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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断章小说(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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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并非只有顾弈这一脉,顾堂很早便表露出拒绝接受顾氏的倾向,董事会也在寻找着下一任继承者。
    盛闻景艰难地吞咽着药粒,近年来服药频繁,身体已经对药物产生了严重的抗药性。
    好不容易咽下去,药粒已经在舌面融化了大半,苦涩的味道充盈口腔,盛闻景蹙眉将水杯中的水喝光, 才道:顾氏也是你的心血,这些年为了顾氏甚至险些过劳死,顾堂,我建议你收回拒绝继承的想法。
    商人重利,很明显,顾堂想要放弃顾氏,掺杂着太多的个人感情。
    顾堂:我仍旧拥有顾氏的股权,但顾氏在国内的房地产会完全脱离本部,由我亲自接管。
    顾氏的房地产占国内市场不小的比例,相当于垄断了高端精品房的销售渠道。
    盛闻景对顾堂分裂顾氏回国单干不感兴趣,他完全能够养活自己,自然也能保证顾堂的生活质量,如果顾堂选择待在家,他也是能养得起的。
    不过顾堂选择国内市场倒也并非没有好处,这部分产业油水没有抑制剂多,且并非顾氏主要的收入来源,算是较为干净的产业。顾氏家大业大,这滩浑水中,挑挑拣拣也就只有房地产能看。
    盛闻景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得去组委会处理文件,他和顾堂在医院外的十字路口告别,顾堂驱车前往汤氏私立医院。
    他与顾时洸一起长大,母亲生下顾时洸后,顾堂曾经无数次抱着好似奶团子的顾时洸,看着弟弟的睡颜,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保护弟弟,保护他平安喜乐不受伤害。
    然而他这份决心,似乎在顾时洸逐渐成长中走失。顾时洸成为了受害的反义词,变作可怖的施暴者。
    顾时洸的任性是父母一手浇灌,他们似乎并不介意顾时洸犯错。
    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嘛。
    顾堂乘坐电梯来到医院最高层,顾时洸已经从ICU中转至普通病房,听护士说他醒来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顾堂怀抱着一束紫藤花,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躺在病床中的顾时洸扭头,四目相对,顾时洸定定地望着顾堂。
    半晌,他才说:你来了。
    哥哥。
    哥哥?
    顾堂脚步微顿,淡道: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称呼我哥哥,以为你已经不会叫了。
    他将紫藤花放进花瓶,带着花瓶去浴室接了点水。
    门口有消毒液,将消毒液滴进花瓶可以延长花期。
    顾堂将花瓶放在窗台边,顾时洸伸手,他将花瓣摘下放进他掌心。
    我们生活的地方,母亲都会首先种上紫藤花,她喜欢紫色,所以为了讨她欢心,我也跟着使用紫色的东西。
    顾时洸强调:任何东西。
    我不是来和你聊过去的。顾堂打断顾时洸,他的目光落在顾时洸空荡荡下半身,说:养好病后我会带你回国。
    去法庭吗?我记得被告身体抱恙也可以不出庭。顾时洸说:盛闻景这场官司板上钉钉,是一定会赢的,你就那么怕我再对他不利吗?
    顾时洸吊瓶中的消炎药所剩无几,顾堂帮他按了呼叫铃,道:你可以这么想。
    但我不后悔。顾时洸咧开嘴笑着说:盛闻景这种人,就是该被踩在脚下,我最讨厌这种穷的叮当响还骨头比钢筋还硬的人。
    你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撞的吗?顾堂平静道。
    是被父亲害得家破人亡的人,他走投无路才选择和父亲同归于尽。
    但那天代替父亲的人是你,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父亲官司缠身,轻易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他还是让你盛装出席,让你惹人注目地站在晚宴。
    话音刚落,顾时洸怒道:顾堂!你闭嘴!
    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只是父亲的棋子而已。
    顾堂轻轻捂住顾时洸的嘴,五指逐渐收紧,指尖在顾时洸的脸上留下几道清晰可见的红痕。
    男人深幽的眼眸中倒映着青年愤恨的脸,顾堂叹息,从前他以为顾时洸至是被母亲教坏。
    现在看来,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人性能够改变,却不能根除其本质。
    时洸,那年的事故,你不仅害了盛闻景一个人。
    正如十多年前年轻的顾堂,只顾着为弟弟摆平他所闯过的每个祸事,根本无法预料在这些事情的背后,顾氏会对多少家庭造成伤害。
    顾堂:你让负责蕊金杯的所有顾氏工作的员工被无端解雇,或者自此进入行业黑名单。
    他的手缓慢挪至顾时洸的咽喉。
    此时的顾时洸如案板上待宰的肥羊,只有一张嘴能骂人而已,对顾堂起不了任何威胁。
    顾时洸瞳孔微缩,半晌,他颤抖着声音说:哥哥、哥哥。
    你想
    你想杀了我?!
    青年双眼模糊,汹涌的泪水顺着眼角没入发间,他用哭腔说:哥哥,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弟弟啊,你说过要保护我。
    你不是顾时洸。顾堂冷道:恶魔不需要被保护,古外今来的故事告诉世人,恶魔会下地狱。
    倏地,顾堂收回手起身居高临下道:顾时洸,父亲入狱,只要你和母亲安分待在老宅,我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条件是放弃顾氏的继承权,名下剩余股份成立慈善基金会。
    顾时洸手中股份很少,大多都在顾夫人手中。与其让顾家收回顾时洸手中的股份,倒不如直接让这笔钱变现,既然顾堂不能拿,那么顾氏未来的继承人也休想得到。
    结束蕊金杯的行程,盛闻景返回祖国大地,他站在机场还未来得及深吸口祖国的新鲜空气,吕纯硬生生将他塞进车内说:老板!没看到那群记者朝我们冲来了吗!
    盛闻景打了个哈切,道:待会回留音时代开会,谁都别向蒋总透漏我们在国外那点烂事!
    吕纯心说你有什么烂事,无非是见证顾氏变动,刺激地顾时洸险些一命呜呼。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头如捣蒜,说:一切以老板的命令为准,你向左我坚决不朝右。
    蕊金杯各个赛区结束赛程已经是半月后,决赛定为下月第二个周末。组委会与留音时代的对接步入正轨,无需盛闻景两头跑当传话筒。
    作为作曲家的盛闻景结束一场颁奖晚会时,他在后台收到沈望的消息。
    沈望:我回国了。
    提及沈望,盛闻景便不得不想到汤驰逸。
    他多嘴问了句:汤驰逸呢?
    沈望的语气略显无奈:他说自己在西藏自驾出了车祸,不敢告诉家里人,所以请求我回国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不过我到的时候,发现只是车胎爆了。
    盛闻景:
    作者有话说:
    诡计多端汤驰逸。
    第114章
    汤驰逸有颗自由的灵魂,沈望抵达B市后,同盛闻景在酒吧碰头,他对着埋头打游戏的盛闻景说。
    盛闻景艰难攻破最终boss后,抬头对汤驰逸道:但你还是去了,不是吗?
    汤驰逸哽了下,是,他是不及思索地买了去西藏的机票。
    一个人在西藏旅行很危险,我觉得汤驰逸不具备独自旅行的能力。
    盛闻景接着说:可汤驰逸已经能和顾堂做交易,动辄十几亿的资金从他手中流水一般地过,这是不具备能力?
    观望别人的感情,总是比处理自己的破事有意思。盛闻景冷眼瞧着,心里盘算着,嘴上还要劝沈望尽早脱离苦海。
    汤驰逸是个成年人,他懂得为自己负责,况且你们之前也一起去西藏,他有表现的不能自理吗?
    所以这只是你的臆想而已,汤驰逸在故意卖惨惹你注意,通常治疗这种毛病,只需要将他的账号拉黑。
    不过我倒觉得,你对汤驰逸余情未了。盛闻景话锋一转,道:虽然以我们现在的交情,这些话不该从我口中说出来,但沈望,汤驰逸是有婚约的人,即使他并不爱顾时洸,他仍然是顾时洸的未婚夫。
    这一点不能改变,在解除婚约前,一切的交情只能算不正当关系。
    沈望笑了,说:所以在发现只是轮胎的问题后,我立马买了飞往B市的机票。
    沈望倒并非是专程找盛闻景聊天,有场学术交流会在B市举办,他是跟着老师来参加会议的。
    恰巧盛闻景手头有几张演唱会入场券,他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去。是某个节目的主办方送他的,盛闻景也没仔细问究竟是什么乐队。
    他将入场券送给沈望,道:有时间的话,可以带着你团队里的学生去看看。
    沈望没推辞,他知道盛闻景没别的意思,文艺工作者手里的渠道多,拿几张入场券像喝水一样平常。
    沈望笑道:谢了。
    盛闻景哎了声,说:会打游戏吗?
    沈望不解地眨眨眼,盛闻景将手机内的游戏界面点亮,指了指其中最高关卡道:这关我打了好几天都没打通,听相宜说你游戏打得不错。
    沈望微微诧异,她连这都告诉你?
    盛闻景觉得乐相宜很有天赋,离开巴黎前他前往华人街告别,临走时与乐相宜的父亲互相交换了通讯方式。
    乐相宜父亲的社交账号头像便是乐相宜,没过多久,又有个陌生账号申请添加好友,头像竟然是乐爸爸。
    盛闻景同意申请后,顶着乐爸爸头像的人发消息说:盛老师你怎么偷偷和我爸加好友!明明我才是弹钢琴的那个!
    乐相宜心里藏不住事,沈望和汤驰逸的故事,盛闻景已经从她那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矜持地抑制八卦之心,没想到沈望竟独自送上门来,酒过三巡,盛闻景终于卧在卡座里忍不住了。眼前的沈望从一个分成两个,并排在他眼前晃悠,盛闻景吐着酒气说:沈望!
    沈望酒量好不容易醉,做建筑的人常与工地打交道,工地上的人大多喝酒,开发商们也是一个顶一个的能喝。
    但盛闻景始终保持着演奏者的高度自觉,极少饮酒避免手抖,稍微喝一点便会醉。
    盛年来酒吧领人的时候,盛闻景正抱着沈望满脸通红地对他说悄悄话。
    沈望艰难地将他还给盛年,顺带帮忙收拾盛闻景的手机钱包等,无奈道:你哥喝多了,回家的时候记得买醒酒药。
    盛年是开家里的车出来接盛闻景的,听电话里的人说盛闻景醉的不省人事,他也不敢把人往家里带,周果看到盛闻景的样子铁定发飙。
    吕纯最近出差,跟着盛闻景的小助理是刚毕业的学生,盛年从助理那要了盛闻景在留音时代附近的公寓钥匙。
    好在盛闻景喝醉只是倾诉欲比较强,絮絮叨叨地对盛年回忆小时候的事,说起盛年考砸了不敢请家长去家长会,想出些雇人开家长会冒充家长的歪点子。
    盛年满头大汗将盛闻景带回公寓,捂着盛闻景的说: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年年,你是年年吗?盛闻景突然捧住盛年的脸,仔细注视许久,才说:怎么变胖了。
    盛年忍无可忍,果断将盛闻景抛进床中,抬脚去厨房煮醒酒汤。
    醒酒汤煮好,盛年怕盛闻景烫舌头,又从冰箱里找了点冰块放进去。
    盛闻景捧着碗,垂眼望着无名指戴着的素戒,忽然说:其实,顾堂在巴黎向我求婚了。
    盛年:嗯?!
    他猛地起身,不可思议地道:什么求婚?求什么婚?小姨同意结婚了吗?
    没有。盛闻景摇摇头。
    盛年对盛闻景的事业,以及他所有恋情的始末,甚至没有那些蹲点的狗仔清楚。
    得知盛闻景曾与顾堂有过恋爱,也是盛闻景大二的时候随口提了句。那时盛年觉得盛闻景真沉得住气,对感情的处理,像是在整理什么不可回收的垃圾。
    盛年:所以你同意
    没有。盛闻景笑笑,他用手捋了把额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天然上挑的眼角随着表情微扬。
    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以前我对乔莘说我们结婚的时候,好像没这么难。
    怎么换作顾堂,他反而望而却步了。
    年年,你恐惧和爱人组成家庭吗?
    我很害怕。
    我怕即使像父母那样相爱,也逃离不了生老病死的桎梏,盛闻景不怕老,不怕感情变质。
    但他害怕无休止的疾病。
    他不想再经历少年时期的痛楚。
    母亲面对父亲骤然离世的打击,他面对母亲日渐消瘦,最终死亡的事实,这些都令盛闻景无法真正对什么人做出承诺。
    正如他对乔莘提出的也只是我可以照顾你,而并非我们结婚的前提是相爱。
    现在顾堂对他说,我爱你,所以我想和你组成家庭。
    盛闻景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从巴黎狼狈地回国,没敢打开顾堂发给自己的消息,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
    作者有话说:
    恐婚的压力还是给到了自诩天才的盛闻景这里!)如果有海星的话,请多多投给断章谢谢。
    第115章
    外界对盛闻景的私生活知之甚少,网络中逐渐出现那么一批起底盛闻景入圈经历的人,然而当他们吊足公众胃口后,却发现他们所能找到的,也仅仅只是盛闻景创作每首歌曲的故事背景。
    盛闻景就像是游离在名利场间的过客。
    然而他却即将拥有矗立于整个音乐行业的庞然大物
    留音时代。
    回国后的盛闻景,除非参加活动,剩余的私人时间全部投入有关于公司运营的学习中。
    再次出现在媒体视线,已经是经济版头条。
    留音时代的权力更迭并不快,而盛闻景的出现加速了蒋唯退居二线的想法。蒋家人不善于决策,他们更愿意手持股份坐享其成,对于蒋唯一手带出来的盛闻景,蒋氏对其报以充分的信任。
    因此,盛闻景能够迅速在留音时代成长起来,并从蒋唯手中接过重担。
    每周四是盛闻景前往学校学习的日子,许多企业继承人都会被送到这所学校,学习如何有效经营一家公司。
    吕纯坐在副驾驶顺着后视镜看闭眼养神的盛闻景,道:老板,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披着毯子睡会吧。
    车内安静了半晌,盛闻景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裹着不可忽略的疲倦:蕊金杯的选手发布会我就不去了,公司这边还有两场汇报,我得跟着老师听完。
    蒋总不是说不重要不需要参加吗?
    盛闻景:我不能总依赖老师。
    他笑笑,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说:吕纯,太依赖一个人的帮助,那个人也会累。
    吕纯始终不明白盛闻景为何喜欢死撑着不肯接受帮助,非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才露出些许柔软。但他跟盛闻景这么多年,也大概明白盛闻景的心情。
    等等
    当吕纯想再说些什么时,盛闻景忽然开窗指着路边一家灯光璀璨的店面说:去那看看。
    凌晨一点的大街已经没什么店开门营业,空荡的长街在昏黄路灯的笼罩中显得有些寂寥。司机停车后,盛闻景扯了扯发紧的领带,道:你们在车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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