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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免费阅读-了仲未饮茶(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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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父亲,莫乎珞珈眼神陡然变得阴冷,但他很快又恢复平常奴颜婢膝的模样,弓着背讪笑道:让小可汗见笑了。
    我不觉得可笑,我只觉得可耻。大漠上的雄鹰就算折断翅膀,也绝不肯轻易被汉人所驱使,我要是你,就会在被俘时立刻自尽,而不是在这里朝汉人摇尾巴。时苏胡息冷冷道,莫乎珞珈,你不配做长生天的子民。
    莫乎珞珈呼吸一滞,而后缓缓又扯开笑容。
    小可汗不是在下,怎么能替在下决定生死。他道,这世间很好,在下还想多看几眼。
    时苏胡息紧皱眉头看了他一会儿,莫乎珞珈的笑容始终不变,谦卑而恭顺。
    那你就努力多看看吧,看看你父亲战死的地方,看看突厥男儿鲜血浇灌的地方。时苏胡息压低声音,等你被大衍的主人抛弃,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你的废物父亲惨烈一百倍。
    他最后看一眼莫乎珞珈脸上残留的污秽,极厌恶地嗤笑一声,转身回屋。
    莫乎珞珈看着房门关上,神色平静。侍从递给他擦脸的布帕:主人,为何不告诉小可汗,您并非突厥的叛徒。就这样任由他
    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大业能成莫乎珞珈仔细擦净脸,出了一会儿神,突然笑起来,先前的消息没错,澹台雁确实不对劲。
    主人是说
    要么就打,要么就忍,那女人不会做无用的事。莫乎珞珈语气平淡,提起杀父仇人就像谈论一位熟悉的老友,她要出手只会是杀招,绝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侍从想了想:是因为大衍皇后畏惧小可汗,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能?莫乎珞珈把布帕扔进铜桶,带着点遗憾,咱们的小可汗运气真好,如果换了从前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所以说,宴席上时苏胡息本是该死的,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反而古怪。侍从不敢深想,转而禀报门房处有客人来访。
    她果然来了。
    莫乎珞珈轻蔑地笑起来,步伐轻快地往大门走去,脸上笑容变得越发真挚,仿佛他所期待的不是可供利用的棋子,而是一位心上人。
    自打被褚霖撞见看话本之后,澹台雁痛定思痛,决心一定要在秋狝祭典上胜过褚霖,好教他知道,自己平日里也是做过正经事的。
    褚霖将紫电和那些弓箭器具一样搬到九成山,也在行宫北苑划出一片地方给她习练。澹台雁的骑射功夫亦有小成,不用再分别练习,干脆就每日早起前去练习马射,她起得越来越早,练习得越来越刻苦,甚至有几回还和准备早朝的褚霖打了个照面。
    也因此,她的准头也越来越好,只是秋狝祭礼在即,她要胜过褚霖,却还需要些时日。
    这日澹台雁依旧是早起前去习练,可不知怎么的,她每每要专心与手上弓箭,就总觉得身后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可等她回过头,宫人们又是一式的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极老实本分。
    澹台雁只好继续专注练习,待到满头大汗才下场。她擦了擦汗,见孟海站在廊柱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走过去杵了她一胳膊:想什么呢,这样专心。
    孟海有如大梦初醒:娘娘,属下
    你看,我今日二十射中了十七,厉不厉害?
    娘娘自然是极厉害,必能在祭礼上射准。孟海仍皱着眉,娘娘,太皇太后要来行宫了。
    澹台雁端起杯子喝了口。祭礼在即,各家宗亲、重臣、官眷都纷纷往行宫赶来,每日都有人新到九成山。但是
    太皇太后?皇帝的祖母,褚霖上头居然还有个祖母?
    是话本中也提到过的,就是韦氏动乱中发放血书,召令天下兵马勤王的那位。也即先惠帝的生母杨氏,说起来,褚霖当年能够顺利即位,也少不了这位杨太皇太后的襄助。
    但她之前从没见到过这位太皇太后,也没听人说起过。孟海解释道:以往太皇太后长居太安寺修行,久不问俗世,也不怎么往京城去。但今年中秋节宴办在行宫,太安寺离这儿正不远,太皇太后便来同陛下团聚。
    官面儿上的理由就是这个,澹台雁眨了眨眼,她总觉得太安寺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孟海挥退宫人,凑近她比了个手势,低声道:娘娘,两万两。
    两万两?澹台雁一拍脑门。
    她想起来了。先前清理账簿时,有一间寺庙光半年的香火出项就要两万两,当时她只觉得太过离谱,没有多问就直接划过去了。
    寻常寺庙自然花不了这么多钱,可如果里头供着的是太皇太后呢?
    澹台雁朱笔一划,把人家下半年的用度直接减没了,人家可不得找她算账嘛。
    澹台雁笑得尴尬:方才宫人们谈论的就是这件事?
    孟海沉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太皇太后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带着位喻姓女官。她顿了顿,嗫喏道,据说就是之前广为流传的,陛下金屋藏娇的那位玉美人。
    玉玉美人?
    孟海干巴巴道:对,就是那个玉美人。
    作者有话说:
    澹台雁:离谱!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太安寺离九成山确实很近,京城和行宫中间尚且还有些崎岖,不但要翻山越岭,还有一条狭如走廊的必经之地。但从太安寺到行宫,坐船顺流而下,小半天的时辰也就到了。是以等起驾的消息传遍行宫,太皇太后人都快到殿门口了。
    太皇太后来得突然,且实在不巧。前几天为迎接突厥使臣刚办了一场接风宴,再过几天又接连是秋狝祭典和中秋宴,这些是一样不能俭省。为了太皇太后驾幸一事,户部、礼部还有太常太卜连忙碰头商议一番,发觉实在是再挤不出钱来,且就算有钱,短短时间也布置不出什么花样,也就只能一切从简。
    迎接使臣时挂上的彩绸暂时不必摘,另外在行宫门前加摆两个香案,内侍省再临时拨派几十个宫人站在街道两边行礼。等太皇太后仪仗进了宫,宫人们便跟在身后将彩绸拆下来,又一路小跑摆到前头去,就这么一边拆一边摆,为太皇太后接风洗尘的人马虽然不多,好歹是糊弄出了个样子来。
    太皇太后是褚霖的嫡祖母,不管国事再怎么紧急,请安是一定要去的。太皇太后被请进慈恩殿暂歇,褚霖急急从明德殿跑回梧桐殿,澹台雁也从北苑赶回来。
    褚霖身上穿的是上朝时的皮弁服,直接穿去请安太过隆重,玉内官便琢磨着替他摘下些礼器。澹台雁则恰恰相反,她刚刚还在练骑射,穿得是一身胡服,显然没法直接去见长辈。
    太皇太后已经在慈恩殿候着了,时间太紧,澹台雁也顾不上什么杂七杂八的,两人便挤在一间净室里,中间隔着一扇屏风换衣服。
    玉内官很快收拾好礼器端出去,又装了个香炉在褚霖身边绕来绕去,褚霖双手平展站着,仔细和澹台雁说明请安时要尽的礼节:太皇太后为人和善,阿雁不必害怕。
    我不害怕,嘶澹台雁习惯性地转身,又被宝绿扶着发髻掰回来,陛下已经整理好了?
    女子服饰本就麻烦许多,且皇后拜见长辈必须要梳高髻着凤翟衣,宝绿才刚给她盘好发髻,正抓着一把细头簪给她插戴。
    不着急,阿雁小心些。褚霖安抚她,玉内官收拾好香炉退出去,他随意掀袍坐在一边,太皇太后来的突然,应当也知道咱们反应不及,迟些也无妨。
    迟不迟的澹台雁自己说了也不算,她坐在镜前,任由宝绿和宝橙给她涂脂抹粉。褚霖一边等她一边细细思量:太皇太后清修多年,从未回京,这次却突然来行宫
    太皇太后出身弘农杨氏,与韦氏一族素有旧怨,十年前韦氏乱政时,杨家被祸乱波及,门庭凋敝,宗室一脉几乎被屠杀殆尽,余下旁支也散落四处不成气候。太皇太后亲族俱亡,无论在京城还是在九成山都应当没有牵挂,也不知究竟为何突然出寺。
    褚霖食指轻轻敲膝,盘算究竟有何遗漏之处,澹台雁那头终于是整理好了。
    宝绿和宝橙将屏风撤下去,身着红衣大袖的女子缓缓起身,摇摇晃晃地转过来。
    玄底金红色凤翟衣端庄厚重,裙摆层层堆叠,将纤细娇小的身形埋在里头,一个晃眼便只看得见衣服自己在行走。再看那堆得两个头高的发髻,六七支花钗扇片一样张开,正中央一朵金银大花,压得澹台雁头都快抬不起来。
    清水芙蓉的一张小脸被涂得死白,连秀如远山的长眉也被遮盖干净,宝橙又在其上重新画上两道僵硬的粗眉,两颊两坨红红的胭脂像是印上去的,褚霖想,也不知在上头能不能拓个什么下来。
    澹台雁照过镜子,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容。她扁着嘴道:陛下,是日日请安都要这样来一遭吗?
    褚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应当不必。这副形容,只怕太皇太后见了也觉得伤眼。
    应当?澹台雁疑惑道:我以前不曾给太皇太后请安吗?
    立朝之后,太皇太后很快就搬到太安寺,朕也许久没有请安。褚霖摇摇头皱起眉,事出反常,太皇太后快有五年未曾出寺,今日却连通报一声都不曾就
    陛下,澹台雁尴尬地扯扯他的袖子,对不住,这应该是我惹出来的祸。她将先前划去账簿一事和盘托出,我见寺庙这样奢靡,一时也没多想陛下,我是不是闯祸了?
    太皇太后离京修行是为避世,哪可能真去太安寺苦修,但既然顶了个清修的名头,也不好再叫朝廷拨钱供养,是以太皇太后的一切用度走的都是内侍省的账,名头便是太安寺的香火钱。
    褚霖母族身份低微,而弘农杨氏是为中原正统,若太皇太后滞留在京,世家必定会打着她的旗号处处辖制皇帝。所以每年几万两银子供着太皇太后逍遥,实际是为褚霖买一个清净。
    澹台雁失忆之后不明就里,误将太皇太后的用度划去,而太皇太后也因此坐着小船赶来讨公道,看起来十分合情合理。
    可若真是为了这事,太皇太后为何不先发信诘问,而是直接到了行宫,连声通报都不曾?
    褚霖心知其中必定还有别的缘故,也没说出来让澹台雁心烦,只是笑着戳了戳她的脸:是啊,阿雁可闯了个大祸。
    澹台雁皱眉打开他的手,着急道:太皇太后是要罚我么,陛下会不会
    不会,不会,阿雁不必担心。褚霖笑道,让阿雁扮成这样,已是最大的惩罚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来应当没什么大事。澹台雁略微放下心,突然又想到玉美人的事,顿时有些头大:陛下,还有
    陛下,娘娘。玉内官在外头通报,轿辇已经备好,该起驾了。
    时间确实不早,褚霖应了一声,牵着澹台雁走出去:阿雁还有什么错要认,不妨回来再说?太皇太后脾气再好也禁不住这般苦等。
    可是那位玉美人正在太皇太后身侧啊。
    我澹台雁张口欲言,余光瞥见唇红齿白的玉内官,又突然失声。
    阿雁?
    没事。澹台雁抿住唇,是褚霖让她延后再说的,等回来再同陛下请罪吧。
    行宫中除了帝后起居的梧桐殿外,最宽阔的宫室就是慈恩殿,慈恩殿位居行宫西侧,从梧桐殿过去略费了些时间,但好歹是在金乌西坠之前赶到了。
    宫门前的两个香案也被送到慈恩殿,帝后端端正正行过礼才入殿。主座上的老妇人一身绛紫凤翟衣,灰白色的发髻也一样高高盘起,用两支碧玉凤钗固定,手中缓缓摩挲一串檀木佛珠,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装饰。
    单是这么打眼一看,太皇太后确实极清俭,但再细看殿中鎏金顶玉的丹鹤烛台,逶迤垂地的鲛绡帘帐,还有那铜炉中燃起的杳杳檀香,都是慈恩殿中原先没有的。
    澹台雁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这满室香味和褚霖身上的如出一辙。
    太皇太后穿着打扮不显山不露水,钱都花到实处了。
    许是太安寺的斋饭确实养人,太皇太后已经是曾祖辈上的,比起同龄人还是更显年轻,鬓边丝丝白发也不见枯黄,显然是用头油日日养着,眼角眉梢有细细的纹路,笑起来显得十分慈祥。
    这倒同澹台雁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见到太皇太后以前,她心里勾勒出个颧骨高突,两颊消瘦,眉眼锋利冒着精光的老太太,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祖母的形象。
    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连忙抬手:快起,快起。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生分呢。
    褚霖带着澹台雁起身,太皇太后笑道:多年不见了,皇帝还是这样俊朗,倒是皇后
    澹台雁心头一紧,自失忆以来,她着实没怎么同熟悉自己的人接触过,她下意识看向褚霖,褚霖没看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心。
    太皇太后笑眯眯道:皇后变得越来越年轻了,可真是保养有道啊。
    澹台雁放下心。太皇太后又连忙招呼两人坐下,褚霖自然是同她一起坐在上座,澹台雁则坐在下首。
    褚霖和太皇太后寒暄几句,无非就是问问太安寺的日子好不好过,行宫仪礼准备得如何,太皇太后还感谢褚霖如此用心地为她接风洗尘,又说这样太过靡费,都是自家人,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一句都没提到两万两,可字字都在提两万两。
    澹台雁听得耳热,她眼光游移,瞥见太皇太后身侧一直垂首不言的女官。
    女官眉目清秀,肤色细白,身形清瘦,倒比太皇太后更像长年清修的。
    殿内也再没有旁的女官,想必这就是那位喻女官。
    澹台雁心中好奇,难免多看了两眼,女官五官只是清丽,但奇就奇在眉心正中一点殷红,竟将整张脸都带得明艳七分。
    澹台雁盯得久了,女官似有所觉抬起眼,两人对上眼神,女官神情明显变得疑惑。
    褚霖和太皇太后说了一会儿,没听见澹台雁的动静,回头一看,她正盯着人家女官一个劲地猛瞧。
    褚霖蹙眉轻咳一声:太皇太后,不知这位是
    这、这是太皇太后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澹台雁。
    褚霖:?
    他疑惑地看向澹台雁,谁知澹台雁一触到他的目光,立刻缩起肩膀低下头。
    褚霖:
    看来这就是她要认的第二个错。
    殿中没有沉默太久,女官施施然上前行礼:回禀陛下,臣女喻氏静妩,是太皇太后的随侍女官。
    太皇太后的随侍女官,怎么会和澹台雁扯到一起去?
    褚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压下心中疑惑,继续和太皇太后说起旁的事。太皇太后却忍不住问道:陛下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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