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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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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4节

    顶着光头的刘大师是四位大师中最胖的,他看着祁晏吃饭,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吃了小半碗,听到赵大师开口问祁晏后,才想起放下筷子,“祁大师,你觉得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吗?”

    他们看不清祁晏的路子,所以要提前打听打听,如果是个喜欢用旁门左道的人,他们也能记得以后离他远一点。

    世上没有谁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们也一样。像他们这样的,如果用了偏门手段帮人改命,就算国家不知情,不会清算他们,他们内部的其他人也饶不了他。

    祁晏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去嘴角的油渍,轻微的摇了摇头:“贵极必折,暂时无解。”

    四人听了这话,就知道这位祁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一般火候不到家的术士,只能看出岑柏鹤的贵,却看不出此人贵极即折。

    他们四人并不敢因为祁晏的年龄就对他有所轻视,术士一道,有后天努力而大成者,也有先天能力出众,天生就擅长这行者,他们四人属于两者之间,而祁晏或许是属于后者。

    想到这,他们又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他们能早点遇到这个年轻人,说不定还能收一个让无数人艳羡的好徒弟。

    也不知道谁的运气这么好,竟然能有这么好的徒弟,难怪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听说过祁晏大名,恐怕是他的师傅有意藏着宝贝徒弟,不让人知道,等到他成年以后,才放他出来。

    “祁大师年轻有为,不知师承何人?”刘天师声音有些沙哑,他虽然缺了一只眼睛,但是面相十分的温和,像是看透世事的道人,让人心生好感。

    祁晏笑道:“师傅只是无名术士,不值一提。”

    四人知道规矩,对方不谈师门,他们再问就是冒犯,所以都做出一副了然状,把这事揭过了。

    “二妹,我看那几个大师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岑老大拉了拉二妹的袖子,小声示意她去看大师们坐的那一桌。

    岑二姐头也不回道:“干这行的不都这样,不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又怎么显得出他们的本事?”

    岑老大知道二妹是个坚定地无神论者,听她这么说话,一点都不意外,“万一人家真有厉害本事呢?”

    岑二姐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又何尝不想这些人真的有这么厉害。

    两人偏头去看坐在爸爸身边,坐姿优雅,吃相好看的弟弟,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众人吃过饭以后,继续坐上车赶路。不过这一次,祁晏坐的车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那位岑五爷大概去了岑家人自己坐的车里。

    开了大概有大半个小时候,车子再度停下。外面的保镖替祁晏打开车门,他走下车以后,看到的就是一座青瓦红砖木梁房,这房子依山而建,四周绿树成荫,让人一眼就觉得很有舒适感。

    在帝都的乡村里拥有这么大一栋民居,其价值有多高,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创业者,为了能在帝都买一套房子,拼死拼活攒首付,结果走进家门后,手机就会收到信息平台的短信,x省欢迎您。

    “祁大师,”岑老大见祁晏还站在原地没动,走到他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要往里面看看吗?”

    祁晏摇了摇头,指了指岑家老房子后面那座小山,“我去上面看看。”

    “行,我陪你一块去。” 岑老大见其他人已经陪着四位大师进了老宅子,便决定自己带着两个保镖陪祁晏爬山,反正这座山也不高,爬不了多久。

    四人随着石阶往上,山上没有种庄稼,四周全是茂盛的树木,蝉鸣与鸟鸣声此起彼伏,有种格外的宁静。

    看起来不太高的山,四个人却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爬上去,祁晏站在山头看向脚下,就发现岑家的老宅选位于卧虎地上。

    藏龙卧虎,非富即贵,从选址上来看,这是一块旺地,可见岑家当年修这栋宅子的时候,也花了不少的精力。

    “好地方,岑先生家祖上一定是富贵之家。”祁晏把手背在身后,看着岑老大道,“您祖上的人很有眼光。”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岑老大觉得这个祁大师从爬山到现在,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几句话,但是说出的话,句句让人心生愉悦,“据说这是我曾曾祖父请人选的住址,我们岑家后人只是在这基础上翻修,并没有挪动过地基的位置 。”

    祁晏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等他看够了,准备下山的时候,山道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隐隐约约还有咳嗽声传来。

    他定睛一看,认出了来者是谁。

    岑家五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章节里的错别字,我等几天统一修改请小天使们不要嫌弃我手残。还有谢谢给我扔霸王票还有撒花花的小天使们,酒店里的网络不好,总是时有时无,我暂时在这里统一感谢大家啦,等下马上就要出门,跟小伙伴们出去吃(__) 嘻嘻……

    ☆、天道

    雾里看花花更美,远处看人人更帅,站在山间的岑柏鹤长身玉立,颜如星辰,站在那里几乎就成了一幅画。

    “五少。”跟在岑老大身后的两个保镖见到岑柏鹤后,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穆几分,匆匆迎了上去。

    祁晏看了眼跟在岑柏鹤身后的四个人,又看了眼匆忙迎接上去的两个保镖,这一家人对岑五爷的态度,压根就像是在对待珍稀物品。在他看来,这个岑五爷除了身体不太好意外,周身气势挺足的,站在那不说话,都会让人不敢忽略了他。

    岑柏鹤没有看跟在自己四周的几个保镖,他目光掠过大哥身边站着的年轻人,对方双手背在身后,高深莫地姿态与他的娃娃脸完全不相符。

    “祁大师?”岑柏鹤走近,站到祁晏旁边,俯首看着山脚处的风景,不远处还有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宁静而又美好。

    听到对方叫自己,祁晏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大师今年多大了?”岑柏鹤语气很平静,虽然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但是他的表情很认真,让人觉得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二十二,”祁晏反问,“岑五爷呢?”

    岑柏鹤似乎没有想到祁晏会反问他这个问题,眼睑微颤,“我比你年长七岁。”

    岑老大听到弟弟与这位祁大师的交谈,心里有种难言的感受,想到好几位算命大师都曾说弟弟能活过三十五,已经是上苍厚爱,他就觉得弟弟每年长一岁,都是对他们的无言折磨。

    岑柏鹤说完自己的年龄,微微翘起嘴角:“年轻真好。”

    岑老大差点没有泪崩。

    “岑先生年轻有为,”祁晏笑了笑,“何必夸我。”

    岑柏鹤轻笑出声,半晌后突然道:“祁大师这个玩笑话说得真不错。”

    山风吹过,祁晏眯了眯眼,睁眼再看岑柏鹤,他脸上挂着看透世事的淡漠,眼中犹如一潭死水。

    他移开视线,轻笑出声:“岑先生,我从不跟陌生人开玩笑。”

    岑柏鹤定定看着他,良久后道:“我以为我跟祁大师同坐过一辆车,算是熟人了。”

    祁晏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在空中抓了抓,摊开手掌递到岑柏鹤面前:“时间就像风,怎么都抓不住,可是你摊开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风就在你的手里?”

    岑柏鹤看着祁晏的手没有说话。

    祁晏笑了,“岑先生,请伸手。”

    岑柏鹤看了他一眼,缓缓摊开手掌,他的掌心白皙偏瘦,掌纹清晰,唯有生命线断断续续,后面就变得模糊起来。

    他八岁那年,老头子曾经跟他说过,遇见贵极不昌命格的人,顺手帮一把也是功德。

    就在岑老大以为祁晏会说什么的时候,祁晏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的手指在岑柏鹤的生命线上划过,就感觉到一股阻力把他的手推开。

    半晌后,他收回手,把轻轻颤抖的食指蜷了起来,转头对岑老大道:“岑先生,山上风大,我们去室内看看吧。”

    担心弟弟被风吹感冒的岑老大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听到祁晏说下山,便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岑柏鹤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在这个姓祁的年轻人伸手碰他掌心的瞬间,他的掌心仿佛被一丝凉意穿透了。

    岑家老宅是最传统的那种老式四合院,不过因为岑家一直小心维护着房屋主体,所以尽管这座房子已经上百年的历史,但是只会让人感受到历史带来的古韵,而不是破旧。

    祁晏走进岑家大宅,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里一棵有些年头的桂花树,桂花树长得十分茂盛,苍翠的叶子显得生机勃勃。

    在院子里种桂花,是很好的选择,很多小区甚至公园,都会载重桂花树,一是因为它的香味悠远却不甜腻,二是因为它有吉祥富贵平安的寓意,不会犯什么忌讳。

    整个院子呈回字聚福型,整体有聚贵为气,造福四方之意。窗棂上雕刻的花纹皆以葡萄、并蒂莲、石榴为主。不知道房屋主人有意还是无意,这里没有见到任何与龙纹有关的东西,就连与鲤鱼跃龙门的相关暗示都没有出现。

    这块地呈卧虎大吉之势,若是在出现与龙有关的东西,就成了龙虎相争,不仅不能求平安富贵,甚至有可能引起加家宅不宁,与他人争斗不断的困局。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卧虎之地如果引入弱禽小动物之类的图阵,就会让这个风水宝地变得更加更旺,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这有可能会影响附近其他人的运势。

    以岑家先祖的本事,请的风水先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是祁晏在这栋宅子里,也没有看到这些。

    他站在岑家堂屋大门前,看着正上方牌匾上写着“厚德载物”四个字,心里对岑家人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祁大师。”赵大师与刘大师从里面出来,见祁晏站在岑家正堂大门外,两人示意徒弟在旁边等着,然后走到祁晏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岑家“厚德载物”那个牌匾。

    沉默半晌后,刘大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祁大师可有什么好办法?”

    他这么问,就表示他与赵大师都没有特别合适的办法,偏偏岑家人的行事做人又让人敬佩。

    祁晏见两位大师面露难色,知道他们一边对岑家现状无可奈何,一边又觉得应该帮岑家一把。他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桂花树下,岑柏鹤静静地站在那,仰头看着翠绿的桂花树,侧脸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他能够理解这两位大师的心情,就像有时候他明明看出某地有可能发生自然灾害,却不能开口时的心情。因为天道有常却无情,如果他开口说了出来,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天谴,还有接下来更严重的自然灾害。

    千年前的李淳风、袁天罡那么厉害的天师,在天道面前,也只能谨言慎行,不敢多言。

    以前的百姓信任天师,就有信仰回馈,天师功能无数,尚不能与天道作对,更别提现在这个信仰缺失,天师没有任何地位的时代。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早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地球的主人,却不知道,科技再发达,人类再厉害,这一切东西都来源于自然与大地。日新月异,海变成山,高山变作平地,可是自然还是那个自然,天地仍旧是那个天地,可是人类却不一定还是大地上的主人。

    没有谁能够反抗天地,他们这些所谓的大师也同样如此。

    所以越清楚这个道理,他们在遇到很多明明知道结果,但是却无能无力的事件时,才会觉得无奈。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怎么见过老头子出手为人断命运,可能就是因为经历得太多,就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祁大师?”刘大师见祁晏没有开口说话,又小声叫了他。

    祁晏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叹息摇了摇头。他今天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也只是帮岑柏鹤延寿两年不到的时间,其它解决的办法,他暂时还没有想到。

    见祁晏也摇头,刘大师与赵大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一会儿,另外两位大师也出来了,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岑秋生看到五个人沉默不言的表情后,心顿时沉了下去,他知道修改祖宅这个方法,可能行不通了。但是在五人还没有明确开口的时候,他犹不死心,坚持问道:“五位大师不知有什么想法?”

    五人中现在最有名望的魏大师开口道:“这里是一处卧虎藏宝之地,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岑秋生沉默几秒:“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魏大师知道岑秋生在期待什么,但是他仍旧缓缓地摇了摇头。

    岑秋生闻言整个人靠向椅背,仿佛瞬间老了几岁,整个人都颓然下来。他闭了闭眼,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半晌才睁开眼,“可有缓解之法?”

    四位有名望的天师再度沉默,低着头不去看岑秋生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们实在不忍心再打击这个老人,可是在事实面前,他们也无能为力。

    “岑老先生,很抱歉……”

    岑秋生摆了摆手,打断赵大师未说完的话,声音沙哑道:“这事不怪你们。”说完这话以后,他忽然想起年纪最小的祁晏还没有开口说过话,忍不住把眼神投向了他。

    实际上在此事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祁晏这个人,后来他是听分家传来的消息说,遇到一个特别神奇厉害的年轻人,不仅能算命,还能观天象,所以去特意调查了一番。

    然后就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没出过几次手,但是每次出手都没有出过错,让他看过风水的几个人,确确实实都从困境中走了出来。

    “不知道祁大师有没有什么想法?”

    岑柏鹤走进屋子里时,听到父亲如此问。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

    整个屋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祁晏,虽然一开始满屋子的人,没有几个真正的把这位年轻大师放在眼里,但是在其他大师都没有办法的时候,这些人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了。

    于是在这陡然间,祁晏就成了众人关注的重点。

    “岑老先生,刚才其他几位大师说过了,您的祖宅风水很好,没有需要改变的必要,”祁晏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对方一脸平静淡漠,仿佛不知道屋子里众人真正关心的是什么。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你或许已经接受了事实,可是其他人却仍旧不敢面对。

    岑老爷子听到祁晏的话后,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爸,”岑柏鹤修长的双腿跨过门槛,走到岑秋生身后,“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随着岑柏鹤走近,祁晏看到他身上的紫气缠绕在岑秋生身上,把岑秋生整个都包裹住了。

    父母之慈爱,子女之孝顺,二者相辅相成才是大道。

    这个岑五爷人虽然冷淡,但是内心的对他的家人还是十分看重的,不然他身上紫气对岑秋生的反馈力不会那么高。

    岑秋生看着儿子,沉默的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被岑柏鹤一把扶住。

    几位大师见状,心里都不好受,扭头不去看岑秋生。

    岑秋生这些年,做过无数善事,全国各地都有他捐资修建的学校,很多扶贫项目也有他的身影,所以他在帝都乃至全国都很有名望。

    这样一个大善人,却有可能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伤心事,谁能不起恻隐之心?

    “岑老先生……”刘大师忍不住开口道:“也许还有别的法子,我们办不了是因为技艺不精,那些天师级的大人物肯定会有方法。”

    岑秋生听到刘大师说的话,只是叹了口气。那些天师级的大人物可遇而不可求,哪是权势与金钱能够打动的。

    实际上别说是天师,整个帝都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多,不然他也不会只邀请这么几个人,甚至连刚冒出头,还没什么名气的祁晏也给邀请来了。

    刘大师这么说,代表他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岑秋生也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也没有追着再问。

    岑柏鹤开口道:“俗话说,人的命运有天定,爸你不要考虑太多。”

    他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得仿佛说的只是一件不相干的小事。岑老大与岑二姐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岑五爷说得对,天地有情,生死有命,凡是莫强求,退后一步或许会有更好的结局。”

    岑柏鹤看向说话的年轻人,他的眼神清亮有神,脸上的皮肤白里透红,生机勃勃。

    “岑家世代与人为善,结出的又怎会是恶果?”

    祁晏这话虽然没有说到实处,但是对岑秋生来说,却是最好的安慰。他们岑家世代为善,老天又怎么忍心看到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多谢祁大师一语点醒梦中人。”岑秋生面色好看了一些,“这次劳烦各位大师陪我这个老头子走这么远的地方,我先在此谢过了。”

    说完这些后,有人捧上来五个大大的红封,岑秋生亲自把东西送到五人手上,然后安排五人上车。

    刘大师面露愧色,说起来他们也没帮到什么忙,这个红封收得有些烫手。

    不过他们也没有退拒,按照规矩,大师帮着看了风水,主人家就该表示感谢以示对天地自然以及风水先生的尊重,不然就会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岑家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唯有岑家祖宅仍旧屹立在原处,就像是大树的根,不管刮风下雨,它都在那里,永远不会离开。

    “祁大师,您的住处到了。”送祁晏回家的保镖替祁晏打开了车门。

    “谢谢,”祁晏道了一声谢,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大门。

    他没有问岑秋生是怎么知道他住处与联系方式,同样岑秋生也没有对他的能力与师承好奇,这是他与岑家之间都不会提及的话题。

    岑柏鹤从医院回来以后,病情居然真的一点点好转起来,就连胃口也好了不少。就连不信风水一说的岑二姐都忍不住怀疑,难道真是那些大师看过风水后的功劳?

    要知道小弟进医院前,身体一直不太好,因为胃口太差,吃东西的时候格外挑嘴,这次回来以后,每顿都能比以前多吃小半碗饭。

    “柏鹤,最近天气热,你就不要去公司了,”岑二姐躺在沙发上看杂志,见小弟准备出门,扔下手里的杂志拦住了他,“你公司里那么多的人,什么事都让你做了,还要他们做什么?”

    岑柏鹤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二姐,我只是去公司看看,你不用担心。”

    岑二姐想要再劝,但是见弟弟的表情,就知道多说无益。小弟从小就特别有主见,他决定了的事情,别人劝是没用用的。偏偏他每次做的决定,都不会出错。

    整个岑家十分庞大,旗下的企业更是涉及各个方面,人物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但凡做生意的,就没有谁可以保证自己只赚不亏,可是小弟偏偏就做到了。

    外面人都说,岑家五兄妹,最厉害的就是病秧子岑五爷,因为他把一家小公司转亏为盈,并且在短短两年内,让这家公司在整个业内都变得十分出名,成为十分有竞争力的大公司。

    有了小弟精准的投资眼光,这些年岑家越做越大,大得让其他人提到岑家,都想到了岑家旗下的这些产业,还有……厉害的岑五爷。

    他们兄妹五人,唯有小弟在外面最有威望,甚至不输于积威多年的父亲。

    公司的人听到大老板已经出院,要来视察工作,一个个都攒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恨不能把今生所有的演技都拿出来,让老板知道他们在认真工作,并没有因为老板不在,就摸鱼偷懒。

    “你们听说了没有?”后勤部的一位员工对同事道,“陆家千金要与孙家的那位富二代结婚了。”

    “谁?”另外一个员工满脸茫然,对同事所说的陆家千金没有任何印象。

    “就是那个混娱乐圈,传言与我们家老板有过恋情的陆璇啊,”见自己八卦的内容竟然被同事质疑,这个员工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又补充几句道,“现在外面传陆璇宁可与与孙翔结婚,也不跟我们家老板在一起,是不想以后做寡妇。”

    “嗤!”听到这话的同事不屑的讽笑道,“她有多大的脸,以为我们老板会喜欢她。什么寡妇不寡妇的,说得好像岑家大门她能进去似的。平时在外面自称豪门出身,实际上她家那点家业,谁不知道?还有那个孙翔,算得上什么富二代?不过是发现自己没有人气,拿着老板做话题炒作而已,她不就是仗着老板不看娱乐新闻,才敢让娱记发这种八卦出来博眼球么?”

    后勤部向来管些闲杂事情,平时公司高层重要的事务也轮不到他们来决定,所以平时工作之余,就偶尔来八卦八卦。

    对于公司的员工来说,老板帅、有气质、有钱,只有他挑别人的份儿,压根不存在别的可能。

    最重要的就是老板脸好看啊!

    世人对颜值高的人,总是格外高看的,这个不分性别。

    “你们八卦这么多,肯定没有听过这个消息,”第三位同事加入八卦大军,他指了指电脑桌面,上面正打开着一个网页,“网上有高人正在给孙翔、陆璇看相,说这两个人在一起相生相克,不会到终老。”

    几个人闻言挤过去一看,见页面上果然写着这夫妻二人互克,如果坚持结婚,对他们的后代以及工作都会有影响。

    “现在这些算命骗子,最喜欢拿明星说事,准了就是技术高超,不准就再也不冒头,反正隔着网络,谁也不知道屏幕后面的是人还是狗。”

    “老板……”后勤经理站在门后,听着手下员工的八卦内容,再回头看了眼身边的老板,只想给办公室里的那几个人跪了。

    什么时候聊八卦不好,非要在老板下来视察的时候,聊跟老板有关的八卦。

    “走吧。”岑柏鹤没有推门进去,直接往下个部门走去。后勤经理跟在岑柏鹤身后,一路上小心翼翼大量他脸上的表情,只可惜一无所获。

    祁晏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娱乐圈的人找到自己,想让他帮人看相,但是看之前还要签保密协议。

    “保密协定?”祁晏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经纪人的男人,淡笑道,“既然你信不过我,那就去找愿意签保密协议的大师吧,请。”

    经纪人面色变了变,语气有些不太好:“祁大师可能不太懂规矩,你如果打开了娱乐圈市场,以后什么生意没有?”

    “我想您可能也不太懂规矩,我是会算命的风水先生,不是生意人,”祁晏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请他办事还抬着下巴看人,他这小爆脾气可不愿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奇葩运气

    高胖子找祁晏办这件事,看中的就是祁晏这个年轻人有一定的真本事,但是在帝都又没多少名气。这样的人肯定会急于打开市场,也愿意跟他们签保密协定。

    哪知道这位祁大师名气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难怪比不上帝都其他的大师有名。

    高胖子气得面色潮红,下楼梯的时候,还不下心崴了脚。他瞪了楼梯一眼,这破小区,电梯出故障不说,连楼道也这么窄小。

    “什么大师,穷得住这种破小区!”

    他恨恨的骂了一声,转头见两位拎着菜的大妈斜眼看着他。他还没有开口,两位大妈就哼了一声,按开电梯大门走了进去。

    “神经病。”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这三个字飘了出来。

    高胖子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坐上车以后,才想起给陆璇打电话,把事情添油加醋的给陆璇说了,陆璇那边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回来。

    挂了电话,高胖子低骂了一句,对陆璇的态度非常不满。

    作为陆璇的经纪人,他比谁都清楚陆璇根本不是所谓的白富美,一切都是包装出来的。现在孙家那边已经知道了陆家的真实情况,不愿意让两人结婚,才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孙家在真正的豪门面前,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很多拼死拼活抢资源、抢代言的艺人来说,孙家已经称得上是富贵豪门。孙家知道真相后,不愿意让陆璇进门这件事,孙翔早就猜到了。

    现在陆璇为了能嫁进孙家,求神拜佛,借着舆论给孙家施压,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但是孙家那边的态度仍旧十分模棱两可,孙翔的母亲对陆璇的态度也很冷淡,以后就算嫁进门,日子也有得磨。

    他手里已经有两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如果不是想让陆璇帮着带一带人气,他真不想管陆璇那档子破事。现在圈子里竞争这么激烈,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又没有艳压其他女星的颜值,连炒作的话题都没有什么新鲜度,人气怎么能上得去?

    在二线混了这么久,陆璇现在不进反退,好剧本拿不到,有点档次的代言一个也没有,大好的开头结果混成了这样,真是作死。

    见高胖子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陆璇盯着手机屏幕很久,最后咬着牙给圈内朋友打电话。

    “老板,你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梁峰汇报完工作后,谈起了题外话,“需要茶吗?”

    “不用,谢谢。”岑柏鹤放下手里的钢笔,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你认识祁大师?”

    梁峰闻言尴尬一笑,“是的,不久前我跟祁大师见过一面。”当时他想要请祁大师给老板算命,没有想到第二天老板就与祁大师见面了,他也就没好意思再提这件事。

    岑柏鹤点了点头,难怪前几天去老宅时,梁峰看到祁晏的表情会那么奇怪。

    岑柏鹤摊开自己的手掌,在那条短暂的生命线后,似乎多了一条不明显的分支,帮着他延续着生命这条线。

    “你跟祁大师熟吗?”

    “什么?”梁峰愣了一下,听到老板表情平静地问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不熟,就是前几天见过一面。”

    “嗯。”岑柏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梁峰觉得自己好像从这个简单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点失望。他拿出祁大师的名片,“我这里有祁大师的联系方式,老板你如果有事找他,可以打这个号码。”

    接过名片,岑柏鹤看着手里这张白底黑字毫无花色的名片设计,把名片顺手插在桌上的名片架上,“我知道了。”

    梁峰看不懂老板的心思,干脆道:“这位祁大师……挺厉害的,老板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私下与他见一面。”

    岑柏鹤翻开文件,对梁峰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梁峰出了办公室后才想起来,老板竟然对祁大师有了好奇心,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他想了想,转头想要告诉老板,祁大师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喜欢随缘,老板跟祁大师……有缘吗?

    祁晏小区外的一家烤鸭店生意特别好,而且这家不能网购,想要吃他家的东西,就只能排队。祁晏为了能吃上一只鸭子,已经排了大半小时后的队,可是前面还排着不少人。

    闲得无聊他就开始看人面相,刚刚拎着一包鸭子离开的纹身哥,面相凶悍得可以止小儿夜啼,实际上却是个十分有爱心的好男人,他身上还带着一层淡淡地功德金光。

    后面那个打扮斯文的眼镜男,一边走一边在给自己老婆打电话,但是他脸上却泛着桃花,可能已经婚内出轨了。

    随后又看了几个人,这些人都各有缺点,也各有优点,不过还没有一个是杀人放火的大奸大恶面相。最后他终于买到鸭子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喧哗声,扭头一看,有个年轻小伙子正捧着花向一个漂亮姑娘求婚。

    看热闹的路人纷纷鼓掌叫好,甚至有好事者催促着姑娘答应小伙子,但是小姑娘却满脸尴尬,脸上不见感动,只有为难。

    见漂亮姑娘一直没答应,旁边已经有人开始说闲话了。说什么这个男的如果开着豪车,捧着大钻戒来,没准这个姑娘就答应之类。还有人说这个小伙子在舆论绑架,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让小姑娘下不来台。

    围观路人看法不一,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大家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你先起来,不要跪了。”小姑娘伸手去拉小伙子,小伙子却挣开了。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小伙子举起鲜花,满脸深情。

    围观众人再度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被这么多人起哄,小姑娘面上有些挂不住,直接道:“要跪你就跪着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伙子似乎早就料到小姑娘会有这个反应,他一把抓住小姑娘手臂,死死地攥住不让她走:“琳琳,为什么你不愿意答应我,难道就因为我没车没房长得不够帅吗?”

    “你放手!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好吗?!”小伙子力气大,叫琳琳的小姑娘根本挣不开,她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放手!”

    “我不放,就是不放!”小伙子自觉面上无光,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

    “不愿意!不愿意!你给我放手!”

    小伙子被小姑娘的话刺激得两眼发红,在裤兜里摸来摸去,竟然掏出了一把两指长的刀子,反手架在琳琳脖子上,失去理智大吼道:“是你逼我的!”

    众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求婚场面怎么就变成利刃相向了。大家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尖叫着四散跑开,报警的报警,劝的劝小伙子不要冲动,现场一片混乱。

    祁晏觉得自己运气特别奇葩,总是容易遇到小概率事件,比如说这种“男子求婚不成,利刃相向”这种能上各大报纸的事件,又比如“两方人吵架,其中一方怒扔孩子”事件,如果能把运气评级的话,他的幸运级别应该是e。

    把烤鸭交给烤鸭店的店员,让她帮自己照看好后,他看了下手表,警察大概还有五分钟左右才能赶过来,但是以这个小伙子的情绪状态,如果不好好控制,这里可能会发生流血事件。

    “帅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祁晏挤开人群,走到前面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你长得挺帅的,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女人?她这个模样,不太配你啊!”

    从这个年轻人面相上来看,他家境贫寒,自卑到了极度自傲的状态,所以最喜欢别人的夸奖与抬高,但是当有人伤了他面子后,他就会变得十分偏激,甚至会报复社会。

    果然,在祁晏这话开口以后,这个小伙子终于不再毫无理智的大吼大叫,而是盯着祁晏,“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是因为对这个妞太痴情,看不上别的女人,不然追你的女人早就一打一打的,”祁晏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着痕迹的靠近他两步,“哥们,你说你多想不通,年纪轻轻长得又帅,偏偏对这么一个化浓妆的女人痴心一片。不就是个女人嘛,她要是不识趣,你就换个喜欢你的,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多不划算?”

    或许是平时夸奖这个小伙子的人太少了,他现在听到祁晏的话,已经顾不上被他架着脖子的琳琳,一个劲儿的追问着祁晏,应该是想听到更多的夸奖话。

    “我骗你做什么?”祁晏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个小伙子,“看你面相,以后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你小时候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大后肯定有福气?”

    “你怎么知道?”小伙子想了想后,反问,“难道你会算命?”

    “是啊,”祁晏笑嘻嘻道,“只可惜学艺不精,只能看得出谁命好命不好,比如说你这样的面相,我就能看得出来。”

    说完他羡慕嫉妒恨道:“你这种厚积薄发大富大贵的命,我平时很少见到。不过……你耳朵上是不是有颗痣?”

    小伙子茫然地摇头,开始回想自己耳朵上究竟有没有痣,被他挟持的琳琳吓得面色惨白,可是刀子就架在她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动不敢动。

    祁晏一步步靠近,在离小伙子三步远的距离处停下,“哥们,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常常有女同学偷偷看你?”

    小伙子想了想:“有。”学生时代的记忆好多已经不太清晰了,但是经过眼前这个娃娃脸年轻人提醒后,他真的觉得有不少女同学曾经偷偷看自己。

    “你说你造过多少孽,伤过多少女孩子的心?”祁晏挑了挑下巴,“男性公敌啊你!”

    对于这种人来说,满足他的男性虚荣心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生活中常常有部分人自吹自擂有多少人喜欢他,虽然实际上压根没有人对他们有好奇心。

    这个持刀的年轻男人就是属于这类极度自卑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对他这种吹捧话如此感兴趣。

    因为没有人夸奖他,所以当有一个人愿意夸奖他的时候,就显得弥足珍贵。

    就在对方被他各种吹捧的话,吹得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以后,祁晏一把抓住了这个年轻人的手,把被他架在怀里的小姑娘推了出去,反手在他手背上一敲,他手里的刀子应声而落。

    被祁晏推开的小姑娘也机灵,捡起小刀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发挥了人生最快的短跑速度,很快就离了祁晏与年轻男人十几步远。

    作者有话要说:  祁晏:请叫我见义勇为运气奇葩小钱钱。

    ps:故事情节乃是虚构,如果真遇到这类小概率事件,大家千万不要随便见义勇为,要由专业的警察与谈判专家来解决。

    ☆、帮忙

    在祁晏打掉小伙子手里的凶器后,几个守在旁边的青壮年鼓起勇气,帮着祁晏把这个小伙子牢牢按在地上,有情绪激动的围观者甚至趁机偷偷踹了小伙子两脚。

    几位女性路人安慰着受惊吓的琳琳,琳琳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化了眼妆的眼睛很快就花成了熊猫眼。

    “幸好刚才那个小伙子机灵,把人给劝住了。”某位热心大妈买来冰镇饮料,拧开盖子递给琳琳,“来,小姑娘,喝点水压压惊。”

    “谢谢。”琳琳接过饮料喝了一口,扭头去看刚才救她的年轻人,对方……正被一群大爷大妈围得密不透风,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大爷大妈们在不断的夸奖救命恩人。

    警方的人很快就赶到了,见行凶未遂者已经被热心群众给制服了,警察们都松了一口气,给犯罪嫌疑人戴上手铐以后,就把琳琳以及现场几位目击证人带上了警车。因为担心琳琳的情绪还没稳定,警方特意安排了两位女警陪在琳琳身边,安抚她的情绪。

    “老板,我们要跟过去看看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梁峰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陪老板出门签个合同,也能目睹见义勇为的现场,并且见义勇为的当事人还是他们曾经见过的祁大师。

    岑柏鹤看着远去的警车没有说话。

    “看不出这位祁大师挺会忽悠人,”见老板不理他,梁峰也不在意,继续道,“不过人倒是挺热心。”

    岑柏鹤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对司机道:“跟上去。”

    作为见义勇为救下受害者的当事人,祁晏也被请到警察局做笔录,一路上还跟警方简单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

    “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察感慨道,“像这种情绪过于激动的罪犯,有时候犯下杀人罪行只是眨眼的事情,如果今天没有你挺身而出,只怕……”

    他们做警察的,遇到过各种奇葩案件,前两年有个男人向女的求婚,女的没同意,男人当场就拔刀相向,连砍女人十多刀,最终这个女的抢救无效死亡。事后他们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男人却说他是无心的,只是当时大脑不受控制,满脑子只剩下愤恨,再无其他。

    今天这个情况与当时那个案子有很多相识之处,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有人在犯罪嫌疑人行凶前制止了他,而两年前的那个女人却没有这么幸运,最终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我也就是尽力而为,没有造成更坏的后果就好。”祁晏在救下那个女孩子后,就想趁机溜掉的,哪知道大爷大妈们太热情了,他想走都走不掉。

    “你处理得很及时,在歹徒手里救下了人命。”年长的警察想了想,“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们警方会考虑给你申请见义勇为奖,不知道先生你贵姓?”

    像这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警方是不能强制留下他们的姓名或是住址的,所以他才会特意问起这个。

    “我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祁晏笑得有些尴尬,他现在干着神棍这份大业,救人只是顺带而已,“见义勇为奖”拿着可能有点烫手。想到以后别人找他看风水,结果见面第一眼就说“你是不是拿过见义勇为奖的谁谁谁”,那画面有点美,他几乎没眼看。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了,”警方的人见祁晏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也不好强求。到了派出所以后,祁晏再跟警方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准备离开的时候,等在门外的邓琳琳走了过来。

    邓琳琳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以外,任谁也想不到不久前她才经历了什么。

    她不停地道谢,对救过自己性命的祁晏充满了感激。

    “不要客气,你别介意我刚才对歹徒说的那些话就好,我那是为了麻痹他,并不是真心话。”祁晏看了眼邓琳琳洗去化妆品的脸,这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即使是素颜,五官也非常地精致,是个很不错的面相。

    心地善良,家庭幸福,本命年犯恶桃花,遇贵人相助可破厄运,反之则有可能丧命。

    “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已经没命了。”邓琳琳看着眼前这个腼腆的男孩子,她今年二十四岁,眼前这个的大男孩看着比她还要小两岁,但是他却能为一个无关的路人勇敢站起来,与持凶器的歹徒斗智斗勇,这让她不能不感动,也不能不敬佩。

    “琳琳!”一个中年妇女匆匆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恐慌与急躁,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神情看起来比中年妇女好不了多少。

    祁晏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受害者的父母,不然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果然他猜得没错,这两个人看到邓琳琳后,就把邓琳琳当做稀世珍宝般打量着,说话时还带着颤音,可见这事把他们给吓坏了。看着这一家三口心有余悸的模样,祁晏趁着他们不注意,转身走出了这个屋子。

    “先生,”在外面大堂值班的警察看到祁晏准备离开,站起身道,“您……”

    作为警察,他对见义勇为的百姓也是打心底佩服的。

    祁晏朝他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再见手势。警察张了张嘴,想要再开口劝一劝,可是见好心人笑容满面一脸轻松走出大门的样子,他觉得还是尊重对方意愿好。

    当别人喜欢做了好事不留名时,他们警方也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祁晏刚走出派出所大门,低头看着空空的双手,顿时心如刀割。

    他排了一小时队才买的烤鸭,刚才忘记拿了!

    在这一瞬间,祁晏觉得自己的步伐都沉重起来,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吃不到期盼已久的美食绝望?

    岑柏鹤坐在车内,看着祁晏笑得眉眼弯弯地走出派出所,可是没走出两步又变得满脸沮丧,忍不住也跟着皱了皱眉。

    他打开车门,走到垂头丧气的祁晏面前:“祁大师?”

    “岑五爷?”祁晏还没抬起头就猜出来人是谁了,因为除了岑柏鹤就没人能带大团大团的紫气特效了,尽管这个特效只有他能看见。在陌生人面前,祁晏向来端得一手好架子。

    他怎么也是吃玄学这碗饭的,该有的神秘感可不能少。

    “真巧,”岑柏鹤看了眼派出所门口挂着的牌匾,“相遇就是有缘,不知祁大师能否赏脸让在下请您吃饭?”

    “您太客气了。”祁晏顺着岑柏鹤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东城派出所”五个字后,内心有些复杂,这位岑五爷会不会以为他是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被抓进去的?

    岑柏鹤微微一笑,转身替祁晏打开车门,语气温和道:“祁大师不嫌弃就好。”

    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祁晏也就不再拒绝了,更何况他对岑柏鹤这个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命格还挺好奇的。对于他们玄学一脉的人来说,遇到这种稀罕命格就跟医生遇到奇异病症一样,虽然暂时没有找到治疗方法,但是却不能打消他们的好奇心。

    等祁晏坐进车里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梁峰回过头道:“祁大师,您好。”

    祁晏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岑柏鹤,对梁峰点了点头,态度显得很平静,显然梁峰的出现,并不能让他感到意外。

    不过对于梁峰来说,像祁大师这样的高人,对他是这样的态度一点儿也不意外,所以对祁晏绽开灿烂的大笑脸后,他才转头规规矩矩的坐好。

    岑柏鹤请祁晏用餐的地方,是帝都有名的餐厅,没会员卡连大门都不能进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所有的菜都上齐以后,里面有一道菜就是烤鸭。祁晏看着烤鸭在大厨的刀光中变成一片片香喷喷的肉,闻到了空气中烤鸭的香味。

    “他们用的酱料是宫廷密制老酱,”岑柏鹤戴上手套,把酱料均匀的涂在薄薄地面皮上,再挑选上好的鸭肉片,夹上配菜,裹好后递到祁晏面前,“祁大师尝尝。”

    “谢谢。”祁晏接过低头咬了一口,味道确实比他以前吃过的烤鸭都要好,那种香味几乎窜入每一颗牙齿,占据着他的味蕾,口里的还没咽下去,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吃下一口。

    见祁晏似乎对这里的口味还挺喜欢,岑柏鹤取下一次性用餐手套,端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然后陪着祁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祁晏注意到,岑柏鹤从开餐到现在,几乎没有吃味重的东西,肉类也只吃了两筷子鱼腹肉。其余时间,都在吃寡淡无味的素菜。

    “我的胃不太好,吃不得油重的东西,祁大师不要介意。”岑柏鹤擦了擦手,亲自给祁晏倒了一杯冰镇饮料,“实际上自从上次去过老宅以后,我最近胃口就好了很多,如果是以前,还不能像现在这样陪着祁大师吃饭。”

    祁晏放下筷子,擦干净手端起饮料朝岑柏鹤举了举,“祝岑先生身体越来越健康。”

    “谢谢。”岑柏鹤端起高脚酒杯喝了一口白水,把杯子轻轻放回桌面,“这几天我甚至常常在想,我现在精神会这么好,是不是祁大师让我伸出手掌时,帮的这个大忙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推我家西皮的现代言情文,感兴趣的大大请收藏,请包养:

    《造星女王》

    女王守则:

    第一,女王永远是对的!

    第二,女王的话要遵从!

    第三,女王万岁万万岁!

    ☆、诅咒

    祁晏没有想到岑柏鹤会突然说这句话,他满脸不解的看向岑柏鹤:“岑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岑五爷的观察能力与联想能力实在太强悍,难怪别人提到他就一脸敬畏,心思太细了。

    见祁晏满脸茫然的模样,岑柏鹤苍白的指节在高脚杯上摩挲了几下,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随口一说。”

    饭吃完以后,岑柏鹤送祁晏回家,路过烤鸭店的时候,祁晏不死心往烤鸭店瞅了好几眼,这家生意很好的烤鸭店到了下午果然已经关门了,不知道他明天去拿烤鸭,店员还能认识他吗?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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