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啊(35)
江舒亦穿着浴袍,在阳台的洗手池里洗方巾,喊住他:靳原。
举起手,示意他帮忙挽袖子。
氛围潮湿逼仄,耳鬓厮磨般的亲密,靳原漫不经心地挽,娇气包,要不要我给你洗啊。
江舒亦:你手好糙。
靳原低头看他,糙死你。
故意用的四声,说完便松开手,坐沙发边对着出风口吹。
水顺着江舒亦指缝流到肘间,滴答滴答落下,他扭头看靳原,笑着想,这真是他见过最混账的人了。
晒着方巾,接到kevin的电话,说在外祖母家待得无聊,抽空和朋友自驾来江城。
江舒亦将衣架挂晾衣杆上,回他,明天我没课,到之前先发消息给我。
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
靳原靠着沙发,双手枕在脑后,寸头干爽硬朗。傍晚江舒亦看了书,被他腿压住了大半,经过时探身去拿,喊靳原,让让。
单膝跪坐在沙发上,浴袍松松垮垮,白净的锁骨、劲瘦的腰和小腹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含蓄的性感比赤裸更拨人心弦。
靳原挪不开眼。
往前顶了顶,把江舒亦顶得摔他怀里,又反身压在沙发上,散漫地笑,在浴室勾引我没成功,现在还勾。
江舒亦轻拍他脸,弟弟,你眼睛都看直了。
那又怎样,想我认输啊,靳原手沿着浴袍探进去,在碰到他胸的瞬间忽地抽离,佯装不为所动,可惜,你碰到了硬茬。
江舒亦往下看,是吗,有多硬?
靳原低声笑,掌心握着他脸,要他看着自己,Aysen,你那个要来A大的老相好,知道你私底下这么浪吗?
那些上你课的人也不知道吧,天天听他们说,江舒亦学长太高冷范儿,遥不可及难以接近,话都不敢跟他讲,可是你喊我老公诶,是吧江舒亦学长?
江舒亦甩开靳原的手,骂他,混蛋。
不欢而散。
靳原嘴硬,但鸡儿更硬。
作为有过剩欲望的成年男性,在卧室用了小半包纸,火气依旧降不下去。
想去再冲个澡,走到客厅,见地上有只白色袜子,江舒亦的,应该是拿去洗的时候落下了。
靳原打开龙头,沾了肥皂洗,想起他的破洁癖,洗得格外细致。
水流冲刷双手,他边揉边想,袜子有点小,穿着会露脚腕。不过江舒亦脚腕好看,骨形明显,筋肉分明,踹人的时候也好看,蹦紧了线条流畅。
两分钟能解决的事,靳原用了十分钟。
他揉着袜子,像揉搓一只脚踝。
冲完冷水澡,在床上躺着毫无睡意,抬头看连接着隔壁的复古壁灯。
靳原思绪慢慢发散,江舒亦睡眠质量差,会吃安神助眠的药,晚上睡得昏昏沉沉。
好几回他找人,发现他跟失去意识一般,今天也吃了,药瓶还放在茶几上。
靳原脑海里浮现不少画面,威士忌里沉浮的冰块,浴缸边夹烟的手指,跪坐在沙发上晃动的浴袍系带然后是江舒亦骂他的那句混蛋。
他做什么了,就混蛋?
但江舒亦骂他混蛋的时候,真的贼带劲。
凌晨三点半,靳原溜去江舒亦卧室。
声控灯调到了睡眠模式,光朦胧昏暗,几不可见。江舒亦睡熟了,雾霾蓝的被子显白,加深了他眉眼自带的距离感,凛然不可侵犯,偏偏薄唇透红,像春日初绽的花瓣,反差相互撞击,漂亮得不像话。
赌局归赌局,被钓了这么久,偷亲不过分吧。
先爽一把再说。
靳原捏住江舒亦下巴,怕留痕迹被发现,含着他唇百般舔舐,又含住舌尖,探进去轻轻吮吸。
不时吞咽,喉结上下滚动。
靳原想,妈的,太爽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不诉离殇投喂的猫薄荷,女孩子不要熬夜磕cp,不散散散ovo,倘若和我浮游云上,克朵,nojam,渡千帆,三万盏投喂的鱼粮~
第43章 求我
怕弄醒江舒亦,靳原浅尝辄止,蹲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呼吸平稳,睡得很沉,药效起的作用。靳原出神片刻,江舒亦隔三差五颓丧着表情,总被说高级厌世脸,大概是没睡好的原因。吃药治标不治本,得找中医调理身体。
看了许久,蜻蜓点水般,俯身亲他的额头和眼睛。
靳原反侦查意识强,纸巾沾湿,擦干净江舒亦唇边的痕迹,又给他掖被角。
和进卧室时拍的照片相对比,确认一切物归原位后,放轻脚步离开。
江舒亦睡前习惯反锁门窗,卧室窗户一扇对着教学楼,另一扇对着阳台的走廊,也都反锁了。
靳原从阳台翻窗进来的,出去后,用校园卡拨动锁扣,恢复反锁状态。
夏季天亮得早,八点半像正午,斑驳的日光随着薄纱浮动,跳跃到床头。
江舒亦似有所觉,闭了闭眼,翻身闷进被子里,窗帘好看但不遮光,想换一直没换。
周末难得赖了会儿床,没多久门被敲响。
靳原:Aysen,醒了吗?
有事?江舒亦问。
陪我去看中医。
江舒亦掀被下床,倚着门边扫视靳原,你怎么了?
靳原望着他唇,火气旺,开点降火茶。
你这样看着我,刚睡醒,江舒亦浑身泛着慵懒冷淡劲,摸靳原的下颌,是要玩角色扮演吗,我是医生?
你在想什么?我牙龈都红了,靳原张嘴给他看,真上火,没含沙射影,你变得好色 情。
被你污染的,九点我们出门。我去刷牙,你把你晒的鞋子摆好,顺便浇一下阳台的花。
靳原笑着说:让我做牛做马
什么时候给你草?江舒亦推开他脸,我听了八遍,已经不刺激了,多看看书,扩充一下你的词汇量。
靳原连夜找的老中医,年过古稀,听说望闻问切的水平一流,住在隔壁区。
睡意袭来,靳原忍不住打哈欠,趴江舒亦腿上睡。
见冷气对着他脑门吹,江舒亦把扶手盒的挡板往下压,你昨晚没睡?
靳原压低嗓门,以他俩能听见的气音讲,做了一晚上春梦,体力消耗过多,太累。
江舒亦低头看他,手掌覆着粗硬的寸头,一晚上就累成这样?
戏谑中带着嫌弃。
靳原对上江舒亦的脸,依旧压着声,我还是更喜欢你哭起来的样子,脸色潮红眼睛含着泪,漂亮得很,叫得也好听。
江舒亦淡淡道:果然是做梦。
中医馆窝在巷子里,远远就闻到浓郁的药材气味,是座有年头的房子,外间诊疗,里间用罐子煎着药,咕噜咕噜冒着响。
老中医胡子发白,看靳原舌苔,颤颤巍巍地摸脉,小伙子精神气足,没什么问题。
靳原换位置给江舒亦,来都来了,你也看看。
老爷爷给江舒亦把脉,又让他描述症状。
江舒亦思索几秒,一切正常。
靳原:怕冷,大夏天边吹空调边盖毯子,盖了也手脚冰凉。食欲不振特别挑食,低血糖身体虚,跑两步累到不行,睡眠质量很差,经常吃助眠的药,一吃就睡得浑浑噩噩,有时候早上起来会头疼
让他自己回想,江舒亦认为一切正常,靳原一说,代入进去又件件符合。
江舒亦听着,觉得自己怕是快要死了。
气血不足脾胃虚弱,忧思过虑的原因,老中医慢慢悠悠地写方子,嘱咐道,吃的药先停一停,失眠重在调理。
刚回国那段时间总睡不好,调时差买的,后来吃上瘾了。有耐药性后换过好几种,初期效果明显,最近吃的这款才买不久。
抓了七天的中药。靳原噼里啪啦打字,把老中医的嘱咐记在备忘录里。
出了医馆,江舒亦看着靳原,装上火,分明为了带他来看中医治疗睡眠。
用笃定的语气说:靳原,你昨晚进了我房间。
你每次睡觉都反锁门窗,我怎么进?靳原若无其事地否认。
你看着我吃的药,并且你很会撬锁。
你以为我是监狱里逃出来的罪犯,什么锁都游刃有余?体育馆侧门年久失修,随便撞就能撞开。Aysen,你的门是防盗门。
那为什么我床头柜上的闹钟,移了位置。江舒亦望着靳原眼睛,观察他反应。
靳原笑起来,宝贝儿,干嘛编造这种细节诈我。
你的意思是你能确保这种细节无误?江舒亦心里有了数,颇觉好笑,骂他,监狱预备人员。
低估靳原了,他裸睡,一丝不挂躺床上,靳原竟然都能忍住。
不知该夸靳原自制力太好还是好胜心太强。
拐出巷子,来到当地的风情一条街,玉石玛瑙之类的珠宝卖场,到处宝光十色。
店外摆着摊子,用玻璃隔开,布满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放极具美感。等车之余,两人站着看了会儿。
靳原拎着鼓鼓囊囊的中药袋子,发现串绿松石圆珠手链,像小时候玩过的弹珠,饶有兴趣地让老板娘拿出来。
江舒亦有些为难,材质极优的天然绿松石价值不菲。稿费过阵子才到账,他手头紧,买了绿松石,别说购物车里没舍得下单的经典藏书,这周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见靳原又挑了几个,制止道:把这些放回去,只买绿松石。
老板娘已经将靳原挑的玉石搁在了玻璃柜台上,玉面光滑透明,璀璨夺目。
为什么?靳原对江舒亦讲,这个烟水晶你看了一眼,冰彩玉髓看了好几眼,金绿猫眼石看得最久,还夸漂亮。
打开付款码,望向老板娘,算上绿松石,一起结账。
老板娘报了个数向他确认,靳原眼都不眨地买单。
江舒亦阻拦不及,惊诧道:你哪来的钱?
银行抢的,靳原纳闷地问,我看起来很穷?给你买几颗石头都买不起?
语气随意,恍若这点金额微不足道,江舒亦更为惊诧。
不用打包,靳原告诉老板娘,囫囵抓起玉石,给江舒亦,拿着玩。
江舒亦:你不是父母双亡?
谁说的?
学校论坛,我还问了朱浅,但只问了一半,江舒亦止住。
论坛还说我是gay,靳原改口,你的聪明劲呢,怎么什么都信啊?
江舒亦在心里反驳,但凡你生活过得精致点,我都不会信。
想当老板娘吗?靳原朝他笑,现在认输,我把这家店买下来送你。
老板娘穿着一袭绿色长裙,盘着头发,优雅地摆手,百年老店不卖,我老板娘还没当够,要买买对面那家,我的竞争对手。
行吧,靳原接茬,那就买对面的,Aysen,要不要认输?
手里的冰彩玉髓沁凉,江舒亦想的却是,他留的应急基金算上了靳原的份,甚至给靳原存了笔留学预备金。
这混蛋居然是个富二代,白存了。
预备金变成可支出的金额,思及其数目,江舒亦有种骤然暴富的爽感。
认输?他看着靳原,轻笑道,你做梦来得快一点。
中午在校外吃的饭,三汁焖锅。
靳原支着下巴,江舒亦,你好爱我,自己喜欢的不买,给我买绿松石。
你更爱我,江舒亦说,我多看了哪颗玉石一眼,你都能猜到我想要。
靳原就笑,那你天天看我,原来也想
想你安静点。江舒亦夹起块土豆塞他嘴里。
午睡结束,喝了碗中药,苦到江舒亦下意识呕吐。
他缓了半天,算好时间去接kevin。
Kevin金发碧眼,典型的欧洲人长相,拎着行李箱,抱着花束,安静地在校门口等待。
见到江舒亦的身影,笑着招手,Aysen,好久不见。
Kevin年近三十,大江舒亦六七岁。他们的交情始于Hogan,日积月累的相处下,彼此间也像亲人般。
比起Hogan略显烫嘴的中文,他切换得格外流利,终于有机会来参观A大,我给你带了茶叶,和旧居所里你母亲的书。
午后烈阳炽热,江舒亦领他回了公寓,路上寒暄片刻,Kevin称订好了酒店,拜访完他后,会和朋友在江城逗留一周,观赏黄果岭的瀑布。
到了公寓,江舒亦放下花束去泡茶,Kevin打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将何韵的书摆放整齐。
靳原听见声响,拧开卧室门,睡眼惺忪问江舒亦,你刚去哪儿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见沙发上坐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瞬间清醒。
看向江舒亦:这谁啊,你朋友?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跟你说过,Kevin,Hogan的侄子。
Hogan白发苍苍,他以为侄子是个中年男人,这混血年轻俊朗,看着也就三十左右。
靳原瞥见茶几上的花和沙发边的行李箱,心生警惕。昨天说老相好是开玩笑,现在看来完全有可能。
江舒亦怎么这么招人,属蝴蝶的吧?
妈的,烦。
行李箱都搬来了,难道要住这?靳原面无表情盯着Kevin,礼貌得冷冰冰,抱歉,我和江舒亦有合租约定,不允许同性或异性朋友留宿。
靳原裸着上半身,只穿了条睡裤,散漫地倚着墙,该露的肌肉露了个够,眉眼轮廓深,攻击性很强。
江舒亦察觉到Kevin眼里的惊艳,心里咯噔一下。Kevin双性恋,伴侣换了不少,交过的男友里,全是猛男硬汉款。
江舒亦:靳原,你穿件衣服。
命令式的要求,饱含催促。
靳原望着江舒亦,心里酸酸涨涨,是嫌他拒绝留宿冒犯了Kevin,故意对他发脾气?
烦得要死,退让半步,可以留宿,但要住我房间。
不行。江舒亦冷声。
难道和你住?靳原回呛,不行!
你去穿衣服,江舒亦把靳原推进卧室,他住酒店。
靳原反手拽他手腕,砰地关门压墙上,低头质问,你凶我?
没有凶你,江舒亦深呼吸一口气,有外人在的时候,你穿好衣服行不行?
靳原看着他的表情,忽地反应过来,你在吃醋?
没吃醋。
我以为你特意找人刺激我,靳原逼问道,他也是同性恋,喜欢我这种类型?
回忆kevin的神色,下了定论,他就是喜欢我。
靳原望着江舒亦眼睛,Aysen,说话。
说什么?江舒亦淡淡道,全世界你最聪明。
你别担心啊,我会和他保持距离,虽然你嘴硬,死不认输,靳原抵着他额头笑,但你知道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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