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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悦行日子过得自在了,就好管闲事,她今天就忍不住,多管了这一桩闲事:你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不如说来听听,兴许我们还能研究研究呢。
    少年一听,露了笑容,立刻推开院门,拿着书坐到了她对面。
    他拿得是一本《丹溪心法》,翻开一页,念道:六淫七情之所感伤,饱食动作,脏气不和,呼吸之息,不得宣畅而为喘急。亦有脾肾俱虚,体弱之人,皆能发喘
    这算是正好碰在高悦行的长处上了。
    她虽年岁尚小,医道博大精通,她才只探了个皮毛而已,但她接触医术之时,最先研究的便是喘疾相关。
    所以,提起这个,她倒是能说上两句。
    但也就仅仅两三句而已。
    高悦行懂的不深,少年聪慧,明白的又快。
    很快,没什么话说了。
    少年低头,看着面前的一摊狼藉,道:我刚刚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你这是在做沙盘?
    高悦行颓丧着收拾东西,准备收摊明日再战,说:是啊,我手太笨了,自己摸索不明白,还得去查查书。
    少年便笑了:你不如问问我,我们家可是世世代代手艺人。
    高悦行眼前一亮:是么?你会?
    少年道:会一点,我可以教给你,不过今天晚了,光不好。
    高悦行:那明天,我先多谢这位师兄了。她在谷里住着,因为年纪最小,喊谁都是师兄师姐。
    少年听她这么喊,低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说:好,等明天,我再来。
    高悦行总算找到了门路,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今天终于安歇了,次日清晨睁开眼,药奴正在院里起锅煮粥,高悦行帮忙递柴火,随口道:药奴姐姐,昨晚有位师兄来找你了。
    药奴:谁?
    高悦行不知他的名字,说:最近经常来的那位。
    药奴明白了:他啊,他有什么事?
    高悦行把两人昨天讨论的东西又讲了一遍。
    药奴停下手中动作,沉吟了一会儿。
    高悦行察觉她神色有异:药奴姐姐?
    药奴回神,锁眉说道:哦,没事,粥好了。
    吃过饭,药奴又提着背篓去逛药圃,高悦行由于要做沙盘,便没跟去。
    药奴刚走没多久,昨天那位少年便来了。
    他手里提了一个篮子,高悦行恭敬地迎上去:师兄。她低头,瞧见那篮子里也是一些黏土,砂石,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工具。
    果然是个靠谱的。
    高悦行重视起来:不知师兄怎么称呼?
    那少年道:狼毒。
    他说话总是有种淡淡的腼腆,而且眼睛也不会无礼地直直望着她。
    高悦行觉得这名字挺意外,但是嘴上没说,只是重复了一遍:狼毒师兄
    总觉得怪怪的。
    狼毒说:还是随便叫师兄吧,你要做什么沙盘,有没有图纸,拿来我看看。
    高悦行摇头。
    以前是有图纸的,也有打算,想照着郑千业书房里的那个模样做来着,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
    她说:我就随便玩玩想做个萱草堂。
    狼毒:这好办。他又问:想到什么尺寸的?
    高悦行又答不上来。
    狼毒见她没谱,又换了个问法:想要摆在桌案上的?还是能随身带着的?
    高悦行二选其一容易的多,说:能随身带着的吧。
    狼毒问清了她的要求,当下便动手。
    高悦行发现他是真的很熟练,完全不用自己打下手,于是主动提及:师兄师兄,您可不可指点我一下,我想亲自动手。
    狼毒一愣,答应道:可以啊,不过那样就有些慢了。
    高悦行说:没关系,我有时间。
    狼毒便默默把自己的工具拿出来,递给她。
    高悦行按照他细致的指点,忙了约有两个时辰,终于,一个袖珍沙盘初步成型了。
    在构图方面,萱草堂被放在了偏右上角的位置,其他地方按照周围的景致,打算写实地填上去。
    高悦行做起事情非常的入迷。
    狼毒到见日头正了,高悦行已经出了一头的汗,于是打了清凉的井水,高悦行道了声谢,一饮而尽,又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情。
    高悦行目测,这一个小小的工程,以她的速度,估计到明天晚上,就能差不多了。
    今天傍晚,药奴回得早,进门,见狼毒在院里,叫了他一声,把人带进了内室。
    高悦行压根没在意。
    狼毒垂手站在药奴身前:师姐。
    药奴:你在教她做沙盘?
    狼毒:是,见师妹经常发愁,便帮一帮。
    药奴:你还有这手艺?我怎不知?
    狼毒:稍微知道点皮毛。
    药奴:现学现卖吧,已经有人跟我告状了,你连续好几天不务正业,跑去地里玩泥巴。
    狼毒好似被人拆穿了秘密,头更低了,双脸发烫。
    药奴冷起脸来,自有首席大师姐的风范,她说:你入门算比较早的,师父也常常夸你聪慧,我怎么不知,你竟然连简单的丹溪心法也读不明白,越活越回去了?
    狼毒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扒了皮放在了阳光底下,于是彻底放弃了辩驳,一声也不吭。
    药奴:你不服啊?
    狼毒摇头。
    药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狼毒,不是师姐故意为难羞辱你,那位高姑娘,在京城有位青梅竹马的小郎君,感情甚笃,皇帝曾口头许过姻缘的她费那么大劲儿做个沙盘,是因为我秋后要进一趟京给那位小郎君送药。高姑娘做的沙盘是准备给他的礼物。
    狼毒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砸到了头上,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高悦行认认真真做沙盘。
    他再不敢靠近,只能远远望着,最终不惊动任何人,悄悄掩上门离开了。
    高悦行直到晚间,才注意到,那位狼毒师兄已经走了,不禁埋怨自己失礼,忙准备了一些清甜可口的瓜果,她不知狼毒住在何处,只听他们常常照料药圃,便托药奴帮忙捎去谢礼。
    狼毒的出现又消失,似乎紧紧是个不足在意的小插曲。
    高悦行用了几天的时间,做好了沙盘,并将其用胶固定在了巴掌大的小匣子里,静等着秋后药奴进宫,帮她捎给他。
    他见着这份沙盘,会明白她的心意么?
    高悦行七上八下的,当时她走得那么决绝,他该有多难过啊。
    他会不会因此恨上她呢?
    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皇帝虽然不大靠谱,但是对他还是很上心的,要什么给什么,估计物质上亏不了。
    但李弗襄此人,最在乎的也不是那些金玉财宝。
    高悦行掰着手指算,今年冬,他应该十三岁了,但他现在是五皇子的身份,那还得再减掉一岁,权当十二。
    他还得四年,才能正式随军到西境。
    她也给自己四年的时间。
    终会重逢的。
    秋后,药奴进京,揣上了高悦行做的小沙盘,也听从她的嘱托,私下里,支开了旁人,把东西给了李弗襄。
    药奴去了多久,高悦行就有多久吃不好睡不好。
    半月之后,药奴归谷。
    高悦行第一个等着谷门外。
    药奴见她小小一个人蹦蹦跳跳,于是打马下腰,一把将她捞在了马背上。
    高悦行咯咯笑着,问:药奴姐姐,他收下了?
    药奴:当然。
    高悦行:他有说什么?
    药奴:他什么也没说。
    高悦行失落了些许,啊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想开了,问:他现在过得好吗?
    药奴说:好。
    高悦行恨不能事无巨细地追问:怎么个好法?
    药奴笑了:他恃宠而骄、闹市纵马都没人敢说他半个不字,泼天的富贵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关键模样出落的俊秀,只骑马在街上溜达一圈,就有无数姑娘递手绢呢。
    高悦行追问到底,给自己讨了一身的不自在。
    到了萱草堂。
    药奴抱着人翻身下马,道:不逗你了,他让我带回了一样东西。
    高悦行:什么?
    药奴从怀里摸出一个丝帕,一层层揭开,里面是一只白玉小马。
    高悦行瞬间想到玉马的来由。
    他们初遇那年冬天,李弗襄刚踏出小南阁没几天。
    那是冬天里难得的晴日。
    但还是冷的,即使有太阳,也是惨白的日光。
    他在看山海经。
    她坐到他身边,问他喜不喜欢骑马。
    一对白玉小马还是郑家送去的。
    玲珑剔透,漂亮极了。
    李弗襄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是先点头,再摇头。
    他们约定来年春要去御马司选两匹小马。
    可惜,高悦行离了京,两匹小马都留在了宫里。
    那一对白玉小马,一直摆在李弗襄寝宫最显眼的地方。
    这次,李弗襄拆了对,让药奴带了其中一只给她。
    高悦行仔细把小玉马收好,强颜一笑,说: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会骑着小马去见他的。
    此去四年。
    山中时日长。
    景乐十八年初春,狐胡死灰复燃,再次劫掠大旭朝边境百姓。
    郑云戟领命奔赴西境,半月后,战报传回京,狐胡几年的时间,吞并了周围一些小国,又联合了一些不安分的游牧部落,实力不可小觑,正对大旭朝虎视眈眈。
    皇帝感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呐。
    郑千业再次领兵挂帅。
    皇帝的意思,当然是彻底斩草除根。
    郑千业这次出征,不仅带上了自己两个刚成年的孙子,还捎上了一位皇子。
    皇帝最宝贵的皇五子,李弗襄。
    李弗襄能懂什么呢,开蒙晚,身体又不大好,骑射技艺稀疏,平常不仅不勤练,还特别喜欢偷懒。
    皇帝让他跟着去,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让他蹭点功名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所有的荣耀都是将士们用血用命换来的。
    可突兀地插进来一个皇子,镇日里游手好闲,身娇肉贵,到了战场,还指不定怎么拖后腿呢,他们堂堂男子汉,一身铁骨的荣耀却要白白分给他一份,大家嘴上都不说,背后谁不暗暗啐一口不是东西。
    李弗襄对军里铺天盖地不加掩饰的敌意,毫不在乎。
    皇帝让他去,他就去,令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好像是个什么参将。
    去之前,他还故意收拾了一整车的行李,在行军队伍里,极其招摇,更惹人厌了。
    行军路上。
    郑彦几次回头看那车,凑到郑千业耳边:爷爷。
    郑千业:叫大帅。
    郑彦改口:大帅,我小表弟
    别说他头大,郑千业头更大,不等他说完,便叹了口气:别管,随他去吧。
    李弗襄骑马总是掉队,随侍强忍着不耐烦,建议他去车里,他还拒绝了。
    他才不傻呢,这样的长途奔袭,车里还不得把他给颠吐了。
    第41章
    李弗襄是被编进了总兵蓟维的部下里。
    蓟维是跟了郑千业二十多年的老兵, 出发前,他思来想去几天几夜,都没能琢磨明白郑千业的意思。
    郑千业治兵向来不讲情面, 哪怕是自己的亲儿亲孙,上了战场,也一切按规矩处置,一份军功一份血汗, 有本事自己去挣, 没本事麻利退位让贤。
    但这一次, 皇帝把一个养尊处优的小皇子硬塞进军中, 郑千业不仅没说什么,而且还亲自给他安排了去处。
    蓟维年纪大了, 由于他心思缜密, 行军打仗经验老道, 所以军中才一再挽留, 不肯让他解甲归田。此次出征,他部下的兵,论资质只能算中等,且多年轻缺少磨炼,估摸着不是送上最前线的。
    蓟维直觉,郑千业把李弗襄安排给他, 是想让他多加照应。
    可他又总觉不确定, 郑大帅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为人啊。
    出发前,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在见到李弗襄第一眼之后, 忽然如拨云见雾般明白了。
    大军星夜兼程, 入夜之后便就地扎营。
    到了休息的时候, 李弗襄的车便派上了用场。
    其他人都露天将就,他偏要往车里爬,暖和又避风,一应寝具俱全,可保他舒舒服服睡到天亮。同行的士兵眼睛都看直了,有脾气暴躁的,叉腰冲马车大声啐道:什么玩意儿,春游呢,老子活了二十几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
    郑千业到的时候,正好也听见了这一句话,这些小兵们见到大帅,瞬间有些无措。郑千业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掀帘钻进了李弗襄的车里。
    李弗襄从被卷里拱出一个脑袋。
    郑千业见他裹得严严实实,帮他把脑袋往外抻了抻:小东西,挺知道照顾自己。
    李弗襄:大帅。
    都快十七岁了,他依旧还是一副清秀稚嫩的模样。
    郑千业摸了摸他的头:夸你呢,身体是本钱,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生病怕不怕?
    李弗襄哪里有半分怕的样子,摇头说不。
    郑千业: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是缠着外公给你讲故事,等了这些年,终于等着机会,让你真刀真枪长长见识。
    李弗襄在长大一些后,便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缠着郑千业了,因为他学会了自己去查翻那些尘封的军报。
    只要他开口,皇帝没有不给的。
    郑千业:他们都觉得你这辈子是废了,但是我不认同,你的资质很好,比我见过的许多孩子都要好,包括我们家那三个混小子。好孩子,你将来会成为一个非常耀眼的小将军,外公等着那一天。
    明珠蒙尘终有时,李弗襄的刻意藏拙瞒不过他一双洞穿世事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他一直在期待着李弗襄长大。
    郑千业说了两句就下车了,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闲着没事来溜达一圈。
    但是大家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郑千业这是护着那位小殿下呢,郑将帅在军里混了半辈子,岂能不知道那些排挤人的手段。
    蓟维走来,当着众人的面,故意问道:大帅,您好歹给兄弟一句话呗,咱车上那位主儿,到底该如何安置啊?
    郑千业说: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只要不捣乱,随他去,京中荣华富贵虽享不尽,但身为皇室子孙,也该让他见识见识军中疾苦。告诉诸位兄弟,我说的,一份军功,一份血汗,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大家心中不必有顾忌,上了战场敞开杀就是了!
    郑千业亲口说的话,才是定心丸。
    蓟维营里古古怪怪的氛围终于散去一些,尽管那辆车杵在营地中,还是格外扎眼。
    士兵们架起了锅灶,煮了汤菜,烤了干粮,还十分宽宏大量地给他的车上送了一份。
    李弗襄道了谢,作为回礼,给送饭的士兵塞了一篮梨子。
    士兵们围着火堆,聊来聊去,话题总是绕不开李弗襄。
    毕竟他来得最新鲜。
    你们发现没有啊,郑帅对他似乎非同寻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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