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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年岁的男娃娃,谁不是轻易就能饮上个几盅烈酒的!
    闻言薛青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在陈大伯炯炯的目光下,一张脸羞窘的冒出点红意。
    他似乎确实没有怎么饮过酒。
    还记得儿时的他好奇长辈手中的那些酒饮,都会被长辈以小孩喝酒智商会变低的话给打发。
    一来二往,这句话便如同箴言一般刻在他的脑海中。
    也不知这话有无科学道理,但在薛青心中还是潜移默化地认同了这句话。
    而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年,他也不过恰好十八岁。
    之前在灵隐寺那壶桂花酿可以说是薛青的初次饮酒体验了。
    只不过当时他饮醉了之后,醉醺醺的他竟直接从屋中跑出去寻法海,还掉到了寒潭中。
    想到这,薛青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法海。
    法海显然也想到了,他迎着薛青偷偷摸摸的目光,弯了弯眼。
    从眼角流淌出温和的笑意来。
    像是老鼠见到了猫,薛青迅速撇过头,躲过法海的眼神。
    怎么每次偷看法海都会被抓住!
    薛青腹诽。
    若是饮不惯,莫勉强自己,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发现薛青犹豫,陈大娘很贴心地开口。
    不过陈大伯的面上还是难掩失望。
    薛青不忍就这样拂了陈大伯的好意,况且这一酒杯也小巧的一杯,杯中酒色澄黄清澈。就是酒味有些浓烈,光是闻着便有些晕。
    他的酒量应该也没有那么差吧?
    薛青这样想着,便端起酒杯。
    离的近时那酒味更加重了。
    他皱着鼻子,一狠心,便将一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口辛辣,比先前薛青在灵隐寺饮过的桂花酿要烈多了。
    薛青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烧一般,他被酒液呛的咳了两声。
    身后立马抚上一只大掌,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拍了拍。
    呛得眼角绯红的美人抬眼看向身边的僧人,逐渐漫上红意的面上是盎然的春意与风情,自成一片美丽风景。
    看到薛青饮了酒的模样,陈大伯被薛青的反应逗到,他乐呵呵地解释,这酒有驱虫辟邪之效,难得才饮上一杯。
    青青看样子酒量不行呀~薛青没想到自己的酒量已经差到这种地步,明明他觉得自己理智尚在,但头确实已经开始晕了。
    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薛青伸出一根手指,在陈大伯面前晃动了一下。
    但发现眼前的手指似乎出现了重影。
    薛青:?
    他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但是这一甩头让他更加头晕目眩,连身子都被直接带着转了一圈。
    脚步踉跄了几下,薛青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檀木香味的怀抱。
    但这胸膛坚硬,他手下意识的抓住这人的衣襟,有人虚虚拢了一下他的背,帮助他稳住身子。
    薛青抬眼,红痣凤眸的僧人也正垂着眸看他。
    大概他是真醉了。
    薛青这样想。
    抓着法海衣襟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还攥的更紧了。
    他正想要晕乎乎的靠上去,但双腿突然泛起更加难熬的热意来。
    甚至还带上了灼烧似的疼痛,让薛青差点猝不及防的直直跪下来。
    好在始终虚拢在他腰侧的手及时箍住了他的腰。
    我的腿薛青咬了咬唇。
    疼痛让他的眸中恢复了一点清明,想到前面陈大伯说的这酒又驱虫辟邪之效,薛青心中浮上了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在边上已经懵了的陈大伯,颤着声问:大伯,这酒是什么酒?
    陈大伯也没想到薛青喝完这一小杯酒的反应这么大,听到薛青这样问,他茫然地回答:只是雄黄酒呀。
    看到薛青的面色瞬间变了,陈大伯更慌张了。
    这酒怎么了?是不能喝吗?
    薛青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几乎要融化,克制不住的要化作原形。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在陈大伯和陈大娘面前变出蛇尾巴了!
    可是他现在完全寸步难行。
    被酒意浸的迟钝脑子一时难以转过弯来,薛青还在急着,自己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低呼一声,为了保持平衡,薛青伸手攀上了法海的脖子。
    法海竟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啾啾!?
    差点被甩下来的啾啾赶紧扑腾着翅膀追上去。
    冷漠安静的高大僧人怀抱着酒意迷醉的青衣少年。
    薛青身量高挑纤细,如今在法海的怀中显得更小了,缩在法海的怀中。
    感受到怀中人在发颤,法海腾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薛青的头发作安抚。
    法海朝目瞪口呆还没在状态的陈大伯颔首:他醉了,我先带他回屋。
    法海抱着还在怀中皱着脸的薛青回屋。
    房门被关上,而还在努力扑腾追赶的小黄鸟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
    啾啾啾!小黄鸟差点就要撞上紧闭的房门。
    还在原地的陈大伯愣愣地看着他们回屋关上了门,顿了三四秒,转过头看向一直在边上安静围观的陈大娘。
    青青这么快就醉成这样了?陈大伯愧疚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早知道应该再斟少一点。
    我去给他们拿点醒酒汤。
    陈大伯说着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陈大娘叫住。
    你别去打扰青青休息。陈大娘指了指外头,马上就要来商讨祭祀的事情了,你得先做准备。
    啊呀,我都快忘了这一茬,瞧我这记性!
    陈大伯再次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就赶紧去忙活准备了。
    到屋中后,法海将薛青放在床铺上。
    但薛青的手仍紧紧搂着法海的脖颈,不肯下来。
    就像一株攀援而上的花,柔软轻盈的不可思议。
    但看似柔弱的茎却紧紧锁住,不肯让攀着的人移动半分。
    于是薛青又重新回到了法海的腿上。
    痛
    薛青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只不住地低哼。
    他的腿还在发着热,胀痛着,薛青想要干脆就这样化作蛇形,可是他的法力也跟着一同混乱。
    更何况他现在酒意与痛意搅着脑子,更让他混沌不清了。
    腿疼?
    肩被人搂着,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抚上薛青的腿。
    嗯。
    薛青小声地应着,任由自己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中,鼻尖抵着肌肉。
    温热的呼吸喷洒。
    檀木香的味道很好闻。
    或许是饮酒的缘故,薛青的行为都大胆了许多。
    要是在平时,别说让他就这样躺和尚怀里了,连和法海对上目光都要让他别扭上一段时间。
    如今酒意上头,加上痛意,薛青晕着脑袋不管今夕何夕,只想躲着,能让自己舒服一点是一点。
    他知道自己醉了。
    可是那又怎样?
    就让他再多醉一会吧。
    薛青埋的更紧了。
    法海试探性地运功用法术缓解薛青的腿部的不适,但才刚凝聚起一点法力,薛青的腿在他的怀中颤的更厉害了,抓着他衣襟的手指也紧着。
    疼。
    埋在他怀中的人闷闷出声,压低的声音隐隐透出一点哭腔。
    可怜极了。
    法海只得停下法力,只用手轻轻地碰着薛青的腿,薛青这才好受了一些。
    下一秒,薛青屈着的双腿不见,同时随之出现的,是一条碧绿的巨大蛇尾。
    像是离了水的美人鱼,只是鱼尾变成了蛇尾。
    不同于薛青的无害面孔,覆盖着碧色的蛇尾巨大而充满力量。
    仿佛只要轻轻一缩紧,便能轻易绞死猛兽。
    在透进来的日光下,密密麻麻的蛇鳞流转着瑰丽而绚烂的光华,就像是古老神秘的梦,透露着美丽却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可此时这条蛇尾却慢慢圈上了身侧的男人。
    华丽危险的碧色蛇尾勾缠着身着袈裟的冷漠僧人。
    僧人面如冷玉,额间红痣鲜红如血,怀中却抱着眼尾殷红的杏眸美人。
    他被蛇尾缠身,却甘之如饴。
    第64章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
    此时薛青已经感觉好多了,清醒也恢复大半。
    只是雄黄酒确实对蛇类的影响很大,他仅仅才饮了一小杯的酒,但此刻酒劲还在,他的蛇尾巴也还一直收不回去。
    因着酒精的影响,薛青觉得自己整个人软趴趴的没有力气,只想没骨头似的靠着。
    所以薛青就这样放任自己倚在法海的怀中,因为前面磨和蹭的动作让身上原本齐整的青色衣衫凌乱许多。
    衣襟微微松开,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如发着莹润微光的白脂美玉,好看的夺人眼球。
    随意披散而下的青丝还有眼角还没褪尽的胭脂红意,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这,看到眼前的画面,定是要误会些什么。
    听屋内还没有动静,外头的人出声了。
    是我,祖父让我来给你们送东西。
    少年人青涩的嗓音,是二蛋在门外。
    听到声音的薛青还缩在法海怀中,抓着法海僧袍的手紧了紧。
    他的尾巴还没变回去呢。
    慌乱紧张的杏眸下意识地看向法海,仿若眼前的人是他此刻的依靠与支柱。
    而凤眸也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只稍稍对上,薛青心中的不安便奇异的渐渐平静下来。
    在手臂上蛇尾的缠绕中,法海腾出一只手拉过被他们一同压着的被褥,盖住薛青腰部以下的部位,遮掩住了大部分的蛇尾。
    别怕。
    叩叩叩敲门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先前更为急促。
    可以听出门外的人已经有些不耐了。
    我去开门。
    法海在薛青耳边低声说道。
    他尝试挣开缚着他的蛇尾,但感受到法海动作的薛青忍不住收缩蛇尾,反而将法海缠的更紧了。
    唔。
    薛青难受地哼了一声。
    他有些急。
    蛇尾不受控制了
    它不听我的话。
    他的尾音颤着,未尽的恼意被自己压回了嗓中。
    一双好看的秀眉蹙了起来,面上少有的露出了孩子似的生气。
    仿若与自己的尾巴置气一样。
    饮了雄黄酒之后强制化作的蛇尾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只保留着身为蛇类最为原始的本能和冲动。
    说是不受控制,其实也可以说此刻的蛇尾反应着薛青心中最渴望和真实的反应。
    在此时的薛青看来,不明白蛇尾怎么自己就缠上了法海的身子,怎么就紧紧勾着和尚不肯松开。
    但他却也清楚自己心中是想要搂着这位玉面和尚的脖子,严丝合缝地贴住和尚的胸膛,再将自己整个人塞进和尚的怀中才好。
    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之前心中隐秘的渴望终于找到了缘由。
    只是此时的蛇尾更为胆大包天。
    然而蛇尾所作所为,只不过反映着此时薛青心中的渴望罢了。
    而薛青却不知这其中关窍,只皱着一双眉,盯着放肆的不知羞的蛇尾,嘴中小声哼哼着朝法海抱怨着自己的蛇尾巴怎么不听话了。
    像个被自己尾巴欺负了来告状的小孩。
    一下便来。
    法海垂下头,轻哄。
    薛青的额头就这样恰好抵上了法海的下巴,紧贴着的肌肤让薛青舒服的又蹭了蹭。
    之前在山洞那几日,薛青以为他所渴求的那些,他所做出的那些行为,不过是发.情期导致的而已。
    可是如今发.情期已过,他的心依旧像缺了一个口子,饮鸩止渴一般若即若离的触碰根本无法填补。
    反而随着日子的推移,这个未被填满的空缺越来越大了。
    是发.情期的后遗症吗?
    偷偷注视法海垂在身侧的手掌,克制住自己触碰冲动的薛青曾经这样疑惑。
    稍小一点的手掌顺着衣料的弧度往下,摩挲过被僧袍包裹住的有力手臂,青葱似的手指张开,指节还带着一点肉色的粉,贴上了僧人的大掌。
    手指缓慢被另一人的指尖插.入。
    没有缘由,没有请求同意,就这样缓慢而又强势地蹭了进来,而来人却朦胧着一双杏眼,缩在男人的怀中无辜。
    而被侵.犯的手掌却如主人一般沉默不动,任凭其为所欲为。
    直至十指紧扣。
    不是发.情期的后遗症,他早该明白的。
    薛青想。
    深碧色的蛇尾尖如藤蔓一样攀援而上,轻轻触碰僧人紧闭着的裸色薄唇。
    只是喜欢罢了。
    喜欢是冲动的,无法克制的,哪怕垂着眼也能从眼中透出来的。
    那法海呢?
    梵音诵经,佛香绕身的高僧,会不顾一切和他共坠下潜吗?
    门外的二蛋还在等着,催命一般的敲着门。法海不得不又朝着怀中人低哄了几句,缠着他的蛇尾才勉强松开。
    只是在法海走下床榻之时,尾巴尖依旧不舍地勾了一下法海的手腕。
    法海将薛青的尾巴藏在被褥之下,乌发青衣的美人安静地躺着,闭着的双眸和白里透红的皮肤,看上去就像睡着了。
    确保薛青的尾巴已经遮挡严密,法海还施了一个障眼法以防万一。
    二蛋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
    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这么久了还不来开门。
    外头很热,二蛋的脸已经被热的沉了下来。
    和以往不同,他的小臂上缠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绷带,就像受伤了一般。
    二蛋躲在檐下阴影中,手中还端着醒酒汤。
    他在腹诽,再数几秒不开门,他二蛋可就要离开了。
    终于,面前紧闭着的门开了。
    二蛋赶紧将手中的一碗汤递给法海,他抬头正要说话,看到面前的僧人时愣了一下。
    无关其他,只是此时的法海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向来整齐的僧袍乱了些,而且
    而且他的脖颈上似乎还有某种勒痕?
    不是薛青醉了吗,莫非是薛青发酒疯了?
    这是祖父让我给你们送过来的。二蛋心中好奇,一边说一边透过房门之间不大的缝隙往里看了看,听说他醉了。
    床榻上的薛青安静地躺着,面上还有薄薄一层雾似的红。
    瞧着正睡的恬静香甜。
    多谢。
    法海朝二蛋道了一声谢,正欲将门关上。
    然而即将关上的门板被人挡住了。
    二蛋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眸晶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瞥了一眼在躺在床上如同睡美人一样安静的薛青。
    他是不是已经酒醒了?
    和薛青不一样,二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和薛青不一样,他已经算是酒场老手了。
    他一看薛青此时的模样,便敏锐地看出薛青应该酒醒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前面听陈大伯偶然提的一嘴,说今日薛青喝的酒只有小小一杯,不知怎的就醉了。
    那么这和尚是被薛青装醉欺负了?
    本以为能看到法海吃惊或是其他的神情,但面前的僧人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仿佛这句话与他无关似的,或者说,在他心中根本轻如微尘,不值一提。
    下一秒,僧人凛冽的凤眸抬起,眉间的红痣始终鲜艳如一滴血在这玉一样的面孔上。
    被这眼神攫住,二蛋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多谢。
    法海淡淡地说道。
    那双凤眸又垂下,仿佛前面的气势只是二蛋的一瞬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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