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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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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22节

    “帮忙还有客气的?”岑三哥被祁晏的脸皮惊呆了,当即失笑道,“行,只要符合标准,我们肯定不会客气。”他了解祁晏的性格,如果不是性格可靠,品行端正的人,祁晏不会开这个口。

    岑柏鹤笑了笑,用筷子给祁晏夹了他喜欢的菜,“你前几天不是说,你们社区的运动比赛要开始吗?”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祁晏瞪大眼睛,“今天几号了?”

    “23号,”岑柏鹤失笑,“你们小区的那几个阿姨也许还都盼着你回去呢。”

    祁晏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没有出门好好玩过,加上小区的那个阿姨大妈们对他一直都很不错,他答应过她们的事情要是不去做,那可不是败坏了阿姨大妈们的兴致?

    毕竟阿姨们都怀抱着拿头等奖的迷之自信啊。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祁晏送林硕与王航出门的时候,王航有些扭捏道:“钱钱,今晚谢谢你了啊。”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祁晏笑了,“更何况我只是穿针引线,以后能不能好好合作,也要靠你们自己。岑家人一向是严于律已,严于利人,有能力抓住这个机遇,我以后也能多一根大腿。”

    “你自己就是一个大腿,哪里还用得着抱别人的腿,”王航知道他这是不想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于是把这份感激之情压在了心头,“岑家人虽然不错,但是……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在帝都也算是小富之家,关于豪门秘闻也是听过不少,什么兄弟为了争夺家产你死我活,主家与分家互生猜忌坑来坑去,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无辜的人卷进去,只会无事惹来一身骚。

    岑家面上看起来虽然很不错,但是内里究竟如何,外人又如何能知道呢。

    祁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对王航安抚一笑:“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这种话王航也不好说得太过,不然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拍了拍祁晏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你过得自在就好。”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站在两人身边林硕突然开口道,“最近有个同班女生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刚开始我以为她是暗恋你,但是最近两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王航反应比祁晏还要强烈。

    “这个女生一直在打听钱钱的生辰八字,说是想要给钱钱准备生日礼物,给他一个惊喜,”林硕嗤笑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给暗恋对象准备生日礼物时,需要精确到出生时辰。”

    “她打听钱钱生辰八字,该不会是想要使坏吧?”王航满脸的紧张,“钱钱,你最近招惹到什么疯子了?”他以前对算命这些东西,是一概不信的,可是自从祁晏给他算命丝毫没出错以后,他没事就会看一些有关玄学的资料,才知道人的生辰八字不能轻易告诉别人,以免别人拿姓名与生辰八字做手脚。

    “你们放心吧,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生辰八字,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祁晏朝两位好友安抚一笑,“更何况我还有岑家这根大金腿呢,谁敢来动?”

    王航与林硕这才放心一些,有岑家在,别人怎么也不敢太猖狂吧。

    送走王航与林硕,祁晏回到别墅,见岑柏鹤站在自己房门外,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推开房门道,“找我?”

    “嗯,”岑柏鹤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等祁晏关上门以后,岑柏鹤开口道,“钱钱,警方查到了与张姐联系的电话号码,但是号码登记时用的身份证主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聋哑老人。”

    “这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坏蛋再蠢也知道不能用带有自己身份信息的联络方式,”祁晏一屁股坐到床上,“张姐本来就是一颗没多大用处的棋子,团团没有发生意外就是这件事最好的结局。”

    “大哥大嫂非常感激你,”岑柏鹤在祁晏身边,“他们让我来跟你说声谢谢。”

    “怎么你也跟我客气起来了?”祁晏近距离观察岑柏鹤,不管怎么看都要承认,岑柏鹤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看的,而且还不限性别。

    “钱钱……”岑柏鹤扭头,一下便望进祁晏澄澈的双眼中,心头顿时犹如供血不足一般,慌乱得不行,“我……”

    “咚咚咚。”

    祁晏房门被敲响,岑大哥拎着一袋子饮料推门进来,见五弟与祁晏坐在床上,直接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我就知道你还没睡。”说完,他递给祁晏一瓶饮料,然后再递给岑柏鹤一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五弟接饮料的时候,有些不情不愿。

    “别的不说了,我也知道自家兄弟说太多客气话伤感情,”岑大哥抹了一把脸,“团团是我跟你大嫂盼了好久才盼来的姑娘,她若是有什么不测,我跟你大嫂……”

    他摇了摇头,连提都不想提这种可能,“知道你不爱喝酒,现在我以饮料代酒,敬你一杯。”

    祁晏跟岑大哥碰了一下饮料瓶,仰头喝了一口:“大哥,不仅是你们喜欢团团,我对她也是稀罕得不行,她如果出了事,我也会很难过的。所以我这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我自己跟团团。”

    岑大哥闻言爽朗一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兄弟俩今晚也要好好喝两口。”

    真兄弟岑柏鹤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哥与钱钱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感到有些心塞塞。

    刚才气氛那么好,如果不是大哥突然进来,他本来可以暗示一下钱钱自己的心意,真是日防夜防自家大哥难防,这暗示的话,他还是没机会说出口。

    等岑大哥与祁晏喝掉大半瓶饮料,都快喝不下去以后,他才注意到自家五弟连瓶盖都还没有开启,“五弟,你怎么还在发呆呢?”

    岑柏鹤:心累,并不想跟你说话。

    “没,我听着呢。”

    岑大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头继续跟祁晏聊天:“小晏啊,最近有一家人的闺女一直在向我打听你,说是自从在我爸生日宴会上见到你以后,就对你念念不忘,你要不要跟人家姑娘见一面?”

    祁晏一脸茫然,岑伯父生日宴会上,他好像没跟哪个年轻姑娘亲密来往过,唯一多说了几句的年轻小姑娘,人家感兴趣的是岑柏鹤,也不是他啊。

    岑柏鹤的脸,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把饮料放到床头柜上:“大哥,你什么时候喜欢跟人做媒了?”

    “这不是你大嫂那边的亲戚,都求上门来了,我总要帮着开个口,”岑大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来说这些事,确实有些尴尬,“不过那丫头真的挺不错,长得漂亮还善解人意,而且她本人对风水也很感兴趣,你们两个以后如果有机会在一起的话,也不愁没有共同话题,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岑大哥茫然的看向五弟,又不是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岑柏鹤:有个拖后腿的猪队友,伐开心!

    ☆、第83章

    岑大哥盯着弟弟愣了几秒钟,随后恍然大悟道:“柏鹤,你是担心那小姑娘对小晏只是一时冲动,不是真心喜欢?”

    岑柏鹤扭头去看祁晏,见他也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只能硬生生的嗯了一声。

    “感情这种东西,慢慢相处自然就有了。再说了,这只是见个面又不是谈恋爱,要是不合适分了就是,”岑大哥无所谓的笑道,“这又不是旧时代,男女见过面就必须要结婚了。”

    “大哥,这事还是算了吧,”祁晏对此半点心思都没有,“我现在还年轻,没考虑过这种事。”

    “你还年轻,马上就要三……”岑大哥想起马上就满三十岁的不是祁晏,而是自己的五弟,于是把还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既然你没这个心思,那我帮你去把那边拒绝了。”

    实际上他也觉得老婆娘家那个小姑娘与祁晏不太适合,虽然长得好看,家世不错,又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不过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样的姑娘不是祁晏会喜欢的。

    祁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那就麻烦大哥了。”

    “是我拿这种事来麻烦你,现在替你去拒绝也是应该的,”岑大哥见祁晏面露倦意,也知道他今天累了一天,现在该休息了,于是道,“那你早点休息,柏鹤,你也别留在这打扰小晏了,跟我一起出去吧。”

    岑柏鹤瞪着他那笑容憨厚的好大哥一眼,仰头喝下一大口饮料,才语气平淡道:“好啊。”

    兄弟二人走出祁晏的房间,路过岑柏鹤房间时,岑柏鹤打开自己的房门,伸手把岑大哥拉进了自己屋里。

    “柏鹤?”岑大哥发现五弟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大哥,”岑柏鹤从酒柜里取出一支红酒,给岑大哥倒了一杯,“你怎么想到给钱钱介绍女朋友的?”

    “哎?这可是你珍藏的好酒,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喝了,也太可惜了,”岑大哥晃了晃了酒杯,没有直接下口,而是低头嗅着淡淡的酒香,“剩下的别喝了,等到明天中午做一桌西式大餐再动。”

    “我喜欢的人又不爱喝酒,所以把它给谁喝都没关系,”岑柏鹤抿了一口,味道还有些涩,他把酒杯放到桌上。

    “你喜欢的人?!”岑大哥悚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岑柏鹤,五弟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他没看到五弟最近跟哪个女人走得比较近啊。

    难道是阮家千金阮佑衣,他曾经听人说过,这位阮家千金好像对他五弟有男女之情,上次爸爸的寿宴上,他还看到五弟、祁大师两人跟阮小姐坐在一起聊天。

    “你说的是阮佑衣?”

    “那是谁?”岑柏鹤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哥,他什么时候跟什么阮家小姐熟悉了?

    “不是她还能有谁?”岑大哥也有些傻眼,总不能是他们家请的那些帮佣吧。

    岑柏鹤没有想到自己把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大哥竟然还猜不到他说的谁,一时间竟有些无奈,难怪大哥跟钱钱在一起聊天能聊得开心,这两人都是缺心眼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岑柏鹤叹气,“大哥你还不明白?”

    岑大哥死死盯着岑柏鹤好一会儿,忽然面色忽青忽白,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柏鹤,你怎么能有这种心思,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祁晏站在房门外,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只是看着岑柏鹤与岑大哥的眼神万分复杂,“柏鹤,你的手机掉在我床上了。”

    “钱钱,你等一等,”岑柏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

    “啊?”祁晏愣了一下,随机点头道:“哦,我懂的,我不会误会的。”

    岑柏鹤无奈的扶额,看着祁晏那似笑非笑,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善解人意表情,竟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挫败感。

    “噗嗤!”祁晏终于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把手机塞进他手里,“你忘了我会看相?不过你们兄弟俩开玩笑的时候,还是要把门关好,不然让其他人听见产生误会,那才真是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也是了。”

    岑大哥看五弟表情,才知道自己刚才是想太多,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对不起弟弟:“柏鹤,是哥哥理解错误,你别挡在心上啊。”

    “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祁晏笑眯眯地替兄弟二人掩上门,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两兄弟也太有意思了,开玩笑的内容竟然这么重口味。

    “柏鹤,你刚才说的…………”岑大哥回头看了眼紧掩的房门,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祁大师吧?”

    他说出这个有些荒谬的猜测,本来自己都没当一回事,可是当他看到五弟竟然没有反驳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你竟然真的对祁大师抱有那种心思?”

    “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种事最好讲究两情相悦,不然反而不美,”岑大哥憋了半天,才吭哧着开口,“我就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

    弟弟跟祁大师,也就认识了几个月的时间,没有想到竟对祁大师有了这么深的感情,真是……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还给祁大师介绍女友,他讪然一笑,“这事你要自己想清楚。我也不是那种思想封建的老古董,如果你觉得跟祁大师在一起,会让你感到开心,大哥就支持你。”

    “大哥,谢谢你。”岑柏鹤心里本来对大哥拖后腿的行为有些愤慨,只不过听到大哥说的这些话以后,他的小愤慨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下应该没有能来拖后腿的了。

    白云社区街道办事处举办的社区居□□动会还没正式开始,社区里的几大小区大爷大妈们便已经开始热血澎湃了,不是到网上去买性价比高的运动服,就是想各种加油助威的方式,每一名参赛选手都被他们寄予了厚望。

    祁晏穿着运动服出现的那一瞬间,瞬间就被王大妈等人给淹没了,有问他最近去哪的,有问他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还有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每个人都热情无比,脸皮极厚的他差一点招架不住。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穿着大红运动服的王大妈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小祁的手受了伤,像拔河这类活动就不能参加了。”她低头浏览了一下比赛项目表,“那你就去参加下棋还有跳绳,这两项都可以单手或者不用手。”

    “下什么棋?”祁晏好奇的问,“象棋还是围棋?”

    “当然是弹珠跳跳棋,你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生,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王大妈拍了拍祁晏的肩,“到时候一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用给其他小区留脸面。”

    祁晏:……

    跳跳棋初赛,每个小区派出五名选手,为了避免各小区请高手来作弊,参赛人员的个人信息全都经过了身份核实,才让进场。

    初赛共30人参加,祁晏的对手是一位衣着朴素笑容和蔼的老太太,可是祁晏却在这位老太太身上看到了一层闪瞎人眼的功德金光,看来这位大妈以前应该干过利国利民的事,不然像拾金不昧扶老奶奶过马路这些,不可能会让功德凝聚成光。

    老太太下棋的速度有些慢,祁晏也不催,配合着她的速度慢慢下着。

    “小伙子是王娇娇那个小区的?”老太太和蔼的看了眼他,慢悠悠的跳了一个棋子到祁晏棋子区,“瞧着挺精神。”

    祁晏愣了一下,王娇娇是谁?

    “我倒是忘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老太太指了指挂在窗口往里张望的王大妈,“我说的就是她。”

    祁晏恍然大悟,没有想到王大妈竟然有这么娇俏可爱的名字。

    “别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年轻的时候她可是有名的娇俏大美人,”老太太低头见祁晏用一颗棋堵住了自己的去路,笑着道,“转眼几十年过去,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要跟她抢广场舞地盘。”

    祁晏闻言轻笑一声,又跳了一颗棋进老太太的棋子区,“看得出王大妈与您年轻的时候,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就算到了现在,你们也是美丽优雅的贵夫人。”

    “你倒是挺会说话,”老太太见自己棋子还剩一大堆没有跳过去,祁晏却已经走得差不多,就知道自己输定了,她笑了笑,直接举手示意裁判认输。

    裁判记录成绩以后,老太太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祁晏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年轻人你应该是天一门的二十三代掌门人吧。”

    祁晏把玻璃弹珠做成的棋子全部装进旁边的凹槽里,笑着道:“前辈果然火火眼金睛。”

    “你这一身灵气倒是掩饰得好,如果不是你受了伤,泄了身上的气势,我还真看不出来,”老太太学着祁晏的模样,把棋子一颗颗放进凹槽里,“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辈这话让晚辈万分惶恐,”祁晏小声笑道,“如果晚辈没有猜错,您应该是一位天师?”

    “什么天师不天师,这种称号早就不该存在了,”老太太淡然一笑,“我今天不过是领着退休金的单身贵太太,往日之事不用再提。”

    祁晏看着眼前这位老太太,她容貌富态,头发也精心的烫染过,是一位优雅的美人。

    这种美与年龄无关,而是藏着灵魂中的美。

    “如今玄术界风雨飘摇,天师当真忍心不管吗?”

    老太太温和一笑,不疾不徐的回答了祁晏的问题。

    “便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不是还有你这位年轻的天师在为玄术界遮风挡雨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玄术界土包子钱钱:原来我是如此的牛x?

    钱钱:求营养液,敲碗,不给营养液我哭给你们看哦~

    ☆、第74章

    祁晏怔住,抬头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起身走出了比赛场地。

    大家都是民间普通高手,所以几轮比赛下来费的时间并不多,最后留下祁晏与另外一个小区的代表来争夺冠军。

    祁晏的对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斯文男人,相貌俊雅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书卷气,而且还有人称他为老师,祁晏猜想此人很有可能从事教育行业。

    比赛正式开始以后,这人微笑着跟祁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祁晏先下。

    祁晏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挑了一个子走了第一步。

    社区运动会场地借用的是附近一个文化广场的文化活动室,场地比较宽,所以比起来也能划开。跳跳棋赛场气氛很安静,可是挂在窗户外面的大爷大妈们可一点都不安静。

    都觉得自己这边的人能赢,一个说他们这边的是大学教授,心眼好,肯定能拿第一。以王大妈为首的大爷大妈们瞬间不乐意了,当下便反驳说,他们这边的年轻小伙是名校大学毕业,为人热心有聪明,肯定不会输。

    社区里维护治安的工作人员头都大了,就怕老头老太太们就这么打起来了。

    不过幸好这些老爷子老太太还算克制,即便攻击人的语言都能翻出花儿了,但愣是没有一个人说粗俗下流的话,撒泼打滚动手打人更是没有了。

    工作人员这才松下一口气,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这些老爷子老太太都是人才啊,都互损了将近半个小时了,都没有重复话,这词汇量可真够丰富的。

    “结束了,比赛结束了。”

    不知道哪位老大爷嚎了一嗓子,大爷大妈们也顾不上互损了,纷纷挤进了门。

    “谁赢了?”

    “第一名是谁?”

    很快比赛结果公布了,祁晏拿到了第一名,奖励的是一些健身用具,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拍之类的,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架不住有面子。尤其是当名次排行贴在外面的公告栏以后,大爷大妈们看着祁晏名字后面缀着自个儿小区的名字,瞬间连腰杆子都挺了起来。

    祁晏一出来,就受到王大妈们的热烈欢迎,甚至还有一位大妈硬塞了一杯参茶给他,理由是担心他用脑过度,给他补一补。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其他几项比赛他们小区都没有拿到第一名,祁晏这个第一名来得太及时,简直就是挽救了他们小区的尊严。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根本不看重这个,但是大爷大妈们倒是玩得很开心,祁晏不想败他们的兴致,顺着他们的心思来哄他们。

    “小祁啊,你难得回来,今天中午饭就在我们家里吃,你叔刚才来电话,说家里饭都已经做好了。”王大妈笑眯眯地对祁晏道,“别的不说,你叔的厨艺那可是一绝。”

    “这就是传说中的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先要抓住她的胃?”祁晏笑着反问,王大妈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那么追求她的人肯定也不少,她的丈夫要想把她追到手,没有点拿出手的,哪能得到佳人芳心?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王大妈伸出手指戳了戳祁晏的脑门,不过表情里见不到什么恼色,“行了,咱们这就回去。”

    祁晏转身就看到一个内穿长裙,外套风衣的漂亮女人,她气质温婉,皮肤白皙,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是个站在人群中,都会让人多看两眼的女人。

    “家扬,”这个漂亮女人似乎看到了谁,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更加的灿烂,就像是一朵忽然盛开的昙花,美丽极了。祁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叫的真是刚才做他对手的斯文眼镜男。

    这个叫家扬的眼镜男大步走到这个漂亮女人面前,对她笑了笑,两人并肩站在了一块。

    “这对口子是咱们社区有名的恩爱夫妻,男的是一所大学的老师,听说还评上了副教授,女的是剧团演员,”王大妈似乎看出祁晏对这两人感兴趣,似笑非笑道,“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这两口子的感情呢。”

    “是吗?”祁晏扭头看过去,这夫妻二人正准备离开活动室,女人伸手去签他丈夫的手,结果这个男人却正好在帮她拧一瓶饮料,女人没有牵到他的手,不过却得到了一瓶饮料。

    中午祁晏跟着王大妈去了她家,王大妈的丈夫看起来是个十分讲究的老头子,家里的碗碟筷子都带着文艺风格,什么菜搭配什么盘子,竹筷子上雕刻着并蒂莲花纹,都没有出半点差错。

    “你就是小祁吧?”崔大爷端着炖好的老鸭汤放到饭桌上,笑呵呵道,“坐下,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谢谢叔叔,”祁晏在餐椅上坐下,桌上摆着好几样菜,看来真的是特意准备的,他心底染上了几分暖意。

    “喝酒吗?”崔大爷道,“我没有喝酒的习惯,不过家里有酒,红的白的都有,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说完,他指了指墙角的酒柜。

    祁晏看了眼酒柜,里面确实放了好几瓶酒,看起来还都不便宜。

    “我也不爱喝酒,”祁晏收回视线,笑着道,“我对烟酒之类都不敢兴趣。”

    “这些伤身的东西,不敢兴趣也好,”崔大爷在往王大妈身边坐下,“尝一尝味道,看合不合胃口?”

    “不用尝就知道好吃,”祁晏挑起一片凉拌耳片,“咱大妈亲口夸奖过的,肯定不会错。”

    崔大爷乐呵呵的看向王大妈,王大妈瞪了他一眼,崔大爷也不恼,反而给王大妈挑了两筷子她喜欢吃的菜。

    这一来二去,就算祁晏是瞎子,也能看出大爷大妈的感情很好,他默默叹口气,在岑家吃岑家几位大哥大嫂发的狗粮就算了,没有想到到了这里还要吃狗粮。

    崔大爷脾气好,说话慢悠悠的,有风度又幽默,王大妈性子比较直,心眼好,待人热情。祁晏虽然第一次来他们家,但却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吃完饭,王大妈收拾好碗筷准备拿到厨房洗,但是被崔大爷拦住了,“你跟小祁好好说会话,碗放着我洗。”

    等崔大爷进厨房以后,祁晏真心实意道:“大爷对您真好。”

    王大妈拢了拢鬓角的头发,笑着没有反驳,过了一会儿她看着祁晏手上的伤:“当年你师父买这个小区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终于愿意回帝都了,没有想到那竟然最后一次见他。”

    祁晏削水果的动作顿时停下:“王大妈,你认识我师父?”

    “当然认识,就连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帮着挑的,”王大妈笑着摇头,“早年你师傅在帝都也算是有名的大人物,结果二十多年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帝都,没有想到竟然收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徒弟。”

    祁晏忽然想起上午跟他比赛的老太太,她是一名天师,并且跟王大妈认识,王大妈又认识他师傅,王大妈也是玄术界的前辈?

    这位王大妈究竟有多高的修为,他竟然在她身上看不出半点异常。

    “你不要觉得惊讶,我早年也曾跟着一位师傅,只是后来选择了嫁为人妇,便放弃从事这一行了,”王大妈指了指祁晏手里的苹果,“继续削,别停。”

    祁晏抽了抽嘴角,继续低头削水果,很快一条完整的苹果皮就出来了。

    “唉,”王大妈叹了一口气,“你师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着调,做事随便,说话也没顾忌,又喜欢东跑西跑,帝都这个地方圈不住他。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你待在同一个地方十多年。”

    祁晏把苹果递给王大妈,笑着道:“是啊,师傅常常说,我应该是生来便夭折的面相,因为运气好,遇到了他老人家,才能捡回一条命。”

    “运道本就被命运包含其中,他救了你,然后得了一个天资卓绝的好徒弟,是你的好运,也是他的好运,”王大妈用欣赏的眼光把祁晏打量了一遍,“不过你师傅说得没错,你本该是早夭的面相,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命不过二十三。”

    祁晏没有因为王大妈的这个批命而惊讶,他平静的看着王大妈,忽然笑道:“但是万事不能绝对,对吗?”

    “是啊,万事不绝对,”王大妈点了点头,“当你遇到那位贵人时,命运就发生改变了。”

    祁晏沉默下来。

    “我早年玄术学得不好,唯有相面术最为拔尖,”王大妈以为祁晏不相信自己的话,“你的面相十分复杂,我无法完全看透,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的命劫已经过了。”

    祁晏想到了岑柏鹤,忍不住笑道:“是啊,我确实遇到了贵人。”

    “原本早夭的命运,却变成了福泽深厚,生活圆满之相,这个帮了你的贵人,想必是贵到了极点,”王大妈用哪家超市又大减价了的口吻对祁晏道,“我听郝美丽说,近来帝都不怎么太平,似乎有人惦记上咱们家的龙脉了,你多加注意。”

    “住在岑家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祁晏抬眼看王大妈:“您都知道了?”

    “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平时没事就在微信聊天群里八卦一圈,帝都玄术圈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点,”王大妈小得意道,“闲得没事,我们还能去举报几个违法乱纪的嫌疑人,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有得学呢。”

    作者有话要说:  钱钱:死不了的我,肯定是必有后福啊。

    ☆、第85章

    在王大妈家蹭了一顿饭,几个水果,走的时候,崔大爷还塞给他一小坛自己腌的泡菜,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祁晏夸过这泡菜好吃。

    崔大爷是蜀省人,泡菜是用老坛腌的,这小坛泡菜是另外装好的,这样既不会让泡菜走味,也能多放些时日。

    “小祁啊,”王大妈又塞了一块腊肉给祁晏,语重心长道,“好好保重自己,最近咱们小区来了好几个行踪不明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住在这边了。我看岑家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伙子身上福气很重,你没事就多跟他待一块,对你有好处。”

    俗话说,近朱则赤,近有好运的人也一样。

    旁边的崔大爷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头,谁家小伙子长得特别好看,有他年轻时英俊帅气?

    祁晏一看崔大爷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大妈,我绝对抱住他大腿不撒手,您老别担心我。”

    “我当我愿意废这心呢,”王大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早年要不是跟你师父有几分交情,我才懒得管你。你要是我的徒弟,就这三天两头受伤的习惯,我铁定把你给揍得秃噜皮。”

    祁晏缩了缩肩膀,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逗得两老都笑了起来。

    “行了,你早些回去吧,”王大妈站在窗户边往下望,“楼下那几个陌生人,应该是派来保护你的人吧?”

    祁晏凑到窗户面前看了几眼,点头道:“有个是岑家给我安排的保镖,其他几个应该是特殊小组的人。”

    “特殊小组……”王大妈点了点头,“像他们做事的风格。”

    祁晏看王大妈的表情,应该是知道特殊小组存在的。

    离开王大妈家,祁晏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有两个穿着秧歌服的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受了王大妈隐秘身份的刺激,他现在看每个老大爷老太太,都忍不住在心底怀疑,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有没有可能是隐秘的高人?

    只可惜直到电梯在一楼停下,他也没看出这两位老太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是面向平和,能够安度晚年的人。

    “祁大师,”赵力见祁晏走了出来,替他打开车门道,“我接到黄河的消息,今天下午袁崇安来了家里,说是想要见您。您如果不想跟袁家人见面的话,可以暂时先避开他们。”

    “避只能是一时,今天我不见他,明天后天总要见,我总不能真能让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子一直坐着干等,”祁晏有些腻歪袁家这种缠人的手段,“他不是在医院,怎么出院了?”

    赵力闻言干笑,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外面传他被袁恒宇气得病重住院,恐怕是半真半假,气病了是真的,有多严重就只有袁家人自己清楚了。”祁晏冷笑,如果袁崇安不把自己病症表现得严重一些,又怎么好对袁恒宇的事情无动于衷,传扬出去,难免会被人说成袁家为了讨好岑家,连自己的亲侄儿能够舍弃,虽然这个侄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现在不同了,袁恒宇把袁崇安气进医院,还差点一命呜呼,袁家人不帮袁恒宇就太正常了,这样的人放在其他人身上,不揍他一顿就算是讲亲戚情面了,更别提帮他的忙。

    祁晏最不爱看这些算计手段,既腻味又恶心。坐进车里,他把王大妈送的老坛酸菜跟腊肉放好,“回去吧。”

    赵力就是佩服祁大师这一点,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一个表情。

    袁崇安与袁鹏爷孙俩坐在沙发上,已经喝了岑家三杯茶了,袁鹏甚至厚着脸皮接了岑家一次厕所,但是即便气氛这么尴尬,袁崇安也没有开口提要走的话,袁鹏虽然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但是见爷爷这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坐。

    岑秋生知道袁崇安过来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就不愿意接这个话茬子,只管拉着袁崇安谈什么花花草草,天气美食,不管袁崇安怎么说,就是不松口。

    袁崇安见岑秋生这只老狐狸不愿意接这个话头,最后咬牙撕破最后一层颜面:“老岑,你跟我说个实在话,究竟怎么样才能让祁大师愿意帮这个忙?”

    “崇安呐,我们俩也是半辈子的交情了,这忙我要是能帮早就帮了,能让你一家人这么来来回回的跑?”岑秋生满脸为难,“祁大师的身份有多重要,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来我们家住,不是我们家的客座,而是我们家的贵客,你什么时候见过主人开口要求贵客办什么事了?这种事我们岑家做不出来。”

    这话听着委婉,实际上算是给了袁崇安软软地一巴掌。只差没直接跟袁崇安说,我们岑家做不出这种缺德事,你也别仗着两人早年间有几分交情便逼着让他做缺德事。

    袁鹏闻言脸色铁青,如果不是他是晚辈,这会儿已经摔茶杯走人了。

    “爸。”岑柏鹤回到家就看到袁家爷孙俩,他对两人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淡。满帝都上下,但凡跟岑柏鹤来往过的人都知道,岑家五爷性格冷淡,但是待人接物十分有修养,像这种十分失礼的行为,平时还是不太多见。

    袁鹏也拿不准岑柏鹤究竟是不满袁恒宇算计他而迁怒整个袁家,还是因为别的,但是岑柏鹤对他们一家起了嫌隙是肯定的。

    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对袁恒宇这个堂叔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的话也没什么用了。

    岑秋生仿佛也没有看到小儿子这失礼的行为一般,更何况他一个年近七十的老父亲,也不可能当着外面的人,去挑年近三十的小儿子毛病,他可舍不得。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便是自诩脸皮厚的袁崇安,也都觉得面上有些发烧。

    最可恨的是,气氛已经这么尴尬了,这位岑五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一屁股在旁边坐下了,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袁鹏整个人都要抓狂了,您老不是看我们袁家人不顺眼吗,这会儿还坐在这里干什么,闲得没事干吗?

    有了岑柏鹤坐在这,几人间的气氛顿时由亚寒带气候变成了极地冰原气候,让人压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最后还是袁崇安这只老狐狸的脸皮比较厚,硬生生顶着岑柏鹤看路边石头的眼神开口:“老岑,不是我为难你,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祁大师不愿意帮忙,不仅我只能死路一条,就连整个袁家的运道也要败落了。”

    “瞧你这话说得,祁大师能这么厉害,那他自个儿早就成亿万富翁了,哪还用得着帮人看风水面相啊。”岑秋生笑道,“再说了,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能把一家人的命运放在什么阴宅风水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迷信了。我看你这个孙子就很好,有孙如此,你何必担心这些没发生过的事情,实在是杞人忧天。”

    袁崇安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水扣到岑秋生脸上去,你叫别人不要迷信,自个儿子身体不好的时候,你还请什么大师,干脆就让他待在医院等死算了。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面上半点也不敢显露出来。

    “还有啊,我看你整天也太操心了,咱们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没事管那些后辈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没事喝喝茶,下下棋,去看看歌剧舞剧什么的,既陶冶了情操,又修养了身心,你说有什么不好的。”

    袁崇安内心几乎要崩溃,子女孝顺能干又省心了不起哦?!

    好吧,是很了不起,至少他不敢像岑秋生这么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就算他想闲下来,他家里那些不省心的后辈,也不会让他闲下来。人不怕比,一比就会觉得心塞,袁崇安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意几乎快要挂不住了。

    看袁崇安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岑秋生心情格外地好。袁恒宇算计了他儿子以及他儿子暗恋对象,就算算计没成功,也不代表他不记仇。

    唉,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他年纪大了,做事不太爱讲理,这些人还是别再跟他计较这些事了。

    祁晏回到岑家,就发现客厅里面的气氛有些僵硬,袁鹏看到他出现以后,眼睛差点发出具象化的光芒。

    “祁大师,”袁鹏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祁晏道,“您回来了。”

    “你好。”祁晏把酸菜坛子还有腊肉放到桌上,朝袁家人点了点头。

    岑柏鹤看了眼他放在桌上的东西,好奇的问,“你拿的什么?”

    “泡菜和腊肉,王大妈送的,”担心他不记得王大妈是谁,他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上次你陪我回家收拾东西时,那位夸你长得俊的大妈。”

    岑柏鹤对王大妈印象深刻,因为这位大妈极具个性,看到他第一眼没有注意他的豪车,也没有注意他身上的名牌,甚至连他带去的保镖也不见得有多好奇,而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夸他长得好看。

    他很少遇到这种清纯豪迈不做作的大妈,想要对她没印象还真有些难,“那明天叫厨房那边把腊肉做来吃了。”

    “好啊,这可是正宗的蜀省风味腊肉,王大妈家属亲手做的,比外面买来的香。”

    袁鹏见两人绕着一块老腊肉说了老半天的话,忍不住开口道:“祁大师,我们今天来,有一事相求。”如果不是弟弟怎么也不愿意过来,他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想到这,他对弟弟袁城有了一点埋怨。

    作者有话要说:  岑秋生:我是老小孩,说话没道理,没逻辑╭(╯╰)╮

    袁鹏:不如一块腊肉,心累!

    ☆、第86章

    祁晏惊讶的看向袁鹏:“袁大少你这是在开玩笑?”

    袁鹏一脸茫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家亲戚做了得罪我的事情,我又不是菩萨,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答应你所谓的一事相求?”祁晏让帮佣帮他把腊肉跟泡菜收起来,似笑非笑道,“早就听闻袁家做事有韧性,才会置办出这么大的家业。我人年轻,脾气大,受不得委屈,所以你们拜托我办的事情,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办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袁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祁大师你这话,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我们又没什么人情,有什么远不远的,”祁晏忍不住笑道,“若不是碍着岑伯父的面子,你们前几次来的时候,我就不会见你们一家子人。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做事讲究缘分,你们家跟我没缘分,这看阴宅点龙穴的事情,晚辈能力不足,还是不插手了。”

    祁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等于跟袁家直接撕破了脸,整个帝都敢于袁家撕破脸的人不多,像祁晏这样撕得无所顾忌更是少得可怜,拍在他前面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岑柏鹤。

    袁崇安就算再能忍,现在被一个小辈给了如此大的难堪,他不怒反笑,“好好好,不愧是年少出名的祁大师,说话做事就是如此有底气。”他站起身,看着犹如老僧入定的岑秋生,“老岑,你倒是关照这位祁大师。”

    这话等于是在问岑秋生的态度,如果岑家不插手,他们袁家就不会咽下这口气。岑柏鹤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他们

    “老袁,你这话怎么说的,”岑秋生抬了抬眼皮,仍旧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祁大师乃是我们岑家的贵客,哪里用得着我们照顾。”

    连我们岑家视为贵客的祁大师,你们袁家敢动,也要想想有没有这个本事。

    岑家与袁家的关系,早年间还算好,如今岑家后辈越来越出息,袁家却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岑秋生与袁崇安之间便一直有些微妙。之前袁崇安的侄儿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算计岑柏鹤,向来护短的岑家人心里早就堵着气,偏偏袁崇安演了一场病重的戏,岑家这边虽然私底下开始针对袁家,但是面上还维持了一丝半分的面子。

    早晚都要撕破的脸皮,还不如今天就撕下来,还能解口气。

    “看来我今天不该来,”袁崇安从沙发上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你我两家多年交情,到了今天竟然还不比一个外人。”

    祁晏眉梢动了动,刚想开口,被岑柏鹤抓住了手腕。

    “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岑柏鹤淡淡开口道,“今天这里的人,只有二位是贵客。”

    祁晏看着自己被岑柏鹤抓住的手腕,忍不住想,不是说豪门撕架的时候,特别委婉特别高深特别九曲十八弯吗?怎么袁家跟岑家之间说的话,这么耿直?耿直得让他怀疑起自己以前看过的豪门争夺戏了。

    “好好好,”袁崇安怒极反笑,看着祁晏被握住的手腕,伸手慢慢鼓起掌来:“古有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岑五爷不惧一切护蓝颜。”说到这,他看了眼岑秋生,“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岑秋生耸拉下眼皮,一副我听不见现在正犯困的表情。

    岑柏鹤面对袁家爷孙两人,扔下了三个字:“我愿意。”

    袁崇安觉得岑家人的脑子可能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儿子与一个男人黏黏糊糊不清不楚,他们没有反应,就算他明着把这事说出来,也没见岑秋生皱个眉头。不管是真是假,这种时候都该出来说两句洗清嫌疑,怎么能吭都不吭一声?

    这一家人都是狡猾的狐狸变的,这会儿怎么全都变成闷葫芦了?

    袁崇安与袁鹏爷孙两人拂袖而去,祁晏看看手臂,又看看岑柏鹤的手,挑眉:“蓝颜?”

    岑柏鹤表情变来变去,最后还是认怂:“我身边没有什么信任的朋友,自从你出现在我身边后,那些人就误会了。”他仔细观察着祁晏的神情,如果钱钱因为这事生气,他该怎么把人哄回来?

    “我说这些豪门出身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想得复杂,还老往这种乌七八糟的方向想。一个个穿着得体,内里还是个老司机啊。”祁晏不是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迁怒朋友的人,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老司机?”岑柏鹤不解,这跟老司机有什么关系。

    祁晏没有跟他解释这个名词的含义,转头对岑秋生道,“伯父,我跟袁家闹成这样,会不会对你们不太好。”

    “袁家近两年手脚越来越不干净,我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跟他们家彻底翻脸,现在让你来背这个黑锅,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反而对你不太好,”岑秋生笑得一脸慈和,“所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祁晏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跟袁家远着点也好,他们家的运势到头了。”

    他没有说假话,袁崇安与袁鹏身上已经染上了不少晦气,也许袁家过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他们的风光日子了。

    岑秋生闻言一怔,摇头道:“他们家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好奇的问一句什么事,然而岑秋生等了半晌,也没见祁晏追问。他干咳一声,只好道,“二十多年前,谁不羡慕袁崇安有个聪明能干的儿子,结果他跟儿子闹了矛盾,从此儿子去了别的地方生活,父子两人再也没有往来过。”

    祁晏从岑秋生话里听出些别的东西,他在沙发上坐下:“按照豪门伦理剧,无非是儿子看上一个平凡灰姑娘,或者老子出轨之类产生矛盾,最后父子俩老死不相往来,直到老子病故或者儿子意外死亡后,两人才尽释前嫌,在灵堂上哭一场就完事。”

    岑秋生抽了抽嘴角,这要他怎么八卦下去?

    “跟你猜的相差不远,他儿子看上的不是灰姑娘,而是一个男人。袁崇安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儿子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最后硬逼着他跟一个家世不错的姑娘结婚,差点还生下来一个孩子。那个男人哪里能忍受这些,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帝都,他儿子也因此恨上了他爸,最后也离开了袁家,一对有情人闹到这个地步,也是可惜。”

    听完这个八卦,祁晏沉默了很久,就在岑秋生以为他反感这件事时,祁晏再度开口了:“那他老婆呢?”

    岑秋生愣了一下:“不知道,据说他离开的时候,他老婆肚子里怀着孩子,出了这事后没多久便打胎出了国,这些年没听说过她的消息了。”

    “他们好歹轰轰烈烈爱过一场,有什么可惜的,最可惜的应该是他老婆,”祁晏摇了摇头,好好一个年轻姑娘嫁到他们家,结果被袁家人当成让儿子回归家庭的工具,最后怀了孕老公还跑了,她找谁说理去?

    “他儿子喜欢男人,就该顶着压力不结婚,或者把他喜欢男人的事情说给那个女孩子听,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还哭着求着嫁给他不成?”祁晏语气有些不屑,“他要真那么不愿意,又怎么让人家姑娘怀孕的,不就是想娶个老婆生孩子,又不想失去他的心上人么?表面上不情不愿,他心里应该还是有点传宗接代心思的,只不过他更爱的还是那个男人,所以在那个男人离开后,才与袁家闹翻了。”

    “所有人都在惋惜他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谁又来同情那个由始至终都是被无辜牵连的女人,”祁晏喝了一口茶,“以真爱为名义,伤害无辜的人,是会有报应的。”

    岑秋生愣住,祁晏说得没错,这件事过去二十多年,所有人能记得就是袁崇安棒打鸳鸯,害得儿子与恋人分手,甚至因此与袁家离了婚,思想守旧的觉得他儿子不孝,观念开放的人觉得袁崇安大题小做,让儿子恨上了他,倒是真没有几个谈起袁崇安的那个儿媳妇。

    明明她是袁鸣宗的妻子,是这场轰轰烈烈爱情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但是所有人却把她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

    他本来想借着这件事表明自己尊重儿女恋爱观的态度,没有想到竟被祁晏点明了这一点,瞬间对袁家的观感更差了,也为自己犯了与其他人同样的错误而感到羞愧。

    “我们岑家与袁家不一样,”岑柏鹤给祁晏杯子里满上水,“我们家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祁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我当然知道岑家跟袁家不一样,你别把袁家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套啊,也不嫌晦气。”

    岑柏鹤抱着茶壶笑了笑。

    岑秋生看着小儿子这样,心里都要急死了,这孩子平时看着挺厉害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反而没了在生意场上的上杀戮果决?

    上啊!不管明示暗示,你至少要让对方察觉到一点暧昧心思啊!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什么时候才能把人追到手?别到时候哭唧唧地去参加好友婚礼,还要强忍着悲痛做伴郎!

    想到小儿子有可能落到这么凄惨的下场,岑秋生就抚了抚胸口,虐死个老头子了!

    “只要不做亏心事,就没有什么可晦气的,”岑柏鹤垂下眼睑,“我们家前些年与袁家有些来往,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么?”

    “你们家又没有妹纸让我娶,我怎么可能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柏鹤:然鹅,我们家还有未婚娶的汉纸啊~

    ☆、第87章

    “你呀。”

    温热的手掌落到祁晏的头顶,岑柏鹤道:“你先上楼休息一会儿,醒了以后我让医生来给你换药。”

    祁晏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回头往后一看,岑柏鹤正在看他,他朝对方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有哪里不对吗?

    岑柏鹤对他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祁晏心想,他最近是患上脑补症了?

    下午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他莫名想到了在文化活动室遇到的那对夫妻,明明像极了神仙眷侣,可是他却从男人身上看到了不忠。他如果不是会算命,恐怕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斯文优雅的男人,会做出背叛家庭,背叛婚姻的事情。

    敲门声响起,祁晏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就看到岑柏鹤站在外面,“进来,我先换件衣服。”

    自从进入十月以后,帝都就开始一天比一天冷,祁晏手臂上有伤,穿得太厚对伤口恢复有影响,穿得太薄又冷得受不了,所以这几天他都尽量挑选宽松的衣服穿。

    听到“换衣服”三个字,岑柏鹤的眼神有些发飘,老老实实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理智告诉他,眼睛不应该乱飘,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不争气,老是忍不住朝祁晏所在的方向看。

    钱钱的腰好细,背也好白,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你最近在家里的时间挺多,”祁晏一边把长袖t恤往脖子里套,一边转身对岑柏鹤道,“大老板都这么轻松?”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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