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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率然》(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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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这除了凶尸表达臣服的嘶吼声外突然没了一丝声响的不夜天中,笛声再次响起,那曲调吊诡依旧却带着激昂,显出几分沾染上癫狂的兴奋之意。
    魏无羡的目光盯着地宫的入口,他漆黑的、总精力不集中的眸子不时瞟向握紧拳头立于场中的金光瑶。杀师的罪,你便尝了何如?对你,倒算个合适的结局呢。
    欧阳子真从没见过温若寒,这三个字对与他同龄的世家小辈而言都似遥远的传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到这人再走出传说,可那个穿着炎阳烈焰袍、面色一片惨白的高大男人便是一步步地走出了炎阳殿的地宫,重现在了百家面前,又一步一步走过了百家。
    他没有走向金光瑶,却是走向了那座魏无羡藏身的须弥座。
    黄口小儿,不自量力。
    须弥座后的魏无羡听到几步外的温若寒这般说。
    【2】《清明祭诗》:漫见新柳娇眼垂,疑君逸影踏风归。回眸映雪成千古,染尽湘竹无记追。
    07
    这不可能!魏无羡几乎是惊叫出声来,如今掩藏已是无用,他干脆便从须弥座后直起身来,强抑着垂首的冲动,直视着这曾经的玄门霸主,这不可能:你是被陈情唤醒的,怎么会不听我的诏令!
    陈情?温若寒乜了眼魏无羡紧攥在手中的竹笛,微提起唇角,扯出一抹僵硬而冷淡的笑:就这个破笛子?它是有几分聒噪,却不足以唤醒我。
    那你
    你不记得了吗?温若寒明明轻声细语,那声音却在广场中回荡,直传至百家耳边,直传至望楼上的蓝思追、袁守拙耳边,他轻声提醒魏无羡:上回,就是你用阴虎符把我叫醒的吧?
    血洗不夜天!
    这个认知让魏无羡和玄门百家皆是一惊,惊于温若寒竟已醒了十五年,惊于这十五年里,他们竟对此全无知觉。
    本可两不打扰,奈何你偏要在我不夜天聒噪,将这许多杂碎叫进我家门。没有请柬擅闯温氏,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这一句话惊醒了魏无羡,他猛地后撤几步,鬼笛声再次响起。那些驯服于强者的凶尸他已无法诏令,可那黑云般的怨气依旧能被陈情召唤。
    以怨气对付凶尸,看似荒唐无比,却实则自有他的道理。温若寒的厉害之处在于他神智尚存,无法在笛音下听从他的驱使,但当他身上注满了不属于他的怨气,在没有阴虎符驱使的情况下,他必会狂化,到时再次匿入那黑雾中的魏无羡望向广场中央的金光瑶凶尸会本能地攻击自己的杀身仇人。
    这不正是我一直以来期待的吗?魏无羡意识到。
    射日之征中,明明我才是在江陵战场上以一敌千、重创温氏大军的人,却被金光瑶投机取巧偷去了射日首功,我从没对上过温若寒。可本该是我来对付温若寒!他的儿子害我失去家园,他手下化丹手害我失了金丹,本该是我来对付他,对付这个玄门中的第一人!
    也许这便是命运,陈情之声渐趋激越,不夜天上空那由怨气组成的阴云一气冲下,如本盘踞云端的蛟龙张开血盆大口向地面俯冲,冲向温若寒的所在:也许这便是命运,亏欠我的,总有一天会还回来!
    二哥。
    有我在。
    嗯。
    蓝曦臣和金光瑶一同看着那滔天怨气冲向一个在生前本就杀孽缠身算不得理智的人,这个魏无羡他们无从预料,而如今已没人能阻止那怨气了,温若寒显然也不准备挪开哪怕一步,尽人事、听天命,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可在那怨气便要降至凶尸的头顶时,凶尸的手突然动了,那是许多经历过温王时代的百家一眼便认出的招式,金光瑶还是孟瑶时,也见他的师父用过千百回。玄门百家多有自己擅长的灵器,兵戈乐器,最常见的是剑,可在温若寒手中,他的齐光剑却似只是御剑之用。
    当年,将恨生扔给自己的小徒弟时,温若寒是带着几分恼怒的:下回投个好胎,明明是个好底子却给耽搁了,只能学这种玩意!
    温若寒本想让他继承自己创下的炎阳掌法,不以灵器驭灵力,不以灵器限灵力,聚灵力于掌中,随意取用。他曾将这掌法教给温旭,奈何温旭偏要用叶徊的剑去报仇。
    温若寒此时用的正是这炎阳掌法的耀灵安藏一式,可那应对灵力的招式对怨气
    场中百家就这么呆立着,看着这凶尸以赤裸的双手,对付那冲向他的巨龙,之后出现的是极神奇的一幕,巨龙在袭向它时,突然被压迫了身形,巴蛇欲吞象,会张大成倍扩张它的身体,巨龙欲吞没凶尸,却反被凶尸一拧,在便要相触时微缩了身形,绞成一股旋风,被吸入囊中。就这样,那股冲向温若寒的怨气皆凝聚于他虚拢的手掌,方才汹涌蔽日的怨气,却成了温若寒手中一颗安静的乌黑的悬珠。
    这怎么可能?魏无羡兀自喃喃着,方才的自信被击了个粉碎。诡道在这人面前完全无用,他看着自己本能横于身前的随便。突然恼恨地意识到,可如今剥去诡道,我还剩什么,只剩莫玄羽体内这颗根本不大顶用的金丹。
    你怕什么?温若寒看着他不自觉退后的脚步,轻声对他道:你还不配我出手。
    师父这是?
    听到这话,莫说百家,就连金光瑶都讶异了,心下也猛地一跳。
    可这话让魏无羡首先感到的却是种极深的羞辱,一时间他的耳中隆隆作响,我不配,那谁配,你的那个除了背后捅刀便没有其他能耐的好徒弟吗?
    可在这又让他渐趋失控的隆隆声中,一声轻唤响起,从他身后
    阿羡。
    于是,天地间,便只剩这个声音了。
    Tbc.
    写在后面:
    蓝大救孩子是教孩子自救,慢性子的泽芜君以己度人,根本意识不到孩子已经灵力快耗尽了,阿瑶看着着急,你丫再不再送他一程就摔死了!我来!那个,不能指望洋崽不报复,他被砍了手,没有鸡犬不留只是砍回来已经很收敛了,之所以不砍左臂砍右臂,是我觉得有点不大合理,肯定紧着砍要紧的那只使剑的手臂,虽然这给了蓝忘机赖在蓝家的理由,但没关系,有办法解决的。苏哥哥和仙子的矛盾解决了,仙子表示我大度,是我先低的头,好吧,我是被小主人踹过去的。关于忘羡的理解,我是掺进了看英剧《苹果园》里,对男女主的理解,女主迷恋男主,因为他放荡不羁有神秘感(她以为他是特工),而且让中年危机的她又相信了自己的魅力(对照蓝忘机),男主迷恋女主的高知科研工作者身份,因为他自己是个保安,没太多文化,也没太多社会地位,他和女主约会有一种高级感(对照魏无羡)。那里头,男女主都是结了婚的,出轨后,女主有一回被男同事qj了,之后还被男同事跟踪骚扰,男主替她出头,失手把男同事打死了,两人双双上了法庭。那部剧每集结尾一个反转,倒数第二集 的反转是女主在法庭上听说男主的身份不是特工是保安,当高级感被破坏,她闪闪发光的骑士立刻不闪闪发光了,就像被揭穿了魏无羡不是虽修非常道却行正义事之后,蓝忘机很不能接受。而最揭露男主对女主是不是真爱的是法庭上男主的女同事供出男主和她调情想和她发生关系,时间点是在女主被qj之后,试问哪个男的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被qj之后还和别的女的调情,这里对应了魏无羡对江厌离的余情未了。可为什么男主会为女主出头呢?因为男主有点幻想症,总爱把自己想象成个英雄,而女主的遭遇让他有做英雄的机会,就像魏无羡没在知道蓝忘机可能会被蓝家赶出来时抛弃他,因为他也想当英雄,有时候,一个人对你好,并不能证明他爱你。就是这样。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理解,必然是片面的,有倾向的,大家随意。
    最后的那声阿羡,大家肯定都猜出来是谁了,血洗不夜天的时候,魏无羡看到江厌离死了,然后就启动了阴虎符,想要大家一起死,他没想过靠他那么近的江厌离可能是被第一个起尸的吗?这里设定江厌离只是被温家对付外来凶尸的保护咒给摁地上了,没有马上起来造作。
    第十八章
    01
    炎阳殿刚开始晃动,金凌便死攥住了江澄的胳膊,又不只是死攥着,该说是死吊着,他几乎要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吊在舅舅的这只胳膊上。当时,江澄想:究竟还是个孩子,知道怕了。
    可当炎阳殿的地宫开启,温若寒从其中走出,却没有第一时间怨气缠身地冲出去找金光瑶报仇,而是走向了魏无羡,他才知道:阿凌这臭小子是怕了,但不是怕鬼,怕地震,怕魏无羡,怕温若寒,而是怕他发火。他被金光瑶和蓝曦臣这两个混蛋给合伙骗了,他们和温若寒联合到了一块去,却甚至没事先知会他一声,甚至还把金凌给扯了进来,好拉他下水。他说金凌今日的话怎么这么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到这一切的怪异的?
    大概是从蓝曦臣突然开始言辞锋利的时候。
    怎么说呢?常参加金麟台清谈会的百家应该都和他一样,对蓝曦臣只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圆滑到你感觉不到他的圆滑的人。江澄一直有这样一种感觉,他觉得在选尊号时,蓝曦臣和金光瑶似乎把尊号给选反了。
    敛芳、泽芜,他们哪个是敛芳,哪个又是泽芜呢?
    这些年的清谈会上,为推行瞭望台,金光瑶软硬兼施,那长袖善舞、锋芒毕露之态哪里有一丝敛藏?而蓝曦臣,他说着温吞吞的话,每回都表示大力支持没错,却始终让人觉不出他对瞭望台之事本身的热情。事实上,他这个人虽温煦,看似满身暖意,却其实让人觉不出他对任何事有什么热情态度。如果真有什么事蓝曦臣极执着,大约便是每回金麟台开清谈会,他都会提前上一个月赶去帮忙一起筹备吧。
    金光瑶号敛芳,却其实泽芜才更似他的宏愿,蓝曦臣号泽芜,却从来对泽芜没什么兴趣,而把敛芳活成了自己的常态。
    可是今日,一反常态,金光瑶温吞地蹲在后面,从来点到为止,蓝曦臣却成了出言锋利,句句都想要将魏无羡置于死地的那个,或者说,存心想将他逼疯。
    蓝曦臣身上有一种极难打破的权威,让人忍不住便信服。一句话由金光瑶的口说出来,你本能地便要先停下来想一想这是否是诡辩,可同样的话若是藉由蓝曦臣的口脱出,却似那早已被刻在石碑上的铭文,在玄门中已被奉行了几百个年头。这份说服力来源于蓝家几百年的积淀,也来源于蓝曦臣这个人,要不是在朗陵郭氏的事上被蓝曦臣睁着眼睛说瞎话坑得极惨,江澄怕也会本能地相信这个人。
    所以这一句句的质问从蓝曦臣嘴中冒出,便似已是宣判,让魏无羡的眸子肉眼可见地缩进颅骨中,变得黑沉。
    他们在逼疯他。在蓝曦臣已经让聂明玦那段带着乱魄抄的回忆在广场上循环了整整十遍之后,他们又用言语让本就被扰得心烦气躁的魏无羡彻底陷入疯狂,可当时江澄不明了这二人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不需要通过一个疯子的对比让自己的说辞在百家面前显得更可信,而在这样一个还有无数尸首掩埋的地方,对这样一个曾经屠杀三千人的危险人士,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无异于在玩火。
    当他们被困在炎阳殿内时,当蓝曦臣受伤时,他气得要大骂,他以为这二人玩脱了。可当温若寒出现,当温若寒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究自己的杀身仇人,而是对上了魏无羡,他才知晓今日他们都被骗上了一座戏台。
    这与聂怀桑在乱葬岗上搞得那场围剿百家如出一辙。乱葬岗上,魏无羡借营救百家,踩着金光瑶的声名,给自己洗白。今日的不夜天,金光瑶便如法炮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温若寒踩着魏无羡来洗白,让百家欠下一笔他们还不清的账。
    谁说他金光瑶没胆子围剿百家?他这不是剿了吗?和蓝曦臣联手剿了。可要真追究起来,他除了动动嘴皮子,却又着实什么都没干。
    江澄冷哼一声,愤愤地望向一旁的苏涉,却还是放低了声音:这就是黄雀?
    听到舅舅故意压低的声音,金凌松了一口气。没有冲过去,没有嚷嚷出来,这便是有希望,极大的希望。
    可金凌松了一口气,江澄心里却是生出种荒诞与凄凉。
    荒诞的是,他都酝酿好情绪准备威胁苏涉带着金凌用传送符先逃,自己出去和那两个玩脱了的混蛋一起拼掉这条老命了,却原来这只是个戏台,他被这两人骗得当了真,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而有百家和他一起犯傻,并不能将这羞辱削减半分。
    凄凉的是,如果他是二十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江澄,他见到温若寒,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拼了这条命为父母、为在血洗莲花坞时死去的所有人报仇。如果他是二十年前那个还满身意气的江澄,他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装进套子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祭了天。
    可如今他已非一无所有,也早被磨没了那身意气。
    他问苏涉:这就是黄雀?
    苏涉几不可查地一颔首。
    是了,温若寒自然便是真正的黄雀。鬼才信金光瑶是被聂怀桑打怕了,回老家搬了个救兵来。温若寒哪里长得像救兵?他又不是金光瑶的亲爹,凭什么被徒弟背叛了一回还上赶着给他当靠山,为他出头?金光瑶也不是蓝忘机那般觉得周围人都活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奇葩,自也不会蠢到做那指望。
    说到底,虽然今日是金光瑶和蓝曦臣合伙将魏无羡装进了套子里,但几个月前,金光瑶才是那个被装进套子里的人,被温若寒装进套子里的人。知晓了这点,江澄倒也有几分解气了。
    所以温若寒先联合聂怀桑复活魏无羡起尸聂明玦将金光瑶搞下来,再联合金光瑶将魏无羡树为祸乱百家的魔头,将自己给拾掇成个体面人。
    温若寒,他有多少人?
    江澄这么问苏涉。
    因为如今想想,最起码那个修改了聂明玦记忆的便肯定不是聂怀桑的人。
    既然从金光瑶被聂明玦踢下金麟台到聂明玦暴毙这中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那金光瑶就绝对不只给聂明玦弹了一回清心音。既然那人能剪裁记忆,在其中一两回做手脚,裁掉其余几回便可,反正聂明玦的记忆已满是孔洞。江澄就不信了,聂明玦每回听清心音时都还要全程盯着金光瑶的手瞧?那人又不是恋手癖,恋也不会恋金光瑶的。可偏偏就在掺入乱魄抄的那段记忆里,聂明玦是看着那双在琴弦上拨弄的手的。
    要避免这般的疏漏可谓是轻而易举,要出现这般的疏漏才是难如登天。
    那人在做下这桩案子的时候,便想好了日后该怎么翻。
    但这只是一个人,再精钻术法让人防不胜防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凶尸加一个术士,不足以将金光瑶和蓝曦臣逼上谈判桌,哪怕是温若寒这般的凶尸和一个能修改人记忆让人防不胜防的术士。
    温若寒,他有多少人?
    于是江澄这么问。
    而苏涉的回答,让江澄的眸子跳了一瞬。
    所以你们就帮他把魏无羡活活逼疯?
    江澄的这句话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而这话一出口,苏涉和金凌却是知晓,他是妥协了。只是还不甘心罢了,或者说于心有愧。
    可即使如今知道了又如何?
    江澄想:他也没法再做什么了。
    魏无羡是掉进了他们做的套子里没错,但这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像当年不管他是不是下千疮百孔咒的那个人,他都是在穷奇道大开杀戒又在不夜天屠戮三千的那个人,今日,不管他是不是被人有意针对、刻意引导,他都是如今放出厉鬼招出群尸攻击百家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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