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十二迷城之南城遗梦 作者:钟睿
第5节
驼子和小白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他们必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忙问道:“你们俩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驼子来到我的身边说道:“你回头看。”说着他用手指着我的后上方。我回头一看,上面像祁驼子刚才挖出来的同样的洞共有八个,有高有低,刚才我正好躺在那些洞下面,所以没注意,现在我看清了,问祁驼子道:“祁驼子,这些洞是谁挖的?”
驼子答道:“我。”
我问道:“你挖那些洞干什么?”
驼子道:“找地宫的入口。”
我又问道:“那些不是入口吗?”
驼子抬头望着通向地面的洞口,此时天色渐亮,天空显出一片淡淡的蓝色,驼子道:“天亮了,我们赶紧行动,那些人很快就搜到这里,我们就走不掉了。”
我道:“祁驼子,话说清楚了,再行动也不迟。”
驼子沉吟一下,却问道:“你读过兵法吗?”我摇了摇头,驼子继续说道:“连兵法都没读过,就敢带着工具来盗墓?哼哼,兵法云:‘兵者,诡道也’,这位墓主人看来深知兵法,或者这个人天性多疑,他在给自己修建地宫的时候,修了那八个门,当然,这些门都是假的,而真的墓门,却是这一个。”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
驼子看了看我,说道:“你兵法不懂,风水估计就更不懂了,说了你也不能懂,得了,今天我就对牛弹琴,给你说说。”驼子说我不懂风水,我确实是不懂,但驼子言语之中满是冷嘲热讽,心中极为不忿。
驼子看出我脸上愤怒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是太不懂,事出巧合,我们上面这一块儿墓地,埋得多是附近村庄的死者,去年秋天,前房子村里有一个人死了,阴阳先生在这里选好了墓地,就请来人开始挖墓,当时我就是其中之一,墓挖到一半,地下就全是碎砖头,在这个地方见到砖头本来也不奇怪,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可是我在意了,根据我的经验,这些砖不是城砖,也不是古代用来盖民房的砖,这些砖,是专门用来休墓用的,我确定这里一定有一座古墓,待死人下葬后的那天夜里,我顺着那个铺了砖头的路线一直挖了过去,就来到我们现在头顶的这片小树林里。”
“你为什么要顺着砖头挖呢?”我不禁疑惑道。
驼子道:“你连这个都不懂?这些砖头是哪儿来的?是当初修建地宫的时候剩下的废料,他们用这些废料,填了墓道。必是死者暴毙,或事出突然,才会草草了事,废砖没有运出,就填了墓道,极易被盗墓贼发现,实属大忌,但大秦帝国,短短十数年的光景,却是多事之秋。墓葬如此草率,倒也是无奈之举。”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是秦朝的墓葬?”
驼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递到我的眼前,说道:“秦砖,纹饰独特,修建宫殿用砖,多现葵纹,莲纹。修建长城,则以线纹居多,唯独这修墓,都是这样的太阳纹,一圈一圈。”驼子说着说着,将砖头移到自己的面前,仿佛欣赏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眼神里多了几分痴迷。
关于文物上面的纹饰,我认为老周了解的最多,但没想到,眼前这位驼背的村夫,确连砖头上面形成的纹路都了解的如此透彻。
驼子渐渐回过神来,看着我,‘噗嗤’一乐,说道:“我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不过这一路挖下来,可就麻烦了,那天夜里,我找到第一个墓门,两块厚重的石板拼接,我好不容易将石板撬开,发现后面居然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找砖头最多的地方,继续挖,跟着砖头所在打出一个一个的洞,除了墓门,后面也是什么都没有,每一个墓门都是大同小异,就这样,我将这些混了砖头的土都想办法弄到洞外,前前后后挖了半年,就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干活儿,实在是单薄,而且最近倒霉的事情越来越多,琐事缠身,我实在是腾不出功夫,话又说回来,今天若不是你们来,我挖出墓门,也是万万打不开的。”
我追问道:“这是为何?”
驼子道:“刚才我已经将堵在墓门的土掏了出来,那墓门高五尺,宽九尺,墓门的机关在两边,需要同时转动两边的机关,我胳膊就这么长,我够不着,所以,你们得帮忙。”
小白说道:“这个墓门说不定也是假的,你驼子刚才说的不过是自己猜测,你就那么有把握?”
驼子道:“这回错不了,之前我只是按照一般古墓的构造,推断墓门的方向,但是这个墓太特殊了。”驼子脸上露出忧郁的神色,续道:“这个墓门是反的,他在一侧安排了很多假的墓门,却在另一侧安排了一个真的墓门,不过,有悖风水学上的理论,我倒是头一回见,这种与大吉风水正好相反的地宫构造,那可是主凶的,我担心,里面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驼子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
我惊道:“你是说里面有鬼?”
驼子一听‘鬼’字,便是一阵狂笑,说道:“鬼?老子从来不相信什么鬼,哈哈哈,哈哈哈。”
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驼子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驼子说着,回头看着小白。小白明白驼子的意思,是要他和驼子一起下到洞里,打开那扇墓门。
小白说道:“好吧,没什么危险吧?”
驼子微笑道:“危险?我以前还没遇到过,不过这次就不知道了,我们进的地方相当于地上那些凶宅,有没有鬼住一晚上就知道了。”
驼子话音刚落,忽听得上面传来一阵响动,几声狗叫过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有人问道:“那片坟地找过没有?”
有人答道:“还没有。”
前者道:“进去看看,说不定钻在谁家棺材里了。”
后者道:“不能吧,这些也不是古墓。”
前者催促道:“别废话,一天一夜了,连两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和老黄怎么交代?快点。”
另外几个声接应道:“好。”
我们三个人听到上面有人说话,便都不敢再说话,连呼吸都紧张起来,三人退到洞穴边儿上,驼子指了指对面的几个斜井悄声说道:“一会儿他们要是发现了这个洞,咱们就爬到对面的那几个斜井里面躲起来。”
我低声道:“为什么不爬进刚刚挖的这个斜井?”
驼子道:“你真是太蠢,这是刚挖出来的新土,他们一下子就发现了,第一个就找那里。”驼子说着便贴着洞穴的边儿往对面走去,我和小白跟着往过走。
我又问道:“他们在那个洞里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再来找这些洞?”
驼子道:“会的。”
我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驼子道:“听天由命吧。”驼子说完,探着身子向洞口的方向望了望,突然一道光线射了进来,驼子赶紧侧身,贴到洞壁上,三个人都止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手电的光并没有扫到我们,上面的人大声喊道:“发现一个洞。”
“什么洞?”有人问道。
“是个盗洞。”
“新挖的?”
“好像是很久挖的。”
“你们两个下去看看,哎,从车里取绳子过来。”
驼子拉了拉我指了指头上,意思是让我们爬到上面那些斜井里,现在容不得多想,驼子用手撑起小白的一只脚,往上一托,小白一使劲,就钻进洞里,我抬头望了望,不一会儿,小白探出一只手,我将右手伸了上去,小白在上面拉住了,驼子又在下面一托,我也进到里面,这不是斜井,这正好是一口横井,井口看着不大,可是里面相对来说还算宽敞,我又伸出手将驼子拉了上来,三个人都上来了,只见从洞口扔下几根荧光棒,瞬间将洞里照的一片明亮,接着,顺下一根绳子,再接着,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到洞里,我们三个悄悄地往里退了退,那两个人果然不出驼子的所料,首先发现那个新挖的斜井,一个人冲上面喊道:“这里有一个洞,新挖的。”
地面上有人喊道:“通到什么地方?”
地下的人喊道:“通到下面。”
上面的人怒道:“妈的,是盗洞,那两个人一定在下面,是俩个盗墓贼,你们俩下去看看。”上面的人嗓音洪亮,洞里响起一阵嗡嗡地回声。
下面那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驼子刚刚挖成的斜井下去了。驼子小声骂道:“这帮王八蛋,老子辛苦了好几个月,让他们捡了现成的。”说着咬了咬牙,我听见几声噶吱吱的声音。
不多时,上面有人在喊:“发现没有?”下面没有人说话,我们三个人都侧着耳朵听着,忽然,从下面的斜井里传出‘啊’的两声惨叫,叫得惊天动地,便知那二人一定是出了大事,整颗心猛地往下沉,暗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地面的人也听见了,大声喊道:“出了什么事?”那个斜井里再也没有传出来任何动静,上面的人说道:“不好了,他们俩可能遇到危险了,我们两个下去帮忙。”不多时上面又下来两个人,直接就奔着那个斜井去了,也是一前一后,下到井里,过了好长时间,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声音。
驼子忍耐不住,探出身子向外望了望,纵身一跃,跳出外面,在下面冲我和小白招手说道:“没事儿了。”我和小白也都跳了下来,驼子说道:“看见没?进去四个人,都没出来,我说什么来着?下面有问题。走,跟我下去。”驼子说着向斜井走去,我和小白赶紧将其拉住。
驼子狠狠地瞪着我说道:“你们拉着我干什么?”
我道:“你没听见先头那两个人叫得有多惨?”
“嗨,有什么大不了,叫那么惨,准是死了,人都死了你再怕他们就不太合理了。”驼子说着又往过走。见我们拉住他不放,突然笑了,说道:“没事儿,咱们进去看看,里面要有危险,咱们就出来,驼子说完使劲挣脱我和小白,到了斜井跟前,身子一扭,整个人已经进去了。
小白说道:“咱们也进,看见上面没,说不定还有人来,在这里就可能被他们抓住,跟着驼子,应该没事儿。”说着小白也下去了。我一看没办法了,只能跟着小白下去,由于这个斜井是向下倾斜大约60度挖的,是哪个人都是倒退着走,里面的空间慢慢变得宽了许多,驼子的挖掘技术不得不让人佩服,半天的时间,居然搞了这么大一个工程,顷刻间已经又向下走了十来米。
忽然,就听见驼子在下面“啊”地一声尖叫,我一听不好,也顾不得回头看,只知道一定有事儿,赶紧又往上爬,胳膊撞在洞壁上,也顾不得疼痛,刚爬几步,突然,有一只手将我的脚给抓住了。
☆、11兵刃
我使劲用脚向下踹,想挣脱抓住我的那只手,下面小白大声骂道:“老刘,你丫疯了?手要被你蹬断了。”我一听是小白,这才停下向上逃跑的动作。
我拧回头问道:“祁驼子怎么回事儿?”
小白尚未回答,下面驼子说道:“你们俩快下来。”我和小白听着驼子说话,才放下心来,继续顺着斜井向下。等来到最底下,借着小白打开手电照射的光,才看清里面的样子,驼子居然将这里挖出一个大约四五平米大小,将近两米高的四四方方的空间,墓门已经被人打开了,里面居然有一条通道,小白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这也是专业的军用手电了,照到400米的距离之内的事物没有问题,一束光射进黑暗里面,居然什么都没发现,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里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一丝的声音。
驼子道:“小心脚下。”小白将手电往脚下的地面一照,我和小白几乎同时大叫起来,地下躺着两个人,一杆大铁枪从一个人的前胸穿了过去,又从另外一人的后背穿出,枪尖已是鲜红,鲜血尚未凝固,正顺着枪尖儿往下滴滴答答,二人面容惊惧,眼睛几乎怒出眶外,死相难看无比。
驼子说道:“白兄弟,刚才要是咱俩先进来,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了。”
小白其实并不姓白,但小白被吓得脸上没有的血色,也无心顾及驼子叫错自己的姓氏,只是用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问道:“现在要不要进去?”
驼子说道:“当然要进去,这才两个人,那另外两个人必定是去了里面,有人在前面给我们趟地雷,你怕什么?”
我道:“这两个人怎么被扎死的?难道墓里面真的有鬼?”我心里也是紧张无比,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哑了下来。前面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一不留神就会命丧此地,为这位地宫的主人作了陪葬。
“不是被鬼扎死的,他们开墓门的时候触动了机关,这杆大枪就是从这地道的那一头穿过来的。”驼子说着,用手指了指墓门两边,借着手电的灯光,才发现在墓门的两边,各有一个圆形的用石头做成的旋钮,上面都刻了篆字。
我问道:“驼子,这上面的是什么字?”
驼子道:“左边的是个‘戊’字,右边是个‘己’字。”
我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墓门两边刻这样两个字?”
驼子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墓门,不过,有史籍上说过,有一种门,阴阳相合,名为两仪门,在易经里面,戊者为阴,己者为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两仪门?”驼子沉吟一下,继续说道:“古文里有‘戊己之日’之说,在黄帝内经上面,将每一年的每一月分为三旬,每一旬分为十干,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干之中每两干,又分别对应五行,戊己,则五行属土,将这埋在地下的墓门叫做戊己门,看来是再贴切不过的事情了。但是”驼子正说到兴奋之处,却又突然脸色一变,续道:“这‘戊己之日’,却是每一旬中最为不利的一天,虽然单凭这两个字,不能判断是否是这一天下葬的,但是就算是刻了这两个字,已然是大大的不利。哎,正是凶上加凶,真他妈的是‘上上凶’了。”驼子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
我和小白皆是一惊,再看看地上两具死尸,便知此地的凶险,小白颤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正好他们下来之时从上面顺了绳子下来,我们不用挖什么斜井,便能离开了。”
驼子道:“离开?为什么离开?那两个人都敢进去,我们三个还怕他们两个?传扬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驼子说着弯腰从一个死者的手里捡起一把砍刀,再转身,抢过小白手中的手电,道:“手电要借用一下,不过,你们要想救那个老周,就乖乖跟着我,这件事办完,我保你们都平安无事。若你们现在走,我也不拦着,现在全城搜捕你们,你们现在出去,必死无疑。”驼子说完,向着黑暗的通道走了进去,我和小白尚未来得及思考,却已陷入黑暗之中,只好跟在驼子后面。
走在墓道里,借着手电的光芒,才看清其大概的构造,地下铺着小方砖,两边的墙壁都用长条的石砖砌成,上面果然都是祁驼子所说的太阳纹,在手电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阵阵的光辉,恰似太阳发出的光晕,通道的顶部呈拱形,离地面大约有一米五左右,驼子低了头刚好通行,而我和小白则都需弯腰前进,这条路太长了,大家谁都不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音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我知道,里面空气越来越稀薄,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在我身边,闪念之间,我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前面的驼子停下了脚步,将手电交还给小白,我一个没注意撞上了跟在驼子后面的小白,正奇怪驼子为什么不走了,驼子说道:“白兄弟,照着点儿脚下,踩到机关咱们就死了。”驼子言语间透着一股冰凉之气,让我不由抖了一下。三个人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就照到了对面的墙壁,前面一个向右的拐角,不知通向何处。驼子走过去,指着墙壁上面一个胳膊粗的洞口对我们说道:“看见没?那杆大枪就是从这里射出去的,距离有多远,你知道吗?”
小白道:“我们大概走了有几个小时了吧?”
驼子道:“你小子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了吧?据说,在阴间,时间这个东西,时快时慢,其实我们不过走了十几分钟,也就数百米的距离。”驼子说道‘阴间’,又说道‘时间’,听得我浑身难受,驼子伸手在墙壁上猛拍一下,我和小白又是一惊,赶紧低头,生怕在射出什么暗器,驼子笑道:“放心好了,这种机关只能发射一次,不过这样的距离,那样的穿透力,实在是不可思议。”
小白道:“我想把这墙壁打通了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驼子道:“别做梦了,你怎么弄?炸药都炸不开。接着走。”驼子说完,便向右一拐,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台阶,整块的青石条砖,铺出一条向下的路来,驼子向下一步一步的挪着,确定每一个台阶都没有问题,双脚才会同时踩上去,我和小白学着驼子的步伐紧紧跟在后面,一直来到最下面,又出现一个向右的拐角,于是,再向右拐,前面是一条更长的通道,小白说道:“驼子,这通道没完没了,到底通到什么地方?”
驼子低低的声音说道:“阴曹地府。”
小白怒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在这种地方别神神秘秘的,本来就”
小白正抱怨着。驼子突然伸手一拦,说道:“等等。白兄弟,我跟你说过了,照着地面,幸亏我眼神好,要不然,就他妈和这俩货一样了。”驼子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我和小白赶紧也往后退,小白用手电往下照,前面不远的通道,路居然断了,地下出现了一个大约两米长的深坑,我和小白看着就觉得后背直冒凉气,假如驼子再往前走上两步,就踩到坑边了,我和小白如果不知道什么情况,往前一挤,驼子便妥妥地掉下去了,我和小白走到驼子前面,探着身子往坑里一看,顿时血往上涌,魂魄几乎要飞出七窍,两眼一花,身子一晃,后面的驼子赶紧拉住我,好一会儿我才站住了,原来就在这坑里,有两个死人,而且是刚死不久,分明就是那后来进去的两个人,都是脸冲下趴着,下面立着的都是长长的刀刃,密密麻麻,从后背捅出来,将两个人几乎扎成了筛子,血肉模糊。
驼子看着我和小白一脸惊恐的表情,冷冷地笑道:“亏了他们还是盗墓贼,这地下最常见的机关都不熟悉,这下面的木板都锯开了,上面再搭上方砖,多少受点儿力,就塌了,连这都不懂,还有脸跑到这古墓里混。”说着竟然朝着坑里啐了一口。
小白问道:“前面的路断了,咱还是回去吧。”
“回去?就两米长的距离,闭着眼睛都能过去。”驼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小白道:“你想蹦过去?”
我道:“不行,你能跳的起来吗?就这么低。身子跳起一半,就撞死了。”
驼子道:“我倒是能蹦过去,不过,前面的石板下面说不定还有坑。”
小白厉声指责道:“那你说你闭着眼睛都能过去?现在什么时候了,你吹什么牛?”
驼子沉吟道:“过是一定要过,我们得在这上面搭桥。”
我道:“怎么搭桥?你拿什么搭桥?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前后望了望,什么都没有发现。
驼子眉头一皱,说道:“去外面砍一棵树下来?”驼子说完,旋即摇了摇头,我和小白焦急地在一旁看着驼子,驼子却蹲在坑边苦苦思索,猛然间,驼子双掌一拍,笑道:“有了,不是有一杆大铁枪吗?那杆枪足够两米,只要能撑住了,我们扶着墙,慢慢走过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枪。”驼子说着,就要往回返,走了几步又回来了,拿走小白手里的手电,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通道里瞬间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一连串的脚步声音渐渐远去,慢慢地什么都听不见了。
小白从老周的背包之内摸出一根蜡烛,打火机“啪啪”地连响几声,便冒出火光,将蜡烛点燃,我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小白看了看坑里的两具死尸,也是眉头一皱,说道:“咱俩要不跟着回去?我怕他一个人拿不动。”其实我也不愿留在这里,在这墓道之内,我只觉得呼吸困难,精神几近崩溃。
我说道:“好。”
小白冲着驼子远去的方向大喊一声:“驼子。”却没有听见回应,我和小白拉着手借着蜡烛的微弱火光一步步地往前挪着,一路上小白又试着吼了几声祁驼子,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听不见回应,小白依然不停地喊着,这样也好,一来可以联络驼子,而来还能壮胆,但我们走了这么久,却迟迟见不到驼子,心中暗想:难道说驼子丢下我们,独自逃命去了?不知走了多久,我忽然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拉住小白停了下来,小白问道:“怎么了?”
我道:“刚才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好像不对?”
小白惊道:“什么地方?”
我道:“我们刚才明明走过一个转弯的地方,还有向下的台阶,我记得不太远,可是现在,台阶没见到,转弯也没见到,我们不但一直走直线,而且还一直走平路。”
小白骇然说道:“嗯?对呀,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还没到?”
我道:“不知道,我们现在走了这么久了,转弯的位置应该早就过了,台阶的位置也一定过了。”
小白不禁疑惑道:“不对呀,我们下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一条路,就这一条,怎么可能错了?”
我道:“我们刚刚只走了几十步,就发现眼前的大坑,可现在,我们走了不下几百步,却没有发现转弯的地方,我现在想知道那个转弯的地方哪儿去了。”
小白道:“现在怎么办?”
其实我也是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莫非真如驼子所说,我们真的到了阴间,不但时间错乱时快时慢,难道空间也错乱了?当下说道:“回去,到坑边等驼子,说不定一会儿他会回来的。”
小白道:“老子看着坑里那两个死人有点发怵。”
我道:“即使是死人,那也是人,比遇上鬼强多了。一会儿你再见了那两个人,就觉得亲切了。”
小白还以为我在和他说笑话,也不答话,我们俩又往回走,一路上,我仔细观察着两边的砖,我觉得肯定是遇上了所谓的机关。什么机关?哪里明白?!
我和小白再一次地回到刚才那个陷坑跟前,我居然长长地出了口气,小白也叹了口气,小白说道:“你说的不错,好歹这个地方是熟悉的。”二人相互倚靠着在通道里坐下,蜡烛微弱的火光照在坑内,我忍不住探头往里瞧了一眼,看看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要在平时,像这种被乱刃穿尸的人是给多少钱都不愿意去多看的,可是现在,我却像着了魔一样,忍不住想去看看,万万没想到的是,坑里的两具死尸没了,连骨头渣子都没了,只有明晃晃的刀刃依然立着,一个个刀尖儿像被人刚刚擦拭过,不见丝毫血迹,只发出阵阵寒光,让人不禁汗毛倒竖。我叫了一声小白,小白答应了一声,我说道:“这陷坑里的尸体不见了。”
小白一下子站了起来,头撞在拱顶之上,抱着头忍着疼痛来到坑边,将蜡烛凑近一瞧,果不其然,坑里面除了刀尖儿,就是刀尖儿。小白使劲抓着头皮骂道:“他妈的,撞邪了不成?什么怪事都让咱两遇上了。”
我心下骇然,一时之间便有了要跳到坑里的冲动,转念之间又是一怔,心下想到:“我怎么有了寻死的念头?”
小白却道:“现在我们过也过不去,出又出不去,我估计我们也会死在这里。哎?这里有个出口。”
小白两眼直直地盯着那个立满刀刃的大坑,哪里是什么出口,只见小白身体前倾,直直地要向坑里倒下去,我大为恐慌,伸手一把将其拉住,使劲往后一拖,小白跌坐在地上。
只见小白脸色铁青,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想必一定是方才中了邪气,伸手给了小白一记耳光,小白身子一颤,转头怒视着我,说道:“怎么回事?”
我却不敢再说什么话,拉着小白往后退了七八步,这才坐了下来,小白道:“那个坑太过诡异,我是不是?”小白欲言又止,靠着墙壁不再说话,却又突然哭了起来,看着他哭,我也不由得哭了起来,两个大男人,在墓道之中鬼哭狼嚎,实在是可笑,不过,此时我只觉得,一种深深地绝望笼罩着我,吞噬着我,肩膀的疼痛又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两个大傻子,没练过武功,没有特异功能,不懂风水,没有盗墓的经验,什么都不懂的两个大傻子,跑到这机关重重的古墓里来,着实是个笑话,里面有一座金山,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失去了朋友,见不到家人,想到这儿,心中更是难过,两个人哭罢多时,只觉得心力交瘁,相互依靠着,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一个声音叫道:“老刘,你听。”我以为是在做梦,小白已经将我推醒。
“怎么了?”我问道。
“听,什么声音?”小白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就听见‘嚓,嚓,嚓’的声音,还伴着一串铁器拖地的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说道:“是驼子,一定是驼子拖了大铁枪过来。”我不由得兴奋起来,小白的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神色。我们一直听着声音,声音仿佛就快到跟前了,可是,却不见驼子过来,小白说道:“驼子是不是手电没电了?”说着高举了蜡烛照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深深地黑暗。
小白道:“驼子怎么走这么慢?”
我又仔细听了听,说道:“不对,声音不在那里,好像,好像在我们上面。”
小白不由得抬头向上望了望,没错,声音确实是在上面,在我们头顶之上,铁器拖地发出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响。我惊恐地大吼一声:“驼子。”小白也跟着叫着驼子的名字,声音在这黑暗的通道里撞击出阵阵的回声。可是,上面的声音却从我们头顶上过去了,又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我和小白都听不见了。小白和我几乎都喊哑了嗓子,两个人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小白手里的蜡烛就快烧完了,烛光忽闪着,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黑暗,就像一只大手,向我们按了下来,将蜡烛最后的一丝光亮按灭了。
小白在黑暗中战战兢兢地说道:“为什么上面会有这样的声音?”
我道:“这里除了我们两,不就剩下驼子了吗?”
小白道:“要是驼子的话,为什么会在我们上面,我们头顶上也有一条路吗?”
我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快要死了,也许是幻听了吧。”小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重。我不由得害怕起来。
忽然,就在这黑暗的通道之内,闪出一丝荧荧地亮光,我和小白四处观瞧,原来,就在这陷坑的对面不远处,飞起一点火光来,正发出幽幽地绿光,接着又是一点,就在这墓道里,两点绿光,一上一下地轻轻飘动。‘唿’地一下,那两点绿光不见了。
那两点绿光在我心头久久不能离去,我痴痴地望着绿光出现的地方,竟然有些着迷,小白站起身子,往后退着,一边退一边说道:“老刘,我们要不要再走一回?说不定这次就出去了。”
我道:“算了,就凭我们两个,根本就出不去,万一再遇上陷阱”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给自己留个全尸,不想让乱刃扎死。”此刻,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应该有活人进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给死人预备的,今天,我们闯了进来,这个墓主人就没打算让我们出去,也没打算让我们进去,本来嘛,古人云,私闯民宅,打死勿论,今天我们这是‘私闯阴宅,罪加一等,困死勿论’了。想到此处,便也觉得有趣,当下说道:“现在进退两难,不如就死在这里罢了。”
小白见我死到临头,倒也坦然,大声笑道:“好啊!我倒想在这石壁之上刻上几个字,就刻‘杨九阳困死此墓道’八个字,以后万一有人来此处盗墓,发现了我,也发现我的名字,以后传扬出去,虽不是流芳百世,但也算是遗臭万年了。”二人说着,便又是一阵大笑,我心中一阵凄然,小白却又说道:“只可惜,两个大男人死在一处,实在是美中不足,不如这样好了,死的时候,你离我远一点。”
我心中暗自苦笑,蓦然间想到老殷,当下说道:“老殷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说到老殷,二人又沉默下来,我们静静的看着陷坑对面的黑暗,似乎在期待着或者是害怕着有一息绿光再次出现,不多时绿光也终于出现了,伴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尖锐的金属声音,陷坑对面腾起星星点点的绿色火光,将黑暗的通道出一片明亮。瞬间如同白昼一般,我回头望了望小白,小白的脸上也映出幽幽地绿光,小白也看了看我,二人同时都是一惊,被彼此脸上的光芒下了一跳,在那一片火光之中,出现一道明亮的光芒,一个黑影佝偻着身子向我们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绿色火光,我和小白定睛观瞧,小白突然说道:“是驼子。”对面的身影听到小白的说话声音,好像也是一惊,便站住不动了。
黑影说道:“白兄弟?”没错,是祁驼子的声音。
“是我们。”小白大声喊道,几乎要哭了出来。
祁驼子说着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在陷坑的对面站住了,借着手电的光芒,才看清祁驼子,此刻他也是一脸的迷茫,身后拖着那杆大铁枪。驼子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过去的?”
小白反问道:“你怎么会从那边过来?”
三个人隔着陷坑只剩下吃惊和阵阵的唏嘘,驼子没有从我们来时的方向过来,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们将要去的方向过来了。驼子从腰上又解下一把手电,手一挥,正好扔到小白怀里。小白将手电亮了起来。驼子又问道:“对呀,为什么我会在这边?”再一低头,发现坑里立着的白刃,却不见了那两个死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问道:“下面的人呢?”我和小白同时摇了摇头。
驼子没有再问,只是将大铁枪拖起,顺着通道从陷坑上面向我们伸了过来,铁枪的长度,搭在陷坑两边的石板之上,长度恰到好处,驼子示意我和小白可以踩着铁枪过去,小白战战兢兢地用脚踩在铁枪的枪杆上面,试了试是否可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驼子催促道:“没事儿,你们俩同时上来,都可以。”小白学着杂技演员走钢丝的动作,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一只手撑着一边的墙壁,一只手上下晃动着掌握着平衡,我和驼子分别用手按住枪头和枪纂。待小白过去,我也学着小白的样子过去了。
驼子说道:“妈的,我还纳闷儿呢?方才带着铁枪过来的时候,明明记得我们连续两个右转弯,可是,就在刚才,我却连续走了两个左转弯,而且路长了许多。”
小白道:“可是我们明明走的是直线,而且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第二条路可以走啊?”
驼子的表情一下子严峻起来,说道:“那就是遇上了鬼打墙了。”
我说道:“鬼打墙以前听说过,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驼子道:“这里的通道不是一条直线,通道是个圆的,我们在这里正兜圈子呢。”
☆、12风声
我和小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小白道:“为什么?既然是个圈子,为什么我们没察觉?”
驼子冷冷地哼道:“你周围一片漆黑,周围也没什么参照物,除了砖就是砖,你的视线在黑暗里受阻,你以为走的是直线,其实你已经转向了你也没有察觉,要不是有这个陷坑,我们估计要在这圈子里一直走先去,累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起方才上面的声音,说道:“驼子,我们刚才听到一些声音,我们以为是鬼,但是现在明白了,是你拖着铁枪走路的声音,可是声音在我们上面,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驼子“啊?”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可思议,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清楚,也许,那个台阶会动。或者台阶一边的墙会动,至于怎么搞的,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现在都迷路了,这里邪得很,我之前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冒险,徒然送命,实在是不值,既然找不到进入地宫的入口,现在,不如出去好了。”
驼子终于放弃了找地宫的打算,我和小白才一下子轻松起来,驼子看了看我和小白,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之前我看到你们俩背了这些工具,还以为你们俩是职业盗墓的,下到地底下再看你们俩,一人一副熊样,呵呵,算了,让你们俩死在这里,我实在于心不忍。”驼子说着,转身向着他过来的方向走去,驼子既然同意带我们出去,我们求生的欲望又重新上来了,既然驼子能出到入口处取了铁枪,我们自然也是可以出去的,三个人往前走着,脚下却是多了许多尸骨,手电一照,便发出绿幽幽的光芒,驼子边走边说道:“别碰那些骨头,这些人死了好多年了,它们只要和空气有一点摩擦,就着了,到时候把我们任何一个点着了,就谁也活不了了。”
我和小白都小心地避让着这些尸骨,小白问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驼子道:“咽喉处的骨头,刀痕明显,是被人杀的?”
小白惊道:“他们是什么人,要被杀死在这里?”
驼子道:“还能是什么人?当年的劳工,修完墓,被人杀死后就丢在这迷宫一样的通道里。”驼子一边走一边回答,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尸骨不见了,驼子停下了脚步,说道:“台阶大概就在这里。”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左边的墙壁,接着又指了指前面的通道,说道:“我下来的时候,这里有一堵墙。”
我和小白听完驼子的描述都大为震惊,这怎么可能?驼子是在说梦话吗?那堵墙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再说那个通道,四周的墙壁也是普普通通,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堵墙?驼子看出我们的心思,笑了笑没说话,靠着一处墙壁坐了下来,说道:“等着,我没猜错的话,一会儿这里就会有天大的变化。”我和小白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这完全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内。
可是,过了一个小时,四周没有任何响动,小白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说的天大的变化在哪儿呢?”
驼子答道:“别急,说不定马上就有。”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驼子自己有些着急了,站起身来也是一脸的沮丧,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理解错了?不能呀,明明就在这里。”说完他用手电四处照着,小白打开手电也跟着照,驼子突然蹲在地上,用手摸着地下的方砖,说道:“秘密原来在这里。莲纹,不错,正所谓步步生莲,好寓意,好寓意,你们两个都往后退。”我和小白不明所以,也只能按驼子说的办,驼子自己也在向后退着,一直快到那些堆满尸骨的地方了,驼子才让我停下来,驼子说道:好了,我们等着。”说着驼子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取了一支点燃,静静地吸着。
我道:“你哪儿来的烟?”记得驼子问我们要过烟,可是我们没有,我也不记得有谁一路上买过烟,就买了一次东西,还让人把钱抢了去,什么都没得到。
驼子道:“刚才入口那两个死鬼身上的,包括小白手里的手电筒,他们都死了,了无牵挂,留着这些没什么用。”
我骇然道:“驼子你胆儿真肥啊,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尊敬一下吗?”驼子却不屑地笑了,我接着问道:“你让我们往后退是什么意思?位置记错了?”
“没有,只是我们踩到机关了,门不会打开,通道中的墙也出不来。”驼子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嘎啦’‘嘎啦’‘隆’‘隆’地几声响动,声音并不大,驼子说道:“门打开了。”
小白激动地说道:“我们能出去了?”
“对。”驼子说着快步向前走去,我和小白紧随其后,让我和小白吃惊的是,正如驼子所说,前面的通道果然不见了,凭空被一堵墙堵了起来,而就在通道左边的墙壁之上,真的有了一个门,驼子跑到门边却站住了,回头看了看我和小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我大声问道。
“你们俩自己过来看。”驼子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和小白来到门前,一看,果然有个台阶。只可惜,台阶不是往上的,却又是个往下的台阶,幽幽地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我和小白望着这黑漆漆的通道惊得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驼子在身后却发出阵阵阴笑,这笑声让我恼怒无比,我们没有找到出路,却又发现了一条走向深渊的不归之路,驼子笑罢,又轻咳了一声,说道:“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在这‘迷魂阵’里没了方向,刚打算要出去,可这方向自己就出来了。墓道如此精妙的设计,已经足以让人叹为观止,里面的珍奇异宝,更不用说了。”驼子说完,便又发出一阵狂笑,黑暗之中便又有了阵阵地回音,仿佛有十几个人在笑一样。
我道:“驼子,我们现在要你找出去的路,没让你找进去的路。”
“出去的路我找不到,我现在就想看看这进去的路。”驼子说着,将我和小白推开,独自一人走下那一阶阶的台阶。全然不顾我和小白,也没有问问,我们是跟他走,还是留在这。
小白怨声说道:“驼子明明知道怎么出去,却偏偏不告诉我们,这个人见钱眼开,见利忘义,我们还是不要跟他去了。”
我道:“不跟他走,我们又能怎么办?驼子知道这通道的秘密,可是他却没有说,我们留在这里,靠我们俩傻x一样的脑子,只能等死。不如跟着他,应该没事儿?一路上他都是帮我们,并没有害人的意思。我们只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触动了机关我们还有躲避逃跑的余地。”
小白道:“驼子没安好心,他现在不害人,可以后呢?”小白仍是一脸难为情。
此刻我哪有心思听小白说话?见驼子消失在黑暗深处,便又催促道:“赶紧走吧,这道门要是关了,那我们可能想找驼子都找不到了。”说完我拉起小白,顺着台阶向下走去。
小白用手电往下照着,可是发现的是越来越多的台阶,驼子已经离我们很远了,我不住地惊叹道:“这是要去地心的吗?地下十八层地狱,也就是这样吧?”
再去看下面的驼子,驼子却停下了脚步,待我和小白走过来,驼子才说道:“下面可能空气越来越少,你们俩既然都跟过来了,就得听我的,不然一下子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说着,驼子将手伸向小白,说道:“取蜡烛过来。”小白忙不迭地从背包中取出一根蜡烛,驼子用打火机将蜡烛点燃,又向下走了几步,蜡烛的火苗突突地闪了几下,竟然灭了。驼子赶忙向上走了几个台阶,居然也是一筹莫展。
“下面缺氧?”我问道。
“完了,驼子你天大的本事,这缺氧的事儿你也能解决?”小白终于将怨气向驼子撒了过去,但是此刻的奚落和嘲笑却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要是缺氧,我们返回去就可以了,可是”驼子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本来土黄色的脸此刻居然变得煞白,如同贴了一张纸,我还从来没看见驼子害怕过,这大概是头一回。
“可是什么?”我急忙问道。
驼子道:“我感觉有人在向我吹气,这蜡烛是被吹灭的,难道是鬼吹灯?”驼子说话的声音也变成另外一种语调,我和小白听完,瞬间感觉到手脚冰凉,似乎真的有一股风窜了上来,他是从来不相信鬼的,莫非这地下真的有了鬼不成?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不是逃跑后退的话,驼子听见我这样说,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煞白的脸色缓了过来,又透出一丝黄色。
“你小子还挺有种,我是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的,随我来。”驼子说着就顺着台阶往下去了,再深的地道终将有到底的时候,待我们来到最下面,则是另外一条通道,这条通道高约两米,宽约三四米,顶部也是平的,让我想到的是火车站的地下通道。而且似乎感觉到呼吸没有刚才那么困难,反而觉得顺畅了。两边的墙壁上似乎还刻画了什么,由于驼子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光线也是照着地面,墙壁上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一共走了两百个台阶,整整两百个。”小白说道。
“你数了?”驼子问道。
“一个没落下”小白说道。
“两百除以四,我们又往下走了五十米。”驼子计算完高度,突然‘咦?’了一声。我和小白赶忙看向四周,驼子说道:“为什么这里的空气这么好?”
我和小白也是一阵阵地疑惑,小白说道:“前面有出口?”
驼子即刻反驳道:“不可能,咱们前前后后下来将近七八十米,哪儿来的出口?”说着将要向前走去。突然一股风夹着阴冷之气向我们迎面吹来,驼子打了个哆嗦,也是一惊,说道:“前面似乎真的与外面相通的,妈的,运气真差,我还以为进了地宫了呢?”驼子神色无比沮丧,独自向前走去,我和小白紧随其后,有驼子在前面探路,我便让小白将手电的光线移到墙上,小白向左右的墙壁上照去,上面刻画的东西便清楚地出现在眼前,驼子也注意到了墙上的画,也将手电来回的扫着。
就在这墙壁之上,确实有人工凿刻的痕迹,线条显得生硬,但是画里的人物却生动活泼了许多,头一幅画面是在一片山岭之上,草木茂盛,一片欣欣向荣之像。一群举着斧头和刀的人,他们正在围着一棵树挥刀砍去,这棵树粗壮而高大,树冠置于云霄之上,其他树木显得低矮无比,仿佛杂草,树上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蟒蛇,正在云端之上看着下面伐木的人群。看到这幅画,突然想起前几日做过的两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那颗树,和墙壁上的这颗树竟然是如此的相像,只是在梦里腾空而起的到底是龙还是蛇,倒是没有什么记忆了,我不由得内心有些慌乱,小白却拉着我向前走去。
下一幅场景是梦里没有的,那是另外的一群人,前面一个领头的,带着一大帮拴了脚镣的劳工正在搬石头扛木头,前面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却是由一只巨大的乌龟驮着,宫殿的屋顶之上也有一条巨蟒,这条蛇将身子弓成一个‘几’字的形状,抬头仰望上方,上方却是一团团的水花。我不禁问道:“宫殿上面为什么不是云而是水?”
驼子也是一愣,沉吟道:“难道是龙宫?呵呵,龙王不知在哪儿?”
再去看第三幅画,三人都是一惊,果不其然,面出现了一条龙,此龙却趴伏在大地之上双眼微闭,酣然而睡,龙头之上有一支军队,都骑着独角的战马,手持短刀。龙尾也有一支军队,正排成一个阵势,各各手握矛戟。两支军队相向而行,似乎有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驼子看完连连摇头,说道:“龙不在龙宫,却在地上,病怏怏的,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四幅画面却极其简单,一条河流从平原之上蜿蜒流淌,河流两岸出现了一片一片的羊群,远处青山巍峨,山上云雾缭绕,云雾之上艳阳高照。
第五幅画面又出现了那个巨大的宫殿,宫殿下的乌龟却缩回到壳内,宫殿上的巨蟒却低着头哀哀地痛哭,眼泪滴落,形成一片湖泊。远处走来一只队伍,正在向宫殿走去,队伍的最前方,是一队人马吹动着号角,后面的人拖着一条长长的纸幡,后面出现了一群人,抬着一个硕大的棺材,一大群人像扛着一座山一样,正在艰难地前行,最后面的人群都用手掩了面,跟在棺材后面,人不计其数,队伍长到没有尽头,这也是这里最长的一幅画。
第六幅画面还是这个宫殿,只不过那只蟒蛇和乌龟不见了,出现了一位古代皇帝模样的人,头戴皇冠,身穿蟒袍,脚踏祥云,后面簇拥着文武百官宫娥彩女,正在向宫殿走去。
驼子又道:“前面的画面,看起来都无比压抑,只有这第六幅画面,才出现了祥瑞之气。”
小白道:“莫非这位帝王是玉皇大帝一般的人物?那宫殿定是凌霄宝殿了。”
驼子摇头道:“不对,此人手持笏板,倒像是面君的大臣,但又偏偏是帝王的打扮,莫非是人间的帝王,前去面见天上的帝王?”
我道:“哪里是天上的帝王,明明是水里的帝王。”
驼子笑道:“水里哪里有什么帝王?”
小白称赞道:“不管是什么帝王去见什么帝王,总之,这几幅画面气势恢宏,绝对不输于敦煌石窟中的那些壁画,此画为石壁雕刻而成,倒也更利于保存,只可惜这些东西无法带走,若能将墙上的画面一一拓下,带走细细研究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玄机。”
驼子道:“前面似乎还有好多这样的画,我们且看过去,必定能将整个故事连起来,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玄机。”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从第七幅画面开始,一直到后面的每一幅画面都和第六幅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画面渐渐地变得精细了许多,人物的表情看起来也生动了。故事仿佛就此终止,又似乎之后的故事都是周而复始地出现。三人都是大失所望。小白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工匠们不知道下面该画什么了,就都临摹这第六幅画?可为什么只临摹这一幅而不是前面几幅呢?”三个人互相看看对方,都摇了摇头。看得多了,也就开始腻烦了,驼子又照着脚下的路,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前面会出现什么机关陷阱,显然,他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一路上平安无事,我抬头看了看前方,前面不远的地方却有了一条白色的细线。
我急忙叫住驼子,说道:“你先把手电关了,看看前面是什么?”
驼子将手电关了,果然,这里已经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是一种蒙蒙的灰暗,就在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道白色的裂隙,与外界相通,有一丝光线照了进来。
“前面有出口。”我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驼子和小白也是满脸的微笑,我将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终于得救了。
三个人快步向前走去,也不顾脚下是不是有机关陷阱,那一丝光明让我们在绝望之中从新找到了希望,我从来没有过,看到外面的白天的亮光,是如此的欣喜若狂。
可是,挡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块岩石将整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只是在一边露出了一个不到十公分的缝隙,小白试着推了一下这一块岩石,石头纹丝未动,我也上去推了一把,却忘记了肩膀上受了伤,一阵阵疼痛让我苦不堪言。驼子冷冷笑道:“你们两个别天真了,别说你们俩,就是现在来两个推土机,都推不开,这石头是和脚下的石头连着的。”
我低头一看,地下铺着的石砖果然在这里没有了,这个所谓的出口,就是一个整块的石头,只不过是在一边出现了一个裂缝而已。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驼子趴在岩石的缝隙只见向外望了望,惊叹道:“好啊,原来是这里。”
“外面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外面是黄河的河床。”驼子说着便不在往外看了,退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小白也放弃了推开石头的念头,来到我和驼子身边,问道:“那我们上面是什么地方?”
驼子歪着头向上瞧了瞧说道:“上面是东城。”
三个人在这通道之内坐了良久,望着外面的光线一点点地变暗,我问小白今天是几号了,小白说他也不知道了,在这黑暗的地下通道走了这么久,迷了路不说,连过去多少时间都忘记了,小白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一片漆黑,早就没电了,我的手机更不用说,在掉到地洞的时候摔了个粉碎,如果手机有电的话,这个位置手机绝对是有信号的,报个警求救说不定能将眼前这块岩石移开,可惜现在这些都成了痴心妄想。
小白站起身脸贴着缝隙大声地呼喊着救命,既然上面是东城,那么河对岸就一定是聚皇摊。小白喊了一会儿,便坐了下来,张着嘴喘着气,驼子在一边说道:“别费那个劲儿了,你的声音还没外面的风声大,谁也听不见。”
小白说道:“对岸就是聚皇摊,离这么近他们一定能听见。”
驼子看着小白,干笑了一声,说道“近?你那双眼睛不要也罢。你也是从河对面过来的,那个村子到这里四五公里,你喊的声音在两百米内听着还不及一个屁声大,那个村子里的人除非长了顺风耳。”
小白又道:“万一上面东城的人听见呢?”
驼子冷冷说道:“上面?呵呵,东城的人连我在内,就他妈十个人,都是老头儿老太太,耳朵背。”驼子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转身返回通道之中,亮起了手电,欣赏起墙壁上的画来。
我扭头大声喊道:“驼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驼子回答道:“你这一路上,说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办怎么办?你是刚打娘胎里出来的吗?你没在社会上混过?你也别姓刘了,你干脆姓‘怎么办’好了。”驼子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却满是讥讽嘲弄之意。
不待我说话,小白已是一脸的怒气,喝道:“艹你妹,驼子,要不是你丫非要下来,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我们现在早就出去了。你现在笑话了这个,又笑话那个,心理扭曲吗?”
驼子笑道:“小子,别这么说,这个通道不是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的,这通道在过去是淹没在水里的,要不是今年黄河缺水,你想进都进不来,你去哪儿欣赏这么精美的壁画?你小子运气不错,死也能瞑目了。”驼子说着扭头微微一笑,倒是没忘了揶揄小白一句。
小白怒道:“瞑目?老子先看着你死,老子才能瞑目。”
我急忙拉了小白一把,低声道:“别这么说,若激怒了他,他打算害我们,我们就更难出去了。”
小白看了看我,冷笑道:“他本来就是心里扭曲。”说着转头冲着驼子大声喊道:“驼子,我觉得你就是个变态。你全家都变态。”
驼子好像没听见小白骂他,兀自说道:“这画画得有点儿意思,居然还有一位女皇帝。”
驼子的话说出来本来是无意的,可我却是一激灵,什么?女皇帝?我腾地站起身来,向驼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不都是一样的吗?怎么出来一位女皇帝?”说话间就来到驼子近前。
驼子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指了墙壁说道:“你看,这位皇帝的耳朵上,比其他壁画上的皇帝多了一只耳环。”
小白闻言也跟了过来,说实话,这里的壁画,从第七幅画开始,就几乎是一模一样了,眼前这一幅画面,不论是场景,还是人物相貌,与其他几乎是没有差异,要不是驼子说,我和小白就算看了这幅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驼子这样说,也引起我和小白的注意。小白说道:“女皇帝?难道是武则天?”
我道:“武则天不是唐朝的吗?驼子说这可是秦朝的墓道啊?”
驼子并没有解释这秦朝的墓道里怎么会出来一位女皇帝,也没有说那到底是不是什么武则天,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管了,什么武则天武则地的,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返回去,既然找不到什么地宫,那我就带你们出去吧。”
三个人就在这墓道里坐了下来,小白从老周的背包中找出几包饼干和两瓶水,小白说道:“饼干还有几包,水就这两瓶了。”
“驼子一边吃着饼干,一边说道:“在这些东西消化完之前,我们必须要出去了,否则必死无疑。”
三个人吃完手里的饼干,又将水分着喝了,短暂的休息和食物补充的能量,几个人都恢复了体力,驼子说能带我们出去,就现在来看,驼子的本事确实不小,我和小白只能依靠他了。三个人又从原路返回到黑暗的通道之内,经过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对这样的黑暗没有那么害怕了,小白不时地将手电照在两边的壁画之上,希望能从这千篇一律的壁画上面找出像‘耳环’一类的破绽。可是一路走来,似乎一无所获。
返回去的路似乎感觉长了许多,道路越走越黑,背后吹来的风也感觉越来越冷,此刻最想的就是给自己一个耳光将自己抽醒了,希望这也是一个梦,梦醒之后我还在北京的茶叶店里,可是我不用给自己耳光,肩膀钻心的疼痛足够让我清醒到难以入睡。小白却不住地打着哈欠,驼子却将一双小眼睛睁大到极限,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很快,前面的台阶出现在眼前,三个人拾阶而上,小白说两百个台阶,等爬到上面的时候大家都气喘吁吁,但是,上面的门没有了,台阶对正的方向是一堵墙,大家谁都没有感到意外,我们已经亲眼所见一堵墙上怎么就变出一个门来,很自然地,我们也接受了那个门变回一堵墙的事实,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只能是一阵阵地苦笑。
小白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也问道:“驼子,机关在哪儿?是不是在这台阶上?”
驼子却将头垂了下去,懒懒地说道:“老子困了,想睡觉。”说着便坐在台阶上面靠了墙壁,似睡非睡,不多时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我和小白也无可奈何,听着驼子的鼾声,我们俩也困意袭来,将手电都关上了,也顾不得台阶有多么的冰凉刺骨,各自倒头睡去。阵阵阴风拂过,让人时而清醒,时而困倦。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我被自己肩膀上的伤痛疼得醒了过来,是小白在睡梦中将一只脚踢到我的胳膊上,睁开眼发现黑暗中,有一点红光忽明忽暗,是驼子在抽烟,我轻声喊了一声,驼子才将手电亮了起来,再没等我说话,驼子迈步从我和小白身上跨了过去,向前走去,我扭头观瞧,原来那堵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门又出现了,我赶紧推醒小白,小白看着那个门也是一阵发愣,顾不得多想,便紧随驼子来到门前。
驼子幽幽地说道:“小心脚下,滚下去的话我可追不上。”驼子说着,伸手将我和小白挡在身后。我们俩顺着驼子手电的光,这才发现,前面又是一个向下的台阶,和我们刚才走上来的台阶一模一样。而之前的那条通道却没有出来。驼子从腰上摘下刀来,在两边的墙壁上敲了敲,说道:“以前的通道就在这两边,可惜现在被堵上了,墙太厚,估计我们没办法弄破这两堵墙。只能去前面的一条路了。”驼子说着又走下台阶,我和小白一路跟了下来,小白依然数着台阶的数量,可是当小白数到四十九的时候,台阶就没有了。前面又是一条通道,驼子向通道两边的墙壁望了望,微微冷笑了一声,说道:“果然没错,越危险的地方,才越是有宝贝的地方。”
驼子说道宝贝,我心中一动,问道:“什么宝贝?”
驼子答道:“地宫里的宝贝。”
小白道:“这里危险吗?不是和其他地方一样吗?驼子你少他妈故弄玄虚。”小白说着正要迈步向前,驼子一把将其拉住。
驼子说道:“先别急着送死,想死的话,容易得很。”说着驼子趴了下来,四肢紧紧贴着地面,缓缓地向前爬着,如同一只乌龟,手电却不住地往上下左右扫来扫去,我和小白学着驼子的样子,趴在地上开始往前爬。趴了一段时间,驼子才站起身来。
小白问道:“怎么回事?”
驼子说道:“墙壁半腰中有些指头粗的眼儿,我担心有东西。”
小白惊道:“什么东西?”
驼子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回小心地挪了几步,从腰间抽出砍刀,往前一探,忽然耳边响起一声金属的猛烈撞击声,耳朵瞬间嗡嗡作响。再看驼子抬起的手臂,正顺着手腕子往下滴滴答答地流血,周中攥着刀把,刀身已崩落在地,断成五截,只见一只□□已经扎在墙壁之上,外面只留着半截。驼子后退一步,将刀把扔在地上,原来驼子的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涓涓流淌。
我惊道:“哪儿来的□□?”
驼子道:“从墙上那个眼儿里射出来的。”驼子说着,便用手电照着那个位置给我们看,果然,刚刚驼子抬手挡在那个窟窿前面,于是便射出一支箭来,驼子继续说道:“这一路上有这么一排,我们刚才要是走过去,一定被穿一身的血窟窿。”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道:“前面还有吗?”
驼子道:“不知道,现在好像没有了。”驼子说完将受伤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将手上的血擦了擦,继续往前走。我和小白下意识地与驼子保持着距离,确定驼子没事儿,才往前缓缓地挪着步子。
驼子停下脚步,说道:“手上伤口处的血怎么止不住了?”
我和小白走向前去,只见驼子左手处鲜血直流,比刚开始更为厉害,一股血腥之气在通道里弥散,小白从背包中取出止血药,散在伤口处,又取出纱布,将驼子手掌缠了几圈,血液慢慢凝固,驼子活动了一下手掌,说道:“这里空气怪得很,好像混着什么东西?似乎对止血不利,长久呆在此处,恐怕对身体有害,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心中一阵骇然,暗道:“莫非这里有什么毒气不成?”我和小白都不敢向前,只是看着驼子。
驼子见自己血已经止住不流,笑道:“我骗你们的。”
我和小白这才放心,跟着驼子向前走去,忽然,就听见前面一声如同婴儿尖叫的声音,我和小白一愣,驼子却转身便跑,我和小白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前面一定是出了问题,也转身往回跑。我回头问紧紧跟在后面的驼子:“什么声音?真有鬼?”驼子一边换气一边说道:“妈的,不是鬼,是妖精。”
☆、13蛊妾
一阵阵凄厉的叫声让人听着极不舒服,而且越来越近,仿佛就快到跟前了,驼子大喊一身“趴下。”三个人同时纵身一跃,映入眼帘的是方才崩落在地上的一截一截的刀身。就听着头顶上又是一声怪叫划过,我抬头观看,一条红色的物体已经跃到我们前面,瞬间前面的通道内万箭齐发,在通道内响起一阵金属撞击石壁的声音,血花伴随着火花四溢喷射,三个人赶紧将头抱住,害怕哪一只箭崩在身上,也害怕那血液溅在脸上,箭声停止,那一条红色的物体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只发出几声‘呜呜’的惨叫之声,便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血液四处流淌,通道之内顿时发出阵阵恶臭,我忍不住一阵阵地干呕,小白也是吓得够呛,驼子站起身向着那条红色的物体走了过去,伸出脚在那物体上踩上一脚。
我捂着鼻子问道:“驼子,是什么妖精?”
驼子回头看了看我,皱了眉头说道:“一条蟒蛇。不过这味道,刚刚空气里混杂着就是这种味道,不过没有这么明显罢了。”
我和小白忍着恶臭向着那条蛇靠了过去,地上躺着的的确是一条蟒蛇,身子几乎有碗口粗细,大概有一丈多长,只是这墙上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将整条蛇的身子都射穿了,顺了那些血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最让人害怕的是,这条蛇头部硕大如斗,与身子的比例极不协调,蛇脸却似一副婴儿的面孔,嘴边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顺着嘴角流出一滩紫红色的粘液,头部下面,却生出一双脚来。像什么?对了,像乌龟的两只前爪。
我不停地在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我见过或者听过的动物,或者是什么地方看来的关于妖精的描述,最可怕的都不及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一只。我怯生生地向后退了几步,又担心在身后的黑暗里再跑出一只这样的蛇来,又往前挪了几步,不由得伸手抓住了驼子一条胳膊。
“怎么了?”驼子问道。
本来想说‘害怕’二字,却又担心驼子和小白嘲笑我,到嘴边便成了:“我冷。”
驼子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小白,小白此刻双手抱头,正一把一把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问驼子小白怎么了?驼子冷笑一声,说道:“没事儿,他那是吓的。”
“驼子,你笑你妈个x,别说这是个死的,老子活的都不怕。”小白停止抓头发,一边骂一边从包里掏出工兵铲,紧紧抓在手中。铲头顶着驼子的额头。
驼子赶紧缩头往后撤,忙赔笑道:“小白,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怕,里面有的是活的,要不你在前面带路?”
小白将举着的铲子放了下来,说道:“带他妈什么路?回去得了。”小白刚刚一瞬间的那股豪气一下子没了,看着驼子,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驼子上前将小白手中的工兵铲夺了过来,说道:“你小子刚才要是一使劲,我半个脑袋就没了,这铲头的刃,比刀都锋利,现在想回去,也不是不可能,那个通道的门的开关是周期性打开的,你要在那儿等,说不定十天半个月都等不到通道的门开。”
小白问道:“你不是说地上有机关吗?什么步步生莲,那是什么机关?”
驼子道:“机关在墙外,我们现在在墙内,你懂吗?”驼子说着将工兵铲反手背在身后,用手电在通道深处的黑暗里照了几下,说道:“只能往前走了,不想死的就跟着。”说完便一个人向前走去,我拉了拉小白,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跟在身后。
驼子手上的伤口处又流血了,我忙道:“驼子,你的手。”
驼子脸色已显苍白,说道:“快走,闻不到这股味儿就好了。”
我问道:“刚才那条蛇好怪,我之前从没见过,难道真的是蛇精?”
驼子说道:“不是妖精,就是条普通的蛇。”
我道:“可是那张脸”
驼子道:“你看过《山海经》吗?”
我道:“没看过,但是听说过。”
驼子道:“《山海经》上说:人面蛇身,尾交首上,是为女娲,腹中有神十人,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十神或居于深穴,或处栗广之野,或横于山海之上”驼子说了大段的古文,我一句都没明白,只有第一句‘人面蛇身’听懂了。
“你是说那条蛇是女娲?”我不禁问道,问完了又觉得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驼子也说道:“这怎么可能?女娲身长三十六丈,虽是蛇身,但上身也是个女子模样,比刚才那个好看多了。刚才这个好像是他腹中十神中的一位。”
“叫什么?”我问道。
“好像是叫‘蛊妾’。在地下以食腐为生,刚才嘴里得绿色粘液,都是腐蚀尸体的剧毒。”驼子说道。
“山海经里有记载?”我问道。
“当然有,不信你去查书。”驼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和驼子正一边走一边聊天,小白突然叫到:“别动,看前面是什么?”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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