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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幽-免费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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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边两个人走的慢吞吞,前边滑头滑脑的薛谈已经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问官差:黄氏母女丢的金子可找到了?
    官差很拎的清,不会随便因别人几句讨好的话就失了分寸:不该你知道的事,少问。
    薛谈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不再试图干扰官差,落后两步,对着腰系麻绳的男人背影叹了口气,最后轻轻拍了拍对方肩:奇兄,节哀。
    男人脚步未变,也未回头看他,直道了声谢:某替内子多谢薛兄挂念。
    厚九泓低声跟朝慕云说:这男人叫奇永年,一个月前死了发妻。
    往前走过缓坡,有一中年僧人持杖侧立:春雨积留,贫僧处理排水沟,恰巧与诸君相逢,且一道上行。
    厚九泓又低声跟朝慕云说:这是招提寺的武僧,叫嘉善。
    朝慕云看了厚九泓一眼,这人功课倒做的不错。
    厚九泓提防:你这眼神什么意思?质疑我?
    朝慕云摇头:只是遗憾自己没有你认识人的机会,不然我可与人闲聊,了解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
    厚九泓嗤了一声: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案子没关系。
    朝慕云走的慢,话说的也慢条斯理:谁说无关?
    每一桩命案背后,呈现的都是凶手的行为准则,凶手的思考逻辑,凶手的脾气偏好,只要认真观察案件呈现,足够了解嫌疑人,捉住凶手,就不难。
    厚九泓看着病秧子虚浮脚步,再看他过于笃定自信的脸,有种奇妙的割裂感,他为什么会信这样一个人?就因为这双眼睛是他见过最清澈,最干净的?
    刀口舔血多年,他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了质疑。
    朝慕云却觉得厚九泓足够聪明,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共生效应,你得学会借助别人的大脑,才能让自己的路更顺,厚九泓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破案一道无任何建树,又有小动物般的直觉,潜意识分析过,和他一起同行有利可借,才有了同盟产生。
    他是在心机诱胁,对方也在配合。
    眼下此刻就是朝慕云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前所有行为话术也不过是四个字老鹰效应,发光要趁早,让别人知道你能行,你厉害,你就有了足够的发挥空间。
    一切,都刚刚好。
    第5章 我是凶手,你就是帮凶
    招提寺并非京城最大的寺庙,香火也不是最鼎盛,一路行来,朝慕云印象最深的就是内里环境的清幽,以及百年老树环绕的安静,这里的山势,地形,赋予它独一无二的气质,让人感觉呼吸间,灵台都清洌了。
    诸位这边请
    寺里发生命案,官府介入,所有僧人都被排查隔离,院子非常安静,除了守卫皂吏,再无旁人。
    朝慕云随众人走进大殿,因走不大动,落在最后,进门就看到长长的八折屏风,全幅拉开,上绘四季江河山景,素雅庄重。
    佛门清净地,难以布置大又威严的公堂,借供有佛龛的大殿一用,无可厚非,气势甚至更庄严,可这屏风是怎么回事?长长一道,直接从大殿中间隔开,阻挡了视线后面坐着的大理寺少卿巩直,不喜见人?
    朝慕云眼睛适应房间内外光线变化后,发现这道屏风放置的很巧妙,它看起来很长,景绘妙绝,实则绣面薄透,离大殿正位较远,他们看不大清对面上官的样子,神情,因灯盏聚集此处,对面上官却极容易看清楚他们。
    思忖间,上座巩直开口说话:因其它案卷查阅佛法典故需要,本官今晨一早上山,巧遇命案,自得管上一管,奈何身患风寒未愈,聊以屏风一隔,诸位不必紧张,此次请你们前来,只是官府想了解更多案件相关信息。
    声音听起来徐缓温和,看起来没给一点压力。
    然而下一瞬,这道声音仍然徐缓,语调却有了压迫之意:本官久病成医,案子也办了不少,对有些事很敏感昨日晨间死者母女未曾按计划离开,并非是寺里饮食不干净,下人们吃坏了肚子,走不了,而是有人下了毒吧?奉劝诸位,本官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撒谎只会对你自己不利。
    毒?
    朝慕云眉梢微挑,看向一起过来的几个人。
    薛谈,樊正达,奇永年,包括武僧嘉善,同时都皱了眉,微表情可以解读为厌恶,甚至有不约而同触碰腹部范围的动作他们都中了毒?
    但应该不是什么剧毒,量也比较轻微,大家才同时坏了肚子,代谢很快,今日已无事。
    那死者母女应该也是?她们是前天的行程,计划在招提寺住一晚,昨日晨起后慢慢收拾回城,不想吃坏了肚子,跟来的下人们伺候不了,她们自己也动不了。
    如果是凶手做的,目的就很明确了要把她们留在这里,方便下手。
    但现场所有人都有中过毒的表现,唯身边这位,厚九泓没有,他没事?
    厚九泓脸皮极厚,知道病秧子在看他,全装看不见,眼皮动都没动。
    窗外风雨未停,拂过窗纱,烛火摇曳,屏风也跟着晃了下,朝慕云看到了巩直的脸,虽不大清楚,也已看出大概,这位大人已过而立之年,眼角有细细纹路,双目如炬,只从坐姿看上身,就知他个子很高,气质偏稳重。
    他手上拿着几页宣纸,看上去字迹很潦草,墨渍未干,显是新写不久,在他右侧三步外,站着一个皂吏,此人应该刚换过衣服,没来得及换鞋,周身干爽,鞋子湿透,在脚边洇出湿痕。
    朝慕云看的很清楚,此人鞋帮沾有些许青苔的泥污这种青苔和泥污,他们一路上来的石阶边才有。
    他心里转了转,便懂了。
    怪不得官差对押送嫌疑人一事不上心,随便他们自己过来,不怕路上偶遇串供,其实这才是巩直的目的,这位大人早就派了人在不远处观察,并且记录下嫌疑人们的一举一动,比如上来的顺序,都偶遇了谁,说了什么话
    巩直肃声道:本案死者二人,母黄氏,女冷春娇,于前日午时到达招提寺,此行主要目的为相看佳婿,堂下站者,哪位是樊正达?
    樊正达出列行礼:小人樊正达。
    巩直:将你这两日过往,与母女二人接触,于何时何地见过,说过怎样的话,做过怎样的事,尤其昨晚你之行踪一一道来。
    回答人话,招提寺规矩大,男客女客不仅连院子是分开的,吃饭也在不在一处,小人与她们能碰面的机会很少,樊正达道,严格算来,我同她们只见了一次,就是前天下午,与她们在后山石龟处偶遇,说了几句话,并未停留很久,之后便各自回了院子,昨日不知哪道吃食不干净,大家都拉了肚子,夫人小姐也未能照计划行程离开,小人思忖着,在下午未时前后,过去问候了一次。因男女大防,又是吃坏了肚子,未免不雅,夫人和小姐并未露面,只隔着门帘说了几句话,小人还请她们不要客气,小人好歹是男人,遇事能扛,若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让她们随时吩咐之后,小人便回去了,肚子也不好受,基本都在房间呆着,没出去过,到了晚上就睡觉了,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巩直:你过来招提寺,是为相看?
    樊正达:是。
    只说了这两次话,并无其他行动?
    是。
    你并不殷勤。
    着实是冷姑娘不怎么看得上小人,小人也不好,热脸贴冷屁股。
    巩直看了眼桌上文书:经仵作查验,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丑时前后,你当时睡下了?
    是。
    一个人?
    这樊正达犹豫了一下,道,还有薛兄,此次他陪我一同上山,同住一个房间。
    你的意思是,他可以为你作证。
    薛谈站出来,拱手为礼:不敢隐瞒大人,这两日小人都同樊正睡一间房,昨天吃坏了肚子,大家都不舒服,没心情做别的,我们戌时就睡了,未曾出去过。
    巩直:你二人全都一夜未醒?
    倒也不是,薛谈摇头,睡得太早,后半夜憋醒,小人用了恭桶,天黑没看清,不小心踢了一下,动静有点大,好似把樊兄吵醒了。
    巩直看向樊正达:可是如此?
    樊正达想了下,点头:我好像的确醒了一下,眼皮都睁不开,还埋怨薛兄动静大。
    巩直:当时是什么时辰,可记得?
    樊正达:这个不太清啊我想起来了,我听到了滴漏声,当时应该是寅时?
    巩直看向薛谈:你同死者二人,可有接触?
    这个也算有?薛谈挠了挠头,小人为樊兄参谋么,前日陪着他一起去的石龟潭,同夫人和小姐见过面,打过招呼,但之后就没有了,寺里规矩大,小人不好到处乱走。
    遂自前日午后,你便再没见过死者,昨晚也是一直在休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薛谈:是。
    巩直等一边文书将这些记下后,才看武僧嘉善:这几日寺庙安全,是你轮值。
    阿弥陀佛,嘉善双手合十,道,照寺规,巡逻白日一个时辰两次,夜间一个时辰一次,下钥后,诸处外客不允走动,一旦有,贫僧立刻能获知策应,前日死者二人与樊施主,薛施主见面一事,贫僧可为证,确有其实,昨日樊施主去死者院子问候,也是征询了贫僧同意,由小沙弥陪同,一起过去的,除此之外,贫僧未见两处有多交流。
    巩直:昨夜呢?
    嘉善道:夜间安寝,即便是本寺僧人,也不允随处走动,各院落酉时二刻下钥,不准进出,门闩及墙头都有寺院布的防卫铃铛,如有异常触动必生异响,但贫僧未曾听到响声,并不知发生如此惨事。
    巩直顿了顿,又道:对于此意外,你可有猜想?
    嘉善想了想,道:女客因安全事项尤要注意,安排在寺院西侧位置最高的院落,旁有险峰依云,地势险峻,若贼人寻非常道潜入,可能是那边山崖,但这必须得对地形非常熟悉,且武功很高,方能做到。
    朝慕云听着,就感觉这个疑点直指厚九泓,在场所有人中,目前只有他表露了有武功。还有,既然没有路径过来,他那嫡兄怎么到的死者院子,错手杀了人?
    巩直转向奇永年:你来此是?
    奇永年行礼,面色微悲:为亡妻点灯。
    几时到的,可以死者认识?
    昨日天未亮,不巧用了寺中早饭,同样坏了肚子,未能离开,昨夜只能留宿,奇永年闭了闭眼睛,在下与死者并不相识,也未曾说过话,不过昨夜丑时二刻,风似是很大,在下被吵醒了,还往窗外看了一眼,不过什么都没看到,便又睡去了。
    巩直看向朝慕云:你呢?
    朝慕云颌首:在下并未借宿寺庙,家中于不远处山间有别院,昨晚饮多了酒,不知身在何处,做了什么,但别人说在下来过,在下便过来回话。
    巩直待要再问,突然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风寒看起来有点重。
    他似也是没办法,喝了茶也压不下去,只得长叹:眼下现场正在勘察,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诸位帮助,本官精力不足,暂时无法兼顾,还请几位在寺庙多留两日,配合官差调查问话。
    接着他就被一边皂吏扶走了,要见医吃药,嫌疑人们自然也要离开大殿,去往官差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
    走过雨幕,薛谈又开始阴阳怪气了:家里一堆事,还等着回去呢,要不是某个人我们哪需要受这种苦!
    他说话的时候,眼角一直往朝慕云身上飘,某个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樊正达被雨淋湿了身上有些宽大,明显略贵的衣服,也不甚满意:谁是凶手,想必大人也已心知肚明,只是身子不方便,有些人不如自己站出来招了,起码能得点好人缘。
    奇永年也叹:不知上峰有没有下发新的公务,再在这里,恐要赶不及。
    嘉善在一边陪走引路,没说话,但没说话,有时候也是一种表态。
    这些人都在怀疑朝慕云,认为他是本案凶手,偏还想从狡辩,不肯认罪,耽误了别人的事。
    厚九泓眼角眯着,瞟了朝慕云一眼,那意思
    瞧见了吧,大家都说你是凶手,你、完、蛋、了!
    朝慕云不动声色,微微勾唇,冲他笑的意味深长
    所以,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别让我挂了,我们在一处,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我是凶手,你便是帮凶。
    厚九泓:
    你个病秧子想现在就死是不是!麻溜的,用你那嘴皮子怼回去,看他们再得瑟!
    咳咳咳
    朝慕云却突然咳出口血,眼睛一闭,直挺挺晕了。
    厚九泓赶紧架住他,嘴里飙出句脏话。
    用着你的时候,你不顶事了?你不是能着呢么!你他娘给老子醒过来啊!
    醒是醒不过来的,朝慕云眼看着就要往地下沉。
    薛谈继续阴阳怪气:说不过就装死,以为别人会心疼?还有你他阴阴眼神盯着厚九泓,大人方才谁都问了,就差你,你倒是运气好。
    厚九泓森戾一笑:你运气也挺好的,再往前一步,头就要掉了。
    薛谈头皮一麻,住了嘴。
    厚九泓冷笑,他有的是法子吓唬这堆杂碎,但胳膊上架着的病秧子没办法,只能继续架着,拖着走往分给自己的院子。
    病秧子躺在床上,可比之前乖顺多了,不会说气死人的话,也不会算计人了
    厚九泓眼珠一转,眉目森森,笑出一口白牙。
    别以为老子瞧不出来,使唤老子伺候你是不是?知道老子是谁么?我厚九泓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他上蹿下跳,从房间里找出纸笔,刷刷刷写了契约,一式两份,签上名,拿出随身红泥,按上手印,再拿起朝慕云拇指,摁上红泥,将手印按在契约之上
    他动作并不温柔,朝慕云手指都摁白了,契约上的指印么,自也是清晰可见,抵不了赖。
    厚九泓将契纸看了几遍,非常满意,塞进怀里,转出门,猫着腰钻进了雨雾。
    与此同时,西面陡峭悬崖,依云峰侧,有人运着轻功,脚下疾点崖石,悄无声息掠向峰顶。
    金色面具,头角峥嵘,紫色深衣,鲜红里衬,金纹暗绣携着缎光,与浅银雨线交织,耀出天地间唯一华彩,随风翩然,随雨凌厉
    像只大号蝴蝶。
    第6章 你已经落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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