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科西嘉(20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陛下,这就是你说的从未亏待吗?
    皇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你不给我的,我自己拿有什么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醒,死在床上不好吗,这样他们都会以为你是病死的,我登基后,给你风风光光地办一场葬礼
    他褪去了所有的伪装,眼神变得怨毒,都怪你。
    皇帝不再看容改,喘息急促,一呼一吸都带上了血腥味。
    吕太医拔下最后一根银针,见毒性非但没止住,细细的针口反倒涌出血流来,顿时慌乱,陛下,静气,稳住心神!
    只是那血越流越猛,皇帝半阖的眼完全闭上。
    容改咧开嘴,笑起来,先是微笑,接着笑出声,最后是猖狂的大笑,能拉你一起,我死也算值得!
    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圆睁,挣扎了几下,最终瘫在地上,了无生息。
    两个侍卫茫然地看着容改的脊背,那里插着一把刀,刀身完全没入,血液从缝隙处汩汩地流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直到血液漫到了床边的地毯,太医喊出来,众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你在做什么。
    杭絮惊讶地望着容敛,对方正把玩着一把涂满鲜血的刀,方才正是他将其刺向容改,又拔了出来。
    他敢对父皇下毒手,不可饶恕,活该一死了之。
    容敛神色已无吊儿郎当,虽仍笑着,只是眼中的怒意不可忽视。
    不可饶恕。他重复一遍,刀尖再次刺入,这回是脖子,似乎是颈骨破碎的声音响起,血从喉管里流出来,又浸湿一片地毯。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每说一遍,刀便刺向已无生机的尸体一次,直到血液流干,漫遍整块地毯,尸体上再无一块可以下刀的地方,容改方才松开刀,叮当一声刀落地,滚到侍卫脚边,侍卫下意识后退,绊倒在门槛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容改笑笑,那笑容与方才面对容改时别无二致。
    他走近侍卫,伸出光洁的手把人拉起来一番动作下来,他的手竟未溅上半星血迹。
    不、不劳烦三皇子!
    侍卫慌忙向后退,自己扶着门板站起来,他接到柳阳景的视线,如蒙大赦,离开屋子,退到院中。
    容敛回身,望着屋内的众人,几乎每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溅了血,太医们以皇帝为圆心站着,不敢望向门口。
    他无趣地移开视线,把目光放在唯一一个与自己对视的人身上,小婶婶,方才我激动了些,这里就麻烦你善后了。
    说罢,他行了个粗糙的礼,离开屋子。
    等等,三弟!
    容敏恍然回神,把脸上的血迹抹干净,追了出去。
    容改的尸体停在了御史台。
    破损的衣衫和鲜血被清理干净其实也不剩多少血液,大多都在死后的那段时间流干了,只留下苍白的躯体和清晰的伤口。
    仵作把验尸的结果递给杭絮,一边念道:共三十七刀,刀刀致命,但在留下第一个伤口后,这人便死了,后面的三十六刀完全没用,纯粹就是发泄
    她把人打发出去,在外头守着,验尸结果放在一旁,没有看。
    杭絮杀过的人不算少,自然知道容敛下手何其之重,除了太快的第一刀,剩下的每一刀,在她看来都是如此狠厉、不留余地,其中的愤怒不似作假。
    这就是她疑惑的地方,她一直以为容敛对皇帝不抱好意,见他被人下毒,难道不该欢欣鼓舞,为何反而愤怒?
    她低头凝视着容改苍白的脸,忽的想到,若论对皇帝的恨意,其实大皇子才来得最多,隐藏得也最深。
    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杭絮一愣,走过去,把门打开,仵作疑惑道:王妃,您要离
    话音未落,一人转过廊角,映入两人视线之中。
    杭絮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清理完叛军,就听见大皇子已死的消息。
    杭文曜看向室内,进去再谈。
    门再度被关上,留下疑惑的仵作。
    杭文曜拿起验尸结果翻了翻,听说是容敛动的手,下刀很准。
    连我也不能保证,每刀能像他一样,没有半分偏差。
    爹,你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容敛府中花园,有一个密室?
    里面的场景是容攸如今也不曾遗忘的噩梦。
    杭文曜颔首,自然记得。
    他眉头微沉,明面上,他从未上过战场,也不曾学过武术,杀人的技巧,或许全是从那里磨炼出来的。
    对了,爹,你可曾查出敌军从何而来?
    杭絮问道:容改半点也不透露,但几万大军,哪里是这么轻易就能拿得出来?
    杭文曜道:只能判定是从冀州和滕州方向而来,至于是哪一个州,还需细查。
    整整六万大军,就算只在夜间行军,也有不小的动静,不可能不引起注意,他眉眼压低,无论如何,跟这两州太守脱不了干系。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杭文曜问道:我去宫中禀报,阿絮是回府还是同我一起。
    我跟爹一起,珟尘还在宫中。
    除了京城,宫中的战况也十分激烈,遍地横尸,清扫战场总要有人指挥,更何况皇帝的病情牵动人心,容琤自然离不开。
    进宫的一段路程,各处都是零乱的血迹,黯淡的夜色中像是一滩水,尸体大致清理干净,只是兵器盔甲什么的仍在,宫人和将士来去匆忙,拖运着一车又一车东西。
    两人去延禧宫,没见到太后,又去养心殿,果然在此,容琤也在,两人站在檐下谈话,一盏灯在顶上亮着,映出两人凝重的面容。
    见到来人,太后和容琤终止了谈话,妇人望过来,疲惫地笑了笑,杭将军,辛苦你了。
    臣的本分,杭文曜躬身,不知陛下情况如何?
    太医还在救治,已经停了呕血,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未可知。
    几人去了侧室坐下谈话,杭文曜禀报战损、伤亡数量、百姓死去的人数,一串串,又让太后眉眼凝重。
    此事一定要好好查,六万人,容改求遍诸侯也拿不出手,更何况是直攻京城,杭将军,此事哀家全权交由你来办,务必给我查清楚!
    杭文曜领命。
    说到容改,太后又克制不住地想起了容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面目。
    脸上带笑而毫不留情地动手,总让她觉得诡异。
    容敛杀人的罪,不大好定。
    容改之罪,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尚需大理寺定责方能行刑,容敛动手显然有违律法,但若去罚他,竟也不知如何罚。
    杭文曜沉吟片刻,正要开口,敲门声响起来,太后娘娘,皇后来访。
    太后道:请皇后过来。
    杭絮犹豫片刻,问道:太后可曾告知皇后,陛下现在的情况?
    对方摇头,皇后身体刚好,我如何忍心告诉她这样的噩耗。
    但陛下情况瞒不住,她总会知道的。
    能瞒一日是一日,万一能找出解药呢?
    就算找不出,让她以为陛下从未醒过,一直昏迷到死,也是好的。
    她的语气轻下来,总不能让人刚见着希望,又让那希望破灭。
    第293章 仇大人,许久不见了。
    轻轻的脚步声靠近, 皇后被太监引着进了屋子。
    她眉头微微蹙着,一坐下来,便开口道:母后, 方才我见了陛下, 怎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 虚弱许多。
    她日日都来看望皇帝,若非今日宫内大乱, 下午本该要来的, 自然看得出皇帝情况的变化。
    太后温声道:听宋大夫说,情况反复是正常的, 药物不会一直起作用, 得找到新的药方。
    这样吗皇后喃喃道:陛下已昏迷近三个月,究竟何时才能醒来。
    皇后莫要忧心,愁坏了身体,想必陛下也不愿见你整日为他担心。
    皇后笑了笑,勉强应了,只是神色仍是忧愁的。
    今日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说有人谋反, 军队还闯进了皇宫
    太后反应得很快, 听闻皇宫受袭, 便立刻派人去保护皇后,对方被护送着进了密室, 直到一切安定下来才出来,对外面的事情还没搞明白。
    容改意图谋反,不过如今已被诛杀,属下也清理干净了, 不必担心。
    大皇子谋反,皇后叹一口气,他何至于此。
    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原因本就显而易见。
    贪心不足。太后淡淡道:没那个本事,非要硬争。
    你放心,陛下不会辜负你,太子只会是霁儿。
    霁儿还那么小,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陛下他该怎么办。
    总不会让霁儿和你受苦,没了陛下,还有琤儿、还有我,还有杭将军。
    如若可以,我还是希望霁儿能快快乐乐地长大,待到十一二岁,再由他的父亲慢慢教授朝政。
    皇后闭上眼,如若可以的话
    城墙和城门、皇宫和民居的修缮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与此同时,皇帝病危的消息也像火星一样传播着。
    皇帝吐血,这是几十个大臣亲眼看见的事实,更不用提容改那番嚣张的言论,传出屋子,让院中的众臣清晰可闻。
    如今市坊中流传的,都是皇帝将死的消息。
    这消息屡禁不止,正如皇帝的病情反复无常一般,难以解决。
    太医院的太医,哪一位不是医术卓绝,宋辛和他们一起尝试了几十种药方,或药灸、或针灸,但无论哪一种,都只能勉强压制毒性,半日过去,该吐血还是吐血,皇帝的情况迅疾地衰弱下去,面容枯槁如秋日衰草,不必狂风骤雨,或许只需一阵轻风,便能折断他的性命。
    太后每次只在皇帝的床头坐片刻,便不忍再视,出去了。
    皇后却整日整日地坐着,怀中抱着霁儿,一遍一遍地教他喊爹爹,小孩爱闹,不一会儿就不耐烦,她于是把孩子交给奶娘,自己仍坐着,轻声同昏迷中的人说着话。
    军队的行迹已查清,是从冀州而来,冀州多山,地势险峻,本是京畿天然的屏障,如今却变成了查清路线的拦路石。
    太后数次给冀州太守发信,然而杳无回信,她隐隐明白了什么,命杭文曜加强了京城东面的防守。
    容改的尸体在御史台停了几天,连吊唁的人也没有,只有一位妻儿来哭过一场,最后被草草地埋进了一处荒坟,连块墓碑也没有。
    他的府邸财产全部收缴,妻子被贬为庶民,太后还是存着几分仁慈,把一大家子送去了别的州郡,至少不用在京城受人白眼。
    汤丞相等同容改私通的人也受了重罚,削去职位,禁足在家,如今日日向太后递折子,要求复议,太后看也不看。
    容敛最终没有受到处罚,依旧日日宿在酒楼,容敏受了赏赐,没有回滕州的意思,每日上朝,似是要为太后分担的意思。
    明明敌军已被处理干净,主谋也死去,但无论是太后,还是容琤和杭絮,都没有放下提起的心。
    枯草在微风中轻颤,乌云褪去,看似万里无云,但谁也不知道,风雨是否会在片刻后重新来临,是否会更大,除了枯草,是否会有其他的草木摧折在这一场风雨中。
    五月二十七。
    距离先前的那场祸乱已过去了三四日,民居已经修缮完毕,然而民众的心情仍惶惶不安,街道上多了许多巡逻的队伍,用于维持安定。
    杭絮领着一支队伍,沿着朱雀大街向皇宫方向走去,天气像是眨眼就燥起来,才几日的功夫,太阳便热得有些逼人,全副武装的巡逻队纵马经过人群,银色的铠甲亮得刺人眼。
    转角处又出现一支队伍,同样全副武装,为首的见到杭絮,马慢下来,小将军,东侧坊市已巡查完毕。
    我们就是来交接的。杭絮把令牌扔给那人,对方也扔出一块相似的牌子。
    两人短暂说了几句话,两支队伍错身,继续巡逻不同的区域。
    京城的布防已经全面更换,原本巡逻由兵部负责,如今由杭文曜接手,换成了他麾下的人。
    三万人分成数支队伍,巡查京城,既是为了安抚民心,也是为了从中找出可疑的隐患,未雨绸缪。
    沿东市主街巡逻,一路到重玄门,可以看见许多劳工在城墙上下忙碌,这里的城墙被火.药硬生生炸开,修缮比之民居要困难不少。
    杭絮将东市的主要街道巡逻一遍,返回时同另一支队伍交接,时间已至正午,是回营的时候,杭絮在出城和回王府的选择中犹豫一会儿,选择了直行出城的路。
    容琤最近为了宫中之事忙得焦头烂额,要是听说杭絮回府,定然也会挤出时间回来,一来一回,平白浪费时间。
    她夹紧马腹,向西城门奔去。
    两刻钟后,队伍来到城门口,和百姓一同出城。
    天气愈热,进出城的人却未减少,队伍满满当当,排了几十丈,巡逻队伍出城不必排队,百姓自发让开一条道路,让军队前进,杭絮将令牌展示给守卫,对方挥手放行。
    走出城门,杭絮扬首看进城的队伍,竟有几里之长,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
    大人,这队要排到什么时候啊,怕不是要等到明天。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来。
    杭絮耳朵动了动,捕捉到这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看向人群,想从人头攒动的队伍中寻找声音的来源。
    慢慢等吧,大不了在外面歇一晚。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要不我们直接到前头去吧,您好歹也是个扬州太守,把令牌一拿出来,他们肯定会放行的。
    官民同规,不能破坏,秋岭,你
    队伍向前,声音渐弱,杭絮饶有兴致地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高的那个一头黑发规整地束着,脊背挺直,人群推搡也半点不弯她已经很久没见这道身影了。
    她将令牌拽下来,扔给身后的人,替我回去向杭将军复命,告诉他,我待会儿再过去。
    士兵接过令牌,没问缘故,应了一声。
    队伍向西离开,她则驱马靠近人群。
    大人,这太阳太晒了,那边有个茶棚,我去打点水来吧。
    我的水囊还有些,你拿去喝怎么没了?
    嘿嘿,大人的水也被我给喝完了。
    好了,你去吧,多打些回来。
    是,大人!
    那个跳脱的身影穿过人群,向不远处的茶棚跑去。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