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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时代[末世]一杯三两墨(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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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陈栎站在原地看着颂光被带走, 刚刚颂光在推他的时候用小指顶了一下他这是无碍的意思。
    他低下头胡乱地扒了一把头发,混乱的大脑里一个可怕的意识渐渐浮了出来难道丛善勤认出了他?难道这个局就是设给他的?
    辰茗的头颅出现在章鱼腹中,认识辰茗的人除了丛善勤只有他和商黎明, 商黎明对此无动于衷,丛善勤去挑逗另一个参加宴会的老头毫无意义。
    而他是被丛善勤要求来的, 如果他在当时有所发难,丛善勤就能确认他的身份。
    可丛善勤是怎么认出他的?难道是因为悬停翼?
    陈栎靠在墙上, 深吸了一口气。
    那颂光和那颗突然出现的玫瑰眼珠,难道也是丛善勤的设计?
    抢出温流之尸身后再想脱身只能用悬停翼, 陈栎知道自己冒险了, 但中心城有无数会玩伞的人,丛善勤怎么能就此猜出来他就是辰夜?
    陈栎觉得快要吐出来了, 胃在他的躯干里疯狂地摇摆,他从未有过这么紧张的感觉。
    他都死过那么多遍, 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神经如此脆弱不堪。
    cy,是我。伤寒的声音从耳道里传来。
    收到。陈栎哑着嗓子说。
    先回基地,大雪在门口接你。伤寒说。
    收到。
    陈栎恍恍惚惚地走出大门,门外停泊着无数车辆, 黑压压一片,在他眼里像一群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大甲虫。
    这里连接浮空快速路,不需要回到地面就能出行,所以车多成灾。
    他在车群中转了一会儿, 没有找到大雪的车。
    陈栎心烦意乱地走到浮空快速路的透明外罩旁, 空中巨大的雪片被大风席卷, 在污浊的空气中飘荡, 耳畔噪音嘈杂,但陈栎却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片寂静的大雪中, 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听不懂。
    大雪堵车没到位,你再等一下。伤寒说。
    让她掉头回去吧。
    说罢陈栎转身返回会场内,此刻的会场仅余一地狼藉,主台上那个被颂光拿走耳坠的美女还瑟缩在主台的一角,倒是金属头颅被收走了。
    陈栎走过去他弯下腰对美女说,女士,你的耳坠是从哪弄来的?
    美女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说,买买的。
    在哪儿买的?
    古、古董店。
    你看着不像去古董店消费的人。陈栎说。
    美女顿时不说话了。
    很晚了,早点回去吧。今天我哥弄哭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陈栎说罢便直起身,他又看了一眼上方的章鱼,空荡荡的腹内只剩下酒浆污浊的印记。
    然后他乘内部的升降梯离开大楼,走到街道上。
    大雪纷飞,陈栎神情麻木地走在雪地里,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却比打每一场胶着的硬仗都要疲惫。
    疲惫还在持续虐待他的躯体。
    他的脑子里有无数想法在相互撕咬,咬得他头痛得厉害。
    颂光的冲动是真是假,丛善勤的试探是有是无?
    他在章鱼肚子里看到的利维坦,是否与辰茗有关?
    还有辰茗、辰茗的头现在又在哪
    烦躁、悲伤、愤怒种种情绪冲击着他的身体,一个铁打的人也有些站不稳他。
    他强撑着,顶着风雪往前继续走。
    浑身的力量被风雪一刀一刀割走,变得格外单薄。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眼眶里滚烫的液体淌了出来,他慌忙用手捂住眼。
    就在同一刻,他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样灼心的温暖,让他冰封了十几年的泪腺更加崩溃。
    我来接你了。
    这个声音铺天盖地,取代了风雪,成为他的世界唯一的主宰。
    陈栎伸手抱住烟枪的脖子,将自己更深地和暖源接近,他偷偷擦干自己的眼睛,又让残余的水汽被风吹走,才和烟枪分开。
    可陈栎的眼睛什么时候这么红过,烟枪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打算拆穿陈栎,他怎么舍得拆穿。
    不顺利?烟枪问。
    陈栎摇了摇头。
    咱先回基地。烟枪揽着陈栎塞进总督里。
    老烟,大爷被扣了。陈栎捂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他声音哑得吓人。
    嗯,已经知道了。烟枪说着,伸手揉了揉陈栎的头发,摸到了一片又湿又冷,冻出不少冰碴,在他的黑发间亮晶晶的,像撒了一把碎钻。
    老大说的没错,不救温流之,是我的错。陈栎无比懊丧。
    谁也见不得一个为人民鞠躬尽瘁的科学家被那样对待,而且她的尸体会是这场谋杀的力证,你哪来的错?
    老烟,给我来一根。陈栎低声说。
    烟枪替他点了一根烟,火苗在彼端安静地燃烧着,陈栎低头抽了一口,烟油味很呛,他闷声咳了几下。
    陈栎飞快地抽完了一整根,才开口,老烟,我我找到辰茗的头了。
    烟枪一惊,怎么回事?
    她的头,在丛善勤手里。
    烟枪瞪大双眼,差点咬到舌头,艹他妈,这老头也太变态了吧!
    看白鲸,看白鲸陈栎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但一字一句犹如含着舌尖血一样凄厉,他在侮辱辰茗,他只有在辰茗死了以后才敢侮辱她,畜生。
    烟枪知道看白鲸是声色场所的行业话,什么意思不彰自显。现在想来,丛善勤那次出海去看白鲸,和辰茗定有关系,其间种种他甚至不敢去细想。
    你打算怎么做?烟枪低声问。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陈栎,只能将手掌按在陈栎肩上,听从他的一切想法。
    就算陈栎就此爆发,不顾他们之前铺垫的所有,现在就去生宰丛善勤,他也一定会做共犯,大不了就玉石俱焚,该死的都死。
    他做不到为陈栎冲动行事,但只要是陈栎的决定,他绝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
    他永远会站在他身旁,即便是悬崖,即便是火山口,即便是万仞高楼,他都敢往下跳,他都奉陪。
    杀了丛善勤,很快就会出现下一个丛善勤我不能。陈栎哑着嗓子说。
    烟枪欣慰而心痛,他看着陈栎的双眼包含着沉甸甸的感情。
    他敬佩陈栎。这份敬佩比爱更加重要。
    陈栎是他苦难深重的神,飞渡出地狱时,翅膀被已经业火烧得破碎,但飞掠过天空的姿态仍然骄傲从容。
    辰茗说,我不能失控,我曾经以为她的话都是枷锁,现在想来是她的苛责让我坚持到现在,说罢,陈栎沉沉地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老烟。
    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下,但得有小动物,不然没饭吃。烟枪笑着说,他揩了揩陈栎颊边那层薄薄的肉,把你养胖点。
    就你那厨艺,饶了我吧。陈栎哑着嗓子说。
    到时候没的吃别哭着求我。
    你自己住吧,我去养老院伺候咱家那些退休大爷。
    放心,以老大浪的水平,有的是小姑娘小伙子排着队给他养老送终,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操心他。
    我说笑的,烟枪笑眯眯地说,你最操心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的几章有虐@_@,我会标在内容提要里
    成神前的最后一刀(?)
    第134章
    两人刚回到基地, 就看到库吉拉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拽过陈栎的胳膊就往楼上的实验室跑,她踩着细高跟跑得飞快甚至把陈栎拽得踉踉跄跄。
    她边跑边说了一大串, 陈栎倒是没表示什么异议,把一旁的烟枪听得脸色铁青。
    非得这样?烟枪问。
    非得, 万不得已也不会出这招,老烟你老实点, 不老实就滚出去。库吉拉把陈栎按在了一张床上。
    不同于治疗茧床柔软可爱,这是装配义肢的手术台, 金属台面寒光森森, 连一张织物都没有铺。
    库吉拉开一旁的合成柜里拿药品,回头瞥了一眼陈栎, 脱啊,让我当着你男朋友的面扒你啊?
    陈栎歪头思考了一下, 难道我平时都光着膀子出任务?
    库吉拉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忘了忘了,那你别脱了。
    烟枪一脸崩溃, 大哥大姐你们也太狠了吧。
    把你衣服给他。库吉拉对烟枪说。
    两人调换了衣服,体温差本该令人心猿意马,但库吉拉已经调配好了药品,一股诡异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幽灵一样来回逡巡, 闻得人头皮发麻。
    烟枪脸色和表情更加难看他刚刚看见库吉拉随手往药品里扔了一些金属碎屑。
    创世神话里的黑潭魔女的可怕都远不及库吉拉女士。
    陈栎随手把有些宽大的衣服往裤腰里塞了塞, 转头对烟枪说, 你出去吧。
    你别这么溺爱他,库吉拉说, 一点血都见不了算什么男人。
    你就这么欠着身,别躺平。库吉拉伸手帮陈栎又整了整衣服,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在做什么准备。
    她念的是一套药品使用规范,还没念完,忽然库吉拉的手飞快一甩,一道铁红色的溶液从药瓶中滑了出来。
    艹!老烟!库吉拉尖声叫起来。
    药品被烟枪下意识的动作挡开,一部分泼在地上,一部分泼在他衣服上,浓烟从皮革衣料上冉冉升起,烧灼声嘶嘶作响,很快把皮衣烫烂了一大块。
    陈栎登时神色愠怒,你他妈给我出去。
    烟枪立即举起双手,我不动了,真的不动了,不要赶我出去。
    库吉拉惊魂未定,小脸刷白,妈的我差点泼你脸上。
    我就是下意识烟枪还没说完,嘶短促而清晰烧灼声打断了他的话。
    陈栎猛地一咬牙,身体不受控地反弓,他的脖颈后仰出一道让人心惊肉跳的弧度。
    忍过最初的灼烧,第二波疼痛扑来得更猛烈,他忍到极限,猛地一拳捣在金属台面上。
    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印。
    就他妈不能打一针先止痛吗。烟枪闷声问,他觉得自己也快疼死了。
    你打着止痛出任务?库吉拉横了他一眼,但还是认真解释给烟枪听,肌肉的收缩程度不一样伤口形状差别很大,我要留证据影像,不然他就白伤了。
    说完库吉拉示意烟枪跟她出去,给他点时间缓缓。
    烟枪艰难地点了点头,万分不舍地跟着库吉拉离开实验室。
    两人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圆管通道前,库吉拉问烟枪要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半天没抽。
    烟枪紧绷着脸,一动不动,看得出焦虑到了极点。
    我明白你这种难受。因为叼着烟,库吉拉的声音有些含糊。
    烟枪揉了揉自己的脸,叹了口气,他点了自己的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粗暴地塞进嘴里。
    或许这也是人生最后一支纸卷烟。
    他晃了晃空烟盒,酸涩难受的情绪又填满了他的烟盒。
    别不信,我明白你这种感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爱上命苦的。库吉拉又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烟枪苦笑了一下,我已经很多次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想安慰他,但比起他经历的一切,我的安慰太轻了。
    库吉拉捏起小拳头锤了一下烟枪,傻!cy这种性格,他听得进去你的话,你还不明白?
    烟枪在库吉拉的话中尝到了带血的甜蜜。
    这个荆棘铺路的世界,他们已经跋涉了二十多年,外人看来早该煅出一身钢筋铁骨,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伤痕累累的血肉之躯。
    老烟,不能白抽你的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库吉拉飞快地一口接一口抽着烟,她长了一张娇媚的小女人脸,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义肢工程师。
    嗯。烟枪点点头。
    乌鸦喜欢cy。库吉拉抬头,隔着实验眼镜,她的目光投向远处。
    烟枪微微皱眉,这个我知道。
    因为这个,我不太喜欢cy。库吉拉继续说。
    乌鸦喜欢cy和你你喜欢乌鸦?烟枪有些惊讶,又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
    嗯,库吉拉咬着烟,一双秀眉紧紧地蹙着,但不是因为爱而不得恨她的白月光。
    那你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库吉拉伸手问烟枪要抑燃烟罐,他当年救了乌鸦,乌鸦这一辈子就栽他手里了,我不管他当年是为了逞英雄还是怎么,他都没把乌鸦完整地带回来,不论身心。
    库吉拉说话一向直接,但这样的说法是在太过残忍,这件事如何也不该指责到陈栎头上,烟枪气得声音都有些抖,他就应该把尸体给你拖回来。
    他还不如把尸体给我拖回来!库吉拉也发起脾气,声音尖利,你知道给喜欢的人做三次义肢手术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看着她残缺得几乎不是个人什么感觉吗?
    战场上没有仁慈,死了那么多人,伤了那么多人,难道就她特殊?
    在我心里她特殊,不行吗?他妈不行吗?库吉拉的声音里染上些许哭腔。
    库吉拉,这完全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烟枪率先冷静下来,你怎么不问问乌鸦的想法?
    库吉拉冷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旁,她眼圈发红,我问不出口。
    你可以问问乌鸦,要命还是要腿,烟枪平静地说,这件事有千错万错,都不该算到陈栎头上。
    库吉拉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我憋在心里三年多,跟垃圾一样储存在我的脑子里,发酵、腐烂我都快忘记它最初的样子,再不说,我就要给它杜撰些别的内容。
    你听着,但听完别哭。库吉拉一向爽脆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尽量。烟枪说。
    匹沙战区,被俘虏的时候乌鸦伤了右腿,在出逃的过程中又伤了左腿和左臂,cy把她背出雨林,我不知道他怎么拖着那样的身体黑爷和我说他是爬回来的,浑身都是血,乌鸦那时候腿就快不能要了,所以他们先救的乌鸦。
    烟枪顿时脸色煞白。
    差点,差点两个人都没保住,如果不是乌鸦突然惊醒拼命叫黑爷出去看cy,你现在就该给你的宝贝上坟了。然后老大带我过去,黑爷已经三天没合眼,镇上找来的年轻医生承受不了自杀了,我再去的晚一点,黑爷也要精神失常。
    当时没有蛋白线,没有肌肉粘合剂,黑爷用的是拿酒精泡过的衣服线,所以他肚子上的疤才会那么恐怖,所以今天才必须烧烂,不然谁能都看出来,他做了什么手术。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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