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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墨拍了拍胸膛,道:那你放心,我家大人说了,让军器司直接给你打把好的,到时候肯定比金将军把把重剑好一百倍!
    军器司亲自打?!柚白眼前一亮,兴奋地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然后看到褚匪下马车朝这边看时,很上道地掀开自家马车帘子,冲里面看书的赵凉越喊道,公子,褚尚书在那边等你呢!
    赵凉越抬头给了柚白一眼刀,心道,我不仅知道他在那边,我还知道你被贿赂了,倒真是养大留不住了,和阿白一个德行!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韩亭和项冕回京的时候,已近三九天,酷寒难耐,鲜少有人出门,平崇帝也因不得受寒罢着朝,改为五日一次的暖阁议事。
    赵凉越应约到东华门外接两人,京墨亲自用马车送,车内厚毯手炉一应俱全,还有各种吃食茶水,俨然是一方别致用心的小天地。
    京墨将马车停在东华门外的宽阔地带,回头道:赵大人,您先待在马车里,我看着呢,等韩将军和项大人出现,自会告知。
    有劳。
    赵凉越摸着怀里出门时非赖着自己的阿白,眉头微蹙,柚白便道:公子,要不我往东跑出去一段,去接接他们?
    外面京墨闻言道:好几条岔路呢,还是等在这里吧,而且按信上说的,应该就在这会儿了。
    柚白收回脚坐下,给赵凉越换了杯热茶。
    不多时,远处果然传来马蹄声,响在寂静的天地间格外明显。
    赵凉越将阿白放在车内,批了大氅和柚白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骑马而归的两个身影,都穿着素白衣袍,身后就带了秋蓬和两个随从。
    赵凉越踩着厚厚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小跑着,柚白和京墨跟在后面。
    赵兄!
    项冕和韩亭下了马,朝赵凉越两步走过来。
    赵凉越此番隔近了,才发现两人皆是不修边幅,脸上生了青胡茬,嘴唇干裂,韩亭发髻甚至是用树枝为簪固定的,后面跟着的三个亦是如此,一行人没有半分朝廷命官和富贵公子哥回京的模样,倒像是逃荒来的。
    项冕轻叹一声:出发的时间有些晚了,要是带着一大帮子回来,到时候大雪封山封路的,根本回不来,而且,项冕说着看了眼韩亭,道,我们赶着先去蠡山。
    蠡山在京以东二十余里,京畿一代的重臣逝世后都葬在那里,韦星临被平崇帝追封后,由朝中一干要员扶柩过去。
    赵凉越看着两人的素白衣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蹙起的眉毛并未舒展。
    韩亭倒是笑了笑,道:赵兄不必忧心,我听说了,老师走得很安详。
    项冕抬手拍了拍韩亭的肩膀,对赵凉越道:他虽然嘴硬,但是回来的路上,很多事已经消化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就等着在京和大家一起过个好年了。
    消化两字,其实过于简短和应付。
    当时项冕陪着韩亭赶到蠡山时,雪下得正大,十步之外就看不清东西,韩亭跑得太急,又心绪不稳,直接摔到了山坡下,项冕跟着赶下去时,韩亭的簪子已经不知摔飞到那里,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被风刮得凌乱,双眼通红,浑浊含泪,却好似憋着什么,不肯哭出来。
    项冕于是俯身抱他在怀里,柔声道:在韦大人面前,你永远只是个孩子,不用憋着。
    哀哭之声随即泄出咬紧的唇齿,穿过无垠飞雪,响彻空幽的蠡山半腰。
    勉之。韩亭声音嘶哑低沉,当年谋逆案结案后,其实老师并没有因我是韩家子弟而逐出师门,是我自己主动断了师生关系,是我自己觉得我不配,老师他
    老师他,从来没有对我有过半分怨念啊。
    不知过了多久,雪任旧下着,项冕扶着韩亭起身,朝山顶一步一步走,每一步都很沉重。
    那天,韩亭在韦星临墓前待了很久,项冕就安静地陪着他,二人身上落了雪,远远看着就像是他们已经白了头。
    下山时,有一根探出的枯枝勾住韩亭的头发,项冕没解开,便干脆折下为簪,将韩亭一头乌发绾起。
    韩亭回头望着茫茫飞雪,已然看不见老师的坟墓,便朝坟墓方向拱手一拜,才和项冕离开。
    有聚有散,如今也有始有终,就够了。韩亭说着望了眼东华门,朝手心哈了口气,道,路上太冷了,我们赶紧回城吧,就先去赵兄院里,宋叔肯定准备了热汤和好酒。
    赵凉越微一颔首,笑道:都已经早早备上了。
    说话间,三人上了马车,柚白和京墨坐在车辕上,将马车掉头往城里赶,秋蝉接过柚白递过来的烧酒,和两个随从喝了暖暖身子,骑马跟在后面。
    赵凉越给两人倒上烧酒递过去,看到两人的手皆已皲裂,项冕还有新旧刀伤从手臂里延伸出来。
    项冕注意到赵凉越视线,直接道:江南边防情况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差,主要体现在海防太差,水师的战舰和作战能力都捉襟见肘,东夷近五年不断有人西渡大许,与海贼沆瀣一气,已经形成一个很强的倭寇集团,屡屡对当地百姓造成人身威胁,而官府却无能为力。
    韩亭:这事勉之路上同我也说过,他到江南后,至今与那些倭寇交过三次手,虽每次都做了诸多准备,但都落了下风。
    赵凉越闻言深深皱眉,默了默,道:国库的银子,不够用了。
    近些年来,王韩势力在朝堂独大,贪墨腐败成风,从中央到地方早已经腐烂不堪,如今朝堂刚刚开始步上正轨,西南都护府亟待筹建,江南倭寇之祸又起,风雨飘摇的大许真的再经不起折腾了。
    项冕和韩亭相视一眼,也是叹气,道:说起来,州府官吏和地方乡绅倒也吃香喝辣,只是闭眼瞎,看不见大许的国与民罢了。
    时有朔风突起,吹起马车车帘,赵凉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际,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废相已经迫在眉睫了。
    城东绯霞楼。
    二楼北的雅间内,一道道佳肴被陆陆续续送进去,伺候的人都格外小心,因为他们知道,里面的客人正是雪枋院主萧瑢,是名扬京都的贵人,不能有半分差池。
    等所有菜都上齐了,冬蝉夹菜试毒。
    试毒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往日也没出什么情况,偏偏今日银针变黑,冬蝉和侯在一旁伺候的小厮皆是一怔。
    冬蝉当即抓住小厮,质问道:你们酒楼的菜有毒,难不成是要毒死我家公子?
    小厮是知道雪枋院院主身边这个叫冬蝉的侍从的,虽说是小孩,却是武功极好,这下一把拽住他,他半个身子都被迫躬下来,只得忙道:不敢不敢,萧公子是贵客,小的哪敢行这般不轨之事?
    冬蝉一脚踹在小厮膝弯上,小厮猛地跪到地上,只觉一副膝盖骨都要碎了,痛得吱哇乱叫,门外很快有另一个蓝衣小厮进来了这蓝衣小厮较房里小厮穿戴稍好些,瞧着也玲珑很多,该是小厮带班的。
    蓝衣小厮卑躬屈膝上前,朝萧瑢磕了头做了大礼,赔笑道:萧公子,可是那厮服侍不周?小的这就领下去。
    萧瑢淡淡笑了下,道:你们给本公子端上来的饭菜中,可是当了剧毒啊。
    冬蝉直接把方才的银针递给蓝衣小厮看,蓝衣小厮当即朝萧瑢又磕了几个头,道:这事发生在绯霞楼,小的们难逃干系,但小的们断然不会对萧公子下毒,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如我们现下去报官?
    冬蝉却不依,喝道:报什么官?分明就是你们,所有的菜都经过你们的手,还要狡辩不成,叫你们掌柜来。
    蓝衣小厮这便看出来了,萧瑢今日前来哪里是吃饭喝酒,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掌柜来的,可是阮玥早上便被朝中几位大人叫去东宫了,现下如何回得来?
    蓝衣小厮一边给萧瑢磕头喊冤,一边眼珠子骨碌碌转,想着怎么解决这事。
    最后,蓝衣小厮灵机一动,对萧瑢道:萧公子,掌柜今日有事出去,但将酒楼事宜暂教给陆先生,小的要不轻他来给萧公子一个说法?
    冬蝉怒道:陆先生?难不成是你们这里管账的?我要你们这管账的干嘛,把掌柜叫出来。说着,冬蝉抬手就将旁边价值连城的一个翡翠白菜的摆件给砸了。
    蓝衣小厮哭着脸看向萧瑢,萧瑢堪堪喝了口茶,平平道:那你去叫吧。
    蓝衣小厮千恩万谢,拖着跪地难起的小厮退了出去。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着棕色衣袍的男子出现,正是之前鹿鸣的琴师陆青。
    陆青进来,朝萧瑢拱手做礼,赔笑道:听下人说,萧公子在饭菜中验出剧毒,这事可是真的?
    萧瑢起身,踱步到陆青面前,笑了笑,道:饭菜没毒,我知道。
    陆青道:那便是一场误会了。
    萧瑢:我是专门为了见陆先生一面,才闹出这般动静的。
    陆青面露疑色,道:某不过是区区小人物罢了,萧公子想什么时候见,便什么时候见,哪里用得上这般大的动静?
    萧瑢不同他绕弯子,道:我派人去过河州花田县,那里的人都说当地只有一户姓陆的人家,陆家只有一子,名讳为青,但五年前,陆青便突发旧疾身故,所以
    冬蝉的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刀把。
    萧瑢半眯了眼看着眼前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续道:所以,我眼前的陆青,究竟是谁呢?
    陆青哈哈大笑两声,道:那么,萧公子又是谁呢?当年泖州瘟疫扩散半个州,多少人背井离乡,又客死逃亡途中,后来户部的户册都是重新整理的,要是有心人想要从中做些手脚,应该不难吧?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萧瑢冷声道,洺埖公子,亦或是叫你,克里缇。
    克里缇闻声一怔,好似已经太久没有人这般叫过他了,猛地发笑,抽出袖中匕首朝萧瑢刺去,然后被早有防备的冬蝉一刀挡了回去。
    克里缇恶狠狠看了一眼萧瑢,转身朝门外走,外面冲进来平日小厮打扮的暗卫,朝萧瑢扑杀过来,早已待命的雪枋院护卫从窗外翻进来保护自家主子,冬蝉朝外放了一支箭报信。
    绯霞楼外,褚匪亲自带人埋伏多时,看到二楼射出的那支箭时,包围圈开始向内收缩。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昨日可在绯霞楼发现什么?
    翌日,又是每隔五日一次的暖阁议事,赵凉越早早起来,发现褚匪已经等在门口,便从柚白手中接过大氅披上,三步并两步朝门口去。
    如萧瑢所料,那个陆青确是一直隐在暗处的洺埖,也就是克里缇。褚匪微微皱眉,道,不过绯霞楼毕竟是夜渊的地方,克里缇没抓到,只能是借机让雪枋院和刑部将夜渊在京都的一些谍报点拔除了。
    赵凉越见褚匪眼底愁色不减,便知还有别的棘手的事发生,和褚匪上马车坐好,问道:可是东宫那边有了情况?
    褚匪点了下头,道:太子要把阮玥纳为侧妃,我派人递了消息,太子一直没回。
    自从我们回京后,太子便不再同往日那般,将朝中和宫内大小事务悉数相告,总是有所隐瞒。赵凉越思忖一番,道,前几日我仔细看过吏部的官员变动,又和萧公子比对了一番朝中官吏户籍仕历和姻亲关联,发现宁州案后,最为得意的怕是唐尚书。
    褚匪笑:唐士裕?我早觉得这老头不可能真的老实巴交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占着户部尚书的位子不肯交出来。
    赵凉越问:师兄,唐家是从唐士裕开始发达的吧?
    褚匪:是,当年的京都并没有唐家的一席之地,后来唐士裕科举高中进了户部,又被先帝青睐,一直做到了尚书,唐家的子弟也得以跟着沾光,或入学国子监,或得以升官进爵,唐家才在朝堂中站稳脚。
    赵凉越又问:那他是从何时开始做出现在这般无心朝权的模样?
    正是十三年的旧案发生后。先帝刚愎自用,又多疑,当年参与新政的一众大员里,最后就留下了太子妃母家韦氏,还有作壁上观的唐氏。褚匪手指轻敲着,想了想,道,彼时,朝中的人都觉得唐士裕和我一样,都是要抱住荣华富贵,但现在一看,怕是也是另有所图。
    赵凉越:师兄也怀疑他跟夜渊有关系?
    褚匪点了下头,道:萧瑢已经去查了,只要查到他和东宫有来往,便是实锤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到午门外。
    冬日昼短夜长,现下整个午门外还是漆黑,加上天寒地冻,提早来等着的官员不多,稀稀拉拉立着,三四成堆商榷着要事,其中便有兵部尚书郑修和工部尚书长孙坚。
    褚匪扶赵凉越下马车,又塞了个手炉,才带他扎到满脸愁容的官吏中间。
    长孙坚一看到赵凉越,就凑到他身边,正要一把握住赵凉越的手诉苦,但听到褚匪轻咳一声,便尴尬地收回手,道:赵大人,京昌运河的事年底都还没批复,这开年老夫可怎么办?现在是准备,还是不准备?
    赵凉越扶住冻得脸都红了的长孙坚,道:长孙大人,您且让工部准备着,京昌运河事关重要,来年赵某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好!长孙坚长舒一口气,道,老夫就等你这句话,老夫信你!
    郑修也道:等开年时候,你尽管上折子,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也都挺你。
    长孙坚朝周围一众官吏拱手一拜,道:多谢诸位!
    这时,三名内侍提着宫灯过来了,为首的正是平崇帝身边的内监总管丁缪。
    丁缪上前行了礼,道:皇上说,今日暖阁议事取消,外面风雪大,诸位大人请回吧。
    官员们面面向觎,脸上皆露忧色,有人试图从丁缪嘴里问出点什么,丁缪却是一番官腔话给挡了回去,然后便离开了。
    褚匪和赵凉越相视一眼,等送诸位官吏离开后,单独往暖阁方向走,然后发现丁缪已经早在暖阁前等他两了。
    皇上早知两位大人不肯离去,吩咐要是两位大人过来,直接进去便可。丁缪笑着侧身让出路来。
    有劳丁公公。
    褚匪和赵凉越进了暖阁,便听到了屏风后传来的咳嗽声。
    过了一会儿,咳嗽才停止,里面传来平崇帝低沉无力的声音:你两进来吧。
    臣等从外面进来,怕寒气扰了皇上。
    平崇帝低笑了一声,道:进来吧,朕有话要单独告诉你们。
    丁缪会意,一挥手,带着阁内所有内侍退了出去。
    褚匪和赵凉越将大氅放到一侧架子上,理了理官袍,绕到屏风后参见平崇帝。
    起身吧。平崇帝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密函递给褚匪,道,你们看看吧,是从西南传回来的。
    密函盖有皇帝私印,是平崇帝让司马霄派人去宁州调查,然后传回来的消息。
    待两人看过密函,平崇帝望着两人脸上波澜不惊,道:果然,你们早就知道夜渊的事,而且怕死这京都朝中,不知道夜渊存在的不多了吧。平崇帝咳了两声,续道,朕贵为天子,到头来果真只是个瞎子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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