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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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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个朋友。姜还是赵女士的辣,她老奸巨猾地笑着,于舟第一年带苏唱回家的时候,就是这个语气,哎,一模一样。
    男的女的?赵女士现在很有经验了,凡事先问性别,其他的都好说。
    女的,是个姑娘。向挽站到宿舍的落地窗前,看着里面倒影出的自己的剪影。
    姑娘?赵女士的嗓音很夸张,用这个词,年纪很小咯?
    她其实有一点替向挽高兴,她很喜欢向挽,自作主张收作了干女儿,但到底是有于舟在中间杵着,赵女士也总怕向挽尴尬,但这下好了,乖乖也有新喜欢的人了,那么她就皆大欢喜了。
    她赵青霞就是最后的赢家了呀,一下子四个女儿,喜欢都喜欢不过来的咯。
    她甚至已经在畅想,吃年饭时,于舟的小舅妈再问一问这位美女是谁,她又可以趾高气昂地说我的第三个干女儿,漂亮伐?
    赵女士一点都不怀疑向挽喜欢的人漂亮,因为她琢磨出规律了,漂亮的姑娘总是扎堆的,有了一个两个,那加入这个家庭的第三个肯定不会差。
    不是,她年纪不小了,33了。向挽道。
    赵女士嘶一声。
    大了点不,乖乖?
    很委婉,毕竟赵女士也大两岁了,没有当年那么一惊一乍了。
    比苏唱还要大。她用气声说,好像生怕被谁听到去了。
    向挽抿嘴柔柔地笑:是比苏唱还大些,干娘不同意么?
    她人十分好,很顺着我,很体贴人。不过我还未有应承她,只想着请您瞧一瞧,若是你觉着不好,我便不干了。
    她伸出食指描摹窗户里的人影。
    赵女士了然于心地哼一声,说是拒绝,好像还挺有余地似的,但到最后语气都含着笑,那分明是喜欢得不行了。
    向挽这小姑娘,最会哄长辈开心了。
    昨儿我同牌牌聊,她们大抵是不回家过年的,我便想趁着大家有空,邀她来家里吃个饭,见见长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向挽在这里没有父母,但偶然也有一点点隐约的仪式感。
    那既然她们不回家,来一趟也别光吃饭,住个一两天也行的,我们嘛反正一直是小家过年,没有什么外人的。赵女士说。
    说完才想起来:她叫牌牌啊?
    她33了,你还这么肉麻地喊她的?
    向挽一愣,忍俊不禁:不是,她叫做晁新,日兆晁,新旧的新,牌牌是她的女儿。
    嘶赵女士又倒吸一口凉气。
    有,有女儿?她迅速开始头脑风暴。
    离异啊?多大了?跟前夫的拉扯有没有弄干净的,我跟你讲,这种事很麻烦的。虽然很多人说离婚了就没有关系了,但是有孩子呀乖乖,好多就拉拉扯扯的,毕竟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到时候为了小朋友成长,两边要一起出去玩或者亲子活动什么的,你就是外人了呀,而且你也不好说什么对伐?那也毕竟是爸爸妈妈呀。
    再说我听你的语气,那小孩都懂事了对吧,后妈可是很不好当的啊,你要知冷知热要对她比亲闺女还要好的,不然人家说你刻薄她,街坊邻居嘛也会说三道四的。太殷勤也不好,外人看着你这么讨好,那肯定是小三上位咯,于心有愧嘛。
    我跟你讲,你于叔叔那个老同事,五十了咧娶了个二十几的后妈,比小儿子大不了几岁的,他们单元就天天传,说她早上六点钟起来给小孩子煲汤,听在亲妈耳朵里又不舒服了,逢人就说这个后妈想取代她的位置。
    她搜肠刮肚地举例,倒没直说不认同,但就差把再考虑三个字写下来给向挽传真过去了。
    向挽教养很好,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到口干,去倒水时,才悠悠然一笑,柔声道:不是这样,并非她亲生的,是她姐姐的孩子。
    哦姐姐呀,赵女士喝一口水,那姐姐去哪里了?怎么自己不带的?
    我
    向挽也不知道。
    赵女士叽叽喳喳说了一箩筐的话,对比向挽的安静,将向挽对晁新单薄的了解衬得很可怜。
    经历了家人事无巨细的操心,向挽才意识到,其实有很多应该讨论,却从未提及过的事情。
    在开始一段感情前,她似乎本应该像赵女士那样,不厌其烦地问一问心里的那个人。
    你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过往是怎么一回事?我和你在你生命中属于什么样的阶段?它是一个意外,还是命中注定的开场?
    她还想问更多,譬如说,在晁新眼里,有关于向挽的第一个慢镜头出现在哪里。
    在晁新耳朵里,有关于向挽的一句画外音出现在哪里。
    向挽没有经历过恋爱,但她爱过人,爱过两个,她知道当你放缓自己眼帘的开闭,把一个人微小的动作定格,拉长感受的时间和背景的光晕,那大概就意味着心动。
    她也知道,当你望着一个人,脑海里不是现在,不是此时此刻,而是用好似穿过了时间荒漠的话语来与之相逢,那一刻,可以称之为永远。
    她总觉得,自己和晁新的这一路,特别顺理成章,特别水到渠成,但她不知道自己隐隐约约的不安究竟根植于哪里。
    大概是源于不够了解。
    她甚至都没有和晁新同步过,彼此眼中,关于这段感情的来龙去脉。
    第66章
    但这次向挽没有去问晁新。
    恋爱中的人通常有一种奇怪的执拗,许多潜意识里认为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们可以坦率得像一个善于沟通的大人,但只要你真正在乎的那一样,但凡是你觉得有可能伤筋动骨的那一样,它的到来往往像病毒携带者,伴随着回避、遮掩、口是心非。
    向挽想等晁新自己跟她说。她就想看一看,晁新什么时候才主动对她说。
    很多事情不能细想,譬如说有时候在感情里,我们有时会猝不及防地计较公平不公平,向挽偶尔也会想,自己跟晁新说了那么那么多的事情,包括她之前并不丰富的恋爱史,包括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与亲人,包括她李朝的生活和家庭,可对方呢?
    很难说服自己,获得了公平的待遇。
    不过向挽也有一个优点,她很少矫情,而且她总是非常体谅他人。
    也许晁老师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时间还很多,她愿意等她敞开。
    日历撕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春节。
    晁新听向挽说要带她回家的时候,其实有一点为难,因为她好些年没有回家过过春节了,她连自己的家人都相处不好,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向挽的家人表现。
    尤其听说对方是于舟的母亲,就更怪异了。
    但向挽很认真地跟她说:那是我干娘,我磕头敬了茶认下的,并非是旁人的因由,是我与她投缘。
    晁新想了想,答应了,带上牌牌,买了点燕窝什么的,在年二十八和向挽一起开车去了迁城。
    最开心的当属于牌牌,因为晁新给她买了她想了很久的红裙子款式的大衣,很高级,要四千多。之前她看上的时候,晁新说小孩子长得快,没必要买这么贵的大衣,但在过春节的前一周,晁新突然翻了翻她的衣柜,然后说,我们去把那个大衣买了吧。
    牌牌看得出来,晁新紧张了。
    因为她很难得地问自己,她是穿黑色的大衣好看,还是驼色的好看。
    黑色,很酷。牌牌说。
    但会不会有一点太沉闷,或者显得我年纪比别人大很多?晁新征求她的意见。
    比谁?牌牌在床上左右晃着脚。
    晁新清雅地咳嗽一声,润润嗓子。
    你要去见家长啊?牌牌问她。
    晁新把衣服挂回去:就吃个饭。
    你不要再在里面穿衬衣了,牌牌踮着小脚跑过去,点点下巴,我认为你应该穿一个薄毛衣,咖啡色吧,你是不是有一件呀?休闲的那种,吃饭的时候你要是一脱外套,是个衬衣,就像开家长会一样。
    是么?晁新蹙眉。
    然后你下面穿个牛仔裤,马丁靴,这样好看,很多明星都这么穿。
    穿得像明星,会不会有点浮夸啊?
    没有你衬衣西裤浮夸吧我觉得。牌牌很直接。
    好吧,晁新采纳了她的意见。
    于是晁新就穿着咖啡色的薄毛衣下了车,挽着袖子,头发依然是大卷,化了个不过分的淡妆,开完几小时的车倒让妆容更服帖了一些,看着气色很好。
    车子停在小别墅前面的车库里,晁新绕到后备箱把燕窝什么的补品拎下来,向挽胳膊上搭着她的黑色羊绒外套,一手牵着牌牌,在赵女士的笑得跟秋菊一样的喜庆里进了屋。
    晁新没有多说话,只淡淡微笑着点头叫了阿姨和叔叔。
    倒是牌牌很机灵不怯场,脆生生地喊:爷爷奶奶好。
    哎哟,好乖,好漂亮的小姑娘。赵女士伸手去捧她的脸。
    牌牌见晁新站着没动,伸手把她手上的燕窝拿过来:送给奶奶,给奶奶拜年。
    天哪,赵女士的心都快化了,两个眉头往中间一蹙,眼神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牌牌对这个小姨腹诽很多,看她之前那么紧张,还以为做了功课,连自个儿都上网搜了一下拖油瓶上门见后妈应该怎么表现,她倒好,开局一块木头,全靠小学生带。
    好在客厅里坐着苏唱和于舟,于舟听见动静,站起来迎她们,苏唱剥着花生,跟晁新打了个招呼。
    尴尬来得后知后觉,苏唱的入座把她们之间奇异的关系具象化了,晁新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苏唱一起对坐在长辈家的客厅里,喝两口茶,相对无言。
    你每年都和于舟回来过年吗?晁新端起一杯茶,赵女士和于爸爸回了厨房,于舟在帮着向挽收拾行李,牌牌依偎在晁新身边,抓了一把糖。
    也就这两年。苏唱继续低下头剥花生。
    晁新别过头,润一润嘴唇,看电视里的综艺。
    这个还挺好看的。默了半晌,苏唱轻声说。
    嗯,是。晁新看得聚精会神。
    牌牌把脑袋堆在脖子上,昂着头瞥她俩:明明很难看。连现场观众的假笑都有气无力的。
    一声活络的气息,苏唱眼底带着笑,叹了一口气。
    晁新也笑了,给她一个有点无奈的眼神。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这样。苏唱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阿姨叔叔人都很好,是我见过最热情的人。
    猜到了,一般人也不会把萍水相逢的向挽当女儿疼,一般人也不会养出于舟这样二话不说就收留陌生人的女儿。
    晁新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苏唱:你第一次来的时候,聊什么了?
    第一次他们可能还不太接受,没怎么跟我说话,只问了问我的工作什么的,第二次回来就提前问我想吃什么了。苏唱笑着轻轻说,想让晁新放宽心。
    晁新点头:向挽说,她认了阿姨做干妈,那
    也就是说,她算是于舟的妹妹。
    也就是说,她跟苏唱
    她顿了两三秒,决定不提这个话题。
    苏唱心知肚明地勾了勾嘴角,侧脸问牌牌:吃花生吗?
    不吃。牌牌摇头,又指指桌上,你剥这么多,你又不吃。
    我就是无聊了。
    这话不好在小朋友面前说,苏唱抽了张纸,擦拭手上的残渣。
    那你想看小狗吗?清贵的嗓音发出邀请。
    哪有小狗?
    院子里,我带你去?
    牌牌拧着小眉头想,她觉得有点蹊跷,附耳跟晁新说:上一次去她家,她都没怎么理我,你说这次是为什么呀,一直跟我说话。
    悄悄话有点大声,苏唱听了个七八成。
    因为有点尴尬,她说。等牌牌转过来,又递一句,跟你妈坐在这里,我们俩都很尴尬。
    第67章
    好在尴尬没持续太久,于舟她们就过来了。
    赵女士姿态大方地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颇有儿孙满堂的高贵感,气宇轩昂地宣布:叔叔在蒸鱼,叔叔蒸鱼很好吃的哟,等一下就能开饭了。
    于舟坐到苏唱旁边,挽着她的手:是不是只差一个鱼了?那你坐下歇会儿嘛。
    哎哟,你们年轻人聚会,我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的。赵女士说着,把裙子一捋,就坐在了晁新身边。
    向挽姗姗来迟,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牌牌多大了?赵女士象征性地看了几眼电视,决定迂回前进,从小孩入手。
    十岁半。牌牌扶着沙发扶手,一跳一跳的。
    那你长得很高的,看上去像个初中生了。
    小朋友最喜欢比身高,牌牌听闻又不自觉地挺拔了一点。
    我才小学,还没有上初中,我要是上了初中,学习任务重,就考不到今年这样语文年级第二数学班级第五了。牌牌谦虚地说。
    几个大人都听出了她的小心思,于舟把头靠在苏唱的肩膀上笑。
    牌牌。晁新拉了拉她的手。
    赵女士还没见过这样主动秀成绩的小姑娘,简直快把她可爱死了,于是夸张地收了收下巴:这么棒?一个班上得很多人吧?
    六十个。总分班上第二,第一才比我多0.5。牌牌尽量自然地说完,转身去看电视。
    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炫耀的姑娘,但她想着,自己成绩好一点,奶奶喜欢一点,说不定也不会觉得自己特别拖累晁新。
    那应该表扬的,赵女士理所当然地说,奶奶给你包个红包。
    不用不用。晁新摇头,看了赵女士一眼,耳朵红了。
    于舟觉得有趣死了,和向挽对了个眼色,向挽也掩唇笑,笑着笑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晁新接了话,话题就顺水推舟地转到了晁新身上。
    赵女士倾身拿了个橘子,在手里一边剥一边问晁新:新新啊,阿姨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可以的,阿姨。
    晁新的声音很轻,低得苏唱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新新是做什么的呀?橘子皮的汁液很刺人,赵女士眯了眯眼睛。
    我和挽挽一样,做配音演员。
    哦,那很好的,同事啊,赵女士别了别脸,眼神还是看着橘子,那新新入行早,算是前辈了吧?
    妈,晁老师很出名的,于舟开始助攻,卫视每年都重播的《青鹤》就是她配的,还有去年你特别喜欢的那部电影《沉香前传》里面那个三圣母就是晁老师。
    赵女士张大嘴,惊呆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是青鹤呀!
    于舟笑到发抖:对啊,你听她声音像不像。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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