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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牛奶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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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只手冰冷的手覆在方云晚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背上,他定睛看过来,只见刚刚孱弱倒地的江修已经撑着坐起来,从他手中取过手机。
    江修对电话那头说:许路遥,我是江修。我这边没事了,你忙吧。
    挂断电话,方云晚觉得办公室里比刚才还要安静,沉闷得像夏天暴雨前的午后。
    许路遥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方云晚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跟江修再确认一次。
    江修也清楚方云晚并非是真的不明白许路遥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直接把方云晚更想知道的事告诉他:我不希望你去见安安的家人。
    所以就打算跟许路遥串通起来装病,让我去不成?方云晚怒极反笑:那你又是为什么不希望我去见安安的家人?
    为什么?真实的原因是埋在阴暗里见不得光的虫蚁,江修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懦弱。
    他回避着方云晚的目光,挑了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我担心,他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对你
    方云晚面无表情地打断江修:你多虑了,我也是受害者,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最终方云晚还是提前下班去幼儿园,接上安安与安安的表舅共进晚餐。
    那一顿晚餐有孩子,自然不会进行到很晚,方云晚和安安回家时,也不过是九点多。方云晚牵着安安走到楼下,鬼使神差地抬头,看见自家客厅的灯果然亮着,而江修就站在窗台边无声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方云晚的脸色比下午得知江修装病骗人时还要阴沉,看到江修时目光越见冰冷。他低头回避江修的目光,牵着安安的手快步走进楼梯间里。
    因为昨天那半屋子生日礼物,安安跟江修的关系突飞猛进。推门进来,看见江修,安安脆生生地喊:江叔叔!边喊着边踢掉鞋子,腾腾腾跑过去一头扑进江修怀里。
    大概是安安最近又长大了些,快步朝着江修扑过去冲击力不小,又或者是江修一颗心都落在方云晚身上,一时没有防备,被安安一扑,他竟没能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摇晃间堪堪扶住窗台,后背抵在墙上,才没有跌倒在地。
    这是干吗?下午装病不成,晚上打算故技重施探探他的底线?
    方云晚淡淡地抬眼看去,只觉得好笑。他没有同江修打招呼,换了拖鞋便直接进屋去给安安准备洗漱用品。几分钟后准备就绪,方云晚从卫生间里出来,把站在江修面前手舞足蹈讲得正在兴头上的安安捉住,扭送进浴室洗澡。
    不知怎么的,安安今晚有些兴奋,缠着江修不肯松手。无奈之下,江修只好跟着走进浴室里,方云晚边给安安洗澡,他就站在边上跟安安讲话。
    但方云晚的浴室空间狭小,热气氤氲,又挤着三个人,实在让人透不过气来。
    纵使安安百般纠缠,江修也只在浴室里站了一会儿,便捏一只洗手台上会发声的小鸭子递给安安:让小鸭子陪你聊一会,叔叔去外面等你。
    可今天回来得晚,洗完澡出来已经到了安安应该睡觉的时间。纵使牵挂着客厅里的那堆未拆封的礼物,安安也没能在客厅蹦跶多久,很快就被方云晚带回房间里。
    大概今晚安安太过兴奋不肯入睡,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方云晚轻手轻脚地从安安房间里溜出来。他掩上门,一眼便看见仍在沙发里赖着不走的江修。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从发现江修与白铭争执的录像,到下午江修装病阻止他去见安安的家人,再到今天晚上从安安的家人口中得知五年前江修对白铭一家几乎赶尽杀绝的做法,方云晚发现,他对江修的不满像是个雪球,仅仅两天,已经滚得有点大。
    方云晚走到江修身边时,说话的语气不算太好: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原本江修倚靠在沙发里,见方云晚来了,撑起身子坐直些:今晚还顺利吗?
    仿佛早料到他有此一问,方云晚脸上浮起讥讽的笑意。
    什么叫顺利,什么又叫不顺利?如果安安的表舅没有告诉他江修当年对安安的母亲做的那些事,对江修而言才应该叫顺利。可是这些事不被提及,或者被江修严严实实地封锁,就真的不存在吗?
    方云晚紧紧盯着江修,你是不是以为安安还不记事,白铭不在了,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当年的事,方云晚果然都知道了。
    听过方云晚的话,江修脸色瞬时惨白下去。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方云晚。兴许是情绪不稳,他的呼吸显得有些艰涩,发白的嘴角颤了颤,沉声道:对于她的过世,我确实很抱歉。
    江修,为什么你又在说抱歉?方云晚失神地望着他,重新遇到你之后,你说过太多抱歉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白铭会活过来吗?安安的妈妈会活过来吗?
    江修扶着沙发扶手缓缓站起身:那时她为了把白铭从那件事里面摘干净,四处散播谣言,说你多次勾引白铭,试图插足她和白铭的婚姻,而白铭坚决不从。她说,是你恼羞成怒才会自爆那张帖子,要拼个鱼死网破。
    江修看着方云晚,目光凝重: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她说的都是假话。
    所以你报了警,让警察把她扣押在审讯室里。你知不知道,从警察局被接回家不久,她就出现了胎盘早剥的症状,差一点,连安安都活不下来!
    客厅里满满当当堆叠满了东西,可在沉默里,这里仿佛荒原一样空荡寂寥。
    气氛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江修偏过头去轻轻咳嗽了两声。他的声音很低,说给方云晚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让她停止造谣,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她,伤害安安。
    听过江修的话,方云晚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看着江修,笑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想让她停止造谣?江修,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停止造谣,这一切谣言的起点,不正是你自己吗?
    江修愣愣地看着方云晚,脑子里迟钝地将方云晚的话又默念了一遍。
    方云晚说得很对,他确实没有资格指责谁。
    大概是安安今晚本来就没睡熟,也可能是方云晚情绪激动处声量不免抬高,把房间里的安安吵醒了。安安抱着一只毛绒兔子揉着眼睛推门出来,委委屈屈地喊:叔叔,你为什么生气?
    方云晚忙扯了沙发上的一条毯子把安安裹起来,抱回房间里,往暖呼呼的被窝里一塞,轻声道:没有生气,叔叔跟江叔叔闹着玩的。乖,闭上眼睛,接着睡吧。
    嗯,别生气了。安安嘟囔着,把粉嘟嘟的脸埋到毛绒兔子的肚皮上。
    好在安安是个好哄的孩子,被吵醒了也不哭不闹的,又能乖乖睡过去。方云晚松口气,再次推门出来,江修在安安房门外靠墙站着,轻声问他:睡着了吗?
    方云晚点点头,示意江修到客厅说话。
    被安安打断了一下,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这一回,他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抱歉,我刚刚情绪过激了。但我确实不能接受,你会去为难一个孕妇,是因为她是白铭的妻子,所以你对她毫无宽容吗?
    不是的。她不仅是个孕妇,还是个造谣伤害你的人。
    方云晚冷笑:我是应该感动,还是应该害怕?她因为你所谓的伤害我,被你送进警察局;我因为激怒你,而落得身败名裂。江修,是不是招惹你的人,都一定会被你赶尽杀绝?那白铭呢?
    江修脸色煞白,衬得眼睛黑亮异常,他震惊地看向方云晚:什么意思?
    方云晚语气平静:白铭也激怒过你,白铭也死了,留下了一段你无法解释的录像。
    我需要时间。
    一周吗?方云晚轻笑,好,我再等你一周。边说着,方云晚打开门: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冷风从门外灌进来,扑了满身。旧式小区的楼梯过道,很多灯坏了也没有人修,明灭之间,昏暗莫辨。江修扶着门框,面孔隐匿在昏暗的灯光里,脸色难以分辨,他的声音有些低:小晚,我今晚可不可以不走?
    方云晚疑惑地看向他,仿佛在问为什么。
    江修迟疑了几分钟,说下去:我不大舒服。
    再次听到这样的理由,方云晚忍不住发笑。他掏出手机,问江修:那我帮你给许路遥打电话,让他派救护车过来接你?
    江修没有应声,方云晚的电话也没有拨出去,他轻轻推了江修一把:得了,快回去吧。别仗着我还喜欢你,就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久病床头无孝子,懂不懂?下次别再使苦肉计了。
    方云晚关门后,江修觉得楼道里的风更冷了。寒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在血液里凝成了细小的冰针一般,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浑身都穿刺着冷痛。
    江修记得在宁远时,方云晚也曾经这样被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门口。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自己。
    他扶着墙缓缓走下楼去,走出小区门口,忽然觉得鼻尖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滑落,他抬手抹了一把,借着绚烂街灯,看见自己手背上是一抹凄厉的血色。
    他握着一角衣袖捂住鼻子,可鼻血却汩汩往外冒着,怎么也止不住。
    而随着血液的流失,江修觉得周身的寒意更甚,僵冷麻痹的感觉从指尖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眼前的黑雾时而聚集时而消散,但渐渐的,聚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渐渐难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江修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他挣扎着翻出手机,拨通许路遥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所在地点后,找了一处路边的花坛坐下。
    夜已经深了,北风吹落半树枯叶。树叶落到地上被风卷起,成群结队地向前奔去,这场景竟有些热闹。
    深夜的街道上形单影只的,好像只有江修一个人。
    他的半截衣袖已经被血色浸透,鼻血终于稍稍止歇。在持续失血下,江修已是眼前一片昏昏,几乎看不清楚景致,可他还是没忍住抬头望方云晚的窗口看了一眼。
    窗口是暗的,方云晚应该已经熄灯睡了。
    真好,愿他长夜安宁,酣然无梦。
    作者有话说:
    放倒一个修修,可以炸出人来冒泡吗?
    不是非常确定明天会不会有啊,可以来看看,但我不能保证就是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急救(修) ◇
    这一回江修差一点点就不在了。
    电话里,江修只是轻描淡写地跟许路遥说,他在方云晚这里,司机已经下班了,希望他能过来接他回家。那时许路遥刚刚下了晚班坐上程盛的车,没有多想,跟江修确认了地址,便让程盛直接往方云晚所住的小区去。
    许路遥工作的启明医院距离方云晚的小区有一段距离,所幸夜深了,高架桥上畅通无阻,车子行驶得倒也快。
    车子开出二十多分钟后,许路遥手机震了一下,打开发现江修共享了自己的实时位置。他扭头问了程盛还剩多久的车程,把预计到达时间发给江修,可左等右等,迟迟没有等到江修的回复。
    江修和方云晚在一起,春宵良夜,顾不得回复消息也是有的。
    许路遥不疑有他,将手机抛在一旁,笑着同程盛抱怨了江修几句,将车上的音乐声音调大,惬意地在副驾驶上伸了个懒腰。
    车子平稳是驶下高架,等红绿灯的间隙,程盛伸手在许路遥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许路遥「啧」了一声,拍开程盛动机不纯的那只手,责备道:干嘛呢!好好开车!
    等待红灯的时间还长,程盛被许路遥拍开的手不仅没有收回去,反而变本加厉地伸过来,拉着许路遥的手递到唇边,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要不是你要求绕路去接江修,我们现在已经到家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接的又不是我!让江老板补偿你。
    见多了程盛死缠烂打的无赖模样,许路遥总是会想起当年在路边捡到程盛时的情形,那时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样子的。
    程盛长得精壮高大,当初带着一身刀伤,浑身是血地倒在许路遥家楼下时,又凶残又冷漠,许路遥一眼就能认定他是个不好惹的人。
    可那时刚刚毕业的许路遥初生牛犊不怕虎,坚持着救死扶伤的信仰,把这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伙拖回了家里,悉心治疗。
    程盛说不去医院,许路遥就在家里给他缝合伤口,程盛说不许报警,许路遥就乖乖地把手机交到他手里,程盛的所有要求,许路遥都会尽力满足,而他只要求程盛乖乖待在这里把伤养好。
    后来程盛追求许路遥时,屡屡问他,为什么初初见面便会那样牵挂他的伤情。
    许路遥总是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一直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有些喜欢,就是会在第一次四目相对时,毫无理由地滋生。
    走神间,红灯已经换做绿灯。
    程盛松开许路遥,便松开刹车,由着车子悠悠滑行。他瞟了一眼车上的导航,提醒许路遥:再过两个路口右转就到了,打个电话给江修,让他下楼。
    取过手机,许路遥一连给江修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在许路遥几乎要原地爆炸时,程盛提醒他:你不是说江修共享了实时定位给你?也许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别急,我们先跟着定位过去看看。
    程盛嘴上安抚着许路遥说别急,其实在许路遥打开定位时,他已经暗暗用力踩了油门。因为许路遥的关系,程盛与江修也认识了好几年,甚至由江修搭线,他的酒吧跟颂文旗下的一些公司有过合作。
    在他的印象里,江修一向手机不离身,若手边无事,电话响三声内必定会接听。
    如今夜已经深了,按说不该有公事纷扰,而许路遥发一条消息过了半天没人回,一连打了三个电话也没人接,江修那里十有八九出了什么事。
    程盛没敢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许路遥,只暗暗加快了速度,几分钟后便到达了江修定位的地点。
    这里不是市中心灯红酒绿的繁华街区,此时路边的商店已经关门,街道上空无一人。
    许路遥又心急火燎地给江修打了个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程盛将车停稳,边解开安全带,边对许路遥说:走,下去看看。
    路灯昏昏,冷风阵阵,枯叶一层一层飘落,是冬日里穷途末路的枯枝潸然泪下。
    许路遥掏出手机,实时位置共享的地图上,江修所在的位置纹丝不动,他依照指引,一步步朝着江修的方向走去。
    两个定位点几乎重合,许路遥抬起头,依然没有看见江修的身影。
    程盛皱眉:你在这附近再找找,我沿着这条街看一遍。说罢,只转身走了两三步,却听见身后许路遥声音凄厉:江修!
    程盛回过头,朝着许路遥的方向小跑了几步过去,便看见路边花坛旁无声无息地侧卧着一条人影。许路遥已经在江修身边蹲下,他真的以为他们只是来接江修回家的,什么器材和药物都没有带,只能借着昏暗的路灯,寥寥草草地为江修进行检查与急救。
    许路遥跪坐在地上,让江修平躺,伏在他胸口听了听他胸腔里的声音。片刻后,许路遥僵硬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双目紧闭的人,又低头确认了一回。
    这个街区的路灯太过昏暗,许路遥看不清江修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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