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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率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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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就好像当年母亲出逃,他和忘机其实是在的,被她哄睡了或者该说是迷晕了。那个九岁的蓝涣醒来时,瞧见的便是一张因窒息而青黑的脸。
    故意将那具尸首面朝他们,甚至是让他与那尸首鼻尖对着鼻尖,那是母亲临走前的恶趣味吧?
    他当时一下便坐起身,浑身悚然,捂住忘机的眼睛,而那个大他两岁却稚气上许多的孩子却仍在床边一下一下地推着那具被套上女人衣服的男子尸首,语气焦急却还未沾上泪意:
    爹爹,爹爹,不能睡在公子们的床上呀。
    那孩子便是当时还只是个小杂役的蓝慎德,他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即使父亲被套上了身可笑的衣裳,却仍不知晓,他的父亲已成了具尸首了。
    当时叔父其实不愿那么想,蓝曦臣说:仅凭自己的直觉便对一个还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下这样定罪一般的评判,那太武断了,毕竟只是一瞬的悚然。可他还是感到了危险,特别是在我有回无意提起忘机对魏无羡的在意之后,所以,在魏无羡和金子轩当众斗殴一事后,他便以此为由头,将人送回了江家去。
    保护自己的孩子,金光瑶想:蓝忘机生活在一个父母皆缺位的家庭,蓝启仁代替了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角色,却也知晓这两个角色无法被代替,它们缺损着,这缺损极痛却也极迷人。也许蓝忘机并非他表现得那般单纯不知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魏无羡。也许他正是感到了两者的相似,才本能地被吸引。
    蓝启仁既然看到了苗头,自然不愿悲剧重演:父亲亲历的,儿子也只能一步步走入同样一个故事里,最终害人害己。
    可是二哥,你呢?你明明也长大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金光瑶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和以前同样的怪圈,想要揭开蓝曦臣那层皮,想要揭开他,看进去,探进去。他的拇指反复掐着自己食指的指腹,他能感到那股化为实体的痒意,想要将手探过去,探向这人的眉和眼角,他猛地放下手,几乎是带着几分恼怒地看向蓝曦臣:你是故意。
    蓝曦臣嘴角浮着点笑意,不说话,夹起一筷子青瓜丝细细地嚼。
    我还真便是故意。诱你再靠过来,做那个打破方才承诺的人,因着那份你到底还存着的好奇。
    可金光瑶随之发出的嗤笑却让他心头一颤,阿瑶是在嘲笑我的心思吗?
    二哥说到这个倒是为我答疑解惑了。二哥方才说怀桑是因为大哥之事与我结仇,我倒不觉得怀桑会为了他那大哥冒那么大的险,不过,他若是已经察觉了我着悯善查买尸链一事,这一切便解释得通了,那可是真的事关聂家生死,金光瑶笑了:我之前还奇怪,魏无羡既是将阿凌从吃人堡里挖出来的人,怎地他面对清河聂氏在行路岭上藏的上万具被用来镇压刀灵的凶尸便无动于衷,不过若是魏无羡原先便是那般,倒也难怪了,他本便对逝者本该享有的安息不大在意嘛,若再稍被引导,没想出那些凶尸的可疑来历,自便会当做小事,不去理。
    买尸链?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买尸案。
    哪里难怪?
    这尖锐的一声让金光瑶眸子一缩,他抬起头便瞧见蓝曦臣那双神色的眼瞳里绽出难得的阴寒:
    他对与你有关的事穷追不舍、不肯放过一丝细节的执着那时倒是跑没影了吗?
    在这其中作怪的,绝不是细谨的缺席,而是恶意,针对金光瑶的恶意。
    魏无羡必须死,蓝曦臣意识到,他在自己的思绪里沉了半晌。再抬眸望向金光瑶时,给出的已是深思熟虑后的承诺:
    阿瑶不必束手束脚,到时候,我自会亲自对江宗主解释,说是我蓝曦臣不愿我的弟弟与这般的奸邪之人继续绞缠不清,才坚持对他赶尽杀绝。
    Tbc.
    【3】原句是《北史李浑传》里的:雕虫小技,我不如卿;国典朝章,卿不如我。
    写在后面:
    露馅原因:顾思明身上的梅花香,但本质上,是他不留忘羡过早,说白了,不待见我们的肯定是坏人。
    然后,大家瞧出来魏无羡心里还念着谁了吧,说过了忘羡的爱情在这里就是个一戳即破的肥皂泡。
    咳咳,蓝大,这时候还当钓系指望阿瑶自己上钩是不行的,你老老实实追老婆吧。
    曦瑶开始理黄雀是谁这个问题了,我尽量让他们理的进度和事情揭开的进度是一个。但是在他们理的过程中,你会发现阿瑶在怨念中都化简去繁,省掉了他们相处里的什么。蓝大:基本上把我关心他、逗他开心的所有段落都给省了,我觉得全文删减了99%,就为了让我看起来像个负心汉,伐开心。
    第08章
    01
    到了时候,你坐着便好,不必开口,也不必亲自动手,蓝曦臣淡淡地道:我会做那个操刀人,从第一刀到最后一刀,一刀不落。
    既然有了愿意得罪江澄的冤大头,金光瑶也没什么好矫情的,魏无羡几次三番针对他、针对他的人,他不杀了这个祸害,是还留着他过年吗?
    可他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蓝曦臣。蓝曦臣开始出血了,他意识到。
    准确地说是蓝曦臣开始自愿出血了。
    在金光瑶看来,在他们两人这长达二十年的狼狈为奸里,他是深入各种地方的先锋兵,蓝曦臣却总是那个坐镇后方、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全身而退的人。云萍避难时,他是窝藏逃犯的赌徒,蓝曦臣只需做好那个被稀罕、被供养的奇货,抛出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却不会因他而多承一分风险。河间重逢时,他是那个被诱入金家的傻瓜,蓝曦臣是那个高高在上拿捏他的棋手,试探着他的价值。不夜天传密时,他是那个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内应,蓝曦臣仍旧是那个操棋人。甚至射日之征后,他依旧是
    公允地说,蓝曦臣并不是未承担风险,他要付出自己的信任,而那信任有时候又牵系重大。可他从不用担心自己会赔得血本无归。这二十年里,金光瑶总是忍不住便想:他从不用担心自己会赔得血本无归,因为他自认他牢牢掌控着我,而大多数时候,那也是真的【1】。
    他承认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虽然蓝曦臣替他否认。可在蓝曦臣面前,金光瑶就乐得做这么个小人,他最见不得蓝曦臣那运筹帷幄的从容模样。仿佛我所有的举动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仿佛我所有的事都被你掌控。那时常让他生出种恼恨,他总是忍不住便想:我想一刀刀割开你的皮肉,看到你身上有因我而入骨的伤口。他恨不得撕烂这张属于世家第一公子的美不胜收的镇定面孔。
    所以在观音庙中,当看到蓝曦臣的失控,他几乎是幸灾乐祸的。他这才意识到那镇定原也是面具,原来他也会担忧自己的造物总有一日会反噬正主。但那幸灾乐祸里有充满了矛盾,因为那包含着新的恼恨:你怎么敢觉得我会让你赔得血本无归?我害过你吗?在你我之间,我才是那个没有前科的人。
    可这一回,蓝曦臣说:我来做那个操刀人。
    他开始愿意出血了。这也许是他们彼此对对方的不信任产生的后遗症,可若这是后遗,金光瑶不愿将它归为一项病症,它更像是一种崭新的、从废墟里生出的东西。
    蓝曦臣说:你坐着便好,血让我来沾。
    我也该稍微给点报偿才好,金光瑶这般想着不禁低眉,比如收起这个你最讨厌的充满打量的眼神。
    可魏无羡不是最难对付的,蓝曦臣说道:但关于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他到底是被人当了枪,还是根本与人合谋,对所有内情皆知晓。
    没有一段关系是不需要经营的,特别是他们这般已经破裂却还想重圆的关系。所以,先许下了那个承诺后,这样的话蓝曦臣才敢说,否则这样的话,由他出口,总是有点偏私亲弟的嫌疑的。
    阿瑶要听听我的想法吗?他问他。
    金光瑶难得地没展露出一根刺,只轻轻嗯了一声。
    那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金光瑶刚入金家的时候。一方是想要塑造的手,一方是乖顺好学的泥胎。
    关于金家繁杂的旁支和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姻亲甚至恩仇关系,金家没有一个人教金光瑶。金光善没把他当做培养的对象,所以懒得教;金夫人对他满心警惕,所以不愿教;金子轩从没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当弟弟【2】,且他自己都没把这些事当回事,更是不屑教。
    所以讽刺的是,最初将他领进门的是个外人蓝曦臣这个外人。虽然他所教授的在之后看来,究竟是门外人看门里,但这依旧给他节省了许多年摸爬滚打、察言观色还是会冷不丁得罪人的许多年。
    那是段还算和谐的日子,蓝曦臣什么都教,从不藏私,搞得聂明玦都替蓝曦臣生了警惕,可他们却乐此不疲,一个做先生,一个做学生。
    他们仿佛回到了那时候,虽然只是仿佛。
    魏无羡是个一定要做英雄的人,这样的人可以很迷人,在最初的时候,与你利益无碍的时候,因为他不屑权威,极豪爽,能做到许多世家子弟无法达成的离经叛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蓝氏进学时会被一群世家子环绕。他就像一出戏,你可以在旁边全无代价地叫好。他演得也确实好。
    江澄对此该是最大的苦主吧,蓝曦臣想着,不禁便笑,虽然这件事真落在人身上,便一点都不好笑:
    可他的英雄主义里又有极大的一个矛盾,当他闯下祸事、连累他人时,他又极擅为自己开脱,比起责怪自身,他更倾向于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有可以怪罪的一方,便找到他报复他,如果没有,便找一个替罪羊,找到他报复他。都是手段极残忍的报复。
    所以,与其说他是个英雄,不如说他很在意自己在自己心中呈现的形象是个英雄。他要能自圆其说,虽然他这项本领着实了得,但是,太直白的密谋,他也该是不会参与的,或者该说,那只隐于其后的黄雀是不会冒险让他参与的,
    蓝曦臣笑了,如果我是那只黄雀,我定不会让他参与:
    这人更适合做拉磨的驴,不适合上桌。
    从莫家庄,到行路岭,再到义城,甚至金麟台,乱葬岗,观音庙,的确,这些都还是符合他行为逻辑的事,金光瑶轻飘飘地这般说,没有反驳。
    有那只鬼手引路,他似乎只是一路被牵着鼻子走,但是蓝曦臣顿了下,但是:这其间又有个奇怪的节奏,譬如与你无关的行路岭,他便简单一下晃过,与你相关的地方,他便定要刨个干净。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利用他的人如何确定他会对你揪着不放,会对你存在这般私人的针对之意?这是他计划中不可控的因素,可这又是极关键的一点,不管在哪里留白,他都不该在此处留白,这一点是绝不允许出现意外的,因为魏无羡还有一个点是极重要的点他的不可控性。他就像是只扑着蝴蝶、半路又会被花朵引走的猫,你无法保证他的兴趣会长久地留在此处。你与他有我不知晓的私怨吗,阿瑶?
    蓝曦臣看向金光瑶。
    可金光瑶摇了摇头:至少就我所知,没有。但是
    这时金光瑶的眉宇才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二哥,也许聂明玦的头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可能,让魏无羡既能做乖乖拉磨、指哪儿打哪儿的驴,又不必上桌。
    他问了蓝曦臣一个问题:魏无羡是如何说的,关于我杀死聂明玦的手段?
    那又是一件让蓝曦臣猝不及防的事聂明玦并非死于《乱魄抄》这件事。
    有两件事可以确定,通过这件事情。
    蓝曦臣看着金光瑶拇指依次点过中指和无名,听他数出这两件如今可以确定的事。他的心让他有一刻想质问出声:你怎么能将这件事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并没有利用我这件事,你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可他的脑子却告诉他:的确,我们之间的事并不是如今最紧要的。
    而且,蓝曦臣细望进金光瑶的眼睛,他想他从中看到了一丝戏谑夹杂在沉重中,他想这并不是他的幻觉。
    这不是他所习惯的,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好让阿瑶的戏谑能摆在明处,嘲笑着他,告诉他:在乎是一件极丢人的事。
    一,他于是平静地听着金光瑶数出:聂家必然参与其中,因为他们才是最有理由隐瞒聂明玦真实死因的人。二,我们的敌人中间怕是藏着个高手呢,他或者她该是能改动一个人或者鬼魂的记忆。
    诡道?蓝曦臣睁大了眼。
    如果魏无羡是因为一些记忆上的修正而对阿瑶产生了仇恨,那倒也说得通。可如果是那般,这便是个很棘手的人了。
    【1】这是金光瑶视角,细看就能看出这其中的偏颇,因为虽然看起来蓝曦臣只是把宝压在了他身上,风险由他来承,但是信任他也是有风险的,如果信错了,那那时蓝曦臣完全有可能被诱上不夜天,于是聂家和蓝家两家的仙首就全完蛋。蓝曦臣没亏得血本无归也只是因为金光瑶知道自己确实不会害他。
    【2】从金子轩到最后对金光瑶的称呼还是金光瑶来看,他应该对金光瑶态度并不好,而且只是把这个便宜弟弟当外人,虽然孔雀有一颗还算善良的心,但是富家子弟的毛病他可一点都不少啊。当然从他的角度也能理解,首先,不是一个娘,他肯定站他娘。
    02
    魏无羡被从醋瓶里夹出时,已经被泡得全身昏软无力。
    顾思明将他夹到桌上,竟就开始好好地给他治肩胛上的伤,这让他不禁一阵无语,就好像方才拿竹叶钉他的不是这人一般。他浑然没感觉到自己以纸人之身偷偷摸摸擅闯私宅有什么不对。当然没什么不对,在他看来他查探到的结果很好地解释了他擅闯私宅的行为,虽然若论起动因,他其实并非为寻找苏悯善而来。
    但是有一件事他是后悔了他瞒着蓝湛这件事。他在心里计算着蓝湛在他并不熟悉的修武找到一碗盐煎面需要多久,回到客栈发现他有恙需要多久,找到这里又需要多久。
    纸人在醋里泡了许久,让他比方才初受伤时更昏沉几分,全身闷痛,幸而醋没毁掉纸人上的咒符,但它到底对他的符纸是极大的损害,他也只能希望蓝忘机能尽快发现他失踪了,来这里找他,可在这期间,他也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的,大概是因为瞧出顾思明并未打算将他怎样:
    思明兄,我小时候看你那副爱极了干净的样子,本来以为你品味还可以,怎么你居然对苏涉?
    魏公子,顾思明挑起一边的眉毛,似有所不解似的问他:我对悯善怎么了?
    魏无羡眨了眨眼,现在否认有意思吗?你将他从江澄那里弄出来,那你还是能对他怎么?
    我将他从莲花坞弄出来,自然是为了能尽快从他那里询问到曦臣的下落,魏公子,我以为就这点而言,我们的目的该是相同的?
    密室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的,透过那扇屏风,苏涉亦能看到外间的全景,顾思明的这一句,他听得清楚,也因此心下一跳。
    可接下来魏无羡却笑了,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那你们方才思明兄,你可别告诉我,你方才那般与他在床榻之上卿卿我我,也是为了能从他那里套出泽芜君的下落?为了朋友,牺牲色相勾引一个小小的苏悯善,顾大宗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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