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吉安事务所 作者:闵娈
第7节
下午三时,市警局重案一组审讯室。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没有杀人!”高伟抓着自己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叫道,“警官,你们再问我多少次,我也没有杀人!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看到你们昨天晚上在大门处发生过争吵,死者身上的凶器上也有你的指纹,你们为什么事情争吵?你是不是因为怀恨在心,之后就杀了死者?”毛赞严厉地看着高伟厉声问道。
“没有!我没有杀人!”高伟高声叫道,“是,我是和她吵了几句,都怪她不好,带我老婆入什么天吉教,弄得我老婆成天神叨叨的,还拿了不少钱去买什么破木头烂罐子!”
“所以,你对她怀恨在心,之后就杀了她?”毛赞说。
“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像她这种臭婆娘,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前阵子她和她老公打架,不也吵着要砍了对方?!这件事小区住户很多都知道的!”高伟大声说道。
“你抵赖也没用,虽然你很聪明,找了个监控的死角行凶,不过凶器上还有你的指纹,死者的指甲里也找到了你衣服的纤维,而且死者被害现场被发现时,也只有你和死者两个人在,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待吧。”毛赞悠悠地盯着高伟说。
“这不可能!”高伟震惊地盯了毛赞好一会儿,最终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低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
“老大,这女人明明刚死没多久,魂魄怎么会不全呢?”净室内,小白不解地问林彦吉。
“看她痴痴呆呆的样子,杀她的人很可能相当出乎她的预料,因为惊吓和怨恨,使得她的魂魄离散。”林彦吉将小白带回来的王朝霞的两魂三魄合在一起,依旧魂魄不全的王朝霞,除了魂色相较之前变浓了一些外,再无其他变化。
“那会不会有只魂单魄附到凶手身上了呢?”小白又问道。
“很可能的。”林彦吉将王朝霞收入一只净瓶,“阴曹的人还不至于拘走孤魂而不自知,而且据我所看,她也不像是这么短命的人,至少还有十几年的寿数。”
“那现在怎么办?”小白没想到林彦吉会将这凶死的人供奉起来,惊讶地指着林彦吉摆上木架的净瓶问。
“尽快帮她找到真凶,不然我们也会倒霉的。”林彦吉点了柱香,随手插到架子上的香炉内。
“啊?”小白不明就里地跟在林彦吉身后出了净室朝楼下去,“老大,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不做没钱收的工作吗?这回怎么……”
林彦吉回头看他一眼,手指楼上:“要楼上被调查,你觉得会怎样?”
这栋楼是这个小区比较特殊的设计,从11到20楼皆为跃层设计,每家每户的布局都一样,只是各家的装修设计有较大出入,小白经林彦吉这么一提,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担心警察经常在楼上出入,惊吓到那些鬼魂?”
林彦吉无语扶额:“你别忘了,有个人现在像疯狗样盯着我们呢!”
小白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彦吉的背:“哦——不过,他好像盯的只有你吧,老大~”
林彦吉回身就是一掌,拍在小白头上:“快去给我做事!”提将起来甩向前面,小白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时已变成狐狸样,一溜烟跑了出去。
“王女士的儿子失踪了?你肯定?”林彦吉认真地看着小白。
“绝对肯定,”小白得意地扬了扬手中一张皱巴巴脏兮兮的纸,“她老公收到一封恐吓信,所以不敢把实情告诉警察。”
林彦吉一把将那纸抢了过来:“别卖关子,快给我看看。”
这是张a4大小的普通打印字,明显是被撕破揉烂后又被人刻意还原的,上面用粗宋体打印着: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不准报警,我会再与你联系。
“怪不得他跟警察说儿子是去旅游了。”林彦吉冷笑一声,拍拍小白的头,“做得不错,还有什么发现吗?”
“警方好像已经肯定凶手就是楼上的高先生了,奇怪的是高太太的反应,她居然像没事发生一样还在楼上敲木鱼念往生咒,也不知道是在给谁祈福。”小白说。
林彦吉看着手中小白找来的纸条和从地下信息社买来的资料,沉思了一会儿:“走,我们再出去看看吧。”起身拿了风衣穿上。
“去哪儿?”小白一脸兴奋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
距离小区两条街的地方,是一片酒吧区,晚上七点,各酒吧已经开门,但顾客还不是很多,林彦吉顺着人行道朝前直走,进了街尾一家名叫‘迷夜城’的酒吧,刚一进大门,就看到吧台前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小白奇怪地问。
林彦吉扯了扯嘴角,朝角落处走去:“高伟的口供说他昨晚一直在这里喝酒,因为喝得太醉,也记不清自己是几点离开的,怎么离开的。”
“要不要我去听听他们在问什么?”小白小小声地问。
有服务生走了过来,林彦吉点了半打啤酒,待服务生走后,冲小白道:“乖乖坐着吧,要喝橙汁还是牛奶?”
“来酒吧当然是喝酒了,谁要喝橙汁?”小白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夏许唯。
夏许唯拿着高伟的照片正在询问吧员有没有见过照片中的人,吧员不想警察在这里影响生意,非常合作地有问必答,对高伟他还是有印象的,说这人昨天大概八点左右来的,一直坐在吧台边喝酒,大概喝了有两瓶,已经醉得不行了也不肯走,至于最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就没有印象了。
夏许唯望了眼吧台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可以看看你们的监控吗?”
“好的,请跟我来。”吧员合作地带夏许唯和陈雄朝店长室走去。
林彦吉问送酒上来的服务生:“刚才那两个是警察?”
服务生眼中闪过惊诧:“你怎么知道?”
林彦吉笑了笑,又问:“他们该不是来调查凶案的吧?”
服务生面露惊恐,张眼望了望店内,此时店里除了林彦吉这一桌外并没有其他客人,他才松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可不是嘛,说是昨天有个来这里喝酒的客人喝醉后出去就杀了人,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紫荆园小区里。”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过那个客人我觉着不像是会杀人的人,这事儿啊,一定还有其他问题。”
“哦,你怎么觉得他不是凶手呢?”林彦吉问,拍拍旁边的位置让服务生坐。
那服务生又张望了眼周围,店里除了两个聚在另一头闲聊的服务生外,并没有其他人,他这才坐下来,低声说:“那个客人也算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以前每周会来两次,这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的次数比以往要勤了许多,所以我们大多对他都挺熟悉的了,那客人酒品挺好的,有两次喝醉了也都很自觉不吵不闹,自个儿趴在桌上坐会儿醒醒酒就走了,从来没和谁闹过事红过脸,对我们这些服务生也都客客气气的,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人嘛?”
“那也不好说,听说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就躺在尸体的附近。”林彦吉说。
“所以奇怪啊,听说死的是个女的,跟他也没啥仇怨的,而且年龄差那么大,也不可能是情杀吧?说起来,前阵子那客人在店里遇到个男的,两人还吵了几句,之后那客人自己先走的,连手都没动过,听说那男的撞了他家什么人,这么大的怨他都能克制住自己,又怎么会对一个没怨没恨的女人下手嘛?”服务生一脸不解的说。
“他在这里遇到过撞伤他家里人的男人?”
“嗯。”服务生仰头回忆了一下,“听人说好像是那男人撞死了他儿子,因为是他儿子自己冲出马路的,所以那个男人只负责了丧亡赔偿,并没有刑事责任。”
“那他们都吵了些什么?”林彦吉追问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那天刚好我轮休,也是后来听同事说的。”这时,有客人走了进来,服务生连忙起身去招呼客人。
“老大,你怎么看?”小白眼巴巴望着林彦吉。
林彦吉拿了瓶啤酒喝了口:“高先生眉浓目大,额高鼻挺,嘴角平顺,本就是个和善的人,内心温柔,与世无争,所以他虽然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同时也是个世人眼中的好好先生,这种事别说让他杀人了,就是和人吵架打架也是很难的。”
“那会不会是借酒壮胆,所以杀了王女士?”
林彦吉笑了下:“就算要杀,他也应该先杀那个撞死他儿子的司机吧?”
“你怎么会在这儿?”夏许唯突然出现在林彦吉面前,冷冷睨着他问道。
“哟,夏警官啊,你也来这里玩?”林彦吉换上一脸轻松,笑嘻嘻看着夏许唯,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瓶,“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夏许唯目光移到小白身上:“未成年人不能进酒吧,你不知道吗?”
“我早就成年了好不好!”小白大叫。
夏许唯朝他伸出手来:“身份证。”
“没带。”小白白他一眼,别开头去。
“夏警官,不要这么扫兴嘛,我表弟今天18岁生日,来这里见识见识,没什么问题吧?”林彦吉笑嘻嘻地说。
“你说18就18啊?身份证。”夏许唯冷冷说道。
☆、信徒3
抵不住夏许唯的胡搅蛮缠,林彦吉和小白从酒吧里出来,领着夏许唯往家走,去取身份证给夏警官检查。
路上,陈雄小声劝夏许唯:“队长,我看那小子年龄也不小了,可能真的满18了,再说,这事儿也不归我们管,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不料却被夏许唯瞪了一眼,顿时低了头不肯再多言。
随林彦吉来到家中,小白便进屋称找身份证去了,林彦吉进厨房泡茶招呼两人,夏许唯倒也不客气,径自在屋内转了一圈,盯着墙上挂着的八卦阴阳图冷笑数声,又走到阳台边往下看,或又抬头朝上望望。
林彦吉端了茶水出来,见只有陈雄坐在沙发上,忙四处打望夏许唯的去向,陈雄小心地朝阳台指了指,低声说:“我们队长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彦吉一笑,答:“没什么,你们做这行也很辛苦,您先坐会儿。”便朝阳台去了。
“夏警官,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林彦吉一入阳台便笑哈哈地问道。
夏许唯看他一眼,转望楼下花园道:“你这儿的视野倒是不错,正下方就是昨晚命案发生的现场,不知道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林彦吉又是一笑,说:“夏警官说笑了,这里距地面二三十米高,就算下面有什么动静,也轮不到我们能听到什么吧?”
“那楼上呢?”夏许唯转身紧盯着林彦吉的双眼说,“如果我没记错,疑凶高伟就住在你家楼上吧?”
林彦吉苦笑摇头:“夏警官,您也是久居城内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所谓邻里间的关系了。就现在这种格子屋,别看一间间叠在一处,好像人和人的距离近了,其实可能连对面住的到底是人是鬼也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楼上住的是谁?”
夏许唯冷笑:“照你这么说,你们这里难道还有鬼住?”
林彦吉略惊,笑道:“这也不过是个比喻,玩笑话而已,夏警官何必当真?”
“唉,拿去!”没等夏许唯再说话,小白已经拿了张卡走过去,气呼呼摔到夏许唯怀里。
林彦吉瞪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对警官就不能客气点儿?”
小白翻个白眼,吊吊地站在那里,眼角望向阳台一角。
夏许唯接住身份证瞟了一眼,递还给小白:“感情今天还真是你18岁生日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两位一句,这生日怎么过都没问题,但酒绝对不是好东西,不要以为过了18岁成年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上前两步将身份证递到小白面前。
小白用鼻子哼了一声,拿过身份证转身走了。
陈雄见夏许唯从阳台回来,以为要走了,连忙起身,谁知夏许唯回到客厅后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端起茶喝了口,赞道:“好茶,没想到你还挺懂茶的嘛。”
林彦吉也没想到夏许唯居然还赖着不走,尴尬笑笑:“我哪懂什么茶,这是朋友送的,说是雨前竹叶青。”
夏许唯扬扬眉,又呷了口茶,将杯子放回茶几上,跷了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道:“你这儿还满隔音的嘛,楼上的人都没什么声响。”
林彦吉不尴不尬地在旁陪坐,笑说:“楼上那家人确实挺安静的,很少有大的动静。”
夏许唯低下眼睑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彦吉:“这里听不到楼上的动静倒是正常,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个单位也是跃层建筑吧?不知道你这楼上是作什么用的?”
林彦吉一惊,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警察对他家二楼感兴趣,忙说:“您也看到了,这屋里就我和小白两人住,所以楼上一直空置用来堆放着杂物,我们平时很少上去。”
“哦——”夏许唯已经起身,“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
林彦吉知是拒绝不了,也跟着起身说:“楼上久未收拾,如果警官不嫌脏乱便去看看吧。”
“我们做警察的,再脏再乱的地方也去过了,你这楼上再如何脏乱,怕也不会比阁楼藏尸之类的地方更不堪吧?”夏许唯笑看林彦吉。
林彦吉淡笑说:“这怎么会一样,哈哈。请跟我来。”说完,转身朝厨房那头走去。
客厅和厨房之间有道隔墙隔断,不走近看不觉得,走近才发现这隔墙横面极宽,并不似普通隔墙,也不知林彦吉在墙上按了哪里,一个墙洞便出现在三人面前,墙洞中俨然有道50公分不到的木质楼梯,直通上层,楼梯窄陡,只能容一人直上直下,林彦吉伸手又在墙内摸索一下,楼上出现灯光,将楼道照得雪亮,打头上了楼梯,回头对夏许唯和陈雄说:“两位请小心些。”
夏许唯嗯了一声紧跟在林彦吉身后上楼。
二楼是个偌大的空房,地板还是水泥地,并未作任何修饰,墙壁也只是普通的□□墙,屋顶安了三盏led灯,其中一盏正对着楼梯,刚才楼道内的光亮正是来自这盏灯。
夏许唯进到屋内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正如林彦吉所说只是堆放了些杂物,墙角壁根处有几堆用白布掩住的物体,夏许唯一一过去翻看了一下,尽是些木角边料,旧桌破椅,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时不时还拿手在墙上轻敲乱按,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房间内唯一的一扇窗也都拉上窗帘,从里面锁住关死的。
楼上隐隐有敲击声传下来,夏许唯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回头问陈雄:“你听得出上面传下来的是什么声音么?”
陈雄皱眉想了想,说:“好像是在敲什么东西?”
夏许唯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林彦吉。
林彦吉疑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摇头说:“我不知道,平时我们很少上楼来的,您刚才也在楼下呆过,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你就是想说,你不知道楼上那家人在做什么了?”
林彦吉讪笑道:“那是肯定的了,别说楼上的人在干嘛,就是隔壁的人在做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你不是修道之人么?连这也算不到?”夏许唯哼说。
林彦吉耸了耸肩,话里有话地说道:“所谓修道,只是修自身,并不会涉及其他。隔壁邻里做些什么,这是别人的隐私,不管是否修道之人,尊重别人的隐私这是做人的基本嘛。”
夏许唯瞥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而继续查看屋内堆放的物品,并悄悄用脚步测量了下屋子的大小,暗暗记在心中,站在窗边往下看了会儿,这才不以为然地转身回来对站在楼梯口的林彦吉说:“你这地方还真是浪费,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没自己的房吗?”
林彦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托先父母的福,才有了这一处安身之处,不过现在也就我和小白两人居住,楼下的地方够用了。”
夏许唯轻笑一下,朝楼下去了,陈雄连忙跟上,也不知道队长今天是发什么疯,跟到别人家里来废话了半天。
下了楼来,夏许唯也不再多作耽误,叮嘱林彦吉如果有想起什么记得通知警察,便径直走了。
送走夏许唯,林彦吉靠在门边吁了口气,小白笑咪咪地走了出来,双手环抱胸前,得意洋洋地邀功说:“老大,还是我机警吧?”
林彦吉白他一眼,走过去在他头上抚了一掌,说:“是啦是啦,你最机警了!”
“嘿嘿~”小白笑道,“我就知道他来找茬不会这么简单,去做□□的时候我就施法把净室隐去,还布了碍眼法,就他这么个凡夫俗子,还想跟我斗,哼~”
林彦吉已经回到电脑旁,急急地说:“别说这么多了,想办法帮我把物管监控室昨晚的监控资料给我弄来。”
“得令!”小白高呼一声,化作一道光影转瞬消失在屋内。
过了大约两小时,小白回转,神情失落地对正在电脑前忙碌的林彦吉说:“老大,监控视频被人动了手脚,什么都查不到。”
林彦吉头也不抬地说:“东西呢?带回来没有。”
“那,”小白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丢到林彦吉桌前,“昨晚从8点到今早凌晨6点的各处监控视频都在里面了。”
林彦吉嗯了一声,继续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小白没趣地嚷道:“老大,你就不会问问我有没有别的发现吗?”
林彦吉依旧头也不抬地说:“有发现就说,少跟我卖关子。”
小白耐不住寂寞,上前拉着林彦吉的手边摇边说:“老大,你就先别忙了,先听我说嘛~”
林彦吉撇撇嘴,像是早有所料般终于转过头来看小白,轻声细语道:“是不是又去跟山精地灵套到什么消息了?”
小白翻个白眼,不屑地说:“这种乌烟障气的地方哪还有山精地灵可找?”转瞬又笑嘻嘻地说,“不过也活该那人要倒霉,今天居然让我遇到只稍有灵气的野猫,我借了点道行给那只小野猫,它便将它昨晚看到的事情全告诉我了!”睁大眼,兴奋地望着林彦吉,像是在等待他的褒奖。
☆、信徒4
抵不住夏许唯的胡搅蛮缠,林彦吉和小白从酒吧里出来,领着夏许唯往家走,去取身份证给夏警官检查。
路上,陈雄小声劝夏许唯:“队长,我看那小子年龄也不小了,可能真的满18了,再说,这事儿也不归我们管,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不料却被夏许唯瞪了一眼,顿时低了头不肯再多言。
随林彦吉来到家中,小白便进屋称找身份证去了,林彦吉进厨房泡茶招呼两人,夏许唯倒也不客气,径自在屋内转了一圈,盯着墙上挂着的八卦阴阳图冷笑数声,又走到阳台边往下看,或又抬头朝上望望。
林彦吉端了茶水出来,见只有陈雄坐在沙发上,忙四处打望夏许唯的去向,陈雄小心地朝阳台指了指,低声说:“我们队长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彦吉一笑,答:“没什么,你们做这行也很辛苦,您先坐会儿。”便朝阳台去了。
“夏警官,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林彦吉一入阳台便笑哈哈地问道。
夏许唯看他一眼,转望楼下花园道:“你这儿的视野倒是不错,正下方就是昨晚命案发生的现场,不知道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林彦吉又是一笑,说:“夏警官说笑了,这里距地面二三十米高,就算下面有什么动静,也轮不到我们能听到什么吧?”
“那楼上呢?”夏许唯转身紧盯着林彦吉的双眼说,“如果我没记错,疑凶高伟就住在你家楼上吧?”
林彦吉苦笑摇头:“夏警官,您也是久居城内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所谓邻里间的关系了。就现在这种格子屋,别看一间间叠在一处,好像人和人的距离近了,其实可能连对面住的到底是人是鬼也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楼上住的是谁?”
夏许唯冷笑:“照你这么说,你们这里难道还有鬼住?”
林彦吉略惊,笑道:“这也不过是个比喻,玩笑话而已,夏警官何必当真?”
“唉,拿去!”没等夏许唯再说话,小白已经拿了张卡走过去,气呼呼摔到夏许唯怀里。
林彦吉瞪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对警官就不能客气点儿?”
小白翻个白眼,吊吊地站在那里,眼角望向阳台一角。
夏许唯接住身份证瞟了一眼,递还给小白:“感情今天还真是你18岁生日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两位一句,这生日怎么过都没问题,但酒绝对不是好东西,不要以为过了18岁成年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上前两步将身份证递到小白面前。
小白用鼻子哼了一声,拿过身份证转身走了。
陈雄见夏许唯从阳台回来,以为要走了,连忙起身,谁知夏许唯回到客厅后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端起茶喝了口,赞道:“好茶,没想到你还挺懂茶的嘛。”
林彦吉也没想到夏许唯居然还赖着不走,尴尬笑笑:“我哪懂什么茶,这是朋友送的,说是雨前竹叶青。”
夏许唯扬扬眉,又呷了口茶,将杯子放回茶几上,跷了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道:“你这儿还满隔音的嘛,楼上的人都没什么声响。”
林彦吉不尴不尬地在旁陪坐,笑说:“楼上那家人确实挺安静的,很少有大的动静。”
夏许唯低下眼睑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彦吉:“这里听不到楼上的动静倒是正常,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个单位也是跃层建筑吧?不知道你这楼上是作什么用的?”
林彦吉一惊,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警察对他家二楼感兴趣,忙说:“您也看到了,这屋里就我和小白两人住,所以楼上一直空置用来堆放着杂物,我们平时很少上去。”
“哦——”夏许唯已经起身,“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
林彦吉知是拒绝不了,也跟着起身说:“楼上久未收拾,如果警官不嫌脏乱便去看看吧。”
“我们做警察的,再脏再乱的地方也去过了,你这楼上再如何脏乱,怕也不会比阁楼藏尸之类的地方更不堪吧?”夏许唯笑看林彦吉。
林彦吉淡笑说:“这怎么会一样,哈哈。请跟我来。”说完,转身朝厨房那头走去。
客厅和厨房之间有道隔墙隔断,不走近看不觉得,走近才发现这隔墙横面极宽,并不似普通隔墙,也不知林彦吉在墙上按了哪里,一个墙洞便出现在三人面前,墙洞中俨然有道50公分不到的木质楼梯,直通上层,楼梯窄陡,只能容一人直上直下,林彦吉伸手又在墙内摸索一下,楼上出现灯光,将楼道照得雪亮,打头上了楼梯,回头对夏许唯和陈雄说:“两位请小心些。”
夏许唯嗯了一声紧跟在林彦吉身后上楼。
二楼是个偌大的空房,地板还是水泥地,并未作任何修饰,墙壁也只是普通的□□墙,屋顶安了三盏led灯,其中一盏正对着楼梯,刚才楼道内的光亮正是来自这盏灯。
夏许唯进到屋内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正如林彦吉所说只是堆放了些杂物,墙角壁根处有几堆用白布掩住的物体,夏许唯一一过去翻看了一下,尽是些木角边料,旧桌破椅,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时不时还拿手在墙上轻敲乱按,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房间内唯一的一扇窗也都拉上窗帘,从里面锁住关死的。
楼上隐隐有敲击声传下来,夏许唯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回头问陈雄:“你听得出上面传下来的是什么声音么?”
陈雄皱眉想了想,说:“好像是在敲什么东西?”
夏许唯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林彦吉。
林彦吉疑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摇头说:“我不知道,平时我们很少上楼来的,您刚才也在楼下呆过,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你就是想说,你不知道楼上那家人在做什么了?”
林彦吉讪笑道:“那是肯定的了,别说楼上的人在干嘛,就是隔壁的人在做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你不是修道之人么?连这也算不到?”夏许唯哼说。
林彦吉耸了耸肩,话里有话地说道:“所谓修道,只是修自身,并不会涉及其他。隔壁邻里做些什么,这是别人的隐私,不管是否修道之人,尊重别人的隐私这是做人的基本嘛。”
夏许唯瞥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而继续查看屋内堆放的物品,并悄悄用脚步测量了下屋子的大小,暗暗记在心中,站在窗边往下看了会儿,这才不以为然地转身回来对站在楼梯口的林彦吉说:“你这地方还真是浪费,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没自己的房吗?”
林彦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托先父母的福,才有了这一处安身之处,不过现在也就我和小白两人居住,楼下的地方够用了。”
夏许唯轻笑一下,朝楼下去了,陈雄连忙跟上,也不知道队长今天是发什么疯,跟到别人家里来废话了半天。
下了楼来,夏许唯也不再多作耽误,叮嘱林彦吉如果有想起什么记得通知警察,便径直走了。
送走夏许唯,林彦吉靠在门边吁了口气,小白笑咪咪地走了出来,双手环抱胸前,得意洋洋地邀功说:“老大,还是我机警吧?”
林彦吉白他一眼,走过去在他头上抚了一掌,说:“是啦是啦,你最机警了!”
“嘿嘿~”小白笑道,“我就知道他来找茬不会这么简单,去做□□的时候我就施法把净室隐去,还布了碍眼法,就他这么个凡夫俗子,还想跟我斗,哼~”
林彦吉已经回到电脑旁,急急地说:“别说这么多了,想办法帮我把物管监控室昨晚的监控资料给我弄来。”
“得令!”小白高呼一声,化作一道光影转瞬消失在屋内。
过了大约两小时,小白回转,神情失落地对正在电脑前忙碌的林彦吉说:“老大,监控视频被人动了手脚,什么都查不到。”
林彦吉头也不抬地说:“东西呢?带回来没有。”
“那,”小白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丢到林彦吉桌前,“昨晚从8点到今早凌晨6点的各处监控视频都在里面了。”
林彦吉嗯了一声,继续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小白没趣地嚷道:“老大,你就不会问问我有没有别的发现吗?”
林彦吉依旧头也不抬地说:“有发现就说,少跟我卖关子。”
小白耐不住寂寞,上前拉着林彦吉的手边摇边说:“老大,你就先别忙了,先听我说嘛~”
林彦吉撇撇嘴,像是早有所料般终于转过头来看小白,轻声细语道:“是不是又去跟山精地灵套到什么消息了?”
小白翻个白眼,不屑地说:“这种乌烟障气的地方哪还有山精地灵可找?”转瞬又笑嘻嘻地说,“不过也活该那人要倒霉,今天居然让我遇到只稍有灵气的野猫,我借了点道行给那只小野猫,它便将它昨晚看到的事情全告诉我了!”睁大眼,兴奋地望着林彦吉,像是在等待他的褒奖。
☆、信徒5
林彦吉听完小白的陈述,笑道:“赶情你渡道行给它,只是为了自己日后有个解闷儿的对像。”
小白惊觉刚才说漏了嘴,扭着林彦吉的衣袖撒娇道:“老大~人家这么做不也是歪打正着么~这大猫儿挺好玩的啦~这回也算立了功,你就帮帮人家咩~”
林彦吉在他额头弹了个爆粒:“行啦行啦,冰箱里还有半条冻鲈鱼,你拿去给你这小弟吃吧,回头把它身上弄干净了才能带进家来,免得惹上虱子。”
小白欢呼一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直奔厨房而去。
林彦吉无语摇头,回到电脑边继续做事。
重案一组会议室。
夏许唯跷腿坐在桌前,沉默听着部下警员的汇报。
“死者王朝霞,53岁,任职于第一中学洗衣房,据称,另有职位为天吉教南区干事,平素为人和善,喜与人结交,同时拉人入教,在校与师生关系和睦,跟周围邻里相处也很融洽,只是最近有一些教友家人误认为天吉教为邪教组织,找过她理论。嫌疑人高伟的妻子大约半个月前由王朝霞引荐加入天吉教,高伟就此事和王朝霞有过两次口角,最后一次就是案发前一晚晚上九点左右,小区内有三名住户和两名保安员看到,具体过程也都被监控视频拍摄到,与目击者口供相符。”张闫将已查到的关于死者的信息平缓地讲了出来。
“又是天吉教!”蒲晓敏感叹道,“最近天吉教还真是出风头,听说前阵子才发生了集体□□事件,最近还有不少报案者称被天吉教骗财的事,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天吉教的教主前天晚上不是上电视澄清了嘛,人家是正规民间组织,那些事都是些不屑之徒打着他们的名号干的事儿,跟他们无关。”陈雄笑笑地说。
蒲晓敏白他一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信真和他们无关啊。”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让你们评论天吉教的是非,我们的职责是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夏许唯敲着桌子说。
蒲晓敏吐了吐舌头,看向宋慧明。
宋慧明看了眼面前的文件夹,清清嗓子接道:“法证部已经送来了验尸报告,死者身上有多处外伤,其中后脑处有淤伤,相信是死前造成的,推测死者是在被钝器重击晕倒后,再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脏,流血过多而死,因此死前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多处外伤并不足以致命,应该是生前曾与人有过打斗,死者指甲内有提取到一些皮肤组织和衣服纤维,都和嫌疑人高伟的皮肤组织以及案发当日所穿的衣物材质相符,这与监控视频拍到的高伟曾和王朝霞发生过抓扯的情况相符,不过两人发生抓扯是在头一天晚上九点左右,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第二天凌晨一点左右。”
“根据我们目前的走访所知,高伟是在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离开酒吧的,但是奇怪的是,小区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高伟回小区的时间,他就像凭空出现在小区内的一样。”陈雄皱眉道。
“从小区监控录像来看,有犯案时间的还有一个人。”宋慧明扫了眼在座的同僚,望向对面的毛赞。
“不错,死者的丈夫陆伟松曾和死者在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匆匆离开过小区,之后监控有拍到他两点后才独自一人回到家中,但在我们给他做笔录时,他对这件事只字未提。”毛赞说。
“那他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老婆呢?”蒲晓敏问道。
陈雄伸头在蒲晓敏耳边低声道:“大概跟你刚才说的那个□□案子有关系。”
“啊?”蒲晓敏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陈雄,一脸的不相信,“你不会是说……”
“有什么线索就大声说出来,不要在那里交头结耳!”夏许唯不耐烦地又敲起了桌子。
所有人都看向陈雄和蒲晓敏。
陈雄尴尬地笑了下,说:“我也只是听说的,前阵子紫荆园小区不是发生了集体□□案嘛,听说死者也是参与者之一,事后她老公和她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儿离婚……”
“这要是真的,那陆伟松还真有杀人的可能了,我想没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老婆在外面这么乱来吧。”毛赞说。
“□□案参与者名单有吗?”夏许唯问。
“我一会儿去找负责那件案子的同事拿。”陈雄忙说。
夏许唯点点头,接着道:“我们要用证据来说话,不要什么都听信谣传。”扫了的噤声的众属下一眼,又道,“死者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欠人钱财或和人有过节?”
张闫推了推眼镜说:“死者丈夫陆伟松,55岁,本地人,自营一辆出租车,案发当晚和死者一同出门,后称独自开车在城内寻找失踪的儿子,凌晨两点多回家,并没有看到死者,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死者遇受。两人育有一独生儿子,叫陆晓强,17岁,就读于第一中学高三4班,平时都住校,案发当天是周一,陆晓强应该在学校里,但昨天我们去学校没有找到他,他的班主任说他周日晚上就未归返校,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死者称儿子在外旅游,她会尽快叫儿子回校。”
夏许唯皱起了眉头:“高三年级,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这时候出去旅游……”
“陆伟松也说过,他儿子去旅游了,所以没在家里。”蒲晓敏说。
夏许唯停止了敲击桌子的动作,目光凝于某处,缓声说道:“高三的学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没向老师告假,跑出去旅游?如果真是去旅游了,为什么不提前和老师说明?还说会尽快叫儿子返校?看来陆晓强并不是去旅游这么简单……”
“可是陆伟松为什么也跟着撒谎呢?”蒲晓敏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我们要查的,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找陆伟松回来问话,尽快找到陆晓强的下落!”夏许唯说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您要的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电话中,一个细声细气的男人说道。
“好的,我查看后会将费用打到你的账户,谢谢。”林彦吉说完挂断电话,急忙打开邮箱。
“老大,你又跟那家伙买资料?”小白抱着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大猫儿从浴室出来,边找毛巾边问道。
林彦吉厌恶地扫了小白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客厅弄湿了!你就不能在带它在外面的宠物店里洗了澡灭了虱再回来吗?”
“喵呜~”像是赞同林彦吉的话般,耷拉着脑袋的大猫儿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小白扯了张沙发巾包住大猫儿一通乱揉:“我这还不是给你省钱嘛,去宠物店洗一次至少得上百,那得买多少条鱼多少根鸡腿啦!”
一听到鱼,大猫儿立刻双眼放光,‘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身子还不停挣扎扭动。
“别动!再乱动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楼下!”小白恶狠狠地威胁大猫儿,大猫儿一碰到小白凶神恶熬的目光,立刻又软了下来,轻轻扭了扭肥屁股,‘喵呜’一声不叫不动了,任由小白给自己擦毛。
“你要把做这些事的时间用来帮我收集情报,那省的钱不是更多?”林彦吉翻个白眼,查看起刚刚收到的资料来:
李三江,28岁,单身,y县c村人,双性恋者,不烟不酒不赌,有娈童倾向,两年前特种兵退伍,随后进入承洪物业管理公司任职,仅半年时间升职为保安队队长,驻留紫荆园小区物业管理部,另一隐形职业为天吉教南区干事,入教引荐人王朝霞,与王朝霞有不正当关系,后附两人出入酒店凭证复印件及酒店走廊监控录像片段。
林彦吉将邮件拉到下方,果然有一个打包附件,点了下载后,回对来看沙发上纠缠的一猫一狐:“大猫儿,你知道那个李队平时都住在哪儿吗?”
“喵喵,喵呜~”大猫儿立刻回应道。
小白狐狸伸爪在它头上拍了一掌:“说人话!”
“喵呜——”大猫儿可怜巴巴地瞅着小白狐狸,见它又要伸爪打自己,忙抬爪抱了脑袋叫道:“他一般就住在那边的物管屋子里,只是每隔三天会有一天不在那屋里住,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啦~”
“抽屉里有电吹风,赶尽给我把湿了的地方弄干了!”林彦吉没好看地瞪了小白狐狸一眼,小白狐狸立时滚下沙发换了人形,奔到壁橱那里翻找起来。
林彦吉查看了下好的附件内容,通过网上银行将一汇到某个帐户后,实在耐不住身后两个家伙的吵闹,走过去夺过小白手中的电吹风,一边撸着大猫儿的毛一边给他吹着,大猫儿这下舒服了,不叫不板地任由林彦吉给自己吹毛。
小白吃味地拍了大猫儿一巴掌:“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老大我给你吹毛看你叫得跟杀猪似的,现在怎么不叫了?啊?”
大猫儿委委屈屈地回头望了小白一眼,‘喵呜——’叫了一声,调过头来用头去蹭林彦吉的手腕。
小白更是不满了,拉了林彦吉的衣袖扭捏道:“老大!你看它怎么这样!”
林彦吉被这一猫一狐吵得头都痛了,劝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撒娇了,几下收拾干净了,我有事儿要你们去做。”
“什么事?”小白兴奋了,大猫儿也目光闪闪地望着林彦吉,能帮老大的老大做事,可以说是它的荣幸啊!
林彦吉用手指梳顺大猫儿的毛:“你俩这两天辛苦一下,帮我跟踪李三江,我要知道他除了物业提供的宿舍外,还有没有别的住处。”
“喵?”大猫儿不知道李三江是谁。
“笨啊你!就是你说的李队!”小白又拍了大猫儿的脑门儿一下。
林彦吉揉揉大猫儿的猫头,笑着对小白说:“你再这么打下去,它可能会更笨哦。”
☆、信徒6
陆伟松面对夏许唯和陈雄的询问,不得不说了实话,原来陆晓强在三天前就已经失踪……
三天前是星期天,陆晓强在家吃完午饭后就提出要出去找同学温习功课,然后就回学校,不回来了。陆伟松当时刚收车回来,对儿子一向都很放心,也没多问,等儿子走后便上床补觉了。
哪知道当天晚上九点多,陆伟松就接到了陆晓强班主任的电话,说陆晓强没回校,打陆晓强的电话也关机。
陆伟松当时就要去学校找找,被王朝霞劝住,让他不要慌,看样子王朝霞知道儿子的去向,但不管陆伟松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只让陆伟松不要多事,她会带儿子回学校。陆伟松无奈,摔门出车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回家,王朝霞已经上班去了,陆伟松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回屋睡觉,等到下午四点多起床,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陆伟松当时就觉得不太正常,又给陆晓强的班主任去了电话,知道儿子还没回校,班主任称王朝霞已经来跟她帮陆晓强告过假,说陆晓强旅游去了,为这事儿,班主任又说了陆伟强好一顿,都要高考了,还这么任着孩子乱跑,晓强一向成绩不错,要这么一耽误,高考时吃亏后悔都来不及了。
陆伟松一迭声道歉,心里存了更大的疑惑,但又不能发作。
被班主任训完,陆伟松再给王朝霞打去电话,哪知道对方根本不接,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王朝霞返家,见陆伟松还在家里,也不多话,只问他怎么还没出车。
陆伟松当时正气着呢,市场质问王朝霞儿子到底在哪儿。
王朝霞还是那句话,叫他不要多事,说儿子一切平安,就是出去走走,缓解缓解压力。
陆伟松哪里肯信,两人又是一顿好吵,中途王朝霞接了个电话,立刻停止了和陆伟松的争吵,匆匆跑到客房里关了门打电话,陆伟松觉得奇怪,跟过去隔着墙偷听,也怪当初将这房子的隔音做得太好,陆伟松根本没听到王朝霞到底打了个什么样的电话,大概十多分钟后,王朝霞从房里出来,说自己有事要出门,拿了包就走。
陆伟松跟上去追问她要去哪里,儿子到底在哪里,王朝霞一声不哼,只顾自己走路,下了楼,王朝霞见陆伟松跟着自己不放,心里恼火,站在小径上又跟陆伟松理论了一番,让他要去儿子就自己找去,她还有事不要烦她。
陆伟松气得差点儿当场打人,碍于在公众场合,只得扭头走了。没走多久就听到身后王朝霞的叫嚷声,陆伟松回头看,是同小区的一个男住户在和妻子争吵,好像是说王朝霞骗他老婆钱,陆伟松当时正气王朝霞,加上对王朝霞当什么天吉教的干事一直不满,这会儿有人出头教训教训自己老婆也是她活该,便没有理会自顾自走了。
陆伟松开着车又在城里转悠了几圈,亲戚朋友都问遍了,也没人知道陆晓强的下落,拉了几个客,到晚上两点多,没什么生意了,陆伟松心头那口气也消了不少,打算回家再好好和王朝霞谈谈,便回了家。
谁知道到家后老婆没在,门缝里夹着张纸条,威胁他儿子在自己手里,不准报警,稍后会再和他联系。
陆伟松惊觉事情有异,想找老婆商量,却再没打通王朝霞的电话,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自己老婆陈尸在小区花园里。
“纸条呢?”陈雄问。
“我、我当时很生气,看完后就撕碎扔了。”陆伟松说。
陈雄看了夏许唯一眼,夏许唯问道:“你扔在哪里了?”
“家里地板上……”
夏许唯带队到陆伟强家搜证,并没有找到他说的那张纸条,房门也没有撬开的痕迹,屋子里也没发现有被翻动盗窃过的痕迹,那张纸条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至于陆伟松所交待的,案发当天晚上他一直在外转悠到两点多,却得到了证实,这也证明陆伟松确实没有犯案的时间。
而经陆伟松指认,他和王朝霞分手后跟王朝霞发生争执的人正是高伟。
案子查到现在,陆伟松虽然有作案动机,但没有作案时间,所有证据还是都指向醉倒在凶案现场的高伟。
但高伟只承认自己那天晚上九点左右是和王朝霞发生过争执,甚至有抓扯,拒不承认有杀过人,另外,陆晓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如果陆伟松所说是实,那陆晓强应该是被人绑架,而绑架陆晓强的人目的是什么?王朝霞或者知道是谁绑走了儿子?
陆晓强失踪案和王朝霞被杀案是否有联系?
高伟周日全天在公司加班,晚上七点过离开公司,八点多到家,并没有绑架陆晓强的时间,那陆晓强失踪和高伟到底有没有有关系呢?
高伟九点过后到达酒吧,十一点多又在酒吧内与人发生争吵,到十二点过离开酒吧,小区监控里并没有拍到高伟是什么时候回小区的,这里也透着一些诡异,小区的监控录像似乎少了些什么……
夏许唯看着眼前写满案件线索的纸,陷入了沉思。
听到敲门声,夏许唯抬头叫了声‘进来’,宋明慧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纸,走到桌前将纸递给夏许唯:“队长,这是一个月前紫荆园小区被抓现行的□□案人员名单和当时的口供笔录。”
夏许唯道了声谢,伸手接过名单扫了一遍,上面没有王朝霞的名字,皱着眉又翻开后面的口供看了起来。
宋明慧说:“队长,资料我都看过了,这些人都皆称这么做是为了净化灵魂,要我看啊,他们就是入了邪教,入了魔,这都是干的什么事?还净化灵魂呢!”
夏许唯不接这茬,翻着纸张问:“有没有人提到王朝霞?”
“有啊。”宋明慧探出半个身子,伸手翻了两页,指着一排字说,“你看这里,这个叫龚素娟的,后面还有三个人都有提到王朝霞,都说自己是由王朝霞引荐加入天吉教,这次聚会是由两位干事引头,为他们这班新教徒进行净魂仪式的。”
“两位干事?”夏许唯抬头看宋明慧。
“嗯,”宋明慧又给翻了一页,指着某处说,“这里,这个叫陈楠森的说自己是由李三江引荐入教的。”
“李三江?”夏许唯看着笔录复印件上的名字,心里突然一动,“李三江也是紫荆园小区的业主?”
宋明慧摇头:“不是啊,他就是紫荆园小区物业管理公司部保安队的队长,那天就是他报的警。”
“原来是他……”夏许唯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接着问道,“那那次的□□活动,他和王朝霞没在现场?”
“据被捕者的口供称,当天只有王朝霞去过现场,给他们念咒画符发了净水后,吩咐他们喝下净水打坐静思半小时就可以回家,哪知道这些人喝完净水没多久,就感觉心头火起,眼前出现幻像,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抓到警局了。”宋明慧说,又指了那叠笔录复印件,“李三江和王朝霞的笔录在最后面。李三江案发当日正好在上班,一直有保安队的成员和他在一起,证明他并没有参与其中,事后也称他并不知道这些人会发生这种行为,所以没办法定他什么罪,加上天吉教本身是合法的民间组织,最终只是口头上警告了他一番。至于王朝霞,虽然她有去过现场,但净水拿去化验过,并没有查出什么药物反应,至于那十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幻像,就不得而知了,当时十人进行尿检和血检,也都没有发现药物反应,所以最后只能归咎于这十人行为不检,组织□□,李三江和王朝霞都没能定罪。”
夏许唯手指敲着桌面想了一会儿,说:“去调查下李三江的背景,案发当天他在哪里,做些什么,我都要知道。”
“是!”宋明慧立刻领令出去了。
夏许唯又详细地看了手里的资料,越发觉得李三江这个很值得怀疑,又在桌上的纸下写下:李三江,保安队队长,天吉教干事,与王朝霞熟识?可自由进出小区监控室。
第二天早上,重案一组例会上,李三江的资料已经整理了出来。
案发前一天,李三江休假,不过物管部分派给他的宿舍房就在物业管理办公室的平房内,周日白天他并不在屋内,也没有人见他回来过,到案发当天早上五点多才从外回来,六点多听到外面吵闹声出来,帮忙报警。
就表面证据来看,李三江并没有犯案的时间和动机,他和王朝霞似乎也没什么交情,除了天吉教信徒提到过两人都是南区干事外,外界人都不知道两人原本认识。
夏许唯听着属下的汇报,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李三江看上去完全没有嫌疑,可他总觉得这些证据有哪里没对,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没对。
☆、信徒7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快递打扮的小哥随着一名警员走了进来,那警员冲夏许唯敬礼后说:“夏警官,有您的快递,需要您亲自签收。”
夏许唯看了眼走上前来的快递小哥,又看看那警员,说了声知道了,让他回去。
接过快递小哥递来的盒子,上面只有收件人姓名地址,和一个草书的发件人名字,并没有发件人地址,快递小哥边拿笔递给夏许唯,边问:“可以看看您的身份证吗?”
夏许唯瞥着他问:“现在收快递还要查身份证?”
小哥笑了笑,说:“这个是指定件,必须要本人签收,所以按规定,我需要查看您是否收件人本人。”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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