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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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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第50节

    顾海生也笑:“要那么多追求干什么?我啊,每天回家来,能吃上老倪做的饭,能把你抱在怀里,我就满足了。”

    “符合你的人生规划?”

    “规划?人生还能规划?”顾海生诧异,“我根本就没那玩意儿,瞎混呗。”

    豆腐气得笑:“多少人拿你当励志典范,你呢,竟然说什么瞎混,你是想把大家都气死啊?”

    顾海生更笑:“人生还能怎么规划?小时候不懂事,规划什么的也是长辈们给安排,像我姐,还一心指望我和门当户对的望族小姐结亲,然后生一大堆孩子,给我们顾家撑门面——这种规划怎么可能实现?”

    “那你自己真就没规划么?成年之后也没有?”

    “成年后?嗯,很长时间都没有,十五岁就和柳家订了亲,不用规划我也知道未来是什么样,虽然那种未来我一点都不想要。”

    豆腐默不作声的听着,他轻轻抚摸着顾海生,一点点吻着他的脸,像蜻蜓点水。

    “再后来遇上你们经理,刚想认真做点规划,马上又泡了汤。”顾海生停了停,才叹了口气,“在那之后我就明白了,人生就是个不如愿的总集合,我不过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一颗棋,把我放哪儿我就得呆在哪儿,根本由不得我自己。”

    豆腐抬起眼睛看着他:“现在,还这样想?”

    “不这么想了,”顾海生笑了笑,低下头来,把脸贴着豆腐的脸颊,喃喃道,“老天爷大概耍我也耍累了,这一次好歹让我得偿所愿。但是规划什么的我真不想做了,反正年纪也一把了,就照眼下这样子过吧,我觉得挺好的。”

    他说完,又抬头看看豆腐:“听这意思,其实你原先是有规划的?”

    豆腐笑起来:“啥规划啊?也就是那么点盘算。”

    “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不得了的盘算,不过是想着,等到年龄再大些,不愿一个人过了,就找个差不多的,只要看着顺眼,打工仔也行,店里酒童也行,到时候请大家一桌酒,就算结了婚,俩人再买套房子,一块儿还贷——”

    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顾海生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豆腐笑笑:“我当时是想,到时候找人,眼光一定得好一点,不能过个两三年就散伙,不然到时候房贷怎么解决?”

    顾海生被他说得笑起来:“你看,现在你就不用担心房贷的事了,这多好!”

    其实,豆腐并没有把话说完。

    他以前曾经想,到时候找好了人选,一定要把那个人带去给苏誉看看,他信任苏誉的眼光,如果苏誉觉得此人靠谱,他才会继续交往下去,如果苏誉不能认同,那他就放弃——当初他之所以会和廖骏分手,有一部分原因也在苏誉,苏誉不认可廖骏,觉得他不成熟,钱也是家里的钱,廖骏自己没什么出色之处,偏偏被家里宠得好高骛远,这样的男人不能给豆腐做坚实的依靠。

    苏誉的那种语气,曾被布丁拿来好一阵嘲笑,说他像个挑剔的婆婆。

    而一旦对方得到苏誉首肯,那豆腐就会认认真真把这段感情经营下去,像对待一桩真正的婚姻,尽最大可能相守白头。

    如果俩人在一块儿之后,过两三年再生情变,那他也就死了这份心,索性就在独眼杰克当一辈子老单身汉吧。

    他以前的规划,无论哪一种,都和苏誉,和独眼杰克密切相关。

    那时候的他,从未想过最终会脱离独眼杰克,和苏誉彻底翻脸。

    因为那时候他不懂,真正的爱情,是不能被规划的。

    豆腐很清楚,如今和顾海生在一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也谈不上留有遗憾,安逸的生活,真心的爱人,他都有了,也应该感到满足。

    ……可他心里,就是别着那一根细细小小的刺。

    那是独眼杰克给他留下的刺,是苏誉亲手扎进去的,无论他如今的生活有多么愉快,多么美满,只要一想到这根刺,豆腐就会觉得胸口深深刺痛,疼痛顿时摧城略地的扩张,把他困住,像痉挛的人不敢放胆大口呼吸。

    他已经丧失了底气,那是他用七年的时间,在独眼杰克,在苏誉身边一点点用辛勤努力打下的底气,可是这七年被生生的抹去了。

    他已经失去了毫不畏惧的青春,继而,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生活,无忧无虑的去爱和被爱。

    那天深夜,熟睡中,豆腐被一阵铃声惊醒,他睁开眼睛,这才发觉是顾海生的手机在响。

    顾海生也醒过来,他有点烦恼地咕噜着:“又是谁啊……有事儿不能明天上班再说么?”

    打开灯,拿过手机,再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骚扰电话?”豆腐叹道,“都说了睡前关机算了。”

    顾海生没接,他按掉了那个来电。

    没想到还没关灯,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顾海生想了想,接了电话:“谁啊?”

    听筒那端,一开始是沉默,顾海生有点不耐烦:“谁找我?”

    直至此时,那边才传来一声胆怯的啜泣:“顾先生,我是岳龄。”

    顾海生一怔:“岳龄?怎么……有事么?”

    一听是岳龄,豆腐顿时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

    岳龄在那边声音哽咽:“顾先生,我们经理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第 171 章

    顾海生急急火火赶到医院,看见一群酒童正等在急救室门口。

    见他来,小寇和岳龄赶紧迎上来,岳龄的眼睛都是红的,他哑声道:“顾先生,对不起,这么晚把你找来……”

    “你们经理呢!”

    “还在急救。”小寇擦了擦眼睛,他回头看看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是怎么出的事!”

    “我们也不知道。”岳龄摇头,“今晚经理没来店里,我打电话他也不接,到了十一点,突然交通大队的电话打到经理办公室,幸好我在办公室守着……”

    顾海生四下里望了望,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布丁呢?”他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守在店里?!”

    小寇和岳龄互相看看,脸上神色更难过,小寇轻声说:“布丁辞职了,顾先生,他上个月辞职的,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顾海生怔住:“辞职?!他和你们经理分手了?”

    “看样子是的。”岳龄说,“俩人一块儿去日本旅游,回来的时候就剩我们经理一个人……经理只说,布丁辞职了,不会再回店里来了。”

    这消息,不知为何,重击了顾海生一下。

    他和布丁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而且俩人关系一向不好,上回在冯振川的葬礼上,布丁还差点动手打他,论真心,顾海生并不愿意再见到他。

    然而布丁和苏誉分手这件事,依然让他心里莫名的难受。

    岳龄抽了抽鼻子:“交通大队的电话打过来,我慌了神,一时也不知道该找谁,想了一路,才想到要给顾先生你打电话……”

    他说着,又哽住。

    苏誉出事,他们这些酒童找不到人通知,苏云藩过世已久,宗柔和儿子根本不来往,宗克己老年痴呆,冯振川又突然死亡,布丁也和苏誉分了手……如今苏誉身边,竟无一人可以托付。

    这么一想,顾海生只觉心中惨痛难言,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他竭力忍住,又轻言细语安慰岳龄:“没事了,接下来交给我,放心,你们经理肯定能熬过来的。”

    顾海生这么一说,那些惶恐的酒童们,这才有了定心丸。

    经过一夜抢救,苏誉总算脱离生命危险,但身上多处骨折,人也在icu里昏迷不醒。

    事故原因很快查明,是一辆货车抢道所致,并非苏誉的责任。但让顾海生奇怪的是,出事地点是在出城的道路上,那不是去独眼杰克的方向。

    后来岳龄告诉他,这段时间苏誉经常自己开车出去,有时候他们打电话找他,也能听见他是在车里接的电话。

    “他去哪儿?”顾海生问。

    岳龄摇头:“不知道,他也不说,好像……也不是要去哪儿,就是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到处逛。到深夜,差不多要打烊了才回店里来。”

    他说完,又低下头来:“布丁走了以后,他就这样。”

    顾海生心中愈发不忍,他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布丁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岳龄仍旧摇头:“真不知道,先前就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小寇在一旁插嘴道:“谁说没征兆?俩人总是吵总是吵。”

    岳龄说:“吵也不一定要分开呀。”

    他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泉子,结果被小寇看见,他翻了个白眼。

    顾海生还要刨根问底:“为什么吵呢?”

    这下连小寇也苦笑起来:“顾先生您别问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他俩私底下的事,外人怎么能弄清楚呢?”

    泉子在一旁突然说:“是经理有对不起布丁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转向了他!

    顾海生问:“是什么对不起的地方?”

    “这我不知道。”泉子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光看见布丁发火,没看见经理反击。布丁临走那一两个礼拜,时不时就发火,要么不搭理经理。都是经理去哄他,有时候哄也哄不好,布丁常常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酒边掉眼泪。叫我看,布丁早就想走了。”

    顾海生沉默不语。

    那天顾海生让酒童们都回去,他一个人守在医院里,一直到苏誉脱离危险,天光大亮,明春和另一个叫小井的酒童过来接班,顾海生才离开医院,临走,他细细嘱咐了明春一番,又说,等晚上他再过来,和小寇他们商量接下来的事。

    明春哽咽着说,要不是顾海生过来,他们这些酒童都得抓瞎,苏誉出事,大家全慌了神,连个撑场子的人都没有了。

    顾海生从医院出来,慢慢把车往回开,一路上,明春那些话都在他耳畔萦绕。他也记得昨晚急诊室门口的情景,岳龄慌里慌张,眼圈通红,小寇吓得脸白唇青,只有一个泉子还算镇定……岳龄和小寇终究太年轻,远比不上当年的布丁和豆腐。那俩就算昨晚有一个在场,氛围都不会乱成那样。

    真是凄凉,顾海生不由想,苏誉的命怎么这么苦?生命垂危,举目无亲,守着他的就只有这帮子酒童……如果自己当初不答应接受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好了,他那时候的担忧,果然是有道理的。

    如果股份到现在还在苏誉手里,医院的大门恐怕都得被瀛海的人给挤破了。就算那都是虚情假意,总好过如今这样的冷清呀!

    在路上,顾海生给苏麒打了电话,他和苏麒说,自己恐怕有几天不能来瀛海上班。

    苏麒的反应冷淡,他先问苏誉有无脱离生命危险,一听说命保住了,苏麒的口气顿时淡下来。

    “雇两个人守着不就行了?用得着你亲自在那儿看着么?”

    顾海生有些生气:“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你是他堂哥,不说过来照看一下,还说这种话!”

    苏麒啧了一声:“你呀,就是因为太‘有心有肺’,才会落得麻烦缠身。我可警告你,你这样一心一意为苏誉,小墨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顾海生冷冷道:“你放心,我家小墨比你强!比你识得大体!也比你有人情味儿!”

    “唔,这可很难说……”

    顾海生懒得听下去,索性挂了苏麒的电话。

    回到家,豆腐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一见他回来,这才放下心,又慌忙端来热水杯给他,让他捧着暖手,又把空调取暖调大,让顾海生赶紧在沙发里躺一躺。

    顾海生心里一阵温暖,他按住豆腐的手:“我没事,不用这么忙……”

    豆腐却快快地说:“天还很冷,你在医院呆了一夜,身上肯定冰块一样的。”

    顾海生说:“好在你们经理没事了,到凌晨才做完手术,好歹命保住了,就是得受一番罪,这下,他几个月都起不来床。”

    豆腐却像不太想听,只自顾自的取了厚毯子,弯着腰,给顾海生仔细盖在身上。

    顾海生又和他说了事故的情况,豆腐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一直等顾海生说到布丁和苏誉分了手,他的神色才起了变化。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吧。”顾海生叹道,“昨晚那情景,唉,小墨你没亲眼看见,真惨,岳龄那些孩子毕竟年轻,一听说苏誉出事就慌了手脚……”

    “这不是你赶过去了,有了镇场子的人了嘛。”豆腐突然说。

    顾海生怔了怔,他觉得豆腐这话里,有些不咸不淡的意味。

    豆腐又问:“今晚你还要去医院么?”

    顾海生点点头:“毕竟不能把人丢那儿不管,再说苏誉还没醒。”

    豆腐却忽然道:“你别去了,我去吧。”

    顾海生苦笑:“那怎么行?你连车都没法开。”

    “我不是有司机么?”豆腐说,“再说,左不过就是那些琐事,我和他们又不是不熟,何必你亲自跑呢?反正我现在也没上班,什么事还办不了呀。又不是缺钱。”

    顾海生摇头:“我都和小寇他们说好了,今晚要碰面的。你就别麻烦了。”

    豆腐抬起脸看着他:“你怕小寇他们见了我骂我?”

    顾海生叹道:“你想哪儿去了?”

    “那又为什么不让我去,非要自己跑这一趟呢?”豆腐继续说,“你在医院耽搁一夜了,不在家好好歇着睡一觉,又往外头瞎跑什么呀,小心到时候又是这儿疼那儿疼的。”

    虽然豆腐这话说得是没错,但顾海生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但他仍旧说:“既然答应了晚上碰头,我不能食言……”

    豆腐蹲在他脚边上,他的手搁在顾海生腿上,手指按着毛毯的边角。

    他忽然头也不抬地说:“其实你是不放心苏誉,想去守着他吧?”

    豆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顾海生又是吃惊,又觉得莫名的愤怒。

    他忍住不悦,耐心道:“小墨,你别这么说,苏誉这次死里逃生,好容易保住性命,这么大的事,我不能说丢开就丢开……”

    “所以说,咱们没有丢下他不管呀,反正也是一样的处理,我替你去,为什么不行呢?”

    顾海生呆呆望着豆腐,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虽然豆腐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但是今早听见了苏誉脱险的消息,他就回来,从此再不露面,把各种事情都丢给豆腐……这,顾海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然而他也知道,再说下去俩人一定得吵起来,于是顾海生努力缓和了一下口气,这才耐心道:“那,这样吧,今晚我再过去一趟,那之后再有什么事,我就交给你——我也得和小寇他们说一声,不然你贸然出面,也不好。”

    豆腐听出他有恳求的意思在里面,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也行,随你安排吧。反正无论我怎么阻拦,这往后,你是少不了要往医院跑的。”

    ☆、第 172 章

    苏誉在第五天醒过来。

    他仍旧罩着氧气罩,只是能睁开眼睛而已。当他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的顾海生,就把目光转开去。

    顾海生去握他的手,他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手从顾海生的手里轻轻挣开。

    顾海生很难过,他弯下腰,低声道:“小誉,你别这样……”

    但无论他说什么,苏誉只是不看他,充耳不闻,最后甚至闭上眼睛。

    独眼杰克那边,目前暂时由泉子小寇和岳龄三个人负责,顾海生叫他们遇到棘手的事,立即给他打电话,先前有客人喝醉了在店里大闹,打伤了一个酒童,原来这种事都是老冯处理,现在老冯不在了,苏誉也不在,小寇他们眼看着场面不堪,实在没辙了,只好通知了顾海生。

    顾海生当时还在瀛海加班,接了电话,丢下手里的文件,飞车赶到独眼杰克,路上又通知警方,警方一听报警的是瀛海总裁,哪有敢拖延的?立即派了人前往店里,这才控制住那个失控的客人。等警车呜呜开走,顾海生看了看楼上楼下的围观人群,他竟然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道:“不好意思,今晚出了点小事故,是我处理得太迟,惊扰了各位雅兴,泉子,给每间房多送一份酒水,就记在我的账上。”

    ……就好像他是这店里的老板。

    豆腐知道以后说,简直受不了,“你以后是去瀛海上班哪,还是去独眼杰克上班?”

    顾海生却笑道:“真要我选,那我宁可去你们店子里上班。”

    豆腐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说错了,店子和我没关系。”

    豆腐没去医院,是泉子的要求,他说苏誉眼下伤重,本来心情就不好,见了豆腐恐怕更糟。顾海生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强烈抵触,于是他只好劝豆腐,不要参与进来。

    豆腐似乎早料到这结果,他淡淡一笑:“正好遂你的意,你能一手负责了,这下你心里可乐开了花。”

    顾海生很不喜欢他这样说话的语气,他有点生气:“是一摊子烂事儿,谁又愿意去负责?可眼下这不是没有人么?苏誉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难道我撒手不管?”

    岂料豆腐却点点头:“你看,这多好,不光遂你的愿,还遂了他的愿。一举两得。”

    顾海生这下真的生气了:“你这样说,就好像他故意去撞车!”

    “也许是故意的呢。”豆腐淡淡道,“他不是一直就有自毁的倾向么?这是你自己说的。”

    至此,顾海生万分诧异地望着豆腐:“小墨,你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为什么连一点同情都不给他?”

    豆腐懒懒道:“可能我和此人比较熟,又没你那么喜欢他。”

    顾海生良久说不出话来。

    就是这样,从苏誉出事入院之后,他和豆腐之间就不停爆发小规模的争吵,无论他做什么豆腐都有的挑,明讥暗讽的指责他过度为苏誉操心,是还存有旧情的表现……每每说得顾海生心头冒火。

    “你是希望我万事不管,任凭独眼杰克就这么垮下去么?!”

    “没那么夸张。”豆腐冷冷道,“很多事情根本用不着你出面,完全可以交给他人。你自己要往前凑,谁也拦不住。”

    顾海生长久地凝视着豆腐,他用一种十分怪异的语气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小墨,哪怕就在半年前,你说话都不是这样的态度。”

    “可能这才是真正的我吧。”豆腐安然望着他,“半年前那种样子只是伪装。本来的我就是这样心地不良。如果你只喜欢伪装,不喜欢真相,那行啊,往后我离你远一点。”

    豆腐的这种态度,让顾海生心里很难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尽可能留在办公室,不然回到家,就又会听见豆腐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可是他留在办公室同样不行,豆腐见他这么晚没回去,又疑心他是不是去了医院,于是拼命打电话到处找他,指责他说谎,在电话里冲着他大叫,让顾海生索性留在医院里别回家了。

    苏麒当时正坐在办公室和顾海生谈公事,他在一旁听见了豆腐在电话里的叫喊,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顾海生放下电话,万分诧异地望着苏麒:“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懒懒道:“都跟你说了,你管苏誉的事管太多,小墨会发火。”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顾海生愤怒地瞪着他,“小墨从来没有这么偏执!”

    “都说了,那是以前,”苏麒耸耸肩,“以前他有朋友诉苦,有店子可以回,有苏誉可以依仗……以前他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有无数的退路。现在,他的退路在哪里?”

    顾海生顿时被苏麒给说怔住了!

    “他不死死抓着你,万一你真的和苏誉破镜重圆,你让他怎么办?你让他去哪儿?”

    “可我不会那么做了呀!”

    “嗯,我知道,我也相信,但是海生,那是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能冷静客观地接纳你的说法。”

    苏麒说到这儿,嘲弄地看看他:“爱情是自私的是缺乏理智的,如果那个人随便你说什么都好,随便你做什么都容忍,那他必定是不爱你的,因为他有更好的世界可去——然而小墨没有,你觉得他发神经,那是因为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夸张!”顾海生皱眉打断他,“什么叫悬崖边上?有那么危险么!”

    “当然有啊。”苏麒轻轻叹气,“这一年,为了和你在一起,小墨付出的代价简直可怕。你不觉得,是因为你从来没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看上去他好像只是损失了一份工作几个朋友,可相对于小墨而言,那就是整个世界,咱们俩就算失去瀛海,也感受不到他那种绝望。小墨失去了那么多,除了你,那孩子近乎一无所有了。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苏誉回来了,又要来和他抢夺你。原先你就是他从苏誉那儿拉走的,就海生你这种狠不下心的性格,再被拉回去也不是绝无可能。一旦到那一步,你叫小墨怎么活下去?一个人瞎着一只眼,独自坐在南欧的别墅里吹海风么?”

    顾海生吃惊地张着嘴,他甚至从没想过这一点!

    苏麒说完,想了想,又道:“虽然我是支持你和小墨的,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苏誉,我妈偏着婶婶,我从小和婶婶也是一条阵线。但我这样的人在瀛海是少数,多数人不喜欢小墨,更偏爱苏誉,包括老汤,他也烦苏誉,但如果二者选一,他会选苏誉,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小墨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他是个外来户。”

    那晚驱车回家的路上,顾海生在心里反复想着苏麒说的那番话,他发觉,苏麒给他在以前没想到的地方,挖了个深深的洞。

    回到家,豆腐还没睡,他直挺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望着顾海生,那样子就好像顾海生如果今晚不回来,他就打算这么坐到天亮。

    顾海生走过去,弯下腰看着他:“今天我是真的在办公室耽搁晚了,你也听见苏麒的声音了……”

    他想伸手去安抚豆腐,但话还没说完,豆腐忽然站起身,差点把他撞到。然后他一言不发往楼上走。

    顾海生皱眉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也只好跟着他上了楼。

    进来卧室,豆腐也不开灯,他走到床边坐下来,长久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窗帘还没拉上,一弯新月孤零零悬在天际,它把惨淡的光芒洒进黑暗的房间。

    “小墨……”顾海生伸出手,去握豆腐的手。

    豆腐忽然转过脸来,他轻声说:“其实我是可以伪装的。”

    顾海生一怔。

    “我可以装得毫不介意,我甚至能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敦促你多多去医院探望,装得好像格外关心他的伤情,甚至假意去给小寇他们帮忙……我不是不知道,那样做更有利于我自己,会让你觉得我好、心胸宽厚,或许那样一来你会更爱我。可是海生,你希望我骗你么?”

    他这么直白,顾海生的心,砰的跳了一下!

    “以前我拿这样的手段对付客人,我知道它们有多灵,可这就更让我不愿拿来对付你,因为你不是我的客人,我不愿玷污我们俩的心。我恨苏誉,是因为他恨我。我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他也没怎么对得起我,我们早就把对方骂得体无完肤,这种时候你再让我去体谅他,我体谅不了,如果你一定逼着我体谅,我就只能给你伪装。”

    豆腐这话,说得顾海生心下大惑,他们曾经把对方骂得体无完肤?

    “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变成了弱者,我知道你一向是同情弱者的,他落了难,于是在你面前从前的不是都可以忽略不计,他成了最可怜的人,如果这种状况我想和他争,就只能装出一副贤良的模样——海生,你喜欢看见我和苏誉在你面前玩宫心计?难道你享受那种场面?”

    顾海生把手放在豆腐的胳膊上,他难堪地摇摇头:“我没那么想。”

    豆腐抬起头,看看窗外的孤月,他轻声说:“他现在很可怜,布丁不知什么缘故走了……嗯,这缘故我也不是不知道,大家其实都知道,苏誉不爱他,苏誉心里还在爱你,布丁是受不了才走的,现在他手里就剩了你这一根绳子,如果我是苏誉,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死死抓住你,把你从我这儿抢回去。”

    他转过脸来,凄然望着顾海生:“如果我不在乎你,不把你放心上,那他抢也就抢去了,说不定我还能拱手相送。可是海生,他手里只剩了你,我手里,不也同样只剩下你了么?我怎么可能对他抱有同情、纵容他拉近你们的距离呢?”

    顾海生用了很大一番气力,才挣扎着说:“我和他不会有什么了,小墨,你看他现在伤成这样,对我照样不假颜色……”

    “嗯,那是他还没转过弯来。”豆腐轻轻笑了一下,“过两天,只消再过两天,你等着吧,他会让你如沐春风。”

    顾海生愕然望着豆腐:“为什么你非要这样说?”

    “因为我了解他。”豆腐平静地看着他,“你爱他,或许说你曾经爱过他,但你并不了解他。爱和了解并非是一码事。”

    “不是这样的!”顾海生有些难堪,“我去照顾他,更多也是因为老冯,老冯临死前我答应过他的,小墨你也看见了……”

    “你答应一个差点要了你的命的人?”

    顾海生被他说得头大如斗,心乱如麻!

    看他这样子,豆腐忽然觉得无比的累,他站起身来:“该说的我全都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女人的手段,我没那力气也讨厌那么做。这往后你再去医院看他,照顾他,我不会多说一个字。我只等着自己的预言得到实践……看看最终,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说完,他不再看顾海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只剩了顾海生站在床头,呆呆望着他。

    ☆、第 173 章

    因为苏麒的那一席话,那之后,顾海生减少了去医院的次数,他只是频繁打电话问泉子他们情况,如果有需要,他也会让助理带着人过去帮忙。

    但他自己,却不再轻易涉足医院。

    泉子有一次在电话里向顾海生汇报苏誉近况时,忽然说:“顾先生不肯来医院,是因为豆腐在阻拦你,对么?”

    顾海生被他一语道破,一时尴尬起来,他说:“我只是不想把情况变得更复杂,其实我也不是医生,去不去的无所谓。”

    好半天,泉子才在电话那边轻声说:“你不是一直问我们,为什么要敌视豆腐么?这就是原因。”

    苏誉的伤很重,酒童们轮班过来帮忙,虽然也雇了人,但顾海生总有些不放心,尤其有一次苏誉竟然从病床上摔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摔下去的,明明裹得像个木乃伊,当时还有岳龄在跟前看着,害得岳龄百口莫辩,酒童们都以为是他太大意,调整床铺的时候导致苏誉不慎坠落。

    顾海生也被吓着了,本来苏誉到处都是伤,养了还不到一个月,又来这么一摔,岂不雪上加霜。那天下午他闻讯赶到医院,望着苏誉惨白无血的脸,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岳龄急得恨不得自扇耳光,顾海生本来想狠狠骂他一顿,但看岳龄那样子,他忽然,心里起了疑窦。

    “你当时好好的,突然调整床铺干什么?”他问岳龄。

    岳龄为这事,不到半天时间就上了火,嘴唇上全都是燎泡,他委屈极了:“是主治医生说,经理愈合的情况不错,可以稍微翻个身,医生刚出去,经理就说他觉得闷,让我把窗户打开,把床头调高一点,我刚刚把床支起来一些,经理身子一歪就滑下去了……”

    顾海生沉默良久,最终也没骂岳龄。

    那天下午,他索性叫岳龄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守在苏誉的病床前。

    等到人都出去了,顾海生坐在苏誉的床边,他握着苏誉的手,忽然轻声说:“你是不是怪我,一个礼拜没来看你?”

    苏誉挣开他的手,把脸侧过去,对着墙壁。

    但是顾海生依然看得见,他的脸那一侧的白色被单上,出现浅浅淡淡的泪渍阴影。

    顾海生在心里思忖好半天,终于暗下决心:“小誉,我答应你,往后我天天过来看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胡闹了,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直到把身上的伤养好为止。”

    “然后呢?然后你就又可以不理我了?”

    苏誉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顾海生被他说得卡住,苏誉转过脸来望着他,他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些晶莹的液体:“……反正早晚你都是得走开的,走得远远的,既然如此,何必要等到我痊愈?你现在就可以走。”

    顾海生再度抓着他的手,他哑声道:“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苏誉闭上眼睛,有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淌下来。

    那晚顾海生回到家,他将豆腐找来,说要很认真的和他谈一件事。

    “苏誉昨晚从病床上摔下来了。”顾海生说完,又止住豆腐的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豆腐愕然望着他,好半天,他点点头:“你知道他是故意的就好。”

    “所以我今天下午去医院,答应了苏誉,在他痊愈之前,我会天天去医院看他。”

    顾海生这一番话说出来,豆腐的脸色顿时变差,他冷笑了一声:“你都答应他了,还和我说什么?”

    “听我说完。”顾海生的脸色非常严肃,是豆腐往日里从没见过的严肃。

    “苏誉的性格确实不好,偏执,容易自毁,但是小墨,我已经和他说了,我只会照看他到痊愈。那之后,无论他再做什么荒唐的事,我都不会再管他了。”

    顾海生这样掷地有声的说话,显然是下定了决心的。豆腐低着头,沉默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顾海生的承诺效果明显,简直可以说立竿见影,本来那之前苏誉不太愿意配合,医生叫他不要乱动,他非要动,医生要求用重物压住他久不受力的腿部肌肉防止萎缩,酒童们一上手他就疼得翻来覆去,东西滚落一地。

    但是顾海生这么做,他就一点都不反抗,很难受很疼痛的康复项目,有顾海生陪着,他就能一声不响从头做到尾。

    后来小寇暗地里笑,说咱们都散了散了吧,一个顾先生顶咱十个酒童。岳龄也故意装作醒悟的样子:“原来在我们面前又疼又叫,那都是发火的表现啊!咱就是一群出气筒。”

    酒童们都哄笑起来。

    唯有泉子面无表情道:“那又怎么样呢?经理顶多再躺一个月,身上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他还指望顾先生天天过来照看,端茶送水拿毛巾给他擦脸?只要主治大夫说一声ok,顾先生肯定再不会上门了。”

    酒童们被他这么一说,全都郁闷的不响了。

    旁边,他那个新收的徒弟小井也小声说:“别说往后,昨天顾先生帮着经理按摩,豆腐一个电话打过来,顾先生赶紧起身去接电话,把经理晾在那儿足足一刻钟没去管……”

    酒童们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唯有小寇,不知怎么忽然轻声说:“你们能不能公正一点?顾先生如今的男友本来就不是经理是豆腐。换了你们,心里会舒服么?”

    泉子冷冷道:“经理和顾先生还结了婚呢。那按照你这么说,不是更名正言顺?我知道你觉得亏了豆腐的,所以忍不住替他说好话!”

    小寇被他说得脸都涨红了:“这是为了我自己么!顾先生又不是个物件,他是个大活人!他心里有谁,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

    明春却嘟囔着说:“可是豆腐做得也太过分了,打电话过来骂经理……”

    他这么一说,酒童们顿时哗然一片!

    泉子脸色铁青,抓着明春问:“有这种事?!”

    明春低着头,很胆怯地从眼角看看大家,他小声说:“我也不想把这事儿捅出来的……是昨天我在卫生间帮经理洗苹果时听见的,我也没听见太多,就听见经理的声音,说什么‘你骂我干什么?不是我把他留到八点的,是他自己不肯走’,又说‘豆腐你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非得逼着我从这窗口跳下去,断了气你就安心了’……”

    酒童们嗡的一声吵嚷起来!

    “太过分了!”岳龄气得跳脚,“豆腐还是不是个人啊!都这样了,竟然还来为难经理!”

    泉子仍旧抓着明春,一字一顿道:“你亲耳听见的?你没听错?”

    明春赶紧说:“刚才说的都是我亲耳听见的!等我再从卫生间出来,经理已经把电话挂了,他的脸色好难看,气得半天没有和我说话呢。”

    泉子伸手抓了外套就往外走,岳龄慌忙喊住他:“你要干嘛啊!”

    “我去找豆腐算账!”泉子丢下这一句,扭头就跑了。

    豆腐从车里出来,拎着一堆食材。他让司机把车停好就先回去,今天应该不会出门了。

    老倪感冒起不来床,豆腐替他去超市买菜,最近顾海生公司医院两头跑,异样的忙碌,豆腐虽然心中十分不忿,也不敢多作一声,他知道这就是极限,如果再发一顿脾气,很可能会把顾海生推向反面。

    到了门口,忽然斜下窜出一个人,铁一样的手指死死钳住豆腐的胳膊!

    他猛然一惊,抬头一看,是泉子。

    “咱们谈谈好么?”

    豆腐收拢那一瞬的惊讶,他往后退了一步,睁开泉子的手,把购物袋放在地上,然后直起身来:“谈什么?”

    已经把温情的面纱撕扯成碎片了,也就不用再多做遮掩。

    泉子盯着他,那双本来没什么特色的眼睛,此刻却闪着锐利无比的光,像不起眼却格外伤人的刀刃。

    “请你别再打电话给经理了。”

    豆腐一时愕然:“你说什么?”

    “别再打电话给经理,别在电话里骂他,”泉子一字一顿道,“豆腐,缺德的事情干了一件就够了,别让人一辈子鄙夷你!”

    豆腐盯着他,半晌,他忽然笑起来:“是谁告诉你我在电话里骂经理的?”

    “是谁告诉我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亲耳听见了。”泉子冷冷盯着他,“我知道你不怕,你往酒里加料的事儿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你,但是豆腐,作恶太多,早晚会掉进自己挖的窟窿里!”

    听见作恶那两个字,豆腐的脸色变了变,但他仍旧淡淡道:“谢谢你跑来警告我,只不过你这是多此一举了,请你转告经理,想挑拨离间呢就自己亲自来,不要调唆手下的酒童,那会让我瞧不起他!”

    他说完这话,正想弯腰拾起购物袋回家,却听见泉子冷笑起来:“你还真是够托大的!豆腐,你是不是忘记了?如今真正和顾海生有婚姻关系的不是你,而是经理!有婚姻,又有前尘旧事,你如果再在底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想方设法的害经理,小心自己分分钟成前任!”

    这番话,像刀一样刺进豆腐的胸口!

    但他忽然淡然一笑:“泉子,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只有我和布丁是经理的心腹?明明我们三个同期进店,你却永远排在我和布丁的后面?现在我就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太蠢!”

    泉子那张脸,顿时像是被火焰烧灼,有诡异的血红涌上他的脸颊!

    然而他也笑起来:“对,你做了心腹,你是店里第一人,所以反手捅刀子的也是你!被骂吃里扒外的还是你!我确实不如你,幸好不如!现在圈里圈外耻笑你做小三,不知道有多少人睁大眼睛,等着看你人财两空!”

    豆腐的脑子,嗡的一声!

    泉子凑近他,仿佛偷窥似的故意瞧着他:“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有能耐让顾海生和经理离婚么?昨晚我亲眼看见俩人搂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就这模样,你叫他们怎么离呀?七年哪,豆腐,你真要这样一年年打硬仗、打到最后么?”

    豆腐的瞳仁,急速地收缩!他的眼底只剩了血丝,他用一种极为突兀的眼神看着泉子:“……你说什么?昨晚他们干什么了?”

    泉子哈哈一笑,伸手在豆腐的肩上拍了拍:“金丝雀,慢慢享受你的笼中生活吧!”

    ☆、第 174 章

    顾海生回到家里,发现豆腐蜷在一个很黑暗的角落里。

    他的心不由一慌。

    顾海生赶忙走过去,弯腰看着豆腐:“小墨?”

    黑暗中,豆腐抬起一张脸,那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干瘪,毫无生气,倒像是人在承受酷刑时,接近疼痛极致的那种麻木。

    顾海生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他赶紧问:“怎么了?!”

    豆腐长久地看着他的脸,好半天,才轻声道:“从医院回来的?”

    顾海生犹豫片刻,点点头。

    豆腐也点头:“好。从明天起,你不要去医院了。”

    顾海生错愕,突然被豆腐这么一说,他支吾道:“可是小墨,苏誉的伤还没好,我答应过他……”

    “我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我也不管他的伤好还是没好。”豆腐轻言细语道,“总之,从明天起,你不要去医院,也不要再去见他。如果你不肯,那我们就分手。”

    顾海生一听,愈发的惊愕!

    “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提分手?!是听见什么了还是……”

    “你希望我听见什么呢?”豆腐呆呆地看着他,“昨晚为什么回来那么晚?”

    顾海生怔了怔:“昨晚苏誉突然疼痛发作,小墨,他疼成那样,脸上都是汗,我不能把他扔下不管……”

    “是啊,你总是不能扔下他,不管这个人多么虚伪,心里藏着多么复杂见不得人的盘算……”

    顾海生皱起眉头:“小墨,为什么说这么难听的话?苏誉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骂他?他都伤成那样了……”

    “他伤成那样又怎么样?”豆腐冷笑了一声,“我还巴不得他快死呢!最好他今晚就断气!”

    这一句话,像沉重的钝器,狠狠砸在顾海生胸口!

    他像不认识那样瞪着豆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都听错了!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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