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正文 第4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十二迷城之南城遗梦 作者:钟睿

    第4节

    我走到小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行了,老周那张嘴比你强不了多少,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老周,我们连河都过不了。”

    小白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沉吟道:“艹,你什么意思,说我嘴烂是吧?”

    前面翻过一道土坡,下面就是一个村子,城墙和南城的城墙几乎一样,只不过孤零零的,并不与其他城墙相连,方方正正,不过显得更加的破败,到处都是豁口,村子里的人家却比南城村的要多了许多,隐隐约约就听见村子里的喧哗之声,就在进村的这条路上,靠着城墙下面,却搭着一个灰色的军用帐篷,帐篷外面摆着许多黑色的木头箱子,老周疑惑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帐篷呢?那些箱子是什么?”

    “我见过,应该是养蜂的,那些箱子里面是蜂巢。”小白得意道。

    正疑惑之间,帐篷的帘子一挑,打里面出来一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见我们便阴沉起一张脸,右手夹着一支烟,左手拿着一个对讲机。冲我们大声喊道:“干什么的?”

    老周不动声色地小声说道:“不好。不是养蜂的,是放哨的。”说完赶紧笑道:“我们是”

    老周话还未说,对方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话:“来几个人,有三个生人,一个老的,两个小的,和昨天描述的差不多。”说完便向我们走过来。

    我没明白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周拉了我一下衣角,低声说道:“快跑。”话音未落,扭头就往回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在城墙的豁口处突然冒出五六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顺着城坡就下来了,心想今天就他妈完了,再来不及多想,掉头就跑,小白反应最快,都跑到老周前面了,兔子都是他孙子,不多时,我也追上老周,老周却渐渐慢了下来,双手叉着腰,我伸手拉他,他却冲我摆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快,跑。”说完就坐在地上。

    ☆、08驼子

    我心急如焚,那伙人冲下城坡却没有追过来,村子里出来一辆银色面包车,看起来和昨天追我们那辆非常像,一伙人上了车,才向我们这边追了过来,眼看着就快追上来了,小白跑回来拉着我大声说道:“你们俩干什么呢?赶紧。”我指了指老周,小白要拉他起来,老周却闭起眼睛,嘴里说道:“跑不动了,你们俩赶紧跑,不要在路上跑,往坡上跑。”说完便大口大口地喘气,横躺在路中央

    小白看了一眼身后,使劲拽了我一把,说道:“来不及了,快走,要不然都完了。”我一咬牙便跟着小白向前跑去,两个人头都顾不得回,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专门挑没有路的地方跑,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看见一片杨树林,两个人一头钻入林中,接着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下,后面的面包车不见了,我和小白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小白更是累的够呛,他还背着老周的大登山包。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呲着牙,我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小白气喘吁吁道:“不知道。”

    我又问道:“老周怎么样了?”

    小白道:“不知道。”

    我怒道:“你就没回头看看?”

    “不知道。”小白两眼死死盯着天空,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我心头火起,从地上抄起半块砖头向他投掷过去。小白怒声骂道:“他妈的你有病啊?”说话间便带了哭腔。

    我依然不依不饶对小白质问道:“你那会儿从南城出来的时候说什么了?你说他去了敖包村就回不来了,是不是你说的?”

    小白冲我恶声吼道:“那又怎么样?明明就是一群坏人,他还要去,你不但不阻止,他妈的还冲着我发火,有种你去找他们去?你去把老周救出来?”

    我针锋相对,继续责备道:“你一路上说老周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就知道胡说八道,你还能做什么?他最后躺在路中间替你挡住面包车,让你逃命,你是跑了,可他呢?”

    小白骂道:“你现在怨我?不是你收了那件什么破羊,不是你说的要来,我们会遇到这些事情?我们能来这个鬼地方?老周会被绑架?你丫疯了吧,自己造成的后果往我身上推,屎盆子想扣我一人身上?姓刘的,你算什么东西?”小白毫不示弱,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他说的都对,要不是那天下午,自己手贱,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怎么办?我再也对小白说不出狠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现在这种特殊时候,再不容生出什么枝节,我站起来,来到小白跟前坐下,小白却把脸别向另外一边,我说道:“现在我们吵架也没用,我们要想办法把老周救出来。”小白没说话,也没有把头转过来,我续道:“我们报警,让警察救老周。”

    说完我就去背包里找手机。刚拿出手机,小白却转身一把将手机抢了去,说道:“现在不能打电话。”

    我疑惑道:“为什么?光天化日人被绑架了,我还不能报警?”

    小白道:“你忘了贺家老三了吗?”小白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将电话重重地拍在我手里。

    我惊道:“他们敢撕票?”

    小白冷冷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有人给我一罐子靖康通宝,我也敢。”小白说完这句话,看着我愣怔的表情,微微一笑,转而又是一脸的哀伤。小白背起老周的背包,又向着我们逃跑时候的路往回走,我只好跟在他身后,小白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告诉你,救出老周,老子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老子回江西,再也不见你,再也不玩儿古董,老子讨厌古董。”

    小白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受到刺激,,我干脆不说话,以免激怒他。出了树林,小白站住了,看了看左右的路,我和小白都已迷路,周围都是高高矮矮的城墙,一座连着一座,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对面城墙的一个豁口处,冒出一只山羊,并且传出一个人赶羊的声音,我和小白紧张地向树林里退了几步,在一棵树后躲了起来。小白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地方,谁都不能信,连养蜂的都是贼。”我和小白仔细听着,应该没有第二个人,那只羊从城坡上滑了下来,接着又有一只羊也跟着往下滑,一个人仍然喊着羊,大概所有的羊都从城墙一侧被赶了过来,一个带着牛仔帽的男人出现了,一边用铲子铲了土,用土砸向即将掉队的羊,嘴里一边哼着歌儿,小白又道:“看来是本地牧民,外地人怎么可能放羊?”

    小白所言倒有几分道理,我道:“要不要过去问问?”

    小白道:“我先去,两个人的话容易引起怀疑。”小白说完,将背包卸下,站起身到了树林外,我在树林里静静观察,就见小白和那个放羊的人说着话,不时伸出手指指点点,不多时,小白便向我跑了过来,一边拎包一边说道:“没事了,我们都快跑出西城了。那个是在西城养羊的。”

    带牛仔帽的男人看见树林子里又钻出一个人,也是一愣,我们已经走到近前,那人发出一声干笑,眼神却是飘忽不定,我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男人笑着说道:“迷路了?天要黑了,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小白看了看我,我说道:“我们想去县城。”

    “去县城一天就一辆班车,还是上午,车不过这里,只到巴彦村,你们和我回去,明天一早去巴彦村。”说完又用铲子铲了土朝着羊群打了过去。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不经意间看向那人手中放羊的铲子,心中便是一沉,在牧羊人身后,我用手轻轻捅了一下小白,低低地说道:“看那铲子。”转而对牧羊人道:“我们是来旅游的。”

    小白轻声骂了一句:“我艹,像洛阳”我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小白把那个‘铲’字咽了回去。却从地上悄悄捡起半块砖,藏在身后。

    牧羊人前面赶着羊,又说话道:“这地方有什么可旅游的?破破烂烂,不是沙子就是土的。”说完伸手在腰间摸来摸去,上衣揭开,露出一件物什,我心中大叫不好,果然不是好人,原来是对讲机。

    小白两步窜了过去,照着牧羊人的后脑勺就是一砖,男人对讲机还没从腰上摘下,就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羊群看见主人被砍倒在地,也是四散奔逃,我们无心理会羊群,小白将砖头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道:“差点就栽了,连他妈放羊的都是眼线”

    我过去将趴在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后脑勺兀自鼓起一个大包,伸手探了鼻息,确定此人无性命危险。小白捡起地上的放羊铲端详了半天说道:“老刘,看见没?洛阳铲,铲头稍微短点儿,这头栓根儿皮鞭子,没见过洛阳铲的人根本认不出来,这家伙不但是眼线,倒还是个探墓的。放羊是为了伪装。”

    我看了看地上昏倒的男人,抬头说道:“赶紧走,这里一刻都不能呆。”

    小白弯腰从男人的皮带上将对讲机解了下来,拧开开关听了听,没什么声音,却别到自己的腰上,说道:“他们都是靠着这玩意儿联系的,我们拿着它,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就知道了。”小白又在男人上衣口袋里继续搜,里面装着烟和打火机,还翻出一个老式的指北针来,接着又摸出一个蓝皮的笔记本,比烟盒儿大不了多少,小白翻了两下,说道:“妈的,这都写得什么字?”

    我上前一看。只见泛黄的纸页上,却密密麻麻记着许多蒙文,吃惊道:“蒙文?”

    小白看了看我,一脸疑惑,问道:“地上这位是个蒙古族人?莫非是一场误会?可能真是这里的村民。算了,不管他了,既然是村民,带个对讲机,也必定不是好人,走吧。”说完小白将笔记本和指北针都揣到自己上衣口袋里。

    两个人商量着现在到底往哪儿走,我提议去县城,即使再远没有班车走着也要去,那里毕竟人多,而且远离古城,不会有危险。小白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路太远了,而且我们不认识路,这古城方圆几十里,到处都是城墙还容易迷路,明天天亮都可能走不出去。就算是我们去了县城,那里就安全吗?你忘了我们在土默特旗的县城里被追得跟孙子似的?”

    我问道:“那又当如何?”

    小白眼珠一转,当下说道:“我们在西城,往东走就能到南城,南城村的马五爷一家却是好人,不如我们去那儿。让马五爷明天去敖包村再做打探,岂不是更好?”

    我一想,也只好如此,两个人丢下那个昏迷的男人,便向东行去,二人不敢走大路,一直绕着城墙底下,偶尔看见人,便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这个地方最大的优点,就是人少,小白和我却都不敢掉以轻心,即使看见老人小孩儿,也不敢冒然前去搭话。

    走了半天,俩人在一个残破的烽火台上略作休息,休息的时候我趴在垛口处向西望了望,西城村尽收眼底,却见村庄更显破败,只有几户人家屋顶的烟囱里冒出阵阵黑烟,我问小白道:“现在几点了?”

    “小白掏出手机看了看,说道:“才三点。”

    我问道:“现在家中烧火是干什么呢?”

    小白起身也凑过来往西城望去,沉吟道:“做饭吧?还能干吗?”

    我疑惑道:“早了点吧?”

    小白却不以为然道:“晚上停电,白天肯定要提前做饭的。”小白说完便下了烽火台,我跟在后头,继续向着南城的方向走,南城和西城之间,又是一大片洼地,洼地的中间,有几处无人居住的荒废小院,远远望去,只见院子里荒草丛生,凄凉不堪,好几间房子的门窗都没有了。我们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从西城的城坡下来。

    二人停在一处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院子前,小白说道:“要不我们等晚上再去?白天太过危险,我们今天在南城活动了一上午,他们肯定会去那里找我们。”

    我同意他的分析,当下点头应允,决定就在这座院子里休息,两个人翻墙进入院内,在一处院墙下坐了下来,我抬头四处看了看,这应该是三四十年前盖的土坯房,正房两间,南房两间,房子应该好久没人住了,窗户破破烂烂,门窗两边还有贴过对联的痕迹,一间屋子门上了锁,另外一间的门没上锁,却关得严严实实。心中不由起疑,暗道:一般没人住,即便是风吹雨打,房门也不会关得这般严实。想到此处,不由得起身向着这两扇门走了过去,打算一探究竟,小白在后面轻声问道:“干什么去?”

    我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蹑足来到门口,用手轻轻一推,门纹丝未动,再一使劲,‘嘎啦’一声,门还是未动,原来这门是从里面插住了,谁进去插上的?

    “谁?”我正纳闷儿,忽听得里面传出低低的男人的问话声音,

    我心中不由一激灵,向后退了两步,失声叫道:“有人?”

    小白一听有人,从地下又抄起一块砖,向我这边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还没等我搭话,小白抡起转头照着一扇窗户砸了过去,霎时间眼前尘埃四起。

    里面那男人声音怒声骂道:“艹他妈的,什么人?”话音刚落,两扇门便‘唿’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来,手里拿着半截桌子腿,小白和我疾步向后退去,来在院子中央,便想着再跳墙出去,可是这个院子太特别了,从外面看,院墙不高,等站在院子里,再看,伸手连墙头都够不着,原来这个院子建在一个坑里面,艹,这家原来的主人是何等人物?这么奇葩?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迟疑间,那人已窜入院中,我回头一看,便是一愣,屋子里那个人看见我,登时也是一愣,这不是那个去茶叶店里卖我东西的那个驼子吗?这家伙没有穿西服,却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满身都是土,背依然驼着,小眼睛眯缝着,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黄,五官扭曲着。小白却未见过驼子,又在地上捡起砖头,我伸手拦下小白,冲那人喊道:“老乡,驼子。”

    对方面容变得狰狞可怖,破口骂道:“他妈的,果然是你害的老子。”说完拎着家伙冲我劈头打来,我赶紧闪身向后一躲,绕着小白就跑,驼子却像没看见小白一般,绕过小白又来抓我,小白刚开始还躲,一看这里好像与他无关,干脆站在中间不动了。

    我心中不明就里,急忙喊道“你妈的,这句话应该老子说,我害的你?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害的你?”

    驼子却不依不饶,气急败坏地骂道:“不是你把东西放我们家?不是你小子报得警?想弄死我?他妈的我今天先弄死你。”驼子叫嚷着,手中的家伙也是上下飞舞。

    我一边跑一边冲着小白喊道:“小白,还看什么看,帮忙。”小白这才反应过来,趁着驼子从他身边过,往上一扑,将驼子扑倒在地,我赶紧冲过去,将他手里的‘武器’夺了过来,抛到墙外。

    驼子在小白的身子下一阵挣扎,便不动了,大口地喘着气,我挥手示意小白可以将他放开了,小白低头对驼子说道:“你别动,把话说清楚了。”说完这才放开驼子。

    驼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用手揉了揉肩膀,两眼死死盯着我,半天才道:“你报警说我偷了博物馆的东西?”

    驼子的话让我更是大惑不解,反问道:“我没报警,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博物馆的东西?”

    驼子怒道:“不是你把那只白瓷小羊放在我们家?”

    我怒道:“他妈的,你说梦话吧,我知道你家在哪儿?”

    那驼子沉吟半晌,说道:“你不知道?哦,我没有说过,”说罢便在地上坐了下来,续道:“不对,我不说,并不代表别人不说,条子在我家搜到了那只白瓷小羊,明明就是我卖给你的那只。”

    我心下阵阵起疑,说道:“怎么可能,那只羊还在我包里。”说罢便打开背包,掏出了装着陶瓷小羊的锦盒,递给他看。

    驼子打开镜盒,只看了一眼,便是一惊,疑惑道:“怎么回事儿?明明被警察拿走了。”

    我问道:“驼子,你到底有多少只这样的陶瓷小羊?”

    驼子道:“就这一只,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道:“你说你找到过两只,那一只怎么解释?”

    驼子脸上显出微微的惊惧之色,小声自言道:“莫非?不可能,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

    驼子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讲过,那只羊在一年前卖给一位姓张的北京人,当下说道:“莫非是你说的那个姓张的做了手脚?”

    驼子挠了挠头,说道:“姓张的?难道是警察?但是为何要说我偷了博物馆的东西?老子从来没去过什么博物馆,怎么能是我偷的?”

    我疑道:“博物馆是有一只这样的羊,可是,半年前就没有了,为什么那只羊就在你家呢?”

    “这”驼子一时语塞,坐在地上抱着头恼声骂道:“妈的,撞鬼了。”

    我道:“驼子,莫非你得罪了人?”

    驼子道:“我得罪了谁?”

    我道:“你得罪了那个姓张的人?”

    驼子眉头紧蹙,说道:“我得罪了他?那和博物馆又有什么牵连?姓张的难道真是公家的人?故意调查我?怪不得我给他送羊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要报警,妈的,老子差点栽了。”

    我道:“但是,博物馆的馆长说,那一件是因为破损,可现在又说是被盗,这样自相矛盾的说辞,到底哪个是对的?”

    驼子道:“那件东西我瞧得真真切切,还能有假?警察问我见过这件东西没有,我自然坦诚回答说见过,那警察便指证我说我偷了历史博物馆,我便知道出大事了。”

    就这样驼子说一句,我说一句,却是越说越糊涂,一旁的小白道:“我明白了。”

    我和驼子同时看向小白,小白续道:“且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不过只是猜疑罢了,驼子最初搞到一件白瓷羊,转手卖给了姓张的人,这个姓张的人后来发现这件白瓷羊应该是一对儿,于是来找驼子,驼子不知道还有另外一只,于是又去到墓里,巧的是确实把另外一只找到了,后来驼子去找姓张的人做交易,可是那个姓张的人不知道出于何意,改变了主意,就要报警抓你。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驼子冷笑一声,道:“这些我是知道的,可为何又出现在博物馆,又为何丢了?”

    小白道:“也许是这个张姓的人,先将此物捐给博物馆,后又反悔,再行偷盗,也是有几分可能。”

    我道:“小白你错了,史馆长明明说东西没丢,只是损毁,若被人偷了,那这位史馆长又为何编造谎言去掩饰呢?”

    小白被我问得也皱起了眉头,此事甚为离奇古怪,想不通倒在情理之中,驼子却道:“莫非,这姓张的和姓史的有什么勾当?故意要害我?”

    驼子这么一说,我觉得极有道理,道:“这史馆长确实不简单,那人知道此地盗墓猖獗,若他们二人联合起来收拾你,倒也合理。”

    驼子却道:“这怎么可能,盗墓猖獗不是我一人所为,怎么可能怪罪在我头上?再说,他们这样大费周折故意栽赃,就不怕弄巧成拙惹祸上身?”

    小白道:“只有这样,才能将你置身于死地,驼子,你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对你恨之入骨,要你性命?”

    驼子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驼子说着,神情一变,低声道:“莫非是他们?他们怎么知道我”驼子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之色,又道:“为什么他们不直接要了我的命去呢?”驼子又是一惊,大声道:“不对,不是他们,史馆长?是她?她知道我”驼子脸上大为恐惧,在地上来回地走来走去,甚是不安,转身忽道:“那位史馆长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何等身材?什么相貌?”

    我看见驼子一脸的惶恐之色,心下想到,老周听到‘史先生’,便吓得脸色大变,这位驼子听见个‘史馆长’也是吓得面无人色,这位史馆长史先生好大的能耐,莫非他正是什么魔鬼邪神?当下说道:“那位是馆长叫史袁青”

    我还要再说,驼子却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便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她,唉!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她早已不在了,又怎么能突然来害我?”驼子说着说着便是一身苦笑,自言道:“春华啊春华,是我对不住你。更无颜面再去见你”驼子说着顿时哽咽,抬头望向天际,却已是泪眼朦胧,我和小白大为震惊,却不知这驼子想起何事,这春华又是何人,居然引得驼子这般伤心。

    驼子哭罢多时,也是自知失态,伸手擦了擦眼泪,说道:“还好,还好,终归不是她,事情都过去了,不管是谁想要害我,我必定要让他们吃尽苦头。”

    小白突然问道:“哎?你不是被警察逮起来了吗?你现在应该在看守所吃大锅饭了呀,怎么回在这儿?”

    驼子转头瞪了小白一眼,怒道:“呸,老子进局子里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不是因为盗墓被抓?关个个把月,交了赃物和赃款,就没事儿了,我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不一样,性质变了,博物馆,北京,那还了得?不是将牢底坐穿,就是脑袋落地,凶险的紧,真是凶险得紧!”驼子又是一阵感叹,叹罢又道:“警察在我家里搜出那件白瓷羊,就把我拘留了,审了我一晚上,我知道这件事问题很严重,但是觉得自己很冤枉,我连博物馆的门冲哪儿开都不知道,于是我就想办法跑。”

    小白打量着驼子,顿时觉得此人着实有趣,满腹狐疑道:“你能从公安局里跑出来?我倒是不信。”

    驼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道:“从公安局跑有点困难,可是咱有办法,他们审我,我当然不承认,审讯结束,我便一头撞在地上,口吐白沫,假装犯了癫痫,他们也怕我死在审讯室里,便把我抬到医院,我趁他们不备,跑了。这不是吗?现在不能回家,只好躲在这里。”

    小白闻言,顿感稀奇,笑道:“你还有这本事?能从警察手中跑了?”

    我料定驼子吹牛,便道:“别听他胡扯,这家伙没一句实话。”

    驼子大为不悦,当下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当下气恼,说道:“你倒是嘴硬,还敢欺瞒我们?你说你是新河村的,可你不是,你是东城的,你害的我们差一点就把命搭进去,我再问你,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驼子居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随口说道:“我叫牛大,就是个农民。”

    我站起来飞起一脚就踢在驼子屁股上,冷笑道:“牛大你妹个头,祁驼子,你哪句是实话?你在学校就是这样教学生的?”

    驼子听完我的话,一脸的诧异,嘴张的老大说不出话来,倒也完全没在意我踢过他,小白则坐在地上咯咯直乐。驼子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道:“你在这十二连城可是名人啊,我想不知道,也是难事。”

    祁驼子居然不好意思了,黄脸上居然泛出一丝红晕,说道:“别提了,说来都丢人,我第一次盗墓,只因经验尚缺,便被警察捂在墓穴之中,被判刑半年,出来后学校就把我给开除了。”

    小白起身,走到祁驼子面前,上下打量着祁驼子,说道:“你还真是老师?老子最恨老师了,刚才那一砖头没砸到你,还真有点可惜了。”说着转头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续道:“老刘,怎么办?像这种逃犯我们举报了会不会得到赏金?”

    我点了点头,正色道:“一定的。”

    祁驼子急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兄弟,别呀,有事儿好商量,你们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为了什么?是专程来抓我祁驼子的?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想问我收货吧?好商量,虽然我现在没有,不过还有几个地方,我正缺几个帮手,咱们一起干,出来的货我都便宜卖给你。”

    我佯怒道:“艹,你丫怎么没被枪毙,外面警察通缉你,你不想着怎么活命,还敢去挖墓?”

    小白却眼睛一亮,却道:“与你合作倒也可以,出土的东西,咱们三个人平分。”

    驼子大声怒道:“艹,凭什么?墓是我发现的,我跟你们俩平分?你小子怎么想的?”我赶紧上前阻止,让他小声点,祁驼子一甩胳膊,看都没看我,继续说道:“怕个球,这是城外,平时连个鬼都没有。”

    小白试探道:“那你说怎么分?”

    驼子道:“你们两个三分之一,我,三分之二。能干就干,不能干拉倒,有的是人干。”

    小白眼珠一转,说道:“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们一件事情。同意就这么定了,不同意老子就报警,你回公安局继续蹲禁闭去。”

    驼子道:“那要看什么事情了。”

    小白道:“我们来的时候一共是三个人,不过有一个人被你们这里的人给绑架了,你得想办法,和我们去救人。”

    驼子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说道:“绑架?你们去了敖包村?”

    我道:“不错,敖包村的一伙人,抓了我们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俩是好不容易跑掉的,为什么要去敖包村,都他妈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跑我那里给我看什么古董,我会来这个鬼地方?”

    驼子咂了咂嘴,脸上愁眉不展,摇头道:“办不到。”

    ☆、09夜奔

    我心下想到,这驼子必定知道其中诸多缘由,我倒也真没指望一个驼背能救出老周,但是能说上一二,对我们以后救出老周,以及自保,定是有益无害,当下问道:“怎么回事儿?”

    驼子默然,眼望苍穹,微微叹息道:“我也是头一回见,以前都他妈闻所未闻,这帮人是打算将整个古城所有的文物都挖走,前些年,他们来了不少人,有收货的,收破烂的,养蜂的,来这里租了房子养羊放牧的,来了好多,倒也走了好多,大家谁都没在意,生人越来越多,直到去年春天,来了一伙人,大概四十来号人,为首的是一个叫麻子的男人,要将这里的土地都承包下来,一亩地一年给村民一千块钱,要承包五年,说要搞个什么苗木基地,村里的人一听这不是好事么?种地一年一亩地能收入三四百算不错了,而且,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村子里就剩些老弱病残,去年承包了西城,今年就是南城,可是去年一年这一伙人没有任何动静,就是来不断测量,可是今年,突然又来了一个姓黄的,也带了一伙人,搞了一个废品回收站,专门收骨头,一开始人们不知道,也不是谁开的头,将那些埋在地下的骨头搞了一车,拉过去就卖了,还卖了不少钱,于是人们都开始干,说来也巧,麻子那一伙人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植树,挖完骨头的地方,就是植树的地方。后来我才明白,这他妈就是一伙儿的,都是冲着地下东西来的,明着是收骨头,可是在这个地方,难免有人挖出别的来,他们就鼓动村民将挖出来的那些别的东西一起卖,给的钱自然不少。”

    祁驼子说到这里,我和小白便知道了六七分,祁驼子看了看我和小白,问道:“兄弟,谁有烟,来一根儿。”我和小白都摇了摇头。

    驼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说道:“当然有些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有挖到想自己留下的,可是,这帮人太多了,天天敲人家门,晚上在屋子里睡觉,砖头就飞进来了,砸了玻璃,有的想报警,差点被整死,还真有人报警了,警察来了,去回收站一看,哪儿有什么骨头?除了一些破箱子就是酒瓶子,后来也不了了之,那个报警的人惨了,半夜房子就着火了。”

    我和小白听到此处,都大为震惊,这种事情可是潘家园的鬼市上无论是谁都编不出来的,小白插嘴问道:“那些骨头每天都有不少,岂能瞒天过海,骗了那些位警察?”

    驼子看着我们,不由得冷冷一笑,伸手指着天空,道:“都上天了。”驼子见我和小白疑惑的神情,续道:“你们可以爬到西边的城墙上,看看西城现在什么情况,便能明白。”

    我和小白皆如梦方醒,随即想到那西城村内各家各户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几乎同时叫道:“火化?”

    驼子道:“没听说过吧?别说是你们,我几十岁的人了,我也没听说过,我也盗了几十年的墓了,做梦都想象不出来,哦,对了,前几天,打河北边来了一个人,是他们雇来植树的,这小子看见地下挖出宝,就见钱眼开了,晚上一个人偷偷去挖,被他们的眼线发现,当时带到敖包村,第二天,那人就不见了。”

    我和小白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就觉得全身发冷,小白问道:“那人是谁?”

    祁驼子嘿嘿一乐,说道:“这人我还真认识,极不是东西,不过他大哥人不错,与我算是至交,前几年是在黄河上班船的的,那会儿他们哥俩一块儿,黄河两岸的人都认识。”

    “是贺老三。”我失声叫道。

    祁驼子一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颤声道:“贺老三,他,他,他死了。”

    “啊?”说着祁驼子‘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我道:“我们在河边发现他的尸体,是被人投了河,他大哥去了抬回去的。”

    驼子紧握双拳,手臂上青筋凸起,几欲爆裂,怒道:“妈的,闻所未闻,闻所未闻。”祁驼子重复着‘闻所未闻’四个字,眼睛都直了,看起来如同一个疯子。

    小白赶紧上前问道:“祁驼子,我们得赶紧去救人,不然就出事了。”

    祁驼子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冒失,天色已晚,明天再说吧。”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将西方的一片云彩点燃,一团红色的光辉,将古旧的黄土城墙映衬得分外妖娆,恰若一条橘红色的丝带缠绕在大地之上,倒也颇有几分恢弘之气,祁驼子站起身来,揪了揪自己一绺一绺的头发,望着远处的天空,伸着懒腰重重地打一个哈欠。他回头看了看我,说道:“小子,那个被抓的人,是你什么人?”

    我道:“一位朋友。”

    驼子懒懒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在你店里那个人吧,他说和我是老乡,也不知道是哪个旗县的。一看便知,蠢货一个,狗屁不通。”祁驼子自顾自地说道。他以为被抓的是老殷。

    我现在没有心情给他讲老周和老殷的事情,只是掏出电话,又给老殷拨了一个电话,仍然是关机,老周说老殷会主动联系我们的,可是我的手机就快没电了,也不知道这老殷到底怎么回事,心下一阵烦乱,小白走到我的身边,说道:“怎么办?我们怎么去救老周?”

    我上前拍了拍祁驼子的肩膀,问道:“你对这里相当熟悉,你一定知道怎么去敖包村才不会被他们发现。”

    祁驼子说道:“他们一定会发现的,整个十二连城,就这个地方最安全。”祁驼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脚下。

    我道:“呆在此处不是办法,你得带我们去敖包村,因为你就是当地人,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驼子连连摆手道:“那不行,现在我哪儿都不能去,我要一进村子,绝对会有人将我送给警察。”

    小白道:“你要不去,我现在就叫公安来。”小白说着就要掏手机。

    驼子一怔,转而便是一声冷笑,说道:“你去吧,报警去吧,蹲监狱总比丢了命好,敖包村我是一定不去,我盗我的墓,他们盗他们的墓,我不想和他们有瓜葛。至于你们的朋友,那更是与我没有一毛钱关系。”驼子说着就往那件破屋子里走去。

    小白将手机收了起来,紧走几步追将前去,用身子挡在门前,拦住祁驼子的去路,祁驼子冷冷说道:“年轻娃娃,看看周围,这是哪儿?别动不动就报警,这他妈又不是你们北京城。”说完挥手将小白推到一边,进屋去了。

    我和小白想请驼子做一回向导,却惨遭拒绝,一时便拿不出主意,只好跟入屋中,屋子里都是土,四壁空空,墙上挂满了蛛网,破土炕边有一口水缸,缸里落满了灰尘,祁驼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两个麻袋,里面塞了麦草,就躺在上面睡觉了,看见我们进屋了,他也不理。我们看了他一会儿,小白对我说道:“等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再做打算。”

    小白话刚说完,突然听见几声‘呲呲’的声音,我和小白一愣,祁驼子‘腾’地坐了起来,指着我们两个说道:“你们给谁打电话?”我和小白摊开双手,都摇了摇头,祁驼子露出警惕地神色,刚打算再躺下,又传来‘呲呲’两声,祁驼子脸色大变,问道:“到底什么东西?”

    小白恍然大悟道:“哦,是对讲机。”说完撩起衣服,把对讲机从腰上解下来。

    驼子问道:“哪儿来的?”

    小白答道:“从一个放羊人那里夺过来的。”小白说着,将音量往大调了调,里面传出了几个人的对话:

    一人问道:“发现没有?”

    另一人答道:“没有。”

    前者问道:“小半仙没事吧?”

    后者答道:“没事,昏过去了,下手挺狠。”

    前者问道:“东西还在不在?”

    后者答道:“我看看。”

    祁驼子看了看我们,大为诧异,嘴里喃喃自语道:“姓黄的?”又问道:“你们俩干的?”

    小白得意道:“我干的。”驼子却一脸的不屑,微微一笑。

    只听得对讲机里一人语调突变,大声道:“不好,东西没了,小半仙口袋被掏了。”

    对讲机中刚刚发问之人也是大为吃惊,大声道:“什么?连夜给我找,一定把东西取回来,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有可能是他们干的,多出动几个弟兄,连夜搜。挨家挨户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对讲机里由道:“妈的,对讲机也没了。快换频率。”

    对讲机安静下来,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小白惊道:“坏了,他们发现了。”

    祁驼子撩起眼皮瞅了瞅我们,问道:“怎么回事?”

    小白道:“路上,我们遇到一个放羊的,发现他是那伙盗墓贼的眼线,趁他不注意,我把他撂倒了。”

    驼子问道:“你拿了那人东西了?”

    小白道:“拿了一个指北针,哦,对了,还有一个小笔记本。”

    驼子眼前微微一亮,说道:“快拿出来,我看看。”祁驼子说着,将手伸向小白,小白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蓝皮的笔记本,递到祁驼子手里,祁驼子接过笔记本,眉宇间便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赶忙凑到窗前翻阅。

    我道:“上面写了什么?”

    驼子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没什么。”说着便将笔记本装在自己皮夹克的内衬口袋里。

    我似乎觉得笔记所记,定有什么机密,怒道:“祁驼子,那到底是什么?快拿出来,否则别怪我动手。”

    驼子一凛,便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哎,真没意思,就这个?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说着将笔记本掏出来,丢到小白怀中。

    小白道:“还有一个指北针,不过,他们要为一个指北针大动干戈,未免也太过小气了,莫非就是这个笔记本?可这本子上都是蒙文,我们也看不懂,你看懂了?”

    驼子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是老师,还是蒙古族人,我能不认识?”

    小白忙道:“写的什么呀,难道说上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驼子却摆手说道:“秘密?上面抄的是歌词。”

    驼子所言出人意料,与我想的天差地别,难道是驼子故意胡说?当下说道:“抄录歌词的本子他们至于大动干戈找我们吗?”

    祁驼子挠了挠头说道:“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别让他们抓住,抓住就死定了,妈的,让你们俩害的老子连个安身觉都睡不成,这里呆不住了,他们一定会在西城搜,很快就会搜到这里,现在走还来得及。”祁驼子说完就往屋外走,我们跟着出来,到院子里,祁驼子来到东墙根下,一猫腰,双臂一挥,脚尖一使劲,‘腾’地一下窜上墙头,没想到这个驼子其貌不扬,身体残疾,身手居然这般敏捷,我和小白两个人连推带拉好不容易翻出院外,驼子已经向东跑出去好远了。

    我们俩追上驼子,小白问道:“我们去哪儿?”

    驼子道:“去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小白怒道:“艹,你这是什么话?”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的房屋和城墙都已经模糊不清,就和昨天我们刚到南城的时候一个样子,路边的树上,有几只野鸽子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绕着我们头顶飞了几圈,又重新落上枝头,我抬头望了望,大树像一个巨大的黑鬼一般正低着头,黑色的树枝像极了它的爪子,仿佛正伸向我们,跑得发热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

    小白回头望了望我们跑过来的路,骂道:“艹,他们来得真快。”我和驼子都不由得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西边的城墙豁口处不时有灯光闪动,四处乱扫,隐隐地听到有人的喧哗之声。

    驼子惊道:“怎么会这么快?”说完扭头继续往前跑去,我也赶紧跟上,肚子不住地咕噜咕噜乱叫,随即便觉得小腹疼痛难耐,一下午没吃饭,却一刻都没闲着,就是跑,此刻也顾不得多想,饿算什么?疼又怎样?保命要紧。

    我和小白跟着驼子绕着南城的外城墙跑,驼子说此时不宜进城,村子里可能遇上敖包村的歹人。可是后面的喧哗声越来越清晰,好像离我们很近了,小白又回头望了一眼,骂道:“艹,快追上来了,怎么比白天还追得快?”

    驼子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挡住我们两个,说道:“等等,你们听,是什么声音?”

    小白侧耳一听,忙道:“嗯?好像除了人的声音,还有狗叫,叫得好厉害。”

    驼子骂道:“妈了个x,他们可能带了搜索犬。”

    小白不由赞叹道:“什么?他们够专业的。”

    我急道:“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都跑不了。”

    驼子想了想说道:“有了,随我来。”说完掉头往南城村里跑,不多时,三个人在一个厕所边停了下来,驼子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跳进厕所,出来的时候不见了手里的树枝,而是高举双手,来到我和小白面前。

    小白怒道:“艹,驼子,你干什么了,这么臭?”小白说着一捂鼻子,我也闻到味儿不对,也用手掩了鼻子。

    驼子冷笑道:“没事儿,给你们俩化化妆。”驼子说完突然就用手在我和小白脸上抓了一把,我就觉得脸上黏糊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驼子在我们身上来回抓着,又低头在我们鞋上各抓了两把。站起身说道:“别愣着了,跑啊。”说完前面先跑了。

    小白一边跑,一边用手在脸上摸着,一边摸着,一边骂道:“驼子,我他妈弄死你,敢往我们俩脸上抹屎?”

    我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但又想到,此刻虽然觉得臭味难闻,倒也明白驼子的用意,是想打乱搜索犬的嗅觉,干扰它们的判断。这一招还真有用,我们又跑了将近一个小时,都快跑断气了,才停下来,坐在地上休息,追赶的人不见了,狗叫声也没有了,那伙人没有追上来,大家才松了口气,小白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想起老周的背包里还有手电,赶紧掏出来,四处照了照,问驼子:“祁驼子,我们现在在哪儿?”

    驼子顺着灯光也四处观瞧,喃喃说道:“我们怎么跑这儿了?跑得够远的。”

    小白道:“到底什么地方?”

    驼子道:“嘿嘿,什么地方?坟地。”

    我惊道:“哪有坟?”

    驼子道:“哎哎哎,别往天上照,你往下面照。”

    祁驼子指挥着小白,小白将手电向着四周的地面一照,只见在我们周围大大小小的坟头不计其数,有的立着碑,有的坟头上还插着引魂幡,冷风一吹,唰啦唰啦直想。顿时觉得阴森恐怖,全身发飘,给予魂飞魄散。小白也紧张地向着我和驼子靠将过来。

    小白颤声道:“驼子,我们要不要再跑会儿?”

    驼子道:“要跑你跑,爷不跑了。”

    小白道:“驼子,我们俩现在一脸大便,我们也得找地方洗洗吧。”

    驼子伸手指向东南方向,说道:“从这里翻一道坡,那儿有个水池子,不知道干了没有。还有,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驼子,我叫额日敦德勒格日,你们可以叫我祁额日敦德勒格日,或者叫我祁老师。”驼子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

    我和小白便顺着驼子所指的方向走去,我回头望了一眼倚靠在坟头边的驼子,此时此地,若被过路人无意撞见,必定被驼子吓个半死,不过此人独自一人敢在坟地过夜,倒也算是个奇人。小白问道:“那家伙说他叫什么?”

    我道:“我要记住了我是茄子。”

    爬上那道坡,前面便有一个低洼之处,确是有水,两个人赶紧下去洗脸,互相用手电照着,找来枯草又把身上的沾了屎的地方擦了擦,确定味道没那么重了,小白说道:“脸干净就行了,驼子真他妈损,让他这么一弄,我一路上不停想吐,现在才觉得饿了。”

    小白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对小白说道:“找地方买点东西吃。”

    二人返回坟地,小白用手电照着我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又在四下扫视,惊道:“祁驼子人呢?”我顺着手电的光四下看去,果然,人不见了。小白怒道:“他妈的,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却跑了。”

    我登时觉得此地邪气逼人,说道:“要不咱两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这里阴气太重,一会儿闹鬼了就完了。”

    小白道:“我还没见过鬼,不知道鬼什么样,不过这里都是新坟,他们在地下才修炼几年?怎么能变鬼呢?不过,万一呢?”小白说完撒腿就往东南跑去。

    我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小白,捉弄他一下,却不料反被小白捉弄,但明知是捉弄,也自感此地恐怖,便跟着小白也往外跑,耳边偏偏传来几声尖利的叫声,‘嘟---呕呕---’。我失声喊道:“什么声音”

    小白一边跑一边说道:“真闹鬼了?”正说着,前面草丛里站起一个黑影,小白叫道:“艹,他妈的鬼我也不怕。”说完拿手电一晃,对方用手挡了挡眼睛,驼个背站在那里。原来正是驼子。

    祁驼子骂道:“你瞎嚎什么?老子刚要拉屎,被你给吓回去了。”说着祁驼子提着裤子走了过来。

    小白稳住心神,骂道:“艹,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可刚才我明明听到几声怪叫,必定是鬼。”

    驼子道:“猫头鹰没见过吗?”驼子撩了撩眼皮斜了小白一眼。接着说道:“前面就到前房子村了,你们带着钱没有?”

    我道:“带了。”

    驼子道:“村口第一家有家小卖店,你去买点吃的,我不能去,我现在是通缉犯。”驼子说着就在原地坐了下来。我拉着小白向前走去,驼子后面又喊道:“麻烦带一包烟,七块的就行。”

    前面不远的确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也是一团漆黑,和南城一样,也是停电,走近村子,看到头一家院子,大门紧闭,只是在屋子后墙上面留着一个窗户,一支蜡烛的火苗忽闪忽闪从窗户上映了出来,一个女人坐在窗前,背后拖着一个巨大的黑影,我走到窗户下面,用手轻轻敲了敲窗玻璃,里面的女人将窗户上的一个玻璃小门儿轻轻推开,探着脖子看了看窗子外的两个人,甚是惊奇,冷冷说道:“买东西的?”我摁了一声,女人说道:“买什么呀?”

    我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进去,说道:“照着一百块钱,都拿吃的和水。什么吃的都行。”

    女人接了钱,看了看我们,说道:“等着,东西比较多,多等一会儿。”说完‘啪’地一声将玻璃门儿关上了,摆在窗台上的蜡烛也给吹灭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赶紧敲了敲玻璃,里面没动静,心下骇然。小白在身后说道:“我艹,这他妈几个意思?”话音未落,就听得村子里面传出说话叫嚷的声音:“那两个小子在哪儿呢?别让他们跑了,快给老黄打电话。”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音。

    “不好。”小白拽着我的胳膊就往村外跑,我顿感不妙,心下不住地怨恨道:这他妈什么事儿呀,跑吧。

    驼子站在路边,看见我们跑过来了,忙问道:“东西买到没?”

    小白边跑边道:“买你妈个x,快跑。”

    驼子看见我们俩身后数不清的手电灯光到处乱晃,‘啊’地一声,也是掉头就跑,跑了几步,驼子突然喊道:“往坟地跑。”

    我和小白已然迷路,我叫道:“哪儿?”

    驼子道:“跟着我。”

    跑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一片水池子,驼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也来不及绕路前进,踩着水花就往过趟,我和小白也跟着往水里走,小白说道:“我们刚才不是来过吗?”

    我这才想起来了,方向也大致分清楚了,还好水其实不太深,最深也就刚到小腿肚子,三个人哗哗哗地踩着水往过跑,小白一不留神直接就摔趴下了,我和驼子一人拉一条胳膊,将小白提了起来,小白一下子摔蒙了,又往回跑,我和驼子赶紧拉住,上了土坡,进了坟地里面,却听得身后人声喧哗,声势极大。驼子说道:“这边。”说着将我们带到靠近坟地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驼子冲了进去,用手在地上刨了刨上面的杂草,眼前出现一个直径半米大的洞,黑幽幽深不见底。驼子指着洞口说道:“往下跳。”

    小白用手电往下照了照,说道:“这么深?跳下去就死了,还不如让他们抓了。”

    驼子狞笑道:“放心,摔不死,他们抓住你那你可真死了,听说有几个变态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儿,给你来个先奸后杀。”

    小白骂道:“驼子,我艹你妹”

    小白话还没说完,驼子猛不防后面使劲一推,口中骂道:“嘴里哪儿他妈那么多零碎?”小白‘啊’地一声就掉了下去。驼子转身冲着我说道:“你就不用我推了吧?”说完驼子冲着洞口喊道:“还能喘气儿就往旁边挪一下,小心我一屁股坐死你。”

    洞里传出小白叫骂之声,道:“驼子,你妈个x。”我一看小白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料想到并无大碍,一闭眼往下一跳,一股阴风从下往上唿地一声,就觉得从头到脚就像通了电一样,脑袋嗡嗡作响,顷刻间大脑空白一片。

    ☆、10诡道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眼前依旧是一团漆黑,心中不由惊道:“难道是做梦吗?这里是哪儿?”身子一动,却觉得浑身瘫软,已无丝毫力气,伸手在四下乱摸,顿时觉得左边肩膀一阵刺痛,不禁‘啊’地一声惨呼。

    忽听得一个声音道:“醒了。”确是小白的声音,随即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过来。

    另外一个声音道:“别照,让他适应一下环境。”

    小白将手电照向别处,我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小白和驼子就坐在跟前,小白说道:“你摔晕了,没什么大事。”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是哪儿?”

    驼子说道:“没事儿,在洞里。”驼子将半瓶儿水递到我的嘴边,我喝了两口,觉得神志渐渐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借着手电的光,才看清,我们正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倒扣的漏斗一样的井里。下边大,越往上越收,到地面的那个洞口,大概仅有七八米高的样子。望着洞口,外面似乎仍是黑夜。

    猛然间记起我们被人一路追赶的情形,说道:“我想起来了,追的人没追过来吗?”

    驼子道:“放心吧,这个地方,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来的。”说着又将水递了过来,看着我喝水,他叹了口气,说道:“小兄弟,真是对不住,没想到我的一个随意的举动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不知驼子说的什么意思,惊道:“你这是从何说起?”

    驼子道:“这个小白兄弟已经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情,说实话,你们的那位朋友老周我会想办法去救的。”

    我忙道:“那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左手一撑地面,觉得肩膀又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整条胳膊瞬间麻木了,我咬着牙哼叫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小白赶紧上前,按住我的胳膊说道:“别动了,你自己看看都肿撑什么样子了?驼子说你肩胛骨可能是摔裂了,还好,老周的包里有绷带,给你固定好了,你这条胳膊现在不能发力。”小白说着回头看着驼子,又道:“祁驼子,我说的对吗?”

    驼子嘿嘿哈哈呵呵地发出一阵怪笑,却不知是何用意,心中暗道:“这人行为古怪,且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驼子却未评价我肩膀上的伤势,说道:“你们这位老周倒是不简单啊,小白说他就是北京潘家园儿外面修鞋的,可是修鞋的不带针线不带锥子,偏偏带了把洛阳铲和工兵铲,这些绳索和照明工具,哪一件都不像摆摊儿用的东西。”

    我忍痛说道:“现在别管那些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救老周,时间太久了,我们拖不起。”

    驼子道:“不急,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我看老周的处境倒是比我们好上许多。”

    我问道:“何以见得?”

    驼子道:“因为他们认定他们丢失的东西被你们拿去了。”

    我忙道:“什么东西?”

    小白刚要说话,却见驼子伸手推了小白一把,说道:“哎!?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找不到这件东西,就不会将老周杀人灭口,至于说皮肉受苦,唉,在所难免,不必惊慌。”

    我忙道:“那我们也不能老是呆在这里。我们会饿死的。”

    不料驼子嘿嘿一笑,对小白说道:“给他一包饼干,先让他吃点儿东西。”小白从老周的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撕开封口递给我,我伸手接住,驼子说道:“你们俩真是骑驴找驴笨得可以啊,这么大个背包里面,装了十几包饼干和五六瓶水,你们背了一路愣是没发现?”

    小白说道:“老周把吃的放在夹层里,我哪里知道?我还纳闷儿呢,这包里就这几样工具,怎么有这么沉?”

    我‘哦’了一声,暗道:要是我们早点发现包里的食物,也不会冒然进村子买东西,也就不会被人家追得跟孙子似的,我也不会摔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很快,我将一包饼干吃完,觉得不是那么饿了,疼痛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驼子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工具齐备,我打算把这个七八个月没完成的工作给他做了。”说着驼子从老周的包里取出工兵铲。在手中比划几下。

    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问道:“驼子,你这是要干嘛?”

    驼子笑道:“干嘛?你不是要出去吗?你抬头看看,七八米高,下面大上面小,从这里出不去的,我得给你挖一条斜井,怎么着也得让你出去。”驼子说着偷偷瞧了我一眼,不经意间,那双小眼睛里闪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抬头望了望上面的洞口,洞口处不大,却见几颗疏星闪烁,便知天空晴朗,北京很少看到星星,心下倒觉得几分慰藉,我侧了侧身子,让自己受伤的肩膀尽量减轻一点压力,又庆幸自己只是摔裂了肩膀,两条腿尚能行走,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蹬了蹬双腿,发现地上有很多碎砖块儿,在十二连城,到处都是砖块,此处有砖也不算什么怪事。

    驼子站起身来,来至洞壁处,转身对小白说道:“把手电打开,照着点,我眼神儿不好,对,再左边一点,好,往下,往下!怎么上下都不分。”小白斜楞着眼看着驼子,又回头看了看我,无奈地一笑。我能看出小白似乎有心事,但此处不是叙旧闲聊之所,待逃离此地再细细盘问。

    驼子挥动手中的工兵铲,动作相当熟练,不一会儿,洞壁上开出一个直径约半米的圆洞,再过一会儿,驼子已经将身子探了进去一半,洞穴似乎已经挖进去不少,却见洞口尘土飞扬,连土带砖头不住地掏出洞外,已经在洞外堆出一个硕大的土堆,土堆也是越来越大,驼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不多时又爬出洞外,将掏出来的湿土铲向一边,然后再钻入洞中,已经不见驼子,只见有土飞出,也听见里面咔嚓咔嚓的声音。小白探着头往洞里瞧着,我问道:“驼子呢?”

    小白说道:“在里面呢?”说着一铲子土飞将出来,丢在小白身上,小白骂道:“他妈的,你丫看着点儿,倒老子头上了。”

    里面传出嗡嗡的声音说道:“手电递进来。”

    小白猫着腰探进去半个身子,再出来,手电没有了,小白干脆不看了,来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却见驼子出出进进,一会儿里面一会儿外面地忙活着,我问道:“应该快到地面了吧?动作挺快的。”

    小白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地面?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自言道:“那里砖头太多,他要换个地方,也许还能再快点。”

    小白道:“没砖头他还不挖咧。”我听出小白似乎话中有话,但是我也没问。洞口的土越出越慢,我估计这应该挖到地表了。

    不多时,一把工兵铲从洞口飞了出来,接着驼子从洞口探出头来,说道:“找到了。”驼子爬出洞口,续道:“小刘留在这儿,小白和我下去。”

    我大为不解,忙道:“什么意思?”

    驼子道:“别问了,一会儿一定让你出去。”

    小白问道:“真找到了?”驼子点了点头,小白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你一个人去吧。”

    驼子道:“你得帮忙,门打不开。”

    我心中不禁一颤,心下想到:怎么还有门的事儿?莫非是?我强忍着肩膀的疼痛站了起来,来到驼子挖好洞口一看,回头就对驼子破口大骂道:“驼子,我艹你妹,怎么斜井不是向上的?你怎么往下挖?”

    驼子面露一丝尴尬,见我骂了他,倒也并不恼怒,我已经明白驼子真实用意,此处必是墓穴,祁驼子借此机会,便要盗墓,但对我故意欺瞒,心中火起,怒道:“祁驼子,你想干什么?要盗墓你一个人去,我们两个不惨呼你这破事。”

    驼子冷笑道:“老弟,你也是懂古玩儿的,你在北京城混了那么多年,自然比我清楚,说实话,除了故宫里的东西是真的,你敢保证其他地方的就是真的?既然你们来到这儿了,我让兄弟们开开眼,咱脚下就是一个聚宝盆,挖开了,那就是荣华富贵。你要是不愿意下去,老哥我不勉强,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你就呆在外面,掏出来的东西哥哥我照样分你一份儿。”

    我‘呸’了驼子一口,怒道:“我不想呆在这儿,我现在想出去。”我现在整条胳膊又痛又麻,祁驼子说的什么宝贝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想,直到这个时候,才觉得命比什么的重要,当然,还有老周的命。

    驼子脸色一变,怒道:“那好。”祁驼子用手一指地上的工兵铲,脸上露出一团杀气,续道:“他妈的要出去是吗?你自己挖,你不是还有一条胳膊吗?你自己挖通了滚蛋,老子今天就送你到这儿,外面比这里凶险一百倍,那些在上面拎着砍刀的人比鬼还他妈可怕。”说完又回头看着小白,又道:“你们俩一起的不是吗?你也走,这个地方我守了大半年了,老子就等着下面那些东西翻身了,他妈的,这一年多老子一直不顺,既然有机会,老子岂能错过?”

    我对小白说道:“小白,你去挖个通道出来,老周咱们自己救,不用求他。”

    小白一脸的窘迫,显得左右为难,只是站在原处不动,说道:“你们现在吵有什么用?咱俩现在被歹徒追,驼子现在又被警察追,都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说这些片儿汤话有用吗?”小白说着过来拉了拉我,接着说道:“这斜井我还真挖不了,还得驼子挖,你就更别多想了,要等你挖通了,估计都饿死了。”说完小白冲我挤了挤眼,让我少说话。转身又对驼子说道:“你吓唬谁呢?你这回就确定前面就一定是门?说不定又是个假的。”

    驼子脸上怒气已消,又带着一丝得意,道:“哼,假的?这回一定错不了。”

    第4节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