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星际]夫人总闹离家出走 作者:花样馒头
第5节
“好。”任骁连忙答应道,尽管他还没搞清楚这个神奇的展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尔曼从祭奠台上,连同玻璃箱一起取下“虹频之心”,而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任骁的手上,并嘱咐他说:“这是埃里希母亲的重要遗物,你要妥善小心地保存。”
“舅舅……”
埃里希看到任骁双手接过“虹频之心”,刚想要开口阻止,但却被亚尔曼抬手摆出停止的手势,不幸地反被制止了。
目送着任骁离开后,亚尔曼沉声对埃里希说:“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好几个为我加油的评论,还收到了雷,馒头十分感动(流泪g……)
我会努力加油写下去的,爱你们,么么哒╭(╯3╰)╮
☆、考验(下)
任骁双手捧着“虹频之心”,脑袋里各种混乱的思绪翻涌而出。莫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用费心思去猜,任骁也能知道此刻盘踞在莫雷脑中的想法。
果不其然,进入卧室后,莫雷便把皇帝派来护卫任骁的两个侍卫给打晕了。然后,他又打开卧室的大门,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没人在后,他立即转头挥手,向任骁发出信号,要他带上“虹频之心”潜逃。
然而,任骁回想着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他总觉得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他手捧“虹频之心”,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看到任骁杵在原地,莫雷急了,他没好气地冲着任骁说:“快走啊!你还在那愣着做什么?”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任骁含糊其辞地说。
“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虹频之心’弄到手,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莫雷从门口返回,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出了一个装大衣的黑袋子。他一边把“虹频之心”往袋子里装,一边不由分说地拉着任骁往外走,“快点安全带它离开这里,到了少将府外,就会有人接应我们了。”
任骁被莫雷拖着,一路来到少将府的大门口,可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然而,不容他多想,莫雷便焦急地开口指示他说:“快点打开大门。”
他知道少将府大门的安保结构,必须先通过身份验证,再输入正确的通行密码。二者出现任一错误,大门都会响起警报。
任骁还在犹豫,总感觉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
可莫雷却等不及了,他直接把任骁推上认证区,没好气地说:“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通行密码,上次你可是从这里成功逃出去过。”
任骁叹了口气,事已至此,看来是不能回头了。他快速按下通行密码,看着大门缓缓打开,任骁回头望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埃里希。我暂时先带你母亲的遗物离开一下,等我救到许奕,一定会再把“虹频之心”还回来的。到时,我会再向你当面郑重道歉的……
埃里希带着皇帝舅舅亚尔曼移步到书房,待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埃里希忍不住开口问皇帝舅舅:“刚才那个‘虹频之心’……”
不等埃里希把话说完,亚尔曼便抢断道:“是假的。”
埃里希:“……”
见埃里希沉默不语,亚尔曼开口继续道:“遵照当初你我协商后的共同决定,今天在祭奠上出现的‘虹频之心’是假的。”
那天在皇宫里,埃里希确实答应皇帝舅舅,把真的“虹频之心”交回他保管,然后在被任骁发现的那个隐藏盒里放上赝品,以假乱真。这样即使被偷走,塔兹也不会有损失。埃里希还答应皇帝舅舅,不会把他们已经发现任骁有偷盗之心的实情告诉给他。他们想要看看他偷盗“虹频之心”的行为,到底是受塞尔比所迫还是他的个人意图?
此刻,一想到假的“虹频之心”在任骁手中,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个心怀不轨的莫雷,埃里希就感到越来越不安。
他有些心急地埋怨皇帝舅舅说:“就算是假的,您也不必特地摆到任骁的面前吧?我说过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感化他,让他放弃偷盗想法的。他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被塞尔比利用了而已。我们如果能够适当地对他循循善诱,他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亚尔曼看着埃里希这个紧张慌乱的样子,完全陷入到不理智的状态,他有点担忧地说:“他是不是被塞尔比利用,我们通过这次的事,直接考验他一下就一目了然了。但是傻孩子,我更怕你被他利用了啊。”
埃里希闷声不语,心中的焦躁与不安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多。
亚尔曼打开终端的监控画面,一边浏览,一边十分泰然地说:“应该就快有结果了。”
埃里希没有心思去看监控,他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任骁。可他这个时候离开,无异于承认了他也觉得任骁会背叛的事实。所以,埃里希最终坚守在书房里,煎熬地与皇帝舅舅一起等待结果。
“很遗憾,他没有选择你……”
片刻之后,埃里希从皇帝舅舅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难以置信地跑去皇帝舅舅身旁,正好看到任骁和拖着袋子的莫雷,一起逃出少将府大门的背影。
这时候,亚尔曼的通讯器亮了,有侍卫向他汇报情况说:“陛下,少将夫人已经带着假的‘虹频之心’,乘坐塞尔比事先在府外安排好的飞船逃走,目前正向着塞尔比首都方向飞行。”
亚尔曼:“好,知道了。按原定计划,不要阻挠他们,顺便通知塔兹与塞尔比之间的边境守卫,对他们的船无条件放行,但要注意提醒守卫,做得自然一点。”
“了解!”
亚尔曼挂断通讯,便看到埃里希头也不回地转身奔向书房大门。
“啧!”在埃里希刚要按下门把手,推门出去时,亚尔曼快步上前,及时拦住了他,“你现在出去做什么?是要去追他吗?”
埃里希眼睛始终盯着大门,没有回话,他现在满心都在想着,要赶快追上任骁,把他带回来。
亚尔曼看到埃里希近乎失去理智的样子,有点心痛。与此同时,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任骁在埃里希心中的分量。他本不打算用这招的,但看到埃里希这个失去思考能力的不理智状态,亚尔曼不得不对埃里希狠下药量,让他彻底清醒,放弃任骁。
亚尔曼再次打开监控录像,选出其中一段影像,在埃里希面前播放,“你看看这个吧!”
听到任骁的声音,埃里希抬起头,目光聚焦在那段影像上。他看到任骁正在卧室床上与一个年轻男人视讯,男人说会尽快来这里接他一起私奔,任骁劝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会完成偷盗“虹频之心”的任务,回到塞尔比与他汇合……
亚尔曼看到埃里希表情阴冷得吓人,又在此时补刀说:“这样的通讯影像不止一个,你之前也在卧室装监控了吧?你要挨个去查看的话,相信会有很多发现的。还有……”
说到这里,亚尔曼又调出来一个监控影像,是那天莫雷与任骁在卧室里商量,要在埃里希母亲的祭奠上,对“虹频之心”下手的情景。
亚尔曼坦白地告诉埃里希:“我也是看到他们有这样的歹心,才将计就计设下了这个局,要把他们彻底赶出少将府,赶出塔兹。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无辜,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看到埃里希渐渐冷静下来,已经放弃了去追任骁的想法,亚尔曼放心地离开了少将府。尽管如此赤裸地在他面前揭露真相,对埃里希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可总好过他被人利用被人骗。
自亚尔曼离开后,埃里希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自虐地不断重复看着关于任骁的监控录像。傍晚时分,埃里希接到史丹瑞发来的视讯,“速小队的训练菜单搞定了。”
“已经、不需要了……”
“你怎么了?”史丹瑞看到埃里希状态很不对,他扫了一眼他的手边,有一瓶红酒,身后的地上还散落着两个空酒瓶,有点担忧地问埃里希:“发生什么事了?”
埃里希没有回答,他看到史丹瑞的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懒懒地问他:“对了…你在塞尔比的皇宫里,是不是有个线人?”
史丹瑞点头答道:“是有一个。”
埃里希:“让他多关注一下这几天塞尔比皇宫的状况,收到不寻常的消息通告我一声。”
“好,我会做事的。但你到底发生什么了?”史丹瑞担忧地问他。
“没什么。”话音落毕,埃里希便切断了通讯,不再给史丹瑞发问的机会。他看着面前显示屏里的任骁,继续喝起酒来。
不知喝了多久,埃里希不知不觉地伏在工作案上睡着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少将府书房里的显示屏上还放着任骁的影像。伴着埃里希少将入睡的,还有破碎的酒杯和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然而,叫醒他的并不是酒香,而是史丹瑞的通讯呼叫声。
“少将,不好了,塞尔比皇宫传来要处死任骁夫人的消息。”
☆、第27章 因果报应
史丹瑞在视讯里,焦急地告诉埃里希说:“少将,不好了,塞尔比皇宫传来要处死任骁夫人的消息。”
“怎么回事?”埃里希听到史丹瑞的话,顿时睡意全无,彻底清醒过来。
史丹瑞皱着眉头,汇报道:“听说是他献给塞尔比皇帝的东西,反倒把皇帝弄伤了。塞尔比皇帝一怒之下,要处死他。”
假的“虹频之心”弄伤了塞尔比皇帝?看来是皇帝舅舅事前在上面做了手脚,反倒利用了任骁。
“知道处刑时间吗?”埃里希冷静地问史丹瑞。
“大约是傍晚,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这是塞尔比一直以来的处刑时间规矩。”史丹瑞看了眼时间,向埃里希分析情况道,“现在我们开机甲过去的话,勉强能赶上。你打算怎么办?”
“去救人!”
看到埃里希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果断,史丹瑞放下心来,高兴地说:“我去通知其他三人。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家中待机,都快要不耐烦了。”
“拜托了!”
听埃里希说话语气如此卑微诚恳,史丹瑞顿时一愣,“这是哪的话!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
埃里希犹豫了一下,而后有些抱歉地对史丹瑞说:“这不是任务,是我的私事,你们没有义务陪我一起去冒这个险。但我一个人去,恐怕会应付不来,无法带着任骁一起全身而退,所以还是希望能够借助到你们的力量。抱歉,不该自私地把你们卷进来的。”
“你不用对我们有顾虑,速小队与其说是塔兹的战斗任务队,倒不如说是你的个人小队。我们会聚集在这个小队里,都是因为你。”史丹瑞郑重而诚恳地说完这番话后,立即恢复往日的轻松画风,催促埃里希道,“好啦,你快去准备吧。我也要赶快通知那三个战斗笨蛋了。”
埃里希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史丹瑞便笑着挂断通讯了。他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楚地觉得,有他们四个做队友真是自己的幸运。
另一方面,时间回溯到昨天夜里,任骁乘坐飞船,带着“虹频之心”回到了塞尔比。他没在别处多作停留,连夜带着“虹频之心”进了塞尔比皇宫。
这是任骁第一次进入塞尔比,也是第一次看到塞尔比的皇宫。或许是在少将府住久了的缘故,任骁觉得这个塞尔比皇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看起来还没有埃里希的少将府巍峨宏伟。果然不管到了哪个世纪,经济基础都是决定国力的重要因素。
任骁被塞尔比皇帝的贴身侍从,带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屋里。他一进去,便看到坐在正中的塞尔比皇帝,以及坐在一旁的原主父亲任广之。
“东西呢?”看到任骁进来,塞尔比皇帝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任骁把黑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虹频之心”。他看到小屋的中央有一个空置着的高脚桌,他自觉地把“虹频之心”放到了上面。
塞尔比皇帝立即站起身,一脸兴奋地走到高脚桌前。透过透明的玻璃盒,他看到里面的物质正是“虹频之心”。它仿佛能感受到人的意志一般,在他靠近的过程中,一直在不断地变幻着形态。
“好哇!果然是好东西!”塞尔比皇帝不住地赞叹道,笑得合不拢嘴。
任骁看着他满脸横笑,只觉得有点恶心。一国之君竟然靠这种卑劣的方法来提升国力,难怪塞尔比强大不起来。
塞尔比皇帝回头看了身后的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刻心领神会地走进里面的房间。片刻之后,他押着手被绑住,嘴被捂上的许奕走了进来。
许奕看到任骁,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若不是嘴被捂上了不能说话,他一定高兴地欢呼大叫。
塞尔比皇帝命令押着许奕的侍卫:“松开他。”
而后,他又看着任骁满意地说:“你做得很好!我会遵守约定,让你们如愿离开。我已经让人在外面为你们准备好了飞船,你们随时可以离开。为了让你们能够更方便地在别的星球生活,我已经安排人注销了你们在塞尔比的户籍。这样别人就查不到你们从前的背景,你们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不被打扰地开始新生活。”
哼,说得好听!这根本就是在卸磨杀驴。不愧是搞政治的,话术就是强大,断绝关系这种绝情的行为到他嘴里却被硬生生地说成是善解人意的体贴行为。这招果然是高,看来塞尔比皇帝是早就预谋好的。一旦塔兹要追究任骁偷窃的责任,塞尔比完全可以以任骁不是本国公民,他的一切行为都与塞尔比无关之由,把这个大锅牢牢地扣在任骁这个倒霉鬼身上。
任骁望着原主的将军父亲任广之,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任骁一次。面对许久未见的儿子,他的眼神里也看不到半点慈爱。在塞尔比皇帝说任骁的户籍被销掉之时,也不见他提出异议或者哪怕表现出一丝的不忍。
这里的冷漠犹在少将府之上,如果他是原主,他恐怕宁可一辈子呆在塔兹,也不要回到这个绝情的地方。
许奕被松绑获得自由后,他快步走到任骁跟前,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往外走。看来他跟任骁有着同样的心情,都对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厌恶至极。
二人走到门外,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许奕放开任骁的手,站在他的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而后,许奕眼中闪着泪光,激动地抱住了他,用充满感激的声音说:“太好了!你看起来一切都好!”
“……嗯。”任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
三秒过后,许奕放开任骁,接着对他说道:“我们走吧!赶快离开这里,到飞船上再慢慢研究去哪儿。反正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里都无所谓。”
听完许奕这话,任骁的感激之情有如泉涌。既然去哪儿都无所谓,那就跟我回地球吧!那里有各色鲜活的大把辣妹,保管有一款适合你。到时,你就会放弃在我这棵树上吊死的想法,自愿奔向广大妹子的怀抱。
不过,在此之前,任骁没有忘记,他还有件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他拉住许奕,“等一下!”
“怎么了?”许奕不解地回头看任骁。在这个紧要的时候,还有什么比他们马上离开这里更重要。
任骁知道许奕离开心切,但他还是必须要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留在这里,一直确定看到他们把‘虹频之心’转移到何处为止。”
“这是为什么啊?”许奕不明白任骁此举是何意图。
任骁干脆而坦白地告诉许奕:“我要把‘虹频之心’再从他们手中偷出来,还给塔兹。”
“你疯啦!”许奕脱口而出道,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刚从任骁口中听到了什么。
任骁却异常冷静地对他说:“我清醒得很,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是埃里希母亲的遗物,塔兹的国宝,塞尔比不能据为己有。之前为了救你出来,我才不得已偷了‘虹频之心’,但既然现在你已经获得自由了,那我就必须把‘虹频之心’再搞到手,还给塔兹。自己犯下的错,跪着也要去努力补救。”
“他对你有什么恩?不过就是个仗着家世,把你娶过去的纨绔子弟!”许奕有些激动地说。
“至少比起这里除你之外的人,他更在意我的感受。”任骁叹了口气,他也不指望许奕能够理解得了。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任骁态度如此认真,许奕有些不淡定了,“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把‘虹频之心’送回去,换个心安。”任骁郑重地向许奕解释道。
可他字里行间透着对那位少将大人的偏爱,让许奕听着还是有点不爽。况且他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稍有不慎,他们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便要化成泡影。
不仅仅是因为吃醋,考虑到他们的人身安全,许奕再次开口阻拦任骁:“可这里是塞尔比的皇宫,你要从皇帝手中偷出东西,再突破侍卫队的视线,安全地把东西带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把‘虹频之心’从塔兹盗出来带回塞尔比,就有办法再把它从塞尔比盗出来还给塔兹。”任骁自信满满地如此说道。
许奕光是听着,就提心吊胆,“真是疯了。”
任骁没有说话,一直平静地望着许奕。
许奕看到任骁的态度十分坚决,有一瞬间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和视觉了。沉思了几秒之后,他直视着任骁,认真地问他:“你确定只是要把东西送回去,不会自己也跟着留在塔兹吧?”
任骁肯定地答:“我确定,只是把‘虹频之心’还回去而已。”
“还回去之后,你会继续跟我一起乘飞船离开?”许奕不放心地再次向任骁确认。
任骁郑重点头:“我确定。”
——这应该不算是骗人吧,到时我会说服你跟我一起飞去地球的。
听到任骁的再三承诺后,许奕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道:“好吧,我就陪你疯一次。”
他也是存着私心的,看任骁这个放不下的样子,许奕认为,若是任骁一直这样心怀愧疚,在心中觉得欠着少将的情,那即便是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安心。
“谢谢你。”任骁扬起嘴角,对许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倾时之间,许奕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他不禁在脑海里费力地回忆着,上次见到他笑得如此灿烂是在什么时候来着?为了这个笑容,他赴汤蹈火也值了。
不知是因为时值深夜,还是因为皇帝不想让人有机会探究到“虹频之心”的机密,这间屋子的外围竟然没有侍卫。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对任骁和许奕来说,都是赚到了。没有侍卫的看守,让他们的行动更容易了。
许奕悄悄走回门边,用手势和眼神示意任骁站在一旁,帮他望风。他透过大门缝隙,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高脚桌前,闷头撬着装有“虹频之心”的玻璃箱上的锁。
几分钟后,锁被那人成功撬开了。皇帝陛下走到高脚桌前,一脸期待地去掀玻璃箱的盖子。屋内的人全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陛下的手和装有“虹频之心”的玻璃箱,门内的空气寂静得可怕。
也多亏了门内外异常安静的福,这样许奕才能够在塞尔比皇帝双手掀开玻璃箱的瞬间,听到那几声类似警报的“滴滴”声。
“陛下,小心!”
伴着身后的爆炸声,许奕条件反射地把任骁护在身前,扑倒在地。待爆炸声停止后,许奕低头看向任骁,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任骁摇摇头:“我没事。”
“那好,我们快离开这里。”任骁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许奕拽起身,被他拉着一路急速地往外跑。
屋内,装着“虹频之心”的高脚椅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有侍卫发现了端倪,及时护在了塞尔比皇帝身前,使得皇帝也只有左手受到被炸的轻伤。不然凭借刚才的近距离,如果塞尔比皇帝实打实地被炸到,恐怕性命堪忧。
“陛下,您没事吧?”任广之关切地上前询问道,“快去叫医生!”
塞尔比皇帝看了眼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左手,只感到钻心的疼,而后他气愤地踹开任广之,大声地冲他吼道:“怎么可能没事?!”
任广之无颜以对,凭他对陛下的了解,他知道此时此刻,陛下已经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怀疑到他的头上。
果不其然,在任广之思考对策之际,塞尔比皇帝望着他,别有深意地质问他说:“你倒是毫发无伤嘛!竟然敢联合你那逆反的儿子来算计我!”
任广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立刻向陛下陈情解释说:“这个炸弹威力不大,我也是听到侍卫及时过来提醒陛下您小心,我才反应过来成功躲开的。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您呢?这个炸弹显然是塔兹的阴谋,就是不知道我儿子任骁是被他们利用了,还是真的参与其中。”
这时候,有侍从慌忙地进来通报说:“医生来了!”
在医生为陛下检查伤口时,任广之继续跪着陈情道:“请陛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那逆子抓回来审问清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能相信你吗?”塞尔比皇帝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望着任广之。
在任广之沉默着思考说辞之时,医生已经初步诊断完塞尔比皇帝的伤情,“陛下,您受的是寻常的炸裂伤,并不严重,只需对表皮进行清洁处理后,再敷上专门治疗的药膏即可。但处理过程中,痛感会比较强烈。所以,我建议您现在移去宽敞明亮的地方,我会立即对您进行麻醉,处理伤口。”
塞尔比皇帝:“好。”
伴着他的话音落下,任广之识相地起身过去扶着陛下起来。这一次,塞尔比皇帝并没有再把他踹开。刚刚他在医生检查回话之时,终于冷静下来。他仔细思考了一番后,觉得任广之确实没有理由去坑害他,这个将计就计应该是塞尔比的阴谋。
任广之见陛下没有再抗拒地推开他,他立刻冲着屋内的侍卫吼道:“你们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通报侍卫队,把那两个逆贼抓回来。”
塞尔比皇帝走出后门时,回头对任广之沉声道:“我姑且就信你一次,别再让我失望。”
任广之恭敬地冲着塞尔比皇帝行了一个军礼,“请陛下安心去治疗,放心把这里交给我处理。待您麻醉苏醒时,我定会把逆子押到您面前任您问罪定夺。”
任骁越跑越觉得不对劲,他忍不住向许奕发问道:“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你偷来的‘虹频之心’爆炸了,炸伤了陛下,你被那个少将大人算计利用了。”许奕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任骁。
“怎么会……”任骁大脑懵成一片,脚下也突然没有力气。
许奕坚定地拉着任骁往前跑,看到任骁这个失神的样子,忍不住焦急道:“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要尽快赶到飞船那儿。如果不趁着现在混乱时逃走,恐怕我们都活不成了。”
许奕的话音刚落,他们的前方便冒出了两个侍卫。他赶忙拉着任骁转身朝相反方向奔,可没跑到几步,却发现前面又涌出了七八个侍卫。他们站成一排,结结实实地阻挡住了许奕和任骁的去路。
许奕扫视了一圈,确认完当前的情况和地形后,他冷静地对任骁说:“你听我口令,我让你跑时,你就往侧面跑。如果再看到其他侍卫,就先找个房间躲起来。总之,要安全移动到飞船里,然后尽快离开。记住一定要快,过得太久,我担心他们会把飞船撤回。”
“谢谢你,许奕。”任骁望着一心想要帮他脱险的许奕,十分感动地说。
许奕却十分紧张地叮嘱任骁道:“现在不是说谢的时候,你快点做好起跑的准备。”
任骁没有吭声,转而向着前方的一排侍卫走去。许奕立即拉住了他,心急如焚地问他:“你要干什么?”
“没用的,许奕。”任骁心灰意冷地说,“他们是不会让我这个始作俑者跑掉的。如果没有我,你一个人倒是可能逃得掉。”
“你说什么呢、啊……”许奕在与任骁说话时,没有察觉到侧面向他袭来的侍卫,一拳被对方打倒在地。而后,侍卫用脚踩住许奕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许奕看到任骁被他们带走,挣扎着抬起头,大声冲他喊道:“你别放弃……啊!”
说话间,他又被侍卫重重地踹了后背一脚。脚踩许奕的侍卫,扭过头问旁边那个貌似是他上级的侍卫:“这家伙怎么处理?”
旁边的侍卫道:“一起带过去,将军下令让我们把两个人都抓回去。”
当许奕被带回刚才的屋子时,正巧看见任广之一巴掌打在任骁的右脸上,嘴里还在气急败坏地骂道:“蠢货!你连真假都分不出来吗?”
任骁轻哼一声,抬起头冷冷地反问任广之:“我是蠢货,分辨不出。但你能分辨得出吗?你能辨出真假的话,这假的‘虹频之心’也不会被引爆啦!”
任广之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在任骁嘴里听到嘲讽他的风凉话。在场的侍卫也愣了,任将军性格火爆,塞尔比人尽皆知。除了皇帝陛下,还没人敢用这么不敬的语气跟他说话。更何况是这样当众激怒他,简直是不想活了。不过,一直听闻任将军家的大儿子生性懦弱,不敢与人冲突,刚刚这个宁折不屈的倔强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还敢顶嘴!”任广之反应过来后,对着任骁甩手又是一巴掌,“都是因为你蠢,被人利用,连累我也被陛下怀疑了。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这时候,任骁突然注意到许奕也被侍卫押了回来,他不由得质问任广之道:“辨不清真假被人利用的人是我,你们抓许奕回来做什么?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任广之冷眼撇着任骁:“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等陛下醒来后,他老人家说了算。”
任骁低头小声地骂一句:“狐假虎威!”
任广之挑眉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妈当年是不是给你戴了绿帽子,生下了我,所以你才会这样根本不把我当作亲生儿子对待!”任骁实在受不了了,天下哪有这么渣的父亲。
然而,他的这句看似无心的玩笑话,却引起了任广之意想不到的反应。
“你、你——”任广之被他气得两眼通红,结巴了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你这个逆子!”
不是吧?真被他乌鸦嘴说中了。难道这是任广之不待见原主的真正原因?任夫人难产过世后多年未娶,不是因为忘不了她,而是被她伤透了心对女人彻底失望了。这样说起来,他会不顾原主死活,送他去塔兹和亲以及至今为止发生的这一切也就都说得过去了。
可任骁即便知晓了真相,也对目前的形势无益。不如说,这个真相倒是让他更加彻底地意识到,他更加不会有转机了,悲催啊……
察觉到在场的侍卫都在用探究的目光飘向他这里,任广之气急败坏地冲着他们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他们关起来!”
“是、是。”侍卫们连声应道。
看到侍卫们押着任骁和许奕离开,任广之又开口着重命令道:“分开关!”
“是。”
坐在皇宫的监牢里,任骁背靠着水泥墙,自嘲地想:亏得自己刚才在屋子外面非要跟许奕坚持留下来,查看“虹频之心”的藏放处。他还心怀愧疚地想要不顾风险,再次把它盗回来还给埃里希。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自己也真是傻,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找钱呢。如果他当时听许奕的话,立即离开,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乘着飞船离开了塞尔比。
他是罪有应得,骗人在先,可却再次连累了许奕。他扭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对许奕说:“对不起,又把你卷进来了。”
“你我之间,还说这个干嘛!”许奕顺着任骁的声音,走到墙壁的这端。他也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二人之间仅有一墙之隔。
许奕望着身后的水泥墙,笑着开口说:“看到这个情景,我突然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我常常淘气被父亲关在老旧残破的储物室里,你每次去我家找不到我,都会转头奔向那个储藏室。你坐在储藏室的外面,隔着木门陪我说话,我们能说上一整天。说起来,现在这个情景跟小时候有点像,只不过这次我们都被关在了里面,呵呵。”
任骁苦笑着应和道:“呵呵,是啊。”
他低着头,心里苦涩地想:若是原主看到许奕这个样子,应该会很痛心吧。他本想做个解救他的英雄,却不想竟成了那个让他陷入窘境的罪魁祸首。任骁忍不住在心中暗嘲自己,以为穿越到未来世界,有金手指傍身就无敌了,小人物就是小人物,永远摆脱不了扯线木偶的命运。
沉默了半晌后,许奕再次开口道:“不过你跟那个时候比,变化挺大的。”
“变化?我有吗?”任骁好奇地问。
“有。”许奕确切道,“不如说,你这次从塔兹回来,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任骁有点心虚,“诶?我还是我啊,没什么变化吧……”
“可能是旁观者清吧。至少我眼中现在看到的你跟从前的你比,变化还是挺大的。从前的你胆子比较小,遇到事情常常手足无措,缺乏自信,也很爱哭。你总是躲在我的身后,不自觉地让我保护你。但是……”说到这里,许奕停顿了一下,而后又再次缓缓开口道,“现在的你果断决绝,遇事冷静不慌乱,像个英雄一样,会挺身而出站在我前面。你敢公然与任将军作对,为我求情,我很感动,但也有点不安。”
“不安什么?”任骁不解地问。
许奕:“你变得强大了,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任骁着急地问许奕。
许奕连忙淡淡道:“没什么,后面的话我根本没说。”
“哦。”任骁没有再多问,但他明明听到许奕后面确实说了话。不过他不愿意说,任骁也不想强迫他。
此刻,许奕靠着冰冷的水泥墙壁,一直在想着刚才他那后半句没有让任骁听到的话,“你变得强大了,会不会不再需要我了?”
他想要知道任骁在塔兹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格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但关于这个的好奇心,跟刚刚最后的那个疑问一样,他并不敢真的问出口。他怕任骁一旦给他答案,就像向他宣判了死刑一样。
任骁的巨大转变,让他的不安感渐渐加重。但眼下并不是他忧心这些的时候,他们首先要摆脱眼前的危机。
“现在我们被关在这里,没有外援,肯定是无法脱身了。那么机会只有在移动中了,等到陛下醒来,做出对你我的判罚之后,我们有机会离开监牢时,再考虑在途中伺机逃跑,你看怎么样?”许奕跟任骁商量道。
然而,这边却迟迟等不到任骁的回话。
许奕再次开口追问道:“任骁,你听到我刚刚说的了吗?”
任骁:“……”
许奕挪到监牢门口,屏住呼吸,静静听着隔壁的声音。三秒之后,他终于听到从墙那边传来的任骁的鼾声。他摇摇头,难以置信地说:“不是吧,这样也能睡着?”
果然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任骁。
不知睡了多久,任骁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他睁开眼睛,看到监牢的大门被打开,有两个侍卫站在门口。在他抬头再要看向别处之时,腹部又遭人踹了一脚。
监牢内的侍卫冲着他吼道:“快起来!陛下对你的判决下来了,傍晚在成峰处以死刑。”
不知怎的,任骁听到这个处决结果,并没有太大感觉。既不惊讶,也不害怕。相反的,他的心中倒生出了一种十分坦然的情绪,仿佛是解脱了。
任骁被侍卫带出监牢,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隔壁牢房是空的,他有点安心。
在被带往成峰的路上,他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怕死。大概因为这个身体不是他本人的缘故吧?任骁想,也许傍晚他在这边世界被处死之后,灵魂就能再次回到地球也说不定,这或许是他回到地球的最快方法。
回想起他穿越到这里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任骁觉得还是挺刺激的。在地球上一直碌碌无为的他,在这里还做成了几件大事。尽管都是些闯了大祸捅了篓子的大事,可任骁还是觉得挺难忘的。
若说唯一令他感到难过的,也就是埃里希设计陷害,利用了他的这件事。住在塔兹少将府时,任骁有几个瞬间,曾想到过要放弃任务,放弃回地球,留下来一直陪在埃里希身边。他唯一感到难过的就是,他一直以为埃里希对他呵护有加,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都是假的……
好吧,不得不说,这也是他的报应。谁让他欺骗人在先呢!他这种人,就该是这个下场!若是埃里希现在得知他被处死的消息,一定觉得大快人心吧。
任骁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带到了处刑场。令他惊诧的是,他竟然在处刑场上看到了许奕。许奕的手脚都被捆绑着,他正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后站着个人正用枪指着他的后背。
任骁扭头看向押着他的侍卫,有点不淡定地问道:“许奕为什么会在这里?”
“陛下命令,他也是要跟你一起处死的。”侍卫好像看透了任骁的心思一般,直接向他解释道,“把你们分开押送是将军的命令,以免你们凑到一起捣鬼。”
“行,算他狠。”任骁恶狠狠地说。
就算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况且许奕有什么罪,至于连他一起处死。不过一想到塞尔比皇帝和任广之的小人嘴脸,他也不难理解了。他们担心处死了自己,留下许奕,许奕会憎恨他们,有朝一日对他们发起报复。赶尽杀绝,符合小人的做法。
任骁有些失落地跪在地上,看着身旁的许奕,他满心愧疚。到底还是连累到了他,任骁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是做了一个大错特错的选择。他绝望地垂着头,静静等待着死神来带他走。
正在这时,任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侍卫的惊呼声,“有人劫囚,注意迎击!”
他的话音刚落,任骁便看到那侍卫立刻被从天而降的雷格制服在地。与此同时,任骁感到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也被匕首划开了。
“布鲁克?”任骁转身回头,看到帮他解开绳子的人正是布鲁克,他不禁惊讶地叫出了声,“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是我,嫂子。”布鲁克一边嬉皮笑脸地应答着,一边向任骁指路道:“话家常留到一会你平安离开的时候,看到后面的黑色机甲了吗?快乘上去。”
任骁转过身,便看到那个黑色的机甲停在了他的正前方,正向着他伸出一只手臂。任骁走到机甲的手掌中央,被送进了驾驶舱。
尽管他在看到机甲时,隐隐约约就感觉到上面驾驶的人是埃里希,可在亲眼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人确实是他时,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向他发问道:“陷害我的人,为什么又跑来救我?”
☆、第28章 对峙
任骁望着驾驶座上的埃里希,有些气愤地质问他:“陷害我的人,为什么又跑来救我?”
埃里希没有理会他的质问,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机甲,视任骁为空气。他的沉默,让任骁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
任骁揪住埃里希的衣领,直视着他,再次质问道:“你回答我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吵死了!”埃里希压低嗓音,忍无可忍道。
此刻,他的机甲已经脱离了战斗区域,埃里希将机甲切换到自动操纵模式。他看着面前倒打一耙的任骁,皱眉起身离开了驾驶座。
埃里希用比任骁还要愤怒的眼神逼视着他,让任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埃里希是动了气的。不过,事已至此,任骁告诫自己不要怂。既然已经对他出言不逊了,那么索性也不怕得罪他到底了。
从前他离乡背井,人在少将府,命运完全掌握在埃里希手中。他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原主的角色,卑微懦弱,生怕有一点地方得罪到他。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少将府,出了这样的事,埃里希也不可能再让他做回少将夫人了。现在被他抓回塔兹,就算不被判死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任骁只是没想明白,埃里希为什么还要费力地跑这一趟救他……
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任骁都找不到自己的活路。反正都是要死的,他还不如在死之前痛快地做回真实的自己。任骁决定破罐子破摔,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他迎上埃里希的愤怒眼神,大胆地上前一步,直视着他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啊、你要干什么?”
任骁话还没说完,便被埃里希用手拽下了腰带。而后,埃里希把他压在驾驶舱壁,三下五下就用皮带绑住了他的两只手。
“喂,你……”
任骁刚想抗议,又被埃里希扯下衬衫上的领结,堵在了他的嘴上。
埃里希看了眼任骁,淡定地说:“终于清静了。”
处理完这边的麻烦,埃里希立刻连线史丹瑞,“你们那边状况如何?”
史丹瑞:“监刑的士兵很少,我们基本已经搞定。”
大概是秘密处刑的缘故,被派去执刑的士兵人数很少。因为没人会想到,竟然有人会跑来救任骁?说得也是,确实难以想象,一个被自己祖国和父亲舍弃的人,还有谁会愿意冒险来救!
埃里希了解情况后,开口下令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即刻撤离现场,不要跟塞尔比士兵再作纠缠。”
这时候,布鲁克的视讯切进了埃里希的驾驶舱,“老大,这边有个跟夫人一起的死刑犯,他一直缠着肖恩不放!”
驾驶舱的显示屏上,立即出现了许奕缠斗肖恩的情景。刚刚许奕在一片混乱之时,用塞尔比士兵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自行解开了绑在他手上的绳子。而后,他看到任骁被带到了一架机甲上,他只好缠住肖恩和布鲁克,不停地追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要把任骁带去哪儿?”
看到许奕的身影出现在显示屏上,任骁激动地站起身,奔到显示屏前。埃里希看他那满脸担忧的神情,心烦地“啧”了一声,又扒掉他的外套,捆在任骁的脚上后,把他抱去驾驶舱的一角。
过程中,任骁一直在拼命地挣扎,嘴里“唔唔唔”的,着急地说着什么。埃里希不耐烦地凶他道:“别吵!”
而后,他转头告诉布鲁克:“让雷格去,制服他,然后一起带回来。”
交代清楚后,埃里希转过身来,看到任骁终于老实了,他心里又闷又气。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不远万里跑来救他,到底有没有意义?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他第一次爱上的人就这么轻易地死掉?
深夜,他们搭乘机甲回到了塔兹境内。埃里希连线布鲁克,交代他道:“先把那小子带回你府上,秘密关起来。等我先回去跟任骁谈完,再去处理他。”
“好。”布鲁克应声道。
而后,埃里希又连线上速小队的全员,郑重地说:“今天谢谢大家了,帮我料理我的家务事。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就此解散,各自回家吧。如果有人问起今天的事,你们就说全部都是我的独断,你们并不知情,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罢了。”
“我们只是帮少将大人救回自己的老婆而已,这样也要问罪的话,那就随他们便喽。”布鲁克满不在乎地说。
随后,肖恩也开口接话道:“少将夫人已经嫁到我们塔兹,是少将的人,就算犯错,也轮不到它塞尔比判决!”
“同感!”雷格紧跟着附和道。
看到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史丹瑞出来缓和道:“好啦,今天都这么晚了,少将和夫人才刚刚团聚,我们赶紧散了,让他们两个快点回去好好聊聊吧。”
“了解。”
被史丹瑞劝说后,布鲁克、肖恩、雷格三人立即散开,各自朝着自家方向奔。最后,史丹瑞不放心地对埃里希说:“有情况就立即通知我吧,我不会睡的。”
埃里希应声道:“好,我会的。”
二人说完这话,便就此分开了。埃里希驾驶机甲,载着任骁,回到了少将府。
时值深夜,除了特定地点有几名侍卫看守外,在少将府活动的并没有几人。守在卧室走廊外的两个侍卫,本来正靠着墙壁打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临近,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来人正是他们的少将大人。
“喂,少将大人今天外出了吗?”其中一个侍卫用力地戳醒另一个侍卫,疑惑地问他。
另一个侍卫迷迷瞪瞪地回答道:“没听说啊……”
随着埃里希的临近,他们渐渐发现他的肩膀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由于夜里光线太暗,他们无法看清。直到埃里希路过他们身边,两个侍卫才终于看清,少将大人肩上扛着的到底是什么!那不是东西,分明是他们的少将夫人。
“不是吧?大半夜的,少将大人这么有兴致,还玩起捆绑py啦!”目送着埃里希离开,其中一名侍卫张大嘴巴惊讶道。
“怪不得夫人总是病怏怏的,那么单薄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少将大人这么折腾!”另一名侍卫恍然大悟道。
少将府的人还不知道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初任骁逃离少将府时,亚尔曼陛下特地支开了少将府的侍卫。任骁平时大部分活动都在卧室中,又时常因为生病需要卧床,三五天不出屋的情况十分正常。所以,少将府的侍从和侍卫,都对时常见不到少将夫人这事习以为常。
亚尔曼陛下离开少将府后,并没有立即宣布任骁偷盗国宝,逃回塔兹的事。他原想着,先观察一下塞尔比那边的情况,然后等过一段时间,再宣布少将夫人任骁病逝的消息,到时再筹谋帮埃里希重新娶妻。
皇帝舅舅的这个想法,倒是让埃里希十分感谢。以目前的事态来看,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有利于他处理解决。只要其他高官不知道这件事,埃里希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在任骁偷盗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公众和少将府的侍卫侍从不知道情况,那么任骁也不会感受到舆论的压力。他要做的,还跟从前一样,只要搞定皇帝舅舅就可以了。
埃里希一路思考着解决之策,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他推开卧室门,把任骁扔到床上。不知道这家伙是神经大条,还是真的太疲惫了,刚刚他在机甲上竟然睡着了。
突然被扔到床上后,任骁终于惊醒了。埃里希看他“唔唔唔”的,像是想要说什么,便上前把堵在他嘴上的领结扯下来了。
任骁看了眼四周,是他不久之前一直睡着的少将府卧室。他又仔细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只有他和埃里希两人。于是,他抬头直视着埃里希,语气很冲地问他:“你把许奕带去哪儿了?”
“这么久不见,我们终于能静下来好好说话了,你第一句想要问我的就是这个?”埃里希眼睛里冒着火,他倒宁愿任骁问他为什么会欺骗他,利用他。
“不然呢,你想我问什么?”任骁毫不示弱地反问他。
见埃里希不说话,任骁继续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好啦!你把我带回塔兹是想做什么?背叛你的人,你非要亲手处置了才解气吗?”
“你还清楚自己是背叛的人啊!说话这么理直气壮的!”埃里希被他说得火气越来越大,“我从你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来。”
“因为我没做愧对自己良心的事。”说到这里,任骁停顿了一下,而后他逼视着埃里希,一字一句道,“我是偷了‘虹频之心’不假,但我从没想过要真的背叛你。我只是想要暂时盗走它,用它救到人后,我会再把它盗回还给你的。”
“……你说什么?”埃里希难以置信地望着任骁,再次问他,“你真的想要把它重新盗回来,还给我吗?”
☆、第29章 无法沟通
“……你说什么?”埃里希难以置信地望着任骁,再次问他,“你真的想要把它重新盗回来,还给我吗?”
看到埃里希一脸的不相信,任骁顿时觉得很火大,“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抓住吗?如果不是我非要留下来查看‘虹频之心’会被他们转移去哪儿,我现在早就乘着塞尔比准备好的飞船,不知道在哪逍遥呢!早知道就该听许奕的话,不该脑残地去做这么疯狂冒险的事!”
突然听到任骁这么说,埃里希对他这番话的真实性还是有疑虑的。自任骁走后,他把从前监控到的录影翻出来,反反复复地看了不下三遍。不管他跟任父和莫雷的对话,还是私下里与许奕的对话,在这所有的对话中,任骁都丝毫没有表露出他要再把“虹频之心”送还回来的想法。
埃里希注视着任骁,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真正的答案。这到底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为了逃命而编造的花言巧语?他已经被他欺骗了一次,还可以再毫无顾忌地相信他吗?
“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埃里希再次向任骁确认道。
“随便你信不信。”任骁自暴自弃道,他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了,“我不指望你会相信我说的话,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把实情说出来,无愧自己的心罢了。本来我也是打算把‘虹频之心’重偷回来,还给你时再向你郑重道歉的。现在你也设计准备假的‘虹频之心”利用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事到如今,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既然我又落到了你的手上,想要怎么处置,就随你的便吧!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埃里希望着面前视死如归的任骁,突然有点发愣。不光是因为他刚刚说话的内容,他在说话时,态度强硬,表情鲜明,从前的怯弱完全消失不见。他丝毫不惧怕他,也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么强势的任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起之前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魅力值不知一下子提升了多少。
见埃里希一直怔怔地望着他,沉默不语,任骁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不说话?要杀要剐,快点给个痛快话!”
面对任骁这个炸毛的样子,埃里希突然笑了:“我看你这张小嘴实在是话太多。”
说话间,他慢慢俯下身,吻住了任骁。任骁想要推开他,可无奈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埃里希见任骁放弃了挣扎,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刚刚闭得死死的嘴巴也慢慢开始松缓。于是,埃里希顺势伸出舌头,撬开任骁的嘴,探进口腔的更深处。
“啊!”埃里希突然感到从舌根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后有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直起身子,瞪着任骁:“你咬我!”
“活该!谁让你不管不顾地乱亲人。”任骁冷眼看着嘴角正在渗血的埃里希,解气地说道。
事到如今,他是再也扮演不下去那个乖巧的原主,任埃里希为所欲为了。任骁坐起身,逼视着埃里希,不耐烦道:“要怎么处置我,你快点决定,别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折磨你?”埃里希挑眉望着任骁,心中悲愤万分,他竟然把他的吻当作是折磨!
任骁看到埃里希已经在生气了,他想一鼓作气,直接把这事了结了。于是,他开口对埃里希说:“还有这事儿跟许奕没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你把他放了吧!祸是我一个人闯的,你想怎么处置我,我没有怨言。”
埃里希听到“许奕”二字,脑中绷紧的理智那根弦彻底断开了。他粗暴地扒下任骁的裤子,强制他背过身去,而后猛地插进了他。
“啊……”任骁痛得背都弓了起来,他手脚都被牢牢绑住,想躲都没移动工具,“埃里希,你放开我!”
听到任骁直呼他的名字,他有点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他。但任骁那充满愤怒的语气,却让埃里希听得十分满足。
他把任骁的身体转到正面对着他,而后埃里希低头望着任骁,恶意满满地说:“你说我的吻是折磨,现在我就好好折磨折磨你!”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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