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隔壁那家伙有点烦 作者:嘻薙薙
第3节
这幺一讲后,秃头就闭嘴了,但他仍用质疑的眼神死死盯着席宇。席宇转过身,赶紧跑回试衣间,在那家伙没察觉的前提下他成功顺了自己的手机回来。
重新进入个人空间的席宇心跳不止,他低下头,灰白的瓷砖便映入眼帘,席宇一瞬间觉得要站不稳了,怎幺就这幺可怜,仿若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他靠在墙壁上,慢慢蹲下身。
席宇紧紧抓着电话,拨打着内心能背下的那串数字,不过结果正如他所料,根本就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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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社长、向社长……”
思来想去,只能打给他了。到了关键时候才想到称呼他为社长,身为社长的他,应该不会把签约在自己公司下工作的艺人置之不理吧,向宜安应该不是那种人……由于双亲不在国内,唯一的亲人伯父席榇因为是晚上经营酒吧,作息是日夜颠倒,所以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很正常,但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刻,可不能干等他啊。席宇周围也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他那一瞬间里想到的就只有向宜安,毕竟向宜安有车,如果是他的话,大概能马上来才对。
心情複杂地按下这个救命电话,一声声嘀嘟连接着席宇的心跳,在第三声的时候,电话被接起。
“喂?——”
和平常向宜安的嗓音无异,他一定是在工作中。
“我在rj社区的e栋三楼五号房。”
“你的声音怎幺回事?发生了什幺吗?”
自己颤抖的声音被察觉了,席宇继续压低嗓音缩在小角落里面。
“救命,总之救命……”
“要联繫员警吗?”
“不不,不行……”
“明白了,大概十五分钟后到,你小心一点,要是真的遇上什幺情况就大声呼救。”
“十分钟!”
“好。”
向宜安想都没想就立马回答。当席宇挂上电话后才察觉自己的手指一直在哆嗦,他蹲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自己这是求救成功了吧?敏锐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并且成功在几秒钟内就了解到自己传达的信息,对席宇来说向宜安真是救命稻草,这下只要等他赶过来就好……
等到冷静下来后,席宇才想到自己拨打的是向宜安的工作号码,这个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711,週末也是在家工作,自己这下不就是打扰到他的安排了吗?心里涌起愧疚感,不过相比起来,渴望得到帮忙的求助心里更胜一筹。
“喂,你快点啊,架子怎幺这幺大!”
试衣间的门被猛烈敲打,席宇浑身一颤,他急急忙忙站起来喊道:“马上了!等一下!”
向宜安虽答应十分钟内赶来,不过果然还是太勉强他了,仔细想想,他原本说的十五分钟都已经很吃力了。而席宇明白自己躲在里面可能撑不了那幺久,没办法了,席宇硬着头皮穿了刚才随手拿来的学生服。
这是一件胸口扎着蓝色蝴蝶结的英伦风制服,白色衬衫外加浅灰格子外套,下面当然是经典的藏蓝色百褶裙,腿间整个凉飕飕的,好不习惯。脚上套着刚过膝的黑色袜子,质地还不怎幺好,感觉一旦碰上尖锐东西就会被刮破。
当他探出个头出来张望的时候,眼前直接闪现pq社长那张不悦的面庞,他面对着席宇向四周发出号令:“席宇出来了,叫化妆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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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提着化妆盒从另一头小碎步赶来,从她本人的妆容看上去就明白水準很半吊子。
“阿啦~阿啦~好可爱的孩子哟!”
化妆师一边笑眯眯地表扬席宇,一边主动用手触摸他的皮肤。席宇面对着试衣间旁边直立的全身镜,那里面是一个很像国外电影里面的女学生,如果不是衣服过于廉价的话,应该会有人误以为是某家的大小姐吧。
“哇哇,肌肤那幺紧致有弹性,真是嫩得出水,眼睛也好美哦,像琉璃似的有透明光泽哦!”
化妆师如同鑒赏珍宝般细细欣赏着席宇这身打扮,附近也有几个男性员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穿成这样站在这幺多人面前,席宇感到实在是太难为情了,而比起难为情,还有一种噁心的情绪在他心里酝酿。
“给,这是按你髮色选的假髮。”
“还、还要戴假髮?!”
“是呀,这样才有真实感。”
化妆师举起一个会让人联想到枫叶色彩的长卷髮,席宇被迫戴上后实在是感到不适,原来长髮是这幺重的感觉啊。这头初次使用在席宇身上的假髮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芳香,髮丝沿着席宇的脸蛋自然垂到他的胸前。化妆师用吹风筒对着假髮吹了一下,卷髮披落在席宇前身后背,就营造出了空气感。虽然化妆师水準不怎幺样,选这个假髮的品味好像还可以。
“真是完美!”
化妆师露出极度享受的模样发出感歎,席宇背后的工作人员拉出pvc背景板,示意席宇过来,化妆师就赶快拉着他站在了聚光灯下,在亮堂堂的光线照耀下,席宇原本的头髮和假髮融合得挺不错,颜色变成了讨人喜欢的蜜色。
“诶呀!真的好有英国混血的feel哦!”
化妆师不断说着夸奖的话,但席宇丝毫开心不起来,他抱着双臂表情呆滞地查看着周遭,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参与拍摄是这幺痛苦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这幺祈祷能听到向宜安的声音。
所有人员準备到位,pq社长站在席宇正对面,眼看着羞耻的照片就要被拍下,在摄像机出动前一秒,有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闯入了会场。
“哇哇,等等,这是私人区域你不能进去!”
拦着他的一个彪形大汉被这个男人一把推开,坐倒在地。男人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席宇在哪里?”
一看就晓得冲破了好几道重围的男人,身上的西装打扮却意外的没有丝毫淩乱。
是向宜安,席宇错愕地张开了嘴巴,他快速瞥了一下时钟,十分钟,真的就是十分钟,到底是怎幺做到的,他是超人吗!
“喂喂!你谁啊!这是工作场地,不是你——哇!”
pq社长膛目结舌地大喊大叫,因为向宜安一脚就把旁边的摄影器材踢翻了。
“这、这、这个很贵!!!你要赔!”
向宜安没有理会秃顶的喊叫,他很快就瞄到了斜对面的席宇,直到向宜安笔直朝自己走来,席宇才意识到自己是女装,亏他也能认出来啊,但现在很明显不是感歎这个的时候,席宇心脏猛烈收缩,不自觉地前进了几步。
“这是怎幺回事?”
来到席宇面前的向宜安表情略带疑惑地凝视着他,席宇则是像个木头人伫立着,得到拯救的心情和被迫面对现实的难堪一起折磨着此刻的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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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在拍什幺?”
在面对错愕的席宇半晌后,边说着这番话的向宜安边走到摄影机旁边,全身上下都发散着恐怖气息的他令一名男性员工立即胆怯地往后退。
“你们到底是在干什幺?!”
神情转换为般若一般面孔的向宜安又沖着工作人员吼了一次,席宇初次见到这样愤怒的他。被吓到了的社员丢下手里工具又退后两步,嘴巴瑟瑟嗫嚅道:“是、是女装美少年的企划……”
向宜安转头再度注视着席宇,席宇连忙往下扯自己那短得夸张的裙子,还有用手捂住根本就没有突起的胸部。
“我,那个,我才不知道会是穿女装。”
看到向宜安转头过来看向自己,席宇就慌张地解释道。
“是你之前说的cici秋装企划吗?”
一下子就被向宜安察觉了,抱着臂膀的席宇赶紧点点头。
“所以说,这里就是那家无证的事务所?”
“喂,谁说我们是无证的!”
pq社长的话插了进来,他提着好似水桶一般的肚子跑了过来,额头上几根毛髮还随着风飞啊飞。
“你进门时候没见我们招牌挂在外面幺!pq事务所这幺大的字,你是眼瞎还是文盲?”
“那还真是抱歉呢,我没想到在这种居民楼里还会有公司,一般而言,正规的公司不都是设立在街道马路或者商业区吗,而且门牌还做得那幺寒酸,错过是必然的吧。”
语毕秃顶立刻扭曲起脸庞,他用食指连连指着向宜安。
“话说你是谁啊?凭什幺闯进来?”
“社长,这个人敲门说税务局抽查,我才让他进来的!结果才一拉开门,就挨了他一拳。”
说着这句话的人正是先前被向宜安直接推倒的那个大汉,他长得虎背熊腰,但是身高较矮,说话也挺口齿不清的。
“行了,你闭嘴。”
感到厌烦的社长瞪了大汉一眼。
“该闭嘴的人是你,既然说你们有证,就拿出实物来看看吧,我可是记得在相关许可证的官网上没有查到你们事务所的名字啊。”
咦?是什时候向宜安做了这件事?席宇疑惑地眨着眼,而直挺着身板的向宜安脸上是一副咬定对方是无证经营的模样,这让对方立刻心虚地吞了口唾液。
“那种,那种东西还在办理中!所以网上还没有显示!”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认,在还没有拿到许可经营证之前便擅自决定开始营业了对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pq社长一下子就落入了向宜安的陷阱中,连席宇都忍不住要拍手称好。感到节节败退的秃顶转动着眼骨子,费了好半天劲才挤出几句:“前面说错了,证是办好了的,只是暂时不在这里而已,网上的信息有延时性,需要等待!”
讲到这里,pq社长使了个眼色,长相最兇恶的那个鬍子男径直走了过来。目睹着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自己眼前,向宜安却没表现出丝毫惧色,他继续用游刃有余态度问道:“那你和这些临时工签合同了幺?”
鬍子男拉动着手指的筋骨,故意朝地上啐了口,还捞起了袖子,露出了铺满三角肌上让人感到害怕的黑色蛇刺青。
向宜安眯长了他那对细细的内双眼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番,此刻他的目光显得炯炯有神。鬍子男也不服气似用双手叉在腰部,上前一步,整个剑拔弩张的气氛都令席宇汗颜到屏息凝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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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临时工吧?”
鬍子男先是愣了下,旋即用烟酒嗓回复道:“哈?这关你屁事啊?”
“果然如此。”
向宜安犹如得出结论似的发出低声评论,这时他移开视线,静静巡视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明白在这里工作的人打扮穿着还有气质均不一样,一眼就能知晓他们都来自不同阶层,所以向宜安才能这幺快判断他们是临时请来的,这个结论和席宇猜想的没错。
“临时工的工资只有正式员工的一半而已,即使是这样你们也愿意干幺?”
一个“们”字就显示了这句话并不是只针对鬍子男而说的,于是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猜不透向宜安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的pq社长只得紧张地睁大圆眼。
“按正规手续来的话,无论是临时工还是在试用期内,工作合同都得在初次开始工作的当天之前签订好。”
向宜安故意在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下,当他观察到一扯到薪资的事情,周遭的工作人员都很感兴趣地聚集了过来后,他才继续悠悠补充:“没有签的话是需要双倍赔偿的。”
接着他又环视了一圈四周,用能让所有人听得到的低淳嗓音说道:“我是town公司的社长向宜安,这位艺人席宇是我们网站的代言人,如果让他做出了任何有损形象的行为话,我会很头痛的,所以我想你们这种企划不适合他。”
这幺一说完后,好几个人都发出小声惊嘑。
“是town公司耶?”
“我曾经用过这家网站找工作的。”
“我房子也是在上面租到的,信息特别多,而且值得信赖。”
“他们的社长确实是这个人,我看过他的新闻採访!”
好几个人都向他送来钦佩的目光,在这些人的带动下,其他人也聚拢过来,用看着明星似的目光注视着站得笔挺的向宜安。
当pq社长注意到鬍子男动摇的视线后就连忙站出来,再次用指责的语调喊道:“胡说什幺啊你这家伙,我管你是什幺人!你才没有资格管我请什幺人!怎幺付工钱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介绍合适的律师给你们打官司,而且是完全免费的。”
向宜安根本没理会pq社长,他挺直着背部用更大的音量盖过去。
“上周的工钱这个人还没有结给我呢。”
这时不懂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斥责,随后又有好几道声音从不同各处发出。
“咦?你也没拿吗?他可是和我说只有我的工资暂时发不出让我等下个月呢。”
“社长和我讲这个月比较困难喊我先等一下再结算啊。”
向宜安的一席话就带动了周遭的气氛,怀疑变成一个排球被大家相互传送,每个人的视线逐渐变得峻厉起来,并且明显将这目光射向了pq社长,这让他本人顿时冷汗连连。
“原来是这样吗?给了超低工资请人来干活,通过不签合同而让对方没有转正的机会,虽然我想正式员工应该也没有多丰厚的工资就是了,毕竟那边办公区域的人员都是没什幺经验的年轻人嘛,但比起这些,这家公司最过分的地方果然还是赊帐啊,大家都是等着用钱才会甘愿当临时工的吧?
“对啊!对啊!”
赞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人们开始骚动不已,就连隔壁办公室的年轻人们也逐渐围观在门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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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进门开始,我就这幺觉得了:没有前台的大厅,一眼就能看见铺上了布艺沙发垫的座椅,恐怕是为了遮掩已经掉皮的皮质沙发本身吧;再加上这些看起来就知道只是为了装饰门面而放置的廉价摆设;另外,开事务所的心情究竟是有多急切才会连装修几乎都没有弄?请了便宜的工人才导致墙壁在刮腻子后变得这幺不平整。如此寒酸的娱乐公司,大概拿去抵押也卖不了多少钱吧?这样真的有办法付清拖欠的员工工资幺?所以我才会一开始就推荐律师给大家,大家还是儘早拿回来属于自己的那份钱比较稳妥。”
一连串振振有词的发言,结合上向宜安的身份,他从原本让人感到可怕的闯入者瞬间变成人们佩服的对象,大部分人都点头表示赞同,用仰望着金字塔塔尖上大人物的神情注视着他,甚至还有人老远就喊着要律师的联络方式。
对于眼下如此快的局势逆转,pq社长一面掏出手帕擦汗,一面紧张地四处张望。从头到尾,席宇很想帮上向宜安的忙,但他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这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战斗了。就连小鬍子男也瞬间倒戈,他急切的补了一句:“其实这些器材都是租来的!并不是买的!”
“哦,那幺这所公寓大概也是租的咯,看来如果要在一夜之间搬家走人也不是难事呢。”
单单从鬍子男的一句话就能联想到更长远的事情,向宜安的这番质疑也让大家都警惕起来。
“并没有任何资质认证,也没有所谓的固定资产做保证,这种能够在第二天迅速在人们视野中蒸发掉的公司真的值得信赖吗?”
“混蛋,我怎幺可能会做这种事!”
pq社长霎时气急败坏地开始跺脚,扯开嗓子喊着。
“那用什幺保证呢?”
“用、用……”
可后面的辩解他却怎幺也说不出口,感觉全部都被向宜安料中了,四下的人们马上起哄,不约而同都盯着窘迫的pq社长,而他本人则是呼啦一下就沖到席宇面前,似乎比起解释,他更在意席宇。只见他伸出大掌想要抓住席宇,在席宇刚想说不要碰我之前,身旁的男人抢先一步保护了他。
“不要碰他。”
话才刚说出口,向宜安便一掌拍开了pq社长的那只猪手,这份汹汹气势令秃顶瞬间颤慄不已。
席宇也趁这个时候藏身到向宜安身后,宽厚的背部上是浅灰色的西装,是他喜欢穿着的那套,看上去很低调却做工精细,一点褶皱也没有,是来自义大利定做的货。当自己来到他身边时候,那股淡淡的沉香飘入鼻腔,让席宇感到莫名安心,这是自己第几次躲在了向宜安背后呢?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席宇心里就有种複杂的情绪在纠葛。
这时向宜安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而手心正朝向席宇,席宇心脏小小地鼓动了一会儿,他将自己的手叠放在上面,随后被向宜安牢牢握住。
皮肤有点粗糙但又温暖的手,这是属于成熟大人的手,席宇正在求助的手。
“可恶……你,喂!”
已经被逼入绝地的pq社长最后还不忘在继续挣扎,大言不惭对席宇尖声道:“你这小子,可是自己和我们签了合同的!工作当然也要完成啊!如果能把你的这种视频公布到网路上付费观看,我还是能赚上一笔的!到时候不要说员工的工资了,原本欠着的债款也能马上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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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了那幺多的社长似乎说了什幺不得了的话,这些话就像抛下的地雷,所有人顿时炸开了锅。
“居然还有欠款哇?”
“这公司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pq社长在人们的震惊中还不忘继续指责席宇。
“反正我不管你和town公司的合约,或者是和这个人的关係,你得完成你的工作——”
“女装美少年这种也算是工作?合同上是这幺写的吗?”
向宜安打断这个秃顶的命令,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的点上,这份从容的自信不容小觑。
“没有啊!上面只注明了违约金……”
席宇躲在后面弱弱的回答,他没料到事情变得这幺大条,而且导火线正是自己当初那个鲁莽的决定。
“没事,别担心。”
犹如感受到席宇的心境,向宜安再度握紧了他的手。
“不用看我也能猜到,你的合同一定是违法的,因为你根本没有写明白工作的内容、具体时间安排,还有包括要穿女装在内。”
魄力十足的嗓音,向宜安朝pq社长轻轻地笑着,眉宇之间充满了鄙夷。
“另外,你一定有用违约金这件事逼席宇就範,你的行为还构成了变相威胁罪,我相信在场的人都能做证明吧。”
话音刚落,人们都一个劲地表示支持。在向宜安说到合同是违法时,席宇才猛然顿悟自己是被欺骗了。这个噁心的男人欺负自己不懂,想通过这种不要脸的方式达成目的。
根本就没办法说出一个字的秃顶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继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天要塌下来的哀嚎:“不要告我!不要告我!我的债还没还清!”
目睹着这个男人语无伦次的喊叫,向宜安投下冷冷的视线。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的建议已经说完,如果在场的各位有需要找我的话,可以直接登陆town网站,联繫客服,他们会安排时间的。”
向宜安当下牵着席宇的手就往门口方向走去,人们自发性让出一条道路,席宇亲眼见到经过的每个人都是用被拯救的目光凝望着向宜安。想到自己一开始因为说错话得罪了这些人还真是愚蠢,他们本性大概都是善良的,只是和自己一样被那头肥猪利用了而已。
pq事务所的门口有几位女性员工站在那儿,席宇晓得她们是负责接待的人员,向宜安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撇起那稍许丰厚的唇角露齿一笑,露出额头的大背头更是增添男性魅力。
有这样一位身板笔直美型社长站在自己面前,那些负责公关的女性们立刻打开大门,席宇简直能从她们的双眸看出好几颗喷射出来的爱心。
原来向宜安的表情变化能够如此自如都是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而练出来的啊。
在这幺感歎的同时被抓着的那只手也好似感到了从向宜安那里传来的灼热,紧紧跟着这个足以让人信赖的身影,席宇这一瞬间明白了那些同事们打定心意追随向宜安的心理。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似的,在这种时候才晓得要依靠大人,自己的经验和力量原来和向宜安之间是有那幺大差距,心里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在感激向宜安的同时,也为自己渺小而感到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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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那只肥猪人宰了!用力将他拍死!”
这是席宇上车后的第一句话,虽然表现力十足,却明显带着哭腔。
黑色的volvo轿车的副驾驶席上正坐着刚从噩梦中解脱的席宇,向宜安冷静地看着他,并静静的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没、并没有……”
在向宜安面前露出了自己丢脸的模样,而且还是穿着女装的自己,才注意到这个的席宇连忙弓起背部,双手环胸,想隐藏这副羞耻的打扮。
“没有就好,那我开车了,要是有什幺不舒服就和我说。”
刚启动引擎时席宇便想起来忘记拿背包了,衣服都放在里面,但这些无所谓了,毕竟再回去只会徒增麻烦,不过这也意味着全程自己都必须穿着这套英式女生校服,和向宜安两人共同呆在一个空间,这幺一意识到,就让席宇倍感紧张。他两手拉稳安全带,不自觉地抿住下嘴唇。不过下车的话也就必须展现给很多路人看,到底是只给一个熟人看好,还是给许多陌生人看好?他一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烦恼里。
“你还要去哪里幺?没有的话我就直接送你回公寓。”
“唔,没有……”
本以为向宜安会在意自己女装的这个问题,但他从始到终都没有发问,反而令席宇坐立不安起来。不久后,在道路前面的信号灯前停下后,席宇才鼓起勇气发话,可比起主动解释,他还是先找了个藉口来掩饰。
“那个肥猪出了这幺大的糗,pq公司肯定做不下去了……”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按他的经营方式债务恐怕只会越滚越大,还不如现在进行清算。那男人脚底的鞋子是高档货,他应该还是有一定个人财产的,拿去抵押的话大概能结清至今为止的开销。”
向宜安一边留神着信号灯的跳动,一边回答席宇的问题。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没有经营才能这点我也看出来了,可你又怎幺会知道那个肥猪没有和员工们签合同呢?”
席宇注视着向宜安的侧颜,细长的内双眼与刚硬的弧线显示出属于沉稳男人的特质。
“对于都敢欺骗你弄个没有效力合同的人,我猜他八成也是这幺欺骗员工的吧,就赌了一把。”
“原来是这样……”
席宇转回注意力,一直盯着向宜安看也太不自然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深刻体会到两人之间的经验差距,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席宇才突然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还要没用。
“我那个……关于这衣服,真的不是我自愿的,呃……我……”
吞吞吐吐地难以张口,到底要怎幺解释才好,一扯到这样的装扮,席宇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他看向窗外流过的人群们,现在车子已经驶入了商业街,没遇上红灯的话再开个十把分钟就能回到家里。在这幺思考着的同时却发现车速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了路边。
向宜安按下双闪灯,并解开安全带,他迅速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旁边的席宇。
“你先披上吧,要换衣服的话我现在可以去超市买,还是说你需要专卖店的牌子?”
没想到他不仅有优秀的洞察力,而且还那幺细心,自己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一定会马上被感动的吧,不,即使自己不是女孩子,现在确实也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我,那个……等一下!”
向宜安已经打算开门下车,席宇赶紧拉住他的手。一碰触到对方的身体,席宇内心就骚动不已,之前握过手的掌心烧灼感还残留着,席宇觉得此刻真是恨死自己,居然变得那幺口吃。
“这样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你还有工作不是幺?”
没料到向宜安却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并回答道:“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啊。”
这个答案是什幺意思?
脸庞发烫得厉害,席宇觉得心乱如麻,他急忙鬆开抓着向宜安的手,当他感受到这个男人疑惑的眼神后,快速将头埋下。
“我只想早点回家!”
这幺一发话后,向宜安便不再说什幺,他重新转动钥匙,黑色轿车的引擎再次启动,发出隆隆的低沉响声,就如同有生命的物体般,席宇感受着这细微的震动,和与此同时心脏律动的频率。
他觉得很困惑,困惑到连呼吸都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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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可以开始涂指甲了。”
糖糖从大挎包里面掏出好几瓶马卡龙色的指甲油,然后又从随身的化妆包里倒出美甲钻、修形挫、粉尘刷等一大堆用具,所有东西摊在酒吧柜上,感觉就如同一个杂货摊。再加上她面前正摆着吃剩的超大碗猪排剩饭,如果是刚刚从乙烷酒吧大门进来的客人一定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哈?你在这里涂吗?”
坐在旁边的席宇错愕地看过来,他也刚刚吃完了一碗拉麵,嘴巴里还残留着大蒜味。
“有什幺关係。”
吧台里站着的那位店长倒是回答了席宇的问话,他将两手叠放在吧台上,也很感兴趣地盯着糖糖看。
“还是说我需要吐槽的地方是针对你的专业性?涂个指甲而已吧,要用这幺多工具……”
“是啊,要不然女生也不会这幺穷。”
说着这番话的糖糖随即又拿起一只死皮夹,在吧台投射的灯光下自顾自地开始“工作”起来,她十分小心拿捏着小剪刀的手柄,将刀口对準指甲与皮肤缝隙部位,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有光疗机的话效果更佳。”
席宇好像懂又好像没懂,他偏了偏头轻声问道:“那是什幺?”
“你身为艺人也不懂吗?”
糖糖停下手中动作,她略带惊讶地看过来。
“我很少做指甲啊,以前经纪人说我指甲形状很好看,修一下就行了。”
“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不满的糖糖再度移回注意力,她扭出瓶刷沾了沾无色的打底油,旋而细心地在涂在左手的拇指指甲上,让一旁的席宇想起她在公司的样子。糖糖平时在工作上很仔细,在自己的外表上下功夫也毫无马虎,不愧是向宜安看中的得力助手。
“诶呀,小宇就是喜欢在无意识下炫耀自己的优点,从小到大都是,一点自觉也没有。”
一直站在一边的乙烷吧店长席榇总算是找到机会讲话了,他今天穿着两件套的紧身短袖衫,上面印有难以理解意思的英文字母,腿上则是裹着张力十足的皮裤。对于伯父今天的打扮,席宇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真担心初次带糖糖来这种同性恋酒吧真的会吓坏她。
今天为什幺席宇和糖糖两人会在这里,还都是由于一周前和伯父的约定,说是约定,其实在席宇眼里看来更像是被强迫。他按照当初答应伯父的内容,将能左右公司决定的第一秘书糖糖领过来见识一下乙烷酒吧,一开始便和糖糖说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希望本週末晚的公司十四周年庆能够在乙烷吧举行,而糖糖则是很爽快地应允过来看环境了。本以为真的来到同性恋酒吧的她也许会多少怯弱,事实上却没有,哪怕酒吧内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她也没有显得不自在。
为了表示感谢,席榇请刚下班的她吃了晚餐,就是刚才打包回来的猪排饭,而对于席宇,身为伯父的他选择了更加便宜的拉麵。
“哈哈哈,我懂我懂!”
大笑着回应席榇话语的糖糖,她圈起手臂,一把套在席宇脖子上拉过他,毫不客气地开始揉捏起席宇的脸蛋。
“哇,你干嘛!”
被拉到糖糖胸口前的席宇目睹着眼前的场景,一瞬间便脸红起来。
“从伟大的哲学角度来讲,你的可爱脸庞就是为了被感知而存在的嘛!”
说完后她又揉了揉才不捨得般放开了席宇,席宇重新整理衣服,他偷偷瞥向正在涂指甲油的糖糖,看到她嘴角翘起的这派轻鬆的模样,席宇不禁在心底握紧拳头暗暗叫好。
说不定能成功!
“糖糖,你觉得乙烷吧怎幺样啊?可以带公司其他同事来幺?”
“嗯~~这个嘛。”
故意在卖关子的糖糖抬眼四处瞅瞅,席榇慌忙双手合十,低下头来诚挚的恳求道:“拜託了!请来我们店里搞活动吧,会给优惠的!”
“咦,您不必这样啦!”
糖糖站起身,用手轻轻拍了拍席榇的肩头。
“我觉得这里环境很好啊,除了空间小了一点以外,周围都打扫得乾乾净净,而且店长是个美女不是吗?”
一席话将席榇说得心花怒放,他捧着泛红的脸颊用更加女性的语气说道:“糖糖小姐实在太会说话了,听得人家好开心哟!”
席宇真是差点没把刚才喝下去的汤水全部吐出来,原来糖糖也和向宜安一样学到了睁眼说瞎话的技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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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酒吧大概公司里没几个人来过吧,光是这点就足以能吸引他们了,而且这里食物和酒水确实不赖嘛,话说,您能给我们公司什幺优惠?”
“关于空间小的问题呢也有考虑过了,到时候把门外的露台圈起来,你们也可以使用那里哦。至于优惠嘛,每人送一杯特调鸡尾酒,再打给九折,如何?”
“八折。”
瞬间接下话的糖糖继续若无其事地涂着指甲油,席榇愣了一下,扫了眼席宇,领悟到伯父意思的席宇看向身边的糖糖。
“八点八折吧!八折实在是……”
“成交!”
一向快人快语的糖糖就这样拍案决定了,席宇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于是他帮糖糖点了杯新加坡司令,同时也是席宇最喜欢的鸡尾酒。
“说起来,席宇,以你的身份和长相,一定有女友吧!”
糖糖专注地画着指甲,为了做到均匀涂色,她描了一次又一次,这样子的她还留有余韵关心席宇的八卦,这令席宇呆愕了几秒,随即他用手指玩起自己垂落在耳边的碎髮,眼神移到它处。
“呃,不能说。”
“什幺叫做不能说啊!我又不会告诉记者!”
“也没有记者会对一个过气的明星感兴趣啦!”
“也很好奇哟,小宇最近经常对着手机发呆呢,一定是有心事!”
“喂!”
加入八卦战营伯父也满脸兴奋地在一旁爆料,席宇猜想他大概是目睹了自己面对le信息被无视后的失落模样才得出了这样判断的。
“我说我喜欢的人给你听来交换你的恋人信息吧,你可以不说你恋人的名字,只要描述一下就行了。”
貌似这样很划算,可是,糖糖喜欢的人大概是自己吧?难道要在这里听她的表白……?在席宇略有迟疑的空隙糖糖便大方坦白道:“我喜欢的人是社长,虽然觉得他不可能喜欢上我,但我仍然难以改变心意。”
“什、什幺?向宜安?!”
意外的答案令席宇感到了冲击,思路简直要冻结了。
“哦哦,原来就你不晓得啊,真单纯呢。”
“咦……?”
席宇还以为糖糖对自己多少有点意思,才会在以前那次酒会后偷偷吻了自己,事实上却不是这幺一回事,席宇震惊到忘记眨眼睛,直到眼瞳感到酸痛,他才连忙挪开目光。
“我暗恋社长,或者说明恋这件事,全公司上下都晓得了,哪怕我不想承认,可每每我注视着社长的眼神还有关切的言语总是会洩露我的心声,所以私底下很多同事也会来和我确认这件事,我都会诚实回答。”
不愧是糖糖,个性直爽这点席宇也很欣赏,听到她如此描述,原本还留着的一点疑惑也打消了,糖糖是真的喜欢向宜安,她没有撒谎。同时,自以为是的羞耻心和被人比下去的挫败感爬上了席宇心头,但这之后另一种情感激流顿时涌起。
“喜欢上社长是五年前,我当时是被他从另一家网路信息公司挖角过来的,真是受宠若惊,所以总是在加倍努力,差点搞坏身子。社长实在是看不下去,然后某天他对我说——”
糖糖在这里停顿下,微微垂下视线,唇角像感受到幸福般上扬。
“他说,健康是人身上最大的财富,不管做什幺事情,都必须把父母赐予自己的健康摆在第一位,只要有了健康自己便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这的确很像是向宜安会说出来的话,他并不是一个会对金钱执着的人,因此总是将人生中的其它选项放置在金钱之前。此刻席宇突然想起前两天向宜安沖来救自己的事情,当时的他始终将自己摆在了第一位,用很大人的方式救下了自己,还送自己回家。但由于这件事太过丢脸,席宇还没有勇气和任何人提起,而且由于这件事,席宇已经失去藉口不参加公司周年庆,也就是说,这週五晚上的酒会他不得不来。
隔壁那家伙有点烦07d
“我来的时候,town网站还不是数一数二的,是社长和我还有很多同事们一起努力下,见证着网站越做越好的,所以我总有一种和社长站在同一战线的感觉。”
确实,糖糖是和向宜安并肩过的战友,即使是在公司未来并不明确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不仅如此,像她这样的好女孩也配得上向宜安,只不过向宜安又是怎幺想的呢?
“那你最喜欢他哪一点呢?”
代替席宇发问的人是席榇,他稍带同情地用手肘支在吧台上,弯下身倾听着糖糖的发言。
“最初是脸吧,女生总是会看脸的,没办法嘛。”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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