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陆小凤]当原著遇上苏文 作者:绯瑟
第25节
舒秦叹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你朋友的性命危在旦夕。他特地跑过来和我说要去杀人,那他就一定要去杀人。”
岳洋笑着眨了眨眼睛,道:“那你呢?你不是他的朋友,但你却好像比我还着急。”
舒秦忽然愣了楞,然后面色煞白道:“你在怀疑我?”
岳洋摸了摸下巴,无奈道:“我可并没有这么说。”
舒秦苦笑道:“你是觉得我和师兄是一伙的?你觉得我是想让你引着我去找你的朋友?”
岳洋叹道:“你想得未免太多了,多心的人只怕会活得很累。”
舒秦冷冷道:“我若不多想,早就死了。”
岳洋又道:“既然如此,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药箱?”
舒秦疑惑道:“药箱?你为什么要看药箱?”
“我想知道你的药箱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岳洋却只是笑道,“看完药箱,我们就一起走吧。”
舒秦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他,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把药箱交给了岳洋,而岳洋看到只有药草的隔层之后,也松了口气。
当初在客栈里休息的时候他曾接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管家写的,信里也提到了药箱里藏有手指的事,所以他才会知道。
如果舒秦还没有杀他的师兄,那他根本不可能会在药箱里放根手指。
虽然这不能完全消除他的嫌疑,但也已经足够让岳洋暂时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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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西门吹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
因为他们走着走着,就听到了叶孤鸿杀了程双的消息。
江湖上的消息总是流通得很快。
所以寻找西门吹雪的住处,也就容易了很多。
但走到客栈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客栈昨夜又死了人。
舒秦拍了拍桌子,朝着掌柜急声问道:“死的人是谁?”
掌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满脸堆笑道:“死的人不是那位住在这里的客人,您请放心吧。”
可话音一落,舒秦却被这话吓得倒退了几步,神情骇然,面色惨白如纸道:“死的人……难道是……”
“死的人是你的师兄。”
舒秦和岳洋回过头去,却发现西门吹雪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如雪,透着一股子寒凛的气息,那双眸子却漆黑如墨,透着属于夜空的寂寥和深邃。
可当他看到岳洋的时候,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暖意。
那是他见到朋友才会露出的暖意。
岳洋朝着他挥了挥手,舒秦却颤声道:“是你杀了他?”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人也在颤抖,就连他的眼睛里也是光影缭乱。
西门吹雪淡淡道:“是。”
舒秦仿佛一下子没了力气,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才停稳,目光已有些涣散地说道:“他……死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他的尸体就在厨房后面的空地里,你可以自己去看。”
舒秦先是愣了愣,然后猛地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路上东倒西歪的,还撞翻了不少东西。
岳洋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里的他还真是无辜的。”
只是叹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去想如今的舒秦是怎么变成之后的舒秦的。
原来这世上虽然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说,但许多事皆是因缘际会。
或许舒秦的确有成为另一个常越冰的本质,只是需要适当的激发。但若没了那份激发的机会,他还会是原来那个心性恶毒,残忍卑鄙之徒吗?
西门吹雪又道:“你为何要来找我?”
岳洋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我还是得问问你。”
西门吹雪淡淡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问。”
有些话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问出来,而且还要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面前。
岳洋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饿了?”
西门吹雪的唇角仿佛含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口中则道:“人总会饿的。”
岳洋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慢慢吃吧,我要去厨房后面看看。”
这世上好像没几个人敢拍西门吹雪的肩,但对岳洋来说却做得自然无比。
然后他走到了后院,看到了望着常越冰的尸首发着呆的舒秦。
他目光呆滞,面色惨青,嘴唇发着白,肩膀微微颤抖着,好似已完全丧失了原本的锐气。
岳洋忍不住叹道:“我以为他会是你在这世上最痛恨鄙夷的人,可现在他死了,你却好像比谁都伤心。”
舒秦这才回过神来,眼底里带着死灰一般的冷寂。
“他是我是师兄,也是我师父唯一的血脉,他死了,我师父就绝后了。对我来说这比任何事都糟糕。”
岳洋叹道:“相信我,这绝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舒秦忍不住站起身来瞪着他,道:“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
岳洋却用一种令他看不懂的眼神看向他,道:“有,而且那种情况绝对糟糕得多,糟糕到会让你绝望疯狂。”
舒秦低低一笑道:“你说的就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
岳洋苦笑道:“你可以这么说。”
其实他的确见过,而且也亲自感受过。
舒秦忍不住好奇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什么?”
岳洋叹道:“那种情况就是你自己杀了他。”
舒秦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他,然后他忽然笑了笑,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会杀他?”
岳洋忽然澹然一笑道:“你当然不会有心去杀他,这只是假设而已。”
舒秦叹道:“无论如何,我要把他的尸体运回故乡安葬。”
岳洋道:“然后你就继续出来行医?”
舒秦无奈地苦笑道:“我不行医还能做什么?”
岳洋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道:“那你最好别变。”
舒秦惑然道:“变的是什么?我又为什么不能变?”
岳洋只是叹道:“别变成另外一个人就行了,如果你真的变了,总有人会来收拾你的。”
舒秦愈发不解了:“你都在说些什么混话?”
岳洋笑了笑,道:“既然是混话,你听了就当放屁吧。”
说完这些,他就回过头去准备去找西门吹雪。
而西门吹雪这个时候正在用午饭。
岳洋便坐到了他的对面,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
岳洋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西门吹雪淡淡道:“看你。”
岳洋不由得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道:“在你问我之前,我有话要问你。”
岳洋笑道:“你想问什么?”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说这里的舒秦是无辜的,你是说你见过的另外一个舒秦不是无辜的?”
岳洋叹道:“那个不无辜的舒秦已经死了,所以你其实不必担心他。”
说完这些,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请了另一个舒秦来看你的病,没想到他却是个喜欢剁人手指的疯子,而且这个疯子居然还是……”
他刚接着说这疯子是被某个人推荐的,却看见舒秦从里面走了出来。
岳洋立刻闭上了嘴巴,却听见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人的脚步声。
他还是看着西门吹雪,准备说点别的话,却见舒秦忽然有些惊喜地叫道:“戚兄,你怎么来了?”
戚鸣雁爽朗地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岳洋。
这自然是因为对方看着他时的神情实在太过悚然古怪,简直就像是活见鬼一般。
第64章 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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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鸣雁先是上前拍了拍舒秦的肩膀,然后微笑着看了看岳洋,挑动的眉毛里洋溢着好奇之意。“为何你看到我的样子就像是活活见了鬼一样?”
岳洋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侧过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死去的朋友长得很像。”
戚鸣雁目光忽的一闪,面上仍是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他嘴上这么说,私底下却培植了一个替身,那个替身与他倒是十分相似。
岳洋还没说什么,西门吹雪却先放下了筷子,起了身,朝着楼梯走去。
岳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去哪儿?”
“回房间。”西门吹雪头也不回地说道。
现在客栈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那么有些话便不应在这里说了,房间反而会是个理想的谈话场所。
岳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回过头来,却发现戚鸣雁若有所思地看着西门吹雪离去的背影,墨玉似的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岳洋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他,道:“你在看什么?”
戚鸣雁笑道:“看一个用剑的好手。”
岳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莫非已看出他是谁?”
“这江湖上爱穿白衣的剑客不少,但拥有这样的剑气的人却不多。”戚鸣雁淡笑道,“可我想他不会是西门吹雪,那么他就只能是传言中剑道大进的叶孤鸿了。”
岳洋唇角一挑,一丝笑意已随之蔓上。
“你的眼光果然很毒。”
戚鸣雁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是谁?”
岳洋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道:“你是戚鸣雁。”
眼前这个人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戚鸣雁,也是差点让西门吹雪不明不白地死在山洞里的戚鸣雁,更是因为想保全他的性命而死在秦小花手下的戚鸣雁。
岳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里仿佛多了些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他不是那个戚鸣雁。
那个戚鸣雁已经死了。
可惜他最后死了,死得无奈,死得窝囊,也死得可悲。
也幸好他还是死了,否则死的人就是西门吹雪,难过的人就是陆小凤了。
这个地方的许多人都让岳洋感到熟悉又陌生,熟悉到令人惊骇,却又陌生到无比诡异。
而眼前的这个戚鸣雁,也不过是与一个死去的亡灵相似的人罢了。
戚鸣雁忽然叹了口气,然后往嘴里塞了点芙蓉糕,嚼了几下之后,才道:“但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之后,岳洋只是笑着抖了抖眉毛,道:“你可以叫我岳洋。”
不过他更希望人人都能叫他陆小凤,只有陆小凤这个名字才能给他带来独一无二的归属感。
“这个名字我倒是没听过。”
戚鸣雁说完之后便继续吃着糕点,他的嘴巴好像从来没停过一样。
但他忽然看向岳洋,眼中光芒闪动道:“但这个名字或许很快就会被很多人知道了。”
岳洋笑了笑,耸了耸肩膀,却没有说话。
他知道对方的习惯和乐趣,但对方却不明白他心中的隐忧。
这个时候的戚长明是不是已经死了?
若他已经被万梅山庄之主所杀,那戚鸣雁还会布下那个骇人的计划吗?
就以他残害男童女童的累累劣迹,戚长明就称得上是畜生中的畜生,禽兽中的禽兽。
可不知为何,岳洋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这个老畜生还活在世上,至少,他希望戚长明还没死在万梅山庄庄主的手里。
想到此处,岳洋又看向戚鸣雁,轻轻笑道:“你来这里是想找舒秦的?”
他忽然回过头去看了看舒秦。
舒秦已经一个人在桌子上喝了很久的酒。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他还时不时地看向戚鸣雁,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始终插不上嘴,神情中便多了几分落寞之色。此刻听到戚鸣雁似乎是来找他的,舒秦便眼前一亮,连脸庞上裹挟的倦色也消散了许多。
戚鸣雁却只是朝着舒秦笑了笑,然后继续看向岳洋,道:“我其实是来散心的,听说这里出了命案,就特地跑来看看。”
舒秦的神情微微一暗,然后苦笑了一声,继续喝着小酒。
不过酒下去得越多,他的眼睛就越亮,亮得摄人心魄。而亮到最后,也已经透出了些寒意。
戚鸣雁又笑道:“不过我的运气不错,来的路上居然还遇到了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
岳洋敛眉道:“你遇到了花满楼?”
戚鸣雁淡笑道:“他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而且他身边还有个比他更有趣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白小恬。”
岳洋的面容在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身子一软,几乎像是块破布似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白小恬?你说花满楼身边的人叫白小恬?”
这个名字好像有什么奇特的魔力似的,竟能使得他面色大变。
戚鸣雁眼见他惊骇无比的模样,似乎不能理解这名字为何能对他有如此大的打击。
他想了想,不由得敛了一丝笑意在唇边,像是看场好戏似的问道:“你好像认识他。”
“我当然认识他。”岳洋咬着牙说道,也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气急,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张俊俏的脸也几乎要皱成一朵迎风绽开的菊花。
“可他怎么会跑出来遇到花满楼的?他不是该在万梅山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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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也没想到今天出来散心竟然会有意外之喜。
他原本还在为苏沁云的死而忧伤不已,却没想到出来之后遇到了名震天下的戚鸣雁,还遇到了一个无比有趣的人。
那个人似乎也是出来散心,一开始似乎只是见他长得斯文清秀,上来和他打了招呼,问了名字之后惊讶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笑嘻嘻地和他攀谈起来。
而问了对方的名字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传言中住进万梅山庄和庄主切磋剑道的白小恬。
可这个人一点都没有那位庄主的冰冷无情,说起话来还让人有着说不出的轻松愉快。跟他说话久了,花满楼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脏也不断加快。
对方的声音宛如孩童一般透着纯粹的气息,说出来的话也叫人忍俊不禁,想必他一定长得很可爱。
而对方嘴里蹦出来的那些新奇的词语,比如“尼玛”、“泥煤”“岂可修”,他不知怎的,只是第一次听到,便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尼玛和那个冰山相处实在太闷太没意思了,泥煤的我和他说了半天,都只能说剑,说到别的,他就不感兴趣了,实在是岂可修啊。”白小恬腮帮子一鼓,仰着头望着天,一脸无奈的表情。
花满楼莹然一笑,恍如春花秋月一般。
“所以小白你就溜出来了?”
白小恬鼓起腮帮子,不满道:“你肿么能这么叫我?听起来多白目啊。”
花满楼微微一愣,然后又盈盈笑道:“那就叫你小恬弟吧?”
白小恬这才笑逐颜开道:“那我就叫你七童啦。”
花满楼疑惑道:“话说回来,小恬弟你是想躲着西门庄主吗?”
白小恬笑嘻嘻道:“那倒不是,我得攻略他,可是和他呆着实在没意思啊。”
——其实我真正想攻略的对象可只有七童你啊。
谁都知道花满楼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和这样的人相处,绝对比和万梅山庄的庄主相处要有趣得多。而且和那位庄主他目前能谈的也只有剑了,要攻略起他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既然如此,那就先攻略善解人意的花满楼好了。
花满楼无奈地笑了笑,道:“攻略他?你也太调皮了。”
他好像已经完全理解这些从来没听过的词语是什么意思,而且已完全接受了这些新奇的词语的存在。
白小恬笑道:“啊,没什么,话说你知道岳洋在哪儿吗?他好像也出来了。”
花满楼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和一股熟悉的剑意。
来到他身后的人应该是岳洋和叶孤鸿。
可他怎么会来这儿?
白小恬立刻眼前一亮,朝着岳洋招了招手,岳洋却只能苦笑。
然后岳洋看了一眼神情冷肃的西门吹雪,叹道:“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听到白小恬见了花满楼的消息,他就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这个花满楼虽然不是他认识的花满楼,但他也不想见到对方如白衣剑客那般变得失去自我,毫无原则。
所以他便通知了西门吹雪,在路上边走变问了些话,然后便依着戚鸣雁的提示找到了在湖边散步的花满楼和白小恬。
西门吹雪听了他的话,却面冷如铁道:“不能。”
岳洋朝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我还没说,你就直接说不能?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西门吹雪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白小恬,道:“因为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所以我才说不能。”
岳洋笑着摸了摸脑袋,道:“我是希望无论你接下来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能忍住不对白小恬动手,这个条件不算难吧?”
他毕竟还有事要问白小恬,而且还是些很重要的话。
西门吹雪却斩钉截铁道:“不动手我可以做到,但我不能看见他,也不能听见他说的话。”
说完这些,他就直接走开,再也没有回过头来,夕阳之下,那道背影被无限地拉长,生生透出些坚冷孤绝的气息来。
岳洋看着他那道颀长的背影,只得怅然一叹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正是因为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才懂得回避某些能让他恶心到想吐的人。
白小恬含有深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小两口嘀嘀咕咕地说啥呢?秀恩爱分得快啊啧啧啧。”
岳洋几乎被呛得呼吸一滞,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皱眉道:“在你眼里两个男人就不能是朋友吗?”
白小恬笑了笑,有些无辜地摊了摊手,道:“那你和庄主大人也不是那种关系了?”
岳洋神色坚毅地挺起胸膛,站直身体道:“绝对不是。”
白小恬忽然松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岳洋笑道:“我倒是想问你些上次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白小恬却撇了撇嘴,道:“上次还凶偶,这次想问问题就对偶客气了,哼,你这个小贱人。”
上次他似乎说陆小凤是风流花心的种马,这次改说他是小贱人?
岳洋挑了挑眉毛,然后又像是习惯了似的很快平缓开来。
白小恬立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只要小洋洋你肯帮我一个忙,我一定知无不言。”
岳洋只得干巴巴地笑了笑,假装没听到他是怎么叫自己的,继续道:“这个忙可不能太难,也不能有违道义。”
他虽然还没答应,但也很好奇对方想让他帮什么忙。
白小恬忽然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洋洋,七童我觉得已经可以成功掰弯了,你帮我出主意一起攻略别人吧。”
岳洋疑惑道:“掰弯?攻略?”
白小恬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你穿越之前都在干嘛啊?掰弯和攻略就是让他们喜欢上男人呗。”
让他们喜欢上男人?
难道除了这个荒诞无比的目的他就没有别的目标了?
而这样的人身上真的能有让他们回家的线索?
岳洋忍住问出来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瞥了白小恬一眼,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白小恬笑嘻嘻道:“我要你帮我一起攻略庄主大人和城主大人。”
岳洋的身体忽然已经完全僵住。
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踩到了狗粪堆里,而且还踩得很深,连拔都拔不出来。
第65章 西陆番外
冷月如钩,银盘似玉,明辉漫然,流泻如瀑。
陆小凤抬头望去,只觉得那被云朵半遮半掩的月光恰似美人的眼波流转,光华内敛,醺然欲醉,轻飘飘漫漫然,不经意间,便让人心神一荡。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西门吹雪一起喝酒了。
而趁着这样的醉人的月色,若是不喝酒,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于是他便躺在西门吹雪常常坐着的那张藤椅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哼着小曲。
西门吹雪平视前方,容色淡漠得宛如一缕烟尘,眼底是湖面般的波澜不惊。
经历了那么多荒诞离奇的事之后,他们终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被称为是他们的江湖,他们的家。
不会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一个个冒出来,也不必再顶着别人的名字活下去。
以前看来这不过是最低的要求,可现在看来,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所以陆小凤已对一切都很满足。
容易满足的人总比容易不满足的人要快活得多。
但闲下来的时候,他又觉得空虚得很,仿佛心底里生出了个洞,需要什么东西来填充。
他有时候一点也不想管那些麻烦事,可当麻烦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总是学不会拒绝,因为当他管闲事的时候,心底里的那种空虚感就会被一扫而光了。
遇到一般的麻烦,他总是可以自己解决。
可当下次遇到大麻烦的时候,他或许还是得来找西门吹雪。
所以陆小凤只是看向西门吹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下次我求你出手的时候,能不能别和我的胡子过不去?”
西门吹雪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的那两撇小胡子,看了好一会儿,眼底里渐渐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以。”
按理说,这个条件并不困难,就算是答应了也没什么。只是他答应得太过干脆,干脆到让陆小凤忍不住生出怀疑之心来。
所以陆小凤先是眼前一亮,随后又挑了挑眉毛,道:“那下次我来找你的时候,就不必剃胡子了吧?”
虽然剃了胡子以后他觉得自己会变得比以前更年轻更漂亮,但这宝贝胡子长出来可不容易,所以他总是格外地珍惜。
西门吹雪却负手而立道:“你得拿别的东西打动我。”
陆小凤无奈道:“可这世上还有别的东西能打动你吗?”
西门吹雪挑眉道:“没有。”
陆小凤忍不住诧然地看了看他,道:“真的没有?”
西门吹雪冷冷道:
“自然没有。”
陆小凤看了看他的笑,忽然笑道:
“既然我不能打动你,那我就只好威胁你。”
这世上敢威胁他的人好像不多,但陆小凤就算得上一个。
之前他还威胁西门吹雪要烧他的房子,但西门吹雪也不在乎,难道陆小凤还能说出比烧房子更可怕的威胁?
西门吹雪那恍如冰雪雕塑般的面容掠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你要如何威胁我?”
陆小凤忽然站了起来,一脸肃然道:“我要说的只怕是世上最可怕的威胁。”
西门吹雪又淡笑道:“最可怕的威胁,却不一定是有效的威胁。”
陆小凤忽然目光炯炯地看了看他,然后指了指他的床,一本正经道:“如果你不肯出手,我就会在你的床上滚上几圈。”
这算是什么可怕的威胁?
西门吹雪的确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他的床若被人被滚了,那就换张床,大不了,他就干脆不住这个房间。
所以即使是烧房子也比这威胁要可怕得多。
陆小凤却是一脸的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西门吹雪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远山轻曲,重重叠叠。
陆小凤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抖了抖袖子,整了整衣服,道:“我现在是不是洗得干干净净?”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唇角轻扬道:“你的确洗得很干净。”
陆小凤又笑道:“可是当我求你之前,我就会先到泥地里滚上几圈,在你的庄子到处走走摸摸,然后在你的房间里光着脚四处走走,在你的床上滚上几圈,最后我才到庄里的池子里洗个澡。”
谁都知道西门吹雪素来有洁癖,他的洁癖就和他的剑道一样执着。即使他可以把庄子卖掉,回想起来怕是也有些难受的。
所以陆小凤说完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向西门吹雪笑道:“你说说看,这是不是世上最可怕的威胁?”
西门吹雪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到他有些头皮发麻以后才慢慢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不反对。”
陆小凤也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西门吹雪只迎上他的一双眸子,淡淡道:“庄子可以卖掉,我为什么要在乎?”
陆小凤苦笑道:“这个庄主你从小住到大,竟然也舍得卖掉?”
西门吹雪眸光微敛,容色淡漠道:“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陆小凤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我做了那些事之后,你回想起来的时候,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难受?”
西门吹雪只淡淡道:“既然已经卖掉了,我又何必要去回想?”
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可如果有人要烧我的房子,或是要逼得我不得不卖掉房子,我是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的。”
可西门吹雪却好像完全不在乎。
他的生命中除了剑,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值得在乎的东西。
西门吹雪忽然淡笑道:“我的朋友本就不多,救过我命的朋友更只有你一个。”
陆小凤笑道:“幸亏我是你的朋友。”
西门吹雪却道:“可惜你不用剑。”
这句话他说的突然,也说的古怪。
陆小凤不禁疑惑道:“为什么说可惜?”
西门吹雪淡淡道:“以你的天资,不学剑实在有些可惜。但你的性子却不适合学剑。”
许多人只知道陆小凤爱惹麻烦,爱找女人,爱多管闲事,却不知道他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他只看了一次叶孤城的剑法,就已将他的一个剑招学了好几成。这样的眼力和天资,实在是一般的武林人士难以比及的。
陆小凤看了看他,忽然笑了笑,道:“可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可惜。”
西门吹雪淡淡道:“你觉得不可惜,是因为你不喜欢杀人。”
陆小凤笑道:“所以我的确不适合学剑,而且我若是学了剑,也就不能和你做朋友,只能做对手了。”
西门吹雪却平视前方,眼底仿佛沉凝着瀚海清波。
“对手也可以是朋友,朋友也可以是对手。”
这世上既然连肝胆相照的仇敌都可以有,又为何不能有肝胆相照的对手呢?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我下次求你的时候,是不是还得剃胡子?”
西门吹雪的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
“好像是的。”
第66章 恶意
晨光漫漫洒开,暖烘烘明晃晃地刺着人的眼,大片大片地落在岳洋的面上,却驱不散他眼底下的阴影。
这江湖中有些顶尖的高手在俯视人的位置呆久了,人也总会变得格外地寂寞孤独。高处不胜寒,最是催人肠。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可以理解。
所以叶孤城会想到去篡位,所以宫九会觉得受虐才能满足自己。
他们的行为初看时不可理解,但想得久了,倒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又算是什么?
他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单纯觉得这样做很有乐趣?
岳洋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小恬,看了好久,久到他终于可以平息下心中的躁动的时候,他才语气冷淡道:“你是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吗?”
白小恬一愣,然后嘟囔道:
“好玩?我并没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啊。”
岳洋淡淡道:“那么你想让他们喜欢上你?”
白小恬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脑袋,弄得几缕头发垂在了眼睛旁,然后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并不想。”
岳洋的目光倏然一跳,像是被阳光刺了刺,双瞳微微眯成一线,道:“不想?”
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必要说谎,可如果不是说谎,那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白小恬忽然伸出手似乎拍拍岳洋的肩膀,却被岳洋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心中略显恻然,然后有些失落地垂下了手,但还是笑道:“小洋洋,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你想不想和七童说说话?他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呢。”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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