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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柚垂华实(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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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电影院门口的时候,见很多人都在排队。
    还有很多情侣,一人手捧只爆米花儿。
    骆绎书拉了拉温斐然,建议:咱去看电影儿吧!
    温斐然抬头,见一张巨幅海报上,有只清朝僵尸,头上贴一张黄纸符箓。
    那年头,港片如雨后春笋般涌入内地,导演们尤其酷爱武打片和恐怖片,能把内地的小年轻们刺激得嗷嗷叫。尤其是情侣档,座无虚席。骆绎书当然也在小年轻之列(注1)。
    在看电影途中,骆绎书吓得那是背上冷汗一层一层地冒,手指紧紧地掐着温斐然。
    看到吓人的地方,门吱嘎!一声响的时候,短短的指甲更是嵌进了温斐然的肉里!
    温斐然淡定地吃着爆米花儿,转头看大少爷一眼,见他脸色惨白,死死咬住牙才不让自己叫出来,前面的情侣们都在尖叫,而骆绎书更是吓得腮帮子都鼓紧了。
    啧!这就是人菜爱玩儿瘾还大吧!
    温斐然扒拉开他的手,丧尸他都打,僵尸他怕个屁!但是过了会,骆绎书又死死地缠上来。温斐然建议道:
    既然这么怕,那咱回去呗!
    ......
    骆绎书闻言甩开他,立马坐正了身体。但过了会,他又开始掐温斐然了。
    一场电影下来,温斐然被他掐得整条手臂都青了。
    出了电影院,骆绎书简直感觉寒气从脚底上冒。酷暑当头,他的脸色却苍白得跟只幽灵似的。虚无缥缈,感觉随时都会散了魂儿。
    见他那样儿,温斐然走到一边的小摊上。电影院门口有很多卖小孩子玩意儿的。
    温斐然看了看,最后挑了一只铃铛买回了家。
    骆绎书本来不解他是何意,好好的买小孩子的铃铛干嘛?他还笑话温斐然没长大来着。
    但紧接着到了晚上,骆绎书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十年代内地其实是不会上映香港的鬼片和僵尸片的,因为建国后不许成精,此处是为了小说效果。
    第三十四章
    夜晚,树影幢幢。回到房间里后,骆绎书去关窗户。
    温斐然趁机顺势拿出了那只小铃铛,轻轻地一摇。
    【叮呤呤......】
    铃铛清脆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飘进了骆绎书的耳朵里。他顿时想起了白天的电影里面,那些道士似乎就是用铃铛声来御鬼的!
    僵尸还会跟着铃铛的声音走,一跳一跳的。
    你搭着我我搭着你,排成一排。
    牙齿很尖,还吐着猩红的舌头。
    ......要命啊!!!他吓得随手甩上了窗户,哐!的一声,跟只受惊的兔子似地撞到温斐然身上,然后紧紧地扒拉住他的衣服!
    温斐然被他这样儿笑得不行。
    过了会,骆绎书似乎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又气又怕!他想远离那铃铛,但又不敢离温斐然太远。
    好歹这是除他之外房里唯一的大活人不是!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黑暗,骆绎书感觉背上凉飕飕的,起了一层白毛汗。
    过了会,等闹够了,也吓够了,温斐然才把铃铛一扔,你看,没了!
    骆绎书气得直接给了他一拳,刚好打在眼睛上。温斐然痛得瞬间弯下腰,捂住了眼睛。
    啧,大少爷脾气还真大!
    虽然骆绎书被吓得跟个人来疯似的,但是盖好被子后一沾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概是今天一天太累了,温斐然也就着夜色睡了过去。
    但是到了后半夜,骆绎书又突然醒来了。
    他睁开眼睛,捅了捅温斐然:诶!我想起我早上要跟你说的事儿还没说呢!
    ......
    他动静很大,温斐然被他捅|醒了,好奇他怎么每次都能半夜醒来啊!温斐然只得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什么事儿啊?
    其实早上那件事他早忘了,只记得骆绎书有点神神秘秘。
    骆绎书语气有些诡异:早上我去办公室的时候,路过厕所,你猜我看到谁了?
    温斐然:......谁啊?
    他的声音有浓浓的鼻音,困得有气无力的,睡梦女神正在向他招手,堕入沉睡的深渊。
    骆绎书兴奋起来,他道:我看见了我们班的金婷婷,还有隔壁班的一男生!
    温斐然没应声儿,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心想金婷婷关他屁事儿!
    骆绎书接着道: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小兴奋,又有点神秘,温斐然猜着是不好的事儿了,但他睡得人事不省,过了会才勉强应了一句:
    在干嘛啊?
    ......
    结果就是他大少爷连说带比划半天都没说清楚是什么事儿。很明显这题超纲了,超出了他知识的理解范围:
    他们在那个呢!
    温斐然不耐烦:哪个啊?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骆绎书直接一个翻身爬到了他身上,温斐然顿时感觉身上有千斤重,跟压了座五指山似的,鼻尖传来一股浅淡的香气,似乎是骆绎书身上的。
    但他压了很久都没动静,温斐然困得又睡过去了。
    骆绎书拍醒他睡着的脸,我给你示范一下,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俯身,亲了亲温斐然光洁的额头。温斐然因为平躺着,额头上的头发丝都落到了一侧。骆绎书分开他的头发丝,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最后亲了一口他高挺的鼻子。
    懂了吗?
    ......
    温斐然此时困得不行,所有的触感都是延迟半秒才到达他的脑子里的。见他没反应,骆绎书以为他还是不懂。
    于是就在他快要亲下去的时候,温斐然突然间就理解了!
    操!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骆绎书的嘴唇突然准确无误地贴到了他的唇上。
    这回的触感很清晰,温斐然已经彻底清醒了,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脑子突突突地发疼。
    这什么情况啊!他大少爷半夜不睡爬他身上亲他嘴干嘛!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温斐然连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一路蹿上了头顶心天灵盖儿上。他侧了侧头,一把推开骆绎书!
    大少爷毫无所觉,他笑了笑道:还有呢!
    他把手伸向温斐然硬邦邦的肚子,摸了一把,模仿着白天他在厕所看到的一幕。
    金婷婷和一个男生躲在男厕所的角落里贴在一起,两个人在偷偷摸摸干什么。
    骆绎书当时就觉得脸红心跳,快步走回了教室。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都有一种冲动,对亲亲摸摸这种事感到好奇是很正常的。
    但是换成他们两个男的就立马不正常了好吗!
    温斐然皱起眉,怒气骤然间上升,他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他猛地翻了个身,将背对着骆绎书,闷声道:
    我要睡了!
    骆绎书:......哦。
    好吧,看来温斐然对他白天看到的事儿没兴趣。
    他坐着怔怔地看着温斐然的背,有些困惑的同时却突然感到了一种冲动。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骆绎书觉得自己很奇怪。
    当天晚上,他莫名做了一个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下的床单湿答答的。
    温斐然一晚上没有睡好,等到早上才眯了一会。睁开眼睛就看到骆绎书坐起身子,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床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有些困惑的样子。
    温斐然瞥了一眼他湿掉的床单秒懂。
    见他醒了,骆绎书一瞬间红了脸,下意识遮住了床单。
    但是这一大块哪里是能遮得住的,温斐然尽量装作语气平淡的道:哦,你梦|遗了。
    怪不得骆绎书昨晚上这么奇怪,原来是青春期到了啊。
    骆绎书:梦......梦|遗?
    温斐然经常性地蹦出一些他不懂的词汇。那个年代还相对闭塞,十四五岁的男生对这玩意不理解还挺正常。
    梦|遗,骆绎书按照自己对汉字词汇的理解,那肯定是做梦了遗留了什么了。于是他问温斐然:
    做梦,遗了什么啊?
    骆绎书这样儿就像磕了安眠药傻了一样,温斐然顿时笑得抽风,他拿手指指床单,憋不住笑:遗了这个啊。
    骆绎书就算不懂,但看他笑成这样也知道没安好心。
    他怒气冲冲地滚下床,就想将床单扯出来。
    温斐然笑完,见大少爷生气了,就对他道:梦|遗就是遗|精啊,你生物课不都学过了吗?
    温斐然记得那个单元骆绎书还考了满分来着。
    啊?
    骆绎书终于后知后觉想起来了。
    不过虽然他当时的生物课考了满分,但只是纯粹地复现上课知识而已,没有多想。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温斐然,那你呢?遗了没?
    说完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这个遗了没?温斐然顿时又开始狂笑不止。
    他下了床,让骆绎书顺利地把床单扯出来,然后含糊地道:嗯......
    喔对,谁叫你发育得晚来着。
    骆绎书:......
    他顿时觉得温斐然嘴毒得很!让他一大早就气成青蛙,气到不行!
    两人把床单用力扯出来,拖到了浴室,然后把那一块遗了没的地方洗了洗。骆绎书还威胁温斐然,叫他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骆妈妈!
    温斐然憋不住笑:哪个变态没事说这事儿啊!
    床单被晾出来了,骆绎书见它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总感觉不是个滋味。好像一切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了一样。
    这事儿成了他和温斐然两个人的秘密。
    骆绎书知道这是不好意思的,被温斐然给嘲笑了,他发誓要扳回一局。平时有事儿没事儿他就留意着温斐然有没有遗了什么。
    但是竟然一次都没有!
    骆绎书真是抓破脑壳儿也想不明白。
    倒是他自己,被现场抓到了好几次,简直是无地自容。
    日子就在这抓着抓着中过去了。
    暑假过半的时候,温斐然的腿脚是彻底利索了,不仅能跑能跳还能上树抓鸟。
    身体健全了,他就想着还是得回村里一趟,否则按那帮人的尿性,隔天就能把他的地基给占喽!
    骆绎书也非要和他一块儿去,温斐然只好蹬着他飞速地回了村。
    一到茅草屋的家门口,果不其然被堆满了破烂东西。
    一个月不见,他家的茅草屋更显破败了。
    门框上摇摇欲坠挂着半扇大门,他们来的时候,哐当!一声正好掉了下来。
    骆绎书:......,他都不敢去看温斐然的脸色。
    温斐然上前翻了翻,发现什么破烂都有蜡烛烛台,破烂皮箱,破布头,脱了柄的茅刀......乱七八糟堆得满满当当。
    温斐然越翻脸色越黑。
    他回头对着骆绎书道:帮我去把王美人叫过来。
    骆绎书不解他是何意,但看他脸色,还是二话不说麻溜儿地去了。
    温斐然上前踢了一脚,踢出叮铃哐啷的声响。然后他去村口的垃圾堆里翻了翻,翻出来半只破麻袋来。
    他撑开袋口将破烂都一股脑儿装进麻袋里。
    过了会,王美人被骆绎书叫来了。两羊角辫儿一翘一翘的,一个月没见温斐然,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温斐然丝毫没要寒暄的意思,问了句:这些东西谁家的?
    啊?,王美人摸不着头脑,看着那堆破烂,估摸着:可能是刘阿姨家的吧!
    她指着旁边一户人家的屋子,那天我路过,看见她在整理破烂儿。
    其实她不是路过,那天她是专程来找温斐然的,但是找了很多次,温斐然都不在,想到这王美人就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小嘴。
    温斐然对她的小心思是半点没留意到,他将半个麻袋儿扛到了肩上,然后走了几步,手伸长一扔,整个麻袋砰!一声猛地砸到了邻居家的大门上。
    大门摇摇欲坠被砸出一声巨响。
    温斐然拍拍手,回头对骆绎书道:我要搭屋子,你来搭把手!
    第三十五章
    骆绎书回过神看着那扇可怜的大门:
    ......
    小王美人自告奋勇:我也来!
    三个人一起琢磨着去找稻草,身后的门突然哐当一下打开了,出来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边盘头发边骂:
    哪个天杀的兔崽子哦!
    她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家门框,幸好木头没裂。一转眼见到三个小兔崽子,她转身就拿了把苕帚,边扫边赶:去去去,去别处玩儿去!没得来我门前寻晦气!
    骆绎书听得直皱眉。
    扫了几下,她看到门口的那一麻袋破烂,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扔的哦!
    坏了良心的小兔崽子,一大早给我气受!
    听她指桑骂槐的,温斐然一个转身笑道:刘奶奶,您要再往我家门前扔东西,下次我就直接扔河里了!
    说罢,他将这女人在他茅草屋门前种的一圈小白菜秧都给拔了!
    一个都不留。
    好家伙,这是打算先到先得,占地为王了?
    刘阿姨被他气得不轻,跺脚道:死兔崽子!奶奶,奶奶,你叫哪个奶奶呢你!
    她今年才四十来岁,被人叫奶奶,气得牙都歪了!
    小王美人不小心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刘奶奶骂了一通后,吭哧吭哧地往屋里拖麻袋。其他村里人见了,都暗戳戳地打消了这个占地儿的念头。
    走到村里那片水稻田的时候,有几个农民正在插秧。
    正巧王爸爸也在,小王美人兴奋地挥了挥手。
    前一年的秸秆基本都被烧没了,秸秆还田,可以用来沃土。温斐然发愁了,这个季节他根本找不到稻草。
    幸好王爸爸告诉他们,家里面还有几摞干的稻草。本来是想给温斐然搭屋子用的,结果温斐然老不在。
    见几个小崽子想搭屋子,王爸爸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活,去家里拿了那几大捆稻草,帮温斐然一起修屋子。虽说是帮,但其实大部分工作都是王爸爸做的。
    他家以前就是茅草屋,修起来得心应手。
    换温斐然自己来还真不行。
    一下午的功夫,茅草屋就有了个样子。原本被掀飞的屋顶盖上了,温斐然顺便去砍了几根修竹,削尖了用来加固茅草屋的支架。
    骆绎书在那儿忙着分稻草,王美人帮着他一块儿。
    王家的小儿子王学仁现在上幼儿园大班了,暑假的时候没事儿干,也来帮着他们一起修屋子,只不过帮的都是倒忙。王妈妈赶紧过来管好自己的小儿子,顺便给大人和小孩儿烧了一壶热开水。
    到了快黄昏的时候,茅草屋终于修好了,看起来簇簇新,也暖和了许多。
    温斐然对王爸爸道谢,说改天帮他去种田,王爸爸摇摇手,累得喘气儿喝了口水。
    王美人和王学仁欢天喜地地回家了。
    温斐然对着在河边洗手对骆绎书道:谢谢你啊,扔给他一颗糖。骆绎书一看,这他妈不是自己给他的糖吗,这么久了还留着呐?!
    羊毛出在羊身上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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