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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率然》(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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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忘机看着一旦开口便似停不下来的魏无羡,他能看到魏无羡唇上的汗滴。
    魏婴,如果我不是含光君了,我们不能再待在蓝家了,你还会要我吗?是不是?蓝忘机是蓝忘机是不够的,我还得是含光君,才可以。他方才想这般问他,可他如今却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他并非迟钝之人,他能感到魏婴比他更在意他含光君的名声,这点让他不舒服。就像他也能感到金凌继任宗主后,魏婴便总是在他耳边说起金凌这个金凌那个,下次见到金凌该如何,变得格外地稀罕他,这点亦让他不舒服。甚至魏婴对金光瑶似有执念一般,这也让他觉得不舒服,当时他其实能感到兄长想让他们停手,可魏婴坚持,他便不敢反驳。金光瑶曾是金宗主,金凌如今成了金宗主,而想让魏婴回到莲花坞的江澄他也是云梦江氏独一无二的宗主,可我却只是宗主的弟弟。
    他知道我没有继承权吗?蓝忘机突然便想:我从未特意告诉他呢,我甚至未告诉他景仪如今是代宗主。
    可我不能失去他。
    就像他在兄长面前说得那般:我从没这般过,从没这般对一个人心醉神迷过。
    就像父亲说得那般:从前有间屋子,它自建起,便没人来住过,它却也不觉得寂寞,可有一年,一只燕子偶然在它的檐下筑了巢,它第一回 听到了鸟鸣,知晓了热闹,所以,等到冬天,燕子飞走了,那时候,那间屋子便知道寂寞了。
    魏婴。
    听到蓝忘机的轻唤,魏无羡这才停下了嘴:怎么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我的处置便出来了,再等魏婴便知道了,知道我什么都不是,不是姑苏蓝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能连蓝氏的二公子都不能是了。
    我们去找兄长的下落吧,苏涉定是被金光瑶灭口的,那莲花坞便必定有他布置的人,顺着这条线查,说不定能翻出东西。
    好啊,魏无羡的眼睛突然便亮了起来,当然好,他正不爽,正好去寻金光瑶的晦气。
    于是,一个时辰后,蓝氏的门生来到静室,想要将含光君请去祠堂时,便见静室里头,已经空了。
    02
    那人奸猾无比,不可取信,小叔叔万万当心。
    金光瑶读着金凌的回信,冲蓝曦臣扭过头,带着分调笑:
    阿凌那孩子说你呢。
    蓝曦臣听了这话,不禁一阵头痛,金凌那小子竟还提醒阿瑶要继续绷紧弦,不要轻易又信任他,这还真是明明在被阿瑶绑上船前,他都还深信自己是那个十几年来被耍弄了个彻底的蠢人。
    如今这般也好。
    金光瑶突听蓝曦臣这么说,不禁挑起了眉。
    让这两个孩子都趁这机会历练历练,也没什么不好,他们都被娇养得太过,太没经过事了。
    金光瑶听了这话不禁一声呵笑,蓝曦臣疑惑地虚眼看着他,他不禁延伸了笑容,单手支颐,将这人瞧着:
    我笑这世上恐怕也就二哥你能将如今这内外交困的局当作一场让孩子们见见市面的夜猎了。
    阿瑶不也不慌不忙。
    我哪里不慌?二哥不是一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金光瑶笑:在你面前,我自不敢慌,怕被打手心。
    蓝曦臣的确知晓金光瑶,这是个根本闲不下来的人,他的目光时常在流转,他的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在算着,事无巨细,平常人算一步,他却要将各种可能都算进去,恨不得一气将那铺展开来的千万种可能都纳入眼底,然后即刻便想出办法,让那千万条路在结局处归一。
    可是这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习惯,上位者若是事无巨细,只会累死自己,懒死底下人。金光瑶说得没错,蓝曦臣是他的塑造者之一。当他不再只是一枚棋子而是有了脱出棋盘的价值后,蓝曦臣便不再放任他如之前那般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野性生长,而是真正地成了他的先生。在金家开头的那几年,是金光瑶真正学会做一个掌权者而非效命者的几年。百凤山围猎时,蓝曦臣便瞧出了金光瑶的问题,整场围猎忙前忙后,事事亲力亲为,这不是个好现象。这般的人可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金光瑶却有远超出于此的野心和抱负,这一点,在金光瑶还未意识到之前,蓝曦臣便意识到了。
    于是,他开始找他下棋。
    蓝曦臣下得极慢,又不是捻着棋子努力思考下一步该走在哪里,而是捻着棋子和他说闲话。一个又一个下午就那么过去,他皆是漫不经心,一局一局不计输赢,竭尽所能做的似乎只有一件事让金光瑶无心看一眼那棋局,他既不让金光瑶专心下棋,也不让他忙其他的事,那时的金光瑶其实很忙,一个下午里管家、账房能来来回回来找他几趟,然后又因瞧见泽芜君仍在这里而悻悻地退了出去,可蓝曦臣便是突然没了一点眼色,非要占着他,拖着他。
    金光瑶过目不忘,只在开头瞧一眼,便能强记住之后的每一步,一心二用和他下盲棋,蓝曦臣几乎能从他的眼睛里瞧出他在记忆,便将人的手拉了过来,摊开那绵柔的手掌,两指并拢,在手心上打了一下。
    阿瑶不专心,他那时对金光瑶这么说。不是下棋不专心,而是:都不专心听我说话,这怎么行?慢一点,也要懒一点
    他那时就着被他抓住的那只手,隔着棋盘便将人微微拉向自己:
    你要在他们那里立威,让他们对你的命令既不敢怠慢,又不一味无脑执行,便得学会偷懒才行。
    那之后,金光瑶的确被蓝曦臣拖慢了些性子,学会了适度地放权,当然也因此,在金夫人的眼里越发不像个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家臣。
    蓝曦臣比金光瑶更早地替他瞄上了金家宗主这个位子,他计较的从不是金光瑶可能想夺这个位子,他计较的甚至不是他可能为了这个位子谋害了他的兄长。在蓝曦臣知晓穷奇道的事有金光瑶的掺和时,他计较的是金光瑶可能是以一种会留下把柄的方式、未经过他便动了金子轩,又在那之后天真地既没有拆掉苏涉这座桥,也没有斩掉金凌这个根,却偏偏在感到他发现了一些事后对他动了手,甚至生了杀心。
    苏涉确定仍没有消息?蓝曦臣犹豫了一时,还是将这话问出了口。
    苏涉的留下是个意外,他是本来要跟着金光瑶一起撤离的人,可他留了下来,如今更是极有可能落在了敌人的手里。那便意味着,他知道的一些事情,譬如金光瑶留下的情报网,甚至是他们如今躲藏的地方,都随时有可能被那群人知道。
    二哥,我信任悯善,但也不代表我会连个心眼都不留,金光瑶笑了,随后又收敛笑意:但是有一件事这事既让我松了口气,甚至有几分惊喜,又让我生出点忧虑。
    什么事?
    我本想着,要劝服江澄在之后的事上协助我们需要花大功夫,毕竟如果先和阿凌那孩子解释清楚,再由他与江澄揭出,江澄只会觉得阿凌那孩子被我蛊惑,反而会更对我升起警惕。可是,谁能想到呢?悯善呆在莲花坞里只一日,那一日却着实没闲着。
    苏涉?蓝曦臣惊讶了一声:就凭他那张嘴?
    金光瑶虽精神紧绷,可听了这话,却依旧笑出了声来:悯善说话是不好听,他想义正辞严时,总有种拙劣感在里头,因为他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自己不信自己,又如何义正辞严?可二哥不觉得他这般的,比那种明明自私透顶、害人无数却还底气十足、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侠客自己看得比旁人透彻的人要好吗?他们骗了自己是小事,把自己都给骗了,一辈子也没活个明白,到了阎王爷那里论今生罪状时,怕还会觉得自己冤枉吧?
    蓝曦臣没来由得一窒,预感自己马上就要被迁怒,金光瑶瞧他这般便更想笑,逗他:
    二哥想什么呢?我说魏无羡呢,没说忘机。
    悯善是说不来官话,也讨好不来人,但要他权衡利弊,他却能说得头头是道,说来这也怪我,他在跟着我之前,确实不善言辞,我本是想好好练练他再把他放出去的,却又急着用他,还是我没把人给送对地方。
    蓝曦臣听他这话,想起死在了义城的那个阿瑶曾经的下属,不禁眼皮一跳:
    你让他和薛洋搭档?
    不只,金光瑶苦笑:我还让他去查一桩在我心头搁了许久的买尸案,我让他扮成买家去接触凶尸贩子了,那些人把自己当作贩尸世家,却其实便是干着人命勾当的土匪,自那之后,悯善倒是没那么不爱说话了,就是说话越发不像个好人。
    贩尸世家?这个信息在蓝曦臣心头只略过了一下还未及形成什么,他便又听金光瑶道:
    但是啊,对付江澄,你说话越直白、越凶狠,他反倒越习惯,明明白白的利益买卖,因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按理说,蓝曦臣沉下声:按理说,为你争取了江澄,这是件好事,可为何这事又让你忧虑?
    因为观音庙里,二哥,那时我劫了你便走,全不管他。若是换作你是苏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弃了他?
    金光瑶瞧着蓝曦臣,那一瞬间,蓝曦臣的眼神还未及有任何掩饰,于是金光瑶看得清楚。是了,在你们眼里我便是这样一个没有根、因此也会在必要时毫不留恋地割舍任何人的人。我连反驳都不能,因为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时,你都觉得我对你动了杀心,而苏涉又是个比你还没有安全感的人,因为他没有你那份自信和自傲。他是从没那个底气的。
    观音庙里,他带人撤走后,又发生了什么插曲,他也从郭桓那里知道了。
    那之后,他也知道:苏涉可能会恨上他。
    苏涉当然有可能恨上我。即使是他自己开口让我将他抛下,可究竟是我选择了抛下他。
    金光瑶一直知道自己这下属是个极端到为了报复不惜赔上自己性命的人,否则也不会用一道两败俱伤的千疮百孔咒报复欺他辱他害他失去兄长的金子勋,又不只是为了报复金子勋。
    他初时不知道,直到有回听说苏老夫人在强逼着苏涉娶妻,便着急忙慌赶过去,结果他那下属便在得了他首肯后,在自家母亲面前解开了衣裳,告诉了她自己没法娶妻的真正原因。就是那一瞬间,那一瞬间苏涉脸上闪过的情绪,让金光瑶第一次那般深切地知晓这人这些年是恨着自己的母亲的那个在骤失长子后对着也全身是伤的他毫无怜悯反将怒气全撒在他身上的母亲。金光瑶爱着孟诗,所以,他尤其没法理解那种恨,那种报复,对着一个虽然偏心长子、长孙却至少也是爱着他的母亲。
    他知道苏涉是个怎样极端的人。因此,他那时一登船,在布置营救事宜的同时,却也做了另一手的准备,应对苏涉可能的背叛改变原先布置的人员,同时也为免苏涉反咬一口、不惜认了莫须有的罪过也要咬死他,而叮嘱了负责营救的人做好准备:你们也有可能是灭口的刀刃。
    可他在被江澄折磨了一整晚后,却帮我将江澄争取了过来。这既让我松了口气,又让我心生忧虑。
    蓝曦臣懂得了金光瑶的意思:你怕他走入另一种极端?
    悯善啊,他是思诗轩里的那第一种姑娘。
    金光瑶这般想着,脸色亦暗沉下来:
    乱葬岗的事虽也是我的决断,但究竟是砸在他身上,他那时便以为我会将他抛出去,甚至主动提出我将他抛出去。说到底,他怕我怪他。他如今急于戴罪立功,这种急切太易被人利用。
    更何况,更何况他在莲花坞呆了一整天,江澄那人本就是个活阎王,又刚知晓悯善与当年穷奇道一事有关,人搁在他那里十二个时辰,他怕是已经把能用的硬都用上了,那些人将悯善劫出去,瞧见他身上的伤也该知道他不吃硬,便必会换种方式,那般便麻烦了。
    如今也只能希望他被我教的和我一样多疑了。
    03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涉一天比一天着急。他反复试探着、摸索着,顾思明却根本不从他那里套什么,就像全无所求,因为兴趣养了只雀儿一样。他一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顾思明耍得团团转,一时又觉得顾家的宗主脑子有点问题。没有问题,哪里会像他每日明里暗里暗示的那般不但断了袖,还断袖段到他身上呢?
    薛洋说:苏悯善,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德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觉得你讨厌所以恨不得把你碾死,觉得你有用所以忍受你。
    那你算哪一种?
    我?薛洋被他一噎:要不是小矮子拦着,我早就喂你一嘴巴尸毒粉,把你做成更合我眼缘的模样了。
    顾思明长得好、家世也好、哪里会这般想不开,断袖断在他身上。可我在蓝氏的事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我敢肯定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发生在不起眼的人身上蓝氏中都没几人会知晓。
    他原本还可以当自己就是来这里养伤,不管顾思明救了他这件事有多没道理。
    顾思明确实有在好好给他治伤,他身上的伤口也确实在愈合,手脚已能动弹,虽还一使劲便抖得不行,再过几日也许便能下床了,虽然他的头痛没有缓解,同样没有缓解的是那讨厌的梦境。
    薛洋那个人都死了还不知消停的讨厌鬼不时就出现在他的梦里。一时在数着那座院子里的竹子,一时又在擦拭那具尸首。
    你疯够了没有?你要是下不了决心,我便替你烧了他。
    你敢!那时的薛洋是真的吓人,虽然如果真刀实枪,薛洋并打不过他,可他看着薛洋猩红着眼,像只母狼护着崽子一般护着那具尸首,他还是觉得他吓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有一回,薛洋就那般瞪了他一时,然后突然一笑,又变回了原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对他说:你不当心,我便是你的前人了。
    他原本还可以当自己就是来这里养伤,哪怕被那个臭流氓在梦境里骚扰着,如果他没有终于在那欲裂的头痛里理出些事情的话。
    我得告诉宗主,聂家买尸一案长期都是我在负责,这事还只我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时便觉出不对,便禀报?
    就是在那之后,他格外地着急:要是顾思明可以信任,便好了。
    最让苏涉无措的大约便是:顾思明从不避讳和他讲外面正在发生什么,包括赤峰尊尸身被毁的事,包括蓝忘机当年打伤三十三长老被爆出的事,包括蓝家族老逼宫的事。
    那时顾思明喂着他吃完了一整块枣糕,才饶有兴趣地瞧着他:蓝忘机打伤三十三长老的事你似乎并不吃惊,蓝氏族老逼宫的事你也不吃惊,怎么敛芳尊是用邪曲杀的赤峰尊这件事,你倒似是讶异了一下?我记得那时你已经常跟在他身边了吧?
    苏涉在心下默默翻了个白眼,虽然不夜天之事发生时他还未归到敛芳尊麾下,甚至那时他还躲在他在兰陵外的一座别院里因为反噬痕的煎熬而发着高烧、人事不知,但是,敛芳尊事后有帮忙处理了那件事,甚至用到了薛洋。薛洋那张嘴,可不就把有的没的都告诉他了。蓝忘机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承担后果也是早晚的。如果蓝家不是幕后主使,那他们被搞,不管是早有计划的下一步还是卸磨杀驴,都实属正常。可是这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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