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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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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声音变得温柔:我希望孩子出生后,听到的是他的父皇是个宽和慈善的仁君。
    皇帝淡淡道:梓童,我要为宁国的安危着想,一个仁君的称号算不得什么。
    梓童!
    皇后眉头一蹙,忽然向后倒去,幸好太后扶住了她。
    梓童,你怎么了?
    皇帝连忙过去,把皇后扶到椅子上,问道。
    快,刘喜,叫宋大夫过来
    等等。妇人叫住他,脸色苍白,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痛极了的模样。
    陛下不觉得,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吗?
    皇帝一怔;梓童这是何意?
    她温柔地抚摸腹部:这孩子比他的哥哥姐姐们幸运些,活到了九个月,但一样多灾多难。
    我总觉得孩子的命数与父母相连,我们起了什么因,孩子也会一同受着果。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您因陈家贪污,不顾众人求情,怒极斩了上下一百余口人,当夜,我就血崩起来,半个月才止住。
    杭将军守了北疆近二十年,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就算他真的通敌叛国,但功过相抵,功还要稍大些。
    臣妾同陛下一体,不怕那些恶果,但孩子却不行。
    皇后抬起头,目光中是恳求之意:陛下,就当是为了孩子。
    待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再议此事?
    皇帝望着妻子哀求的神色,沉默许久,最终长叹一声。
    罢了。
    他看向跪地的杭絮:朕与梓童的孩子出生前,不会再议杭文曜之事。
    陛下,不可啊!
    温承平急道。
    不必再言,朕意已定。
    皇帝挥挥袖袍,转身扶住皇后,朗声道:刘喜,备驾。
    走到门口时,忽地开口,这一个月里,跟你爹好好道个别。
    他没有回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下次要想见朕,提前说一声,你不必走动,朕去坤宁宫
    第136章 这些复杂而奇异的纹路
    能够决断生死的人一离开, 御书房立刻安静下来,仿佛刚才激烈的争辩和吵闹都只是幻象。
    温承平张腿坐在原位,原本义愤填膺的脸安静下来, 不知在想什么。
    长公主低着头, 看不清神色, 只有被双手绞紧的帕子能透露一点情绪。
    最后是杭絮先有了动作。
    她撑着地面起身,罕见地踉跄了几下。
    回身看向容琤, 她伸出手, 握住对方,从那灼热的温暖中, 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真实。
    那是绝处逢生的希望和狂喜。
    走吧。
    杭絮无声道。
    御花园的景色一如既往鲜妍, 不以秋日渐深而显得凋零。
    然而走在花园小径中的几人心绪却不似从前。
    太后停下脚步,水葱似的手指点点身前两人:怎的都摆出一副丧气样给哀家看。
    琤儿就算了,他一直是那副样子,絮儿怎么也不开心。
    我亲家的命保住了,应该开心才是嘛。
    来,给哀家笑笑。
    杭絮勾起嘴角,露出个浅笑,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跪下来, 郑重地行了个礼。
    哎, 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
    她直起上半身:多谢太后救我父亲性命。
    要谢也该谢竹萦, 谢我作甚。
    竹萦是皇后的闺名。
    杭絮摇摇头,以陛下对皇后的爱护,怎么会让她知道这些消息,定是太后告知。
    太后身为珟尘的母亲, 身份敏感,本不该相救,然而却倾尽全力,在陛下面前直言,杭絮感激不尽。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么聪明,不愧是照影的孩子。
    杭将军是国之栋梁,就算素不相识,哀家也不愿看他蒙冤死去,可不单因为你是我的儿媳。
    你不要多想,快起来吧。
    杭絮望着太后,一字一句道:杭絮决不会让您的付出白费。
    太后离去后,杭絮却仍站在原地。
    她迫切地想做些什么,一个月的期限像一条黑色的线横亘在不远处,每一刻都逼近一分,连呼吸都显得浪费时间。
    许多零碎的线索在脑海里盘旋,却无法组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她只好抓住一个最近的。
    她抓住容琤的手腕,转身向回走去。
    阿絮要去哪儿?
    去找刘喜。
    杭絮没有走多久,刘喜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的神色有些惊讶:奴才正要去找王妃。
    公公找刺客了?
    太监一颔首:方才下人来通报,奴才找您也正是为了此事。
    在山上行宫里,杭絮曾向刘喜提起刺客无故消失之事,刘喜记下,当日晚上就派人去寻,不过半月就找到线索。
    今日已晚,不若明天奴才再带两人过去吧。
    时间紧迫,还是今日吧,劳烦公公了。
    刘喜不明白皇后受刺与杭将军有什么关系,但看着杭絮凝重的脸色,依旧点了头。
    奴才的分内之事。
    刺客尸体的放置地点离皇宫不远,出了朱雀门,侧门边的御史台就是。
    御史台专职处理皇室的各种案件,想必这也算作一类。
    刘喜拿着令牌,正向守卫说着什么,杭絮却回头向门内的宫道看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它接近得很快,过了转角,刘喜也听到了。
    他讶异道:怎么是十六公主?
    星点稀疏的夜幕中,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奋力奔来,脚步踏在青石板上,是连绵不断的清脆声响。
    她用尽了力气,大声喊道:絮姐姐,等等、等等!
    声音在窄而长的宫墙内回荡,激起一阵回声。
    女孩在宽阔的拱门下停住,使劲喘着气,额头挂着晶莹的汗珠。
    刘喜从袖子里翻出一块灰色的绢帕,给她擦着汗,哎呀,公主怎么跑得这样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行啊。
    不行不行!容攸使劲摇头,一定要早点说。
    她抬头望着杭絮,话语刚要出口,又止住了,目光在刘喜与容琤身上徘徊,最后紧紧闭住嘴。
    我、我只跟絮姐姐一个人说。
    可是奴才正要带王妃去御史台,一路上也没个严实的地方。
    无事。
    杭絮开口,反正不远,阿且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正好让她歇歇气。
    刘喜为难道:王妃,咱们要去的是御史台的停尸房,公主从来没见识过这些,是否有些不妥?
    公公放心吧,容攸站直身体,眼睛里闪着亮光,是与以往怯懦不同的坚定,我已经长大了。
    御史台的中丞早有准备,听了来意,立刻起身带人进了内堂。
    这几个刺客,还是御林军费了好大力气,才在深山密林里找到,其余的兴许都让虎豹食了。
    那处理尸体的人定是个老手,角度刁钻,若不是御史台的人经验丰富,兴许一片碎肉都找不到。
    他絮絮地说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从腰间的钥匙串中抽出一把,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阵猛烈的香料气息传来,容攸不适应地咳嗽几下。
    杭絮抽抽鼻子,从香气中闻到了久违的尸体腐臭。
    中丞进了屋子,又拔出火折子点亮四处的灯盏,直到整座屋子被烛火映得亮堂堂才停手。
    杭絮也得以看清屋内事物的摆放。
    屋子不大,却摆满了东西,四周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许多刀具,正中间是几张床板,床板上是白布,布下人体的形状起伏,透出几点黯淡的血色。
    中丞指指白布:三具半尸体,都在这里了。
    都是刀伤,没什么好检查的,我们就粗略记录了一下。
    杭絮点点头;多谢。
    容攸好不容易适应了屋内的气息,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是三具半呀?
    中丞耸耸肩道:因为还有一具是在溪里找到的,被鱼吃得不成样子,摆来摆去也只有小半具。
    女孩瑟缩一下,被这直白又血腥的讲述吓到了,但又咬紧牙,恢复了平静。
    中丞把钥匙交给刘喜,退了出去。
    杭絮从桌上拿了盏灯,走近盖着白布的床板,毫不犹豫掀开,一阵连香料也掩盖不了的腐臭涌出,连她也微微皱眉。
    她将灯火交给身边的人,便低头开始仔细观察。
    容攸眼疾手快接过了灯盏,也站在一边,强迫自己看着。
    这具尸体脖子上有一个小而深的伤口,虽然有些腐坏,但也依稀看得出形状。
    真是巧得很,这正是杭絮用袖箭杀死的那个刺客。
    她将白布完全掀开,被树枝和石块刺穿的破烂□□完全展露,容攸看了一眼,胃中便有酸水翻涌上来。
    手中一轻,灯盏被谁拿走,她抬头,容琤正提着灯,他没看自己,也低头仔细观察着尸体,同杭絮一样面不改色。
    去外面透会气,灯我来拿。
    这刺客的衣饰皆为黑色,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杭絮找了许久,最后决定把衣服割开,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
    她去桌子上拿了把匕首,将刺客的衣服一点点除去,到腰部内侧时忽地顿住。
    那里有一个圆形的痕迹,不大,在灯火下有些朦胧。
    她干脆蹲下来,灯光也靠近了些,那个痕迹便清楚起来。
    那是由黑色纹路组成的一个奇怪图案,扭曲又带着奇异的韵律,有种熟悉的感觉。
    杭絮盯着它看了许久,终于发现熟悉感来自何处。
    绘出这个图案的黑色纹路,无论从颜色还是光泽上看,都与北疆各部的纹身一模一样。
    北疆生长着一种奇异的植物,名叫海娜,将其晒干磨粉,再和水调成膏状,画在皮肤上便能形成黑色的纹路,质量好的海娜,能够保持三四年不褪色。
    这还是杜津远给她的启发,对于一些跟颜料有关的线索,不必追寻它的图案来源,光凭材质本身,便能看出许多线索。
    这人身上怎么会有北疆的纹身?
    她站起身,又去打量刺客的脸。
    他的脸上没什么伤口,因此保存得还算良好,鼻子宽阔,眉眼略深,是介于中原人与北疆人之间的模样。
    杭絮意识到什么,顾不得腐臭,伸手扒开刺客的眼皮。
    看清这人眼睛的那一刻,她舒了一口气,果然。
    不管尸体腐烂得多么厉害,只要眼睛还在,望着这双翠绿的眼珠,一切身份的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绿眼珠并非北疆所有族群的特征,比如在科尔沁中,就只有单于一脉的有几率生出绿眼睛的血脉,这一代,只有阿布都和阿娜尔的眼睛是绿色的。
    据杭絮所知,除科尔沁以外,还有塔克、契索、那卓三族有绿眼睛的血脉。
    她不相信科尔沁会参与这事,那究竟是其余三族的哪一个,还要看那腰间标志的细节。
    她又找了纸笔,在尸体前蹲下来,一笔笔描着那个图案,准备回去查一查记录北疆习俗的书籍。
    但画完最后一笔时,她忽然怔住。
    杭絮猛地看向身边之人:珟尘,你觉不觉得,这个图案跟努尔身上的很像?
    在扬州,那个被她抓住砍了一只手的北疆人,身上就密密麻麻绘制着黑色的纹路。
    容琤伸出手,摩挲着纸上的图案,笃定道:他们是同一种风格的图画。
    杭絮攥紧笔,杏眼在灯下闪着光:原来是他们。
    把纹路画在纸上,一个弯曲的东西变成平面时,她忽地明白,那种熟悉感不只来自于绘制用的原料。
    把这些纹路加大,复杂化,画在胸膛、画在手臂、画在脸上,那就是努尔脸上的东西。
    这些复杂而奇异的纹路是塔克族骄傲而独特的标志,但同样,也是他们暴露的马脚。
    第137章 她已经明白,这隐患不
    北疆人, 塔克族。
    这两条信息组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想到扬州,更让杭絮怀疑私锻兵器案的主使者, 和谋害皇后的是同一人。
    甚至连杭文曜和杜羲纬身上的罪证, 也是那人伪造。
    她把几具尸体的衣服都割开, 果然,每一人的身上都有圆形的黑色纹路, 不过细节各不相同。
    她把这些纹路都记录下来, 这才把白布盖上,同容琤出门。
    刘喜在门外等着, 一听见动静就迎上来, 问道:王妃可看出什么线索了?
    那些刺客眼珠发绿,腰间有黑色的纹身,应该是北疆人。
    杭絮顿了顿,最终没有把刺客为塔克族的猜测说出去。
    刘喜叹一声:怎么又是北疆人,上次王妃受刺,抓住的也是北疆人。到底是哪个部落一直潜伏在大宁。
    陛下听了,估计又要发一场怒。
    上次是什么时候?
    杭絮抓住这个词,问出声。
    就是陛下去泰山祭拜的时候, 王妃和王爷被一群刺客弄下山崖, 那些也是北疆人。
    她一怔, 觉得这说不定也是个有用的信息,于是把它记在心底。
    容攸默默向前移了几步, 扯扯杭絮的衣角,絮姐姐。
    她低头,看见容攸有些焦急的神色,意识到对方已经把那个秘密憋了许久, 已经忍不住要说出来。
    杭絮由着女孩把自己拉到阴影处,看着她用低弱的声音说道:这件事本来今天下午就该告诉絮姐姐,被我给哭忘了。
    幸好晚上想了起来,追上了你。
    杭絮心头一紧,直觉这是一件大事,阿且要说什么?
    她也紧张起来。
    容攸深吸一口气,用更低的声音道:今天下午的太监,就是我在行宫里见到的那个。
    她一怔,今日下午两人只见过一个太监,就是容敛身边的那个,矮矮胖胖,笑容谄媚。
    你是说,那天告诉你我在寒潭的人,是容敛的手下?
    女孩点点头,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原来容攸对三皇子邀请的抗拒,并非完全是对他的惧怕,还有认出太监的惊惧和慌张。
    絮姐姐,她的声音带着颤意,所以母后受伤,是三哥哥做的吗?
    她不敢相信,为何这种至亲相残的事会发生自己的亲人身上。
    杭絮沉默一瞬,低声道: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一开始她与容琤就推断是皇子所为。
    只是没有想到,主使者是看上去最纨绔无用的三皇子容敛。
    容敛带给杭絮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简直让她措不及防。
    既然他参与了谋害皇后一事,根据那些塔克族的刺客,估计与私锻兵器案也离不开关系。
    这人的内里,远非外表纨绔风流那样简单。
    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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