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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婀娜可欺一支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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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像哄孩子一样的哄他,这孩子是个倔脾气的,可一向孝顺,先把人劝住,过后慢慢给他分析,今日莫要冲动。
    怀柔侯却极其郑重的面向母亲,娘,杳杳是替儿挡了这一箭如今才成这样的,儿心急如焚,此时顾不得那许多了,待儿回来再给母亲解释。
    他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蹿出了门去,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老夫人甚少见他如此不稳重,大儿子是府上主心骨一般的人物,他性子随了他爹的沉稳机敏,少年时便心有成算。
    她隐隐猜出些什么。
    从前怎么也不曾想到,儿子老实了快三十年,就带回家这么一个姑娘,前几日也不见他多上心,平时两人一向是叔侄相称,不曾逾矩,但愿是她多想。
    她将几个小的赶回自己院儿里待着,夜深了,你们也回去歇着。
    檀之却不肯轻易离去。
    我来替您守着吧,您年纪大了,表哥也不在,总该有个人帮忙,我是女孩子万事方便。
    老夫人摇头叫她也走,我的好孩子,你也走,这里不愁人帮忙。
    表哥说杳杳姑娘是为就他才受伤,她对咱们李府有恩,姨姨你年纪大了,守着她身子受不住。杳杳此番要历一场大劫,我来陪她一起熬。
    檀之眼神坚定,老夫人也说她不动。
    今天的孩子怎么一个一个都如此不听话。
    老夫人心里郁结,她怕委屈了檀之,又怕对不起杳杳,两个都是顶好的姑娘,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怪也怪自己的儿子是个冤孽。
    她也无法,喃喃低语,神天菩萨,我要去拜拜神像,千万要叫姑娘好起来。
    第28章
    馆主给杳杳用了成麻汤, 她晕乎乎失去知觉,一刻后却硬生生疼醒。
    那骨肉之中的小钩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非要朝着更深处钻去。
    她疼得大口喘气, 却不敢喊出声。
    杳杳不断告诉自己,前世吃得苦比如今多得多,她多么幸运,人生重来这一次,这一点痛她定能忍得住。
    馆主都少见如此坚强的姑娘, 何况还是个贵族家的娇小姐。
    这箭簇做的毒辣, 馆主曾收治过一个战场上抬下来的尉官,那时候他还在朝中做军医, 那尉官止不住疼痛, 硬是疼晕了过去, 咬在嘴里的筷子都折成了两半。
    她嘴唇被贝齿咬得青紫, 硬是不多哼一声。
    止不住的汗水, 打湿了杳杳的里衣,鬓角也渐渐落下泪珠儿,那不是她受不住哭了出来, 而是无意识的落泪, 就如同她无意识的双手握拳。
    杳杳比任何人都想要活着, 没有人比她清楚, 人难得活着, 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馆主在她肩膀上小心的将埋在肉里的钩子皆取了出来, 那箭簇带着一股浓血哧的一声脱离了杳杳的皮肉。
    馆主将箭簇扔进了旁边的小盒,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
    她终于松一口气, 累昏了过去。
    伤口裂得有些大,馆主缝合包扎之后, 自己身上也沾满了杳杳的血。
    有小徒上前为他擦拭了身上脸上的血迹和汗水,他将家伙事儿都收拾齐整,便出门跟外面等候的匪年交代杳杳的情况。
    匪年一见人出来立刻迎上去打听,馆主,我妹妹情形如何?
    姑娘是个能忍得,着实叫人佩服,他先夸赞了一句。
    先看她今晚状态如何吧,我开了服方子,你们先煎药浓浓地叫她服下。这么大的伤口,夜里恐怕要生高热,你们要着人看管,不要放她一个人休息。
    他又叫弥瑕把杳杳常吃的那丸药拿来,此药先备着,高热恐引她犯了旧疾,若侯爷回来不及时,先把这半粒吃了。
    匪年又问道,以馆主之见,杳杳的心疾可有良策?
    馆主是个直率之人,他笑呵呵地,不瞒这位公子,能制这药丸的人,医术在我之上。
    匪年大惊,馆主还未见过这人,怎知他医术在您之上?
    实不相瞒,他将手上细汗擦了又擦,我诊不出姑娘有何病症,在我看来她无病无疾。
    无疾?匪年摇头说不,馆主想必看错了,杳杳分明每月都会周期性心痛,甚至我母亲也是如此,她因此病丧生。
    公子莫急,在下才疏学浅,确实束手无策,可姑娘是个有福的,她能遇上专治此病之人,后半生可保无虞。
    匪年心里失望,杳杳此后恐怕终生难逃心痛的病症,但还是对馆主拱手行礼,馆主自谦了,您可是当世神医。
    不不不,公子何须捧我,若公子今后有空,烦请为我引荐这位大夫,若能切磋一二,实乃我大幸。
    匪年这头连连说好。
    馆主夜里也不敢离开,老夫人便安排他到厢房里歇下,又备了糕点水果,馆主忙碌多时恐怕早已又累又饿。
    匪年回身入内,却见旁边还跟着个女子。
    檀之一直陪他守在此处,匪年心里有些感动。姑娘从前跟他没什么交集,似乎同妹妹也少有联系,不知是不是老夫人安排,她规规矩矩的在这里帮了不少的忙。
    妹妹也回去休息吧,我一人守着便好,何况这里还有弥瑕跟弥笑。
    檀之是个纯粹的姑娘。女孩子对情爱之事敏感,她自然看得出表哥对杳杳的感情与对旁人不同。她心里带着一丝丝的不甘心,更多的事一种探究,她想知道姑娘身上有何不同,为何表哥多年不娶,往日也不近女色,如今遇上了杳杳就章法大乱。
    她也不强求,只是同匪年商议着,好,那我明日早些来替你。
    杳杳夜里果然发起烧来。
    她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大长串话,一时说着坛州徐家没了,一时又说高鸿覃你怎可负我,后面又说要同李刺史告别,她待罪之身不可久留。
    匪年听她乱说,也跟着糊涂起来。自己跟妹妹从未去过坛州,他也不知坛州徐家是谁,高鸿覃是谁,李刺史又是谁。
    弥瑕跟弥笑看姑娘这样一边心疼一边害怕,公子,咱们姑娘不会烧坏了脑子吧?怎么都说些听不懂的话,怪吓人的。
    莫怕,神仙真人看顾着杳杳呢。她小时候那场大病也是如此,也是满嘴胡言,后面还是好全了。
    匪年握紧妹妹双手,杳杳,你是咱们长守姚家的姑娘,是我姚匪年的妹妹姚匪匪。同坛州徐家没有关系,世上也没有这个姓高的和姓李的
    杳杳似乎还在执拗,不李刺史,李赐,恩情不敢忘。
    匪年自然分辨不出李刺史便是李赐,只说,你好好的,哥哥替你去找李刺史,你莫担心。
    杳杳咕哝一句,可,李刺史,李赐在这里啊。
    她声音混乱,匪年没听清,也不追问。替她拧了热毛巾在额头擦拭,又把手脚四肢也擦了好几遍。
    直到东方既白,杳杳才睡踏实。
    檀之果然一早就来帮忙,匪年一整夜没合眼,晨起看着人有些憔悴,檀之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到外面细聊。
    匪年觉得过意不去,杳杳和他是借住在李府上,叫外家的姑娘来帮忙,他实在不好意思。
    你别拿我当外人,檀之叫他宽心,表哥说杳杳是为救他才收得伤,我姨母年纪大了,府上总要有个人能出来为你们做点什么,还是姚公子要同我见外,觉得我不是李府上的人
    自然不是!匪年斩钉截铁地否认,既然梁姑娘愿意帮忙,就不必提什么外人之话。
    匪年说他先去隔壁小憩片刻,不会太久。
    我晓得了,有我在,一定不错眼珠地盯着杳杳。她退了烧,白天好挨了许多,你莫担心。
    弥瑕也来换了弥笑的班,她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用小扇将碗扇凉了一些,这才轻轻摇醒了姑娘,姑娘昨夜说了一晚的胡话,把我跟弥笑都吓着了。
    杳杳尚还虚弱,淡淡扯出一个笑意,檀之向她点点头,我来替你哥哥。
    杳杳转过头又问弥瑕,我都说了什么?
    说了几个名字,我也没记住,只记得有个姓李的刺史,还有姓高的,什么之类的
    檀之听了顺嘴说了句,哦,李刺史么?表哥从前在外做了几年的刺史。
    杳杳呛了一口药,打断了檀之的话。
    她咳得难受,肩膀上的伤口密密实实的疼,嘶嘶地抽气。
    弥瑕也无心去听怀柔侯从前做刺史的事儿了,将杳杳身后靠枕垫在腰下,勉强支撑她坐起。
    她喝了药便又要睡去。杳杳饭也吃不下,略进了些米粥,只说头晕,躺下便立刻昏睡过去。
    大概要有一场大雨,闷得人热汗直流,弥瑕不时用湿布为她擦洗降温,用罢一盆水,弥瑕同檀之打了招呼,准备换水进来。
    檀之点头说好,两人皆静静地来静静地走,只剩外头树动蝉鸣之声。
    檀之给自己打着扇子,蹑步到杳杳床前瞧她。
    可真是个美人儿。
    她在心里赞一句。
    她生着病,昨日流了太多的血,面色越发白的几乎透明。姑娘有一头茂密的乌发,铺在榻上像一匹上好的绸,她仿佛能想象到摸上去的手感的。
    杳杳身形并不清瘦,她在佟家养得极好,大舅舅跟大舅母对她关爱有加,又是初长成的年纪,比不得妇人丰腴,道一句珠圆玉润不为过。薄毯下已经有起伏玲珑的曲线,平躺着也微可见其中妙景。
    处处都美好的叫人叹息。
    只是年岁尚小,若是再长开些。待到檀之这样的年纪,那才真真是卿人倾城。
    檀之从前也是个骄傲的姑娘,虽世人一向说内外美重于外在美,她也曾苦练为女子之礼法,诗书也颇通。若说玩乐,那马球也是拿手的,总之算是贵女们里拔尖出头的那几个。
    可她自认是个俗人,难以免去俗人的烦扰。
    她自认也算有倾人姿色。檀之这样的家世,外加自己后天的努力,容貌已是最微不足道之处,她的小小虚荣心对于现状已经是满意非常了。
    可山外终究有高山,人外也总有完人。
    檀之用直接描摹杳杳仰躺着的轮廓,心里泄气一般的心服口服。
    我到底不如你。
    佟良功佟四爷却突然来探病。
    他是杳杳舅舅,亦是怀柔侯挚友,不过檀之是头一次见他。
    两人彼此寒暄。
    他嗑疾还未痊愈,叫馆主给看过,说是跟被院墙砸到并无关系,应当还是换了水土,有些水土不服,回了京城故里会好些。
    他压抑着咳嗽声,用手帕捂着嘴角,杳杳可有醒来进些东西?
    一个时辰前醒来吃了一小碗粥,喝了药便又睡着了,说头晕的很,一直躺倒这时候。
    第29章
    佟四爷来了此处却默默无语。
    檀之指给他一张小凳叫他坐着歇息, 因看他抑制着咳嗽,那情状十分难受。
    佟四爷却摆手说一句,不必。
    也不知李府最近是犯了什么邪气, 家里一个个的都是病人。
    佟四爷靠近杳杳的床榻,伸手将她脸上粘了汗珠的发丝拨在一边。
    佟四爷从未像今日这样,静下心来好好地瞧一瞧杳杳。
    他从前不喜杳杳的母亲,更不乐意与姚家来往,大哥当日要将杳杳和她哥哥匪年接回府时, 他是竭力反对的。
    纵然是他兄妹二人到了佟府, 他也不曾给过什么好脸色。
    他们佟家的人,在情这一字上大概都有着疯狂的因子, 便是禁不住就要对不可动心之人存着悸动。从前那一个, 已让佟府起了轩然大波, 他当时对佟家出了这样的事身感不齿, 如今他也渐渐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只能说是缘分弄人。
    他在原地站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久到连檀之没由来生出一股子异样。
    檀之心道:也不知佟四爷在想些什么,只管一味的盯着杳杳的睡颜瞧。
    弥瑕端了一碗糖水来, 准备用小勺来喂给杳杳。
    她路过佟四爷的身边刻意咳了一声, 佟四爷似乎如梦初醒。他这才向后退了半步, 给弥瑕腾出道来, 接着又用帕子捂着嘴角, 沉闷的咳了两声。
    这一次却是一连串的咳嗽之声, 他压抑不住疾步向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厅外, 方才昏天黑地的咳了起来。
    这动静连匪年都被他惊醒。
    四舅舅, 匪年面色平静的同他交谈,四舅舅身体不适, 便多歇息吧。
    匪年知道,昨天四舅舅吃了那下了药的茶,后面便一直昏睡,如今恐怕也才苏醒。
    他肯来看看杳杳,匪年便觉得他做得比从前好了许多,起码不像从前那样讨厌了。只是态度上匪年还是无法同他亲近起来,生疏的像是街上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佟四爷也能感受到匪年对他的冷漠,但他面上并不放在心上。
    听说杳杳昨日又起了高热,你照顾她恐怕要多费些心。
    匪年突然觉得佟四爷去了一趟长守似乎成熟了许多,这才有了做长辈的样子。
    他心底约莫有个想法想要证实,便直接问了,四舅舅是不是曾派人到我父母坟前清扫拜祭,我瞧那里摆着新鲜的坛州荔枝。这东西不是俗物有价无市,此去坛州路途遥远,若不是特意采来,恐怕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
    佟四爷捂着心口,他咳得整个身子都不对劲了,你猜得不错,确实是我之前派人到坛州买来的。
    他心里五味杂陈,却也算不得好十分震惊。
    多谢四舅舅。
    他说完便不准备再理他,杳杳那头檀之守了很久,是时候换他来伺候了。
    结果佟良功却咳得越发厉害,几乎直不起腰来。
    匪年迈出的步子,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说起来四舅舅其实并没有比自己年长几岁。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佟四爷其实对自己还很是疼爱的。旧年里,爹娘带着他在京城里过年,正月十五那天四舅舅还带着他到街上去看花灯,他记得他骑在舅舅的脖子上拽着他头发生疼。
    四舅舅被他拽得直喊,他却咯咯咯乐着,一味的觉得有趣,笑个不停。
    四舅舅那时候气得大骂,说他是个混小子,要剥了他的皮。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二人的关系便渐渐变了。
    他只记得自己兴奋的冲向他扑过去叫嚷着要四舅舅抱,他露出鄙夷的神色,那情景叫仍然是个孩子的自己,当下便觉得血液逆流,永生难忘。
    四舅舅若身体实在不适,便回去歇着吧,这里也不缺人手。
    那天夜晚,杳杳的状态仍旧不好,人越发糊涂着。匪年如何叫她都不应,高烧的情况尤胜昨日,甚至有惊厥的症状。
    馆主看过也是皱眉,今晚恐怕才是紧要关头,今晚若能撑过去,后面情况便会渐渐好转。
    众人又是一整夜不曾合眼。
    甚至连檀之都不敢轻易离开。
    匪年将杳杳守到后半夜,才看到她情况渐渐安定,他放松下来,朝后看去,不曾想檀之也在这里陪着一起过了夜。大概是困极了,她一手撑头便在桌上打起盹来。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弥笑替檀之寻个毯子来盖着。
    匪年从前对她就很有印象,似乎是个温温柔柔的姑娘,常跟在老夫人或者怀柔侯身边。姑娘有两只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耳朵,说来有些羞涩,匪年喜欢从耳朵上记住一个人,这样漂亮的耳朵很不常见,耳垂嫩生生的,不薄不厚恰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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