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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幽-免费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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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九泓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病歪歪的样子:你行么?撑不住了认个怂不丢人,人家可是官,心眼多着呢,当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朝慕云淡淡看他一眼:君子俯仰天地,我身直心正,不吃人,自也不会被吃。
    拿大话糊弄谁呢,我反正厚九泓眼神闪了闪,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别怪我没提醒你,本案你疑点最重,上官这回,你不大好过。
    朝慕云推开门,漫天天光一缕一缕,吻在他发梢,织在他衣角,背影如修竹舒展,润了天青
    你都能过,为何我不可以?
    第13章 问我就对了
    朝公子,这边请
    朝慕云出门时,天色阴晴不定,风很大,有云层漫卷,时聚时散,飘的很快,抬头时是一个样子,眨眼间就变了形状,变了方向。
    空气中有湿润泥土的腥气,春日的雨,恐还未完。
    出院门,转青石小径,视野宽阔,风陡然磅礴,朝慕云拢了拢衣襟,抬头看到远处白色八角高塔边上,有风筝翩然。
    那是大殿往东,招提寺目前最闲适最放松的区域。
    寺庙西面因发生命案被大理寺接管督查,中轴线是僧人们工作生活的地方,因已排除嫌疑,基本放开,最东面,是接待香客们的地方,有大人,有孩童,并不知寺中意外,气氛轻松随意,风筝应春来,生机勃勃。
    可见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凛寒侵衣。
    朝慕云手拢在袖里,垂眸看路。
    还是那间偏殿,还是那个位置,八折屏风已经挪走,除殿深处,无有烛盏添置,面前一切清晰可见。
    大理寺少卿巩直正位就座,肩阔脊正,眉英目深,眼角有细微纹路,眸底有一片深潭,只看坐姿和精神头,就知他病已大好,连隔风屏风都不用了,可能担心病情反复,他覆了面巾,是微薄的素浅纱,束的不紧,略透,能让人看到他的脸,不至于认错,又不太真切。
    在下朝慕云,见过大人。朝慕云躬身行礼。
    巩直略抬手:病虽愈,咳未停,朝公子应当不介意?
    此话言指,脸上面巾。
    担心口沫飞溅,影响不佳?
    朝慕云垂目:不敢。
    坐。
    巩直指了指右侧下首的位置,大概个子够高,他的手指很长,又因瘦,有一种特殊的,兵器般的锋锐凌厉感。
    朝慕云敛袍坐下:谢大人。
    巩直视线滑过桌上文书,开口就是吓人的话:你可知,现有口供,对你很不利?
    他停顿了一下,但朝慕云知道,他接下来还有话
    前夜,你到过案发现场。
    果然。
    朝慕云对上巩直眼睛,不避不躲:当晚我一夜昏沉,不知身在何处,做了什么,家人说,我饮醉了。
    巩直未质疑或反问他的话,目光微低,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你身上衣服,偏大了些。
    朝慕云视线往下,看到身上缠了近小两圈的腰带,怎么能不大?
    这是嫡兄朝浩广的衣服,案发那晚他上山,穿的便是同样颜色,同样质地的衣服,但并不是这套,高氏精明,逼哄他过来替罪,当然要顾着些细节,在仓房里寻了好久,才寻到这套颜色质地相仿,朝浩广许多年前做好穿过,现在不要的衣服,让他换上。
    连顶罪这样的大事,她都舍不得剥下儿子身上穿的那套衣服给他,因为料子贵,他不配。
    但不管是不是去过现场的那一套,这种混淆视线的方法都很拙劣,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透,座上这位,是瞧出来了。
    朝慕云想了想,道:衣物都是家中下人准备,未察觉时,已穿着这套上山。
    似乎他太平静,太坦荡,难以主动压制,巩直换了个方向:有人指证凶手是你,你呢,可对本案有何看法?
    朝慕云更加坦荡:有。
    巩直指尖轻叩桌面:讲。
    破案,朝慕云一向认真:本案死者两人,一毒杀身亡,一利器致死,同一时间地点,不同行凶工具,手法虽不复杂,但并不符合一般行为逻辑。
    巩直思忖:你认为,有两个凶手的可能性?
    就犯罪目的和结果导向看,目前亦无此类明显征兆,朝慕云道,我个人倾向于,凶手行凶时发生了意外,母女二人有一个并不是原有目标。
    巩直:遂,二者死亡顺序很重要。
    朝慕云颌首:观死者尸体位置,黄氏中毒,死于屋中坐椅,仰靠姿,姿态说不上安详,却未有太多挣扎,未摔跌下椅子,我猜她所中之毒,前期可能并不痛苦,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到后期剧毒发作时,死亡过程很快,她应该来不及或已无力气挣扎,而她的女儿冷春娇,死在院中天井,左胸中匕首,倒在血泊之中,头手方向,对着院门
    巩直听懂了他在说什么:黄氏中毒,死亡过程安静,没有声响,冷春娇跑到院中,才被匕首杀死,你言下之意,黄氏先死,冷春娇目睹母亲尸体,惊惧害怕,跑到院中,被人杀害她便是本案中的意外。凶手原本没想杀她,是她突然出现,凶手不想暴露,才出了手。
    朝慕云颌首:就现场痕迹,这个可能性最大。
    巩直扬眉:但这里有一个问题
    声音。
    朝慕云微颌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黄氏之死可能也没那么安静,当夜有雨,雨声掩盖,才不为人察觉,冷春娇可能听到了,过来察看,也可能只是夜半下雨,关心母亲,过来查看,倘若她果真因撞破真相而死,为什么没有呼叫喊人?会不会嘴被捂
    并无,巩直摇头,修长手指滑过桌上文书,仵作尸检格目有录,死者冷春娇口鼻完好,无有被大力摁擦挣扎导致的细小伤痕,现场也并无打斗推搡痕迹,看来你之推测,并不准确。
    朝慕云眸底墨色沉静:若是声音被掩住了呢?当晚雨落,寅时前后有春雷,夜醒之人都知道。
    巩直看着他:哦?这么巧?
    朝慕云又道:人在受到惊吓时,并不都只一种反应,也或许冷春娇根本没有喊,或者说,她知道喊也没用,反倒会引来杀机,见到母亲尸身时,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悄悄往外跑,心想只要能跑出去,总有一线生机
    巩直:你的意思是,冷春娇看到了凶手。
    朝慕云抬眉:她当然看到了凶手,否则怎会被杀死在院中?
    本官之意,冷春娇看到了凶手杀害黄氏的过程,巩直眉目平直,连解释面色都很肃正,你方才言道,黄氏死在椅子上,未跌摔到地下,所中之毒前期带有麻痹效果,使其不察,那毒物发作,必然有一个等待过程,这段时间,凶手就一直在现场等着,看着她死,甚至在她死后,凶手也不急着走,而是继续在房间内停留,直到冷春娇过来,看到母亲尸体,发现他他在做什么?生怕人杀的太容易,别人瞧不见?
    朝慕云:大人忘了?本案中,死者还有金子遗失。
    巩直看着他,唇角似勾非勾,没太多表情,似鼓励他往下说。
    朝慕云便道:庑廊至院中无有打斗痕迹,黄氏房间里也没有,她死在椅子上,手边有盅茶,毒从口入最为轻易,她这晚应有客人,且二人闲谈,坐了很久。凶手要毒杀于她,前期定虚与委蛇,伺机下毒,并静待毒发,黄氏死后,凶手处理了自己那杯水,同时将黄氏茶盏中剩余毒水泼到院中,随雨水冲走,了无痕迹,又为这个空了的茶盏续上半杯茶水,看起来就像黄氏独自饮茶,之后自然是找金子了。
    黄氏至招提寺相看佳婿,为何携带重金,至今仍无线索,但很明显,凶手是知道的,可能杀人就是为了谋这笔财,也可能因其它目的杀人,但既然知道了金子的存在,何不顺手带走?
    重金之物,黄氏不可能随意摆放,凶手想要,自然是需要找一找的
    如此,他把杀人过程,用自己猜测还原了一遍。
    凶手和黄氏必是熟人,这个熟可能不是日常生活中常见,而是某个特定场合,需要避开人说些事,遂才有了夤夜私见。二人有约,黄氏留门,凶手凭自己本事到她院门前,然后入内饮茶,谈事,黄氏不知此时凶手已生杀机,且趁她不注意时在茶里下了毒,察觉中毒时已无力回天她以为自己在说正事,对方却在虚与委蛇,只等这一刻。
    凶手不但要杀黄氏的人,还要顺手带走她的财,因不知金子在何处,得找一找,黄氏活着时他要演戏,没时间,黄氏死后他有了机会,也顺利找到了金子,但是很不巧,被过来找母亲的冷春娇看到了。
    冷春娇识得凶手,看到母亲尸体,以及凶手动作,立即明白对方在干什么,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试图往外跑,和凶手距离太近,只有跑出大门,才有机会获救,然而她脚步再轻,还是漏了行踪,被凶手发现,用匕首杀于院中。
    安静片刻,朝慕云提醒:大人可命人仔细搜检死者院中排水沟附近,春日草色新生,青绿可爱,若有不寻常的蔫痕,许就是未冲干净的毒茶残留所致。
    精彩。
    巩直缓缓抚掌,目光精锐:你可知,你方才所言一切,暴露了自己?
    朝慕云抬眸:大人此言何意?
    大理寺案卷文书,仵作验尸格目,案发现场痕迹信息,死者的死亡状态,因何你了如指掌?巩直眉目俱厉,若非凶手,怎能析案如此流畅,严丝合缝,公堂之上,你还敢不招!
    朝慕云却并未吓到,脸色丁点未变,直直对上巩直眼神,不躲不避,慢慢的,唇角勾出不可察的弧度
    我如何知晓的,大人不是都知道?
    第14章 你不对劲
    我如何知晓的,大人不是都知道?
    朝慕云的话,让巩直停了滑过卷宗的指尖:哦?
    厚、九、泓,朝慕云直接点明,大人前先提调,应已问了出来,我二人曾私去案发现场。
    巩直唇角微勾,话音慢条斯理:一个匪首,你怎知,他会对本官言无不尽?
    厚九泓:我被皂吏请离房间时,院中路滑,我低头仔细看路,便也看到了前方皂吏的鞋,鞋底帮侧皆沾有杏花花瓣,颜色算得干净新鲜,但因力量太足,花瓣已碾落成泥,说明他在一个有杏花的地方停驻很久,久久未挪而这寺中,除远在东面的后山山谷,唯有我暂住院中,有一株杏花。
    他的确是应大人命令,过去提调我的,但在出声敲门之前,他在院中静待很久,是想知道刚刚回来得厚九泓有没有对我说什么,说了多少吧?
    可惜大人想岔了,厚九泓虽现与我同住一院,我二人却并非关系莫逆,他心中有自己成算,也未必会对我言无不尽。
    巩直似笑非笑:他未曾对你说,你却已猜到你对本官断案手段,倒是信心十足。
    朝慕云敛眉。
    倒也不是对巩直能力有多信心,但巩直派了人监视是事实,如果确定厚九泓对他仔细说了见官经过,比如被套了话,他们去过现场的事已被揭穿那这次他来面见,巩直就不会是这个问法了。
    巩直:你胆子很大。
    朝慕云端肃:我愿襄助破案,洗我之冤。
    巩直唇角弧度意味深长:洗你,还是你嫡兄朝浩广?
    看来大理寺已经知道了,此事存疑。
    朝慕云早就想到,高氏这个混淆视线的法子并不严谨,涉及命案,官府对各种细节都要查实,有疑点,还是会提调朝浩广问话,但高氏要的,是他不敢反口,最后朝浩广无罪,平安归家。
    同在京城居住,我与冷姑娘仅有一面之缘,嫡兄倒是见过几次,说过话,嫡兄性格跳脱外放,过于活泼,常沾惹是非,案发之夜我二人皆记忆不清,确有当问之处,大人若疑,调他问话便是。
    但大抵,不会有预期中的结果。
    你与朝浩广关系不好。
    非我之愿。
    你不想他好,半夜来杀人?他对冷春娇有意,你呢,是否也对她有蒹葭之思?
    并无,冷春娇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本官派皂吏去你家别院传话时,院门很久才打开,更是很久,才见到你嫡母高氏,巩直目光犀利,因何这般怠慢,可是在串供?
    朝慕云微抬眼,视线不躲不避:我未曾杀人,何来串供一说?
    巩直收回目光,低头看手中翻出的卷宗文书:你身体不好。
    朝慕云:是。
    朝家在京城也不是没有名姓,庶出行三公子胆小懒惰,不爱出门,很多人都知道,可并未说过大病缠身巩直似随意聊到了此事,你的病,是新近染的?
    朝慕云垂眸:正是案发那晚,许是雨夜多愁,心魂牵绊。
    为何右手总是握着一枚铜板?巩直看他的手,喜欢钱?
    这位上官对他似乎特别感兴趣可惜对方戴了面巾,脸能看到,细微表情变化却难看清。
    朝慕云眉梢微抬:见上官不准携兵刃,也不允带铜板?
    本官见你转动过此物,巩直晃了晃手中记录消息的宣纸,仿佛心神全系于命案,系于嫌疑人,可能将它交给本官看看?
    当然。朝慕云干脆地把铜板递给他。
    于他而言,有用的是常年破案的思维逻辑,脑子里的知识,熟练运用的技术,而不是道具本身,这枚铜钱只是铜钱而已,随便别人验看。
    巩直将铜板捻在指间,又透烛光看了看,未有任何发现,很快把铜板还了回来。
    你可知堂官面前,伪供祸乱,试图混淆官府视线,阻碍案件侦破是何罪责?
    朝慕云眼睫微敛,重新将铜板攥在掌心:我以为方才表现,已经能让大人看出我有用。
    巩直唇边笑纹意味深长:那这点可不够。
    朝慕云抬眸:因一时不慎,引来的所有不良后果,我愿一应承担,但尽我所能襄助破案,亦是我所愿,还望大人考虑。
    哦,巩直话音疏淡,看来是有怀疑的人了?
    不确定,但本案凶手的作案计划,一定很巧妙
    朝慕云墨色眸底映着巩直倒影:本案死者死亡时间,非是丑时,而是寅时,那日大人殿前假示,是想观察嫌疑人,对吧?
    巩直挑眉:你们不是偷看了尸检格目?还来问本官?
    朝慕云:这个时间,薛谈和樊正达可以互相验证,薛谈起夜,踢到了恭桶,樊正达被吵醒,还听到了滴漏声响,确定时间正是寅时,但他们的院子似乎离死者院子很远;奇永年言自己夜醒,听到了奇怪的风声,可他的院子朝向刚好背风,是西面客院最安静的;武僧嘉善,言夜间巡逻一切正常,换班值守也未曾发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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