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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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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晁新盯着她腿上的蚊子包,还没有消,本来
    没有本来。
    第55章
    晚风很凉,渐渐有了入秋的感觉了,所以真的不太该穿热裤,娄萍萍说的不见得正确,向挽没有辣到晁新,反而冷到了自己。
    车水马龙,有自行车叮铃铃的声响,向挽的影子印在公共汽车的侧面,和车身的广告牌打了个照面,到学校门口,烟火气就浓了起来,有晚归的同学围绕在小摊前,等待一份宵夜。
    向挽抬头看了看,有烤冷面,还有烤面筋,她其实都不喜欢吃,但突然觉得有点寂寞,就是欲望没能够得到很好满足的落寞。因此她决定满足自己的食欲。
    买了根烤肠,一边吃一边走进校园,宿舍楼下的花园里有沐浴露的味道,因为很多刚洗完澡的女同学下楼约会,头发湿漉漉的,就穿着睡裙或者睡衣。
    和一个跑路经过的学长擦肩而过,向挽把烤肠放下,给他让路。
    然后就被学校的流浪狗追上了。
    向挽很怕大狗,流浪狗叫着往前蹭,她惊慌失措地躲,绕着花园跑了一圈,竟然忘记了往宿舍门厅去。
    大狗一看她跑,追得更欢了,汪汪汪地很兴奋。
    向挽又被撵着跑了半圈,才把手中的烤肠一扔,滚到大狗腿边。
    流浪狗于是停下来,嗷呜嗷呜地吃烤肠,向挽惊魂未定,又怕竹签扎着它,愣是在一旁蹲着等它吃完。
    但流浪狗吃烤肠很有经验,避开竹签,狼吞虎咽的,想来是时常有同学用烤肠投喂它。
    见它吃得乖巧,向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头。
    凶猛的流浪狗竟然开始蹭她的掌心,一副挺依恋的样子。
    向挽又挠了挠它的下巴,流浪狗开始打滚的时候,她想起了牌牌。
    牌牌对晁新的眼神,像极了面前的大狗祈求安抚的样子,渴望,但小心翼翼。
    她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呢?向挽想等晁新跟自己说。
    等向挽拿着睡衣去洗澡的时候,牌牌已经吹好头,躺在床上了。
    她的床边有米奇、米妮,四只圣诞小羊,还有小猪吉祥。
    她穿着蓝色的睡裙,抱着小猪吉祥,突然问洗完澡进来的晁新:向老师走了吗?
    她拨弄了一下小猪吉祥的元宝,想起当初自己也送了一个给向挽,那时候她不好意思极了,向挽垂头看她,眼神很温柔。
    嗯,她回去了。晁新掀开被子,躺在牌牌旁边,胳膊一伸,牌牌就自然而然地滚进她怀里。
    晁新的样子很疲惫,牌牌在她的心口蹭了蹭,又问:向老师的小猪吉祥,带去学校了,还是在家里呢?
    在家里。晁新说。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拿呀。牌牌喃喃地说。
    晁新低头看她:怎么了?
    不是之前还闹着不想让晁新和向挽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牌牌说。
    拿着晁新的手,拿过来在她手心画圈儿,牌牌又说:小姨,咱们现在先别睡,好吗?
    很乖巧,奶声奶气的。
    为什么不想睡啊?明天还要上课呢。晁新轻声哄她。
    你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有时候我都睡了,有时候没有睡,我们也没怎么说话。你知道吗?周子奇跟我说他喜欢我了,但是我拒绝了,因为咱们约定过,十四岁以后才能谈恋爱,我都记着呢,我想跟你说来着,你没有时间理我。
    晁新摸着她瘦弱的背脊,表扬她:做得很棒。
    老师在家长群里说让做亲子作业,你那天没有回,老师问我,我跟她说我妈妈忘记回复了,但是她会做好的。
    什么亲子作业?
    是我们班会的内容,和家人一起用废品做一个环保的再利用,下周班会上展示。
    下周?晁新皱眉。
    我做好了,我用热水壶的盖子做了一个机器人,但是颜色涂得不好,我怕老师看出来是我自己做的,你如果有空,帮我再改一下,我放在桌子下面了。牌牌说。
    晁新有点心酸,说:好。
    晁新牌牌突然翻身,趴着看着她的脸,小手捧着晁新的右颊,问她:等你忙完了培训班,你就会每天来接我了,对吗?
    像以前那样。她补充。
    对,晁新也拍拍她的小脸,不好意思最近让你一个人回家。
    有时热中午吃的饭,有时就点外卖,牌牌没有说什么,但晁新知道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是今天爆发了。
    所以,晁新见她又趴下来,便轻轻抚着她的背,问她,你今天在向老师面前这么不礼貌,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吗?
    牌牌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眼睛,晁新能感觉到柔嫩的睫毛,和略微的濡湿,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水汽。
    牌牌说:也不是,我有一点害怕。
    害怕?
    牌牌的脚脚动了动,为难了一会儿,才说:我那天。
    她侧睡着,抱住晁新的腰,把脸捂在她身上,闷闷地说:我那天在车上,听到你说。
    她又动了动脚。
    晁新心里咯噔一下,想过她猜到了,但没想到她那么早就亲耳听见。
    你记不记得,那会儿我找电视剧看,看了《小别离》,里面有个后妈,还有张小宇,张小宇对他后妈可坏了,我那时候跟你说,我肯定不是这样的小孩儿。
    但我现在觉得吧,我也可坏了。
    怎么了呢?晁新把她拉开,看着她的脸色。
    但牌牌不敢看她,眼睛只盯着晁新睡裙上的褶皱。
    和大人谈心这种事,一认真,她就脸红,觉得臊得慌。
    我刚刚说,你是大姑娘了,不仅仅是指洗澡的事情,晁新捋着她的头发,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如果你不说,我们怎么一起解决呢?对不对?
    牌牌咬了咬嘴唇,坐起来,小腿曲在裙子外面,仍旧抱着小猪吉祥。
    我怕你跟向老师好了,就不管我了。她垂着睫毛,别别扭扭地说,然后把嘴巴两边吸进去,做了个鬼脸。
    因为晁新这会儿就不怎么顾得上她了,如果再有向老师和她分时间,她就真爹不疼娘不爱了。
    晁新盯了一会儿她的鬼脸,也坐起来,靠着床头。
    安静了一会儿,好像在措辞,之后才说:我和向老师,没有在一起。
    牌牌吸着嘴角抬眼看她。
    但是我很喜欢她。晁新笑了笑。
    牌牌把嘴角放开,嘴一瘪,要哭了。
    这么多年,这是晁新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喜欢别人,她好伤感,伤感得堪比一百个周子奇变了心。
    晁新抿抿唇,又啧地一声放开,说:要不你还是接着做鬼脸吧。
    牌牌把眉头拧成蚯蚓状,看着她,明白了,晁新不想看她哭,她们要进行大人的谈话了。
    于是她咽回去,又卖力地把嘴角吸起来,做成一个扭曲的小黄鸭。
    我喜欢她,但我们还没有决定在一起,可能,跟你和周子奇差不多,我们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晁新不打算谈很多恋爱,甚至在遇到向挽之前,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因此,在一起对她来说,就意味着不分离。
    她知道向挽也一样。
    你喜欢周子奇,但你也喜欢我,我想,并没有因为你喜欢他,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晁新扬了扬眉头。
    牌牌狠狠摇头。
    晁新笑笑: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嗯打个比方说,就是我们每人都有三个水杯,分别装着亲情、爱情、友情,它们在三个杯子里,不是混在一起的。
    之前我其他的杯子被我藏起来了,你看不到,所以以为我只有一个,其实我很多呢。她低言软语,朝着牌牌微微笑。
    所以,不管我跟她是什么状况,我们之间的感情增也好,减也好,只会添加和倾倒另一个杯子里的水,不会动我和你的。你明白吗?
    似懂非懂,牌牌犹豫地点点头。
    晁新伸手揽过她:不管我和谁在一起,在不在一起,我都不会不管你,我只有一个牌牌啊。
    最后一句很轻,但牌牌突然就鼻酸了,伸出小手抹着眼泪。
    但我也不会跟你说,假如我跟她在一起,会有多一个人来爱你这种情况,我不认为非这样不可。
    因为我是你的小姨,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我对你有义务、有责任、也有感情,但向老师不是。
    她和你之间没有关系,我不太想她因为喜欢我,而必须去爱你,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我也不会要求你,因为在乎我,必须去喜欢她。
    牌牌仰着脸看她,晁新脸上的线条从来没有这样柔和过,或许是因为谈论到她在意的两个人。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人和人之间,不过就是真心换真心,如果你想要她喜欢你,那你自己去表现,去争取,去对她好,而不是说,当成我的附属,去享受她的爱屋及乌。
    如果你想和她做朋友的话。
    你很会交朋友的,是吗?晁新低头看她。
    可是,牌牌突然想起了什么,脚脚又动了一下,娇娇地说,她会不会再让我背《师说》呀,我害怕。
    晁新笑起来:她现在不教你古琴了。
    那,那,牌牌有点恐慌,她如果和你在一起了,会让我背《孝道》吗?
    晁新眨眨眼,有点没想到。
    应该不会吧。她皱眉。
    但她很快笑起来,想去问一问向挽。
    想了想,她和向挽又没有在一起,问这个问题也不太好,于是她只是暗暗勾了勾嘴角,跟牌牌说:睡吧。
    我睡着了你要跟她打电话吗?牌牌问。
    晁新没回答。
    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心里还是酸,你最近可不可以不要当着我的面跟她这个那个,我不想看。牌牌哭丧着脸,哼哼唧唧的。
    好,我答应你。晁新笑着掐掐她的脸。
    我还是觉得她好像狐狸精啊。牌牌哇地一声嚎。
    哇,向老师有狐狸精这么漂亮?晁新惊叹。
    牌牌急了,上手打了她一下。
    晁新抱住她躺好:不闹了,快睡觉。
    晚安。不情不愿地。
    晚安。
    第56章
    哄睡牌牌之后,晁新放轻手脚下床,拿上桌子下方的小机器人和水彩笔,来到客厅,准备修改修改。
    牌牌画的机器人好丑,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出自晁新的手笔。
    她笑了笑,戴上耳机,一边改,一边给向挽打电话。
    十点过,她宿舍还没有熄灯,应该没睡。
    准备睡了吗?她问向挽。
    向挽轻轻把门带上,走到楼道里听她的电话。
    等一下,有室友睡了,我到外面来。
    冷不冷?披件衣服。晁新细致地修改小机器人的鼻子,把一个竖钩改成长方形。
    不冷,向挽说,牌牌睡了?
    楼道里过路的脚步声,还有不远处的盥洗室放水打水的声音。
    嗯,聊了一会儿,睡着了。
    向挽来到电梯间,信号有点不好,于是她快步走两步,往安全通道去。
    怎么不问我聊什么了?晁新又问。
    聊什么了。向挽莞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一点好笑,但笑意来得很莫名,换个人她恐怕不会觉得有丁点有趣。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魔法吧,把无聊都变得有聊。
    她说,怕我跟你在一起,就不管她了。晁新也笑了笑,气息从听筒里传过来。
    她知道了?向挽有一点讶异。
    知道什么?对面的音又懒下来。
    向挽眨眨眼:知道我同你在一起呀。不是方才晁新说的么?
    那边沉默两秒,轻声问:我们有在一起吗?
    酥了,向挽觉得这句话呢喃在自己耳后,让她半边身子都酥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逐渐交织在一起。
    还是向挽先开口:我们本来今天该在一起的,我都去找你了。
    她偷偷把在一起换了个概念,不动声色地撒了个娇。
    对不起。晁新说。
    因为自己邀请了她留宿,又让她一个人回去。
    但向挽又不是想听她的抱歉,她绕了绕自己的头发,又拿在手里慢慢地捻。
    是有一点失落,因为十四天没见,还以为晚上可以说说话,还以为
    不过她还是不想听晁新的道歉。
    明天有课吗?晁新另起了话题。
    没有,刚军训完,没开课。
    那好好休息。
    向挽欲言又止,问她有没有安排,难道不是想要约她见面么?怎么竟是,好好休息呢?
    她叹一口气,嗓音有点闷:那,我睡觉了。
    那头却笑起来,低低的气音,两三秒之后才说:好,晚安。
    向挽咬咬下唇,晁新的晚安说得过于轻易,让她的心空落落的。
    挂了电话,她望着窗外,今儿连月亮都没有,最亮的不过是路灯,不过她总习惯仰头望月亮,无论路灯制造得多么精致明亮。
    这一觉很长,睡到早上九点,向挽不紧不慢地起床洗漱,想着今日去买个帘子。住了一段时日,还是觉得不挂床帘不方便,尤其是有时晚上乍然醒来,看见对床的老大在黑夜里玩手机,绿光阴森森地照着脸,几次吓得她心悸。
    军训穿了十几天的T恤,腻了,她特意找出雪纺的小裙子换上,束个马尾,拿上手机和校园卡便下楼。
    先去一食堂吃个早饭。
    小花园里春光明媚,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已经入秋,花草还是很茂盛,仿佛是拖住了一点盛夏的尾巴。
    向挽迈下门厅的台阶,抬头,在盛夏的尾巴里看到了晁新。
    她穿着雪纺的白衬衣,和黑色阔腿连体裤,比平常休闲一些,坐在小花园正中的长椅上,架着二郎腿看手机。
    时不时撩一把头发,往宿舍楼看一眼,这一眼就恰好等到了向挽。
    从未被人这样等过,向挽的心乱了一秒,然后就难以抑制地想要牵制她的笑容。
    她很克制,只让笑意到了眼睛底下,嘴唇抿起来,以防嘴角不听话。
    晁新踏着高跟鞋站起来,站在太阳底下对她笑。
    你怎么来了?向挽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还在心动,而且越来越心动,怎么办好呢,她有一丝不知所措了。
    向挽竟然脸红了,晁新侧过脸看了看她,有点意外。
    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可以在卫生间肆无忌惮地说速战速决,但也会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因为见到了她而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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