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3 章
千兽人+孤身卓尔+双刃(猎人之刃三部曲系列) 作者:R·A·萨尔瓦多
第 23 章
对这几个朋友,他们都因能再一次共同踏上冒险的旅途而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惟一的遗憾就是这个晴朗的早晨里未获选的那些人。
而对于黑暗精灵来说,故事与眼下纷至沓来,这是他的老搭档,带着同样的老而弥精的同伴情谊,带着对彼此和对他们在寰宇中的定位更深入的理解,正迈进崎岖的土地齐心协力去探险。这是众人祈盼的一天!
然而,崔斯特尚不知晓的是他正在率众走入他生命中最悲哀的一天。
☆、序言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这样说,我且对我自己承认。我并不畏惧死亡,从我走出魔索布莱城的那天起就没有畏惧过。时至今日我全然接受这个现实,只是因为我的一个特殊的朋友,他叫做布鲁诺战锤。
这些言语从我口中道出并不尽然是虚张声势,也不是为了彰显勇气的浮饰,更不是要将我自己擢举于他人之上。这只是简单的事实。我不畏惧死亡。
我却也不想死,我坚定了意志,要反击任何试图杀死我的举动。我不会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就愚蠢的跑进敌军的营地(尽管我的朋友经常为这个责备我,甚至我们仍旧活着这一明白的事实也不能劝止他们刺耳的唠叨)。非也,我希望活上几个世纪,我希望永远活着,陪伴着我的朋友们踏上永无止境的旅程。
既是如此,为何没有恐惧?我很了解我希望的道路——其实是我所选择的将要走的路——它危机遍布而且昭示着十分的可能:也许在不久的某一天,我,或我的朋友,将被杀害。如若我被杀,我显然迈入了死亡的国度;如若我亲爱的朋友们中有一人受到严重伤害的话,我会生不如死。我不因为这条道路而羞怯,他们也不会。但在最后,秘银厅的信条将从他们葬殡堆上骨灰的余烬中升华,这似乎抵消了表观的宿命。当卓尔进逼秘银厅时,当昔日敌军威胁到这个地方,布鲁诺作为王,坚定地站在了冲锋的第一线。没错,这就是布鲁诺战锤——从不会让哪个战士过分担心自己——杀死了班瑞主母本人,在他那把可怖的斧头上添加了最令人瞩目的豁口。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现在,由于有布鲁诺,我知道为什么我不畏惧死亡。
以前,我把自己的无畏归结于对更高级的存在——一位神,一种死后的安逸,这安慰的想法仍然存在,尽管已经是综合信念的一部分,一个建筑于祈祷与盲目信仰的部分,而不是真正地支撑着我的认知——那才是指引我,让我踏着危险路途,怀着极致的内在平和走出每一步的关键。
我不畏惧死亡,因为我知道我是某些实在的一部分,一个观念,一个信条,那都比我的身心宽广得多。
当我问及布鲁诺他所选择的原理秘银厅的道路时,我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如果你途中遇害,秘银厅怎么办?
他的答案更是简要清晰:那时他们会比我回去躲起来治理得更好!
这就是矮人的方式——这就是他们置于领袖身上的期望。即使是处于过度保护下的个体,比如首席侍卫潘特,也十分清楚如果当真把布鲁诺荫蔽起来,他们就早已经杀死了秘银厅之王。布鲁诺认同了秘银厅的观念,一种神权统治,一种微妙的民主政治,囊括了特定矮人——只要这个人目前占御着王座——而不理会他的具体身份。布鲁诺早已洞悉,他之前的和他之后的历任的王都已或将要悲剧性地死于战争,留下其他矮人陷入失去他们的茫然无措。
这就是一位矮人国王的操守,因为身为国王必须清楚王国比起国王要重要得多,宗族高于王,宗族生存的法则就是正确的法则而且它远高于王与平民等凡人的羁绊。
如果布鲁诺不相信这些,如果他不能真诚地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对他的敌人冷眼相向,布鲁诺就不可能称王秘银厅。当危险迫近时当缩头乌龟的领导者根本不能延续领导权。一个认为自己至高无上无可替代的领导者只不过是个蠢货。
但是我不是领袖,这将如何适用于我和我所选择的道路呢?因为我的内心告知,我正走在一条由真理铺就的路上,一条动机惟善的路上(尽管它们有时是误导的),一条于我而言诚实的路上。我相信我的方向是正确的(至少对我而言),同时深藏我心的是,如果我不相信这一点,我就必须全力纠正我的路线。
一路走来,我已亲历许许多多的试炼。当然包括群集的敌人与无法胜数的物理障碍,然而伴随它们的总是心灵的痛楚。在绝望中,我曾经返回魔索布莱城向卓尔投降,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纠缠我的朋友,在我的错误的基础上我险些使得我最为挚爱的女子丧命。我眼看着困惑和疲惫的沃夫加从我们中间离去,害怕他将遭遇无法逃脱的险境。还有,尽管有分别带来的苦恼存在,我仍明白我不得不让他走。
有时确立你一选择了正确岔路的信心是困难的。艾丽芬死去的一幕久久萦绕在我的脑海,我害怕,不过我明白对于往事,试图去改变它的努力是徒劳的。即使是在已经明了了半世纪前那宿命的一天我的行为所导致的可怕后果的今日,我也相信我会选择相同的方式,那是我的心灵和道德强迫我选择的。因为那是我所能做的一切,也是任何人所能做的一切。内在的道德的指引是这艰辛一路最理想的纪念碑,即便它不够稳固。
我会追随它,尽管我十分清楚我可能会遍体鳞伤。
只要我相信自己所行经的是真实的道路,如果我被杀,那我也泉下有知:在哪怕一瞬之间,我也曾是高于崔斯特杜登的存在的一部分。
我正融入前路指示的精神中。
没有哪个卓尔,哪个人类,那个矮人,能冀求比这更多的。
我,不畏惧死亡。
——崔斯特·杜登
☆、第八章 灾难边缘
“我们迷路了!”黄胡子矮人吼道。
他威胁性地往前迈了一步,险些被他那甩动的长胡子绊倒。他的肩膀宽阔,却几乎没有脖子,满脸是夸张的特征:一个硕大的鼻子,又长又宽;黄色髯须下是一张嵌满了举行牙齿的大嘴;宽眼眶里缀着一双不羁的眼睛,它们在他陷入激烈的情感中时似乎更狂放。尽管背囊装着全副铠甲,他仍然佩戴着自己的钢制鹿角盔。
“我们怎么可能迷路了的,你这该死的呆子?”他说,“你派了所有的小鸟领路,不是吗?”
另一个矮人,他的兄弟,耸了一下肩膀,发出一串“哦”声。
他低头看着他趿拉着拖鞋而不是惯常的厚重矮人长靴的双脚,随即踢得左近的一块石子弹进了灌木丛。
“你说了能把我带过去的!”伊万石肩又吼道,“捷径?对,一个能把我们带到某处的捷径。带到秘银厅附近吗?不,是别的地方,你说的没错,耍宝的白痴,你确实很快就到了这!”
怒气大作的矮人挺直身体,整理了一番他的上身链甲,斜睨着被在身后从左肩延至右胯的十字弓矢袋。
“滴,滴,啪,轰。(Tick,ti)”他兄弟第一百次警告他,同时手指在装了爆破之油的十字弓弹旁晃来晃去。
对此,愤怒的伊万的反应是抽出了一个仿造幽暗地域的黑暗精灵的十字弓制作的手持十字弓,把他对准派克。
“轰,你自找,白痴耍宝的。”
派克双速地吟唱起来。没等伊万阻止他,一根树藤探下来纠缠住了他伸出的手臂,裹住他的腰,把他拉起到只有脚尖能触碰到地面的程度。【德鲁伊自然法术:纠缠】
“你不能玩这一手。”伊万警告他,“现在不行。”
“没有‘轰’。”派克坚定地说,像个管教孩子的母亲般摇着手指。
他看上去当然和平时一样极为可笑:染成绿色的胡子从中间分开,绾到他的大耳朵后面,又同头发扎在一起垂落后背。他穿着浅绿色的分层长袍,还用粗绳子于腰间系紧,长袍的袖子挽起了好几折,如果他垂下手臂就会滑落遮住他的手。
伊万发出一声轻笑,向他的兄长许诺他们很快就会有一场较量。
派克只是对他视而不见,走到他们小营地的一侧,那里有一碗架在火上煮好的焖菜。他们两个从小镇卡拉度山上的的高飞之灵修道院出发已逾十天,要去替卡德利,卡德利的妻子丹妮卡,以及修道院的其他人向布鲁诺再次正式加冕为秘银厅之王致意。伊万和派克从好几年前就嘀咕着要去秘银厅转转,就在崔斯特杜登和凯蒂布莉儿路过高飞之灵搜寻一个迷路的老朋友时起。随着雪片山脉各项事宜处置停当和布鲁诺加冕礼这件大事的临近,时机看上去成熟了。
刚迈出雪片山脉的群山开始他们的旅程时,派克这个灵体合一的德鲁伊他能引导他俩更快捷地走完这漫漫长路。尽管看上去只能和懂得他每一声哼哼的伊万交流,但毕竟派克可以和动物对话的。他能高度准确地预报天气,并不是靠宽大袖子里的什么小玩意,而是凭借德鲁伊掌握的心灵传输,以树木之间的联系,一棵接一棵直到几英里以外。
伊万和派克迄今为止就是那样做的,而认为整个旅途都不自然的伊万一路上没完没了地抱怨。他们曾走进了一片深邃幽暗的森林。最初伊万认为他们进入了希尔密斯達——横跨雪片山脉和卡拉度的精灵之森,不过在这个昏暗的地方转了一天后,他和伊万都意识到这片森林的独特氛围与爱伯瑞斯和他优雅族人占据的魔法领域大不相同,不论这是哪,不论这是什么,它都比席尔明斯特森林更黑暗,更让人有不祥之感。风低吼着扫过,似乎他们到达了比预计更远的北方。
“你要让我失望了?”伊万在困住他的树藤下问道。
“嗯,啊”一到
伊万格格地笑了一声,把能动的手臂放在被缠住的手臂下方使十字弓掉到等在那里的手上。他快速把武器举到眼前并用牙齿咬住弓弦,直到它绷紧就位。然后他咬住武器扳机,牢牢地用嘴噙着,蓦地扳机扣动一支弩箭在他的斜睨下射出。
“嗷唔”派克察觉时大喝道。他从火中掣出一根木杖,迅速吟唱完一句听起来像是“沙拉拉”的咒语,向他的兄弟冲去。
伊万冷静地又有意地将弹药上好,仰起了十字弓,把它对着缠人的藤蔓。觉察到派克已经靠得太近,黄胡子矮人实用地放低了十字弓瞄准正冲击的派克开了火。
击中派克的弩箭打飞了附魔的棍子,深深地钉在上面,然后又裂成两半。一道致盲的冲击波暂缓了派克的冲锋,让这个受到震慑的矮人站定原地,他右侧的胡须和头发都冒着烟,右臂仍旧举着,只是攥在手里的附魔棍棒剩下了半截。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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