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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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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驿丞 作者:枫香

    第18节

    “啊~唔。”老四打了个哈欠。

    没办法沟通,他们只能在老三的警戒下,略微放松地休息了一阵。等到休息够了,老四用爪子推了推楚昊,扭头示意他们跟上。

    也就是楚昊下盘够稳当,才没被这么“轻轻”地推到。相处那么久,狗狗们一些简单的肢体语言,他还是能够明白的,但是现在他是在执行任务,又不是带着狗出来打猎!

    楚昊表示:“现在不行,等回头有空了再带你们出来玩。”

    老四用冷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呲了呲牙:“汪!”

    大胖走过来,让楚昊帮它擦嘴,再用擦干净的嘴巴去咬楚昊的鞋跟。

    楚昊跳脚。在这地方可不比在家里,没地方修鞋。

    一个士卒突然建议道:“大人,我们走这几天都没发现匈人的踪迹,不妨跟着大胖它们去看看?它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提议看着不靠谱,但……反正他们现在也没发现什么。

    于是小分队上马,跟着老三一家往着深入草原的方向前进。

    不到半天,他们就发现了情况。远处如云一样的羊群,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更加明显的是,一支约莫百人的队伍正在快速接近羊群。

    装备精良,马匹雄壮,这不是一支牧民,而是一支骑兵。

    匈人打仗的时候,虽说牧民也能直接变成士兵,但是普通的牧民和真正的匈人骑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大胖很纠结,回头看看自家爹娘。刚才那么几个人它们都没法把羊赶走,现在人多了好多……

    老三回头看看楚昊一行人,再看看匈人骑兵的规模,觉得羊群没希望了。

    老四用爪子揉揉儿子的一身肥膘,算是安慰,小声呜呜两声。猎物可以再找,不必紧盯着这么一群羊,草原上羊群很多哒~大胖大脑袋顶了顶妈妈,决定再去找个羊群,赶回去让厨子做给它吃!

    “唳——”金雕的唳鸣划破天际。

    老三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儿子轻轻叫了一声:“汪呼。”走,爹带你去打鸟!

    三只狗一瞬间隐没在草丛中,就连楚昊都没法一下子察觉它们的踪迹。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他再跟着狗跑。这个地方出现牧民是正常,但是出现这样规模的骑兵,几乎已经可以证实他们之前的揣测。

    不过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们这一队人明显干不过那么多匈人骑兵。楚昊突然分神想到,如果阮白在这里,会不会有法子把这伙人干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医药包。他的医药包和队伍里的另外一个装的东西不一样;除了绷带、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外,还有不少毒药麻药什么的……

    “大人?”身后的士卒看楚昊突然顿住不动,问了一声。

    楚昊回过神,比划了一个手势:“先退开,找掩体,监视匈人骑兵的动向。等晚上我去探营。”

    匈人们有金雕,白天摸过去的难度不小,晚上或者会容易一些。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匈人,而是来打探匈人军队的动向。

    老三一家却没有楚昊的耐心。成年獒犬虽然基本上不会被金雕攻击,但是獒犬幼崽却在金雕的食谱上。老三小时候就被金雕袭击过,从此以后就对所有会飞的仇恨满满。它的儿子女儿很好的继承了它这一点。

    小胖逮了一只麻雀。

    麻雀还活着,被巴掌大的爪子拍过来拍过去,时不时还咬一咬,看到阮白过来,把麻雀叼过去,示意阮白一起玩。

    阮白:“……”老三一家简直了!他就见过猫会抓麻雀的,从来没见过狗竟然还能逮鸟的。身为一只长翅膀的鸟,竟然被一只那么胖的狗抓住了,简直就是耻辱!

    小胖见阮白不动,歪头:“唔嗯~”不玩么?

    阮白:“再去抓几只,晚上给你煮了吃。”就当是吃鸡骨架了。

    小胖把半死不活的麻雀一丢,还去找了前任猎户张大牛,一起去抓鸟。单论抓麻雀的话,张大牛的本事要比小胖高出不知道多少。身为驿卒中每次射箭比试的头号射手,没一会儿就抓了一兜麻雀回来。

    小胖头抬得高高的,跟麻雀是它抓的一样得瑟。

    反正也没事干,阮白就烧了开水烫毛杀麻雀,小小的一只只,被他处理地干干净净。不干净不行,小胖会在边上检查,留一个毛茬子,它都会叫一声。

    阮白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盯着他们做煤饼呢?”身为一只野生的獒犬,小胖你不能和宠物狗一样啊!

    做煤饼不难,阮白教了几天之后,那些辅军们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剩下的岗前培训就剩下挖煤的安全注意事项。西原那边大多是露天煤矿,开采方面难度不大。他这里纸上谈兵也只能讲一个大概,剩下的就等西山那边的制服之类的物资发过来,再等西原那边的基础设施准备好。

    至于那些退役老兵,明天就要上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牧羊犬教程

    老三:羊跑了。

    大胖:跟上羊。

    老四:把羊赶回去。

    小胖:守好羊圈。

    柿子(⊙v⊙):泥萌把窝当成啥了?

    小白(⊙v⊙):泥萌把驿站当成啥了?

    第七十章探营

    是夜,月黑风高,杀人放火……猫着背在人高的草丛中快速游走的楚昊,赶紧收摄心神。不得不说,探听消息对他来说远远没有杀人放火来得简单。

    草原的夜晚,对不熟悉的人来说,十分恐怖。风吹过草地的声音,淹没了楚昊自身活动的声音,同时也掩盖住了其它的动静。

    他不能骑马,只能顺着风向走,迂回着向匈人营地靠近。

    篝火堆在夜色中十分明显,几个大汉围着篝火,大声交谈着,声音偶尔顺着风传递过来。

    “嗷呜——”

    狼嚎声只是让他们微微转了一下头。长期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狼距离营地的距离还远。就算是来了狼群,他们那么多人也不怕。

    一顶帐篷里传出扑啦啦的声音,一个匈人大汉笑道:“大风又想去打狼了。”他原本是个普通的牧民,因为一手养雕的功夫,入了大汗的眼,步步高升,如今已经是个百户长。

    “可惜现在不是白天。听着狼群应该不是太远,明天要是能碰上,让大风去过过瘾。”

    “噍!”帐篷里,金雕大风像是回应一样叫了一声。

    匈人大汉们哈哈大笑。

    一个匈人道:“知道你厉害。”他们跟随百户长,见得金雕不少。可是从未见过这么神骏的。金雕确实能杀狼,但是一般都是两只或者三只金雕配合,才能猎杀一匹落单的狼。但是大风不一样,大风能单独猎杀狼,如果百户长在,甚至能够无视狼群。

    如果大风不是只听百户长的命令,大风如今早就在大汗的手上了。

    大风似乎死心了,没再发出声音。

    百户长忽然眉头一皱,猛地站起来:“不对!”他的手摁在刀柄上,走回自己的帐篷前,猛地一掀。

    身后两个匈人举了火把往内一照,哪里还有大风的影子?地上只有几根鸟毛几滴血,帐篷的背面破开一个洞。

    远处狼嚎声再度传来:“嗷呜——”

    亮晶晶的眼睛和楚昊四目相对,小声:“汪呼。”

    楚昊抹脸:“老四,你怎么在这儿?”他刚才都差点摸到匈人营地门口了,突然看到营地怎么乱了起来……

    做蜂窝煤完全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就是之前有,阮白也带着人摸索了出来,制作流程、煤渣和黄泥的混合比例、模具等等应有尽有。新来的这些辅军们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如果连这点都搞不清楚,那不是手残,而是脑残。

    还好,曹管家带来的人都是正常人……

    会做蜂窝煤是第一步,剩下的是做煤球炉。这个有一定的难度,阮白也没要求他们所有人都学会,事实上他暂时还想做一段时间独门生意,所以教人都是只教一个步骤。

    虽然吃独食容易遭人眼红,但是他后台硬,不怕。而且煤球炉他也卖得不贵,外加需要时间推广,暂时还不会有后续问题。等到有问题了,大不了将来拉着平西王一起干,反正皇帝小老头不会拉的下脸来,就为了一个煤球炉撕。

    “阮弟?”曹大人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可不是为了看阮白发呆的。

    阮白回过神,一手摁住小胖毛茸茸的脑袋,对曹大人说道:“大哥最近那么忙,还特意赶来,小弟真是过不去。”又转身对以小喜子为首的几位京官微微作揖,“诸位大人也是。”

    几位京官赶紧回礼:“不敢,阮大人此举大善。”退役士卒的安置一直都是朝廷没法解决的问题之一。虽然朝中关于这些问题通常都避而不谈,但并不表示不想解决,而是中间牵涉到方方面面。并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现在好不容易冒出来一只,不管上面是决定打还是扶,都和他们下面这些人没什么关系。再说,说不定就成了呢?

    工部官员唐岩笑而不语,脸上一派平静,内心却破涛汹涌。对阮白,他们工部的人要更关心一些。什么少年英雄之类的,和他们工部没什么关系;但是之后的火炕也好,马镫、马蹄铁也罢,论东西一点都不复杂。但是就这么不复杂的东西,却不是出自汇集了天下能工巧匠的工部,而是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关少年,甚至才那么丁点大。

    这段时间以来,工部的匾额都快被揭下来了。

    当然,这也不代表唐岩在这里,就是为了看阮白的笑话。在来之前,他原本还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家伙,能够时不时弄出点动静来,还没一次小事;可是来了之后,看到平西王世子,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再加上一个坐地户的曹将军……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位有胆子和这位对上了?

    唐岩的表情丝毫不露,可是阮白在扫过之后,就觉得这人的气场有点奇怪。带着这样奇怪气场的人并不是只有唐岩一个,还有另外两位京官也是一样。小喜子的表情绷紧,眼中透着一丝担忧。

    阮白装作不知,继续一副无知少年模样,用一种故作谦虚却难掩骄狂的姿态,略微生疏的和在场的几位打着交道。

    少年得志,无非如此。阮大爷的戏是想看就能看的?怎么也得付点门票钱!

    此时,一众退役士兵已经换上了快递员的统一制服。考虑到现实原因,颜色还是选择了耐脏的灰色系。夏装浅灰色,春秋装深灰色,冬装铁灰色。料子也选的耐磨的,看上去并不显。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做工精良。而且里面的衬衣衬裤,都选了透气的好料子。为了避免弄错,每件衣服的反面还绣了各自的名字。

    首批十个人,人数真的非常少。好在他们这些人要负责的邮局点,现在只限于顺阳一地。至于广大的西部地区,自然交给平西王。

    哪怕是从无数沙场上活着回来的退役老兵们,这会儿面对眼前这个场面都有些犯怵。他们只是去送个快递,用不着辣么多高官来送哇……

    越是紧张,他们就越是把腰杆挺得笔直,简直就像是在出操,愣是把十个人站出一百个的气势来。

    看这样子,阮白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说两句话,可是该说的早就说过了,他现在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头求救:“大哥……”他这个身体才十几岁,找家长帮忙什么的,一点都不丢人。

    曹将军微微一笑,对这十个退役老兵说道:“保重!”

    两个字让一群汉子眼眶泛红,异口同声道:“将军保重!”随即,动作整齐划一地一拱手,骑上毛驴走了。

    阮白目瞪口呆,然后撇嘴:“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当邮差的,肯定得经常往来啊。”

    曹将军伸手拍了拍阮白的肩膀:“阮弟想得开啊。”没人能保证,上了战场还能活着回来。边关不比其它地方,大大小小的战事几乎年年都会发生,每一场战事都会有人死掉。大周律令,普通士卒从军十载可退役,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在战场上活过十年?就算是活过了十年,也不是每一个都能顺顺利利退下去的。

    阮白挠头,小胖跟着歪了歪脑袋。

    跟楚昊一样,曹将军也爱狗,现在没什么事情,小胖又在跟前,就笑嘻嘻地招手:“小胖啊。”

    小胖蹲坐在地上,张嘴打了个哈欠。

    曹将军锲而不舍:“小胖,老三老四大胖呢?”

    讲到熟悉的名字,小胖终于抬头看了曹将军一眼,然后抬起后腿蹬了蹬耳后。

    阮白眉头一皱:“痒了?是不是长虱子了?昨天又去哪里野了是不?再长虱子信不信把你剃光了!”

    或许阮白威胁的词汇太陌生,小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站起来抖抖毛,自顾自跑去巡逻地盘了。爹娘哥哥都不在,今天也要一只狗放羊。

    曹将军没想到还能给狗剃毛的,看看小胖一身漂亮的金毛,忍不住求情:“阮弟不是配出来去虱子的药粉了么?狗在外面跑,难免染上只把小虫子……”

    “大哥,你别惯得它,越来越不像样了。这闺女再这样下去,将来看谁敢要它?”阮白本来只是随口说着玩,可是话说完突然发现……野生獒犬数量好像确实很少。关内更是只有老三它们一家。大胖小胖是兄妹,可不能内部消化。这个趋势下去,胖子们难道要变成剩男剩女?!

    “咳……阮大人,奴婢倒是知道,敏公主养了一只雪獒。”

    阮白微微一呲牙。没听错,养雪獒的是公主,不是王子。他下意识问了一句:“那太子养了什么?”

    “太子?太子养了两只金雕,可神骏了!”小喜子一脸羡慕,内心却替太子默默苦逼。太子不是不养狗,而是养狗被参,于是狗被干掉了;太子养猛兽,被参,猛兽被干掉了;太子养小鸟,被参,小鸟被干掉了。现在敏公主的雪獒,还是太子曾经两只雪獒的后代。两只金雕则是太子在和匈人的一次比试中,堂堂正正赢回来的,这才幸免于难。

    “金雕啊……”阮白一脸向往,随即邀请道,“几位大人还请里面休息片刻。”

    曹将军刚想拒绝,却听唐岩说道:“在下在京城久闻阮大人之名,趁此机会刚好请教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作文《我的梦想》

    我最初的梦想,其实不是做大周的皇帝,而是养上一群恶狗豺狼虎豹,带着如花似玉的漂亮妹子,天天愉快的玩耍。将来若是有混小子敢抢妹子,我就关门放狗!

    但最后,梦想始终是梦想。

    后来我想,既然不能当动物园园长,那我就只能继承家业当皇帝了。

    ↑一个少年的成长史

    第七十一章纵使相逢应不识

    请教?还一二?

    一个世家出身,又在工部为官多年的官员,向一个几乎谈不上品级的驿丞,在不久之前甚至连大字都不认得一个,年纪都没他儿子大的少年请教?!

    文官特么的真不要脸!曹将军的怒意几乎都要浮上脸。打狗还看主人呢?要打二狗考虑过二狗的哥哥/义兄么?

    曹将军冷冷一笑:“唐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哪天曹某到京城述职,倒要去府上拜访一下,好向令郎请、教、一、二。”

    唐岩整个人就是一僵,背脊上冷汗唰得一下就冒了出来。他刚才还在想着看阮白当出头鸟的好戏,怎么就为了一点书生意气当工部的出头鸟,来寻阮白的不痛快?阮白身边就算没了楚昊,还有个当将军的义兄呢?他竟然还当着人家义兄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愚蠢至极!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了。

    幸运的是,他话中的不怀好意,大概阮白听不出来。

    ↑别人都这么以为。

    小喜子皱了皱眉,撇开他自己对阮白颇有好感,他这回来还指望着能和阮白进一步合作呢。羊油的生意虽然有牛商具体操持,可是别的事物……譬如说煤饼煤球炉什么的,大可以多谈谈。几个衔着金汤匙出身的官员,哪里知道柴米贵?

    几个京官露纷纷低头,藏住看笑话的眼神。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火又烧不到他们头上。

    倒是阮白则表现出一幅少年的志得意满的样子,大口一开接下了唐岩的话茬,让所有人都瞪了瞪眼。

    然后,唐岩的请教就真的成了请教。

    阮白的台词是这样的。

    “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都不懂?”

    “咦?我都讲这么明白了!”

    “这个随便看看就知道的事情,竟然还要讲?”

    来自未来世界,阮白不敢说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就算自己只是站在巨人的脚趾头上,也照样碾死他们。初中的数理化就侃晕他们!难道他傻,去和这群人比传统工艺?

    不止是唐岩,后面加入的其他京官也一并低头脸红。谁让他们看不惯阮白的嚣张,也想跟他分辨分辨呢?结果不就把自己给分辨进去了……

    这小子果然很聪明啊!

    这小子果然很讨人厌啊!

    于是,原本只是稍作休息,到最后变成了留中饭。吃完中饭,他们还想接着讨教/被骂,但是阮白不干了。

    “诸位大人不是还有要务在身么?”这么不务正业好吗?

    曹将军觉得自己今天是还没睡醒,才会觉得自家这个义弟会吃亏。

    小喜子缩着肩膀躲在后面,还殷勤地给几位添茶倒水。边关只有粗茶,俸禄只有一眯眯的阮驿丞,身边就只有给往来官员接待用的配给,总之物质生活很不丰富啊……

    唐岩等人都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上去了,听着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却更想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阮白对他们确实是很不客气,他们也确实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是求学问哪有不被骂的?就刚才那半天,简直像是给他们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哪怕他们现在脑子里还昏着,只要把刚才的那些知识整理出来,再仔细琢磨一番,对生活上一定有所用处!

    可是,人阮白不骂他们了……好吧,他们来也确实是领了明确的任务的。

    大周的马匹本来就少,适合作战的战马和军人的数量若是计算出一个比例来,那真的能用忽略不计来形容。一直以来,骑兵都是朝中所有人的心头之痛。现在横空出世了一个阮白,弄出了一个很可能能够大幅度提高骑兵作战效率的马镫和马蹄铁……

    包括唐岩在内的所有京官都知道,京城的实验成效极佳,就等真正的大规模作战验证。按照草原的动向,今年顺阳关必有一战。等这一场战事完毕,阮白哪里还会是个驿丞,绝对会一飞冲天,就看是飞到京城还是飞到西京了。

    阮白把人送出驿站。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跟他关系不大。他做得好做得差,都轮不到他们来评价,更不用他们来决定。有小喜子在,哪怕是当喉舌耳目都用不着他们。他也没什么大的企图心,现在有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而且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公务员,手上的小钱钱马上就要滚成大钱钱,西北这块地挺好的。若不是楚昊的关系,让他在这儿扎根,他也愿意。

    几个驿卒驿户一脸敬畏地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进屋去午睡。驿馆不大,他们又需要就近守卫,他们大人骂得声音又响……而且那几个京官,进去的时候是个爷,出来的时候跟个孙子似的。

    阮白收获了手下一箩筐的星星眼,进了自己的屋却发现小胖正霸占着他的床。平时挺爱干净的姑娘,也不知道去哪里滚了一身泥点子,长毛上沾满了带小刺的各种草籽。出去玩耍的时候还是金发贵族少女,回来的时候俨然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流浪狗!

    小胖看到阮白,扭头咬毛的动作停了停:“汪!”

    阮白冷笑:“呵呵。”死小胖,平时老惯着它,现在都把狗给惯坏了。上床睡也没啥,弄那么脏还把他的床铺弄成这样,不造大周朝没洗衣机吗?!

    小胖歪过头:“汪。”

    阮白随手一摸,摸出一把小刀片,狞笑:“小胖砸,你死定了!”

    当天晚上,京官们全都搬回了驿馆住,不过看着在洗床单被单洗蚊帐表情狰狞的阮白,他们都不敢上前。

    不用走进驿丞的小屋,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比一声凄惨的狗叫?狼叫?

    “呜~~”

    “嗷呜呜~~”

    “嗷嗷~汪呜——”

    听着人瘆的慌。

    小喜子偷偷问今晚值夜的许六:“这是咋了?”就算阮白爱干净,也不至于天都快黑了,还在那儿洗洗洗啊?

    哪怕离开还有一段距离,许六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嗓音,凑近小喜子耳边道:“中午小胖把我家大人的床铺弄得一塌糊涂,大人正在洗呢。”

    小胖被剃得光光的。剃下来的狗毛,阮白扫出了一屋子……

    小喜子点点头:“阮大人还自己做这事儿?怎么不用个下人?”别人不知道这位的家底,他还不清楚吗?别说是在顺阳关这种地方,就是在京城,小日子也能过得舒坦。难道这种事情都还要亲力亲为么?

    许六见惯了,本来没觉得有啥不对的,可是小喜子这么一问,好像还真有哪里不对。他摸了摸后脑勺,哑了。总不能说他们想帮忙,但是阮白楚昊外加老三一家都不接受吧?更不能说这些事情平时大半是楚昊做的吧?

    小喜子却是自己脑补出了答案:“阮大人贫苦出身,想来是节俭惯了。”他心里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对曹将军和楚昊迁怒起来。怎么阮白这个半路出家的有钱人不明白,那两位也由得他么?再说以阮白之能,偏生让他将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琐事上面……

    阮白洗到实在看不见了,干脆将大盆子丢在那儿,进屋奢侈地点了好几根蜡烛,把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再翻箱倒柜地找被子铺床,一边挂蚊帐一边还有一只蠢狗捣乱。

    “呜~”

    “呜汪!”

    “汪汪汪!”

    “汪呜!”

    “不就是剃了个毛吗?现在夏天还凉快呢,今天怎么废话那么多……”他突然觉得不对,这声音听着不像是小胖,一回头看到一个光头……两个光头和一个完好的老四。

    老三和大胖的脑门上都被刮掉了好多毛,还包了绷带。

    老四巍然不动,老三和儿子女儿挤在一起,互相又舔又拱着安慰。

    阮白张了张嘴跳下床:“怎么了这是?”竟然受伤了,还是伤在头上!虽然知道它们现在能回来,应该问题不大,可还是担心。

    楚昊从门外转了进来,喉咙沙哑:“它们两个可厉害了,晚上潜进匈人的营帐里,愣是弄死了一只金雕。”想到当时看到两只满脸血的蠢狗,他还是有些后怕。更别提看到那只被咬回来的金雕,飞在天上的时候没什么实感,就近这么一看,好家伙爪勾足有三寸长!这要不是在营帐里,鸟飞不高,死的还不定是谁呢。

    阮白一听楚昊这声音就不对:“等一会儿,先别喝凉水,我马上去烧。”他一下午啥都没干,光洗衣服了,忙到现在什么都没弄。

    楚昊草原跑了这么一圈下来,消耗极大。其实他下午就回了顺阳关,一直在跟曹将军汇报。当时他还没觉得什么,现在一回到家里,整个人就想躺着,完全不想动弹了。

    阮白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等过来叫楚昊的时候,楚昊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他想了想,端了盆水过来,轻手轻脚把他擦洗干净,放到床上,晚饭还是等他醒来再吃吧。

    楚昊一翻身把薄被抱住蹭了蹭,没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

    而此刻的将军府内,却没有那么太平。

    匈人大军已经开始在关外集结!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ノへ ̄、):听说哥不在家,家里的狗就被打了。

    小白(⊙v⊙):没啊。

    柿子(ノへ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小白(⊙v⊙):小胖好好的,再说哪里有人敢打小胖。

    柿子/(ㄒoㄒ)/~~:哥说的不是小胖,是我家二狗被打了啊!

    小白( ̄△ ̄;):……突然想打大狗。

    第七十二章懒人改变世界

    现在连仲夏都没到,比起以往匈人秋天才来打草谷的时间可要早上很多。

    相应的部署可不是几条命令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事情。楚昊亲自带领的一队斥候,只是派出去的一批中的一队。昨天他只是作为小队长来向上司汇报消息,今天他必须作为千户,参与临战安排。

    将军府内,除了顺阳关的几位实权人物之外,几位京官也在。当然他们只是作为旁听,并不需要发表意见。这次以工部为主的京官,撇开某张姓“皇亲国戚”之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再说,京中和平西王府关系微妙,顺阳关又在西面,现在平西王世子坐在这儿,哪里轮得到他们叽叽歪歪?曹将军能给他们在这里安排个位子,是给他们面子,他们可不会给脸不要脸。想到这位世子视如亲弟的阮白,他们被抽肿的脸还疼着呢,可不想再去戳上一个更大的蚂蜂窝。

    简易的舆图摊开,曹将军亲自将到目前为止搜集到的信息一一标注:“这里百骑,这里五百骑,这里三百骑……三百里内,匈人骑兵如今已集结了将近六千。按照他们一贯的做法,不超过半月,就能有三万!”

    几个京官瞪大眼睛,对最终的数字不敢置信。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出声。按照他们的想法,现在才六千,怎么半个月就能变成三万呢?

    京官的表情落入顺阳关将领们的眼中,几个脾气直一点的当下就嗤笑了一声,但是也没说话,这时候还是听曹将军说话,轮不到他们插嘴。

    准备一场战争,是一场十分繁琐的事情。今天的会议对武将们来说只是战前动员,对后备军需来说,却已经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在任何时候对顺阳关来说,都没有宽松过。

    一些对庶务知道一点的,还能自己想法子筹钱筹粮,譬如楚昊;但是边关将领多半是真·武夫,对庶务一窍不通不说,一些不懂事的还没少做喝兵血的事情。顺阳关有曹将军坐镇,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情节比较轻微,至于其它地方那就呵呵了。

    曹将军想到去年的情形,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牧千户,你带兵去给我看好高头关武南关一线!今年若是再像去年一样……老子就不信他越泽王长了个铁脖子!”

    大周的王爷不少,有平西王这样实权在握的一字并肩王;也有越泽王这样的真·不争气·皇亲国戚!

    越泽王是先皇幼子,性格胆小懦弱,亲母原先不过是一个宫女;他出身没多久,先皇去世,今上即位。等到他成年,今上就让他自己挑了一块封地,他就选了高头关和武南关一带扎根,恨不得距离京城越远越好。

    这是两个小关隘,距离顺阳关不算太远,但是和略显贫瘠的顺阳关相比,高头关和武南关在西北算得上富庶,是西北有名的鱼米之乡,也是匈人必抢列表的首选之一。

    不过这位越泽王来了之后,也没真的遭遇过匈人。一来,他的封地距离关隘还有一段距离;二来,这位胆小的王爷,每次听到风声,都会一溜烟跑去京城“探视皇兄”。王爷随便上京当然是不行的,但是这位上京的时候,除了一家老小,就带上几个家丁……

    去年不巧,匈人来的时候,这位刚巧病了。匈人的攻击又前所未有的凶猛,这位听到消息立刻吓得差点病入膏肓,愣是截了增援两个关隘的军队,让他们守卫自己……

    高头关和武南关危在旦夕,曹将军只能亲自赶过去,才挽回了颓势;可是顺阳附近却遭受了重创……

    唐岩等人眼皮子一跳,若不是在这儿听到,他们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越泽王这么一个人。他们在京城,也不是武官,对战报之类的并不会追根究底。现在哪怕听到曹将军对越泽王的诅咒(?),他们也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楚昊磨搓着一根金雕的爪勾,头也不抬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是贵为王爷?不如趁早递个消息给他。”不是爱生病么?等那货到了京城,再让他病上一场,顺势在京城养病,不病上个三五十载的,怎么对得起边关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今天不提起,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用他家二弟的话来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越泽王显然就是猪队友。

    曹将军一点头:“楚千户言之有理,即刻去办!”不过他们不能自己把信息透露给越泽王,否则往严重里说就是他们泄露军情。当然也不必他们有多大的动作,越泽王对危险一向捕捉得很准,恐怕经由这段时间的动作,这位已经有些惶惶不安了。他们只需要再推一把……

    牧飞文咧嘴一笑,向曹将军请命:“这件事情就交由末将来办吧?”打匈人不容易,可是吓唬越泽王能有多难?没事带着人马在王府那边跑两圈,保管第二天就见不到越泽王的人。他们现在底下的兵可能跑了!

    “好!”曹将军心情大好。

    唐岩等人心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坐在位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他们怎么会这么蠢,觉得今天能在这里有个位置是对自己的尊重?这分明就是下马威啊!

    别捣乱别添乱,不然立刻把你们打包去京城——老曹就这么一个意思。哦,对了,人家还有一个干驿丞的义弟,到时候一定能保证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出顺阳关,保、证、安、全!

    可是他们还等着验收成果呢,还等着去给阮驿丞挨骂呢!

    京官们在小喜子的看护下,恍恍惚惚地回到驿站,问了一句:“今天阮大人有空不?”

    “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问问。”守门的驿卒一行礼跑了。

    等唐岩他们进到驿馆里面,立刻就有驿户带他们进到房间,然后端上干净的水和毛巾,让他们能够简单洗一下手脸;洗完后又是一杯清茶外加一碟子豆腐干当点心。

    等这些都用完了,驿户把他们带到厅里,阮白已经在了。

    “听说几位大人找下官,不知是何事?”阮白一张白嫩青葱的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唐岩等人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吾等和阮大人当日一叙,觉得才疏学浅,还望阮大人不吝赐教。”

    和之前所说的请教,今天唐岩等人是真的谦卑极了。治学的态度要有。眼前这位虽然年纪小了一点,态度恶劣了很多点,但是肯教人,又有真本事,他们的姿态放低一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阮白赶紧回礼:“几位大人折煞下官了。昨日下官鲁莽,事后已经被兄长训诫过了。小子无形无状,冲撞了诸位,还请几位大人多包涵则个。”

    小孩儿还是很有礼貌的嘛!谁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呢?知错能改就好嘛!

    几个人你来我往地客套,气氛顿时一片和谐,然后话题也好展开,譬如说少年的迷惘之类的。

    少年的态度很谦逊:“小子正好有个难题,刚好几位大人在……”

    大人们的态度也很和蔼:“不妨说说,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阮白的问题其实和简单,就是一个压水井。他昨天光想着洗衣机,结果发现洗那些床单什么的并不是最费事的,最费时费力的反而是提水。

    提个一桶两桶的水,他不觉得什么。可是数量上去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这年头又没有塑料桶,水桶是十分扎实的木桶,光一个桶就颇有分量,再加上水的重量……今天他胳膊酸了。

    压水井的原理对阮白来说很简单,但是现在他得先给唐岩这些工部官员们科普一下压强。

    阮白的问题是无法保证密封。在现代一个橡皮垫片能解决的问题,在大周几乎让他一筹莫展……

    唐岩:“浇点水……”

    阮白:“啊!”

    唐岩被阮白这一声弄得有些忐忑:“那个……我看内子存放酸菜,就是在盖子口上洒一点水。”

    所以,酸菜已经被胡商卖去京城了?阮白走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把注意力拉回到压水井上,一拍桌子:“密封的问题解决了,那就没问题了。”

    这回轮到唐岩等人不懂了。这个问题不是才刚开始讲么?怎么突然就没了?

    唐岩等人突然死皮赖脸起来,跟着兴奋得脸发光的阮白跑去集市那儿保留的工坊,还厚着脸皮打下手。别说,这几位工部官员虽然手艺比不过真正的匠人,也都各自有一手。

    很快,一个木制的压水井就做好了。井盖压上井口,略微调试了一两下,杆子压了几下,水就哗哗地出来了。京官们觉得很神奇,几个人也老大不小了,一起团团围着玩了一会儿游戏。

    于是,阮白的水缸轻易被灌满了。

    “应该做高一点,直接接一根管子到水缸……”

    唐岩:敢不敢讲大声一点?!

    好吧,自来水好像实现不了,现在受限于材料,水流不是很大。阮白想了想:“弄个铁的,应该能更好一些。”

    “铁容易锈。”

    “咦?没防锈的铁么?”不锈钢啥的。

    唐岩:“……上油。”兵器的保管都是上桐油,但是一个井盖要是做成铁的,怎么上油?

    阮白:“外面刷一层漆呗,就这么干!”反正压水井有点锈也没什么。

    一天就搞出了一个科技成果,唐岩等人心里面虽然还有一点点憋屈,但是高兴还是占了大多数,睡前回过头一想,这压水井其实也就是水井取水省力一点……好像没什么大用。

    楚昊回家发现井台变了样,得知用处后,瞪阮白:“怎么那么懒呢?”不就是吊几桶水么?

    阮白不服:“那勤劳的人赶紧去做家务!”信不信他迟早把洗衣机弄出来?!再来个扫地机器人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蹲

    老四(~ ̄▽ ̄)~:出去打猎!

    老三(ノへ ̄、):脑袋秃了,不出门。

    老四(~ ̄▽ ̄)~:出去放羊!

    大胖(ノへ ̄、):脑袋秃了,不出门。

    老四(~ ̄▽ ̄)~:出去玩!

    小胖(ノへ ̄、):全身都秃了,不出门。

    老四(╰_╯):都给老娘出去!

    第七十三章 出门就像丢掉

    匈人很快就要来攻打大周……阮白一边往床上躺,一边越想越不对味。

    “为什么要瞒着?”阮白不是很明白。

    他是真不明白,上辈子哪怕知道其实世界没那么太平,他也参与了一滴滴鸡零狗碎的事情,但是他只是执行任务的那一个,具体为什么要执行这样的任务,他是不知道的。很多时候,他就算有疑惑,也不敢问不能问。

    现在不一样,他有一个亦师亦友的哥,不好好利用多浪费啊。

    楚昊想都不想:“不瞒着,容易让老百姓恐慌。我们不确定匈人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们确切会攻击哪几个地方。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老百姓无心耕种,恐怕又是一次逃荒……最后就算当地没遭到兵灾,恐怕也会和遭受灾祸没什么区别了,最起码这一年的收成铁定是没有了。”

    阮白眉头微皱:“可是瞒着的话,老百姓也没法做好准备啊。到时候匈人一来,老百姓们毫无准备……”难道就等着挨宰?

    老百姓需要做好什么准备?楚昊直觉想反问,话到嘴边却拐了一个弯:“老百姓能做什么准备?”

    在他所受的教育中,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老百姓;老百姓只需要缴纳税收服徭役就可以了。他刚才很想这么回答阮白,却发现在他的实际经历中,其实军人并没有做好这一点。他们让老百姓直面匈人的屠刀,毫无防备的……

    这是耻辱!

    阮白感觉到楚昊箍着自己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忍不住动了动:“能准备的事情多了。就算不能明说,让人做些基本的防护总可以吧?”就像现代基本家家都装个防盗窗防盗门什么的。

    楚昊赶紧放松手臂,黑暗中抬手在阮白有了点小肉的腰身上摸了摸,往上却依旧是一根根肋骨,往下……嗯,手感越来越好。

    现在的房子采光本来就差,一到晚上几乎是实打实的伸手不见五指。阮白看不到楚昊的表情,但是明显知道这个人已经走神了,就他还傻乎乎地等楚昊回答他:“喂!”

    楚昊翻身把他压住,开始扒衣服,喃喃自语地疑惑:“好奇怪,明明这些天很累,怎么一到你身边就精神了?”

    魂淡!他这些天一点都不累,不对,就昨天洗被子累了点。

    于是,阮白等到所谓答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早上晨练回来,楚昊站在井台边用冷水冲澡,反问了阮白一句:“老百姓连房子都修不起,还拿什么来防匈人?”

    好吧,无论在什么时候,心动属于零成本,行动则需要很大成本。

    无论在什么地方……

    “没钱,寸步难行。”

    阮白找了算盘,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半天,被家里蹲得很烦躁的小胖,一口叼走嚼吧嚼吧啃得稀烂,算盘珠子滚得满地都是。胖狗们算是找到了新玩具,满屋子乱窜着对着可怜的算珠又踹又啃。

    “败家子!”阮白骂了一声,走出屋子,吹了声口哨。

    黑曜石哒哒哒地小跑过来,阮白翻身而上,黑曜石待阮白坐稳,撒欢一样飞奔出去。

    黑曜石的加速十分明显,阮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坐骑从小电驴到摩托车的变化,略微体会到一点飙车的快感。

    黑曜石只在官道上跑了一小会儿,然后折向集市后的大片农田,很快就越过老四放牧的羊群,趟过小河,一路往着更北的地方狂奔而去。

    这一带阮白没来过,不过他看黑曜石跑得很熟,就懒得管它了。老马识途,不怕。

    等到阮白发现黑曜石速度慢下来,还绕了好几个圈后,拍了拍马头:“迷路了?”

    黑曜石打了个响鼻,若无其事地啃了两片树叶。

    “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你了!”阮白干脆跳下马背。他对黑曜石太放心了,加上心里面有些烦躁,就没怎么记路,现在要找回去,恐怕得花点时间。

    黑曜石不装了,把树叶子呸呸掉,差点呸到阮白身上,心虚地用大脑袋蹭蹭阮白的脸。它肚子饿了,树叶子一点都不好吃。

    阮白翻了个白眼。这世道,他一个肉票还要给绑匪找食吃。

    也不知道黑曜石到底跑了多远,这地方显然和顺阳附近很不一样,总觉得连树叶子都要绿上几分。一眼看出去,地势和缓,分布着一些杂乱的灌木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他只能拿出随身携带折叠砍刀,除了砍出一条路来,还打到了一只山鸡。

    鸡肉留给自己,鸡蛋留给马儿子。

    没想到出来遛个弯能把自己给遛没了,阮白身边几乎什么都没有,鸡肉只是勉强弄熟了,勉强能吃。过了几个月好日子,阮白有点食不下咽。

    黑曜石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狗儿子似的不吭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中午回到驿站吃饭的楚昊,在驿馆蹭了一顿,问人:“我二弟呢?”

    生活安定下来后,阮白的生活很规律,如果中午赶不及回来,他都会提前讲好,像这样的情况他还从来没碰到过。

    其他人倒是没觉得不对劲:“大人出去遛马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用过早饭没多久。”他们家大人虽然威严,但论年纪也只是个不大的少年郎,偶尔出去玩,忘了回家吃饭的时间什么的,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

    楚昊食不下咽地把饭扒完,回到小屋里,脚步一顿。刚才回来的时候他只是溜了一眼叫了一声,发现阮白不在,也就没进去。毕竟门口一溜横排着三只大胖狗,要越过去还有些费力。

    可是现在胖狗们去了更凉爽的屋外,露出一个脸朝地一只脚崴在一边的男人来。男人穿着一身驿户的衣服,背后踩满了狗脚印。

    楚昊都不用把人翻过来,就能认出这是那个“好表现”的。也不知道是谁埋在驿站里的钉子,阮白本来说是要养着玩,可是现在闹成这样,显然是玩不成了。

    至于阮白的“失踪”和这个男人有关,这样的念头楚昊根本就不会有。他家二弟那么精明,怎么会被早就盯上的小虫子暗算?

    “或许,真的是玩得忘了时间?”楚昊喃喃自语,一边把人绑了交给汤信厚,“把人看好了。”

    这个驿户,汤信厚显然是认识的。不过他只是奇怪了一下,随即利索地在牲口棚里拿栅栏一隔,招呼老四过来看着,一个似模似样的简单牢房就弄好了。

    楚昊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阮白的去向,得到和之前一样的答案后,微微皱了皱眉,心里面倒是安心了一点,就赶着去关城了。现在各方备战,他能够中午抽空回家一趟,已经算是曹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不能和以前一样下午不去。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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