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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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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是自己一个棚一个棚跑出来的啊。
    她往后一躺,小勺子扔在咖啡杯旁边,清脆一声响。
    妈耶,于舟手足无措:这是干嘛啊。
    话赶话怎么就到这份儿上了呢?
    挽挽肯定是不会怼你的啊,和平使者于舟又上线了,咱们什么关系啊,再说晁老师我们确实也不了解,可能真的有什么难处。
    她目前应该不大好过。苏唱轻声道,但点到即止,不打算背后议论别人的处境。
    晁新和之前的公司解约,就是因为那个公司拿着她当招牌去拉投资让人投项目,结果又说她忙接不了,搪塞过去。好几次,连晁新自己都不知道。
    解约闹得不大愉快,她的投资应该也不太好拉,这些事以前苏唱也无从得知,现在开了工作室,会跟一些投资方打交道,才隐隐有听说。
    彭姠之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听苏唱这么说,心知有内情,彭姠之的神色软下来,拿起勺子把玩,扭着头找了个台阶:也不知道她这次配了广播剧,对这个有没有兴趣,我这也有几部剧,还没邀到主役呢。
    晁新的大名太响,以前哪敢随意去拉大神,资历在那,她也不好下手导。谁导谁还不一定呢。
    向挽瞧她一眼。
    彭姠之没看她。
    回头我问问。向挽对着彭姠之说。
    我自己不会敲吗?彭姠之嘴硬。
    你忙,我替你分忧呀。向挽笑道。
    切,彭姠之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
    第9章
    等了一周,再次上门,向挽照例补完课,剩下半节外教课没听,和晁新一起下楼买菜。
    这个超市向挽已经有些熟了,并且自顾自地走到一个货架上挑西红柿。
    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时,她想起彭姠之骂她,吃几顿饭就跟谁玩儿,觉得有些道理。
    她真的爱吃饭极了。
    可她从前作为相府小姐,倒不好表现出贪相。
    揉了揉腰身,有些圆滚了。
    这可不是个好迹象。
    于是她对晁新说:晁老师,今儿不吃番茄丸子了,好么?
    嗯?晁新正拿着一把芹菜,怎么?上上周你说好吃的。
    今日想清淡些。向挽眨眨眼。
    又蹙眉,小声说:可牌牌在长身体。
    晁新三两下明白过来,冷淡的杏眼瞥了瞥她,又看一眼她的腰腹:胖了?
    两个字像是只做了个口型,根本没发声。
    向挽叹气:往日里我晚上也就吃个果子,如今每周一餐大鱼大肉,又吃得晚,总觉得第二日起来,下巴都抵住了。
    晁新笑了,偏头装模做样地看她下巴:我看看。
    逗小孩儿似的。
    向挽扬了扬脖子:有么?有双下巴吗?
    晁新垂着脖子,侧脸看她:你咽一下。
    隐约的一声,向挽的脖颈自上而下滑动。
    原本只是笑一笑她,她这么听话,晁新反而有点愣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于是直起身子,高跟鞋的脚尖翘起来,鞋跟儿在地上点两下,转头把手指搭在新鲜的黄瓜上:好像没有。
    噢。向挽放心了,收敛起比蔬菜更鲜嫩的脸蛋,拨了拨头发。
    捻开保鲜袋,精心挑选西红柿:工作室的事,我替你问过苏唱了,她说其实如果组一个工作室,成本不高,主要看工作室的规模,涉及到办公室的选址、地段还有大小,若是声音团队,一般要有自己的棚,那么录音室的个数以及设备会占投资的大头,苗子需要自己找,若是资金不大充裕的话,备一位相熟的可兼任录音师的演员,其余的配音演员可以考虑非全约,单签部头约,编剧和后期不必签约,按项目约人即可。
    其实在业内多年,也有一定人脉,这些事晁新多半都知道,只是如果自己要着手构建,把流程梳理下来,还是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苏唱说,其实开工作室也就是运转一个公司,和其他所有行业一样,最重要的是客源。从前你是自由人,单接项目签个人约,和团队承接一个项目是不同的,从前是旁人邀你,往后是你的团队要抢项目。
    因此和播放平台、出品方、投资方、IP方,甚至部分个人版权的头部作者搞好关系,都是必要的,否则旁人未必能想到你。
    好IP大项目很难拿,池子就那么大,蛋糕亦人人都想吃。向挽将西红柿一个个放入保鲜袋。
    她说得很委婉,晁新不太爱交际的习惯,可能对她工作室的发展没有太大益处。
    其实光靠个人能触到的天花板晁新已然收入囊中,但想要深耕行业,长期可持续发展,还需要培养新人。
    晁新认真听着,小小叹一口气:谢谢。
    然后她又问:既然不想吃丸子,那么西红柿蛋汤?
    好。向挽甜津津地笑。
    晁新眯了眯眼,看一眼她容易让人晃神的笑容,低头把她手里的保鲜袋接过来,缓声问:为什么帮我?
    向挽忖了忖,道:两年前,我初到江城,借住在一位朋友家,她亦是对我事无巨细地伸出援手。
    是彭姠之?晁新猜测。
    向挽又撕了一个保鲜袋,要把芹菜装上。
    苏唱?
    芹菜套进袋子里。
    于舟?
    动作停下,又拎着袋子的边缘,让芹菜落下去:是。
    她拎着袋子的动作空落落的,眼神也是,晁新的预感也空了一拍,于是她问:你喜欢她?
    晁新太少跟朋友打交道了,不大懂得游刃有余地掌握进退,如果是别人,可能就不再问了,但向挽遇到的是晁新。
    过。向挽摇头。
    嗯?
    喜欢,过。
    晁新挑眉,微张了张嘴,舌尖在口腔里一顶,又缩回来,点点头。
    所以你是她阖了阖风情四溢的眼睛,略凑近向挽,以气声说。
    T,我是T。
    向挽看到晁新被琥珀色包裹的瞳孔缩了缩,上下打量自己,有些困惑。
    怎么?
    晁新舔舔嘴唇:不大像。
    呃当然,我没有瞧不起你们,这,这类人的意思,我只是,不怎么了解。晁新悠悠地点了点头,手搭在货架上,迅速弹钢琴一样点着指尖。
    晁新不太懂年轻人时兴的潮流,为了配百合广播剧,还特意去恶补了一下。
    又尴尬了,晁新鼻端哼出一个急促的短音,清了清嗓子,问她:呃,藕片,吃吗?
    这是晁新第二次在向挽面前用呃开头,在短短一分钟之内。
    这下换向挽困惑了,她拧着眉头认真地望着她,斟酌了一个在彭姠之那听来的词:你,恐同?
    我不,不,我不恐,不恐。晁新忙说,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恐。向挽咬了咬嘴唇。
    从未见大前辈晁新如此慌乱过,哪怕她仍旧面色如常,但声音工作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允许声音出现瑕疵。
    晁新紧闭嘴唇,以气带声,嗯一下,然后说:我如果恐,怎么会配百合广播剧呢?
    我只是,有一点惊讶,因为你,看起来,挺正常的。她沉吟着说。
    正常?向挽又蹙起眉头了,眼神再进一步,向来乖巧的她露出了既探究又微恼的神色,像灵魂里有一个复苏的小兽。
    晁新张了张嘴,又浅浅嘶一声。
    向挽没再逼问,垂下眼帘,抿住嘴角转身要去生鲜区。
    晁新顶了顶眉头,正在想要怎么给她道歉,却见她转身要走,于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挽挽。
    她有点着急,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听向挽的朋友都是这样叫她,想表达一下自己确实不恐同的亲近,但仿佛有些用力过猛。
    向挽慢吞吞地望着她拉自己手腕的指头,又慢吞吞地看向她,最后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试探着问:晁老师,你也是?
    我不,不,不是,我。晁新一把把她放开,这下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
    向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她成熟的长卷发,看她职业得一丝不苟的贴身衬衣,看她拧着手推车把手的指头,看她像红酒杯一样时常摇曳的高跟鞋。
    突然头一偏,狡黠地笑了。
    晁新将手收回来,搭在推车上:向挽。
    她用那把家喻户晓的嗓音连名带姓地叫她,冷淡的神情又恢复了,不过叫完她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动作仿佛将向挽和别的陌生人之间划了条线。
    足够让眼前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漠然。
    向挽这姑娘有点腹黑,她看出来了。
    不过她也不大抗拒向挽这么跟她开玩笑。
    向挽噙着暖融融的笑意,低下头去把推车里的蔬果摆好:并非白问晁老师这一句,因着彭导说她手头有几个百合项目,我替她问问,晁老师是否有兴趣。
    若不恐同,自然最好。
    进退有度,下一秒就转到了工作上,小姑娘对尺度的拿捏让晁新刮目相看。
    也让她很舒服。
    晁新把眼神自向挽身上收回:把邀剧邮件发我邮箱吧,我先看看人设、故事和班底。
    好。
    所以吃丸子,还是西红柿蛋汤,你还没告诉我。这话其实之前问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晁新当时就忘了。
    丸子。
    向挽施施然转身,背影走得翩翩然。
    七小皇叔:
    本文关于行业那些都是我瞎编的,反正架空背景,不要较真。
    百度百科:我国南方以前过年常吃的瘦肉做的肉丸子就叫圆子或肉圆子。
    第10章
    一个月风平浪静地过去,晁新以为牌牌的琴艺应该小有所成,但牌牌艰难地告诉她,她脱粉了。
    牌牌的求学之路异常老实,课后没有怎么花痴向挽,也没再念叨自己是女友粉了,晁新以为她醉心钻研,改邪归正,但她在几个月后告诉晁新,她脱粉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牌牌提前下了课后班,回到家,在逐渐浓郁的饭香味中,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小姨,我跟你打个商量呗,我的古琴课,能不能停了?小哑嗓被水润了,但仍旧不够。
    为什么?晁新把鱼端上蒸锅,没太当回事。
    我受不了了。牌牌反跨坐在椅子上,手扒拉着椅背。
    嗯?
    你是不知道啊,向老师牌牌犹豫了一下。
    然后就开始倒豆子。
    一开始吧,她还正常,就坐着教琴,指法琴谱什么的,也挺耐心的。
    从第三周开始。牌牌走到晁新身边,压低嗓子,用讲悬疑剧的语气。
    她就太不对劲了。她摇头。
    不对劲?晁新皱眉。
    有一天我翘二郎腿,脚搭着晃悠,她不高兴,她说我不尊重她,还很认真地跟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我把她当爹。
    她这么说的,牌牌清了清嗓子,咳嗯,我既做了你师父,你合该听我的,行事不可叛逆,要尊师重道。
    文绉绉的嗓子抑扬顿挫,牌牌快哭了,怼着晁新说:你知道吗?跟小龙女似的。
    晁新难以置信,但想一想,嘴角又隐隐扬了起来。
    第五周,她拿着我的透明尺子,当戒尺,背在手后面来回逛,我弹错一个,她就让我伸手,打我板子。牌牌的气声扩到最大,哭腔上线了。
    我跟她说这是体罚!这是体罚!
    她说,听不懂!
    牌牌气到失语,抹了一把眼泪,想再倒点水喝。
    晁新安慰她:向老师不像体罚的人吧。
    看起来挺温柔的。
    救大命!你们都被她外表给骗了!牌牌真的落泪了,委屈的小拳头攥着眼睛,第八周,她让我背《师说》。
    她哭哭啼啼地哑着小奶音:我学个古琴,还要背《师说》,我才十岁啊
    嗓子哆哆嗦嗦的,颤音颤了半天。
    没有等来她想象中的温暖的怀抱,她听到了一声抑制不住的抽气声,然后她红着眼睛抬头,看见晁新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水池边缘,肩膀一起一伏,最后高频地抖起来。
    她在笑,而且在大笑。
    晁新,你真的太过分了。牌牌狠狠用手背擦掉眼泪,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我一定会离家出走的,我一定会。她哭得很伤心,抽抽嗒嗒地说。
    别。那个颤抖的背影,分了一口气给她,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个字,还带着笑。
    晁新伸手撑住额头,在牌牌呜呜呜的哭声中,又有气无力地再补了一声:别。
    我我跟她说一说。声音变形了。
    你,噗,你先出去。
    牌牌哇地一声嚎,涨红脸,涕泗横流地往外走。
    嘴巴都哭干了,她一边挤眼泪一边给自己倒水。
    等俩人平静下来,相顾无言地吃了一顿饭,然后晁新给向挽打电话。
    喂,挽挽。
    她从上个月,就开始叫她挽挽。
    向挽那边好像在洗碗,用头夹着手机,这个动作声音不太脆了,有点粘:晁老师,怎么了?
    嗯,晁新不太习惯说谎,抬手稍稍捂住嘴,明天牌牌学校有事,课程就取消吧。
    好。向挽记住了,脑子里在盘算明天的时间做点什么。
    晁新却没挂电话,可能因为临时变动有点不好意思,便问她: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大概要去约一下中介。
    中介?
    我9月入学,如今6月了,恰好房子到期,我不想续了。向挽把手清洗完,擦干,接过手机执着,往客厅走。
    晁新听着她轻巧的拖鞋声,等她坐在沙发上,才问:怎么不想续了?
    我开学要去江大念书,但我不想住宿舍,因为我还有工作,时常夜里回去,恐怕会打扰室友休息,并且我还时常客串一些非棚录的剧,偶尔在家录几个音,宿舍的环境不大方便。
    我这房子又离江大太远,若是坐地铁,得要一个来小时,还要换乘三次。
    江大在晁新家附近,她知道距离,上次自己开车送向挽,单程花了40多分钟。
    那你是打算,在江大附近租一个么?
    是。不过向挽有点迟疑。
    江大附近,房租很高。晁新这么说。
    其实和晁新相处很舒服,因为她不善交际,通常直来直往,不会有太多欲言又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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