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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免费阅读-了仲未饮茶(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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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谢将军与朝廷是钱货两讫,谢家世代荫封,谢将军一出生便是谢家总兵,也同朝廷无半点关系。澹台雁又刺了他两句,才道,那彦明兄长呢?谢将军能一辈子龟缩壁州不出,彦明兄长也要一般固守壁州吗?可惜了,他不姓谢,区区一个壁州都尉,如何能接总兵的班?
    谢辅这回才是真正变了脸色,沉着眉看她。
    澹台彦明听得正兴起,不知为何话头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呆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娘娘,我可没想过
    彦明兄长质纯天然,自然不懂得长辈为你细细谋算的辛苦。话是对着澹台彦明说的,澹台雁的目光却没从谢辅身上移开过,朝廷每年两次大典,要各地官员方镇轮流进京述职,哦今年改成了九成山。如此大事,谢将军不但不自己出席,也不让副总兵亦或是哪位都尉出席,只让区区壁州都尉代己出面,是不是过于任人唯亲了?
    谢辅并无子女,最亲近的晚辈便是澹台彦明,可惜早前谢氏去后,谢辅没能第一时间接回彦明,且那时候是老夫人当家,想要带走嫡长子唯一的血脉,她是当真能倾全国公府之力也要与谢辅拼命。
    这样一来,等到澹台彦明来到壁州投奔舅舅时,壁州军内部各派别早已固定下来,虽然在韦氏之乱时彦明立了些军功,混了个壁州都尉,但以他在军中的威望,以他现在的军功,想要接过谢辅的班,只怕很难。
    所以每次京中述职,谢辅都让彦明代为参加,一来是活络晋国公府和京城的人脉,朝中有人好办事,若是能说服晋国公乃至朝廷施压,想必也能减缓壁州军中的不服声音;二来若是彦明在京中得了什么封赏,又或是承继了晋国公的爵位,以一品国公的身份接过壁州军职,也不算太难看。
    然而舅舅所有为难的打算都要落空了,晋国公有了幼子,这爵位是否还会依约还与大房便不可知,彦明兄长性格耿直,也没法真正在京城结交到什么大人物为他说话。澹台雁顿了顿,干脆自揭家丑,实不相瞒,据我所知,我父亲正有意立幼子澹台彦昭为世子。
    他可以在壁州龟缩一世,却不能不顾忌亡姐唯一的血脉,谢辅彻底沉了脸色,冷笑道:娘娘这是要挟?
    要将兄长架在火上灼烤的分明是谢将军,本宫不过实话实说,何谈要挟?澹台雁却笑了,谢将军既知我是玄武军女帅,怎得又不知玄武军与宁王当年旧怨?
    当年战事初定,褚霖和宁王争抢入主紫宸时,正是澹台雁率领玄武军占了江南道,堵了宁王的老家,一出围魏救赵,让褚霖占得先机。
    宁王深恨本宫,彦明兄长与本宫同姓同宗,是族亲堂亲,若宁王得势,他绝不会放过我这个前朝皇后,难道但依将军所看,他会放过彦明兄长吗?须知宁王锱铢必较,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彦明连忙点头帮腔道:舅舅,娘娘所言不错,宁王确实是个不可相与的人啊!
    宁王锱铢必较,一旦得势成了皇帝,势必要对澹台一氏疯狂报复。彦明是澹台雁的兄长,谢氏也曾是澹台氏姻亲,宁王不会放过彦明,难道还会放过作壁上观的谢辅吗?
    谢辅嗤笑道:依娘娘所言,臣分明该即刻改换门庭,向宁王投诚才是。他斜乜了彦明一眼,这蠢货也不是我亲生儿子,我何必这般顾念他?直接把他绑了送到宁王帐中岂不省事!
    澹台彦明当即哭丧着一张脸:舅舅
    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不成这壁州当真没有王法可言了吗?!澹台雁变了脸色,一拍桌子站起来,眼下行宫被围困,陛下有难,你身为人臣不思救君,反而一口一个改换门庭,他宁王还没坐上龙椅呢!皇位一日没更主,本宫便一日是皇后,当今陛下受困,本宫便是代君出巡,见本宫便有如见天子。
    她干脆地拿出藏在腕间多日的虎符,一把拍在桌子上。
    天下兵马都是陛下的兵马,都是本宫的兵马,你壁州也不例外。兵符在此,谢将军若不肯调兵,便是欺君抗旨!
    作者有话说:
    修改一些些小bug
    第 69 章 [V]
    第六十九章
    澹台雁背脊挺直,面含薄怒,一双圆眼亮得惊人,她身形不算高大,身上却有一种极刚硬的气势。
    谢辅沉沉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澹台雁直直与他对视,丝毫不惧。
    孟海和玉内官惊愕地看着皇后,澹台雁这恩威并施的模样,同褚霖忽悠人时简直如出一辙,一旁的澹台彦明却是见怪不怪,甚至隐隐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
    然而这三人看热闹看得兴起,澹台雁紧握着的手心却已经满是细汗。
    看昨日谢辅的态度,他分明是想借壁州地远,隔岸观火,对九成山的龙争虎斗袖手旁观,仗若还没打起来也就罢了,可现下宁王率兵直逼城下,九成山行宫危在旦夕,澹台雁没有时间再去寻其他人出兵了。
    况且宁王已经发布征讨檄文,现今时局混乱,有心支援皇帝的早就该准备行装出发了,哪里还轮得到她来游说?
    她只怕所有人都同谢辅一般按兵不动,更害怕有人早早改换了门庭,去借宁王的东风成就从龙之功。
    她同谢辅之间,好歹还有澹台彦明的这两分面子情,且观谢辅此人,心中自有一番公义,并不完全是蝇营狗苟之人。
    为今之计,澹台雁只有让谢辅出兵,也只能让谢辅出兵,就算是胡搅蛮缠也在所不惜。
    只是
    澹台雁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往桌上瞥去,方才话赶话地气氛到了,她想起谢辅问她无凭无据如何要兵马,一时情急便把玄武军的虎符扔出来了
    乱世将逢,这兵符本该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但宁王已到九成山脚,她再去北境找玄武军也是来不及。
    这虎符若是现在用不了,以后也是废铁一块。
    澹台雁也干脆豁出去了,劝也劝过了,利诱也利诱过了,威吓也威吓过了,她堂堂一个大衍皇后在这,大衍的兵符也在这,谢辅要是还不肯出兵,那就要杀要剐随他便吧!
    澹台雁凭着一番意气,心中那些不安定同惶恐竟也都按下去几分,眼中是纯然一片的一腔孤勇。
    然而这副模样落在身经百战的谢辅眼里,却像只刚断奶的小狸奴,才刚学会走路便要龇牙咧嘴地炸开毛。
    谢辅脸色原还有几分青,见她如此强作镇定反倒缓和了神情,待瞥见桌上那枚虎符时,脸上甚至带了些许笑意。
    娘娘真是伶牙俐齿,只不过臣下不明白,这玄武军的虎符,如何能支使得动壁州谢家军?
    他伸手捏起桌上那小铁块,粗粝的手指上满是老茧和旧疤。
    娘娘谢辅刚说了两个字,待手指翻转,看清那虎符时,面色突地又是一变。
    澹台彦明看看澹台雁,又看看谢辅,再看看他手上的虎符,嗫喏着正要说什么,却听谢辅道:去让管家将龟符拿来。
    澹台彦明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舅舅在叫我?
    谢家府邸本就没什么下人,这处小屋是他议事所用,仆从知道规矩,一向不会靠近。
    在场的一个皇后,两个内官,还有一个都尉,他能使唤的还有谁?
    谢辅不耐烦道:快去。
    彦明又瞧了眼澹台雁,点头迅速跑出去了,随后又带着管家急匆匆地跑回来。
    管家手上捧着个不起眼的小锦盒:将军,龟符在此。
    管家打开盒盖,谢辅起身,从那锦盒中拿出一枚玄铁符令,这符令倒是比澹台雁的虎符看着光亮许多,像是新打出来的,在日光底下也有中滑润的光辉,依稀看得出是半个龟形,只是细长些,上面也一样有金泥纹饰,精美非常。
    谢辅左手拿着龟符,右手拿着虎符,两者摊在一起时,便显出澹台雁所有的那枚虎符十分落魄,上头不但失了铁器信造出来时的光滑,还多了许多细碎的划痕,连上面的金漆都有些脱落。
    他这是要做什么?澹台雁一时有些尴尬,炫耀自己的龟符比较漂亮吗?
    谢辅神情却极严肃,他将龟符翻转过来同虎符合在一起,两者相互头对着尾,十分的不匹配,然而虎背同龟甲却能连成一块,几乎严丝合缝。
    他紧皱着眉头,捏紧两枚符令翻过来,两枚符令背后本该同另一半阴合的起伏,竟连接在一起,显现出了完整的四个字来。
    甲兵之符。
    这竟真的是兵符!
    前些年兵部说要改制,勒令所有地方方镇上交兵符,重新制了一批又发还回来,也没什么变动,只是内里多了许多凹槽和凸起,说是能与留存朝廷的另一半阴合,比先前只靠纹饰核验更好些。
    当时谢辅只以为这又是新皇帝闹出来的幺蛾子,也没多想,只将发还回来的符令收起来放好,直到今日看见澹台雁这明显陈旧的虎符,再看见里头的坑坑洼洼,才突然明白重制兵符究竟为的是什么。
    澹台雁眨了眨眼,下意识回头去看孟海,然而孟海一脸呆怔,再看看另一边的玉内官,也是一脸的迷茫。
    谢辅何等人物,一看眼前这三人的反应便知,这事恐怕连澹台雁自己都蒙在鼓里。
    是臣下眼拙,竟没能一眼辨认出娘娘手上的信物。谢辅假模假式地道了个歉,又道,娘娘方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臣便误以为这是无所依凭,才要尽力哄骗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娘娘君子之腹了。
    澹台雁:
    她懒得理会谢辅的讽刺,那谢将军现下见了兵符,可能派兵了?
    可是按朝廷法度,要想调遣军队,除了兵符以外,还当有陛下亲旨要求派兵谢辅停顿一瞬,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澹台雁的脸色,忽地笑出来,不过皇后娘娘亲至,也就代表圣意了吧。
    这语气是在逗弄人吗?澹台雁不由眯起眼,玉内官行囊里还有张褚霖给的空白圣旨,难道就是为了此用?
    谢辅却没继续管她要圣旨,只摇摇头叹道:看来这兵,臣下是不得不派了。
    孟海同玉内官俱都松了一口气,谢辅身后的彦明也是十分高兴,惊喜地望向澹台雁。
    谢辅终于肯派兵,然而澹台雁却没露出欣喜神情,仍旧警惕地盯着这位壁州总兵,等着听他的条件。
    虎符可与壁州龟符合符本是意料之外,且这虎符同朝廷留存的另一半龟符究竟不同,谢辅既可以顺势认下来,也可以以遵循朝廷法度之名,对这甲兵之符四个大字视若无睹。
    再有方才谢辅说要圣旨,忽而又说看在澹台雁的面上不要了,想来是以此为要挟,要她一个人情。
    果然,壁州军的兵马不是那么好要的,先前谢辅拒绝出兵,一是信不过澹台雁;二是九成山形势不明,贸然出兵有损无益;再有则是西南匪患猖獗,又有丹苏虎视眈眈,壁州军绝不可轻举妄动。
    谢辅说得很明白,兵可以借,然而事发突然,他最多只能给出三万富余,且他是壁州总兵,不得擅离壁州,为了澹台雁方便,可让澹台彦明这个壁州都尉代为领军,一同北上解困救驾。
    这便是打着让澹台彦明去九成山立功的意思,澹台雁便知道,她所说的那些话,多少还是说中了谢辅的心思。
    这些条件还算合理,只是三万兵马太少,只怕难以与宁王十万兵马相抗。
    谢辅这老狐狸却道:臣下听闻谭娘子极善以少胜多,宁王不过区区十万兵马,想来对娘娘来说,这三万兵马已经足够。
    澹台雁无话可说。
    西南确实不能无人,宁王征讨檄文广发大衍,外族难免要听到些风声,谢辅说得挑衅,但若真分薄了壁州兵力,届时匪患寇乱齐发,壁州城若是守不住,只怕又是一场大乱。
    且九成山尚还有几万龙武卫,到时候若能里应外合,未必不能成事。
    至于让澹台彦明带兵随行,澹台雁本就有此意,便就放下一颗心,也没拿那空白圣旨出来吓唬人。
    在为他们送行时,谢辅站在营前,对澹台雁意味深长道:将失一令,军破身死。娘娘此去艰难,万望三思而后行。
    九成山的局势不等人,澹台雁收回那半块虎符,仍旧同往常一般缠在腕间,而后飞身上马,带着三万壁州军迅速往北赶。
    谢辅倒是没坑她,点选出来的三万壁州军兵强马壮,自带辎重,训练有素,急行军时速度极快,不到一旬便赶回了九成山。
    而到了九成山下,澹台雁发现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京城乃大衍中枢,为了防范敌寇乱起,城墙修筑得又高又厚,皇宫历经数代帝王反复检修,也是十分坚固。然而九成山却不然,京城是易守难攻,九成山却是易攻难守。
    九成山东临运河道,往西是通往京城的群山与廊道,行宫背靠九成山而建,也是被环抱在山水之间,再往前则是群臣与百姓的住所,仿照京城阡陌一样规成一个个的小框子,再外一圈,则是薄薄一层夯土砖墙。
    这般地形,往北是山路难行,往东又是湍急河流,想要离开行宫避走他地,便只剩下西、南两个方向,但派出去的斥候回报澹台雁,这两处都被宁王的兵马给围住了。
    宁王突发檄文,又突然行军城下,打得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主意,然而宁王叛军号称有十万之众,这么多的人,想要腾挪运转并非一日之功,按澹台雁的预想,这十万兵马怎么着都该有些水分才对。
    但斥候回报,九成山左近围着乌压压地一大批人,看起来声势尤为浩大宁王军旗四处飘扬,人数比起十万只多不少,这些人团团围在九成山下,将两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这恐怕就是宁王起事至今,行宫中并未有丝毫消息传递出来的原因。
    另一件令澹台雁意想不到的是,从她听到消息前往壁州开始,到她劝服谢辅出兵、带兵到达九成山,这期间已经过了好些时日,然而宁王始终按兵不动,仍未开始攻城。
    撒派出去的斥候回报,九成山脚的军队,除了宁王之外,还有其他几支,只是都远远地在宁王军队后头扎营,细细探问之下才知,这些人都是附近几道的驻城守军,前来京畿九成山是位练兵。
    澹台雁立刻明白了经过,宁王借用河道悄悄运送兵马到九成山,又突然发作起事,本意是想打褚霖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龙椅易主,改天换日,届时成王败寇,褚霖便是欺世盗名之类,宁王便是天命所归,褚氏正统,可名正言顺地称帝。
    然而只怕他才刚到不久,左近城中驻守的守军便前来支援行宫了,这些人倒是比京城龙武卫更积极救驾些,只是行宫中诏书未出,兵部未出兵符,行宫之外若是贸然起了战火,他们便是无令而出的叛将,所以只能以练兵未名屯守外围,只要宁王有了犯上之举,他们便能出兵攻打宁王军。
    有了外头这些练兵的,宁王也再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能放弃攻城,围困九成山,而外头的援军也只在宁王军的后头远远扎营,远远观望。
    如此,宁王军同这些前来练兵的各地守军之间形成了奇妙的牵制,宁王腹背受敌不敢轻易攻城,而各地守军无诏而出也是十分心虚,并不敢率先出兵,于是各地守军、宁王军、九成山行宫,三者好似个裹了馅的酥饼,一层套着一层,就这般在九成山下僵持着。
    最要命的还是行宫,里头的消息传不出来,谁也不知道褚霖到底是不是殡天了,外头的消息也传不进去,众人只怕皇帝信了宁王势大,以为外无来援,没等打起来便写下禅位诏书向宁王称臣,届时这些前来练兵的将领,只怕个个都是有来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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