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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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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17)贱如草芥
    这些字分开来看他都认识, 组合起来就不能理解了。
    雪郁很想问一句,你病吧。
    他无语且震撼,不想和娄青丞浪费舌,并很行动派地转身欲。
    娄青丞面色铁青, 他想到他都顺着上来, 以前是谁说要一辈子和他亲热,不和他在一起难受死的?
    有了新欢, 旧爱这么容易舍弃?
    裴雪郁, 你真是个坏蛋。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雪郁皱眉,反驳道:我哪里坏了?我一抱过你,二亲过你,顶多瞒着你和几个人交了个朋友,何况你也不喜欢我, 以后不见面, 你来说不是皆大欢喜吗?
    系统:【?】
    【看出来你有点本事在身上。】
    我们在一起是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 背地里交几个能睡觉的朋友怎么了。
    一次装人渣的雪郁有点脸热:是他烦了
    娄青丞气得牙根发酸。
    他大概是失心疯了,从前见了裴雪郁不是反胃就是恶心, 哪成想有一天,威胁着这人和自己重新在一起, 方不同意,自己甚至百折不挠地继续说:我给你时间考虑。
    雪郁轻抿唇肉, 考虑好了,不愿意。
    一秒的犹豫都有。
    娄青丞喉咙被火燎了似的,眼睛喷火, 唇角仿佛用胶黏成的弧度也维持不住,他深吸一气,忍着怒道:好,好得很,你好别后悔。
    他竖着长眉,星眸淬着难言的火气,甩袖就想,到一半他突然黑着脸重新回来,呼吸沉了又沉,他问:你要在京城待多久?
    雪郁翘起睫毛,保守回道:不知道,可能待到玩够了。
    你要想玩去哪都能玩,娄青丞用舌尖顶了顶牙齿,压声道,别待在大辛了,赶紧回去。
    雪郁皱眉,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为什么?
    娄青丞垂下眸,那双眼里如同涌动着乌黑的潮水,透不进任何光照,他死盯着雪郁,沉默良久后,语意莫测道:你真以为我到京城是来玩的吗?
    雪郁心头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下官宦聚集,吵吵嚷嚷的声盖过一切动静,人注意到此处,娄青丞居高临下地在那群攒动的人头上扫了一眼,眼底出一种很奇异的情绪,像在看一群蝼蚁,又像在看一群将死之人。
    他含着兴奋、疯狂,字正腔圆地让雪郁听清楚:大辛要亡了。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娄青丞盯着雪郁不信任的小脸,是以为光凭我一个人,动不了大辛。
    不等雪郁回答,娄青丞继续道:光凭我当然不行,所以有很多人,很多人在一起抗大辛。不出一月,大辛的疆域将一分为四。
    你看他们在有闲心去冬狩,过几日,他们屁滚尿流地跑回家,收拾家当四处奔逃。
    雪郁在他自说自话中,眉头越皱越深,他观察着娄青丞的神态,虽然是癫狂的,却不似得了癔症。
    统,雪郁叫出系统,问道,娄青丞在大辛出过什么事?
    系统道:【不清楚,我手里只有主角攻受的详细资料。】
    【娄青丞的资料在一天就告诉你了,就是那段和原主的感情纠葛。】
    雪郁询问无果,而且在这里待着愈发遍体生寒,手指蜷着,想从娄青丞身边擦过。
    裴雪郁。
    娄青丞神色恢复如常,一双乌潮搅动的寒目疯意渐渐平
    息,他叫住雪郁,平静道:我管不了你的腿,你若不想我也办法,但你要明白,你愿意待在这里,他们不一定能接受你。
    雪郁一头雾水:你能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话,从刚才开始,你就尽说那些奇怪的
    男人垂眼,作出回复,他大步而前,一声不响捉起雪郁的手腕。
    雪郁被他的举动惊得愣了愣:干什么?
    滑润软腻的肤肉,腕子凹得比小姑娘细,泌着香,娄青丞端的镇定表情莫名乱了下,如摸了滚沸的锅炉,迅速撒开道:你自己看。
    雪郁奇怪地低下脑袋,在被男人抓过的手腕瞥了眼,呼吸倏地一震。
    那段手腕上,有一颗极淡、极浅的圆点,像不小心泼上去的一粒水渍,只不过这粒水渍颜色是淡红的,布在白汪汪的肤肉中心,惊艳万分。
    你这腕心痣,迟明日长成,好自为之。娄青丞转身离去前,后留下了一句话。
    作为被戏耍过的象,他提醒到这里,经算是仁至义尽。
    这时的雪郁不能理解娄青丞的话,他只觉得有些棘手。
    怀着心事到云康身边,被男人轻轻扯了下脸蛋,男人也方才睡醒,眼底不清明,声线微哑:在想什么?刚才差点撞到柱子。
    又恰巧被你躲过了。他勾唇,傻人有傻福?
    雪郁:
    他心情开玩笑,环顾四周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仰起头,小声道:云康,你注意一点那个鲛人,他来京城好像有别的目的。
    云康挑了下眉梢,放心上,手里有一搭一搭摩挲着他的脸肉,调侃般道:你早上看他看入迷,一天都过去,就开始说坏话了?
    雪郁板着脸:云康。
    这两个字近几天的频率很高,羞耻的、紧张的、严肃的,无一例外都很软,云康做皇帝做久了,几乎怎么听过自己的姓名,于别人而言,叫这两个字是大忌。
    只有雪郁不怕,背地里叫,当着他面也叫。
    他也挺喜欢听。
    你有听我说话吗?雪郁蹙着眉,我在撒谎,他可能大辛不利。目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以防万一,你先排查一下京城的人员变动。
    古往今来,很多场政变都是从内忧开始。
    云康盯着雪郁小脸看了儿,提起点认真劲:行。
    换做以前,大辛怎么样与他无关,如今雪郁在,大辛的分量也沾光地加大。
    这或许是他做过的唯一一次爱屋及乌。
    得到云康的保证,雪郁勉强心安了些。
    他下楼时问过系统,岑归暄的仇恨值在在五六十之间浮动,这个值数一般是在筹划、招兵的阶段,而听娄青丞的意思,他们经潜入了京城,并马上要开始他们的计划。
    这是两拨势力的人。
    如果娄青丞真要做损害大辛的事,他必须要阻止,因为他的任务,是促进岑归暄造反,而不是外人,其次,原中岑归暄的造反有真正危及大辛。
    换别人的话,大辛的安危不能确保。
    雪郁被云康抱住,心神不定地上了马,下午的路途较远,到达下一个客栈时是卯时,明日便能到围场附近。
    月亮高悬,微光从茅草檐渗进,在地面形成一瓢光点。
    娄青丞下午和雪郁说到话,雪郁也和他有视线交流,潦草吃过晚膳,回屋睡觉。
    翌日,雪郁赶在出发前起来了。
    我去趟县衙,核查点事,云康等他下来,
    和他交道,等就回来,你先吃饭。
    雪郁慢吞吞点头:好。
    男人后,雪郁坐到了那桌空地方,周尚在他旁边的桌子,娄青丞也在,他和娄青丞短暂视一眼,低头喝粥,借此滤过让他不自在的人。
    一热粥下肚,周尚凑过来,善谈地找话题:小郁,怎么不见你和小娄聊一聊天呢,算是同乡了,有不少可以聊的东西。
    雪郁什么都干,莫名就晋升成了仿佛和他关系别熟稔的小郁。
    雪郁消化了下,回道:有聊过的。
    周尚夹着葱花饼的手一顿,惊讶道:是吗?看来你们两个都内敛,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才敢聊聊,这可不行,要大胆点。
    雪郁嗯嗯点头。
    周尚嘴巴不停:小娄刚来京城不久,资历你深,你回去后可以多和他出去玩玩,两人结伴不孤单。
    要是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尽管来问我,京城每一条小街小巷我都熟悉,你要问哪个地儿有糖葫芦卖,我都能立刻找出来。
    雪郁很顺从地说:好的。
    在朝廷从官十几年,周尚难得碰到能让他舒心的人,不由自主便和雪郁多唠叨了几句,唠叨完也尤嫌自己啰嗦,敞亮地让雪郁海涵。
    我这人管不住嘴,内人说过我好几回,你听听就罢陛下差不多要回来了,我先去结账。
    周尚搁下沾着油腥的筷子,双手在腰两侧拍了拍,又四处摸索:哎?我的钱袋呢。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帮他去找,雪郁也往过扫了扫,这一扫,便看到自己脚边有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应当是周尚方才路过不慎丢下的。
    他拾起布袋:在这里。
    悬起的心脏落回原位,以为自己要破财消灾的周尚险些两行清泪掉下来,他忙伸手去接,道:多谢,多谢,这钱袋要是丢了,内人回去又该骂我个狗血淋头咦?
    雪郁听见他骤变的语调,茫然抬起头。
    小郁,你手上这是?!
    这一嗓子难掩惊诧,调子极高,引得所有人都往雪郁手上看,连同娄青丞,他偏过头来,表情流露出一种洞悉后的怜悯。
    白皙的手腕,一点绯艳的深红色攫取着所有目光。
    一个人不在看他,雪郁如同曝在烈阳下,无处可遁,被盯着的手腕烧了起来,他皱着眉,把袖往下拉了拉。
    稍知道些奇闻异事的,马上认出红点是什么东西:那、那是毒鲛的印记
    不知道的,听他语气里的惊骇,也感觉到恐慌。
    毒鲛毒鲛,毒能致人死地,毒鲛肯定也能。
    像是水进了油锅,四下抽气声此起彼伏,但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一个个都坐在原处,看着雪郁不住吞咽唾沫。
    僵局持续了几十秒,被一声脆生生的喵打断,店老板表情变了变,想跑过来抱小猫,可经迟了,那猫察觉不到四周的情势,见有喜欢的人,便靠了过去。
    用脑袋,蹭了蹭雪郁的小腿。
    然后是变调的猫叫,那猫头顶油滑的毛瞬间燎焦,露出隐有红血的皮肉。
    真正的恐慌从这一刻起才开始。
    椅子倒了好几个。
    雪郁看着周边那些仅有过几面之缘、却都他很客气的人面露惊恐,抢时间般往外面跑,连同素来温善的周尚表情也有些许陌生。
    一时之间,客栈内满地狼藉,刚转化为毒鲛的雪郁站在歪倒的椅子中,小脸通白,额角泌出汗,唇肉被他咬得
    ,泛起和眼底一样的水光,可怜却又漂亮。
    只几分钟的事。
    雪郁有点无措,眼睛茫然地转了下,上屋里唯一镇静的男人。
    娄青丞静静看着他,那副表情仿佛在告诉他:你看,我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雪郁这时忽然明白娄青丞是什么意思了。
    他愿意待在这里可以,但其他人不一定能接受。
    就像同类只能接受同类,同类一起抵御他们有威胁的异类一样。
    雪郁头脑一热跑出了客栈。
    炸出的动静大了,压不住,街道两旁不知情的人也被恐惧感染,躲不过,就抱着篮筐痴痴立在墙根,祈祷雪郁不要靠近他们。
    小小的县似乎发生了瘟疫。
    源头是个鲛人。
    雪郁头脑一片空白,无论到哪里,周边都是慌乱奔逃、打翻菜篮的声音。
    有那么害怕吗?他不能感同身受。
    雪郁一路南下,不知过了几时辰,那种慌杂的动乱才有了,抬头,他到了什么人烟的小村庄,或许也不算村庄,只有几个茅草屋静悄悄立在那里。
    他一直提着的气松下,感觉膝盖发软,脸颊有小颗的汗,肚子也有点饿了。
    附近有能卖东西的小摊,他也不能重新回到县上,除了饿肚子,好像什么办法。
    雪郁悲观地想自己或许今晚得吃饭了,这个念头一出,系统音在脑子里响起:【去敲门,拿云康给你的银子,和他们换吃的。】
    嗯,差点忘了
    忘了云康在出发前给他装了个钱袋子,又鼓又重,大概有不少钱。
    想到云康,雪郁抿了抿唇。
    云康看到他不在了,应该什么反应吧,多觉得花了重金养着的鲛人一跑了之,暴怒一阵子。
    该烦恼的是他,他在不能回京城,要想想其他办法靠近岑归暄。
    下先填饱肚子说,雪郁去一间茅草屋前敲门,过了半功夫,有个裹着头巾的老爷爷出来开门,老一辈都迷信,老爷爷见雪郁面相善,眉宇间的警惕少了不少。
    是不是迷路啦?他见雪郁衣着鲜丽,猜测是迷路了来寻求帮助的。
    雪郁怔了下,摇头说:不是迷路,我和朋友散了,他身上有我很重要的物件,我想在这里留几日找找他。爷爷如果方便,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可以付银子。
    可以是可以,这地儿啊经常有过路人要借宿,老爷爷道,不过我一老头子家里又脏又乱,不确定你能不能习惯。
    雪郁那么多娇毛病,当即点头说不介意。
    茅草屋里不算逼仄,老爷爷收拾出一床被褥,又收拾出了一双碗筷。
    饭菜多少肉沫,以清淡为主,雪郁边吃着,边想明天一早要去县里买些干粮,问问回京城的路费,有马车好,实在有,骡车和驴车也能凑合。
    雪郁不认床,而且了那么久,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二日他问老爷爷借了顶帽子,又顺了一辆骡车,去了县上。
    昨天狼藉的小县,经过一晚恢复如初,小摊小贩照常出来吆喝,雪郁松了气,压低帽子跟别人保持至少一丈的距离,他和大部队来的那一晚,就馋上了这里的一家烧饼店。
    正要进店买几个烧饼,他脸一侧,看见几个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那些官员。
    他们?
    雪郁想不通,压住帽檐的手紧了紧,很快他又看到几个从客栈里出来的
    人,无一例外都是和他之前同行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留在客栈,不去冬狩了?
    雪郁心头惴惴,呼吸像被谁揪起来了一样,很难说他怕什么,或者怕看到什么,他连烧饼也不买了,急匆匆回到茅草屋。
    被老爷爷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唰白着脸摇头,只说要借住几天。
    这次说确切时间,他也不知道,等那些人什么时候离开客栈,他就什么时候。
    或许是在顾及什么,雪郁在茅草屋待了整整两天,有外出过。
    老爷爷端来午饭,憋了憋,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公子啊,你在这里待两天了,我很乐意你住下去,只是你不出去,如何找你散的朋友?找不到,又怎么拿回你重要的物件?
    不着急,雪郁慢吞吞地说,过两天。
    他们总不能在一个小小县城耗这么久。
    老爷爷多问,又隔了一天,他跟雪郁说要去县上买些盐梅,可能傍晚后回来。
    雪郁点点头让他路上小心。
    傍晚的那一顿是雪郁自己做的,他用锅勺舀起菜,正要搬去木桌上,不知怎地,眼皮猛地连跳了几下,雪郁不信跳财跳灾的说法,心头却跳动得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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