老爷是我们姑娘的亲娘舅,我们姑娘这些年也惦记舅老爷呢。

    听说舅老爷跟在昆老爷身边,也替舅老爷欢喜。”于仆摸着眼泪,回道。

    程梦晏摇摇头,道:“说起来,我这舅舅才是没用。若不是你们姑娘在昆老爷跟前提及,族中那么多人,他怎么就会想到提拔我?”

    这些事儿,就不是于富能知晓的,因此他有些怔然。

    程梦显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道:“回去同你们姑娘说,我这明儿闲着呢,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她过来。骨肉团圆。”

    于富躬身应了,告辞离开回去回话。

    韩江氏这边,听了于富的回话,心里悲喜交加。

    说起来,这个小舅舅是她这些上最亲的人了。虽还有两个舅舅,却不是嫡出。她外祖母当年只生了一双儿女。

    这个小舅舅是她外祖母的老来子,比她还小两岁。

    早先她外祖母在时,护着这个外孙女,拦着程家人,不让那边的人打她的主意。后来老太太过世了,这个亲舅舅年岁又小,弗江氏两个年长的舅舅就惦记起外甥女的产业。

    韩江氏离开江宁,就有两位舅舅的“功劳”

    不过,讳江氏并不是糊涂人。没有因这两个舅舅的逼迫,就将程家人都恨上了。

    对于外祖母留下的这个小舅舅,韩江氏始终关注。

    听说大舅舅主持分家,让小舅舅吃了亏,弗江氏就有些放心不下,就使人去信,想要接小舅舅进京。

    程梦显虽年轻,却是好强,立志要出人头地,怎么肯灰溜溜地投奔外甥女?韩江氏无法,只好使人多送些银钱。

    那年内务府“招投标”程家家主程梦昆进京。韩江氏想到自己的小舅舅,私下里就请他看顾些。

    没想到,程梦昆见了这个小堂弟,却是看对了眼,就带在身边历练。几年下来,程梦显已经不是那个受庶兄欺压的少年,成为程家这一代的翘楚。

    舅甥两人,已经数年未见,韩江氏从舅舅想到外祖母,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刚好慧儿进门,见了她落泪,放轻了脚步,拿着小帕子,上前给母亲试泪。

    “母亲因何难过?”慧儿小声问道。

    韩江氏摇了摇头,一把将慧儿搂在怀里,道:“我没有难过,是欢喜呢。你舅姥爷来了,明儿咱们给你舅姥爷请安去,”

    西直门,李宅。

    听了李鼐的话,李诚甚是意外。道:“父亲怎么这般说?两位弟弟是李家子孙,认祖归宗是天经地义。那两位女子,就算侍候过二叔,如今已经是大舅舅的妾室,怎么能再接过李家?”

    李鼐也晓得荒唐,但是想着两个侄儿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别的不说,到底是你两个兄弟的生母,”

    “祖父不会允的,父亲”李诚看着这般心软的父亲,都觉得脑袋仁疼。

    好不容易孙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苏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将两个孩子送到苏州,再想个妥当的说辞,对外头有个交代就好了。

    这个时候,再弄两个孙家婢妾跟着过去,算是什么事儿。

    李鼐听儿子这般说,讪讪道:“若是你两个兄弟再小些还小,如今已是记事的年纪,要是他们大了,张罗明孙家认母当如何是好。

    到时候,岂不是也是笑话李诚听了,却是愣住。

    他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少年,思量不周全,竟没有想到此处。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二十一章 借贷

    听说孙李两家的“本子案“告一段落,曹颙这边也算松了一口气。虽说两家,他都不待见,但是要是事情久拖不决,宣扬传来,也会引得李氏心烦。

    李氏在山庄休养这几个月,胃口比过去好,睡觉也踏实许多,原本因丧夫而清减地面容也渐渐恢复往日的红润。

    曹颙则觉得自己成了后世农大的学生,将几种庄稼生长纪录到本子上。没事研究研究,草木灰肥料。同粪肥那种对庄稼益处更大。

    他已经后悔,要是上辈子学的是农科的话,是不是也能研究研究杂交水稻,改良改良玉米种子什么的。

    权当是自学成才了,左右他现下也没有其他事情做。

    这不,这日他又踱步到田地前。看着已经结稳的玉米,想着亩产能达到多少。

    根据家中几个庄子的记录,京郊的几块地,一等一的良田能产麦子两石,就是两百四十斤。

    后世的玉米,可是遍及全国的农作物。曹颙还记得清楚,自己那边去西北的同学家,吃的就是玉米同土豆。

    曹颙正想着,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任季勇带着几个孩子过来。

    “大爷也在”任季勇躬身见过,天佑等人也都给父亲请安。

    “怎么没在校场?”曹颙随口问道。

    任季勇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道:“方才同几个小爷提起在山东烧豆子吃的事儿,引得几位小爷好奇,都说想要尝尝。”

    对于眼前这片田庄菜地,待遇各不相同。

    菜地那边,府中厨房使人料理。想吃什么可随意采摘;田地这边。则是曹颙的宝贝,由几个熟悉农耕的佃户侍弄。

    “惦记吃豆子成,可不许惦记这边的苞谷同土豆。”曹颙笑着对天结几个说道。

    几个小家伙使劲地点头,曹颙看了眼已经抽缨的玉米棒子,对任季勇道:“青玉米也能吃了,使人到庄子边的佃户家劈些柴来,除了给孩子们烤着吃,晚上厨房也能煮些。对了。别忘了预备几串钱,不好白拿。”

    任季勇点头应了,使了个小厮,安排出庄子寻玉米。

    孩子们兴致高,曹颙也跟着凑热闹。看着任季勇烧豆荚。

    这边烧熟的豆子才吃上,那边去寻玉米的小厮已经回来,后边还跟着两个抬着筐的佃户。柳条编的粗筐里,满满一筐青玉米棒子。

    先是小厮上前来回话,这两个人是曹家的佃户,父子二人,田地就在曹家庄子附近。

    听说庄子里要青玉米,他们就给掰了一筐,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说是这些年,受曹家恩惠太多,这个青玉米只是小孝敬。

    曹颙听了,见那父子二人拘谨地站在那里,上前几步道:“劳烦你们了,只是农耕辛苦,总不好白要你们的,还是收下银钱,要不然也不好留下这些青玉米。”

    那父子二人,年长的四十来岁,年少的只有十五、六。

    见曹颙过来,那老汉不知该如何称呼,犹豫了一下,道:“这位爷小人可不敢丧了良心。虽说在曹家为佃不到十年,但是这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天早的时候,曹家给挖井;天涝了,太太、奶奶们就减免租子,小人种了半辈子地,换过几个东家,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慈善人家。如今,东家想要吃上几个棒子,让小人家赶上,也是小人家的体面。”

    那父亲说的是实在话,但是曹颙也不好意思白白地占人便宜,便道:“老哥家就在庄子边么?佃着多少亩地?家里几个劳力,去年的收成如何?”

    提及庄稼,那老汉的拘谨减了不少。道:“佃了三十亩地,带着两个儿子种,去年虽早些,可是有水井,也算九成收成。攒了几两银子。这个月就要给老大娶媳妇。若是爷得空,还请爷们过去吃喜酒。”

    曹颙听了,唤来小厮,低声吩咐两句。

    随后,曹颙又问向着老汉问起,种的都是什么庄稼,其中玉米种了几亩,每亩大概多少收成。

    这老汉见曹颙对农活有兴致。一一答了还专程提了提,月初收割的几亩麦子,如今种了大白菜,到了秋里,除了自己的冬菜够了,还能拉两骡车进城卖了。

    少一时,就见小厮回来,手中捧了两匹布,一匹青色,一匹红色。

    曹颙亲手递给那老汉,道:“日子过得顺心就好,这青玉米我收了。不过既然赶上老哥家办喜事,我也不好让老哥空手回去。这些两匹布。给新郎官、新娘子添衣裳用的。”

    老汉抱着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曹颙笑笑,吩咐那小厮腾筐。

    直到出了曹家庄子,那老汉还觉得不真切,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布。问送他出来的小厮道:“小哥儿,那是你们家少爷?”

    那小厮听了,带着几分得意。道:“那是我们爷,庄子的主子,我们爷待人向来好,他老人家是伯爵,比相爷品级还高。”

    老汉听了,不由乍舌,道:“财主不是都穿绫罗绸缎么?怎么那个爷还穿着布衣裳?”

    “没见过世面吧,那是内造的细棉布,比缎子还值钱多了。”小厮回道:“也就是我们爷,其他人想穿也没地方淘换去”

    没见识的不仅仅是山野老汉,还有向来自命不凡的孙珏。

    此刻,他正坐在曹家庄子的客厅里,手里拿了个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

    虽说平素从家中到衙门也骑马。可那不过是几里路,又都是青石板路;这出城来,就是几个里,又热又颠,他觉得自己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若说他孙珏,心中最不愿的是什么,那就走向曹颙低头。可是时势所迫,不来不行,他也顾不得清高,只能放下架子赶到曹家。

    昨日去银行质押贷款,原本好好的。但是对方瞧见他的地契是簇新的,就要延长审核期,从原本的三日放贷延长到七日。

    若是等到七日,黄花菜都凉了,还寻个银子有屁用。

    孙珏将地契拿出来,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晓得自己只能求曹家。

    曹家不说别的,就说一个稻香村。九千两现银还是不成问题的。此他早早地要衙门甲请了骑马往昌平来曹颙带着家眷在这边住了几个月,孙珏还是头一回来,没想到临了还走差路,绕来绕去,到下晌才找到曹家庄子。

    当时曹颙还在田地边上,孙珏到了跟前,进了眼前这一大片菜地。听说是曹家种的,心里也不禁范嘀咕。

    莫不是曹家也是空架子,这连买菜的钱也不宽裕?

    加上看着曹颙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布袍子孙珏越发没底。

    京城中,曹家已经是他的最后稻草。

    要是曹家也没有银子,那他明日拿什么给程梦显。连着两晚,他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庄亲王府的好奴来逮人。

    等到彻底酒醒后,他就晓得自己亲笔写的那张字据就是祸根。

    要是程梦显为了推脱干系,将那个字据交到王府,那他孙珏这条小命就要去了半条了。

    看着孙珏顶着一脑子汗过来,曹颙心中好奇,面上却是不露,将珏引到客厅坐了。

    孙珏不说来意,曹颙也不问。只是道:“大姐夫难得过来一遭,要不要先去见太太同二太太?”

    孙珏正满脑子官司,哪里有心思去应付两个老太太。他摆了摆手,道:“先别了,我今儿过来,是寻表弟的。”

    “哦?”曹颙撂下茶碗,看着孙珏,静待后话。

    孙珏脸色发青,眼圈发黑,眼里都是红血丝,看着疲惫到极致,就是坐在那里,也是晃晃悠悠,随时要支撑不住的模样。

    曹颙看在眼中,暗暗心惊,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使得孙珏成了这番模样。

    孙珏的眼睛从曹颙的布衣上离开。眼角余光扫了眼客厅。却是简朴的很,不见金玉摆件。

    就算没有几分把握,但是逼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试试了。

    孙结“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表弟,我实是没法子,才求到表弟身上,还请表弟看在已故老太太的情分上,拉扯我一把。”

    这话说得真切,却是不受听。

    虽说孙家同曹家是表亲,但是抡起来,这表舅家的表哥同堂姐夫熟亲熟近?

    孙珏抬出老太君来,可不是要曹颙顾念亲戚情分,不过是习惯在曹家人面前这般说,好提醒曹家子孙不要忘了,曹家的荣华富贵是孙太君带来的。

    曹颙心里冷哼一声,之前的同情减了几分,面上却带了几分诧异道:“咦?这话怎么说?我丁忧在家,不求姐夫照拂,哪里还能帮上姐夫不成?”

    向人借钱,到底难堪,更不要说面对的还似乎自己心里一直瞧不起的曹颙。

    孙珏涨红了脸,从袖子里掏出通州庄子的地契,推到曹颐面前,道:“表弟,这是三十顷良田的地契!”

    听到“三十顷”曹颙心里已经有数,晓得这就是李家赎买双生子的那个庄子了。

    他抬起头,露出几分不解道:“姐夫新置了庄子?怎么这个时节置地?年底年初的时候,价钱会便宜些。”

    他无意接的这句话,却是给孙珏提了个醒。

    孙珏心中一动,忙点了点头,道:“是年初年底便宜,但是这庄子不是从别人买的,是从李家转过来的。姐夫最近忙着补实缺,手头上银子不足,就要处理这个庄子。不好往外卖,我就买了下来。

    这是三十顷,又不是三十亩,我手上也没那么多现银,就跟个要好的同僚借了九千两。原想着给南边去信,等着父亲使人送银子过来再还。没想到这个同僚,是从衙门里挪的银子,被上司发现,月末前就要入帐。我实是没法子,也不好让连累同僚,只好厚颜来求表弟。

    番话,说得振振有词,说到最后,孙珏之前的忐忑一扫而光,似乎他自己也相信了这个理由。

    曹颙早已晓得这庄子的由来,哪里会信孙珏这番瞎话。

    瞧着孙珏又是送孩子到李家,又是跑银行贷款,怕根源都在这九千两银子上。

    九千两银子,孙珏是五品郎中,年俸八十两银子这九千两银子。是他年俸的一百二十倍。

    “兵部的银子?九千两?”曹颙像是不解,道:“兵部又不是户部。哪里有那么挪公款的?表哥不会是被人蒙了吧?”

    孙珏听到一个。“蒙”字,已经坐不住,站起起来,道:“表弟这叫什么话?如今西北用兵,户部哪个月不往兵部拨银子。他也是好心,想着帮我几个月,没想到眼下就要东窗事发。”

    “表哥的同僚?哪一位?说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寻人将事情了结。”曹颙看着甚是诚恳。

    孙珏这边,已经飞快地摆摆手,道:“不敢劳表弟大驾。表弟还是好好侍奉表伯母,只需借我九千两银子就成。”

    看着孙珏目光闪烁,曹颙就晓得他没有说实话。

    虽说曹府银库中有两、三万两现银,但是曹颙也没打算立时应下。

    若是让孙珏觉得方便,少不得往后还有一有二。

    他微微皱眉,露出几分为难道:“我们府里的情形,大姐夫也都晓的。京里应酬多,开销大,处处都需要孝敬。也是寅吃卯粮罢了。平素都是内子贴补,才勉强度日。若说是九百两,我还能帮大姐夫想想法子,这九千两是想也不敢想。”

    孙珏听了。倒是不觉得曹颐扯谎。这京官的苦处,他是一清二楚的。更不要说他这几年也是全凭妻子的嫁妆,才勉强支撑下来。

    如此一来,他到是觉得曹颙亲近多了,一把拉了曹颙的袖子,道:

    “表弟,就帮我这次。表弟没银子,弟妹却守着稻香村。”

    曹颙踌躇着道:“大姐夫,这让她贴补家用,我已是羞愧不已,怎么还好意思跟她借银子?这数目又委实大了些。”

    孙珏将那张地契往曹颙手中一塞,道:“表弟,说句实在话,不过是紧迫罢了。我原是要用这地契向银行贷银子的,但是手续需要七日。不得已才求到表弟头上。为了让弟妹安心,这个地契就放弟妹那里。我已经给父亲写信,最迟三个月”不,最迟两个月,我定将这个。

    银子还上,不叫表弟为难。”说到最后,已经身上曹颙见他不对,不敢逼迫过甚。道:“如此,表哥稍待,我同内子去说说。”

    孙珏见他没有拒绝,忙使劲点头。道:“表弟快去,快去。”

    出了客厅,曹颙有些皱眉。

    李家为了那对双生子,正要贴补孙珏,送庄子还差不多,怎么会“卖地”?至于兵部同僚挪用公款,更是扯谎。

    曹颙早先就在兵部待过,这兵部从户部支银子,都是一笔是一笔。

    要说挪用“公款”也不无可能,但是那要分谁。

    天子脚下,不比地方,能肆意搜舌,九千两,起码得是个侍郎才能担待。

    真要是那个侍郎挪用了九千两。就算尚书那边晓得了,估计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官场上讲究留三分余地。除非能一击致命,要不然就不会撕破脸,结下死仇。

    孙珏这般火烧屁股的模样,到像是欠了高利贷,被人催债。

    想到这个可能,曹颐倒是狠心不起来,总不能因看孙珏不顺眼,就逼死了他,让堂姐当寡妇。

    少一时,到了内院。

    除了初瑜,天佑同恒生两个也在,两个人小脸跟花猫似的,初瑜手中拿着湿毛巾,正给他们擦脸。

    见曹颙见来,天佑抬头笑道:“父亲,棒子烤熟了。

    曹颙这才瞧见,桌子上的竹盘子,放着几个金灿灿的烤玉米。

    “好吃不?”曹颙摸了摸天佑的头,问道。

    天佑只是笑,不说话。初瑜笑着说道:“儿子们孝顺呢,烤好了先送到太太房里几穗,又送到咱们这边几穗,他们两个还没顾得吃。”

    满屋子的玉米香气,也勾得曹颐食欲大动。他也擦了手,掰了半个玉米,咬了一口,真是满口清香。

    “好吃。”曹颙点了点头,对天佑同恒生道:“你们两个也拿两穗出去吃。”

    天佑同恒生应了一声,一人捧了一稳玉米,出去玩了。

    曹颙撂下玉米,对初瑜道:“大姐夫来了,是来借银子的。”

    初瑜闻言,想起一事儿,道:“额驸,三妹妹上次来给太太请安,说起一事儿,大姐姐他们家像走过得不太好。有一回大姐姐使下人当东西,却是当到三妹妹家的当铺里。三妹妹因这个事儿,还专程去探望过大姐姐。大姐姐却是不认,三妹妹也不好说什么。”

    “京官清贫,日子都不好过,往后留心些,想个法子帮衬。他今日过来,开口有点大,我借着你的名儿,没有直接应。他虽不招人待见,却是清高惯了的,要不是逼到没法子;也不会求到这边。”说着,曹颐将那地契交给初瑜,道:“这个你先收着,我打算借给他银子了。”

    家里的大事,向来曹颙做主,初瑜自是无话。

    曹颙说完事儿,接着吃完那半稳玉米,才漱了漱口,起身往前院见孙珏。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孙珏却觉得像过了半日那么久,支愣了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他忙奔到门口,就将曹颙匆匆而来。

    “表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8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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