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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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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君居乡野 作者:引君渡

    第3节

    他去内室看了眼蓝君,这会儿正睡得沉,符骁驭想了想,还是将他喊了起来,他们这一整天粒米未进,若不吃点东西再睡,这病也难好。

    符骁驭翻出一件冬日里穿的棉衫给蓝君让他披着,两人坐在堂屋里,就着昏黄的灯光各自端了一碗粥吃着。

    熬得软烂的红薯香甜得很,蓝君头一次吃到这样的晚饭,也不知是因为饿得慌了还是确实爽口,虽无小菜下饭,蓝君倒也吃了好几碗。

    几碗粥下肚,蓝君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身子暖和了些,人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待符骁驭吃完了,蓝君就自觉的收拾碗筷,符骁驭也不拦他,更是不与他客气,指点着他打了锅里的热水将碗洗净放进了一旁陈旧的橱柜里。

    灶房里看似灰扑扑的,符骁驭却是常打扫着,倒也不脏,灶房布局很是简单,一层橱柜,上面用来装碗,下面则放一些粮食,橱柜顶上还放了两只木桶,是平时用来担水的,靠墙砌了两个火灶的锅台,锅台一侧搭了个台子,下方则是几个墙洞,用来放东西,另一侧则放了一口盖着木盖的水缸,一面墙上还挂着一串连着径叶晾干了的大蒜。

    蓝君挽着衣袖将锅里的水泼了,把灶房收拾规整,这才出了灶房。

    这些事蓝君从未做过,如今虽是笨拙,却觉新奇又做得起劲,对于符骁驭收留他的事两人虽未提及,蓝君心里却是感恩戴德的,如今符骁驭更是因为他将田地都抵了,蓝君心里内疚得很,这份恩情又岂是做点事情就能报答的。

    即便是赴汤蹈火,亦是远远不够。

    因此蓝君不愿闲下来,既然与符骁驭在同一屋檐下,就该将这个家中的事全当成自己的事来做,他现在已经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蓝三公子了,无人养活他,好吃好穿的供着他,就该自食其力。

    两人就着昏黄的灯光坐在竹椅上,将分来的粮食物品一一分类。

    在符文成的坚持下,倒是分得了不少的东西。

    除开那三两银子外,便有三石大米两石小麦,两升米面,两块腊肉,丈余布匹,几斤黄豆,一筐红薯与一筐土豆跟些杂七杂八的粮食,虽然不多,倒也够两人吃一段时间了。

    两人把分来的东西挪进灶房,符骁驭将装着米面的布袋放进了橱柜里,把门关好以防老鼠偷吃,其他的东西则分类放进墙洞里码好,方便取用。

    屋里用具都是现成的,倒是缺了口炒菜的铁锅,油盐酱醋也没有,都要重新准备,还有装油盐的罐子也没有,这些东西以前本来是有的,后全被大嫂二嫂分刮干净了,符骁驭从未操心过这些,如今只觉得头疼,只能硬着头皮合算了下家中所需的物品,默默记下,打算明日看看有谁去镇上,托人给他捎回来。

    夜已深,蓝君抹黑去了后院茅厕,冷飕飕的风透过树枝搭建的茅厕吹进来,将遮盖的草席子吹得沙沙作响,甚是吓人,蓝君不敢多待,忙回了屋子,按着符骁驭所说找来了洗脸洗脚的木盆,两人分了锅里的热水洗漱完,临睡了,又才想起床铺问题。

    这多了个人,缺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符骁驭本打算将神榜下的桌子与吃饭的竹桌拼接来当床,却发觉没有铺盖,于是只得作罢。

    符骁驭将堂屋里的油灯端进内室,蓝君跟在后面,倒是不怎么拘谨,两人本就同是男子,睡一张床也没什么需要扭捏的,进屋子后便随手关了门。

    符骁驭自木匣里翻出件旧棉袄,叠好放在床的另一头,打算给自己做枕头靠,他抬头看了眼正解外袍的蓝君,道:“家里就一张床,得委屈你些日子。”

    蓝君温润一笑,道:“若不是符大哥,我今夜只怕要以天为被地为床了,又哪里来委屈一说。”

    符骁驭解开外衣,理了理被子,“你不介意就好。”

    蓝君见符骁驭这么客气,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脱衣服的动作也慢了,心里顿时有些失落,他如今住他的吃他的,也竭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可心里终究还是不自在的,毕竟这里不是他家,而对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蓝君的处境都很尴尬,“符大哥不必那么客气,我反而不知该怎么与你相处了。”

    他声音微低,头也垂着,符骁驭坐在床上抬头去看他,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仿佛感知了他的想法一般,暗叹这人心思还真是敏感,符骁驭倒也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道:“天凉,你还病着,别站那儿了。”

    蓝君点点头,抽了头上的木簪,黑发顿时披散,又脱了外袍便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爬到了床上。

    符骁驭吹熄了油灯,也躺到了床上,两人各躺一头,这床有些窄了,符骁驭睡得不甚舒服,他手脚修长,只能弯曲着脚,生怕不小心蹬到另一头的蓝君,蓝君则没那么多顾虑,他没符骁驭这般高,又是靠里睡,被子里因为多了个人也不似先前那么冷了,自是好睡得很。

    两人连夜赶了一晚的路,又累了一天,饶是蓝君心事颇多,头沾着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符骁驭却难以入睡。

    漆黑的屋内不见一丝光亮,符骁驭睁着眼将左手手臂枕于脑后,感受着身侧传来的热度,有些恍惚。

    他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此时身边突然多出个人,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虽然终会有娶妻生子的一天,可还未等他有心里准备接受与他人过日子的时候,这人就匆忙的进入了他的生活,还为此分了家,倒是有些仓促了。

    本是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却是莫名其妙的绑到了一起,如今又莫名其妙的知晓他的境遇,莫名其妙的决心将他留下,还真是莫名其妙。

    许是觉得自己想法可笑,黑暗里,符骁驭不自觉的勾唇一笑,轻身翻动躺好,渐渐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冷了数日的天,难得的出了太阳。

    蓝君醒来之时符骁驭已不在屋内,桌上放着几个煮好的土豆,该是符骁驭煮了留给他的。

    洗漱完后,吃了早饭,蓝君活动着手臂出了屋子。

    三娃正在院中玩耍,见了蓝君,立马高兴的扑到蓝君身前,道:“婶婶,你醒了,阿叔去镇上了,说要是你醒了就让我陪着你。”

    蓝君对小孩的称呼颇为无奈,却因上次那事也不去纠正他了,心想符骁驭倒是心细,还怕他无聊,正好他也有些事想找人帮着他才能做,他抬手摸了摸三娃的脑袋,道:“三娃真乖,我想问你个事,你可认得野菜?”

    昨日分家之时符骁驭所得的东西他也看在眼里,主粮是有了,可却没菜类,就符骁驭现在的境况,自然是买不起菜的,蓝君虽是富家子弟,却也常听得府上家仆提及穷人过的是何种日子,时常没米下锅之时,就只能满山满野的去挖野菜,打猎来过日子。

    今天天气这般好,蓝君瞬间就想到了可以外出去挖些野菜。

    三娃点头:“我知道啊,我还知道山后面有片竹林,娘去年还带我去挖过春笋呢,婶婶我带你去。”

    三娃热情的拉着蓝君就要走,蓝君却道:“我们不带什么东西去吗。”

    “对哦对哦,婶婶你等着我,我去拿把镰。”三娃说完,跑回屋里翻出一把镰与一个竹篮,幸好今日院里两家人都不在,不然小孩免不了又得一顿胖揍。

    蓝君一手提着竹篮,一手牵着三娃出了门。

    屋外的太阳照得人暖融融的,天气一好,村里人都下地去了,符骁驭这才开始打量起龙沽村来。

    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泥胚房,半人高的篱笆墙,院里养着几只鸡,此时几乎没人在家,门扉紧闭,村里的小路被踏得平实,随处可见一簇一簇的野草植物,阳光照耀下,一切都清爽简单。

    蓝君心情大好,除去心中憾事,若是能在这宁静乡野生活,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三娃拉着蓝君的手蹦蹦跳跳的,也是高兴得很,他仰头看着蓝君,问道:“婶婶,你是不是都不走了,以后都跟着阿叔过日子吗。”

    小孩本是单纯说着盼望蓝君能一直留下的话,听在蓝君耳中却是另一个意味了,蓝君有些窘迫,倒也未表现出来,“嗯若是真要走,也会告知三娃,常来看三娃的,怎样。”

    蓝君穆棱两可,不把话说全了,两人今后都会有各自的生活,何去何从未可知,又哪里能保证以后都不走。

    三娃想了想,也没想通哪里不对,只点点头说:“婶婶不能骗人哦,以后去哪里都要跟三娃说,三娃也好去找你。”

    蓝君:“好,不骗人。”

    两人出了村子,顺着小路往村后的山坡爬去。

    ☆、第十三章

    这山坡较为平稳,□□的一片草坝里有十来坐坟包,周围则全是松柏,一条小路蜿蜒着进了树林里。

    蓝君四下望去,坡下不远处便是龙沽村,由此望去,龙沽村景象尽收眼底,那密集的房屋与树木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好看,蓝君近日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突然看透了某些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就如他前些日还是个蓝家少爷,如今却沦为为了生活需要满山去挖野菜的普通人。

    这样的生活也并无不妥,各有各的活法,蓝君释怀一笑,心中为家父一直落不下的心,终究是释然了。

    有些事,纵使操心,也不见得有用,何不随波逐流,顺其自然。

    两人进了林子,阳光透过树林形成斑驳的光影,令人心旷神怡。

    林子里杂草浓密,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前前走,三娃人小,下半身都没在了草丛里,蓝君怕他摔跤,便将他背着,三娃则在蓝君背上给他指路。

    待走过了这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眼前瞬间清爽起来。

    原来这一带有过火烧的痕迹,植被不是很密,稀稀落落的,粗壮的松树笔直高大,这片树林似是看不见头一般,天气好也不怎么阴森,地上铺满了枯黄的松针,这样的地质总会生些野生菇类。

    蓝君自是不认识的,三娃从蓝君背上滑下来,牵着蓝君的手开始在地上搜罗。

    野生的菇类其实要在雨后长势才好,不过近日天气冷,夜里山间总会起大雾,倒也是冒了不少菇类,只走了几步就开始有收获了,两人皆是精神一振,忙拿出放在篮子里的镰,开始采摘。

    长在蓬松的松针上的野蘑菇很好采摘,加之这一带菇类多,不多时便采了许多,能吃的不能吃的三娃不清楚,蓝君就更不懂了,只好采了带回去给符骁驭辨认。

    等在附近找不到菇类后,两人已摘了半篮子之多。

    肥嫩的蘑菇看着爱人的很,里面各色各样的都有,蓝君翻了几下,心忖也不知有多少能吃,就算都能吃,也不能只吃蘑菇吧,于是问三娃:“除了蘑菇,三娃还知道哪里有其他野菜吗。”

    三娃正撅着屁股捡地上的松果,听了蓝君的话,将手里空空的松果扔了,道:“还有竹笋,不过是在另一面,婶婶要去吗。”

    蓝君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顺眼的植物可摘,“走吧,我们去挖竹笋。”

    两人顺着来路出了山林,在三娃的带领下下了山坡,在村后的左侧有一个较小的山坡,两人翻过山坡,便看见了大片的竹林。

    这个时节春笋正抽得好,能想到来掰竹笋的人也多,待两人去时,竹林里早有人在掰笋了。

    “三娃子,来掰笋呢。”一个妇人在竹林外围挖笋,瞧见了两人,打量了一番蓝君,笑着问小孩:“这是你家亲戚啊?”

    三娃挺着小胸脯,自豪道:“这是我阿叔的媳妇,我婶婶。”

    蓝君顿觉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哭笑不得,这小孩子,看来不纠正他是不行了,到时候整个村子都要将他当成符骁驭的媳妇了。

    这误会可是有些让人发笑。

    那妇人自是不会当真,这眼前的人虽然是长得好看得紧,但却毫无女气,一看便是个男子,只笑骂道:“你这小鬼,瞎点鸳鸯谱,这不是个少年郎吗,怎就成你阿叔的媳妇了,小心他听见了打你屁股。”

    三娃在这事上却是异常的苗,嘟着嘴冲妇人嚷道:“就是我阿叔的媳妇就是我阿叔的媳妇!”

    那妇人怕将他惹哭了,忙妥协道:“行行行,是你阿叔的媳妇,成不。”

    三娃这才满意了,朝着妇人哼了声,蓝君歉意的对那妇人点点头,便跟着三娃往一边走去。

    三娃生怕笋子都给别人掰光了,忙拉着蓝君跑进竹林,可事实证明小孩子是想得有些多了,这满竹林的细笋发得多,随处可见,这时也不着急了,蓝君方才瞧见了那妇人采的笋,此时便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这笋子嫩得很,用不了多少力就能掰下一颗又长又直的笋子,就是这笋子的叶子尖有些刺手。

    不片刻,篮子就满了,两人都有些停不下手,但也不能再摘了,篮子装不下,当下决定先回去,若是时辰还早再回来掰。

    第十六章

    两人满载而归,回到家中时符骁驭已回来了,因今天天好,堂屋的门被打开了,此时他正坐在竹椅上拼接一把锄头。

    三娃一进院门,便大声嚷嚷,邀功似的想让符骁驭瞧瞧他们今天的成果,“阿叔,你快过来帮忙呀。”

    符骁驭抬头看了眼,放下手中的活,几步走到两人面前,待瞧见了篮子里的竹笋时不自觉的挑挑眉,接过蓝君手中的篮子,道:“去了一早上,就是去掰笋去了?”

    蓝君看了眼符骁驭,察觉出了他心情颇好,顿时心里也愉悦起来,“我见家里没什么下饭的,就让三娃带我去摘了些蘑菇跟笋子。”

    三娃在一旁神气道:“是啊,阿叔,婶婶可厉害了,进树林的时候还背着我呢。”

    “树林?”符骁驭问:“村后的那片林子?”

    两人老实点头。

    符骁驭这时却蹙了蹙眉:“今后要去哪里先问问我,那林子里不安全。”

    三娃见符骁驭严肃起来,也不敢神气了,忙老实的点头,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符骁驭察觉了小孩的情绪,抬手摸了摸三娃的脑袋:“不开心了?去看看阿叔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三娃福至心灵,瞬间便眉开眼笑的喊道:“糖葫芦!”

    符骁驭失笑,道:“在桌上,你自己去拿。”

    三娃奔向屋内,边跳边喊:“哦哦,吃糖葫芦咯。”

    蓝君在一旁不自觉的看着符骁驭对待三娃时全然不似与他人说话时冷漠,他神情温柔,既宠又训,他身形颀长精瘦,剑眉斜飞,五官如刀刻般清晰硬朗,眼眸深邃冷峻,肤色呈健康的铜色,却也是俊美得很,这样的人,真是可惜了埋没在这乡野。

    符骁驭抬头,刚好撞见了蓝君有些入神的模样,那澄澈的双眼专注的看着他,蓝君自是生得好看符骁驭也知晓,但这惊鸿一瞥间,却是有些移不开目光,两人目光相遇,皆是呆了一呆,蓝君忙回过神,有些不自在的掩唇咳了声,“我与三娃摘那蘑菇时也不认得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符大哥若是不嫌麻烦,可否教我识别一番。”

    符骁驭倒不似蓝君那般不自在,仍是那副冷静的样子,“也好,你随我来。”

    说着拎着篮子回了屋中,三娃正抱着一串糖葫芦细细的舔着,符骁驭将篮子放在桌上,去灶房拿来两个小簸箕放在一旁,他将竹笋全分在一个簸箕里,这才开始分蘑菇。

    符骁驭大致翻了一番,发觉两人摘的蘑菇种类还挺多,多是些能食用的,于是认真的给蓝君说了遍分辨的方法,又将那些不能食用的蘑菇挑出来,多是颜色较为艳丽的,符骁驭都一一教给了蓝君。

    蓝君自是认真得很,又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才了然。

    符骁驭将两人摘回来的笋子蘑菇各分出一半,自己留一半,给了三娃一半,让他带回屋里交给大嫂。

    收拾好了摘回来的蘑菇,蓝君开始对着一堆笋子发呆,符骁驭则是继续去弄他的锄头。

    不多时,符骁驭弄好了锄头,抬眼瞧见蓝君仍蹲在一旁,只瞪着那堆笋子研究,便开口打趣道:“要不要问问我,这笋子的做法。”

    咦?

    蓝君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符骁驭,“你会做这个吗,符大哥。”

    “会,倒也不是很难。”说着起身去灶房拿出菜刀来,“就是这剥笋有些困难。”说着蹲了下来,修长手指拈起一根笋子,拿在手里比划了番,才小心翼翼的顺着笋身由上至下的划了道口。

    接着手指一动,往两边将笋衣剥开,几下就将嫩黄的笋子剥了出来。

    蓝君好奇的看着,也学了符骁驭的模样去弄,在切残了几根笋子后,总算做得有模有样了。

    符骁驭见他吃力的拿着菜刀划弄那细细的竹笋,怕他伤了手,便接过他手中的刀,说道:“我来划,你剥。”

    蓝君:“嗯。”

    两人分工做,倒也快得很,不多时簸箕里就堆了一堆嫩黄的笋子。

    只剥了一半,符骁驭便停了手:“这笋子全剥了就不新鲜了,今日先将这些做了,剩下的改日再做。”

    “那这个接下来该如何做。”蓝君将嫩黄的笋子捡出来,看向符骁驭。

    符骁驭收拾好剩余的竹笋,将笋衣捧进篮子里,打算出门倒了,“去拿个盆打水泡着,晚点教你。”

    蓝君乖乖照做。

    时过晌午,两人还没吃饭,符骁驭简单的煮了几个红薯做午饭,这关键时期,能省就得省,蓝君也不多话,符骁驭做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吃完午饭,符骁驭提上锄头要出门,蓝君瞧见了,也跟了上去。

    蓝君也不知在家里能做什么,完全找不着门路,现在瞧见符骁驭要出门,想着若是能帮上对方的忙那自是极好的,“符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符骁驭倒也未拒绝,在屋里墙上摘下斗笠给他,“戴着,正午太阳晒。”

    蓝君心里一暖,听话的戴好斗笠,这才跟着符骁驭前后出了院子。

    ☆、第十四章

    这天虽是三月,徒然间出了太阳,到得正午也是晒人得很,蓝君却觉惬意无比,严寒数月,正是期盼太阳的时候,且这乡野的大好风光,在蓝府又何曾能看得到。

    两人爬上村后的偏坡,这里有条较为平坦的山路,两头皆能走,却是去往不同的地方,上方就是早晨与三娃去摘蘑菇的树林,符骁驭此刻却不打算进树林子,他带着蓝君直接顺着山路往左走去。

    幽静的山路两侧全是山坡与树林,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照射进山路上,光影斑驳,林中传来阵阵稀奇的鸟叫,却是悦耳至极,暖风微微拂过,让人心情舒畅,蓝君东张西望,边走边在心内赞叹这周遭风景。

    空灵的鸟啼声,与世隔绝的山林,被树木分割成无数碎影的阳光,这等美景,蓝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那不入此山,焉得此景的惊叹早已浮现不知多少回。

    一路上蓝君只管跟着符骁驭走,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只顾着看风景,安静得很,符骁驭也不说,只默默在前面带路。

    走了约半个时辰,才渐渐出了山道,眼前开阔起来,艳阳当空,不远处那递增而上的山坡上竟是大片大片的土地。

    地里种着应节气的蔬菜,远远看去好似绿色锦缎一般延绵而上,偶有几人在地里弯腰除草。

    符骁驭却不往那坡上走,坡后是连绵的山脉,他绕着坡下的路向着山走去,绕过这一片山坡,农田渐渐稀少了,又走了片刻,到了两山交汇之地的山沟处,符骁驭仍没有停下的打算,他以手中的锄头探路,捞开密集的藤蔓刺条,叮嘱蓝君小心脚下。

    符骁驭是走惯了这样的路,他抬腿将刺条踩于脚下,一步一脚,手里还有锄头杵着,倒也不吃力,反观蓝君,却是走得动摇西晃,杂乱的藤蔓下全是乱石,总是不小心脚下一滑便会崴着脚,两侧全是刺蓬,找不到东西拉着,蓝君稳不住身形,走了几步,东倒西歪的出了一身薄汗。

    符骁驭见他走得艰辛,便将手里的锄头打横,自己握着锄刃,将锄柄递到蓝君面前,“拉着。”

    蓝君也不客气,抬手抓住锄柄,亦步亦趋的跟着符骁驭。

    第十七章

    越往前走越是荆棘丛生,到得后面,更是没有下脚的地方,符骁驭倒是不在意,挥着锄头几下就开辟了条路。

    过了这条山沟,又翻过两山间不高的山峰,这路总算是好走了。

    松树林里的杂草不多,刺蓬也少,符骁驭选了两山之间距离最近的路,翻过山,下了山坡,又钻了一通刺蓬后,总算到地方了。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此处是个山谷,野草颇高,看样子尚且无人涉及,这片草地四周则是一座座较高的山峰,四周没有出口,竟是将这处围了起来,明媚的阳光照在草地上,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这片草地平坦且开阔,不远处竟还有个水塘,塘里水草肥美,水源充足,若是放牧,自是好得很。

    蓝君还未曾见过这等美景,此时早已被吸引了目光,心下不由赞叹,脚下不自觉的便往草地上迈去。

    这处地方也是符骁驭无意间发现的,早年粮食收成不好,他也跟着上山打猎,他追着一只兔子到得此处,见这里水土好,当时就有将此处开垦成地的打算,却是因为太远太偏作罢,如今没了田地,不得不打起了此处的主意,方跟着记忆寻来,此处还是原来的模样,未曾被人发觉,心下自是满意得很。

    此处虽是大山环绕,倒也没挡住阳光,符骁驭提着锄头走到草地上,用锄头随处挖了几锄,翻出来的土质较好,砂石不多,当下便定了下来,如此只需要去跟村长报备一下,便可来开荒了。

    定下地方后,符骁驭便拎着锄头在附近走动,打算好好看看这一带还有什么可开发的,亦准备挖些野菜。

    此时蓝君已寻到了一处好地方,那便是山脚下的一眼泉,天然的石洞不大,却有些深,清冽的泉水自石洞中流出来,经过早已冲刷出的水道,汇入下方的水塘里,此时他正挽着袖子拨水玩。

    符骁驭瞧了蓝君一眼,也不打算管他,他拎着锄头走向山脚下的水塘,想瞧瞧这水塘是否适合种水稻,却不想顿时瞧见了一片好东西。

    符骁驭顿时心下一喜,忙走了过去。

    大片大片嫩绿的水芹疯长在水塘边的一个泥潭里,这东西味道不错,还可做酸菜,如今正愁没下饭菜,却不想能让他有此收获。

    当下挽着裤腿,穿着布鞋直接踩进稀泥里,没带镰出来,只能用手扯了几把,却是连根拔起,满是稀泥,想了想,符骁驭便直接用锄头贴着根挖。

    不一会,那郁郁葱葱的水芹就倒了一片,符骁驭边挖边将水芹拢在一起,扯出水芹的根系来捆好。

    这厢蓝君玩够了,终于起身去寻符骁驭,只见符骁驭正挽着裤腿在挖着什么,当下新奇得紧,忙过去看。

    蓝君自是不认得这野水芹的,这时见符骁驭有事做,也想搭把手,“符大哥,你在挖什么。”

    “水芹,挖回去拿盐水泡上过几日就可以吃了。”符骁驭抬头看了眼蓝君,见他在挽衣袖,知晓他也要下来,忙出声制止道:“你不用下来,这泥地里多的是马鳖,当心别爬你腿上。”

    蓝君一听,倒也不执意下去,蹲在一旁,“马鳖是什么。”

    符骁驭头也不抬,“你不会喜欢的,你在上面站着,我来挖就好。”

    半个时辰后,这一片水芹全被符骁驭挖干净了,足足捆了八捆之多。

    他将捆好的水芹从稀泥里提到草地上来堆做一堆,这才去水塘边将一腿泥洗干净。

    忙活了半天,天也不早了,符骁驭在附近抽了些藤蔓来将水芹全捆上,锄头则交给蓝君拿着,两人顺着原路一前一后的出了山。

    回去之时太阳已匿于云后,山路上不复来时悠然,徒添了几许森然。

    回到家中,院里没人,就连三娃也跟着午归的符文成下了地,符骁驭将一整捆水芹放在屋外,便回屋打水抹了下身上,以防有马鳖粘在身上。

    蓝君则是找来个大木盆,打算将其清洗干净,回灶房舀水时,却发觉水缸里的水已见了底。

    蓝君冲着屋内道:“符大哥,缸里没水了。”

    正好符骁驭准备找他,便低低的应声道:“过会儿再去担,你先进屋来,帮我个忙。”

    蓝君闻言推门进了内室,地上放着一个木盘,只见符骁驭裸着上身,蹙着眉拍着臂膀,他精瘦的身躯肌肉轮廓清晰,却并不夸张,恰到好处的美感。

    蓝君有些窘迫,虽说同是男子,却也不便直视,蓝君瞟了眼符骁驭,便垂着眸子不去看他,问道:“符大哥,什么事。”

    符骁驭倒是不矫情,“我总觉得背后有些痒,你帮我看看是否有什么。”说着便转过了身。

    蓝君上前几步,抬手掀开符骁驭落下的黑发,顿时倒吸口气,低声诧道:“你背上有条黑色的虫子。”

    那吸附在符骁驭背上的黑色虫子油光水滑,背部隐有条纹,尾部颇粗,直看得蓝君一阵鸡皮疙瘩。

    符骁驭倒是不惊讶,抬手将手里的布巾递给蓝君,“这就是马鳖,你拿布巾使力抽它,把它抽下来。”

    蓝君接过布巾,应了声好,他拧紧布巾抽到符骁驭背上,因怕抽疼符骁驭,倒没使多少力气,却见那蚂蟥仍是贴在符骁驭背上。

    符骁驭这时却道:“大力点,不然弄不下它。”

    这东西其实一巴掌斜拍过去就能掉下来了,但符骁驭不想为难蓝君,毕竟这东西确实让人觉得皮紧。

    蓝君听了符骁驭的话,自然下了力道,抽了几下后,终于将它抽下来了,那马鳖一下掉到地上,符骁驭的背上马上流出血来,“符大哥,伤口流血了。”

    蓝君忙拿布巾给他擦了下,刚擦干净血又流出来。

    符骁驭声音仍是平静得很,“不碍事,你拿布巾帮我捂一会儿。”说话间,符骁驭一脚将那马鳖踩了,又将其踢到一边,打算过会儿将它弄出屋去。

    两人安静的站在屋里,蓝君一直站在符骁驭身后,他个头稍矮,只及符骁驭耳尖,他偶尔抬眼瞟到符骁驭侧脸,只觉他刚毅冷漠的侧脸俊美得很,此时这人正认真检查身上是否还留有马鳖,却似感觉到了蓝君的目光一般,他微微侧脸,却并未转头,低垂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

    片刻后蓝君拿开布巾,血已经止住了。

    “好了。”蓝君道::“我再给你看看还有没有。”

    符骁驭嗯了下,声音轻且低沉。

    蓝君又在他肩胛与腰背两处仔细瞧了瞧,确定没了,才出了屋子。

    不多时符骁驭换了一身衣物出来,他端着木盆出了院子,将盛有马鳖的水泼到不远处的烂泥塘里,回了屋子,去灶房里的橱柜上拿下两只木桶,取了挂在堂屋里的竹扁担与挂钩,将水芹全拎进木桶里,又拿上一个竹条编织而成的大孔圆形簸箕,打算担去龙潭里洗干净。

    担担子这种事蓝君自是做不来的,他很是积极的接过符骁驭手中的簸箕,打算跟着符骁驭去。

    符骁驭心下明了蓝君的不安与内疚,也逐渐习惯去哪里做事蓝君都想跟着的举动,经过昨晚蓝君那句话说他客气的话后,符骁驭也不打算事事都太过客气,他喜欢做就让他做,不然这人又怎么安得下心。

    ☆、第十五章

    符骁驭担着两只水桶走在前面,他个头高,背脊笔直,那两个木桶被高高吊起,却是晃也不晃,蓝君则两手抱着个簸箕跟在后面,两人穿过村里小巷,经过几乎人家,渐渐往村外走去。

    龙沽村没什么水井,用水全靠村外的龙潭供给,值得庆幸的是这龙潭水深不见底,就算是大旱年间也未曾干涸过,因此村里人甚是看中这眼龙潭,还明确规定了不能在此嬉戏弄脏水源。

    走得近了,蓝君才恍悟这是要去前几日见的那处龙潭洗菜,当下更是愉悦。

    两人来到龙潭时,好几个妇人正在龙潭下游洗菜,四人有说有笑,热闹得很。

    “符小子,来洗菜啊。”一个妇人抬头瞧见了符骁驭,大声打招呼,其他几人听了,也纷纷抬头看去。

    符骁驭嗯了声,担着木桶顺着斜坡下去。

    那妇人瞧见了跟在符骁驭身后面若冠玉的蓝君,笑着问:“这小公子是你家远房亲戚啊?”

    符骁驭将木桶放下,还未开口说话,另一个妇人却调侃:“哪是什么亲戚啊,三娃子可说了,这是他家婶婶,符小子的媳妇呢。”说完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符骁驭顿了顿,抬头瞧了瞧几人,也不去管他们说什么,只面不改色的拎出水芹,接过蓝君手里的簸箕,放在一块浸在水中的石块上,这处水浅,正好淘洗水芹。

    蓝君则是颇窘,抬头看去,却发觉是早间在竹林里遇上的妇人。

    其他妇人则是不解这话,纷纷拿眼瞟向蓝君,问道:“这话可怎么说,他明明是个少年郎,咋成符小子的媳妇了。”

    那妇人好笑道:“我怎地知晓,全是三娃那小子说的,非要说这小哥是他婶婶,我说不,他还跟我泼呢。”

    有妇人道:“那也不怪三娃,方才我没仔细看,也以为这小哥是个女娃呢,这也长得忒好看了,瞧那白嫩嫩的脸蛋,近看才知是个相貌俊俏的小郎君呢。”

    又有一妇人从旁插话道:“这么俊俏的小哥,若是给我那女娃瞧见了,不定喜欢成啥样呢。”

    那在竹林里遇上的妇人此时哟了一声,打趣道:“那还不赶快引你女儿来瞧瞧,合适了直接让这小哥找媒婆上门说亲啊。”

    蓝君蹲在符骁驭身边,学着符骁驭的样子拿手在簸箕里翻洗水芹,一张白皙的脸早被这群妇人七嘴八舌的说得泛红。

    “你快别取笑我了。”那妇人怪嗔,几人哈哈大笑,又说了几句别的,话题终于不在蓝君身上了。

    片刻后几人洗好菜,陆续跟符骁驭打了招呼,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走远了。

    蓝君小声吁了口气,总算消停了。

    洗这水芹得很用心,因为粘在上面的马鳖实在不少,两人先是淘洗了好几遍,才打水在木桶里洗,好在天色尚早,能多花些时间在上面。

    水芹里有马鳖,倒腾在木桶里洗就难免会被叮咬,期间蓝君自然是不能幸免的被马鳖叮了手背,蓝君这人也是妙得很,遇上害怕的东西只会抿着薄唇皱着脸,用力甩手企图将它甩掉。

    正好符骁驭瞧见了,“被马鳖叮了?”

    蓝君点点头,符骁驭一把抓过他的手,见一条黑色的细小马鳖粘在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对比甚为鲜明,符骁驭抬手斜拍下去,那马鳖就掉进了水里,这次倒是不像符骁驭被叮咬时那样,蓝君手背未曾流血,许是马鳖小了。

    符骁驭道:“你别弄了,我洗就可以。”

    蓝君虽然觉得有些恐惧跟肉麻,有符骁驭在倒也不怕,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就说:“没事,有符大哥在,这小小马鳖,倒也不甚惧怕。”

    符骁驭见他这么说,倒也不再阻止。

    幸而洗完这堆水芹也没再被叮咬,仍是由符骁驭担着,两人一同回了村子。

    符骁驭将簸箕放在木盆上,把洗净的水芹倒在簸箕里,腾出了木桶,便又返回龙潭处去担水。

    如此来回几次,才把水缸装满。

    此时天已暗了,大哥二哥家也相继回来了。

    符骁驭坐在屋檐下洗着个颇大的瓦罐,准备用来腌水芹,蓝君则主动揽下煮晚饭的活,现在正学着添柴烧火。

    无奈的是他压根未做过这事,别说烧火了,那火燧拿在手里,竟是死活也点不着那堆柴禾,只冒些青烟就灭了。

    忙活半响,被那烟熏得眼泪婆娑的,仍是没点着火。

    符骁驭提着瓦罐进得屋来,见蓝君仍是与那火较劲却全无作用,只半蹲下来,低头瞧了瞧那火洞。

    蓝君拘谨的看着符骁驭,“符大哥”

    “嗯。”符骁驭看了他一眼,道:“这柴若是没点细柴,很难点燃,也怪我没跟你说,今天就由我来弄,你且先学着,学会了你再做。”说完也不等蓝君拒接,拿过他手中的火燧,翻出斧子,找来一块干柴劈成细柴,又找了些易燃的干草塞进火洞里,把细柴铺在上面,吹着了手中的火燧,一点,便燃了。

    符骁驭又将淘洗好的大米端到火上,这才开始煮饭。

    灶房里暗得很了,符骁驭点上油灯,端来午间剥好的笋子,取下砧板斜着切好,等到饭煮好了再炒。

    随后又捡了两个土豆,带皮洗了切成片,今晚的晚饭菜便就是这两样了。

    蓝君一直在旁边看得仔细,能打下手时也打打下手,边学边做,符骁驭耐心好,他总是这般稳沉冷静,说话时声音低沉好听,手下不停的做着事,还不时指点蓝君何时该添柴,怎样看火上的饭。

    煮好了米饭,符骁驭洗干净新买的铁锅,架在火上开始炒菜。

    因着刚分家,家里什么都没有,符骁驭在墙上扯了个大蒜下来,交给蓝君剥了,切成片,两个菜都只能清炒,既没茱萸果,亦没肉菜,只放了油盐蒜,这些东西都是符骁驭自己留着的,偶尔自己煮吃的才用到,如今已所剩无多,用不了几日。

    两人就着昏黄的油灯吃饭,蓝君头一次吃着自己帮忙做出的饭菜,只觉得香得很,这笋子清脆爽口,菜虽然单调了些,倒也有味。

    符骁驭默不作声的吃着饭,一边思忖着家中吃穿用度所需之物,发觉身上的这点银子压根不够花,只得将去镇上买些菜的念头打消了。

    第十九章

    既不能去买,就只能动手了。

    符骁驭打算吃完饭后好好思索一番家中所需之物及该怎么弄这些东西。

    吃过饭后,蓝君主动洗了碗筷,又按照符骁驭说的烧了一锅水,才回到堂屋中坐下,只见桌上铺着一张泛黄的纸,符骁驭手里握着蘸了墨汁的毛笔,目光落在那发黄的纸片上,单手撑着下巴,正想着什么。

    蓝君也不去打扰,静静看着他思索片刻后,在纸上列下了一堆用品。

    油盐酱醋姜,茱萸,蒜头,柴禾,符骁驭停了笔,一时间只想了这几个急用的。

    随后他又思索了番,开始写出自己的对策。

    油脂可以去山上打猎,将动物脂肪练成油脂,既有肉吃也不用去镇上买肥肉来炼油,至于这不能自己动手做的,比如那盐酱醋,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可先多买些盐来放着,柴禾可以去山上砍。

    符骁驭想到什么便写下什么,他字迹有些潦草,小时候跟着村里的读书人学识字写字,却因没那条件,平日只得在地上写写画画,如今握着这毛笔,倒是有些不顺手。

    现下要做的事太多,符骁驭只觉时间有些难分配,他既要开垦荒地,又要准备家中所需,如今虽然离播种的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但因为龙沽村的土质关系,再不将那荒地开出来种些菜试试土,日后错过了时节就不好种庄稼了。

    他又在纸上写下开荒,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且放下家中事物,将地开出来再说,种上菜种,再来操心家中的事。

    如此规划了一番,符骁驭总算觉定了明日要做之事,那便是开垦荒地。

    蓝君在一旁看了许久,也多少看懂了,家里缺的东西他也看见了,符骁驭既要忙开荒,又要操心家里,实在是让他觉得内疚,于是心中也做了打算,默默记下符骁驭写的东西,准备明早去问问三娃,这些事,他信他能做。

    不多时,火上的水开了,符骁驭将锅端下来,倒了一半用来洗漱,另一半则留在锅里,待明日水凉了好用来泡水芹。

    洗漱完后符骁驭抹黑出了屋子,去村厂家谈了谈要开辟土地的想法,在得了村长的同意后,才满意的回了家中。

    这龙沽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占了好的地势,村长知情后,开垦好了,就是自家的了。

    符骁驭回了屋中,又坐了片刻,才去睡了。

    翌日。

    天气跟昨日一般,太阳明媚。

    蓝君难得起早,正遇上符骁驭在往瓦罐里倒锅中已经凉了的冷开水。

    好奇心上来,蓝君一手绾发,一边上去问:“符大哥,这是干嘛用的。”

    “泡水芹用。”符骁驭倒完了水。开始往里面加盐,末了抱着瓦罐摇晃几下,探手进去沾了些水,试试盐味是否够。

    蓝君一心想将这些琐事学到手,也好分担起这些事,忙问:“就用这烧开了的凉水加上食盐就成了?为什么不直接用生水。”

    “嗯。”符骁驭道:“生水会把菜泡坏。”

    蓝君恍然大悟,佩服道:“符大哥你懂得真多,真厉害,那是不是其他东西也能这样泡,泡了又能放多久。”

    听了蓝君的夸赞符骁驭难得的勾了下嘴角,他将水芹全塞进瓦罐里,确定上面的水芹也泡到盐水,才将瓦罐盖上,搬到阴凉的地方放着,“各有各的泡制方法,有些菜需要放进热水中焯一下,这个水芹既可以焯一道水,又可以直接泡。”

    蓝君点头,似懂非懂。

    作者有话要说:  唉,感觉写得好心酸,新手总是写得有些语句颠倒,感觉好对不起别人的点击,默默看文的亲们,多多包涵下,感恩啦。

    =。=

    昨晚做梦梦到有一个评论了,呜呜,能不能弱弱的要个评论啊,不造自己写得咋样,有没有太过拖沓。

    ☆、第十六章

    洗漱一番,用杨柳枝刷了牙,蓝君瞟了眼大嫂家,见一家人都在吃早饭,看样子又要出门。

    符骁驭泡了水芹,端出昨夜吃剩的饭菜,全倒在一起炒了饭,两人分吃了,符骁驭便准备出门了。

    扛上锄头,临出门前,对蓝君交代道:“我今日要去昨日那里开荒,就不回来吃午饭了,你自己随便弄点吃了,兴许我要回来晚些,你若不会做饭,就洗几个土豆放着,我回来再做。”

    蓝君想跟他去,却又想到自己帮不上忙,昨夜想好的事也未做,便点头应了声好。

    符骁驭出门不久,大嫂与符文成也扛着农具出了屋子,蓝君正在打扫地面,符文成却找上门来了。

    “蓝兄弟,我有件事得拜托你,也不知你方不方便。”符文成和蔼笑道。

    蓝君抬头看着符文成,本想喊一声符大哥,又想着喊符骁驭已是喊了符大哥,再喊他就显得有些乱了,于是便跟着符骁驭喊他一声大哥:“不必客气,大哥你只管说。”

    符文成:“是这样的,我跟三娃他娘要去地里,只能带着个小的,这三娃怕是带不上了,却又怕回来晚了这孩子没地方吃午饭,就想烦劳你帮忙照看下他,别让他乱跑。”

    蓝君笑道:“好,正好我有事想请三娃帮我,还望大哥别介意。”

    “自然不会。”符文成道:“即使如此,那就麻烦你多操心了。”

    于是符文成出去后,三娃就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屋里。

    小孩偏着头,凑到蓝君面前,开心道:“婶婶。”

    蓝君嘴角微抽,也不应他,抬手摸了摸他脑袋,“乖,你先去院里玩会儿,我扫干净地就来找你。”

    等扫好地,蓝君又摸索着打扫干净灶房,这才去院子里寻三娃。

    小孩正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蓝君蹲到他身边,看了看没看懂,于是道:“三娃,平日里家中用的柴禾你知道都是在哪里砍的吗。”

    三娃不假思索的答:“知道啊,就在山上。”

    蓝君想了想,回忆着昨跟三娃去的树林里全是高耸的大树,枯枝却是难见着,如果说砍的是那粗壮且高的枝丫,那几乎是不可能了。

    蓝君又问:“三娃知道在哪座山吗。”

    “婶婶你要去砍柴吗”三娃扔了手里的树枝,“我带你去。”

    于是两人拿上斧子,又翻了根绳子出来,关好院门,便往山上去。

    龙沽村几乎四面环山,三娃带着蓝君随处上了一座山,这山势较矮,也不陡,只见这座山上各种树木都有,枯枝也多,许是刚过了冬天,将断未断的树枝光秃秃的,三娃指给蓝君看,蓝君找准了目标,便开始挥动手中的斧子砍树。

    可怜蓝君曾是富家少爷,如今砍起树来简直吃力得要命,一是找不准准头,几斧子下去,都不是砍在同一个地方,二是他力气不济,那树枝纵使是已枯了一半,他也一时难将其砍断。

    第二十章

    三娃倒是聪明得很,自顾自的在林子里捡那些断了的木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蓝君将手磨出几个水泡,衣袍勾破几处后,终于是砍下了一堆木材。

    虽然不多,倒也够用好几日了。

    于是两人又费七八力的将柴背回家中,时值正午,蓝君肚子有些饿了,他想着在外的符骁驭,打算给他送些吃的去,于是开始思索做中午饭的事。

    他对着一堆土豆红薯看了半晌,却什么都不会做,最后在三娃的提议与描述下,蓝君打算捂几个红薯。

    他按着符骁驭教的点火方法,好不容易点燃了火,等柴禾烧得差不多后,再用一根树枝扒开火堆,把几个红薯丢进了火堆里。

    在灶房里守了许久,两人都要打瞌睡了,才闻到了红薯浓郁诱人的香味。

    蓝君赶忙扒开烧成灰白的炭灰,几个烤得表皮皱巴巴且黑红相间的红薯总算出炉了,三娃嘴馋,闻了味道就馋得很,刚扒拉出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抓,结果被烫得直在地上蹦跶。

    蓝君看着自己亲手烤出的红薯,心里是既激动又有成就感,终于是弄出点像样且饱腹的东西了,巴不得让符骁驭早早瞧见了才好,不过他也没急着拿手去抓,看三娃那模样,自然是得到了教训。

    等冷得差不多了,两人各吃了一个,甜且软糯的红薯个头大,只吃了个就饱了,且这东西吃了口干,再喝下半瓢水,已是撑得不行了。

    蓝君去屋外摘了两片大叶子,将剩下的三个红薯包好,看着一旁的三娃问:“三娃,我要去地里给你阿叔送吃的,你去不去。”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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