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23节
原来真的有腹肌,虽然不明显,但是绝对不会让人那是一团软乎乎的赘肉,看起来……看起来真想摸摸。
“咳,还好,”岑柏鹤收回视线,耳朵尖儿有些发红。
祁晏没注意到他这点不自在,因为他手机响了。
“李老板?”祁晏接到对方电话,愣了半晌才想起,对方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开发商,花了一大笔钱准备去开发红梁山,结果那里却有山灵还有龙脉,差点被弄得家破人亡。
“神像?”
自从开始修建神观后,李老板跑得一干二净的运气又渐渐回来了,不仅仅其他方面投资顺顺利利,家里人身体也全都没有了问题,他现在整个人红光满面,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看到神啊仙的,都忍不住去拜一拜,就连那些传言中有神仙的大山,他都要作揖两下,管他灵不灵,至少能求个心安。
什么时候都是有钱能办事,道观在短短两三月里就建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雕刻山神的神像,是拟人一点,还是抽象一点,面相和善一点还是凶恶一点,这让李老板拿不定主意,更何况他也不敢有一丝半分的轻率,所以左思右想,还是求到了祁晏这里。
“神像的原料就用红梁山的石头,山神生于此,用他身体一部分来做他的雕像就再合适不过了,至于雕刻成什么模样,这个就不那么讲究了,”祁晏得知李老板的顾虑后,便笑着解释道,“神的形态本来就是我们人类臆想出来的,他们可以是植物,可以是山水,也可以是动物或是人类,在你心中它是什么模样,就让人把它雕刻成什么模样吧。”
李老板挂了电话以后,细细一琢磨,便觉得祁大师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因为谁都不知道神长什么模样,更多的是被那些画像固定了印象。
李老板认真想了很久,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椭圆的,光洁的,没有任何无关的蛋状物品。
神在他心中就是一道光,光这种东西雕刻不出来,那就雕刻光团吧。
在他下笔的那一刻,他压根没有猜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建造的山神庙将会变得香火鼎盛,成为华夏有名的许愿胜地,不管是求桃花运的,求工作的,求高考的,都喜欢来这家神观里来拜一拜,功德箱里也塞满了上香者们的功德钱。国外的游客还爱来这里挂个许愿牌,系个好运缎什么的。
画好山神模样以后,他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顺便又给祁晏转了一笔感谢费。
祁大师是个好大师,他可不能怠慢。
祁晏手机里收到一条银行通知短信,说他账户里又多了几十万块钱,想了一下就猜到应该是那个李老板给的钱。
这笔钱他拿得心安理得,转了一部分到慈善平台以后,就把这事忘到了身后。
华安救济会是华夏最具公信力最受民众信任的慈善组织,自从成立后,就一直致力于教育扶助,妇女儿童保护,各大自然灾害救援等方面的工作,他们每天都会受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捐款,这些捐款有多有少,但是他们都会安排工作人员统计出来,并且放在官网上,哪一笔钱用在了什么地方,都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这个慈善组织的工作人员并不是什么义工,他们一部分收入来自基金会,另外一部分来自政府补贴,整体收入水平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但是民众反而更赞同这样的方式。
因为大家都是俗人,没有钱怎么吃饭,怎么穿衣,怎么承担家庭责任?这样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反而比那些打着免费义工,但是却借此牟利获名的人更让人放心。
因为捐款的时候,有人选择匿名,有人会选择留下自己的名字,但不管哪种方式,都是一种善举。每过一个季度,救济会都会统治相同之人的总捐款额度。这次一统计,他们就发现某个来自民间个人的捐款数额已经超过了百万,而且这个个人银行账户转账的次数非常多,数额小的只有五百,大的有几十万,今天刚好又转了十万过来。
一般像这样总数额比较大的捐款账号,不管是匿名还是公开,他们都要向上级汇报,以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匿名捐款多少?”上级听到员工的汇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三十三万九千零五百。”
这笔钱说大又比不上那些大人物捐款的数量,说小又是很多普通人几十年才能攒下的钱。但是很多大人物都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会或者自己信任的基金会,谁会坚持一直给他们捐款,普通人就算有心帮忙,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就捐出这么多钱来。
“打一份报告上去,这个由上面来管,”上级管理想了想,就给相关部门打了报告,他们是无权去查这个银行账号背后所有人的个人信息的。
这个报告刚打上去不久,他们就收到了来自上面的回复,大意就是此人是真正的善心人士,不必太过在意。
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回复就下来了,而且明显不想让他们去猜测此人的身份,看来还真是一个低调又有些背景的善心人士。他想了想,就把这事给压了下去,并且让其他同事也不要再提此事。
虽然他们隔三差五都要收到此人的转账,有时候甚至高达百万,但是惊讶着惊讶着,也就习惯了。
春华小区发生了一件大事,小区内有名的模范夫妻吵架了,老婆把丈夫的脸都挠花了,男人一声不吭的出了门,哪知道这个女的转头就要跳楼了。
说来也巧,这个女人准备跳楼的时候是凌晨两三点,按理说是没人知道她跳楼了,哪知道当晚刚好小区里进了一个小偷,被人追到了顶楼,众人也来不及想为什么顶楼的通道门没关,小区的业主与保安就追了上去。
只不过人还没追上,就听到小偷嚎叫一声,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们跑到楼顶一看,差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红裙红鞋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护栏边,这大半夜的要不是他们人多,还真要吓得尿出来。
“这不是林老师吗?”人群里有人把这个女人认了出来,见她这副打扮站在围栏边,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于是小心翼翼道,“这么晚了,风又大,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别冻感冒了。”
林老师也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还有人上来,她扭头朝这些人看去,声音有些沙哑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保安们趁机把吓得尿了裤子的小偷捆了起来,然后又报了警,“我们这正在抓小偷呢。”
大家见林老师面色有些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还带着漂亮的首饰,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在场都是几个大男人,不好直接伸手去拉她,免得被人误会,也怕回去后跪搓衣板,“你这是来看星星的?”
林老师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是啊,看星星。”
有两个还没结婚的男人看到这个笑有些晃神,不会是话剧演员,这笑起来可真好看。
就在他们以为林老师有啥想不开要跳楼的时候,林老师竟真的从围栏那边走过来了,从他们身边经过时,还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过两个保安还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敲林老师家里的门,结果半天都没有人开,他们调取监控以后,发现林老师也没有出过这栋楼。
保安们大着胆子报了警,然后强行破门而入,就看到一身红裙的林老师躺在血泊之中,她的手里还拽着一个男士胸针。
祁晏被岑柏鹤批评了,因为他的伤口发炎红肿了,所以一大早就被岑柏鹤强行拎到了医院。
刚进医院门口,他看到医生护士推着一个救护床过来,他忙退到了一边。
救护床从他身边路过时,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病人,第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来文化宫接自己丈夫的漂亮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偷:我以后再也不敢偷东西了,嘤嘤嘤
☆、第88章
“请大家让一让!”
“快点!”
祁晏看着救护床消失在电梯后面,眉头皱得更紧。
“钱钱?”岑柏鹤注意到祁晏表情不太对。
“救护床上的那个人,我昨天刚刚见过,”祁晏叹息,“当时还好好的。”
岑柏鹤无声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先去处理伤口。”
见到医生后,祁晏果然被医生批评了,面对医生大叔严厉的眼神,祁晏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训。
“伤口发炎得不太严重,幸好你们来得很及时,如果拖得太久,就只能拆了线把周围的腐肉全部处理掉,然后重新缝合,”医生大叔唠叨道,“你们年轻人也不要把身体不当一回事,该忌口的忌口,该养身就养身,早睡早起保持运动,比什么都好。”
祁晏乖乖点头,医生见祁晏这么没脾气,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帮他处理好伤口以后,又给他开了口服消炎药:“楼下的药房排队拿药。”
“谢谢医生。”祁晏走出医生办公室,整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见他这个样子,岑柏鹤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知道怕了?”
祁晏瞪了他一眼:“还有没有兄弟情义了,看到兄弟落难,不同情就算了,你竟然还嘲笑我。”
“谁说我不同情你,我同情着呢,”岑柏鹤干咳一声,“这个药单子上的药,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别去排队了。”刚才上楼的时候,他看到取药划价窗口排了长长的队,也不知道要排多久。
“好啊,”祁晏把药单子塞在岑柏鹤手里,两人正准备进电梯离开的时候,一个老太太叫住了他。
“小祁。”
“郝大妈,你怎么在这?”祁晏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昨天一起比赛过的老太太,因为王大妈跟他说她名字时,这个名字太个性,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郝美丽一听祁晏这称呼,就知道王娇娇肯定把自己名字告诉这个年轻人了,“我们小区有人送到医院来抢救了,我作为业主委员会的代表来看看她。”
祁晏想了想:“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你认识她?”郝美丽惊讶地挑起眉头,“她现在重伤昏迷,受伤原因不明,现在警方正在查这件案子。”说完这些,她注意到祁晏身边的岑柏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哪来的大人物,面相竟然这么好。
她在岑柏鹤脸上看了好几眼,才笑着感慨道:“好俊的年轻人。”
祁晏闻言失笑,郝大妈与王大妈不愧是朋友,连夸岑柏鹤是的话都差不多,“是啊,人以群分嘛,我长这么帅,朋友怎么可能不俊。”
郝美丽笑了几声,倒是没有反驳祁晏的话,她看了眼他的手,“祸兮福所倚,受点伤换一换新血,增加提高造血功能,也挺不错。”
辞别王大妈,祁晏与岑柏鹤走进电梯里,岑柏鹤问:“刚才那位老太太也是你们小区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祁晏小区的人与其他人格外不同,要说哪里不同,他也挑不出什么。
祁晏摇了摇头:“一个社区,但不是同一个小区。”电梯里还有其他人,祁晏没有跟他说郝美丽的真实身份。
电梯在六楼停下,很快从里面走出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小孩子哭得厉害,孩子妈妈一边哄着,一边从男人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兑好奶粉的奶瓶。
电梯里人很多,奶瓶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祁晏的手臂,祁晏察觉到奶已经凉了。
小孩子似乎对奶瓶的奶嘴很抗拒,怎么也不愿喝奶,奶嘴塞进他嘴里,他也摇晃着脑袋把奶嘴吐了出来,并且哭得更大声了。电梯里的众人虽然不爱听小孩子哭声,但是也能体谅小孩子身体不好,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小孩爸妈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大姐,孩子哭得很厉害,就不要给孩子喂奶了,万一呛住了怎么办?”祁晏看了眼孩子妈沧桑的脸,以及小孩子白嫩嫩的苹果脸,这对夫妻两人都是单眼皮,居然还能生出一个双眼皮孩子出来?这种中彩票一样的几率能被这小孩遇上,他长大以后,应该去买一打七星彩来试试手气。
“谢谢啊。”这个大姐捏着奶瓶的手一僵,把奶瓶塞回男人手里,继续抱着小孩哄。
“让我来试试吧,”祁晏趁大姐不注意,抱走了她手里的孩子,“我最擅长哄孩子了。”
祁晏这个动作太突兀了,整个电梯里的人都开始怀疑他是抢孩子的坏蛋,有两个比较热心的年轻人甚至站在了电梯门口,准备随时把祁晏拦下来。
岑柏鹤也没有想到钱钱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但是以他对祁晏的了解,祁晏绝对不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对夫妻有问题。他伸手拦在祁晏面前,不让这对夫妻把孩子抢走。
说来也奇怪,这个刚才还嚎哭不止的小孩被祁晏抱住以后,哭声便小了很多,短短半分钟内,声音就渐渐平息下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对四周的环境十分好奇。
在电梯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大家都对这个情形感到不太对劲起来,有人觉得祁晏不对劲,有人觉得这对夫妻不对劲,但所有人的警觉性都提高起来。
电梯降到一楼,电梯门打开的那个瞬间,这对夫妇想要伸手去抢祁晏手里的小孩,被岑柏鹤推开了。趁着这个空隙,祁晏大喊道,“他们不是孩子的父母,快报警。”
一楼大厅里人很多,有来挂号的,也有来交住院费的,听到祁晏这声叫喊,不少人都朝祁晏望过来。问询台的两个护士听到这句话,吓得脸色都变了,忙朝电梯这边跑过来。
“谁都不许走!”
“孩子交给医院!报警!”
人群里不知道谁叫了两声,瞬间就把祁晏、岑柏鹤还有那对看起来很憔悴的夫妻围在了中间,让人插翅都难飞。
这对夫妻脸都白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马上就要出医院门了,还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他们互看一眼,想要趁人不注意跑掉,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连孩子都不要了?”这两个年轻人不傻,这对夫妻的反应让他们看出,有问题的不是那个突然抱走孩子的年轻人,而是这对夫妻。
这场闹剧很快得到解决,因为有人报警,说自己的孩子在医院里丢了。
这对偷偷抱走孩子的父母被警察带走,祁晏秉持着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态度,人群中偷偷溜走。很快他再次上了本地的新闻节目,题目就叫“机智小伙勇斗人贩子”,主持人以夸张的口吻描述着事情经过,祁晏听得脸都红了,偏偏岑家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就连团团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安静听着。
“小晏啊,你说你是不是福星,哪里发生了事情,只要你出现,灾难就会提前被解决?”岑三哥看完节目,想到自己当初那场车祸,还有团团学校发生的那些事,忍不住道,“你上辈子是天上的神仙吧?”
“是啊,”祁晏点头,“我上辈子事情办得太好,玉帝他老人家给我放假,让我来人间休假呢。”
“那你会回去吗?”团团紧张地拽着祁晏的休息,“祁叔叔,你不要回去啊,不然我跟五叔都会很难过的。”
“嗯,只要团团每天乖乖吃饭,按时睡觉,那我就不回去了。”祁晏丝毫没有欺骗小孩的心理负担。
“真的?”团团瞪大眼睛,伸出小手指道,“那我们要拉钩。”
“好啊,拉钩。”祁晏跟团团进行了一场严肃的承诺仪式,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就差奥斯卡没有给他颁发小金人了。
岑大哥内心很无奈,自家萌萌哒小闺女现在整天念叨着祁叔叔,连他这个爸爸都没什么吸引力了,怎么想怎么心酸。
吃完饭祁晏睡不着,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看外面的星星,越看越觉得,还是秋天的月亮最漂亮,最皎洁。月光照在他身上非常舒服,甚至有种奇异的温暖感。
“钱钱,”岑柏鹤也站在阳台上,看到祁晏出来,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笑意,“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也没睡啊,”祁晏趴在阳台围栏上,偏头去看穿着深色睡衣的岑柏鹤,朝他笑得露出了深深的酒窝,“睡不着吗?”
“嗯,”两人隔着一个房间,但是岑柏鹤觉得自己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你呢,为什么睡不着?”
“我在想今天那个女人。”
岑柏鹤脸上的笑意略有些僵硬,“想她什么?”
“我在想她受伤的原因,”祁晏叹口气,“她被送到医院抢救,传闻中与她感情深厚的丈夫却没有出现,她丈夫在外面有狗了。”
“狗?”
“就是出轨了,”祁晏摇了摇头,“所以再美好绚烂的感情,到最后也有可能变得苍白,选择和平分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最难堪的结局就是背叛,天人永隔。”
也许这对夫妻是真心相爱过的,只是这份爱情抵不过时间的洗刷,所以女人以为他们还是相爱的,而男人已经背叛了这份感情。
“你是不是……不相信爱情?”岑柏鹤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一时间,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我的内心受尽了煎熬
☆、第89章
见祁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岑柏鹤心里一沉:“你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祁晏觉得岑柏鹤的语气有些奇怪,好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又不想他看出来:“小时候想过。”
岑柏鹤猛地抬头看祁晏:“什么样的?”
“就是白娘子啊,”祁晏道,“那时候我觉得白娘子可美了,不仅会飞,还能盗灵芝,两指并拢放在脑袋旁就发光的样子,简直美得不行,她可是我童年女神。”
岑柏鹤:……
再好的气氛,都会被钱钱这种奇葩的想法打破。
不过演白娘子的那个演员已经结了婚,孩子比钱钱的年龄还要大,他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放心了。
“是挺美的,”岑柏鹤板着脸点了点头,这个聊天没法继续下去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一下,“那你少年时期就没有喜欢过的对象?”
“我哪有时间,上课时间紧,作业多,我还要学玄术,晚上做梦都在画符,”祁晏仔细想了想,“喜欢擎天柱算不算?”
祁晏发现自己说了这句话以后,岑柏鹤的表情一言难尽。
“擎天柱已经不属于人的范围了。”岑柏鹤感觉自己在自虐,一边盼着钱钱开窍,一边又为钱钱没有喜欢上别人而感到高兴。只要钱钱没有对别人动心,那他就还有机会。
“那就没了,”祁晏单手托腮,看着岑柏鹤,“你呢,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总不会也没喜欢过谁吧?”
“快三十岁的人”这几个字,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字眼,岑柏鹤挑起眉头,“你是在嫌弃我年纪大?”
“男人年纪大一点更沉稳,不嫌弃不嫌弃,”祁晏笑嘻嘻道,“再说了,我嫌不嫌弃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喜欢的人不嫌弃就好。”
“嗯,我喜欢的人,他也不嫌弃。”岑柏鹤笑着看他,“只要他不嫌弃就好。”
祁晏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在看岑柏鹤的表情,对方只是望着他微笑,要说有什么不同,好像也没多大的不同,就是他自己的心里有些怪怪的。
“是吗,”祁晏眨了眨眼,“她不嫌弃就好啊。”
岑柏鹤见祁晏神情有些微的变化,脸上的笑意更浓:“是啊。你看,今天的月色真美。”
祁晏抬头望天,笑着点头:“嗯,很美。”徐徐夜风吹到两人脸上,带起了一丝丝的凉意,祁晏拉了拉身上的睡衣,“好冷,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晚安。”在祁晏面前,岑柏鹤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微笑。
在岑家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适,这让祁晏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周末与周一没有区别,因为他每天都过着吃美食,睡懒觉的日子。
去医院拆线的那天,天气格外的好,他站在医院走廊上,看到了林硕与另外一个他见过的男人。
他从未见过林硕这么气愤过,就连当初他发现女友是人贩子的时候,情绪也没有这么激烈,更别提一拳把人眼镜揍飞这种事。
“老二,”祁晏走到林硕旁边,“不经意”地踩到了趴在地上那个男人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陈家扬,我告诉你,只要我姐没醒过来,你也别想过安生日子!”林硕还想去揍陈家扬,不过被祁晏拦住了,自己这一冲一拦间,祁晏又不小心踩到了这个男人的手,听到男人的痛呼声后,他才一脸歉然道:“哎,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
“王八蛋!”林硕见到祁晏,满腔怒火终于消减了一些,“你比我姐大十岁,可是因为我姐喜欢你,我们家还是同意让他嫁给你。当初你是怎么向我们家承诺的?现在我姐昏迷不醒的躺在里面,你却假惺惺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姐手里还捏着你的胸针?”林硕声音有些沙哑,“你恐怕没有想到,我姐还能捡回一条命吧。”
“林硕,你还年轻,性格冲动,我不会怪你,”陈家扬把眼镜从地上捡起来戴上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我跟你姐感情一直很好,当晚我们吵架以后,我就去朋友家借助了一晚,这个警方与我朋友都可以作证。你姐现在变成这样,我比谁都难过。”
陈家扬看起来瘦了很多,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不复祁晏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斯文优雅。
祁晏没有想到那个漂亮女人竟然会是林硕的姐姐,而且他从未听林硕提起过他有姐姐的事情。难怪他当初看到那个漂亮女人的时候,会忍不住多关注她一点,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
陈家扬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爱林硕姐姐,因为爱一个人,这个时候他会把林硕姐姐纳为自己人,称呼上应该更倾向于林硕姐姐的名字简称或是昵称,而不是对着林硕一口一个“你姐”。林硕要是他们儿子,对着他一口一个“你妈”倒还正常,因为父母孩子是一体的,这种称呼不会排外感,反而会让孩子更有家庭带来的安全感。
做他们这一行的,直觉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他们从来不敢忽视直觉带来的预感。
这种时候,他也不会问为什么林硕不告诉他有姐姐的事情,而是拦着林硕,不让他做傻事。这个叫陈家扬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的斯文,但是应该是个很有谋算的人,现在林硕打了他,转头这人就有可能报警说自己遇到袭击。
正常人永远不要拿自己的道德观去要求厚颜无耻的人,因为事实证明,那只会让正常人吃亏。
“陈家扬先生?”祁晏心里想,姓氏读音都一样,柏鹤可比这个人光明磊落多了,尽管外面的人都很害怕他。
“祁先生,”陈家扬认出这个年轻人是上次社区运动比赛时,最后赢了他跳跳棋比赛的人,他擦去嘴角被林硕揍出来的血迹,“没有想到你跟林硕认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祁晏拉住林硕的手,不让他开口说话,“据传陈先生与林姐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不知道什么样的误会,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老四,你不用跟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多说,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老实话!”
陈家扬苦笑道:“林硕,我知道你姐自杀这件事,让你非常难以接受,可是婚姻这种事情,往往并不是某一方的责任,你姐她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只要我跟别的女人说一句话,她都要怀疑半天。这次我就是接了一个女学生不到三分钟的电话,她非说我跟这个女学生不清不楚,你让我怎么办?”
“不可能,我姐不是那样的人!”
“女人婚前婚后是两种模样,你还没有结婚,不会懂的。”
祁晏在这个男神身上,没有看到多少他对林姐自杀的伤心或者担忧,更多的是在辩解,辩解他与此事无关,辩解他没有做过对不起林姐的事情,这种急于撇清的态度,让人非常反感。
难道两个恩爱的人到了最后,竟然连基本的旧情都不念吗?别说是夫妻,就算是养的一只宠物,看到它因为自己疏忽受了严重的伤,大多数人也应该是难过跟自责,而不是迫不及待的推卸责任。
更重要的是,祁晏看过林硕姐姐的面相,绝对不是一个无理搅三分,有理不饶人的性格,陈家扬在撒谎。
“女人婚前婚后两种模样,男人不也同样如此吗?”祁晏嗤笑一声,“陈老师,你听说过拔舌地狱吗?”
“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家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微笑,“作为知识分子,我不信教,也不信鬼神,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没关系,”祁晏勾了勾唇角,“只要是华夏人,总是听说过十八层地狱的。只可惜我也是无鬼神论者,所以拔舌地狱都是先人编撰而来的故事,不过撒谎的人,早晚都会得到报应。”
“是吗?”陈家扬点了点头道,“那就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祁晏笑眯了眼睛,“陈老师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陈家扬觉得这个姓祁的年轻人有些怪怪的,明明他看起来比林硕温和多了,但他偏偏非常忌惮此人。
“我喜欢跟讲理的人说理,遇到不讲理的人,我就爱仗势欺人,”祁晏望着陈家扬身后,声音飘忽道,“你知道医院里,有多少晦气、怨气、病气还有死气吗?它们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手上沾了他人鲜血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对他们格外有吸引力。”
陈家扬被祁晏的语气吓得后退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他头顶上的灯闪烁了好几下,随后嗤的一声熄灭了。陈家扬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转头往身后望去,忽然觉得这条走廊上阴森森的,没有丝毫的活气!
“啊!”不知哪个病房里的病人发出一声哀嚎,他吓得抖了抖。
“哟,灯坏了,”祁晏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对陈家扬笑道,“陈先生不要害怕。”
陈家扬冷笑:“我没什么可害怕的。”
“希望你等一下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说完,他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
两个小时以后,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某大学知名副教授出轨后被老婆发现,第二天老婆就因为受伤严重被小区物业送到医院,然而这位副教授却在老婆抢救的时候,心情极好的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课,幽默十足的跟学生互动,讲段子。更让人惊讶的是,有人发现他与某个女生不清不楚,还拍下了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今天的月色很美。
钱钱:哦
柏鹤:说好这是告白的委婉说法呢?
☆、第90章
一名副教授,与在校女生关系不清不楚,妻子在家中离奇受了重伤,任谁也会怀疑此事与这个副教授有关系,甚至有很多人以为,这个副教授想要独占家产,才故意做出妻子自杀的假象。
口是无形剑,当这种流言越传越烈,已经很多人已经认定了陈家此人心术不正,就连学校里的学生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他的课堂上,气氛越来越奇怪,甚至有个女生当着全教室的同学问他,什么叫婚姻。
陈家扬这几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为了避免其他人说闲话,他每天都要去医院走一趟,可是林家人对他态度十分恶劣,以至于更多人的怀疑他。现如今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简直有理说不清。
他承认他是做了对不起家庭的事,但是林霞的伤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霞昏迷前,手里还拽着他的胸针,而且这个胸针还刚好是他当天搭配西装的那个。当天他跟林霞吵架以后,根本没有注意到胸针有没有掉。
幸好警方现场勘查的时候,没有找到他行凶的证据,小区的监控器也证明他出小区以后就没有回来,不然这事真是掉进黄河就洗不清了。
这事警方知道与他无关,但是普通人不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还总是拿着那枚胸针做话题,仿佛是在暗示其他人,他是一个高智商罪犯,所以警方才抓不住他的把柄,让他钻法律空子逃之夭夭。
但这不是他最倒霉的时候,事情爆出后不久,原本口口声声说崇拜他爱慕他的女生突然站了出来,对记者说,她本来不想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他以科研项目与课业成绩威胁她,还说她要是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学校的保研名额肯定不会给她,她既感到害怕,又起了贪婪之心,便同意了。
女生脸上打了马赛克,在镜头前声声泣血,不断的说对不起,甚至跪了下来,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向陈家扬的妻子道歉,倒是摆足了示弱的姿态。有了这个转折,原本一边骂陈家扬一边骂小三的人,把矛头全部指向了陈家扬。
枉为人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禽兽不如,所有最难听的话铺天盖地扔到了陈家扬脸上。
对于这种说法,陈家扬气得咬牙切齿,这又不是写虚构的侦探,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密室杀人,以及高智商犯罪。还有那个女生,明明是她主动靠近他,现在反而变成他故意威胁,这种百口莫辩的滋味,让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冤枉的痛苦与愤怒,但是不管他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他,只会对他骂得更厉害,就连学校也不堪其扰,最后只能让他暂时休假回家。
陈家扬虽然不甘心,但是也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已经不可能再让他继续任教了。
回去的时候,他感觉到小区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不好意思去看他们,只匆匆往里面走。
“陈老师,”一位穿着长袖旗袍,肩批披肩的老太太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去,认出这是小区业委会的一员郝大妈,冲她尴尬一笑,”郝大妈。”
“我听医生说,林老师恢复得很好,你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吧。”
陈家扬见郝大妈神情如常,猜测她可能还不知道外面那些传言,便无声对她点了点头。回到家,他打开房门,只感到这个屋子里凉得渗人,毫无活气。如今他工作没了,家庭没了,就连名声也没有了,再回想过往的生活,心中生出无限懊悔。
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有回家,客厅的血迹虽然已经处理干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仍旧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林霞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他没有在场,但是却在警方那里看到过现场照片。
他错过了此生最美好的东西,但是这辈子恐怕再无回头的机会。
医院里,祁晏看着匆匆把他叫过来的林硕,“你说你想要我干什么?”
“唤神啊,”林硕看了眼病床上一直没有苏醒迹象的姐姐,“医生都说,我姐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很多,按理说早该醒了,可是她现在还躺着。你不是那什么嘛,肯定有办法。”
“老二,我说你好歹还是个研究生,这封建迷信的思想可要不得,”祁晏走到床边,盯着呼吸匀净的林霞看了好几秒,转头对林硕道,“你姐姐身体没有多大问题,该醒来的时候肯定会醒,我只是个风水先生,又不是神仙,别闹了。”
“真的没办法?万一有用呢?”林硕不死心的看了祁晏好几眼,确定祁晏真的没有办法后,才垮下肩膀道,“可是她已经昏迷大半个月了,一直这么躺着,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放心吧,你姐一定会没事的,”祁晏拍了拍他的肩,状似无意道,“陈家扬那边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林硕冷笑一声,“事情闹得这么大,他的名声算是臭了,在学校里丢了工作,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是这一切跟他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看他是个极重脸面的人,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比你砍他一刀还难受,”祁晏看了眼床上的林霞,“这样,这算是报应了。”
林硕唇角动了动,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如果他姐能够醒来,陈家扬过得如何他根本不担心,可是他姐一直昏迷不醒,那么即使让陈家扬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对了,这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说谢谢,”林硕低着头,声音十分低落,“如果不是你找人买到他跟小三在一起的照片,我们家还证明不了他婚内出轨。”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祁晏微微一笑,“我拜托柏鹤帮的这个忙。”
林硕点了点头,把这份恩情记挤在了心里。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你这几天的脸色不太好看,”祁晏叹气道,“我该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好。”林硕把祁晏送到门口,没有看到身后病床上的林霞眼球动了动。
祁晏走出医院,抬头看了眼天空上挂着的太阳,摇头叹息一声。
爱情真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相爱便在一起,若是不爱了就该用合适的方式分开,背着伴侣出轨是最令人恶心的做法。至于林硕的姐姐,爱得轰轰烈烈,但是当爱变成了恨,这份恨意也会变成熊熊烈火,燃烧了背叛她的人,也燃烧了自己。
慢悠悠地开着车混在车流之中,三步一停五步一堵几乎成了常态,前方堵得他厉害,所有车辆都纹丝不动。他无聊的朝路边望去,右前方的大楼上正挂着一个巨大的广告显示屏。
白衣胜雪的女孩站在小溪边,水流发出潺潺声,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抬头看着天际的弯月,眼中满是柔情:“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真美。”
女孩靠在男人肩头,脸上满是甜蜜:“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对啊,”男人轻笑一声,“说我喜欢你太唐突,不如一句月色真美。”
月色真美……月色真美……真美……
祁晏忽然想起几天前,他跟岑柏鹤都站在阳台上时,岑柏鹤好像跟他说了不少的话,有一句就是……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是不是患上了想太多的病?
“老板?”梁峰察觉到岑柏鹤在走神,他放下手里的报告,“你怎了?”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继续,”岑柏鹤对梁峰点了点头,交握的双手捏得紧了一些,奇怪,他刚才的心跳为什么变得那么快?
“之前分公司那个总经理我们找到了他窃取公司机密的证据,已经采取了报警处理的方式,不过幸好他对总公司高层的决策了解得不多,所以并没有泄露太多有用的消息出去。”梁峰有些庆幸这事发现得早,他们起了防备之心,不然损失就不止这些了。
“袁恒宇耍小手段,袁崇安又安插商业间谍,姜还是老的辣,袁崇安的手段比袁恒宇漂亮得多,”岑柏鹤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过心思倒是一样。”
“他手段高,不也是被老板你发现了,”梁峰对袁家观感一般,“我听说袁家这会儿还在四处找风水大师,只可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有些名气能耐的风水大师像是约好了一般,都不接他家的生意,这倒是奇了怪了。”
风水大师再厉害,被有钱人捧得再高,那也是要吃饭穿衣赚钱的,袁家这个大豪门相邀,竟无一人应邀,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岑柏鹤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笑道:“也许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梁峰对这种豪门八卦还是很感兴趣:“我还以为是老板你干的。”
“让全帝都有名气的风水先生都听我的?”岑柏鹤失笑,“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不过他没有,不代表与祁晏交好的那些大师没有。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可能跟祁晏脱不了干系。
而此时被堵在半路上的祁晏,却用手机在网上发了一条求助帖。
宇宙无敌钱帅:求问,对我一直很好的朋友忽然跟我说“今天的月色真美”,是什么意思?
1楼:楼主,哥们想要跟你友尽。
2楼:1楼+1
祁晏看了这两个回复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跟柏鹤之间好好的,怎么可能友尽。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月色再美不及你。
钱钱:我干了什么,好哥们要跟我友尽?90
☆、第91章
陆仁怡作为知名企业总公司的产品策划,平时工作不太忙的时候,会偷偷刷一下论坛微博什么的,结果她今天就看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帖子。
原本她以为楼主是在湖绿骗人,可是当她点开这个楼主的个人资料,楼主账号注册在三年前,发帖很少,回帖也都是一些学术类的内容,或者在夜语论坛反驳一些人神鬼之说,让网友不要相信这些封建迷信。还有一些自称神算子的楼主帖子下,也有这位楼主出现,不过他不是找楼主算命的,而是来跟楼主拆台的,受到了这些算命楼主的极度嫌弃。
翻了一些这个楼主的回帖记录,陆仁怡觉得这个楼主挺有意思的,所以她认真回复了楼主的问题。
233楼:这句“月色真美”有多重含义,第一是单纯的夸月亮,第二是“我爱你”的意思。这种说法来源于国外一位英语老师给学生翻译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说的那句“i love you",他觉得直译为“我爱你”不够好,“今晚的月色真美”更符合当时的意境。所以楼主,你的这个好朋友可能是在跟你告白。另外,友尽是友情的结束,爱情的开始。楼主,祝你幸福,么么哒~
打下这段话,陆仁怡刚点击完发送键,就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梁特助。”
梁峰看了眼这个女同事的电脑页面,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他:“这份文件交给你。”
“好的。”陆仁怡心里暗暗叫苦,上班摸鱼被老板特助看到了,她升职加薪走上白富美的梦想破灭了,心口好疼。
梁峰倒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公司的职员只要能够按时按量完成自己的工作,偶尔偷偷摸一下鱼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上班时间,尽量少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梁峰说话声音很小,算是给足了陆仁怡的面子,他瞥了一眼电脑桌面,只看到“今晚的月色真美”几个字,忍不住摇了摇头道,“现在年轻人,告个白花样也这么多。”
陆仁怡捧着文件夹偷偷想,你花样不多,怎么知道这句话是用来告白的?
没有想到梁特助也是个闷骚。
车还在堵着,就算祁晏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会儿也被堵得有些心烦意乱,想起刚才自己在网上发的求助帖,他有些心痒痒。伸手摸了摸手机,他默默念叨道:“玩手机不开车,开车不玩手机,淡定,淡定。”
好不容易开过最堵的路段,祁晏找到一个路边停靠车辆的地方,迫不及待的给手机屏幕锁屏,点进自己发的帖子里。
短短二三十分钟里面,这个帖子里竟然有两三百条回复,他一条条看下去,竟没有几条有用的。
有人说他好哥们想跟他友尽,有人关注点还在他的性别上。
125楼:楼主,你刚才说你的好哥们跟你说月色真美,可是我看你注册资料,你的性别好像为男?
136楼:楼主,你还在犹豫什么,直接把你哥们给扑倒!
祁晏看得出这些人都在调侃,压根没有把他的问题当一回事,他也没有把这些回复放到心上,直到看到233楼这位网友的回复。
原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会有两个意思,岑柏鹤那天晚上跟他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祁晏觉得自己有些苦恼,苦恼的不是岑柏鹤对他的心意是真还是假,而是他自身问题。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是逆流而行,尤其是给人算命。街头上那些算命先生基本上都是残疾人或是装作残疾人,就是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做这一行的人都会受到天谴,不是天残便是地缺。所以很多算命先生不是天生残疾,便是后天残疾,再不然就是子嗣不丰,甚至很多终身不婚,就是怕自身得到的天谴会影响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滴滴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林硕,祁晏刚按下接听键,他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钱钱!我姐醒过来了!她醒过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祁晏笑了笑,“注意照顾好你姐姐,我明天再来探望令姐。”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说我姐很快就要醒来,也许她还不能真快就醒了,你真是神算!钱钱,我爱死你了!”林硕在那边兴奋得不知天南地北,胡说八道一通后,就挂了电话。
祁晏听着传出嘟嘟嘟声的手机,叹了口气:“傻小子,你姐姐能这么快醒,是因为她几天前就醒了。”
他不知道林霞有多爱她的丈夫,但是她宁可硬生生躺在床上好几天都不睁开眼睛,也要等舆论把她丈夫逼得毫无退路的那一天才睁开眼,就知道她有多恨这个男人。
爱情花盛开之时,就是月明星璀璨,当爱情没了,就只能剩下一地鸡毛,恨意如海。
“姐,你没事太好了。”林硕与他的爸妈围在病床边,三人眼中都带着激动又欣喜的泪光,“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想办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对不起,”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林霞声音有些沙哑,就连舌头都有些僵硬,“对不起。”
对不起,我因为恨那个男人,听到你们哭泣的声音也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发现陈家扬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如此深爱的男人,她自以为深情忠贞的男人,竟然背着她跟学校的女生在一起,这让她情何以堪,如何接受?
有传言说,午夜后穿着红裙自杀,将会化作无比厉害的厉鬼。所以那天晚上,她站在阳台上时,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小偷、保安还有其他几位邻居的突然闯入,突然让她意识过来,如果世界上没有鬼,那么她就白死了,还会给小区那些淳朴憨厚的保安带来麻烦。
她如果就这么死了,她的房子,她的存款,她的车子都会成为陈家扬和那个小三的,她岂不是死不瞑目。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有可能死不了,却又能让陈家扬陷入绝路的“自杀方法”。
现在她所计划的一切都实现了,陈家扬也失去了他最看重的前途与脸面。
“妈,”她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我要跟陈家扬离婚。”
他毁了她的爱情,她的家庭,她美好的未来设想,那么她就让他失去他的未来。
以此来祭奠她未能白头到老的爱情,是否公平已经不重要了。
祁晏回到岑家的时候,岑柏鹤已经下班在家了。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岑柏鹤,莫名觉得有些小心虚。
“钱钱?”岑柏鹤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对祁晏一笑,“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祁晏沉默的在岑柏鹤旁边沙发上坐下,挪了一下屁股,离岑柏鹤近一些。他想了想,又神情略不自在的坐回了原位置。
“小晏,你坐的地方有钉子还是怎么的,”岑大哥大步从外面走进来,见到祁晏这个模样,忍不住调侃道,“这挪来动去干什么呢?”
就你话多!祁晏瞥了岑大哥一眼,干咳一声:“今天路上堵车,我坐得太久腰疼,想多换几个坐姿,这样能舒服一点。”
“年纪轻轻,腰力太差可不行,”岑大哥想到了什么,走到祁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几口,“早睡早起多锻炼,腰力自然就好了。”
祁晏看了眼微笑的岑柏鹤,“你笑什么?”
谁说岑柏鹤喜欢他的,有本事站出来?!这像是暗恋人的态度?看到他被人说不行,也没个反应,反而还笑得欢快,谁家的暗恋是这样的?
莫名躺枪的岑柏鹤愣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岑大哥手里的杯子:“我在笑这个。”
“团团刚才用这个杯子洗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铅笔,水还没来得及倒,大哥就喝下去了。”
“噗!”岑大哥差点没把口中的水喷到岑柏鹤脸上,这什么弟弟啊,眼睁睁看他喝脏水也不提醒一声,“咳咳咳咳!”
“我跟你开玩笑的,”岑柏鹤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抖了抖,“团团还在幼儿园没回来。”
“咳咳咳,”岑大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沉痛地看着岑柏鹤,真是弟大不由哥,胳膊肘只会朝小晏拐啊!
“大哥,你没事吧?”祁晏拍了几下岑大哥的后背,帮他顺气,“大哥,你还年轻,要注意保养肺啊。”
岑大哥颤颤巍巍地从啥发生站起身,感觉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果然三年一代沟,这两个跟他差了无数个沟的年轻人,一脚就把他踹到沟底去了。
“咳咳,你们两个慢慢聊,我上去了。”岑大哥忙不迭地往楼上走,惹不起我躲得起。
他走到楼道拐角处时,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摇头笑了笑。
“大哥真有意思。”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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