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探查
    祝淇独自一人回了苑园。真的印证了喻时初不是祝女士的男朋友，祝淇是开心的，但这开心也仅仅停留了几秒，随之而来的许多扑朔迷离的事情依然困扰着他。刘绪的出现像是打开了一道口子，内里藏着的许多东西似乎就差一点便可以呼之欲出。
    祝淇拿过了窗台上摆着的鬼脸娃娃，隔着空气假意扯了扯他的脸皮：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祝淇没得到丝毫的回应，娃娃还是那副不变的表情，皱着脸皮龇牙吐舌地看着他。祝淇弹了弹他的脑门：你什么也不懂。复又把它放了回去，躺倒在了床上。
    他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着手腕上的链子出神：喻时初，你希望我找到答案吗？
    ＊
    今天是喻时初换药的日子，祝淇早早就跟他约好了陪他去医院。
    上午8点，祝淇就来到了西合路48号，接上喻时初后，两人一同打车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两人直接去了主治医师那儿。医院人有点多，他们在外面排了很久的队，期间外面等候区的位子都坐满了，好不容易有人走了，空出了两个位子，祝淇赶紧带着喻时初过去坐下了，并让他坐在了外侧，自己坐在里侧隔开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护着喻时初的手。
    当时有一个大叔也瞅中了这个位子，奈何祝淇腿长，先一步占下了。大叔没抢到位子，很是不开心，对祝淇冷嘲热讽：你个年纪轻轻的还跟我个年长的抢位子。
    祝淇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请问你是七老八十了还是腿脚不便，我看您奔来的那架势可是利索的很，我年纪轻不轻也都用不着给你让位子。
    你．．．．．．你怎么说话的？男人用手指着祝淇。
    眼见祝淇眉头越皱越紧，喻时初用手按在了祝淇的腿上，对男人开口道：这位先生，我们得讲个先来后到，我朋友他没有义务为您让座，请您理解下。
    男人还想再辩驳，这时旁边的人陆陆续续开口了。
    是啊，人家两先占的，你就再等别的空位就是了。
    他们可比你还早到，都站了好久了，我看你不是才刚过来吗。
    你这也没什么理，就别揪着不放了。
    你等下，下个就是我的号了　，我的位子让给你。
    ．．．．．．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下，男人的面子也挂不住，悻悻地走开了。
    男人走开后，祝淇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再等几个号就到了。喻时初开口提醒道。
    嗯。祝淇应了声。
    55号。
    走，到我们了。喻时初对祝淇说道。两人站起来走了进去。
    医生拆开纱布检查了下喻时初的手，伤势良好，虽然看着手腕那还是发紫吓人，整个被包裹的部分因为被闷着不透气而红肿，但没有二次伤害，就是要一个长时间的过程慢慢恢复。
    医生看过伤势后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叫来了一个护士，让她带着他们去重新换药包扎。
    跟我来。护士拿着托盘带着他们来到了里间。
    上次来这没见过你啊，是另一位护士给我包扎的。整个上药包扎的过程因为要不停地摆弄他的手，喻时初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很不适，他只好尽量通过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护士边仔细地包扎边应答道：哦，我不是这个科室的，我是护士长，今天给小江带一天班。不过我的手艺你放心，我以前在这儿干过。
    喻时初忍者痛笑了笑：当然放心。
    祝淇始终站在喻时初的身后扶着他的肩，眼睛不错地盯着护士上药。因为他的手挨着喻时初，但凡喻时初有点小颤抖他都能感受到。
    轻点。祝淇忍不住说了句。
    护士手上动作不停：小弟弟，我这手法已经很温柔啦。
    祝淇不满护士对自己的称呼，但碍于她在给喻时初包扎便什么也没说。喻时初在祝淇出声时就感到不自在了，他知道祝淇是关心他，但这还有外人在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怕痛呢。喻时初抬头横了祝淇一眼，眼中暗含警告。祝淇接受到了他的眼神，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表示知道了，后面再没出过声。
    包扎好后，两人谢过了护士，缴好费后便出了医院。
    回程的车上喻时初还跟祝淇再三强调让他别这么紧张，弄得自己像国宝熊猫似的，他的伤没这么严重。
    护士长的话还言犹在耳：这是你弟弟吧，你们兄弟关系还真好，看把你宝贝的。喻时初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喻时初说什么祝淇都顺着他，伤者为大，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那就另说了。
    ．．．．．．
    刘绪从上次和祝淇分开后又来找过祝淇，本来如果刘绪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刘绪，刘绪似乎知道很多内情，祝淇想从他这儿多了解些情况。
    刘绪倒是热衷和祝淇聊天，聊他的生活，儿子儿媳，以前的工作，旅游的见闻，总之想到哪说到哪，像倒豆子似的迫切地想要祝淇了解自己。刘绪虽然一直滔滔不绝，讲到一些旅途中的趣闻轶事时也描述的绘声绘色，对于祝淇时而的提问也都耐心解释，似乎知无不言，但每当祝淇想把话题转到祝枝春身上时，他都打太极似地给岔了过去，遇到实在躲不掉的问题就打哈哈着要和祝淇干杯。
    刘绪跟上次相比口风紧了很多，但祝淇也不是毫无收获，祝淇对他说前阵子程姨给妈妈买了件衣服，他拍了照片发给妈妈看，妈妈很喜欢。刘绪回答说是很好看，很适合妈妈。
    实际上这件衣服程姨是托他拿给妈妈，而他拿回了家，那时祝女士说她已经去丕堪有两个星期了，而刘绪说过他一直在合安。祝淇只是想借着衣服的事诈下他，看来他那时和妈妈在一起，妈妈根本就不在丕堪。
    因为和刘绪约的地方离苑园不远，祝淇没搭车，直接走着回去。冬天天黑的早，才５点半太阳就下山了，整条街都暗了下来，当祝淇走到苑园门口时，只有路灯微弱的光能照亮他前行的一小块地方。
    入口拐角黑暗里有两点发着荧绿色的光，祝淇停下了脚步，蹲下对着发光的两点伸出了手，呼唤了声。
    喵～发光的两点在黑暗处快速移动，渐渐离祝淇越来越近，小花的身影显现出来，一头扎进祝淇手心，主动迎合着他的抚摸昂着脖子喵～喵～个不停。
    祝淇把小花抱了起来，放到腿上撸着它后背的毛，对着它说：你现在不应该叫小花，应该叫大花了，你长得真快，也重了很多，看你这小肚子圆的。
    喵～小花抗议的叫了声，用爪子掏了下祝淇的胸口。祝淇捉住了小花的瓜子，用手指蹭了蹭它的肉垫：好，不说你了，我们小花胖了也漂亮。
    喵～喵～小花翻了个身，满意地在祝淇腿上蹭了蹭。
    祝淇就着抱小花的姿势顺势往后坐在了水泥地上，背靠着院墙，一手划着圈揉着小花的肚皮，一手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祝女士的聊天界面。
    ［妈，你还在丕堪吗？］
    ［在啊。］
    ［我明天去看你。］
    ［怎么了小淇？你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没事，我随便说说的，你早点回来。］
    ［柯原妈妈又给了我袋笋干，等你回来做给我吃。］
    ［好，我儿子等着我，我也不在外面多玩了，尽快回来。］
    ［嗯。］
    祝淇收起了手机，把小花放到了地下，挠了挠小花的下巴：乖，自己去玩吧。
    小花蹭了蹭祝淇的手指，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
    祝淇从来就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想要弄清楚祝女士和喻时初之间的事，他还想知道祝女士既然不在丕堪，那她一直以来都在哪里，为什么要隐瞒。
    程姨是妈妈要好的朋友，但从上次和她的接触来看，祝淇可以认定程姨是不知道妈妈的行踪的，而对于喻时初，祝淇不想为难他，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刘绪，刘绪必定知道些什么，祝淇要从刘绪下手。
    这天，祝淇给刘绪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喂。
    刘叔，是我。
    祝淇听到听筒那边远远地传来了一声谁啊？，接着有脚步移动的声音，刘绪似乎换了一个地方。
    刚刚那声很轻的女声没有逃过祝淇的耳朵，一起生活了18年的人，祝女士的声音他不可能认错。祝淇意外的是刘绪现在正和妈妈在一起，这也说明了他所猜测的都没有错，看来找刘绪还真是找对了。
    小淇，找我什么事？
    祝淇能听到听筒那边脚步声停了，他回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你上次说的去少数民族带回的图腾集我很感兴趣，想着哪次你有时间带我去你家看看。
    哦，这个啊，当然可以了。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我现在闲人一个，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那等下周末吧，可以吗？刘叔。
    可以，小淇我跟你说那本图腾集．．．．．．
    让让，让让．．．．．．一阵轮子和地面摩擦滑动的声音伴随着瓶子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
    病人心率跳动过快，头部．．．．．．多人的说话及衣料摩擦声夹杂其中，祝淇只听清了几个字，声音便远去了。
    刘叔？
    哦，不好意思小淇，我这边人有点多。
    没事，刘叔，图腾集等我到你家里时你再给我细细讲解吧。
    也好，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得看着才懂那种震撼、玄妙。
    ．．．．．．
    和刘绪接着寒暄了几句，祝淇挂掉了电话。
    医院，这是祝淇在听到电话那边动静时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词，刘绪现在在医院，那祝女士也在医院了。祝淇皱眉陷入了沉思，医院总会带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祝淇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现在不是胡乱猜测的时候，医院是一个关键点，祝淇要知道刘绪在哪个医院。
    幸好刘绪在上次跟他见面时说了他的家庭信息，他儿媳郎月平就在医院工作，这个医院就是祝淇陪喻时初看手的那家，祝淇立马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要找小肖一起演一场戏。
    第32章 病情
    当下，祝淇就给小肖发了消息［小肖，明天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淇哥。］
    ［跟我去演个戏。］
    ．．．．．．
    淇哥，你得扶着我点，这样才像。只见管肖夜左胳膊下拄着个拐，右腿裤脚挽到膝盖，整个小腿缠满了纱布，厚厚一层，右手挂在祝淇的脖子上，借着力一瘸一拐地走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祝淇搀着他，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住院部大堂。
    小肖凑到祝淇耳边低语：淇哥，我这演的还行吧？我怕到时穿帮了，坏了你的事就不好了。
    祝淇回道：没事，别人不会注意细节的，看不出来。
    祝淇带着小肖来到了前台问询处。
    你好，我们来找一个叫郎月平的护士，请问你知道她在哪吗？
    哦，你是要找我们护士长啊，她去巡房了，你们可以去护士站那儿等一下，她大概10分钟后回来。前台护士姐姐对祝淇两人解释道。
    谢谢你，请问护士站往哪走？
    你从这往前走，大概一半的位置你就能看到左边的护士站了。护士姐姐给他们指了下方向。
    祝淇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祝淇继续搀着小肖往护士所指的方向走去。护士站也比较好找，他们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
    护士站里有几个护士，但祝淇也不确定郎月平是哪一个，便上前询问道：你好，我想问下郎月平护士在吗？
    一个在里间整理资料的护士听到声音转过了头：找郎姐？你们得等会儿，她现在不在。说着，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你们去那坐会儿吧，可能要一会儿。
    好，谢谢你。
    祝淇扶着小肖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管肖夜小心地把腿搬到了椅子上，一只脚撑着地。他也不是为了装的更像，主要是之前包扎时没个分寸的，把纱布一直绑到了膝上，如果只是站着走路还没什么，他的右腿也不怎么需要弯膝，如今坐着是怎么也坐不下去的，腿绷着难受，他只好把腿抬上了椅子。
    还好吧？祝淇见小肖的举动，关切道。
    没事，就是绑到了膝盖，腿弯不了。
    再忍忍。
    两人大概等了有15分钟，才见到一位护士过来。祝淇见到这位过来的护士时很惊讶，这不是上次给喻时初包扎手的那个护士吗，难道她就是郎月平，刘绪的儿媳妇。
    哎，郎姐回来了，你们过来吧。刚才那位护士姐姐的声音彻底印证了祝淇的猜测，这世界还真小，不过认识的人总比陌生人取信度要高，这也是件好事。
    走，我们过去。祝淇帮着小肖把腿放了下来，扶着他走了过去。
    郎姐是吗？你好。祝淇打了个招呼。
    郎月平看见祝淇也很惊讶：哎，你不是上次还陪你哥过来包扎手吗，这是怎么了？郎月平看了看他扶着的人，这次是弟弟腿又伤了？
    郎姐我也没想到是您，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件事，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好。
    郎月平带着他们来到了内院，三人找了个木椅坐了下来。
    你是？
    我叫祝淇。祝淇指了指管肖夜，这是我弟弟。
    哦，你好。郎月平对管肖夜打了个招呼。
    管肖夜点了点头，嘴甜道：郎姐好。
    郎月平开心地笑了笑，她今年有30岁了，被小男孩叫姐姐还是很开心的。
    对了，祝淇，你们过来找我什么事？郎月平转向祝淇，问道。
    郎姐，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刘绪叔。
    郎月平往前倾了倾身子：刘绪？你是说我爸爸吗？
    嗯。祝淇点了点头，我弟昨天腿受伤在医院，我是被临时叫去的，身上没有带够医疗费，幸好遇见了刘叔，他帮我们补齐了医疗费。我们想找刘叔要个电话，事后好把钱还给他，但刘叔说钱没多少，硬是不要我们还钱，后来我和我弟回家还是觉得不妥，还好刘叔当时跟我们聊天时提到过他儿媳妇叫郎月平，是康达医院的护士，要不我们就真联系不上刘叔了。
    管肖夜在旁追加了句：多亏了刘叔，要不我和我哥还走不了。
    这样啊。郎月平听完后沉思了下。
    祝淇紧接着问道：没想到能在那个医院碰到刘叔这样的好人，刘叔身体可还行？
    郎月平下意识应道：哦，他身体恢复的挺好的。
    刘叔之前生病了？管肖夜惊讶道。
    郎月平摆了摆手：肺部肿瘤，还好是良性的，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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