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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免费阅读-了仲未饮茶(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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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霖是越来越忙,也再没有来招惹澹台雁,澹台雁乐得自在,每日只窝在梧桐殿里读话本,刻意没去管外头的种种烦恼。
    可是她不去惹麻烦,事情却总要来找她。
    事情闹得这么大,许松蓝终于也听见了只言片语,她一从九成山下来便急匆匆地跑进宫拜见澹台雁,一见面就拉着澹台雁的手上下打量。
    娘娘可有哪里伤着了?让天冬都瞧过了没有?你从前行军时便落下不少旧伤,这回可有再牵扯到?那崔氏女竟敢谋刺,孟海呢,她不是护着你么?怎么能让这种人靠近你身侧?我就说九成山祭礼回来之后,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父亲先时还说要不要入宫探望,后来又不让入宫了
    澹台雁简直哭笑不得:阿娘,我没伤着,一点事儿都没有,别听外头瞎传。
    许松蓝急了眼:若是无事,崔氏为何会落罪?我听人说九成山上有大片血迹,那可是一场恶战!孟海可护好你了?我前些日子看她活蹦乱跳的,她是不是压根就没尽心!我早让你别同她一起胡闹
    孟海把我护得很好,我一丝油皮都没蹭着,阿娘这可是真错怪她了,倒是陛下
    澹台雁突然想到褚霖为她受的伤,一时沉默下来。
    陛下如何了?陛下也伤着了?受伤的是陛下?崔氏女要害的不是你么,怎么又害到陛下身上去了?你是替陛下挡的灾祸吗?
    没有、没有,澹台雁摇摇头,哄她道,我没事,陛下也没事,大家都是好好的,阿娘你就别担心了。
    许松蓝仍是不信,将澹台雁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圈,又强行按着她把脉,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了心。
    澹台雁又道:对了,天冬哥哥进宫时说起,阿娘与贺家婶婶去了九成山看枫叶,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上回澹台雁神神秘秘地给了她一张纸条,说是叫她回府再看,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九成山上枫叶红了,澹台雁身份不便不好去观枫,只能拜托母亲替她看看,再带几片枫叶回来。
    许松蓝也不知道澹台雁究竟要的是什么样的枫叶,这些日子她难得起了玩性,将采来的枫叶都制成信笺同书签,正等着带进宫给澹台雁。
    可是一听说崔氏女因妒谋刺皇后的事情,许松蓝是什么也没顾上,急匆匆地就跑进宫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枫叶。
    说到上回进宫,许松蓝神情间便带上了些许犹豫。
    近来出了这么多事,她本不愿再拿自己的私事来烦扰女儿,但是
    澹台雁发觉不对:阿娘,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许松蓝犹豫半晌,终究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娘娘,如果我说我要与你父亲和离,你、你会同意吗?
    作者有话说:
    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子妻妾亦同。《唐律疏议》
    第 58 章 [V]
    第五十八章
    和离?
    听见这话,澹台雁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她将那两个字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还是很难领会这两个字的意思。
    虽说在晋国公府别苑时,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她便隐隐察觉到,许松蓝和澹台阔秋已经同十年前完全不同了,尤其是澹台阔秋,同澹台雁记忆中的父亲相比,现在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看到缠绵病榻的许松蓝时,澹台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带阿娘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面目全非的澹台阔秋。
    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澹台雁的只感到五味杂陈,并没有一丝轻松。
    十年前那段传奇话本一般的缘分,那对闻名京城的神仙眷侣,终究也都过去了。
    澹台雁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愣地看着许松蓝,但她这副模样却让许松蓝会错了意。
    我、我臣妇只是顺口一提,现下朝中事务繁忙,相比娘娘也是不得空闲,臣妇这些小小私事,本不当说与娘娘听许松蓝立刻变得慌乱,却仍自强笑道,娘娘觉得为难,那我便
    许松蓝坐在绣凳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澹台雁怔怔看了她许久,忽而伸手抱住了她。
    阿娘,别怕。
    她怎么忘了,澹台雁想,许家外祖早早就去世,许家族人也在韦氏之乱后四散各地,难寻踪迹。
    在这世上,她的阿娘只剩她一个亲人了,在这时候,她的阿娘能寻求依靠的,也只有她。
    她得保护好阿娘。
    澹台雁很快冷静下来。
    阿娘,和离这样的大事,应当是你同父亲之间商议,我身为小辈,本是不该过问长辈的事情。澹台雁斟酌着语句,轻声道,不过阿娘既然找到了我,同我说了这些话,也是希望我能做些什么的,是不是?
    澹台阔秋于韦氏之乱时结识喻兰,两人在战场上临时成婚,待到凯旋回京时才发现许松蓝竟然没死。
    许松蓝和喻兰二人谁正谁妾,谁嫡谁庶的事情,早在那时候就已经闹过一回,这些年来许松蓝一直忍耐着,好好一条性命差点没耗死在晋国公府。
    她忍了这么多年,突然说要和离,其中必有什么澹台雁不知道的缘故。
    许松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父亲他他要请封澹台彦昭为世子!
    澹台雁挑挑眉,她对此竟没感到丝毫意外。
    当今承袭晋国公爵位的,本不该是澹台阔秋。若非他的兄长,前任晋国公,也就是澹台彦明的父亲早早亡故,而那时彦明又身在襁褓无法承袭爵位,晋国公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澹台阔秋来坐。
    而澹台阔秋承袭爵位之时,他的母亲,晋国公府的老夫人便逼着他立下誓言,要他待澹台彦明长成,便请封彦明为世子,将爵位还给长兄一脉。
    老夫人此举固然有心念年纪轻轻就早早亡故的长子的缘故,也有心疼还未知事便失怙失恃的彦明因素在,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忌惮许松蓝的心思。
    许松蓝区区一介医女,嫁给澹台阔秋已经是一步登天,到了澹台阔秋袭爵,许松蓝竟也更近一步成了晋国公夫人,澹台氏一族的祖宗规矩已经全然乱了套,若是再让这个女人的儿子承袭爵位,再让这个女人脏污的血脉继续混淆澹台氏宗族,那还得了!
    是以,澹台老夫人不但要澹台阔秋在祖宗面前立誓,还要许松蓝指天立地作了一样的誓言,又要她承诺绝不能苛待澹台彦明,否则必遭人神共弃。
    这实在是多此一举,以许松蓝的性子,她是断断做不来苛待一个孩子的事情;然而老夫人也有失算之处,她错看了自己的儿子,祖宗牌位面前的三言两语,限制不了澹台阔秋的野心。
    你父亲说,澹台彦昭现在渐渐大了,彦明也早有了自己的功业。彦明如今在自己舅舅手底下领军,将来也当是要继承外祖衣钵在壁州当总兵的,与壁州总兵相比,京城区区一个晋国公的名头并不算什么,也对彦明毫无助益。每每想到澹台阔秋的说辞,许松蓝都忍不住气得发抖,他说,与其让晋国公的爵位流落到壁州去,不如就让澹台彦昭承袭爵位,左右都是自家人,想必彦明也不会计较太多。
    好一个不会计较太多。澹台雁冷静得就像个局外人:澹台彦明怎么说?
    彦明怕是还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会友,很少回别苑留宿,我也许久没见他了。许松蓝摇摇头,按你父亲的意思,是叫我先将澹台彦昭认到膝下,让他有个嫡子名分之后再论其他,彦明见到了便能明白他的意思,也不会再同澹台彦昭相争。
    饶是澹台雁心里早有准备,听见这话时,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
    嫡子名分何其要紧,澹台彦昭已经开蒙,马上就要到延请西席的时候,在这关节眼上,嫡庶之分天差地别,但凡有些身份的文士都不会屈尊给一个庶子说经论文,这也是为什么澹台阔秋要在这时候提澹台彦昭的身份。
    当然,真正关键之处,还是在晋国公这个世袭爵位上。
    什么不会相争,什么区区一个晋国公的名头,实在是太可笑了,也亏得澹台阔秋说得出口。
    若只是区区一个名头,澹台阔秋何必殚精竭虑想要让自己儿子来取?他说澹台彦明不会相争,可若澹台彦昭真成了国公嫡子,成了国公世子,澹台彦明还能争得了吗?
    澹台彦明的生母谢氏是壁州总兵之女,嫁来京城算是远嫁,澹台彦明外祖一家都在壁州,韦氏之乱时,他远走壁州跟随舅舅谢辅从军,一切关系也都在壁州。
    与之相对,晋国公府在京城,澹台阔秋本人也是名正言顺的晋国公,当年他立下的誓言毕竟只在澹台氏族内,外人并不清楚,所以在外人看来,由澹台阔秋这个国公爷决定请封谁为世子,决定让谁来当未来的晋国公,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世子是未来的国公,也是未来澹台氏的族长,所以必须是嫡出身份,眼下澹台阔秋只有一个儿子,一旦澹台彦昭被记在许松蓝名下,那和请封世子也就只剩下一道奏折的差别。澹台阔秋提彦昭的身份,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他已经定了要让澹台彦昭来承袭国公府。
    澹台彦明若是想争,那就是侄子忤逆叔父,族亲忤逆尊长,且澹台彦昭不过是个稚童,与之争斗,也是有损男儿气度。以澹台雁对他的了解,那个傻子说不定当真会碍于颜面不肯相争,白白让澹台阔秋和澹台彦昭占了这个便宜。
    而且就算澹台彦明坚决不肯退让,就算他坚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一来当年之事只有少数几个族人知道,且很可能碍于澹台阔秋不会开口;二来彦明的所有关系都在壁州,远水解不了近渴,谢辅这个壁州总兵也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国公爵位领兵造反。
    彦明想要争位,便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澹台氏族,对抗澹台阔秋。
    他如何争得过?
    澹台阔秋这样欺负兄长的孩子,又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我提起当年誓言不可违背,他便说,当年母亲之所以要立誓,实是忧心澹台氏血脉有失。说到这里许松蓝呼吸一滞,半晌艰难道,但喻兰出身扶风喻氏,是扶风郡大族,同壁州谢氏地位相当,喻兰亦是出身世家,也算是名门之后,倒是不必担心血脉有失的事情。
    许松蓝是个医女,许氏说是医道世家,实际在真正的世家眼里,医者也不过是下九流的门户。许松蓝嫁给澹台阔秋,以医女之身跻身公府上流,也没少因为出身受人非议,但她嫁就嫁了,嫁得心甘情愿,也就从不在意那些脏污的说辞。
    可当攻讦之语从澹台阔秋的嘴里说出来,突然就令人无法接受了。
    这话不仅仅羞辱了许松蓝,更是彻底的否定了澹台雁。
    血脉有失
    所以她澹台雁就算曾经荡平敌寇,手握十万铁骑,居身中宫,是当今皇后,在他澹台阔秋的眼里,也只是个有失的血脉吗?
    澹台雁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她的父亲,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我实在我实在是没办法再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若是不能和离,那我
    许松蓝不由苦笑,如今晋国公府早就搬到了九成山脚下,别苑上下也都是喻兰打理,她这个国公夫人,早就是名存实亡,澹台阔秋是澹台氏一族之长,他想要在族谱上做些增减,又何须征求她的意见?
    那日澹台阔秋前来找她,要求她认养彦昭为嫡子,她坚决不肯,两人大吵一架过后,许松蓝急急入宫面见女儿,便是已经生了决裂之心。
    可是当时澹台雁也是自顾不暇,许松蓝不愿给她添麻烦,也不愿再待在别苑,便应了贺夫人的邀请,上九成山观枫去了。
    说是赏枫,实际上还是在躲避澹台阔秋。
    从前心中重之爱之的夫君,现在却让她想到都觉得恶心。
    但她现今寄人篱下,就算心有不满又能如何?且她和澹台阔秋的关系,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澹台雁,若是澹台雁为难,她她大抵也是不愿让女儿为难的。
    身为女子,她最知道没有可靠家族而身居高位的滋味,旁人能犯的错,她绝不能犯,因为只要有她一点疏漏,便是千夫所指。
    澹台雁一路走来不易,不能再因外戚之事受到影响。
    罢了,若是不能和离,她也不过就是躲回京城,眼不见为净。
    许松蓝突然懊悔起来,澹台雁处身艰难,前不久甚至还险些受人刺杀,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澹台雁一定也是繁忙得很,她身为皇后的母亲,没想着如何为皇后分忧,反而还拿这些小事来烦扰她
    阿娘想要和离,那就和离。
    许松蓝惊讶地抬起头,却见澹台雁唤人拿来纸笔递给她,要她写封和离书送回别苑去。
    澹台雁眼神坚定:阿娘不愿见那些人,那就干脆别回去了,行宫里地方多得很,阿娘阿娘还有我呢!
    第 59 章 [V]
    第五十九章
    可是,和离哪有这么简单?
    按大衍律法,有七出三不去,还有义绝与和离,若夫妻情分断了,和离这个法子,是最不伤两方情面的,也是最能保全女方的。
    可是就算是和离,也得由男方写了放妻书,再到官府销毁婚书,才算了结了这段缘分。
    许松蓝这头就算写了和离书,没有澹台阔秋的首肯,也是无用。
    澹台雁没经过事,不晓得这些关节弯绕,可许松蓝却是知道的。
    冷静下来细想,她这番贸然进宫烦扰澹台雁,当真是太过冲动,太过不经脑子了。
    许松蓝苦笑着说清其中关窍,又道:罢了,娘娘还是别忧心我的事了,大不了我便回京城国公府去,只是彦明那头
    澹台阔秋执意要立澹台彦昭为世子,只凭许松蓝一己之力已经是无法挽回,澹台彦明在朝廷也是孤立无援,恐怕这个世袭一等国公的爵位,最终还是只能落到澹台彦昭的头上。
    什么时候了还管别人,阿娘,你何时能为自己想想!澹台雁不由急了,我不管什么国公府的爵位,澹台彦明比我还虚长几岁,他的事也轮不着我来为他撑腰做主。阿娘,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能躲几时?你还能忍几时!
    认养一个孩子并非仅仅是在族谱上增添一个名字,若许松蓝忍了,若澹台阔秋当真一意孤行把澹台彦昭安在了许松蓝名下,那么从此以后,澹台彦昭就是许松蓝名正言顺的嫡子,他也将是澹台雁嫡亲的弟弟。
    澹台氏虽没有清河崔氏那般人丁繁茂,然而也是堂堂门阀士族,但凡四时祭礼,年节祭祖,都是盛典,也都要由宗族嫡出一脉出面承担祭祀。现下抬了澹台彦昭的身份,以后澹台一氏的祭祖大典,澹台阔秋少不了也要带着澹台彦昭上几柱香,届时祭典大礼,许松蓝还要坐在上首受子女跪拜之礼,她亲生的,嫡出的孩子只有澹台雁一个,而澹台雁已是别家妇人,那么到时候牵着她衣裙下拜的,就只有澹台彦昭。
    这个同她毫无关系的嫡亲儿子。
    除此之外,逢年过节的宫宴也是躲不过去的。届时澹台彦昭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也是当今皇后嫡亲的弟弟,连许松蓝抱病多年都必须参加的宫宴,家中有了这么个嫡子,难道还能不带着一同觐见帝后,会见重臣亲眷吗?
    这个孩子被算作是许松蓝的嫡出孩子,就算许松蓝不愿见他,这个孩子也能不养在她院里,可是国公府的关系千丝万缕,许松蓝就算躲,也躲不了一辈子,她总是要见到这个孩子,总是要见到这个,她的夫君逼她认下来的,她的夫君同其他女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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