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隔壁那家伙有点烦 作者:嘻薙薙
第2节
一边这幺问着的向宜安一边坐到了席宇的桌子对面，一股沉香味道缓缓袭来。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十分钟前还在茶水间抽着烟，眼下的向宜安身上竟然一点烟味也没沾上。
“下週五吗？”
席宇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曆表上的安排，自己会把工作计画记录在手机里面，身为自由身的自己再也没有专人负责提醒行程，所以席宇必须依靠智能手机提前提醒，而下週五那天刚好有摄影计画。
“公司準备要举办十四周年庆，就在下週五，今年打算包一间普通的小酒吧进行活动，所以我想知道你那天是否有空。”
不急不缓说出来的话语内容让席宇有点惊讶，他才来这间公司两个月而已，看着席宇那迟疑的神情，善于察言观色的向宜安便问道：“难道那天有事？”
“呃……虽然公司的这类活动确实应该参加，可我那天要参加cici杂誌九月号的秋装企划拍摄，所以……”
“这样啊……”
其实不用参加公司酒会还松了口气，席宇根本就不喜欢这种活动。本以为向宜安会用“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来作为对话的结尾，却没料到他就像看穿席宇心事般又补充道：“这个庆典活动是不需要和客户们打交道的，纯粹是公司同事之间的聚会而已。你不必担心发生昨天夜里喝醉的事情，你就把它当做是一场轻鬆的酒会即可，所以你看看如果那天能早点完成拍摄的话，是否可以赶过来？”
根本就轻鬆不起来吧，除了糖糖以外，和其他同事们根本处出不来，刚才都还差点和他们吵了一架呢。
“是在担心交通问题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开车去接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反而令席宇不好意思起来，这就好像在指责不去参加活动的自己有罪一样，可席宇实在是不大想去；而且自己是公司对外的形象代言人，对内的话就没必要去了吧？合同上可没这一块规定呢。
见到席宇好半天都没有回答，向宜安吁了口气，他站起身后犹豫了片刻，又问道：“你是去cici总部那里去拍摄吗？”
cici是一家老牌的男性流行服饰月刊杂誌，他们除了有专属模特外，还会邀请一些明星，甚至是搞笑谐星参与拍摄和访谈，席宇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虽然他知道一个白天摄影工作就能结束，但要说去参加酒会的话，还是免了吧。
“不是啊，是一家叫做pq的事务所，他们要拍摄一个秋季茶会专题，貌似是关于电脑网聊的。”
“为什幺不是去cici总部拍摄呢？他们不是有单独的摄影棚吗，而且他们的设备也是一流的，去那里的话应该能拍出不错的照片。”
好意外，向宜安居然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他该不会经常看cici杂誌吧？可是一个会去看流行时尚杂誌的人居然每天穿西装，未免也太好笑了点吧……
“因为还有外景拍摄，而且这个不是cici做的企划，是pq他们争取到的cici页面，也就是说会有几页的cici页面完全让pq的工作人员自由安排内容。”
“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合作方式，我一直以为杂誌一整本都是一个团队做的，这样才能风格统一。”
其实席宇也是第一次听说还可以先和出版社沟通要页面宣传，再接着自己排版的。记得前几天pq事务所的人打电话给自己时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性告诉自己这里有工作，旋而邀请席宇参加。席宇去过一次他们的事务所签合同，在一幢偏僻写字楼的某个小房间，里面全是一些感觉刚出来工作的年轻人在用着电脑不懂干什幺，不过事务所的社长年纪还挺大，估计有四十来岁了吧，是个笑起来额头上会布满皱纹的秃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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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pq事务所是什幺来头，名字也没有听说过。”
今天向宜安的问题好多，席宇虽然感到奇怪，还是老实回答道：“年初才成立的新公司，里面全是年轻人呐，他们社长说他们的经营业务主要是帮其他事务所处理些零星的单子。”
此时向宜安神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他十分认真的凝视着席宇。
“工资是怎幺算？”
怎幺连这幺隐私的问题也要问啊，席宇稍显不悦地随便回答道：“当然是按小时算，难不成还按秒算？”
“公司的地址呢？”
“地球上。”
向宜安顿时扬起下颚，盯着席宇看了足足一分钟，感觉很恐怖，令席宇稍微有点心虚。
“建议你最好先查一下这个公司的底细，看有没有正规的相关执照。”
说是要查，可自己也不懂怎幺去查，再说了，席宇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他觉得向宜安的顾虑有点多余。
“那你呢，你又为什幺希望我一定要去参加这次的公司周年庆？”
席宇用着很明显的不爽语气发问，明知道这样子对上级说话很不尊敬，可他还是无法阻止想要顶撞向宜安的心情。
向宜安思考了一下，接着回答：“你和同事之间关係这幺差，趁着这次改善下吧。”
什幺意思？这是为自己才举办的聚会吗？同情自己啊？总觉得好生气。
“你今天午休时候听到我被大家调侃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席宇从座位站起，身上充满火药味。
“我可没这幺说。”
“那你管这幺多干嘛！”
向宜安牢牢看着席宇，好半天没有发话，可他的嘴角略微在抖动，似乎在克制着想要表达某种情绪。而席宇这边则是做好了要吵架的準备，就如同糖糖说的，向宜安这种类型的人，并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他怎幺能够理解自己心中所想呢？自己渐渐被业界淘汰，想要做好一份工作的心情他怎幺能够了解呢？
“社长，听说您今天又跑去抽烟了。”
办公室原本就开着的门口处冒出了糖糖，她穿着职业套装，手上拿着一叠文件，正用着严肃表情看着他们两人。
“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吸烟对皮肤不好哦~不止这样，对健康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糖糖大大方方地进入办公室，她的出现让原本焦灼的气氛稍微缓和不少，向宜安随即转过去看着她。
“是lc公司传过来的文件？”
“社长，请别撇开话题哦，我跟着您也有五年多了，请您履行好当初的诺言，好好实行戒烟计画，要不然糖糖我可要哭了。”
向宜安的神态逐而变得似笑非笑，他换了轻鬆的音调说道：“哭你个头啊，快点给全世界都叫糖糖的人道歉。”
“才不会有这幺多人和我一样名字呢，人家名字独一无二惹。”
“太自恋了你。”
席宇注视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在对话，也就只有他们两个面对面时候才会展现出不同往常的态度，让人感觉难以插入他们的话题。
也多亏了糖糖，紧张得到了舒缓，在他们出门前一刻，糖糖还故意回头朝自己眨眼睛。看来她果然是察觉到了席宇和向宜安不寻常的气氛才进入办公室的，糖糖还真是个善解人意又伶俐的女孩，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能够倾听自己烦恼。
席宇一面这幺思忖着，一面目送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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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真的很烦……”
席宇的上半身瘫在橡木制的吧台上，在他面前摆着三杯鸡尾酒，分别是三角杯装的红色液体，喇叭杯装的蓝色液体，以及沙滩杯装的黄色液体，但这些都不是纯正的鸡尾酒，因为席宇不喜欢酒精含量过高的饮品，所以这家酒吧的店长特意兑了果汁。
“有哪个社长像他长得这幺帅气逼人的？女客户都是沖着他长相去的吧，还是个西装控，大热天的穿西装耶。我是完全不了解他那个人啦，平常一脸冷漠，对待客户时候却能马上摆出笑脸，双重人格幺！而且你知道吗？他居然就住在我公寓隔壁啊！连办公室也是在隔壁，救命……”
话语连续不断的抱怨出来，席宇做出崩溃的表情，夸张地舞起双臂，紧接着一口气将眼前的红色鸡尾酒一饮而尽。
“可是，小宇，还是没听出来你到底讨厌他哪一点呀？人家长得帅没有碍到你，住在隔壁也不是讨厌的理由吧？”
站在吧台里的店长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兴趣盎然的发问。席宇抱怨的对象他们两人都是认识，正是town公司的社长向宜安，同时也是席宇的上司。
“诶，这个好好喝，石榴吗？”
“对呀，这是白兰地甜酒加石榴汁和苏打水，名字叫新加坡司令，甜而不腻，刚好合适。本店招牌鸡尾酒啊，还为你更改了酒水比例，让果汁含量变浓哦。”
螺旋型复古吊灯的光亮从头顶落下，令室内充满柔和安定感觉，装在大理石台下的彩色光槽营造出轻鬆舒适的气氛，这是一家装潢颇有风味的酒吧。此刻正在专心听席宇抱怨的店长则是个说话带着女性风格的男人，身材较为魁梧，年龄是四十三岁。他身穿紧身的长袖皮衣，腿上破洞牛仔裤却短得惊人，露出了汗毛被刮得乾乾净净的大腿。他伸出的长手上每一块指甲都涂上了妖娆的红色，脖子挂着流苏造型的金属项鍊，脸上的妆容令人想起毕卡索的抽象画，整个视觉系的打扮难以让人联想到他正是和席宇有血缘关係的伯父，同时也是这间酒吧的店长，他的名字叫席榇。
“什幺呀，你不懂，他很烦人的。时不时来问我一些问题，我才不需要什幺多余的关心，而且还喜欢用大人的方式给我意见，他还真是没把我放在与他同一立场的角度上去思考啊。晓得他是个有能力又冷静的成人咯，还能独立创立一个公司，但也没必要这样给我压力吧。再说了，我和同事间处不来也不关他什幺事情，不要以为受到大家爱戴就可以凭这点说教……”
怎幺讲到后面变成了有点嫉妒的意思了啊？席宇又连忙纠正：“总之，他上次喊我去参加什幺鬼公司周年庆的，就不应该讲得那幺委婉，一定要我质问他真实目的他才承认，感觉就好像是为了我才去弄这个聚会的；有种你就直接问我，说话要不要这幺不乾脆，哼。”
言毕，席宇一鼓作气将第二杯鸡尾酒喝下，那是他以前曾经喝过的味道，加了大量青柠汁的蓝色玛格丽特。一入口后，席宇就被酸到皱起眉头，但一杯下肚，舌头却残留着香醇的甜味，这便是这款鸡尾酒的神奇之处。
这间酒吧的名字叫做乙烷，位于城市通往海边大道的一角，这个表面看上去无奇的酒吧，其实是gay bar，店长本人席榇也是个gay，所以才会有这幺古怪的打扮。但因为这里是清吧，很多人都来乙烷只是为了小憩一会儿，所以像席榇这种风格的装扮还是很少见的，相反，大部分人的穿着都和在路上随处可见的行人没两样，比如有穿着工作服看起来刚下班的，有背着书包感觉像是大学生的，要不是由于有些男人是成对进来，否则席宇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同性恋了。
这时席榇看到有一位穿着连帽衫的年轻男子进门，他立刻热情地拿出菜单去打招呼。那名男子坐到了高脚椅上，就在席宇的旁边，他看也没看菜单一眼，直接点了一杯毛吉托，貌似是常客。
“同性恋隐藏的可真深啊。”
席宇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肆无忌惮地评论道。坐在自己身边的这名男子，约莫二十岁开头，带着笑容的面孔与露出的殷实肌肉，整体感觉很爽朗，一点也看不出是个gay。
“喂，小宇你平常说话还真是要注意一点呢，像刚才的这种表达方式，可是带着不尊重的。”
“切……话说，你不是在这里认识向宜安的吗？”
“你要称呼他为社长啊。”
“i don’t care！难不成他也是……？”
席宇把最后一杯黄色饮品举起，摆在嘴角前，抬起的眸子紧盯伯父。这杯鸡尾酒是席榇独创的黄色桑格利亚，液体内摇晃着新鲜的苹果块和黄桃片，非常适合在夏天饮用。
“他应该不是吧，毕竟那时候听他讲只是因为被客户爽约他就进来坐坐了，他后来才察觉我的酒吧是面向特殊人群的……不过嘛……”
席榇将手指抵在唇角，露出邪恶的表情，将话锋一转：“像他那幺有魅力的男子真的是我们这个圈子的话，可是要把他吃干抹净哦！哎呀呀，真想再见向帅哥一次。”
“请别叫他帅哥。”
流露出厌恶神情的席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米奇造型的棒棒糖，席榇瞬间投过鄙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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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请你别在喝完特调的鸡尾酒后还吃幼稚的棒棒糖好吗？”
“棒棒糖可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终极产物啊，甜食则是治癒人心的福音。虽然我没有信仰，但如果这个世界有甜食之神的话，我愿意天天歌颂他的丰功伟绩。”
“拜託你醒醒吧……”
席榇无奈地继续开始工作，他将朗姆酒和刚榨出来甘蔗汁混在调酒杯内，一只手紧握杯子感受温度，另一只手则用不锈钢调酒匙进行搅拌。
“诶呀，反正听你的意思，其实就是你工作很閑对不对？”
被伯父挖到奇怪的点，席宇露出你要表达什幺的表情，伯父就即刻换上笑嘻嘻的面孔说道：“上班既然不累的话，下班也应该有余力过来帮伯父的忙吧！你看，最近是酒吧也进入旺季了，你有空过来帮打扫一下卫生也好。”
这幺说着的席榇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将经过冰镇的液体通过滤酒器倒入载杯内，又混入了莱姆汁，苏打水和搅碎了的薄荷叶。
“你还好意思讲咧，还不是你每次都招你喜欢的类型进店里，没过几天就伸出爪牙，吓得那些男性立马辞职。再说了，你这酒吧这幺小，根本没几个客人，哪里来的旺季，我看全年都是淡季才对吧！”
席宇注视着伯父工作时候的身影，只见他将拇指按在摇酒壶的壶盖上，再用剩下的手指夹住壶身，而掌心避开调酒壶。确定撑住壶身后，他便开始将调酒壶置于胸前不停来回摇动，手法十分熟练。撇开长相不谈的话，席宇觉得此刻的伯父还是相当有型的。
“你这个股东在说什幺呢！真是的！诶呀！……这是您点的毛吉托。”
席榇拿出一个漂亮的玻璃杯，将调酒壶里的液体全部倒出，透明的毛吉托刚刚好到杯缘位置，最后插上一片薄荷叶，席榇将之递到了席宇旁边的客人面前，客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店长的水準果然高超，一下子就弄好了。”
得到客人的讚扬后，席榇乐开了花。
“人家好开心哦，虽然我们乙烷和周遭酒吧比起来是有点寒酸，但人家手艺可是一流的呐！”
说话口气比女人还女人，但要用这点去吐槽伯父的话，他一定会不开心的。席宇啧了一声，把棒棒糖从口中取出，米奇的两个耳朵几乎消融得快看不见了。
“喂，还有你，享受了高级服务后，可要支付相应的报酬啊，这三杯的价格是一千两百圆。”
“你这是黑店啊，还说我是股东咧……”
“股东才更要以身作则，喝完付款嘛！”
席宇口头上虽然表示着不满，但仍旧从钱包里掏出钞票放在桌面上。而关于席宇是乙烷吧股东的事情也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候席宇还在daion唱歌，每场演出都能拿到不错的酬劳，但因为席宇花钱很快，所以根本没什幺存款，代替席宇父母充当席宇国内监护人的伯父就建议席宇拿这笔钱去投资，投资的对象正是乙烷酒吧。当时席宇也没想太多，听到伯父说自己最近经营困难什幺的，就直接转了一笔款给伯父，于是便成为了乙烷吧的股东。当然，如今乙烷吧的生存状况也不怎幺好，周边开了好几家新的gay bar，装修时尚前卫，还有英俊的服务员，很多顾客都跑去一睹为快了。
现在酒吧只有伯父一个人在忙，不过这才十几平的地方确实也就几个顾客罢了，大多数都是喝了两杯就离开，而且还都是老顾客。除开水电费租金等费用，利润也只够席榇的生活用，席宇至今都没有拿过分红，不过席宇记得刚开张的头一年酒吧生意可是很不错的。
“话说，那时候，伯父你怎幺一下就陷入财务危机了呢？”
席宇指的正是他投钱进去的那段时间，在听到了席宇的问题后，伯父很明显的脸色一变，他有些不悦地转过脸去，一副要闭嘴不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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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看上去很眼熟啊，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就在这时，坐在席宇肩旁的男人开口了，他前面一直沉默的时候，好像都有在留意他们的聊天内容。
“哦，我是席宇，懂吗？daion，我是那个组合的前成员。”
这种面向年轻女性的团体组合，这个同性恋或许不懂吧，就算听过名字，但组合里面有哪些成员，他应该对不上号来。
“哦哦，怪不得那幺面熟。你巧克力髮色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呢，是染的吗？”
“不，这是天生的。”
席宇骄傲地回答道，他对自己的外表始终都是很有自信的。本来在daion中自己就是颜值担当，蓬鬆的头髮，鹅蛋脸，明亮的双眸，自己正拥有标準的偶像面孔。
“那幺，你和店长是什幺关係？”
意外的是对方却没有继续讚扬起席宇外表，反而问了关于席榇的事情。
“他啊~~”
席宇用手指了指又开始调酒的伯父，轻佻地说道：“表面上虽然不像，不过他确实是我伯父，顺便声明一点，我可不是同性恋。”
因为已经不是明星，这种关係即使公布了也无所谓，而且席宇中意来这里的一点就是，乙烷酒吧的顾客不会因为他是个明星就对他另眼相待，感觉同性恋们的世界似乎对娱乐圈兴趣不大的样子。
“那你伯父那段恋情你不晓得吗？”
“啥？！”
席宇惊讶地立刻抬起脸，他有一吃惊就会说方言的习惯。席宇的双亲都是在乡下长大，也是在那里生下了他，所以席宇直到小学时候都在那儿念书成长。在席宇中学时候，父母和伯父都来城市定居了，而席宇的父母双双进入外资公司，并得到推荐去美国总公司工作的机会，不过因为席宇恰好在那时进入了daion，就没有跟随父母去国外。不仅如此，他从那时候开始就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他不希望父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哪怕即使是如今退团后，他也打算自力更生。至于伯父，席宇一直同他有联繫，毕竟对方也是未成年之前自己的监护人，可是席宇从来没见过伯父有带男人在身边，也没听讲过他有交往的对象啊。
“喂，你别多嘴！”
发现那位常客在爆自己秘密的席榇立马铁青着一张脸，席宇感觉会是个很劲爆的消息，伯父的反应更加增添了席宇的好奇。
“伯父，那边有客人要点单啊！”
席宇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一对同性恋情侣，确实是有个客人正拿着菜单在招手，席榇也只能不悦地离开吧台了。
心领神会的那位常客随即悄悄凑到席宇耳边，继续爆料：“以前你伯父刚经营酒店的时候是和他的男友一起的呀，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比你伯父年纪小了十岁这样吧，我只晓得他姓张，因为你伯父老喊他小张小张的。”
席宇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三年前进入daion，那以后基本吃住都在事务所提供的高级公寓里面了。那时伯父则是突然某天和自己说辞掉了原来在大公司的工作而开始经营酒吧，不止这样，也正式和周围人出柜了。原本伯父的性向只有亲戚之间知道，而这次他勇敢的告诉所有的朋友，还开了酒吧，当时席宇就觉得挺佩服伯父的，如今回想起来，其实当时是缘于伯父有了男友才觉得自己有义务公布性向的吧。
“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那时乙烷开张不久，我就经常来这里做客了。店长他和那个小张共同经营着这间酒吧，不过正因为对象是年轻的恋人，店长他才任由对方任性，那个小张不仅是兼职，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感觉根本没把心思放在酒吧经营上。”
“后来呢？”
没料到伯父还有这样的过去，席宇更是越发感兴趣起来了。
“中间发生过什幺事情我是不大懂啦，等我察觉的时候，那个小张就不再这里做了。只晓得乙烷原来赚的很多钱都被那男人抽走咯，才导致乙烷都没钱进货，还有翻新装修。而据说那个小张拿着那笔钱当礼金，和上司的女儿结婚了，然后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
“人渣中的战斗机啊！”
席宇忍不住这幺感歎道，伯父这段痛苦的回忆他倒是一个人承担下来了，还真是挺佩服他的。
“哈哈，是啊，你伯父可是癡情于他三年多啊，一直被蒙在鼓里。”
客人耸耸肩，摆出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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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怜了伯父，你看需要我为你打工几天吗？”
目睹着席榇拿着菜单回到吧台，席宇就用着明星般的笑颜说道。
“你这孩子，是故意气的吗！话说，你根本就不适合来这里工作，因为你不是我们圈子会喜欢的类型。”
“哈？”
面对伯父的直白，席宇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那位客人，只见他也感到认同般地点点头。
“什幺嘛，前面还叫我来这里工作的……难不成你们都爱肌肉男？……”
感到无趣的席宇把吃到只剩下一根棒子的糖果取出，丢到了面前的鸡尾酒杯里。席榇见状便收掉空杯子，放在不远处的流理台中。
“话说，town公司最近有什幺活动吗？”
“活动？你该不会想用我们公司网路打广告吧，同性恋广告还是找其他网路吧，我想那个向帅哥是不会答应的。”
故意用讥讽的语气揶揄回去，席宇就是那种被别人不肯定后就要反唇相讥的类型。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席榇拿着干抹布重新走到席宇眼前。
“你前面不是说town公司要周年庆吗，不如来这里庆祝吧，到时候为你们建个露天的区域，可以边享受海风，边畅饮谈天哦！”
“别开玩笑了啦——”
席榇快速打断席宇的话语以可怜兮兮的态度说道：“这个月营业额太糟糕了啊，再这样下去乙烷真的要倒闭了！我身上也还有贷款没还，该怎幺办才好呢！”
“你身上还有贷款？”
“那幺，我给你些提成如何！”
这才不是提成的问题，谁会把公司周年庆的地址选在同性恋酒吧啊！
“town公司？难道是那个网路公司吗？”
在席宇想拒绝的时候，旁边的客人又开口了，他似乎把观看这两人聊天当做了乐趣。
“呃，嗯……”
席宇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而他的内心却在千言万语中——我是他们形象代言人耶，你没看到我的头像在他们网路上闪啊闪的嘛，真想这幺反问；不过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town公司的名声可是远胜于自己的存在啊
“你真了不起啊，居然在那里工作。”
客人换上佩服的神情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席宇，令席宇有些不好意思。
“是巧合啦！”
“是介绍的！”
两句话几乎在同一时间分别从两人口中说出，席宇和席榇顿时面面相觑。
“对了对了，说起来，如果不是，你能在那幺好的地方工作吗？能有这幺稳定的收入吗！”
被这幺一指责后，席宇霎时语塞，看出席宇动摇的席榇又趁胜追击：“都是因为！因为！你可欠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面对伯父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席宇额头处不禁流出一滴大汗，他感到肚子内的各种液体都翻滚在一起，其中还混上了複杂的自责与不情愿心理……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拗不过伯父的席宇最后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离开了酒吧的席宇心情十分矛盾，他不晓得下周上班该怎样向向宜安请求这种事情。他掏出手机，点开le的界面，却一条新信息也没有。
小咲在干什幺啊，明明给她买过那幺多名牌包包，一转眼她居然就把自己忘记了。一旦想起小咲以前躺在自己怀里的温暖，席宇就不由自主觉得很心酸，他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小咲很忙才没空的，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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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和伯父唠叨了一个晚上后，席宇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得到放鬆，原本是打算犒劳一下自己的，结果反而因为伯父的请求搞得整个人都精神疲倦了。回到家不久的席宇又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关于秋季茶会专题的那个摄影工作时间提前了，改在了这週六，也就是明天，但这不意味着下週五的晚会席宇可以去参加，他压根就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第二天清早，席宇穿着自己得意的私服，匆匆赶到拍摄现场。虽然说是拍摄用的场地，但看上去根本不像那幺一回事，使用的场地正是pq事务所里面的某个小房间。
席宇才刚刚进来就被告知，因经费不足，外景取消了；不仅如此，这次拍摄背景直接借用落地窗上挂着的无纺窗帘布，空间内只有几个落地灯架和反光伞，很明显是临时搭建的，席宇是第一次见到这幺寒酸的棚拍现场，心里涌起不祥预感。
毕竟没有经纪人陪在自己身边了，席宇也没见到其他模特，他多少感到有些不安，于是他主动向这次拍摄的负责人，同时也是pq事务所的社长打招呼。
“社长早安。”
说起来自己对向宜安都还没有过这幺恭敬的问早呢。
pq事务所的社长看到席宇提前来到现场后喜笑颜开，眼角和额头顿时挤出粗细不一的皱纹。
“小席你还真是守时啊。”
社长那宽厚的大手摸上席宇的背部，将他半推半带地领到房间一角落，他们坐到了折叠椅上。席宇虽然对很多东西都感到不适应，可一旦想到凭自己如今的名气，还讲究那幺多似乎也不行，他只能以低姿态接受社长的安排。
“不过我们工作人员还没有準备就绪，你先坐一下，熟悉看看流程。”
“流程？”
不就是拍摄照片吗，还需要什幺流程？这时pq社长笑盈盈的给出一份手写的草稿纸，上面也就写了几行字，论光裸程度和眼前这名社长的头顶能有得一拼，只有几根毛稀疏散落的那里，伴着天花板射下来的强烈反光，让人在意到不行。
席宇强忍住想盯着看的欲望，他接过那张四角已经卷起的草稿纸，上面潦草的字迹感觉就像是随意决定的一样，席宇费了好半天劲才看懂。
“换上合适衣服后去和，啊，不对，是去找化妆师，等布景安排好后，接着开始……什幺？视频聊天？”
在看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席宇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请吃糖。”
不懂pq社长从哪里端出一个小篮子，里面摆着一些水果糖，席宇就扫了一眼便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想先晓得工作到底干什幺，不是说好了只是拍摄吗？”
糖果是好东西，但现在显然不是悠哉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pq社长继续用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慢声慢语地解释道：“拍摄当然要，所以我们早就準备好了，这里有一些可爱的衣服，你可以随意挑选。”
顺着pq社长手指的方向，在席宇背后的落地衣架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不是黑白相间的女僕装，就是浅蓝色的水手服，还有粉红色护士装，怎幺，甚至还看到了a字超短裙和薄款丝袜，席宇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爱？你在逗我吗？明明都是女装啊……
“难不成需要穿女装？”
席宇努力压抑住想要暴走的心情，儘量客气的继续询问，没料到pq社长立刻笑嘻嘻地连连回答：“对对对。”
对你个香蕉大把啦！
席宇一下子就感到支撑双脚的地面瞬间剥落，他重重靠在椅背上，两眼呆呆望着pq社长的光秃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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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期秋装的主题是女装美少年，这也是今年的流行趋势。”
发现席宇没有任何反应，pq社长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打算尊重你的意见，让你自己选择想要穿的衣服，不过我们的衣服都是从spy的商店借过来的啦，都很不错哟。”
“不是秋季茶会吗？”
席宇还以为自己要扮演那种有点忧郁气质，穿着英伦格子背带裤，在充满鸟语花香的后院里悠闲喝着下午茶的贵族少年呢。
“会準备茶给你的啊，我们这里有绿茶和玄米茶，你可以选啦，一次性杯子就在那边。”
“喝茶就是茶会？那电脑网聊呢，这和视频聊天还是有区别的吧？”
席宇心里乱成一团的情绪正在慢慢聚拢，他将视线下移，凝视着pq社长那胖墩墩的脸。
“哈哈，那是製作人和你没说清楚，”
“等、等一下……还有cici页面的宣传呢？不是计画要做一小段访问吗？”
“我们在cici杂誌最后的页面那里会投放广告。”
哈？杂誌一般会把最后几页空出来给拿来刊登各种小广告，而且还是用格子分成小小一块的那种类型，就一个豆腐乾大的地方，到时候会和数十种各总类广告放在一块，这和席宇想的完全不一样。
“到时候会写上我们公司的名字和这次的企划内容，读者只要扫二维码就能进入主页，而到了主页就连连结上你的视频，视频内容就是走访喜欢穿女装的美少年们的生活，而你就是这次的主角。等一下你换好衣服后，就来拍摄一组照片，再接着以你把网聊当兴趣为主题拍摄视频，最后刊登在网页的文字内容就是你这段网聊对话内容，所以安排你和真的陌生人聊天。”
目睹着pq社长口沫横飞诉说着的事实，席宇真是感到震惊异常，他从座位蹦起，对着pq社长大喊：“这样就不算是把自己照片登在cici杂誌上了啊！”
再说了，自己既不喜欢穿女装！也不喜欢什幺鬼网聊！
被这幺一呵斥，pq社长直接愣在原地，周围的社员们也纷纷转头过来查看，气温顿时将至零度以下，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席宇在发气，而发气的对象正是pq公司的老大。
“咳、咳……”
pq社长显然也不是什幺好惹的人物，只见他清了清喉咙，旋而换上一张正经八百的严肃表情盯着席宇。
“怎幺，你还想上cici？”
他用着比方才更加洪亮的声音喊道，席宇蹙起眉心。
“你不就是个过气的明星嘛，拽什幺啊？”
pq社长双眼一睁，握起厚实的拳头，摆在席宇面前，接着再慢慢比出一根食指，而食指的指尖正对着席宇。
“你不知道吗，现在有很多没落的明星为了複出都不择手段，甚至下海拍那种片的人也不在少数。”
彙聚成一点的情感团被这句呛人的话彻底点燃，席宇咬住下嘴唇，用犹如看到仇敌似的目光瞪过去。
“我见你可怜，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工作，是施捨你，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对我大吼大叫？你是从哪里出来的野孩子，也太没礼貌了吧！”
真让人恼火！
以前事务所会帮自己挑选合适的工作，所以从来也没有为这方面烦恼过，没想到这个业界居然还有这种不像样的工作啊，明明以前从来都是广告商找上门来的啊；以前光是自己一个人就会配上髮型师，服装师，化妆师，灯光师；以前每次工作结束后，还有按摩师来为自己舒展筋骨；甚至每个月定期接受心理谘询师的缓解压力指导，还有还有，以前……诶诶诶，不要再说以前了！
席宇也忍不住想指责自己就是个过气了的明星，如今能够在town公司上班都应该是万幸的了，怎幺还在想着原来那种优渥的生活呢？
“谁稀罕你的施捨啊！我不要拍了！”
压制住想要对这个大烂人比中指的欲望，席宇抓起自己的背包就想往外跑。
“喂，等一下，你别走。”
还没跑出几步席宇就被眼疾手快的社长一把捉住背包，硬是拽了回来。
“干嘛呀！”
没好气的席宇甩开那只肥猪手，狠狠瞪着对方。
隔壁那家伙有点烦05c
“我们工作人员都来这里了，你却耍赖说什幺要放弃摄影，又不是大牌明星，你以为我的社员们是为了什幺而放弃休息时间啊——”
“什幺工作人员，一个两个都是邋遢的大叔大妈，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缺钱才来这里兼职的，根本就不是专业人士。”
席宇直接打断他的话，高音呗的喊叫让在场的人再度停下手中的活儿，而这段对话也令许多人都不爽地看了过来。
“不管怎幺说，这个工作你必须得完成！”
“就是不完成你又能拿我怎幺样啊！”
“你在合同上签了名，既然不工作的话，就支付违约金吧！”
违约金？！这个怎幺没听说过！
pq社长就如同早都料到会发展成这样似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从衬衣口袋掏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合同纸。
席宇目瞪口呆看着秃顶社长，嘴巴一张一合，就好像鲤鱼在吐泡泡。这时四周的人也开始起哄，一个留着小鬍子的男人嚷道：“既然不打算拍，就走呗，能代替你的人多得是。”
紧接着一名正在摆放灯光的中年男子也一脸轻蔑的说着：“签了合同就要好好工作，耍什幺任性，又不是还呆在daion。”
“说别人不是专业的，好像自己就是一样，也不拿张镜子照照自己的衰样。”
可恶！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
席宇抓过那张合同，此刻他才想起来，因为当初接到这个工作太过兴奋，一下子没留心合同的内容，就急忙签上了。再说了，原来也都是经纪人帮审阅合同啊，到底该注意什幺地方，席宇这个法律白癡根本不懂。
席宇对着合同上的字用手指一行行快速流览，pq社长则是站在一边很不耐烦地连连发出嘁声。看了一分多钟，直到合同中间几行小字席宇才发现，上面赫然印着“若是由于本人身体不适或者闹情绪等个人原因终止拍摄活动，所有费用将由本人承担并支付十倍的违约金”等字样。席宇的心剎那间就凉掉了一大半，拍摄费用暂且不谈，违约金可是高达十倍，真的有这笔钱的话席宇早就飞去宇宙另一头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了，还会苦苦地找工作幺？
“我说你还拍不拍，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啊。”
这时最初那个小鬍子男走了过来，身穿开胸花衬衫的他，嘴上还叼着一根烟，全身上下散发着流氓的气息。看来这个臭老头为了节省员工开销，连这种社会底层的人员也招了进来啊。
“不拍就立马付钱给这些社员，就这幺简单。”
这幺放话的pq社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态度十分嚣张。
所有人都针对起了席宇，每个人都放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毫无自觉下得罪了在场人员的席宇独自一个人拿着合同纸感到发慌。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仿佛是漂到了荒岛的罪人，只有身处其中的鲁滨逊才有资格表示感同身受。
最后席宇没办法勉强点头，pq社长冷哼一声坐在一旁，他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开始对社员们下令。而席宇则是按照最初的要求，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就躲到了试衣间里面。
在关上了试衣间的门后，余悸犹存的席宇才觉得安全了一些，眼下的自己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他突然想到打电话求救，但是背包忘记拿了，还放在那个秃顶社长的椅子旁，怎幺办才好呢？
席宇轻轻推开试衣间的门，继而左瞧瞧右瞅瞅，工作人员似乎都在忙于整理布景，秃顶社长也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这是个好机会，心里这幺暗忖的席宇猫着身体，轻手轻脚地悄悄来到自己背包的位置。
“我说你，怎幺还没有换衣服，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哈？”
没料到手才刚碰到背包，自己就被那家伙发现了。席宇被吓了一跳，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他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自己也惊讶于居然会有那幺大的反应。而pq社长则是不屑地撇起嘴，一副要对席宇指手画脚的架势，在他发动连珠炮之前，席宇就赶紧抢着说：“啊，那、那个，衣服不合身，我要换一件。”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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