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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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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安事务所 作者:闵娈

    第5节

    蒲晓敏低下头,瘪着嘴不敢吭声。

    夏许唯拍拍手:“行了,都做事去吧!”

    林彦吉白天补觉,下午三点到菊乐坊报到,没事的时候便在俱乐部内四处走动,小白在后台找线索,两人都感到菊乐坊里存在一股难以言欲的尸臭和怨气,特别是安少来后,那怨气似乎更加浓重。

    到第三天,林彦吉忍不住在阿修出事的包间里起了招魂阵,什么也没发现,可那股尸臭气和怨气却有增无减,这让林彦吉总觉得哪里没对,很是不安。

    安少每天晚上都会在九点左右出现在菊乐坊,谁也不找,就缠在林彦吉身旁陪他喝酒聊天,虽然没再强行要和林彦吉发生关系,可这也让林彦吉觉得很不自在,特别是看到对方眉间的死气越来越浓,心里也不由有几会焦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里出了纰漏?林彦吉心不在焉地应酬安少,每天都早早地将他灌醉,交给阿娇带走。

    宋慧明在案发第六天早上带回了杨淼的母亲,老人一听儿子出了事,眼睛都红得红肿起来,被送到法证部进行dna鉴定。

    第二天中午,鉴定报告送到了夏许唯桌上。

    看着面前的报告,夏许唯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死者确系杨淼母亲的亲生儿子无疑,而杨淼是家中独子,杨母除生了这一个儿子外再无其他子女,也就是说,那个在杨淼的租住屋里发现的已经死亡两个半月的男尸确实是杨淼无疑,而诡异的是,杨淼明明在七天前的晚上还出现在菊乐坊里,甚至还伤了人。

    被杨淼刺伤的陈宇左的证供也确认行凶者正是菊乐坊的前员工——冰冰——也就是杨淼本人。

    一个本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在一周前犯案?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在那之前,夏许唯也曾在菊乐坊亲眼看到过活生生的杨淼!

    夏许唯拿着报告直接去了法证部法医办公室,将报告拍到桌上瞪着正悠哉吃下午茶的马利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确定死者就是杨淼吗?”

    马利克嚼着嘴里的饼干,将桌上的曲奇盒子推到夏许唯面前:“要吃点不?”

    “我在问你正经事,你别打岔行不行?”夏许唯厌恶地瞪着马利克。

    马利克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将嘴里的饼干沫冲了下去,把报告拿过来看了一下,说:“是不是杨淼我不知道,不过前几天送来的那个高度腐烂的尸体确实是杨李氏的亲生骨肉,另外,死者年约2025岁,身高170,生前体重大约62kg,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

    “杨李氏就只有一个儿子,死者要不是杨淼还会是谁?dna报告会不会出错?”

    “拜托,我们局的配置虽然算不上世界顶级,但做dna鉴定还不至于错得那么离谱。”马利克无奈地叫屈。

    “那死者有没有可能是杨李氏的侄子之类的近亲?”

    马利克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子侄近亲的鉴定结果怎么可能一样?”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办法可以直接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杨淼?”夏许唯追问。

    “有啊,不是已经都给你了吗?”马利克说。

    “给我了?是什么?”夏许唯问道。

    马利克翻了翻手里的报告,猛地拍拍头说:“前天就已经送过去给你了,是指纹对比,那具尸体还有一小段手指可以提取到指纹,这和采集到的杨淼的指纹吻合,再加上这份dna鉴定报告,可以肯定那具尸体就是杨淼了。”

    夏许唯颓然坐到椅子上,思索道:“会不会是杨淼有个孪生兄弟呢?”

    马利克扯了扯嘴角:“同卵孪生兄弟是有一定可能出现相同指纹,不过……”顿了顿,见夏许唯正求助地望着自己,“作为一位母亲,应该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双胞胎还是只生了一个孩子吧?”

    一周前遇刺受重伤的陈宇左在经历一次生死劫难后,奇迹般地出院了,当阿修在菊乐坊时,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听到消息的阿娇飞快地迎了出来:“唉呀呀~阿修啊,你出院了?身上的伤还痛吗?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阿修相貌清秀,皮肤白皙,这次重伤归来,更显得脸色发青,白得有些吓人,细长的眼睛笑起来就像两弯月牙,左脸颊上有个深深的梨窝,让不少客人爱慕不已。

    阿修听到阿娇的问话,笑微微地挽上阿娇的手臂:“阿妈,我没事了,所以就想早些回来上班嘛。”

    “唉唉,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几天啊,你就回来了,让人家怎么说你嘛~”阿娇嗔怪道,对阿修突然的亲昵举动却有些不适,以前的阿修对他一向有些敬畏,从未像今天这般撒娇般挽过自己的手臂。

    阿修扭着腰说:“阿妈,我真的没事,放心啦~听说菊乐坊又召了新人,不会是这么快就想取代我的位置了吧?”

    阿娇被他这么一说,面上一红,摸着他的头说:“怎么会呢,说起来,安少这几天还问过你的情况呢。你要真没大碍了,晚上就好好伺侯伺侯安少吧。”

    阿修的眼内闪过一丝精光,笑逐容开地说:“安少今天也会来吗?那我要去好好打扮一下了,一会儿再来找你哟~”放开阿娇的手臂,撒腿往休息室去了。

    阿力静悄悄地走到阿娇身旁,小声说:“阿妈,你有没有觉得阿修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林彦吉如常来到菊乐坊,俱乐部里的空气飘着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小白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掩鼻道:“这里怎么这么臭?好像有死尸藏在哪里一样。”

    林彦吉也皱了眉头,这股气息虽然已经熟悉,但今天确实比往常更加浓郁,就像有具尸体就放在面前一般。

    小涵走了过来说:“阿彦,你来啦,告诉你哦,一周前遇刺的阿修回来了,今天晚上你可以不用再应酬安少了。”

    “阿修?他怎么回来了?”林彦吉惊愕道。

    “是啊,说起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着也得在医院躺个个把月吧,没想到今天就出院回来了,而且看上去精神挺好的,不像是有受重伤的人哦。”小涵说。

    “他现在人在哪儿,我去看看。”林彦吉道。

    “应该在休息室换衣服吧。”小涵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林彦吉带着小白已经朝那边跑了过去,小涵撇了撇嘴,暗道,“真是一群怪人。”

    林彦吉和小白靠在桌把打量着正对着镜子上妆的阿修,阿修画好眉毛,忍不住回过头来打量林彦吉,疑惑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这样看人?”

    林彦吉皱眉道:“你到底是谁?居然寄宿在已死之人的身上!”

    阿修一惊,瞪着林彦吉露出狰狞的表情,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人?瞎说什么?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什么死人之身?少跟我胡扯!”甩袖就要出去。

    “你不是阿修,阿修今天头七,你就不怕他的鬼魂来找你报仇吗?”林彦吉睨着对方的背,冷冷道。

    阿修停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说:“我就是阿修,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失陪!”拉门离开。

    小白急道:“老大,他根本就不是生人,你怎么不拦住他?”

    林彦吉微眯了眼睛:“还不是时候,今天是阿修的头七,今晚有好戏看了。”

    小白眼珠转了转,问:“那要不要去跟阿娇说一声,这个假阿修太可疑了,他会不会伤到阿娇他们?”

    “不会,”林彦吉肯定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三个月前自杀的小月,他的目的应该是安少,对其他人应该没有什么害处。”

    “这样啊……”小白似懂非懂地想了会儿,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林彦吉抬腕看了眼时间:“去准备准备,把真正的阿修找出来再说。”

    小白一听又要召魂,立刻兴奋了:“这回不会又扑空吧?”

    林彦吉沉声道:“我已经通知秦广王了,今天本身也是阿修回魂的日子,阴曹应该不会刻意阻拦,而且秦广王已经答应借我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好耶~”小白欢呼,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黄布大口袋,“老大,我都准备好了!”

    夏许唯看着眼前的资料,三个月前菊乐坊员汪海波与杨淼发生争执,汪海波用携带的刀具捅伤杨淼后当场割颈自杀,杨淼重伤送院后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于一小时后死而复生,一周后出院。

    电话突然响起,夏许唯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毛赞焦急的声音:“队长,陈宇左出院了,我现在跟踪他到了菊乐坊,他居然一出院就回去上班了!”

    夏许唯一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了句“我知道了”,匆匆挂上电话冲出了办公室。

    ☆、爱慕5

    林彦吉坐在吧台的老位置上摆弄面前的薯片,阿修坐在另一头,不时焦急地望向大门,对来往同事的搭讪有一茬没一茬地应付着,门外每进来一个人,他都期待地望过去,而又失望地转回头来。

    五点不到,夏许唯匆匆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坐在吧台边摆弄薯片的林彦吉,兴冲冲地上前招呼道:“嗨,阿彦,多日不见,还好吗?”自顾自拉开凳子坐了上去,偷眼去瞟那头的阿修。

    林彦吉头也不抬地调侃道:“夏警官又是来办案的吗?”

    夏许唯跟洪哥要了杯酒,笑嘻嘻道:“差不多吧。”自然地靠近林彦吉,小小声地问,“阿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

    林彦吉依旧不看他,只说:“这你应该直接问他吧,我和他并不熟。”

    夏许唯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说得也是,怎么说你也是他出事后才来的,可能还不熟悉。”又问,“店里没什么异样吧?”

    林彦吉不耐烦地转头看他:“要说异样,大概就是警察在办公时间就出现在店里消费吧。”盯着夏许唯的额间愣了下。

    接到消息的阿娇已经走了出来,一看到夏许唯便快步走了过来:“唉呀呀,我说夏警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是来办案还是?”

    夏许唯急对阿娇使眼色,偷眼去瞥那头的阿修,见他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才松了口气。

    阿娇已经走到近前,揽了一旁的林彦吉道:“唉呀~你怕什么呢?现在这里又没外人,怎么?一来就找我们阿彦,真对他这么思念?”

    夏许唯没来由地红了脸,急对阿娇说:“阿娇啊,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今天休息半天,来这儿就是休息的,有你在面前,我可感觉紧张得很呢。”

    听闻夏许唯不是办公而来,阿娇顿时松了口气,媚笑着冲夏许唯抛个媚眼:“知道了啦~那就让你和我们阿彦多交流交流了~”抱了林彦吉的肩,小小声地说,“阿彦啊,看来夏警官对你可是真心的哟~”瞬时接收到林彦吉怒目的阿娇大笑着飞快地跑开。

    夏许唯沉默一会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林彦吉说起话来,不时扭头去看阿修的动静。

    晚上十一点过,到菊乐坊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酒也喝了十来杯的夏许唯起身去卫生间,没等他走多远,林彦吉离开座位跟在夏许唯身后朝卫生间走去。

    站在小便槽边,夏许唯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林彦吉:“噫,你怎么也来了?”

    林彦吉白了他一眼:“我不来这儿,那你要我在哪儿解决?”

    注意到自己问话有问题的夏许唯,尴尬地笑笑:“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眼睛紧盯着林彦吉的动作。

    林彦吉目不斜视地说:“你那样会让清洁工很辛苦的。”

    “啊?呃——”夏许唯这才发现自己尿偏了,尴尬地抖了抖,朝洗手台去:“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站在洗手台边等待林彦吉过来洗手后,夏许唯又殷勤地递上纸巾,两人相跟着出了卫生间回到吧台,阿修已经没在位置上。

    洪哥走过来对林彦吉说:“刚才安少来了,指名叫你到三号包间去找他。”

    林彦吉也不急,问:“阿修呢?”

    洪哥朝阿修原来的位置看了眼,说:“没注意,可能去卫生间了吧?”

    林彦吉脸色一变,跳离座位急问洪哥:“你刚才说安少在哪个包间?”

    “3号。”洪哥疑惑不安地看着林彦吉,刚一说完,就见林彦吉闪电般朝包间跑去,夏许唯紧跟其后。

    3号包间内灯光黯淡,空间里流淌着柔和的音乐,门一推开,安少便对来人道:“阿彦,过来坐。”

    来人关好门,反手将手锁了起来,缓步朝安少走去,待到靠近,安少惊道:“阿修?怎么会是你?”

    阿修冲安少妩媚一笑,坐到他身旁,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安少,这么多天没见,有想过我吗?”

    安少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往旁边挪了挪,不着痕迹地将阿修的头推离自己:“阿修,你的伤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

    阿修又朝安少靠近:“当然好了,我可是一直想着你的,安少,今天晚上,让我再伺侯你吧?”抓住安少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则朝安少的□□摸了过去。

    安少一把按住阿修的手,笑着说:“阿修,你伤刚好,还是再休息休息吧,我怕再弄伤了你。”

    阿修双眼闪着奇异的光,紧盯着安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让我死又有什么关系?”

    安少没来由地感觉背脊发凉,拒绝说:“阿修,你别这样……你……”

    眼前的阿修面部突然变得狰狞,甚至声音也有些变调:“安少,难道你忘了你曾对我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

    安少恐惧地盯着阿修,背部紧紧靠在沙发背上,颤声道:“你到底是谁?”

    阿修露出笑意,这笑容在安少眼中却无比恐怖,只听他一字字道:“安少,我是你最爱的人,你忘了吗?”

    安少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安地咽了口唾沫:“阿修,我想你是误会了,虽然我以前对你是有好感,不过,你也该知道游戏规则,我……”

    “什么游戏规则?又是所谓的戏场无真爱?还是这圈子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阿修猛地暴怒站了起来,指着安少的鼻子吼道,“我对你一心一意,甚至想过要为了从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屋内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两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屋内。

    安少注意到那两人的出现,更加惊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喉间却说不出话来。

    那两人朝阿修扑了过来,高叫着:“你为什么要杀我!”三人顿时扭打起来。

    安少吓得整个人蜷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想起要逃走,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却被挣扎着扑过来的阿修拉住脚踝:“安少,你要去哪儿?你不要走!”将安少一把拉倒在地,扑压到他身上。

    那两人也都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缠住阿修叫骂着殴打起来。

    阿修突然拿出刀子,那两人瞬间恐惧地朝后退避出去,阿修骑在安少身上,恶狠狠扫过那两人:“你们两个小狐狸精,居然抢我的男人!让你们死得这么容易,算是便宜你们了!”

    安少抬手抓住阿修握刀的手,惊恐地哪有去注意阿修在说什么,只顾高声求救道:“来人啊!杀人了!快来人啊!阿修疯了!”

    阿修红了眼,扭过头来怒瞪着安少:“你居然说我疯了?我就疯给你看!”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手中刀直直地朝安少身上捅了下去,安少两只手也没能拦住阿修对自己的袭击。

    就在阿修连捅安少三四刀后,包间门被人强行撞开,阿修抬头看到来人,立刻弃了地上血流不止,低声求饶的安少,朝来人扑了过来:“你这狐狸精!如果没有你,安少怎么会不理我!你去死吧!”刀子朝来人狠狠刺了过去。

    林彦吉早有心理准备,正待出手擒住阿修,却被紧跟而来的夏许唯一把拉到身后,用身体帮他挡下阿修刺来的刀,还不忘提醒林彦吉:“小心!”

    刀子刺入夏许唯腹部,林彦吉大吃一惊,阿修恶狠狠骂道:“死条子!你也是被这狐狸精迷住的吧?都去死吧!”手上用力,将刀子抽了出来,再次举刀砍了过来。

    夏许唯手捂着腹部,几乎要痛得晕过去,哪还有余力去抵抗阿修,却还是稳稳地挡在林彦吉身前。

    林彦吉用力推开夏许唯,右手弹出一道符箓,左手闪电般擒住阿修的手腕,往旁一拉一带,阿修额头被贴上符箓,身子一僵,随着林彦吉的力道朝前冲了出去,扑倒在地。

    林彦吉收了阿修手中的刀具,在刀身上贴上符箓,那两个原来躲到角落的人在刀被林彦吉没收后立刻又冲了出来,朝阿修扑过去拳打脚踢起来。

    阿娇等人闻讯都已赶了过来,一看屋内情景,立刻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林彦吉过去扶住夏许唯查看了下他的伤势,夏许唯总他笑笑,说:“我、没事,没事……”

    林彦吉白他一眼,也不知在他腹间做了什么,止住了血:“不想死就少说两句。”扭头对吓僵的阿娇道,“还不快去报警,还有,叫救护车。”

    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老大,已经完啦?”

    林彦吉扶着夏许唯坐好,朝奄奄一息的安少走去,吩咐小白道:“把那两人拉开,他们的仇也算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门口围满围观的人,有眼尖的认出正在殴打阿修的其中一个正是冰冰,另一个,怎么看都是阿修,可地上躺着的那个……众人小声议论起来,只觉得背后发凉,哪里还敢靠近半步。

    阿娇站在门口怯生生地问:“阿、阿彦啦,现、现在怎么办?”

    ☆、爱慕6

    林彦吉看了看安少的情况,安少已经晕了过去,身周尽是血水,林彦吉冷静地摸了下安少的脖部,遗憾地说:“这一劫他还没能躲过去,唉。”起身走过去帮小白止住还在挣扎着要打阿修的两人,“你们也是时候回去了,有什么仇怨自有阎罗王替你们主持公道。”

    冰冰突然跪在林彦吉面前,恳求道:“林师傅,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帮帮我。”

    林彦吉低对看着冰冰,说:“这事我帮不了你,阴曹有阴曹的规矩,抱歉。”

    “林师傅——”冰冰抱住林彦吉的腿,再次恳求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我真的很想再见我妈一面,我死得很冤,不能伺奉她老人家晚年,我只希望在走之前再见她一面,求您了!”

    阿修也跪了下来,替冰冰求情道:“林师傅,您大人大量,就帮帮冰冰吧……”

    围观的人都和冰冰有一定的情谊,虽知他和阿修现在并不是人,但在听到他提及母亲时,都纷纷动容,阿娇按捺住心中的恐惧,对林彦吉说:“阿彦啊,你要是可以,就帮帮冰冰吧,至于费用方面,就交给我好了。”

    小白也看向林彦吉。

    林彦吉沉默一会儿,坚决地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规矩就是规矩,阴曹的规矩坏不得。”

    冰冰绝望地瘫坐在地上,阿娇鄙夷地扫了林彦吉一眼,夏许唯深觉自己一定是痛晕了头,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这死了的人居然会在自己面前出现。

    救护车来时夏许唯已经晕了过去,林彦吉命令小白对看到冰冰和阿修魂魄的人都作了记忆修正,在警察赶来问话时,所有人的口供里都没有提到冰冰和变成鬼的阿修,只说阿修和安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发生了争执,等他们听到动静过去时,安少已经被阿修刺死在屋里,林彦吉和夏许唯是最先破门进入现场的。

    林彦吉在菊乐坊的一间包间里接受了警察的询问,证词自然和其他人说的一样,随后警察提出还会找他再到警局协助调查,便让他离开。

    菊乐坊的客人很多在警察赶到之前便早早地离开,毕竟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出入这样的俱乐部,阿娇则在警察询问后便吩咐工作人员接受完问话后便下班。

    等到林彦吉被询问出来,菊乐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又过了一会儿,最后两个工作人员被问完话,警察的现场勘察也都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开了菊乐坊,阿娇走近坐在吧台边的林彦吉身旁,轻声问:“阿彦啊,刚才屋里那两个人真的是冰冰和阿修吗?阿修怎么会变成那样回来?”

    之所以没有抹杀阿娇的记忆,是因为林彦吉必须为顾主作一个交待,见问,便说:“其实阿修在一个星期前遇刺时已经死了,你后来看到的阿修,只是小月的魂魄附在阿修的肉身上而已。”

    阿娇惊得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小月三个月前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安少,所以才会有很多的执念,也是这个执念让他得以在第一个被他杀害的冰冰身上复生,不过他所附的始终是已经死去的肉身,所以到后来,冰冰的身体开始变质,他不得不重新再找下一个目标,而新的目标就是最新得到安少欢心的阿修。”

    阿娇想了半天,说:“你的意思是说,小月杀人是因为他对安少的爱太深?也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附身到得到安少欢心的冰冰和阿修身上?”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林彦吉轻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小月也是将情错负,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阿娇咽了口唾沫,惋惜的说:“小月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会相信什么真爱?来这里玩的客人怎么可能会对我们这种职业的人用真情,唉……”眼珠一转,又问,“咳,林师傅,那他们以后还会不会……”眼睛四处乱瞟起来。

    “放心吧,我会帮你善后的,所有见过冰冰和阿修的人都已经被抹杀了这段记忆,你以后也别再提起这事就行了。”林彦吉说。

    阿娇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那真谢谢你了,阿彦啦~要不,你以后就在这里常驻吧,人家觉得那个夏警官对你可是真心的哟~”

    林彦吉斜眼瞪着他:“你想以后冰冰和阿修他们经常回来坐坐吗?”

    阿娇脸色大变,摇着手说:“不不不……你就当人家没说过啦~别生气,别生气~”

    带着假发、美瞳,穿一身休闲装的林彦吉出现在医院病房内,躺在床上百无聊奈的夏许唯一见来人,立刻眼前一亮,勉地撑坐起来,难掩喜悦地说:“你怎么来了?”

    林彦吉冷着脸将果蓝放到床头柜上,扶着夏许唯帮他坐好:“来看看你,怎么样?伤口还痛吗?”拉了椅子坐下。

    “这么小的伤算不了什么,你呢?那天没吓到你吧?”夏许唯潜意识里将冰冰和阿修存在抹杀掉了,只记得自己帮林彦吉挡下了疯了般的阿修刺来的一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林彦吉看到他暗暗忍痛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夏许唯双眼放光,正要说什么,却被林彦吉打断:“想吃什么?”伸手去翻果蓝,“苹果怎么样?”

    “行,都行。”夏许唯笑咪咪地看着他,沉默一会儿,小心地问,“你、为什么会到菊乐坊工作?”

    林彦吉一边削苹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赚钱呗。”

    “你很缺钱吗?”夏许唯紧跟着问道。

    “还好啦。”

    两人又沉默起来,夏许唯眼看着苹果就要削完,鼓起勇气说:“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辞掉菊乐坊的工作,你……愿意吗?”恳切地盯着林彦吉看。

    削掉最后一点苹果皮,林彦吉将苹果递到夏许唯面前:“我觉得现在的工作挺好的,有什么工作能比这轻松,又能赚这么多钱的?”

    夏许唯接过苹果,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忧郁地望着林彦吉:“你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试过真正喜欢一个人?”

    “没有。”林彦吉想也不想地答道,看到夏许唯脸上闪过失落,没来由地心里紧了紧。

    夏许唯低头啃了口苹果,突又转头望着林彦吉问:“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要是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你愿意为他放弃你现在的工作吗?”

    林彦吉耸了耸肩:“如果那个人真的爱我,又能养得起我的话,可以考虑。”

    夏许唯立刻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又问:“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马利克已经走了进来,笑哈哈地看眼林彦吉,问夏许唯:“哟,你有朋友在啊。”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我还带了你最爱吃的烧腩饭,看来你是不用吃的了。”

    林彦吉已经站起身来,对夏许唯说:“谢谢你救了我,我先告辞了。”

    “唉……”夏许唯想要留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儿,你再坐会儿吧,我有事先走了。”马利克抢先道。

    林彦吉已经走到门边,冲马利克友好地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马利克回身冲失望的夏许唯耸了耸肩:“我帮你留了,可是人家不领情。”

    夏许唯瞪着他不说话。

    “行,我知道了,你不愿意看见我嘛,我走,成了吧?”马利克说着朝门外走去。

    “给我站住!过来,扶我去厕所!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我到底上辈子欠你什么了?”夏许唯喋喋不休地发起牢骚来。

    三天后。

    杨李氏拿到了儿子杨淼的骨灰,这是她在这座城市停留的最后一晚,落寞地坐在旅馆的房间里,杨李氏搂着儿子的骨灰盒就像抱着襁褓里的婴儿,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滴落,嘴里喃喃地说着话。

    “妈,儿子不孝,不能好好伺奉您老人家终老……”杨淼突然出现在杨李氏身前,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嘤嘤地哭道。

    “淼儿,我的淼儿,真的是你吗?”杨李氏颤抖着手去捧自己儿子的脸,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满是泪水,杨李氏又哭又笑地替儿子抹去泪水,喃喃地说,“淼儿,你回来就好了,妈多怕你在下面受委屈,找不到回家的路……”

    “妈……”杨淼扑在杨李氏怀里大哭起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好了阵才停下来,喃喃地说着话,不知道何时,杨李氏猛地一颤,再睁眼时,屋里灯光依旧,哪还有杨淼的身影,桌上的骨灰盒反射着冷冷的灯光,杨李氏伸手抚抹着骨灰盒,轻声说:“淼儿,妈明天就带你回家了,妈知道,你就在妈身边,妈知道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滴在骨灰盒上,从骨灰盒中间杨淼的照片上滚落下来,就像照片中的杨淼也在哭泣一般……

    ☆、爱慕7

    “老大,这么做好吗?”旅馆房间里的小白有些不安地看着林彦吉。

    “秦广王也是有感于杨淼的孝心才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杨淼及时回去报道,不会有事的。”林彦吉通过玄光镜看着杨氏母子重逢的一幕,叹气道,“他和阿修也算是很无辜的了,我能帮他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一个月后,夏许唯伤愈出院,晚上八点,夏许唯出现在菊乐坊。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阿彦的夏许唯直直闯入阿娇的办公室:“阿彦人呢?”

    早已知道夏许唯此来目的的阿娇故作惊讶地说:“唉呀呀~夏警官,你出院了吗?伤口还痛吗?”

    “我问你,阿彦人呢?”夏许唯不理他这套,双手按在办公桌上厉声问道。

    “夏警官啊~你怎么一来就这么凶嘛,人家会怕怕的~”阿娇拍着胸脯娇嗔道,“你要找的阿彦已经辞职走了。”

    “你说什么?”夏许唯万没想到阿彦居然会不辞而别,追问道,“那他去了哪里?他的真名是什么?快说!”

    阿娇缠着手帕说:“人家怎么知道嘛~那个阿彦只来做了不到半个月就走了,人家还没来得及查他的资料呢~”

    “少跟我来这套,要是没得到他的真实资料,你能留人这么长时间?”夏许唯哪里会信阿娇说的。

    阿娇上前扶着夏许唯的肩说:“夏警官啊,人家什么时候骗过你嘛~阿彦他真的走了嘛~我找人帮我调查他的资料,都还没有送来呢,所以人家不知道他有去哪里啦~”

    “你真的不知道?”夏许唯紧盯着阿娇的眼睛。

    阿娇一甩手帕说:“要是不信,你可以找找看嘛~人家也想阿彦留在这里帮人家嘛~喜欢他的客人还不少咧,他突然辞职了,人家还觉得可惜呢~”

    夏许唯双拳紧握,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摔门出去。

    阿娇抚着胸口说:“吓死人家了~林师傅也真是的,不肯见他也就算了,还要我也帮着他说谎~”

    夏许唯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谁上搭讪也不理,到半夜十一点多已经烂醉如泥。

    阿娇找人来扶他去房间,夏许唯将人推开,大吵大闹着要见阿彦。

    阿娇无奈,最终躲在角落里拔通了林彦吉的电话。

    凌晨一点,换了装的林彦吉出现在菊乐坊的吧台旁,伸手去拉趴在吧台上睡着的夏许唯,夏许唯挥了挥手,嘟囔道:“走开!都给我走开!”

    林彦吉强行将人架在肩上,带着他往电梯方向去。

    夏许唯眯着眼打量着林彦吉的侧脸,突然笑了起来:“阿彦!阿彦——我就知道你没有走,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说过,我可以养你的!”

    林彦吉一路沉默不语地将夏许唯架入电梯,躲开他凑向自己的嘴,最终忍不住,厌恶地说:“你能不能清醒一些?作为警察,你的职责是保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不是浪费光阴,在这里买醉!”

    夏许唯挥着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是个人啊!我已经等了你十年,十年了!从重遇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眼熟,你是李炎彦!难道你忘了十年前你对我说过什么?”双手搭在林彦吉肩上,强行让人面对着自己,笑嘻嘻地说,“你要我做个好人,我做到了!这几年,我破了多少案子,得了多少奖励,你知道吗?你既然回来了,你我也再次相遇了,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为什么还要躲开我呢?为什么啊!”用力摇晃林彦吉的肩。

    林彦吉皱着眉掰开他的手,十年前……一些零碎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电梯适时地停了下来,林彦吉抛开杂念,连推带拉地将夏许唯弄出电梯,推倒在墙边:“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说的李炎彦,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夏许唯猛地扑上去,将林彦吉紧紧搂在怀里,一迭声地说:“我没有认错人,我不让你走,我不会再让你走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真的照你说的去做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鼻涕眼泪都抹在了林彦吉肩上,林彦吉闭了闭眼,耳边的低语慢慢变弱、消失。

    林彦吉无奈地半抱半拖着夏许唯进入阿娇帮忙准备的房间,将夏许唯丢到床上,夏许唯一把拉住林彦吉的手,喃喃地说着:“不要走好不好,不要再走了……”

    林彦吉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有再甩开,安静地坐在床边,任由他拱到自己怀里,枕着自己的腿沉沉睡去……

    夏许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地敲了敲自己宿醉疼痛的头,突然紧张地在房间里查找起来,屋里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夏许唯理了理衣服开门冲了出去。

    阿娇被夏许唯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揉着朦胧的眼睛问:“什么事啊?都不让人家好好睡一觉,讨厌啦~”

    “阿彦在哪儿?快告诉我,阿彦在哪儿?”夏许唯拉着他光溜溜的肩膀猛摇,被窝里另一壮汉畏惧地缩在被子里望着夏许唯。

    阿娇挥了挥手:“什么阿彦啊,人家不知道啦~”眼睛闭着还想再睡。

    夏许唯一把将阿娇提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拿起莲蓬头放水就冲,壮汉裹着被子唉唉叫着跟了过来,阿娇惊呼一声,睡意全无,手忙脚乱地挡着水流,求饶道:“唉唉~别再浇了,别再浇了啦~”

    夏许唯将莲蓬头丢到一边,抓着阿娇的肩膀又问:“阿彦昨晚是不是来过?他去哪儿了?快说!”

    阿娇扭着肩说:“你放开人家啦~再不放,我可叫非礼了~”

    夏许唯面露凶色:“说不说?”

    阿娇拉了条毛巾擦了把脸,跺脚道:“好了啦~人家告诉你就是了~跟人家来啦~”扭着腰回到房内,拉开床头的抽屉,将一张纸条甩给林彦吉,“你俩真是天生一对,都对人家这么粗鲁~”

    壮汉拿裕袍裹住阿娇的身体,柔声问他冷不冷,阿娇笑嘻嘻地反手摸着壮汉的面庞,娇声说:“还是你对人家最好~”

    夏许唯拿着纸条看了一眼,一声不哼地冲出房间。

    字条上写着:阿唯,你和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要再找我了,再见。阿彦字。

    夏许唯来到马利克的办公室,将纸条丢到他面前:“帮我把上面的指纹提取出来!”

    正发短信的马利克抬头,惊讶地看着夏许唯:“这是什么案子证物?”低下头去看纸条的内容。

    夏许唯一掌盖住纸条:“你别管!总之,帮我把上面的指纹提出来!”

    马利克用别样的眼光看着来人,浅笑道:“阿唯,你不会是想公器私用吧?”

    夏许唯肃容道:“我要找的人是菊乐坊凶案的重要目击证人,他现在失踪,我有权怀疑他可能遭到不测,所以需要找出他的下落!”

    马利克扬了扬眉,说:“那件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报告都交上去了,你这样做,不合规矩啊。”

    夏许唯瞪着他:“你做还是不做?”

    和夏许唯对视片刻,马利克举手投降:“我做,我做,行了吧?”夏许唯按在纸条上的手这才拿开,马利克瞥了眼纸条上的内容,嗤道,“你还真对这个阿彦动真感情啦?”

    “你少管!指纹提取出来后送到我办公室。”夏许唯说完,风一般走了。

    两天后,吉安事务所。

    小白拿着报纸翻开着打发时间,突然一则寻人启示引起了他的注意,兴奋地拿着那则寻人启示跑到正打游戏的林彦吉面前:“老大,快看,那个警察居然登报找你呢!”

    “谁找我?”林彦吉的游戏正在紧要关头,无暇顾及小白手中的报纸,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

    小白拿着报纸念了起来:“寻人启示,曾用名李炎彦,性别男,年龄27岁,身高177,体重70公斤左右,体型匀称,留一头金色及耳短发,双瞳微蓝(或带有美瞳),左耳带一钻石耳钉,左眉头下方一毫米处有一小朱砂痣,附照片一张。此人为警方目前在查案件之重要证人,三天前失踪,最后出现地址为菊乐酒店,现警方正全力寻找此人,如有知情者请立即与警方联系,联系人:夏许唯,电话……”

    林彦吉一把将报纸抢了过去,这则寻人启示占了报纸四分之一的版块,照片正是自己在菊乐坊里时的样子,应该是从监控录像中截下来的,林彦吉匆匆扫了一遍,将报纸拍在桌上:“我看他是疯了吧!”

    “老大,你有没有对他那个啥~”小白挤眉弄眼地问林彦吉。

    “没有!”林彦吉在小白头上拍了一掌,“啊——”突然惨叫一声,抓着鼠标想要再操作,却颓唐地躺回椅背,“又要被骂了!都怪这个夏许唯!他有病吧!”

    “嘿嘿,”小白吐着舌头说,“我也觉得他有病,严重相思病~”在林彦吉拍他之前,快速跳了开去。

    林彦吉翻个白眼,重新操作进入游戏,喃喃道:“以后做事得小心些了,被这人盯上就麻烦了……”

    ☆、衣冠禽兽1

    林彦吉和小白拎着大包小包地从超市出来,路过街心公园时小白看到一处花园树丛边围了好些人,将手中的袋子一丢,朝那边跑了过去:“老大,你先拿会儿,我去看看就来!”

    想要喝止小白的林彦吉还没来得及出声,小白已经窜入了人群中。

    无奈地将手中的袋子也放到地上,抱着手站在路边边看东西边等小白,不一会儿,小白又从人群里窜了回来,不等林彦吉骂他,便道:“老大!有个小婴儿被活埋了,好可怜哦!我们要不要帮他超度下呀!”

    林彦吉白他一眼:“超度你个头!有钱收吗?”

    小白瘪着嘴看他:“没有……”

    “那不结了!还不快提东西回家,不饿呀,你?”林彦吉瞪他一眼,弯腰提起三只袋子。

    小白不甘不愿地把余下的四只袋子提了起来,跟在林彦吉身后绕过那些围观的人朝家的方向走,不甘心地小声嘟囔:“老大,你去看看嘛,那个小婴儿真的好可怜的……”

    林彦吉脚下不停。

    “老大,是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啊,如果活着,别提有多可爱了,可是现在却被他狠心的父母给害了,呜呜……这样下去,他至少一百年不能再转生了啊,真的好可怜哦~你就看看嘛~”小白继续求道。

    林彦吉忍不住回过头来,瞪着他道:“不准带那东西回去!他就算有怨也是对害他的人的怨恨,少给我惹麻烦!”

    “可是……”小白结巴地小心看着林彦吉。

    林彦吉白眼一翻,悲叫道:“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将他带过来了?”

    小白可怜巴巴地点头:“他真的好可怜的嘛~”

    “马上!立刻!放回去!不然你也别回家了!”林彦吉气得脸红脖子粗地吼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小白嘟着嘴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飞奔着追着林彦吉的背影而去,继续求道:“老大,你先看一眼嘛,真的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小bb哟~~”

    林彦吉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小白绕在林彦吉身后不断地说着好话,直到家门口,林彦吉也没跟他说一句话,拿钥匙打开门,林彦吉没等小白进屋,便‘砰’地一声将门摔上了。

    小白有背外惨兮兮地叫:“老大,你行行好,放人家进去嘛~”

    “你不把那东西放回去,就别回来!”隔着门板,林彦吉决绝道。

    站在门外的小白又犹豫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袋子,从怀里掏出半只手掌大小的晶状物,俨然便是个婴儿的形状,小小有胳膊、腿动啊动地,小白惨兮兮地看着他说:“小宝贝儿,对不起啊,老大不同意,我也帮不了你,只能送你回去了,是谁害了你,你就找谁去,只要能解了心中的怨恨,你就可以超生了。”握着小小的婴儿精魂亲了亲,叹了口气,将精魂放回怀中,转身朝电梯去了。

    林彦吉拉开一道门缝,看着小白进入电梯,这才打开门将余下的物品提起了屋子。

    夏许唯看着手里的资料,烦燥地说:“现在怎么什么案子都往我们这里丢?真当我们很闲吗?”

    陈雄说:“队长,这是本市今年发生的第四起杀婴弃婴案了,前三起也都还未找到死婴的父母,舆论压力大啊,民众也由原来咒骂婴儿父母不是人,变成对市治安的不足。”

    夏许唯瞪他:“这和治安有什么关系?这些大人也真是没人性,既然要生,就得负责啊,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么做也故意杀人罪吗?”

    蒲晓敏小小声地说:“有些思想成旧,接受教育不多的人还真以为这不是杀人罪,之前在市被抓获的一对杀婴父母,男的才17岁,女的16岁,两个都还是在校学生,根本不知道怎么带孩子,生下来后历为害怕,那男的就将孩子给杀了。”说到后面,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也是教育的问题,跟治安有啥关系?难道要我们在每个生孩子的家庭里都派人监视着?有那么人手吗?”夏许唯不满地吼道。

    属下们都低头不语,队长自上件案子后情绪就很不稳定,谁也不想这时候出言顶撞,当炮灰。

    会议室里沉寂了一会儿,夏许唯深吸口气,无奈地开始分析案情。

    昨天傍晚的婴儿尸体是被用黑色垃圾袋包裹着埋在闹市区的公园花圃内的,埋的并不是很深,可见埋尸的人当时应该很紧张。袋里子还有胎盘组织,婴儿的脐带是用利器剪断的,推测是由专业人员接生处理过的。尸检报告显示,婴儿系刚出生的婴儿,死亡时间大略在昨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死因系机械性窒息死亡,脖间有明显掐痕,并从尸体上提取了两枚完整指纹。

    若不是市政规划公园的花圃翻新,重新种植花卉,婴儿的尸体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在简单地案情说明和研究后,夏许唯给属下们分派任务,提取公园附近的天眼监控,到医院查找前天出生的婴儿信息,自己则带人走访公园附近的住宅区,排查这期间的可疑人员。

    三天后,吉安事务所。

    衣着朴实,操一口外地口音的中年女人坐在林彦吉对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述说自家女儿的情况:“小英她这几天总是做噩梦,白天也都神神叨叨的,说是听到有婴儿的哭声,老是在屋里到处找,小英真的很可怜,孩子的事我到现在也不敢和她说……”

    “孩子怎么了?”林彦吉冷静地问。

    “小英是四天前凌晨破的水,来不及上医院,我在家里帮她接生的,谁知道,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反应……”妇人又抹了把眼泪,“我把小英安顿好后就连忙带了孩子去医院,谁知道已经抢救不过来了,小英天天吵着要看孩子,我都骗她说孩子在医院接受治疗,可是……唉……”

    林彦吉睨着她,好一会儿才问:“大娘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

    妇人抬头求助地望着林彦吉:“我听邻居王妈介绍的,说林师傅很有本事,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去帮我看看,小英是不是真的被什么给缠上了……”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孩子虽然很可怜,一出生就夭折了,可是如果她这样缠着小英,也实在……”眼巴巴盯着林彦吉。

    “我知道了。”林彦吉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我这就跟你回去看看吧。”

    妇人连连点头,一迭声地道谢,跟着站了起来。

    昏黯杂乱的房间内,没有开窗,空气很混浊,头带黑灰色线帽,穿着夹棉睡衣的年轻女子容颜憔悴,目光呆滞,紧紧抱着一只脏旧的枕头轻摇着身子,嘴里依依唔唔不知在说些什么。

    领着林彦吉和小白进屋的妇人眼眶又红了,轻声介绍说:“林师傅,她就是小英……”

    小白掩了鼻子在林彦吉身旁低语:“老大,这屋里霉味好重,你看到没,那女人肩上居然有三个灵婴的影子!”

    林彦吉颦眉看着那年轻的女孩,看样子不过18、9岁,怎么会被两个婴灵缠上,轻轻地走近对方,小英完全没有反应,继续轻摇着身子拍着怀里的枕头,痴痴呆呆地哼着什么。

    林彦吉在屋内转了一圈,回到妇人身旁,低声问:“你女儿这次是第几次生产?”

    妇人脸上僵了僵,抹泪道:“还能是第几次?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林彦吉若有所思地看着妇人,又问:“那孩子的爸爸呢?”

    妇人的眼泪流个不停,喃喃道:“小英智力有些问题,我又是做环卫工作的,经常留她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哪个作孽的东西,居然……我发现她有身孕时,已经七八个月了,我这当妈的真的失败啊,呜呜……”

    “你们一直住在一起吗?”林彦吉又问。

    “是啊,”女人想也不想地答道,“小英这样子,不带在身边,只怕得饿死呐。”

    自始至终,妇人并没有提到女孩的父亲所在,女孩突然尖声惊叫起来,妇人舍了林彦吉慌忙朝女孩扑了过来:“小英,小英,妈妈在这儿,别怕,别怕!”将女孩搂在怀里,小英却挣扎着不断尖声叫着。

    林彦吉示意小白,两人赶忙在屋内起了坛,小英不断叫着:“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儿……啊——宝宝……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啊——”眼睛紧紧盯着窗旁的桌子下方。

    林彦吉也注意到那处,那里有个小小的婴灵正嘤嘤地哭着,小小的身子不断扭动,有血水从她的眼鼻流出。

    “老大,现在怎么做?”小白也看到了那个婴孩,有些不忍地问道。

    “先收了吧。”林彦吉身法迅速地将桌下的婴灵收了起来,又将另两只趴在女孩肩头的婴灵收走,小英嗷地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妇人紧张地搂着闺女,焦虑地望着林彦吉:“林师傅,小英她……”

    “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一阵,会好起来的。”林彦吉说完,只收了妇人一张钞票,在妇人的感恩声中带了小白离开。

    ☆、衣冠禽兽2

    小英家租住的房子是在一片老旧住宅区,房子都是砖瓦结构的平房,有一些富裕的家庭将原本的房子拆了重建了二层小楼,屋子与屋子之间由无数条15米左右宽的水泥路连着,这是片老旧居民区跟市中心只有三个站的距离,由于各种原因,被城市里林立的楼房紧紧围了起来,算是真正的繁华城市中黑暗的一角。

    由于这里地理位置极好,虽然住宿条件较差,相对的房价也较低,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外地来的农民工,这个时间许多人不是在家里睡觉准备上晚班,便是在外打工摆摊,明晃晃的太阳暴晒的水泥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林彦吉带着小白从小英家出来没走多远,就见夏许唯带了人从左边那条道走了过来,林彦吉低下头去,脚下加快。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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