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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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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关上册子,半阖的凤眼抬起,也勾起唇角,回来了。
    一上车,杭絮便闻到一股温暖的甜香,半下午的余热烘烤,甜香充盈着整个车厢。
    她抽动鼻子,好香,你买了糕点?
    容琤笑而不语,将小桌上的一个食盒推向她:阿絮打开看看。
    她打开盖子,一股更加浓郁的甜香溢出,食盒里摆着几个小小的月饼,似乎是刚出炉,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杭絮低下头,仔细闻了闻,而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罕见地露出几分孩子气:是红豆和杏花的味道!
    京城的月饼多是光滑圆润的一个小团,里面包着饴糖或红糖,甜则甜,却总有些腻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这样外表精致,还散发着不同寻常香味的月饼。
    阿絮的鼻子好灵。容琤把盖子移到一边,隔着热腾腾的雾气同她对视,这是城北一家糕点铺的月饼,掌柜是越州人,喜欢用红豆沙作馅,只是夏末没有新鲜杏花,只好让厨子加了杏花酱。
    杏花酱也很好。杭絮笑起来,只要是你买的,都很好。
    容琤已经很久没有脸红过了,但是这一次,他依旧无可抑制地感受到了双颊发烫。
    马车沿着街道平稳行驶,在红豆沙月饼香甜的气味中,杭絮向容琤讲述了在大理寺中发生的事。
    对方听罢,眉头微蹙:有人陷害将军。
    就算是诬陷,我们也找不出任何证据。
    那人散布着虚假的线索,却没有留下任何马脚。
    杭絮侧着头,脑袋一侧贴在厢壁上,喧闹的人声隔着木板涌入脑海。
    想要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找到真正的证据,正如在喧闹人海中找出某一段笑声,即使对于她,也是难以完成的事。
    马车压过一块石子,车厢骤然颠簸,杭絮的身体也随着弹起,落下的时候,一只手挡在她与车厢之间。
    手掌温凉,贴着她的右耳。
    她正要坐直,一道声音在左耳响起:一件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区别只是藏得深或浅。
    声音越靠越近,最后贴在她的耳廓,低低响起:阿絮不必担心。
    杭絮豁然开朗,她早已不是那个困在深宅、无可奈何的人,如今的她,没有嫁给容敏,没有轻信萧沐清,爹爹没有失去重用,得到了皇帝与太后的信任,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容琤。
    就算一时找不出线索,只要不放弃,绝不会没有机会。
    侧过身,正巧与容琤面面相对,她干脆仰起头,贴上那还在一张一合宽慰她的唇,将口中浓郁的甜香渡过去。
    待到对方口中也盈满杏花的香气,她才堪堪退出来,但也只是退出来,却并没有离开。
    贴着对方的唇瓣,她一字一句说着,湿润的肌肤互相摩擦,两人气息交融。
    多谢王爷。
    杭絮后退,笑着又说了一遍:幸好有你。
    唔
    她没能笑上多久,因为一眨眼,容琤已然欺近,将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翌日。
    杭絮得到了办案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大理寺丞向王府送来一封信,信上言根据她的线索,大理寺已得知乞丐的身份,并找到了他的住址。
    乞丐,不,应该说是仲武,果然是一名铁匠,且的确曾在兵部做过事。
    信的最后一行。说大理寺今日便准备搜查仲武的住所,她没有耽搁,立即赶往大理寺。
    杭絮没有坐马车,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她的速度极快,赶到大理寺时,远远看见他们还没有出发,正在门口整装。
    再靠近些,她疑惑地皱眉,寺丞们似乎并不是在整装,而是在争吵,虽然声音极小,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干脆下马,牵着缰绳走近,更靠近些,她终于能听见争吵的内容。
    杜公子,我们是在办案,怎么能随意跟随呢!
    我发誓,只在一旁看着,绝不插手。
    这也不行啊,再说,杜侍郎还在天牢里呢,你跟着也不合适啊。
    怎么不适合,我爹是被冤枉的,我想帮他洗清冤屈,难道不行吗?
    这、这反正是不行的!
    寺丞们皆无言以对,其中一个无意转头,看见不远处的杭絮,如蒙救星,赶紧喊道:王妃,您总算来了,快来劝一劝杜公子吧。
    这人好歹是兵部侍郎之子,他爹虽然进了天牢,但保不齐是冤枉的,要是这时候动手动脚,等人家侍郎出来了,不知要受什么惩罚。
    因此几位寺丞都是好声好气地劝着,不敢动手。
    杭絮快步走近:兵部侍郎家的杜公子?
    对对,就是他,哎哟,可难缠了。
    杜公子一身白衣,本来正舌战众寺丞,听见身后的动静,连忙转身,拱手道:在下兵部侍郎之子,杜津远,见过瑄王妃。
    这人剃掉了满脸胡子,露出来的脸颊白皙清瘦,同杜夫人有五分相似。
    杭絮看着他的面容,慢慢蹙起眉:杜锦?
    杜津远闻言一愣,僵硬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喊道:杭杭姑娘?
    第108章 物证人证沉重如铁,让
    乞丐的家在西城的坊市。离大理寺有一段距离, 众人皆骑着马赶路。
    杭絮不清楚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杜津远也坐在马上, 默默跟在杭絮后面。
    没一会儿, 他就悄悄上前, 来到杭絮的身边。
    杭姑娘不,王妃, 他紧急变换了称呼, 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叹了一口气:杜某没有想到,杭姑娘原来是瑄王妃
    她瞥对方一眼:你自己没有猜出来, 我可从没骗过你。
    她确实算半个太守府的客人。
    杜津远笑笑:那是我太过迟钝, 竟然没有猜出来。
    相比一月前在扬州,现在的杜津远看着愁郁许多,没了那时在荷花浦中挥洒色彩的意气,眉头时时皱着,像在为杜侍郎担忧。
    杭絮扫了对方一眼,将目光收回,我也没有猜出来,一个四处流浪的画师, 竟然是兵部侍郎的儿子。
    我自幼喜欢画画, 从三岁起, 手里就攥着画笔,八岁就会画人像, 十六岁时,还被周先生夸奖过。
    他语气中带上了自豪:王妃不知道,周先生可是国手,他的画, 可是价值千金!
    十九岁我参加科举,落了榜,便不想再考,准备专心画画,可我爹是个古板的人,非要压着我再学三年。
    我实在是不想科举,就留了一封信,偷偷溜走了。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外面流浪,不时寄封信回家报个平安。
    他自嘲地笑笑:在扬州的那段日子,我被困在客栈里半月,大雨下个不停,我望着到腰深的洪水,其实有些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我要是死了,不说没人给我收尸,我爹娘就我一个儿子,谁来给他们养老?
    画完给王妃的那幅画,我就收拾行装,赶向京城。
    杜津远的语气倏地黯然:却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
    或许或许我再来早一些,至少能跟他见上一面。
    他猛地拉住缰绳,停住马匹,看向杭絮,语气带着祈求:王妃,请相信杜某,我父亲绝不会泄露机密,他一生唯有画画与制作兵器两件事,从未有过野心,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她也夹住马腹,身下的白马乖巧转了个弯,面向杜津远:我相信杜侍郎。
    杜津远眼睛一亮。
    顿了顿,她又道:但我的信任没有用,杜侍郎的清白,要靠证据证明。只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图纸并非杜侍郎泄露,他才能够被放出来。
    对,对,对方连连点头,需要证据
    杭絮继续道:我们现在正是在寻找证据,杜公子若真想让杜侍郎重获清白,日后便不要阻挠大理寺办事,好好配合。
    说罢,她调转马头,挥动缰绳,一眨眼便追上远去的队伍。
    杜津远回神,也纵马追上,嘴里仍在念叨:证据、证据、证据
    西市,中秋刚过,市场一派热闹氛围,众人下了马,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进了条僻静的街道。
    这街道较外面的窄一些,两边皆是商铺,摆着锄头镰刀一类的农具,丰收季节已过,因此商铺的生意略有些惨淡。
    杭絮身边一个寺丞在低声介绍情况,杜津远蹭到另一边,也认真听着。
    我们排查了城里的铁匠铺,到处询问铁匠,最后终于有人说出,西市一家铁匠铺的铁匠同那乞丐有些相像,且最近正好失踪。
    寺丞的声音带着敬佩,多亏王妃的提示,不然兄弟们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她的心中也涌起几分激动: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线索。
    杭絮随着几位寺丞来到一个商铺,店里一人仰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叩叩
    杭絮敲敲柜台,那人惊醒,揉揉眼睛,待看清殿内穿着大理寺官袍的几人,身体一软,就要跪下来。
    大、大人们来小店何事,小的经营良心,从不以次充好,买过的街坊们都说好,老爷们明鉴啊。
    不必担心,杭絮淡淡道,我们只问你几个问题。
    这人连连点头:老爷们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她向身边的寺丞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从袖中拿出一卷画像,展开道:你认不认得这人。
    老板挠挠脑袋,眯着眼凑近,而后吓了一跳:这不是我家那个铁匠?
    杭絮心中一动:你没认错?
    老板摇摇头:怎么可能认错,他在我这里做了好几年,手艺一等一的好,就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也没见个婆娘,邋遢得紧。
    她继续问道:这几天他失踪了,你没有发现?
    失踪了?老板瞪大眼睛,他跟我请了五天假,说要趁中秋给父母上坟,怎么会失踪了?
    杭絮没有解释,让人把画收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人的家在哪儿?
    知道知道,我常给他送米呢,要我带老爷们过去吗?
    她一颔首:麻烦了。
    乞丐,不,铁匠仲武的家在里商铺不远的一条暗巷里面,墙外杂草丛生,木门插销腐烂,摇摇欲坠,蔓延上青苔。
    老板毫不客气地用脚踹开,让众人进来,院内不比院外好上多少,砖缝里同样长满杂草,地势稍低的角落则积着污水,散发着一股恶臭。
    他一面踢开地上酒罐,伴着咕噜噜的声音,一面抱怨道:我早让他整整院子,就是不听,这么懒的人,怪不得娶不到婆娘
    他还在絮絮叨叨,杭絮已经带着两人进了屋子。
    屋内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衣物、酒罐、废纸什么东西都有。
    她挑选缝隙,轻巧地跳到中央,环视一周,皱起了眉。
    在这样一个地方搜查,无异于给众人增大了难度。
    杭絮原以为要花上好一番时间,只是没想到,不过半刻钟,她便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团线索。
    那是张被揉成一团的麻纸,展开后纸面还留着丑陋的折痕,纸上是方方正正毫无特色的字迹,二十六日亥时中,侍郎府门外自取图纸。
    这信上的内容,分明是在约定泄密时间。
    她慢慢站起来,身边忽地响起兴奋地喊叫:找到了!
    一个寺丞跳起来,手里举着一块令牌,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大字杜,正是杜府的通行令牌。
    接着众人又找到了几样东西,皆是杜侍郎与仲武的交流证明。
    一位寺丞折好手中的信物,笑道:看来这案子可以结了,还用找什么?
    他眼睛瞥过一处,神色带上了不屑:还老有人说什么诬陷,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证据明明白白摆在这儿呢!
    杭絮朝对方的视线望去,杜津远靠在一个柜子旁,手里攥着一张纸,神色呆滞。
    她的眼神扫过寺丞,对方一愣,没再说下去。
    她走过去,在的男人身旁蹲下,你在看什么。
    杜津远摩挲着信纸的一角,那里有一个形状奇怪的印章,这是我爹的印章。
    他自己画图,刻了一个月,模样特别奇怪,偏偏还宝贝得很,放在柜子里,很少才用一次,我刻了好久,也没仿出一个相像的。
    杭絮低头看去,那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印章,并不是通常的方正模样或圆形,边缘歪歪扭扭,里面的纹路看似杂乱,细看又有着刀剑的影子。
    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印在一封教唆如何把图纸画在衣服上,混入城外的信上。
    寺丞在这间破烂的屋子搜了半个时辰,找出了十几封信,以及一枚杜府的令牌。
    他们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放在木箱里面,冲杭絮道:王妃,我们赶紧回去吧,把这些证据给大人过目。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易推理出:杜羲纬意图叛国,利用兵部侍郎职位之便,偷运图纸与锻造方法。
    仲武先前为兵器司铁匠,之所以离开,正是为空出时间运送图纸。
    物证人证沉重如铁,让人无一丝反驳余地。
    她沉默一瞬,最终颔首,对仍待在屋内的杜津远道:回去了。
    男人呆呆点头,游魂一般飘到门外,上马的时候差点被马镫绊倒。
    回程的路慢了不少,没了时间的催赶,大家都在马上笑谈着,气氛轻松。
    杜津远依旧坠在最后,杭絮一拉缰绳,放慢步调,慢慢和对方同行。
    从西城来到北城,还要路过一街的官员府邸,才能到达大理寺。
    经过杭府旁时,杭絮下意识朝那边看去,眼神忽地定格。
    杭府门口挺着三辆马车,一辆她这两天看了数次,是柳阳景的座驾,另两辆虽辨不出身份,但光看装饰,也能感觉出奢华。
    她调转马头,我忽然有些急事,你们先回去吧。
    说罢,便催马向街对面赶去。
    杭絮翻身下马,把缰绳往门仆手里一扔,匆匆向客堂走去,牵着缰绳的门仆在后面焦急地喊着:小姐,哎,小姐
    今天不是休沐,府里静悄悄的,没了练武场的喧闹声音,连扫地的仆人也踮着脚扫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她的心脏忽地提起来,脚步更快了些。
    终于,客堂近在眼前,里面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柳某今日来此,只为查案,望杭将军不要心生芥蒂。
    柳大人尽管搜查,杭某一定全力配合,只是为何,连陛下也请起来?
    她终于迈入客堂,屋内几人映入眼帘,正中间一个明黄的身影,龙纹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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