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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便是渡海小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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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净宁也没有停下来,一边走一边点了支烟,由着她追,嘴角似有似无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脸上依旧从容淡定。
    温渝追了上来,也不管他的态度,跟在他身边,偏着头看他,自顾自解释道:还在生气啊?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家里有急事赶回去,而且手机坏了。
    林净宁面无表情。
    温渝: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吧。
    林净宁吸了口烟。
    温渝:我知道我不对,就看在我也等了很久你也没理我的份上,给个面子?要不你说怎么办,只要我能做到。
    她一直在说,话也是绵密。
    尾音一落,林净宁停下来。
    温渝愣是差点撞到他身上。
    林净宁语气很淡:做什么都行?
    温渝:
    林净宁哼了一声。
    温渝挤出一个笑,说到最后声音越小:那天真有急事,也确实很忙,我给你也打电话了,你没接,这也不能怪我吧?
    林净宁看着她,没说话。
    温渝有那么一刻觉得撑不住了,但鼓足勇气拉下脸来,再主动一次也不见得是坏事,这是她给自己的一次机会。一个人总会有冲动的时候,就像今天见到他,还是会心动。说到底这件事,总归是她的错。只是他们,都需要一个开口的契机。
    马路上的汽车呼啸而过,带了一阵风。
    温渝歪头看他:要不我给你买好吃的?
    林净宁别过脸去,笑了一声。这一笑,很多事都没了。林净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她一眼,声音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渝想了想说:三四天吧,五六天?
    林净宁:
    他脸色瞬间变淡,转身走了。
    温渝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跟在后面小跑,他步子大,她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得陪着笑,想不通这男的怎么变脸这么快。
    过了马路是广场,有大爷大妈在跳舞。
    温渝上前拉住他的西装衣角,林净宁的目光下意识的动容,过马路的时候还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听到温渝说:这是西京广场,老人喜欢过来玩,游乐设施不多,但是占地面积大,有乘凉的阁子,清净朴素,建成有四十年吧,比我还大十多岁。
    林净宁:
    温渝抬手指向右边:那个是宜城最大的游乐园,大人小孩都可以玩,还有水上项目,最有意思的应该是他们的陆地迷宫,一般人根本走不出去,还可以体验玩偶装,就是穿上动物的衣服,这样的话游乐项目可以打七折,还能看到不一样的视野。
    林净宁:
    温渝看着他脸色稍稍缓和,又说:再往前走就是百汇街了,那条街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算是宜城的艺术文化一条街,我就在那买的画。
    那幅画注定了他们的相遇,林净宁后来想。他看着温渝,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有一种气质,上午还忧郁低落,到了傍晚你再看,她又活蹦乱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慰的自己。
    温渝想起了什么,又道:那幅画倒是挺不错。
    很有她姐温寻的味道。
    马路边上路灯亮了,温渝忽然又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道:这条街叫走马街,你知道为什么吗?传说明代正德皇帝游江南,就在这待了一会儿,结果丢了御马,从此以后,这条街便改名叫走马街。有意思吧?
    林净宁淡淡笑了。
    温渝跟在他的身侧,是看不见他的笑的,只是见他一点话也不说,有些气馁,说了两句,慢慢的不说了。
    结果拐了个弯,听见林净宁道:那条街叫什么?
    温渝:
    就这样又和好了。
    他们走过长长的街道,穿过马路,红灯停绿灯行。他穿着西服走在前面,温渝一路小跑跟在旁边,白衬衫束在裙子里,被风吹的鼓动,黑色的帽檐挡着侧脸。这是林净宁余光里温渝的样子。一个走着,一个追着,夜晚来临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像是两个人在散步,不急不慌,不厌不倦。
    距离太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温渝想了想说:拢翠园的菜确实很好,但是酒其实不怎么样,你们这些人去那儿大都是谈事,喝不出什么,还特贵。
    林净宁步子放缓,道:我们这些人?
    温渝抿着嘴巴笑。
    林净宁说:你以为真是谈事去了?温渝收了笑。
    林净宁说:谈的不是事儿。
    那是什么?
    林净宁说:钱。
    温渝唏嘘。
    这条走马街好像很长很长,怎么都走不完似的。温渝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口,转移了话题道:你听过郑融的红绿灯吗?
    林净宁看她。
    温渝说:每次看到红绿灯都会想起这首歌,词很好,调子也好听,就是听起来像是离别,有点伤感。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前面过来个自行车,下意识地去躲已经晚了,还是被林净宁眼疾手快拽到身后,才躲过一劫,还对车主道歉。
    林净宁说:这是人行道。
    温渝:啊?
    林净宁说:该道歉的不是你。
    温渝笑,摆摆手。
    林净宁无奈。
    经过一排排书店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渐渐好转,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加自如,像真是出来散步的情侣,不急不徐已经走过好几条街。
    温渝看着书店里的灯光,笑道:给你出个谜吧。
    她脑子转得太快,林净宁适应了好几秒,哭笑不得,才恍然觉得她是真敞亮。就连当初带她出去,后来杨慎的评价是:那姑娘挺好玩的。
    林净宁走着走着,点了根烟。
    接着听她侃侃而谈:听好了啊,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家有头猪和一头驴,你说先杀猪好还是先杀驴好?
    林净宁:
    温渝还没说话,自己先笑了一声:杀猪呢,驴也是这么想的。杀驴呢,恭喜你,猪也是这么想的。
    林净宁差点被烟呛到。
    温渝的笑意瞬间转为关切:你没事吧?
    林净宁睨她一眼。
    温渝皱眉反思道:我讲的不好啊。
    这都十几年前的急转弯了,亏她讲的这么新鲜。林净宁咳嗽了几声,眼睛里快呛出泪来,随意抹了一把眼角,咬着烟道:挺好,以后别讲了。
    温渝:
    如果说走上这条街的最开始是温渝,那么现在,林净宁已经反客为主了,只见他拿下烟,平静道:看来心情不错。
    温渝试探道:你不生气了?
    林净宁嗤笑:我们温老师这么有才华,要是再不识相,现在是猪和驴,估摸着一会儿十二生肖都该出来了。
    温渝红着脸:我没骂你。
    林净宁嗯了一声:我说你骂我了?
    温渝:
    林净宁笑着抽烟。
    温渝皱眉: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吧,你知道把猪和企鹅放在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冰箱里,第二天为什么企鹅死了,猪却活着?
    林净宁的表情难以言说。
    温渝:因为猪也正纳闷呢。
    照这么说下去,林净宁实在招架不住,更何况她说的还这么一本正经,被这么拐着弯的骂,他还照单全收的时候,这是第一次。
    走马街走到一半,被一场吵架挡了去路。
    吵架的是一对男女,中年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吵得面红耳赤,男的站在街上有些尴尬,女的蹲在地上哭,嘴里还说着我这么对你,什么都为你考虑之类的话。
    没人理会,大家都当热闹看。
    这种场面实在让人难堪,最后还是店铺老板娘扶了女人起来,这场闹剧才就此作罢。温渝经过的时候,一连叹了好几声。
    林净宁弹了弹烟灰,道: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有点意外他忽然问起这个,温渝想了想,没说实话,只是道:挺好的,没之前那么忙了。甚至可以说是个闲人,没有人给她分配工作。
    林净宁静了片刻,说:我倒是听你们顾院长说过几句,你在学校做事情也认真,很会为别人考虑。
    温渝偏过脸看他。
    开心吗?他问。
    温渝一时愣了。
    林净宁一边向前走,一边抽着烟,话也是随口说出来的:所以说热心助人这种事不见得都是开心,有时候太考虑别人,有一部分是因为恐惧。
    这话一阵见血,温渝醍醐灌顶。
    这世上人情世故最难相处,就连诗词都在劝人,忍一时风平浪静,要做事勤勉,古道热肠。但说到底,是因为宽容、热爱和善意吗?不是。像林净宁说的那样,也许是恐惧,恐惧失去,失去一种关系的平衡。
    好比刚才那对夫妻之间的关系。
    温渝忍着一种从心底起来的酸涩,抬头去看林净宁,他还是一副闲散样子在抽烟,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不过随口两句,也像是意有所指。
    他步子实在大,几步已经走远。
    温渝小跑跟上去:林净宁,我送你一盆花吧。
    林净宁:
    温渝开始长篇大论:你听过黄天竹吗?学名叫做十大功劳。这种花用处很大的,可以入药,消肿止泻特别好,哎你听过吧
    她咬字很准,字正腔圆,语气也慢,时而加上手势,声音清冽,软软糯糯,林净宁其实听的很舒服,尤其是她追着他跑的时候说话的样子,但没想到她这么能说。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含着笑意,继续朝着走马街的尽头走去。
    第28章
    这是一条长长的街,街上车水马龙。你看那行人,行色匆匆,奔走在人海,夜晚的灯光永远迷离温暖,而有时也会让人感动,好像相逢的人很快就会分开。
    街上的店里都有放着歌,声音很大,一家要盖过一家似的。有的店门庭冷落,店主索性坐在门口乘凉,摇着扇子,偶尔喝一口水。要是运气好,还会听见两家没有顾客的店主都坐在门口,聊着闲天:今年这夏真是热啊。
    温渝就在这条街上,跟着林净宁一直走。
    她小脸通红,会说:林净宁你等等我。
    他也总是会放慢脚步,假意皱眉,眼角却浮起一丝笑意,百无聊赖一样,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温渝皱皱鼻子:你今晚都抽了多少了,这个很不健康,你现在还感觉不到它的危害,等你上了年纪就知道错了,我说真的。
    林净宁拿着烟放在嘴边,看她。
    温渝抿嘴一笑,胆子也大起来,居然伸手去拿他的烟,林净宁忽然间嘴角一空,却见她将烟藏在身后,还说:少抽点少抽点。
    林净宁:
    温渝:真的对肺很不好。
    林净宁想骂人。
    温渝把烟拿在面前,轻轻闻了闻,味道清香不扑鼻,甚至还有点清爽,抬脸问他:你这什么烟啊,还挺好闻的。
    林净宁哼笑:尝尝不就知道了。
    温渝半信半疑,林净宁这种人抽的烟一定是很贵的,居然鬼迷心窍的真放在嘴边,轻轻用牙咬了咬,吸了一小口,像撮酒一样。
    林净宁目光清淡。
    温渝半眯着眼睛。
    林净宁看着她的脸,问:什么味道?
    温渝实话实说:苦。
    林净宁笑。
    温渝:我再尝尝。
    林净宁这次没给她机会,直接将烟抽走,不咸不淡道:这玩意儿上瘾,别把您那珍贵的脾肝肾弄坏了。
    温渝一愣:脾肝肾?
    林净宁将烟咬在嘴里,也不道明,径直往前走去。远处有人放烟火,一束又一束腾空而起,照亮了半边黑夜。
    温渝还跟着问他。
    有人骑着电动车过来,他们被挤在录得一侧,林净宁顺势扶了一把温渝的胳膊,微微侧头:有个成语什么心什么肺来着?
    温渝想了半天:缺心少肺?!
    这一点倒是没变,还是这么迟钝。
    林净宁笑意渐大,身后的温渝说完就反应过来了,皱巴着脸跟上他,脑筋很快转了转,说:有两只猪过桥,桥只能承受半只猪的重量。你知道它俩怎么过的吗?
    一堆小孩跑过来,从他们中间穿过。
    温渝侧开身子,依旧孜孜不倦的问。
    林净宁叹了一口气,喉结滚了又滚,平静的看着温渝,咬着牙要笑不笑的说:你今晚是跟猪过不去了吗?
    温渝咧开嘴笑:猪也不知道。
    林净宁这种时候,有点拿她没办法。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和一个女孩子这样走在街上,还听她讲了一路话。
    温渝的注意力却已经落在了走马街的尽头,她下意识地扯着他的衣袖,说:你今晚应该没什么事儿了,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
    说完还挺认真地看他。
    那眼神太过真诚,林净宁说不出那个不字。他人生里这些年,有一半是在酒局上的,火锅这玩意儿,从来没碰过。
    温渝已经拉过他的胳膊:走吧走吧。
    从下午遇见他,温渝就琢磨着怎么缓和,问了江桥他的行踪,去拢翠园门口等了半天,到这会儿肚子早饿了。他们去的是海底捞,就在走马街最后一个门牌号。那时已经是晚上了,店里人爆满,温渝去排队抽号。
    林净宁走在后面,嘉兴来了电话。
    是他大哥林之和打过来的:这段时间公司有点忙,爸的意思是,要不你今晚回来一趟,有些事要和你商量,还有姑姑这边一些情况。
    林净宁看了一眼温渝,她兴致正好。
    他说:今晚回不去。
    林之和皱眉:我问了江桥,他说你确实忙,但总归还是得回来,这些事儿你必须在场,要不我机场接你。
    江桥还真是机灵。
    林净宁:那也不回。
    爸的话都对你没用了是吗?
    林净宁淡淡道:天王老子也不行。
    说完把电话挂了。
    温渝已经拿着票跑过来,林净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这么多人都在排队?
    其实挺快的。温渝说,两人桌特别快。
    多久?
    温渝歪过头想:一个小时?
    林净宁:
    再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海底捞外面坐了很多人,都在等叫号,但一眼看过去,大多都是情侣,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热热闹闹,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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