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重生之曲线围城 作者:庐边似月
第3节
“军坟?我倒没听说过它有什么名号,不过听你这么说倒也贴切。”司机笑着说。
……
移回些许视线,肖墨弦幽暗的眸子里仿佛流淌着琉璃的光晕,视线涣散着,她把头抵在窗户上,无意识地低喃道:“葬了一山的死丘吗…”
真是一群可怜人。
“师傅,那这里对外开放吗?嗯,我的意思是是否对他们的家属开放?毕竟每年的清明都需要祭拜。”看那荒芜的地界,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就是不愿去相信,毕竟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悲了……
“开放?”司机冷笑了下,粗短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唇边泛出一丝不屑,“以前的确是对外开放的,但自从前几年这块地被划给军区后,这里就再不许外人进入了!”
“为什么?那些烈士的家属就没有向政府反映吗?”
“呵呵,怎么会没反应过?但最后都没消息了。”司机骤然抓紧方向盘的外壳,咬着牙道:“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会没消息吗?”
……
肖墨弦噤声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多半是被镇压了吧,毕竟对于她们这群无人问津的贱民来说,镇压是最简单和粗暴的方法了。
而眼前这个司机想必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司机烦躁的挠了挠他那光溜溜的头顶,一双小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小,“他们都被镇压了阿,回来的时候,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眼睛里再也没有光芒。”
“那…”仔细斟酌着用词,肖墨弦尽力避开司机的雷区,“他们后来还好吗?”
颓然的摇摇头,司机有些沮丧,“无论用了什么办法,去了多少家医院,花了多少的钱,她们始终都维持着那一天回来时的样子,呆呆愣愣的,仿佛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混账东西”司机像被勾起了伤心事狠狠拍了下方向盘,然后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再睁眼时,他极力掩着怒火,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我有些失态了…我只是想如果这里被烧了就好了。”
轻轻笑着,她摇摇头示意没事,把这里烧了阿,思绪拉伸开去,她仿佛看见这片山丘被染上了灼人的嫣红。
脑子里闪过什么,她突然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熟悉,好像上辈子在哪里看到过。
但一时又记不得了。
伴着她的沉默,车又开了20多分钟,前头的光现骤然变得极为刺眼,只见司机拿出一副墨镜戴上,嘴里朝她叮嘱了句,“闭上眼睛,这是刺激性极强的昼光!”
她在司机说之前就闭上了,前世的她可是这片区域里的常客。别看现在光线这么亮,等车子真正开出这条道了,那之后的区域可真算是永夜了,就如同处在黑洞里再不见一丝天然光线。
嚯,在她发散的思维中车子开出了昼光地带,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极暗,路边零立着几盏昏黄的灯,灯芯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似乎有点接触不良。
“草!都提了这么多次在这修几盏灯,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司机把车速降到20码,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小心把着方向盘。
这是一条没有护栏的高架,三辆车并行的宽度,和地底的距离超过500英尺,它的名字叫做‘试炼’,寓意是刀尖上的共舞,在绚烂的永夜中踏上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司机打开车顶的通风口,冰冷的飓风灌进来,把脑子搅得一片清明,“感觉怎么样?”他一边大喊着,一边把车速提到最高。
风如刀子一样割在肌肤上,她享受般地轻轻抚摸自己的红唇,轻轻说了句:“好极了!”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店门口,肖墨弦走下车,进了酒吧,和上辈子同样的群魔乱舞,奢靡。淫。乱,一幕幕香艳的画面在她的眼前上演直播,皱着眉头走到调酒师旁边,她说:“来一杯蓝色米兰。”
内区的暗语,蓝色表示冷兵器,米表示食物,兰表示特殊注射剂。
年轻的帅小伙甩了甩他那火红色的头发,一双深沉的眼睛对着她打量了许久,“第一次来?瞧着有些陌生。”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调酒器转了个圈。
“嗯,朋友介绍的,听说你们这的东西很好。”肖墨弦表明了她的立场,她是由朋友介绍来的,知道内区的真实勾当。
调酒师凑近她,暧。昧的呵出一口气,混着酒香的味道扑在面上让她难受的皱起眉头,只见他在一边贱兮兮地瞧着她说道:“哟,还是个雏?”
……
“好好调你的酒,等着喝呢!”肖墨弦抬手把他的头推离自己,这个男人和上辈子一样,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无辜的耸耸肩,他把两个倒锥型酒杯合在一起一拧然后抛向空中…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后,一杯湖泊蓝的,上方罩着淡淡烟雾的酒被推到她眼前,“请品尝,这是我今晚第56杯蓝色米兰。”
迷人的色彩让人一下子想到了韦尔波里兰淡水湖。
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浓郁而芬芳的百花香气充斥在唇齿中的每一处角落,淡淡的酒精香味如牛奶一般从喉咙里滑下去,带来别样的刺激。
这个喝法是她在上辈子偶尔发现的,不同于其他的酌饮方式,这种喝法能把百花的香气和酒精的浓郁完美地锁在一个瞬间。
将空杯子置在桌上,她走下吧台往酒店的阴影角走去。意料之中,背后传来调酒师难得正经的声音,“你是第一个用正确方法喝蓝色米兰的人,请告诉他们,你今晚所有的开销我包了。”
背对着他,肖墨弦勾起一抹如狐狸似的狡黠笑容,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第13章 置备
一排放酒的柜子,棱角边缘是用深褐色的烤漆着色的,外头罩着磨砂玻璃。
在灯光的映照下,它的表面晕起五颜六色的光芒,看上去波光潋滟,慑人眼球。仅这般瞧着,怕是谁也想不到这后头还藏着暗门吧。
肖墨弦眯起眼睛,浅灰色的瞳仁在此刻散发出妖冶的幽光,仿如看见老鼠的猫一样。
手覆上冰凉的柜架子,慢慢的滑下去,在一个凹陷下去的地方用力一推。置酒柜被推开了,她走进去,等身子完全置在过道中时,旁边兀然现出一阵陌生的气味。
是老铁锈的味道,酸酸涩涩,难以言喻。
“去哪里?”一个仿佛老旧链条转动的声音在耳畔炸开,转头,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两道上了年头的老疤,身上的肌肉呈爆发状隆起,瞧上去异常孔武有力。
肖墨弦把视线滑倒男人的手上,微微蜷起的指尖像握着什么东西,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淡淡回了句:“6号道口。”
男人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肖墨弦随即跟上,在安静的通道中间,两人都如死般的沉默,她到觉得没什么,因为她平时就是个喜静的人,抬眼看男人的背影,同样也是自在的很。
过了一会儿,男人停下来,从军绿色的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从中挑出一把带螺旋头的朝她晃了晃,“等会出来就在这扇门上敲三下。”
肖墨弦点头算是应下了。
把钥匙插入锁里用力一拧,门开了。男人侧身给她留出一个仅够一人通过的空间,然后大拇指往前头一摆,肖墨弦顺着他的意思进去。
刚接触到新鲜空气,映入眼帘的便是藏青色的石砖,上面刻画着复杂晦涩的浮雕,仅仅是这般看着,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历史气息。
实际上,内区的存在的确是上了年头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年限,但几百年还是有的。肖墨弦一脸冷清地穿过一扇小小的拱门,眼里没有丝毫初涉贵地的惊讶,仿佛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
对着眼前一整排放映着不同地点的监控屏幕,调酒师从旁边抓起一把药丸塞入嘴中,鼓鼓的腮帮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把她记下来,等会她去哪里,买了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汇报。”
“是。”两三个高瘦男人恭谨地应下,把肖墨弦的头像切换到每一个监控屏幕中。
肖墨弦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了,她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街头的商品,琳琅满目,数不胜数,有好多是她闻所未闻的小东西。
在熙攘的人群中,她艰难地把自己挤到一家铁器铺子门口,独属于高温的炙热感让她鼻尖上的薄汗一下子滑下来。
走进铺子,看见南侧有2个师傅正举着石锤在磨具上敲击着,他们的肌肉上下抖动,表面蒸腾而出的汗雾让他们分外惹眼。
“您好客人,需要买什么吗?”一个高高瘦瘦的小男孩,眨巴着乌黑发亮的浑圆眼睛笑道。
他身上的白布大褂衬着他未完全发育的小身子,瞧起来有种憨厚的可爱。
肖墨弦对上黑晶晶的眼珠子,浅灰色的眸不禁软化了几分,“长刀。”
小男孩闻言,唇角蕴着的笑意愈发深了,“您需要哪种材质的长刀呢?钛合金还是乌晶?”今天可算是碰着了大户,想来能好好赚上一笔。
“乌晶,刀身90厘米长,刀刃要加燧石。”她伸出手比划了下大致的长度。
“好勒,您跟我来。”小男孩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嘴里殷勤道。
他把肖墨弦带到一个橱窗前,里头是一把散发着凛冽寒光的长刀。
“这是我们店里的甲级师傅做的,长95公分,刀脊和刀身都是用上等乌晶做的,刀刃则采用了比燧石好上一个档次的柔铁,它能轻易破开一个中级变异种的甲壳。”小男孩按下橱窗边的一个按钮,里头的刀瞬间转了一个身。
肖墨弦看着,心里是极喜欢的,无论这把刀的形状还是成色,她都非常满意,想着今天的花费反正有人报销,她漂亮的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包起来。”
小男孩听着,当下大大“哎”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把橱窗打开,取出里面的刀然后再从旁边抓起一个刀鞘,双手呈给她,“今天是我们店开店100周年,这刀鞘也一并送您了,一共8000信用币。”
她接过刀,入手还有些微沉,指尖在刀身上弹了一下,清脆的嗡嗡声久而不绝,满意的抿唇,她把刀/插入刀鞘中。
将视线重新滑到小男孩的脸上,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满脸期盼的样子,她说:“把帐记在调酒师头上。”
乍一听见调酒师的名号,他哪还不知道是谁,于是背脊弯的更加谦卑,几乎要成标准的90度直角,面色也诚惶诚恐起来:“原…原来是调酒师的朋友…敝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您能来消费,真实小店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礼貌的听完小男孩一顿海诌,肖墨弦挑挑眉头,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她想自己上辈子到底小看了调酒师这号人物,原先还以为他就只是个有点小钱的普通人,现在看来他的来头大得很呐!藏龙卧虎莫不是就再说这片区域?
垂下眼帘,浅浅的笑了下,不过这又与她何干,说到底只是个过路人罢了。
逛了一会儿,走进一家和铁器铺子相距不远的散铺,这里头什么东西都有,种类杂得很,但是质量好价格公道。所以上辈子她一需要置备什么,都来这里。
熟练的走到2层的北侧区域,这里不比那些精装店,没有专门的服务生来为你解惑,它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需要你自己去翻。
肖墨弦此时站的地方,就是一些出基地所需的常备品的专卖地,她把袖子往上一撸,一段雪白的藕臂显在外头,然后身子一弯埋进一大堆包裹中开始一样样找她要的东西。
防护服,迷你金属秤,光感勘测器,离子手电,折叠小铁锹,甲37军用折叠刀……
捧着一大堆东西到收银台,她同样报出了调酒师的名号,然后在店员诚惶诚恐的接待中,把刀系在背后,把其他东西塞入背包中离开了。
第14章 进入
捏着一张黑色铜底的磁卡,肖墨弦坐在椅子上指腹细细摩挲着,头顶是刺眼的闪光灯,光线衬得她的肤色晶莹如雪。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硕大的虚拟投影,它几乎占据了一楼大半的空间,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里是佣兵基地,d区中所有佣兵的聚集之所。
她一出内区便来了这里,手里拿的磁卡是刚刚更换的信息卡,同她感觉到的一样,她的实力突破到了淬骨中级。
就好像做梦一样,可能重生的人身上都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她突然觉得对自己的身体好陌生。
一身浅色的休闲服,头发蔚贴的伏在脸侧,一双浅灰色的眸子仿佛极川世界的冰山,充满着凛冽而深邃的光芒。白皙滑腻的肌肤,精致的薄唇恰到好处的勾起不咸不淡的弧度,让她整个人透出股出尘的仙气。
“嗨,你一个人?”一个年轻人坐到她身边问道。
抬眸觑了他一眼,是个样貌颇为俊郎的男人,年纪在25岁上下。
“嗯”
“找到合适的任务了么?”男人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浓密的眉毛微微弯起,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如果没有的话,我这有一个不错的差事。”
没有说话,她的冷眸直直滑向他,如冬日摇摇欲坠的冰棱子,仿佛下一秒便要碎了,唇则微微抿起形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眼神飘忽不定。
这是审视的眸光,是一个深坠在黑暗里的人对外界的审判。
男人没有继续搭话,只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她笑,凭他的阅人经验,眼前这个女人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肖墨弦薄唇微启,“什么任务?”
男人温润的眸中一下子爆发出巨大的喜悦,以至于连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哈,你…同意了?这个差事很简单,只要去狩猎大量的蛮猪就好了。”
蛮猪?眉逐渐皱成一座小山,那个口感异常血腥的变异种?谁会需要这种东西?
“雇主是谁?”
男人唇角一勾,脸上浮出轻松的神色,“你放心,这是个好雇主,京东医院听过没?”看见肖墨弦点头,他继续道,“就是它!”
“他们需要这么多蛮猪做什么?”她疑惑地看他,问题脱口而出。可话刚一问出来,她又噤声了,呵,她怎么突然变傻了,所谓佣兵就是发布者手下的棋子,既是棋子又怎能知道那么多。
“谁知道呢,不过你懂的,医院么总要做许多奇怪的实验,兴许这些只是它们的实验体之一吧,反正你要做的只是不停地狩猎罢了,也没什么难度。”男人笑眯眯地望着她,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每一只蛮猪的收购价是200信用币。”
诧异地挑高眉毛,肖墨弦惊讶道:“这么贵!”不过是一些普通变异种罢了。
男人的笑容愈发深了,“对吧。这是一桩好买卖。”
然后他朝后挥了挥手,一个青年靠上来,“把空间腕带拿过来。”他吩咐道,又朝肖墨弦说,“你要不要接下这个任务?如果接的话我给你一个空间储存器。”
“嗯。”
青年在一旁递上一根腕带,男人接过它,在上面按了几下。
肖墨弦注意到那个青年的脸色很白,伸出来的手腕细得像根竹筷子,上面散布着一片片可怖的青经脉络。
“给你。”男人出身打断她的思绪,同时把腕带递过来,“我已经把表进行初始设置了,密码是4个1。”
“嗯”肖墨弦接过,把它戴在右手上,一阵冰凉的感觉让她的肌肤泛起了疙瘩。
“是不是感觉很冷?没事的,这只是初次戴的人的排斥反应,等过段时间就好了。”男人站起来,一脸温柔的神色。
直到大片阴影覆盖下来,肖墨弦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个子很高,大概有快接近2米的程度。
“我等会还有事,以后来交易时,你就直接到这里的56号包厢,无论何时,都会有人在那里等你。”如黑曜石的瞳仁中暗敛着深邃的诡谲幽光,仿佛夜色中一蹿而过的阴影。
一阵寒意突然激来,让她从头顶凉到脚底。
无论何时么…眸子暗了暗,她点头,站起身便于男人一行告别了。
在刚才的那一瞬,她突然觉得男人的眼神非常阴冷,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
是错觉吧…嗯…毕竟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长期任务罢了。
1级基地外,肖墨弦换上了防护服,同时把背包用双层带子牢牢绑在背上,因为在那里面,物资比性命更重要。
等弄好后,她用右手撑开一根橡皮筋,然后利落地扎起一个高马尾。
竖起的高v领让她此时异常帅气,迈开两条大长腿她走到入口处,缓慢而清晰的说出几个字眼,“e级佣兵,请求出基地。”
璀璨如星的眸子仿佛永夜中唯一的光束,让人移不开眼。
“嗯,啊?!”看守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把扫描仪拿到她面前,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右手,眉毛轻轻一皱,“你…”
嗯?诧异于基地的看守会向她搭话,肖墨弦疑惑地望向他。
“呵”垂眸低笑了一声,看守抬起头来,脸上绽出浅浅的笑意,“一路小心。”
?就说这个?绕是肖墨弦平时再淡定,此时也不由得懵了。不是说基地的看守是最高冷,最目中无人的吗?
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看守见着她这幅呆滞的模样,一脸好笑的又加了句,“还不走?”
…
“嗯。”肖墨弦从惊异中回过神,颇有些揣着受宠若惊的心情步入传送器。
第15章 杀
传送器是30世纪诺贝尔奖空间系获得者,弗尔斯诺登发明的,它的原理是黑洞的永噬力定论,通过利用接近于无限值的负极射线,切开静止或者虚无空间的空间介子,从而创建时空与时空之间的桥梁。
在传送过程中,可以说是把你整个人在几万分之微秒中分离成无数份,然后再在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刻,在大脑和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利用黑洞中的特殊能量将你重组。
就如此时的肖墨弦一样,她只感到眼前一黑,然后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往前垮了一大步,待再次睁眼时,周围的环境便变了。
这是一个幽静的峡谷,四周山势逶迤,群峰错列,大片未散尽的雾气笼着青山,仿佛碧绿色的丝绸锦缎,忘不见尽头。
脚下是泥泞的泥土,混杂着清新的青草香。肖墨弦抽出背后的长刀,反手握着,一双寒眸警惕的扫视四周。
一簇簇半人高的野草,被风吹打着仿佛摇头晃脑的小老头,缓缓摇曳着。几朵鲜艳的花儿隐在绿茵中间,芯蕾一张一合,淡淡的银色液体从旁边沁出来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左侧的地上散落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块,连成一条扭扭曲曲的羊肠小道。
在1级基地里,人们不仅要警惕蛰伏在暗处的变异种,还要预防因为肌肤长时间暴露在β–005射线里而导致的基因崩溃的可能性。
但后者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预防的,它只有基因等级为d等及以下的返祖基因携带者才需要。
肖墨弦身上穿的防护服就是预防基因崩溃的最常见方法,通过衣服的特殊材质减少空气与肌肤的接触,以此来降低得病的风险。
肖墨弦慢慢挪到一处小平原上,掏出望远镜往四周看了看,发现50米开外有一只正在喝水的蛮猪。
把倍数调到最大,蛮猪的身影愈发清晰。深黑色的肌肤表面,肌理是僵直的曲线,健硕的蹄子下面是蹭蹭发亮的指甲,腹部布满浓密的棕色毛发。
肖墨弦放下望远镜把身子伏在一排青草后面,左手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一瓶肉罐头,牙齿咬着铜栓拉开,然后双脚并用将它放在自己身前十几米处,再退回来。
蛮猪经过1000年以前的物种大进化后,嗅觉,听觉和力量俱得到了大幅度的晋升。可以说它的身体素质已相当于淬体高级的人类了。
手心紧紧拽着刀柄,她把自己的呼吸放的越来越轻。
可以看到,蛮猪的鼻尖明显抽动了两下,然后它垂下头颅,又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肖墨弦曲着手指抠在地上,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击地面,嘴里低声念着,“4,3,2…”
说到0的那一刻,蛮猪身子一扭,铜铃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散发出肉香味的方向,然后脚下撒开大步跑过来。
等它及近肉罐头几米距离的时候,肖墨弦握着刀猛地冲出去,长刀因为极快的划速,和空气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刺啦声,她右手往上一翻,刀刃登时朝着蛮猪的腹部划去。
陷入肉体的顿感,她控制着刀尖又往里扎了几公分。鲜血顿时如泉涌般飞溅出来染红了地上一片青绿。
蛮猪哀嚎一声,眸子变得血红,只见它后蹄猛地一蹬,身体涨大了一圈。肖墨弦垂下眼帘,冷静地将身子往空中一纵顺势把刀□□,然后脚下向后一滑退到蛮猪的几米开外。
手上沾到了一些血液,黏黏稠稠的让人很不舒服。她手往裤腿上抹了两把,然后重新举着刀往前头冲去。
只见蛮猪张开大嘴,尖利的牙在阳光下发出凛凛寒光,“哧”细微的破音声在它耳侧响起,肖墨弦双手持刀已一个标准的前刺姿势把半柄刀身整个没入它的口中,插入它的喉管,直接将整个肺扎了个透。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喷溅而出的血液像下雨似的染红了她一身,她站在原地,浅灰色的眸也仿佛变红了,右手狠狠的把长刀抽出来,冷冷看着蛮猪倒在地上。
“2分钟么?太弱了。”肖墨弦胡乱抹了把脸,淡淡说道。
然后她把刀插回刀鞘,将蛮猪的尸体纳入空间腕带中,再简单收拾了下战场。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肖墨弦照着击杀第一只蛮猪的方法陆续杀了9头蛮猪。
…
以至于,等她回到基地时,周围的各色佣兵对她唯恐让之不及,一个个掩着鼻口惊异的瞧着她。
甚至于,一个不小心撞到她的毛头小伙子怕的直接在她面前跪下来,连连道不是。
肖墨弦自然没理他们,她走到看守前面,说道:“我要一张明天早上9点的准入证。”
看守本来已经发困的座位上打盹,一听见她的声音瞌睡虫立马跑了一半,瞅瞅她身上的血迹,他道:“啧,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你到底杀了多少只变异种?”
肖墨弦淡淡地看他,“10只。”
听到回答,看守握着钢印的手一抖,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笨蛋!!”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他立马压低声音,“你杀那么多干什么呀!!你少杀点!”
肖墨弦冰冷的眸子里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仿佛冰川上出现了几条缝一样,她完全不明白看守说这话的意思,少杀点?为什么?难道她现在做的有什么不对?!
搞不懂,她上前一步,逼近看守,用背影挡住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为什么?”
第16章 前奏
看守讪讪地笑着,“没为什么,只是你这么拼家里人知道吗?”
家人?
脑子里又自动地浮现出那一天的情景,大片大片的殷红如飘零的落叶迷糊了她的视线,光洁的额上一下子渗出几滴冷汗,“呵呵…”
家人?她哪有什么家人?肖墨弦,你真是没出息,不就是被人提起了伤心事嘛,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攥地紧紧的双手,又往死里捏了捏,眼中泛出难言的情绪,“他们知道…他们当然知道。”
急速喘息了几下,稍稍平复了些胸腔里泛滥上来的痛苦,“他们都很支持我,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是支持的。”
像是被挖去腮的鱼,一下子无法呼吸了,一下子忘记了她赖以生存的本能。
看守脸色一肃,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嘴边的胡须一抽一抽的,只见他压着嗓子训斥道:“胡闹,这种事情是你能做的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最后等待着你的将是什么?!”
“是…什么?!”肖墨弦张开嘴,喉咙还是干得厉害,说出来的声音也是涩涩的。
“当然是…”清晰地看见看守的眸心一缩,然后他就迅速变了张脸,面上尽是厌恶和不屑,“滚滚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妈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垂下头,她有些压抑的想着,为什么一个个都在隐瞒?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伪装?!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她重生了以后,什么都变了?!
肖墨弦此时只想抽出身后的长刀往眼前男人的脸上狠狠招呼一下。
“我只信我自己。”她的表情恢复成原先的冷漠,不,是比之前更加冰冷的温度,仿佛数九寒冬的冰花。眼里堆砌起来的壁垒再没有一丝光亮可以透进去。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信,所有人都是带着面具的假面,他们都隐藏着獠牙,直到你放松注意的那一刹那,狠狠地咬过来。
“等着吧,我会爬上去的,不惜一切代价的爬上去。”
目送肖墨弦冷然离去的背影,看守呆坐在原地,手轻轻覆上胸前的坚硬物体,“茵茵,爸爸是不是又做错了?”
许久许久,直到这句话被风吹散,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风拂过脸侧的呼呼声。
……
怎么会做错呢,他…明明已经尽力了阿。
佣兵基地的56号包厢之外,肖墨弦阴着脸站在外头,扣了三下门。
“请进。”门里响起一个低沉而富有魅力的男声,只是听上去颇有些乏力。
推开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布置出乎意料的简单,只有一张花色檀木桌和几把留给客人坐的椅子。
男人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见是她眉梢处都浸上了阴柔的笑意,“你来了。”
“嗯”是下午跟在男人身后的青年,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觉得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单薄的身子好像一张纸,被风一吹就要刮走似的。
“咳咳”男人捂着嘴闷闷地咳了几声,然后撑着桌子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晃了晃。
“小心。”肖墨弦上前一步扶住他,直到真正接触了才知道,他的手臂哪是瘦可以形容的,简直就只剩下骨头了。
“谢谢…”仿佛每说一句话都耗费了巨大的精力,男人儒雅的笑着,“我叫止风,不好意思,最近身体不太好。”
轻轻摇头,肖墨弦指指他旁边的凳子说:“要坐一会儿嘛?”
“呵呵”眉间描出无奈的神色,“不坐了,我都坐一天了。”
嗯。
“你的第一次狩猎还成功吗?”止风盯着她温声问道,近距离的接触让肖墨弦能更清楚地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男人有一双好看的褐色眸子,里面点缀着浅浅的樱色。
“还好吧。”
“那…猎杀了多少只?”眸子里的樱色倏然晃动了几下,仿佛大雁掠过水面而带起的涟漪。
“10只。”
“这么多!”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激动的抓住肖墨弦的双肩,脸上泛出不正常的潮红色,“团长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姑娘!”
肩膀被掐地痛得厉害,没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手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肖墨弦眉头拧着,艰难地往后退了两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止风立马放开她,五官又柔和下来,“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激动了,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对了,你是现在交易么?”
肖墨弦说:“嗯,价格还是200信用币么?”怎么想,她都觉得价格有些高的离谱。
男人的两只手急切地搓了搓,“这是自然!我们佣兵团一向一言九鼎!”
肖墨弦把腕表里的十头蛮猪放到地上,一时间,空气里被大量的腥臭味覆盖,她忍不住捂着鼻子向后退了好几步,努力让自己离这堆东西远一点。
侧眼,撇到止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眼里更是散发出殷切的光芒。
只见他大几步走到她面前说道:“2000信用币,我现在就转给你!”
“嗯,这些东西需要我帮你搬么?”转账完毕,一下子松散下来的心情让肖墨弦有些愉悦地问。
“不用,你只要继续猎杀就好了,记住了,我们这里是无限制收购!”止风眯起眼笑地迷人。
“我知道了。”肖墨弦浅笑着,眼里是抹不去的晦涩复杂。
【她怎么就忘了,时间上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17章 潜入
离开包厢,走在亮堂的走廊上,两边擦肩而过很多人。肖墨弦走到一个拐角处,身体靠在墙上,手则撑着一边的扶手。
太多太多混乱的思绪纷涌而至,本来没多想她还没发现,那个叫止风的男人到底是谁?刚才一瞬间从他眼中闪过的亢奋一定不是她的错觉。
蛮猪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只是几只普通的变异种就能让他兴奋如斯?要知道变异种只是最低等的进化生物,在它之上还有强化种和特异种,它们才是主宰世界的王者。
太不对劲了!仿佛有几块长着尖利刺头地小冰屑在她的心头打圈,她的浑身上下都开始发颤。
“呵…”垂下头,她强自抑着自己不要在这个公众场合做出不寻常的举动,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这种极端危险的预感,就好像已经置身在死亡的腹中,半分多余的思考都要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
她骤然缩紧自己搭在扶手上的手,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极力让面部表情不那么僵硬。等肌肉恢复了平时的松弛度后,她向56号包厢迈开步子。
走到门口,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里面些微的几许光线能让她清楚地看见男人正低着头背对大门,肩膀一耸一耸的。
把耳朵往里面探一点还能听见咕噜咕噜的泉水流过洞穴的声音。她把背紧贴在墙壁上,毛糙的触感嗝地皮肤顿顿地疼,稍微偏过一点头,视线钻进去。
隐约地,透过一堆肉体的缝隙,她看到男人坐在10具蛮猪的中间,两只手往前在扒拉些什么,白皙的皮肤被沾染上难看的暗红色。
而他扬在空中的右手,手腕上的腕带红得像血滴石的核心,中空里面流转着鲜艳的琥珀色泽。在它的下面插着一条细长的导管,管身的表面已经泛起时间的黄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右手的手腕处传来一丝丝针刺般地抽痛,肖墨弦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空间腕表,它的底盘伸出许多又细又短的小触手,仿佛章鱼的底座一样,它们蜷在一起扎入皮肤表层。
很奇怪的是她并未有什么感觉,明明那么大一圈的肉都被那东西扎破了,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腕表的两侧逐渐变得有些沉,但如果不是她此时正在盯着它,她一定会以为这是腕表与肌肤更贴合的缘故。过了一会,等腕表的体积悄悄变大一点,底座那些细密的触须又缩回去,皮肤开始升起一阵痒意,只见破开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令人叹为观止的巧妙设计,肖墨弦放下手,晦暗的眸里闪着别人读不懂的光芒。
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是怎样的,只是突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像一件不同寻常的事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她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她所有的质疑都是正确的。
她双手插着口袋,一脸平静地往外走,或许她该去京东医院看看。虽然手上的这东西暂时对她起不了什么威胁,但是不难保它以后不对她有威胁。
走出佣兵基地,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去京东医院。
等到了目的地临下车时,她又被眼前的景色震呆了,原先雪白的墙壁外面被挂上了极大的大红灯笼,每一个诊室的窗口上或病房的窗口上都挂有一到两个迷你的玲珑骰子。风一吹,这些小铃铛一齐碰撞着铜壁,发出震耳欲聋的铃铃声,听得人脑瓜子生疼。
她打开车门,一只脚探出去一半,另一只脚缩在车内一动不动,眼睛只顾盯着京东医院,直到旁边传来司机催促下车的声音,她才晃过神来,“啊对不起,我一下子被震惊到了,这京东医院是怎么了?”
司机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你不知道吗?最近京东快到建院几百周年庆了,现在去看病的病人价格能便宜3050%呢!”
司机伸出一只手往远处指了指,“闹看见没,那边排着长队的人都是乘着这几天院庆来看病的,有些人甚至都排了好几天的队了,如果你身上有什么毛病的话可别错过这个机会!”
肖墨弦看着那头挤头的人海,狠狠抽了下嘴角,“恩,谢谢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司机应了声,便开车走了。肖墨弦再望望那边的人海,垂眸想了一会儿,当下迈开步子往后门走。
前门那么多人,别说进去了,就连插个队都难于上青天,想必止风也不会傻到从前门进入吧?别的路肖墨弦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只是她上次来过的后门,所以她准备去那边碰碰运气。
走到长着茂密丛林的京都医院后门,她隐在一棵树后面,头靠在树干上,眼神延伸出了很远。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呢~”轻轻嘀咕着,她摸摸手上已经没有伤口的皮肤,自嘲道:“效果还真不错。”
等了很久很久,直到繁星高挂,硕大的银月挂在天幕上头,后门依旧没有人来。
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肖墨弦舒展了下发麻的手掌。“今天不会来了么?”她想着,看看天色估计已经将近12点了,那应该是不来了吧,她准备回旅馆了。
在丛林中没走几步路,远处射来一束手电筒的光线。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她赶紧跳到一旁的树丛里躲起来。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头上带着凸顶的三角帽,脚下略显宽大的鳄鱼鞋让他走路有点摇摇晃晃,只见他一只手里拿着密码箱,一只手里拿着手电在黑夜中状似漫无目的地随处照着。
他走到京东医院的后门,把密码箱夹在自己的胳吱窝下,然后将另一只手的电筒塞到这只手里。
往门上敲了几下。
不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女人的身形探出来,等肖墨弦眯着眼看清人后,她不可思议的皱起了眉,只见慕雨珺低头和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便进去了。
肖墨弦站起来,看了看附近的环境,离后门很近的地方有一颗非常高的树,它的半个身子直接和医院三楼接在一起。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食指盖那么大的干扰器,肖墨弦把它打开,放在自己的衣服袋里。然后她快几步走到树下,两只手抓着树皮向下一按,借着这股力道,她灵活地爬上医院三层的树干,之后她俯下身看见三层的走廊刚好没人,身体便往前一纵站在了医院的过道上。
第18章 兽
沾着干扰器的光,走廊两边的监视器都偏过头去,暗红色的感应眼旁边闪烁着显示一切正常的电子灯。
肖墨弦如入无人之地的往二楼过道走,面上一片坦然,眼睛里则是病人们所独有的焦虑。
离慕雨珺她们进来并没有多久,即便她们脚程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跑到医院的高楼层。所以她把目标放在了2层和1层。
从2层的楼梯里探出头,一放眼就看见一片乌压压的人头。空气中满是浓郁的人气和稀奇古怪的味道,旁边是几十个护士在维持秩序。
肖墨弦倚在墙角,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依旧被眼尖的护士瞧见了,其中一个护士从人海中挤过来温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从胳膊上挂着的号牌中牵出一块递给她。
接过牌子,肖墨弦扫了一眼,558号,她看着护士,脸上硬生生挤出几丝忧悒,“我的胃不太舒服,前几天出任务胃被刺了个对穿,现在总感觉里面痒痒的。”
“那我先给你做个普通检查吧?”护士左右转了转脑袋,瞧见两边的病房都被挤满了后,转头看向她,“哎呀不好意思,恐怕我们要等会再检查了,现在人都满了!”
肖墨弦笑着摇摇头,善解人意地接了句,“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的,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要不先去照顾其他病人?”
身后有人在叫护士的名字,护士应了一声,然后担忧地望着她,“你真的没事吗?一个人可以?”
她眨眨漂亮的眼睛,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我没问题的,你放心。”
护士不放心的瞅了她两眼,然后因为背后的声音催的实在紧了,于是只好拧着眉头道:“那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肖墨弦笑着点头。
护士离开了,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闪进前往1楼的紧急楼梯,扔开手中的号牌,她急切地跑下楼。
临近出口的刹那,她顿下脚步,猫着腰贴到门旁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有很多零乱细碎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重物击地的声音,一段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飘入她的耳朵。
是慕雨珺和一个男人。
肖墨弦把耳朵又往墙上贴近了几分,整个人已一种八爪鱼的姿势粘在上面。
“慕绅,家里面要我带给你的东西全都在这里。”清清冷冷的女声此时更透着如雪山般的淡漠薄凉。
“好!辛苦你了,我可爱的姐姐。”虽然字面上客气得很,但男人的语气里明显阴阳怪气的。
“别假惺惺的,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事就够了。”慕雨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然后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男人在一阵嘈杂中,吼道:“慕雨珺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别忘了你那个贱货娘已经死了,我才是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第一顺位?!呵呵,就你那个b等的垃圾基因?!”慕雨珺冷下声,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仿佛被戳到了痛脚,男人像是炸了毛的猫,“就算你是a等又怎么样?家族里拥有话语权的是我而不是你!”
“哈”男人低声笑了一下,“你只不过是我的附庸,一个无足轻重的影子而已。”
“呵,影子?你在做什么梦呢?难道最近爷爷对你的惩罚还不够大?慕绅,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自知之明?”
……
接下来肖墨弦听到慕雨珺的脚步逐渐远去。她从墙上离开,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仿佛能透过墙看见他们一样。
过了一会儿,外面渐渐变得安静。好像大家都离开了。
肖墨弦这才整整衣服,迈步进去。
地上有很多透明的液体,鼻尖充盈着硫酸的味道,这股味道她很熟悉,是上辈子她在野外为了保证变异种的保鲜度而经常配置的□□富酸辛纳。
一滩滩浅红色的混着纤维丝化开来的凝块躺在路中间异常惹眼。旁边两侧是深绿色的墙壁,是那种上了年头微微泛白的绿色,头顶是一束束刺眼的惨白灯光,像手术台里的聚光灯,照的人根本无法直视它。
肖墨弦挑了一个脚步印子最多的地方走去,同时从背包里翻出头罩套在头上,右手抽出长刀,然后向前方拐角处映出光圈的地方逼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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