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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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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以为容琤是自己醒后才来的,可现在仔细一看,便发现了端倪。
    男人一向整洁,可今日的衣衫却有些凌乱,有些许皱痕,冷峻的眉眼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憔悴,眼底沉着淡淡的青黑。
    杭絮心中倏地闪过几分心疼。
    她强撑着半坐起来,抬起手,抚过对方眼下的青痕,对方下意识闭了闭眼,眼睫扫过指腹,带来些微的痒意。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云儿看着就行。
    容琤望向杭絮,微抿着唇,是个要拒绝的模样,可看见杭絮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点头。
    好,等你喝完药,我就回去。
    *
    杭絮端起放在桌上的药碗,乌黑浓稠的药汁在碗内微微荡漾,让人一见就有些畏惧。
    她咬咬牙,连宋辛的药都喝过许多遍,这又算什么,闭着眼,一股脑灌了下去。
    把最后一口药咽进腹中,她便忍不住咳嗽起来,水!
    云儿连忙倒水,给人送过来。
    杭絮喝了三大杯水,才勉强觉得口腔中的苦意淡了些。
    这药怎么这样苦,比宋辛的还厉害。
    她哑着嗓子道,其实更想说的是,开药的大夫是不是跟宋辛取过经,这浓郁奇特、经久不散的苦味,竟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容琤沉吟一会儿,才道:这副药,确实是宋辛开的。
    他听见你发烧的消息,撑着起来给你写了药方,大夫觉得比自己的好,就让人改熬这副。
    杭絮沉默,除了对宋辛医术进步的惊讶对宋辛来说,药更苦,就是有进步,还有些诡异的感动。
    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想着给自己开药,这到底是种怎样的精神。
    这才过去一会儿,被茶水压下去的苦涩又卷土重来,她看向容琤,眉头委屈地蹙着,还是好苦
    发烧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至少在清醒的时候,她绝不会做出这样近乎撒娇的动作。
    云儿又端着茶杯去倒水,容琤却从袖中拿出一包油纸,我知道是宋辛的药后,就去给你买了些糖。
    油纸展开,正是上回杭絮给容琤吃的甜点糖莲子。
    椭圆的莲子裹着层雪白的糖霜,正在油纸上轻轻滚动。
    容琤拈起一粒糖莲子,杭絮张开嘴,正等着他来喂,却看见他把莲子送进了自己嘴里。
    她瞪大眼睛,你
    对方却倏地俯身,吻住杭絮,那颗圆滚滚的糖莲子被渡到她的口腔,做完这些,他并不离开,而是又吮了吮舌尖,舐过她的上颚,这才退出。
    两人额头相抵,隔着极近的距离,杭絮看见对方的凤眼轻轻弯了弯。
    确实很苦,委屈阿絮了。
    第75章 离别在即
    容琤走后, 云儿才敢回过头来,看着自家小姐的神色有几分微妙。
    她把食盒提到桌上,将清淡的早食一叠叠拿出来, 一碗肉粥、一碗清汤馄饨、几碟小菜、还有两个小小的春卷。
    小姐生了病, 可得多吃点。
    她端起一碗肉粥, 一勺勺亲手喂给杭絮。
    杭絮有些无奈,她是发了烧, 又不是四肢不能动弹, 但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也只能张嘴接受了。
    喂着喂着, 云儿忽然说起话来, 语气状似无意,眼神却亮晶晶的,像是憋了很久。
    小姐,你说你这么好看,王爷也好看,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啊?
    杭絮正好喝了一口粥,闻言呛得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 摇摇手道:还远的很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远啦, 云儿狡黠地笑起来,我看王爷跟你好得很, 说不定明年就能见到了。
    她眼神放空,陷入畅想之中,要是个小小姐就好了,跟小姐一样好看, 一定很可爱,是个小公子也不错,不知道王爷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唔!
    云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杭絮捂住了嘴,你瞎想什么呢,别说了!
    *
    临近中午的时候,云儿才离开,去给杭絮准备汤药与午食。
    杭絮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对方带来的话本,忽地耳朵一动,听见院子外的脚步声。
    她原以为是云儿忘了什么东西回来取,可仔细听又不像,待那人推开门,一步一挪地移进屋内,才发现是宋辛。
    杭絮把书合上,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宋辛穿着件宽松的中衣,背挺得很直,估计是怕牵动伤口,他的模样跟刚受伤时有了差别,脸上血色多了许多,没了那种过分虚弱的感觉。
    他慢悠悠向床头的凳子走来,一边回道:听说小将军生病了,我来看望看望。
    杭絮把他僵硬的动作看在眼里,你的伤还没好,走这么多路,不要紧吗?
    没事,伤好多了,动一动不要紧。宋辛的表情很是无所谓。
    就是孙大夫硬是不让我出来,我这回还是趁他们吃饭,偷偷跑出来的。
    他终于走到了床边,扶着床沿,慢慢坐到凳子上。
    杭絮皱眉看着他的动作,直到真正坐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小将军已经喝了一次药吧,现在怎么样了?
    她把书扔到一边,半躺着的身体滑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很是忧伤地点了点头,好多了,现在就是有点晕。
    她叹了口气,不算受伤,我上一次得病,还是在三年前。
    且远没有这次严重,甚至到了要卧床的地步,
    宋辛却摇摇头,我听跟你看病的杨大夫说了,以你的情况,生这场病对身体也有好处。
    他抬起手,把袖子撸起来,露出一截因失血和久不日晒而略显苍白的小臂,来,小将军,我给你看看脉。
    杭絮从被褥里伸出右手,你看吧。
    宋辛把凳子拖近了些,捉住她的手腕,刚弯下腰,就嘶了一声,立刻把背挺直了。
    杭絮一听就知道,他是牵动了背上的伤口,敛眉道:你不是说好多了吗?
    他嘻嘻笑着,圆眼睛弯起来,我是说好多了,又没说完全好嘛。
    宋辛左右变换着动作,想找出一个不引动伤口的姿势,杭絮盯着对方无所谓的模样,把右手抬高了些,正好能让他坐在凳子上诊脉。
    坐直了,别弯着。
    *
    宋辛探了会儿脉,又去看杭絮的眼睛,最后摸一摸额头,很是骄傲地说道;我的药果然没开错!
    小将军放心,你先喝两天这药,我回去再给你开一副,最多七天就能好。
    七天,杭絮想了想,觉得有些长,但还是接受了,一次治好,免得留下什么病根。
    她看着宋辛欢快的神情,很想问问他,能不能把药的味道改一改,但最终还是把疑问咽了下去。
    反正她都能猜到宋辛的回答:为了药性,绝对不能改!
    宋辛看完脉,向杭絮借了本书,准备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可还没看上几页,就被气势汹汹的孙大夫抓了回去。
    孙大夫年纪大了,力气却不小,揪着宋辛的衣服,还小心地没碰伤口,声音痛心疾首。
    宋小友,你也是大夫,应该知道要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伤口没好,怎么能下床乱跑呢,若是想出来,可以让学徒把床搬出来晒晒太阳啊
    走到门外的时候,孙大夫回头,冲杭絮歉意地笑笑:杭姑娘,打扰了,你好好养病。
    宋辛也艰难地探出一只手,晃了晃,小将军再见!
    *
    傍晚时分,容琤又来看望杭絮。
    仇太守和岑郎中听说你的病情,也很担忧,但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只好托我来慰问。
    他把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垂着凤眼坐了下来。
    杭絮也半坐起来:替我谢谢他们。
    不过,那两人事务繁忙,你应当也没什么空闲,如果时间太紧的话,可以晚些来。
    他的衣摆还带些湿迹,显然是刚结束扬水边的事务,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了过来,的确是很紧迫的模样。
    容琤嘴角微微勾起来:事务确实繁忙,但只要我一想到阿絮在这里,便没了心思处理,干脆不做,剩下的时间用来陪你也不错。
    *
    杭絮问了问堤坝的进程,得知一切良好,对岸的山石都炸了一半,忽地有些怅然。
    看来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容琤又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
    怎么了?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封京城来的密信。
    杭絮看着他略有些严肃的神色,也端正起来,是陛下的信?
    他颔首道:皇兄在信中说,要我们带上陈舟和努尔,赶紧出发,秘密赶路,可以将行李与大部分侍卫留在后面,一定要尽快进京。
    陛下的意思是杭絮沉吟道,怕人暗地杀死那两人,灭掉证人?
    不错,皇兄听闻私锻兵器一事,十分震怒,他怕这事流传出去,打草惊蛇,引人毁掉证据。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杭絮,这是皇兄的亲笔。
    杭絮接过,展开信稿,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叹了一口气。
    容琤所言不假,皇帝确实震怒无比,字迹都稍显凌乱,最后更是连连催促容琤赶紧回来,显然是等不及要询问更多细节。
    那我们何时出发?
    其实在杭絮看来,早一些晚一些都没什么,只要路上够快就行,但毕竟皇上下了命令,总不能再拖延下去。
    只是未曾想到,离开竟来得如此措不及防。
    等你病好,我们就回去,这几天正好收拾东西。
    杭絮点点头,那还有不到七天,不知道那时候宋辛的伤能不能走。
    放心,容琤轻轻握住她的手,我问了孙大夫,如果是躺在马车里赶路的话,再修养几天就可以了。
    *
    听见杭絮与容琤要离开的消息,仇子锡很是愣了一会儿。
    他手里还拿着一堆文书,想同容琤讨论一番,最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该走了。
    在没有见到王爷之前,仇某总以为京城的贵族都是些依靠祖业,无才之人,可王爷却彻底改变的我的看法。
    王爷非但不是依靠祖业,反倒才华甚重,有时竟令仇某惭愧。
    还有王妃,也是独绝之人,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早已走上黄泉路,整个扬州唉!
    此番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面。
    容琤抬眼看他,不必感怀,以你的才能,不出几年就会被调入京城,以后自有机会见面。
    他的语气淡淡,不带什么安慰的意味,却让仇子锡舒了一口气,不错,各自的路不同,怎能强求,只要有心,日后总会见面的。
    *
    岑玉堂听见这消息,倒没有什么伤怀的感觉,他这些日子全情投入堤坝建设之中,人被晒黑了许多,连吃饭的时间都是在夹缝中省出来的,又怎么有感慨的机会。
    再者,他也是京城中人,只是奉命来扬州做事,等堤坝建成,就能回京,实在算不上什么离别。
    *
    杭絮身体好了一点,能下床走路后,就开始行动起来,一个个地跟人道别。
    仇子锡、岑玉堂、孙大夫、沈春花、李铁牛、王大爷、厨房李婶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给过她帮助,她每一个都记得,总不能一声不吭地离开。
    等告别到最后,行李也整理地差不多,离开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在某个空闲的下午,杭絮又坐在檐下晒太阳,把这段时间的事一件件在脑中整理,想来想去,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她叫一声旁边的人,云儿,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啊?
    云儿的神情怏怏的,在扬州的这段时间,她也交了不少朋友,到了离开的时候,同样舍不得。
    听见小姐的话,她仰着头想了想,道:没有吧,小姐的东西我都整理完了啊,
    见云儿也说没有,杭絮总算放下心来喝茶。
    茶喝到一半,院门被扣响,杭絮懒洋洋地喊声进来,一个侍卫推开了门。
    侍卫拱手道:王妃,府门外来了个人,说要找一位姓杭的姑娘,我们猜测是你,因此来通报。
    杭絮坐直了,问道:叫什么名字?
    侍卫道:是个年轻人,他说自己叫做杜锦,是位画师,今日送画来了。
    第76章 扬水送别
    是个年轻人, 他说自己叫做杜锦,是位画师,今日送画来了。
    杭絮与云儿对视, 皆是一愣。
    她把茶放下, 略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我就说忘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件。
    云儿也哎呀道:我也给忘了,这些日子事太多, 竟然一点没记起来。
    杭絮抬头吩咐院门口的侍卫:把他带进来吧。
    *
    杜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偏院, 他的装束与那日没什么差别,只是手上多了一卷画。
    看见院中的两人, 他眼睛一亮, 连忙上前:杭姑娘,云儿姑娘,总算见到你们了。
    杭絮也站起来,走下檐廊,算是迎接,杜公子先坐。
    云儿,倒茶。
    杜锦显然在太阳底下晒了有一会儿,端起茶就咕噜往嘴里倒, 云儿看见又给他递了一杯。
    他接过茶盏, 有些歉意地笑笑:杜某竟不知道杭姑娘住在太守府, 进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难不成两位是太守的客人?
    闻言,杭絮有些惊讶, 她和容琤来到扬州的消息并没有封锁,两人又经常在外面走动,这扬州的百姓,应当都知道太守府里住着瑄王, 可这人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来扬州多久了?
    四月末到现在快两个月了,来的时候没想到这里有水患,一直待在客栈里不敢出来,每天开窗画画雨景,也很是不错。
    杭絮看着杜锦的神情,意识到他是真的认为待在客栈画了两个月的雨景是场不错的经历。
    杭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杭絮摇摇头,今日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身份一事倒也不必明说。
    转而指了指他画中的画卷,问道:这就是那幅画,现在能打开看看吗?
    对对,自然可以!本来就是为两位画的。
    杜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把画卷放到桌上,又将茶壶杯盏一样样端到地上,这才道:杭姑娘看罢。
    杭絮拿起画卷,入手是沉甸甸的重量,不看内里,光外头的装裱就精致异常。丝绸做底,露出的两截画轴光滑温润,连系绳都掺着金丝。
    她将系绳抽开,慢慢展开画卷,眼神随画面的展露下移,而后忽地愣住。
    小姐,这画怎么样啊,好看吗?
    云儿在一旁也十分感兴趣,可问了几句杭絮也不回答,干脆绕过桌子自己去看,第一眼看去,她竟也愣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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