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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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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摇摇头,冲杭絮保证,杭姐姐放心吧,爷爷也很厉害,比我还厉害,他一次能扛两筐沙子呢!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开始的时候,奶奶不让他来,后来爷爷说什么年轻的时候啊,什么、什么李太守啊,奶奶就答应了。
    谢谢小宝。杭絮摸了摸小孩毛刺刺的发顶,水喝完了,想喝就去找春花姨倒。
    小孩捧着碗跑向春花,杭絮侧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老人。
    他灰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形已显出老态,然而眼神却一如当年明亮。
    或许五十年前,他也是这身打扮,跟在扬州太守身边,或对某处细节争论,或在在扬水边挥洒汗水,看着堤坝一点点成型。
    而五十年后的现在,人事皆不同,他却有幸重新经历一次。
    *
    没过多久,那边讨论的声音忽然大起来,岑玉堂尤为激动,对,我怎么没有想到,有洞的话,填了便是。
    杭絮好奇走近,又听见王大爷说,听你们说这洞很深,还有激流,情况不同,也许不能用同一种方法。
    虽情况不同,但也算有了一个突破口!
    大人,可否给我调一艘船,我想靠近看一看,说不定能更清楚。
    这有什么不可以。岑玉堂猛地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等道别,两人就匆匆离开,仇子锡坐在原地,喝完一碗茶,也站起来道别:岑郎中为了这事一日未歇,我又怎敢休息。
    王爷王妃,李夫人,告辞。
    说罢也戴着草帽离开了。
    杭絮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感叹道:这两人未免也太过勤奋。
    除了受伤,她几乎没有见过他们真正休息下来,或许只有等到堤坝修建完成,才能松一口气。
    有这样的官员,是我朝的幸事。
    容琤摩挲着陶碗粗糙的边缘,淡淡道:只是一朝能出上几个,便算得上多了,再想要,就是奢求。
    杭絮却笑起来,军队也是一样的,许多人入伍可不是为了为国御敌,而是为了军功,或仅仅是讨一口饭吃。
    但无论如何,只要上了战场,就必须拿起武器,向对面冲过去。
    论功行赏,论罪行罚,犯了禁忌,就一刀杀了。
    我才不追究他们入伍的缘由。
    容琤一愣,杭絮站了起来,向不知所措的小孩子走过去。
    老人一时激动,竟把自己的孙子落下了。
    小宝端着个碗,站在太阳底下,脑袋转来转去,就是看不见自己爷爷,吓得快哭出来了。
    她撸两把小孩的头发:你爷爷有事,今天下午跟着我吧。
    *
    有了王大爷的帮助,难题没几日就解决了。
    他们用黑火.药在对岸山上炸出大块山石,再用大船运到这边,填入深洞中,缝隙用细小的砂石填充严实。
    没了深洞,激流自然也消失,截流的工作得以重新开始。
    *
    建造堤坝的工作即将走入正轨,也代表着杭絮与容琤即将离开扬州,回到京城。
    工匠分工合理,等再过几天,督造一事不必太过操心,两人打包行李出发也未尝不可。
    只是宋辛的伤势尚重,受不得颠簸,于是大家都有了理由多待上一会儿。
    说到宋辛,上回他去了一次扬水边,晒得脖子都褪了皮,脸上红通通的,仍不死心,趴在床上兴致勃勃地调了药膏,抹在脸上,黑着一张脸,又去了好几次。
    杭絮这几天闲下来,懒得陪他过去,待在没多少人的太守府上,看云儿捣鼓稀奇古怪的消暑夏食。
    这天,她吃着云儿新学的干丝放在井里冰了两个时辰,吃起来很是凉爽,一只耳朵听云儿讲事情。
    这人前几天还说不喜欢扬州,想早些回京城,现在却很是依依不舍,絮絮说着自己在扬州新交的朋友,新学的菜式。
    忽地,她话音一转,说起了一个地方,小姐,我听露枝说,熙春台的水退了,那里开了好多荷花呢,我们要不去看看?
    听到荷花,杭絮来了点兴趣,那是什么地方。
    云儿想了想道:好像是个叫瘦西湖的地方,本来是给皇帝夏天住的,不过咱们陛下不喜欢,就开放了,里面有多好漂亮的景。
    今年西湖被水给淹了,这几天终于给退完了。
    听见西湖二字,杭絮一愣,想起许久之前,她对容琤说,来扬州是为了看一看这里的景色。
    但没想到,两个月过去,或是暴雨水患,或是各种大事,她却什么也没有看。
    而现在,天气终于晴朗起来,容琤却仍在忙碌,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她也不好去打扰。
    云儿看杭絮不说话,拉着她的手摇起来,小姐,我们去看看吧,听说里面可好看了,错过这次,等我们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
    杭絮被她摇的受不住,只得道;好好好,我陪你去,行了吧。
    多谢小姐。
    云儿跳起来,跑到内室里,我去准备明天的衣服啦,小姐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明天?
    当然是越快越好啦,云儿歪了一个头出来,我们还要多去几个地方呢!
    杭絮无奈地坐回原位,又夹了一筷子干丝放进嘴里。
    算了,看在她做菜好吃的份上,自己这次就放过她。
    没有容琤,自己去一去也未尝不可。
    唔,干丝怎么忽然变得有点难以下咽了。
    第71章 不期而遇
    熙春台在瘦西湖, 瘦西湖在扬州城的西南郊,马车一路驶出城门外,车外少有人声。
    这地方前几日才退水, 没多少人知道已经开放, 因此人流稀少。
    将近正午的时刻, 日头强烈,但越接近目的地, 便越能察觉凉意, 那凉意夹杂着水汽和淡淡的花香,有种湿润的感觉, 随一阵阵微风吹拂而来。
    杭絮深深吸了两口, 仿佛能听见远处水波荡漾之声,才放下帘子。
    云儿恰好从外面走进来,有点懊恼道:小姐,我刚才问了车夫,他说熙春台和荷花浦虽然都在瘦西湖,但不是同一个方向。
    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南边,隔得好远。
    杭絮闻言问道:哪个近一点?
    荷浦近些, 再走一刻钟就能到了。
    她没有犹豫, 那我们就先去那里吧, 反正时间多得很。
    *
    马车很快在一道石堤前停下,杭絮跳下车, 听见车夫对云儿说道:租一条船,从这里下去,一路赏着景,不多久就到了。
    于是云儿便挽着杭絮, 蹦蹦跳跳去租了条乌篷船,还附带一名船夫。
    踏上船的的时候,杭絮一时没有站稳,只觉得甲板像波浪一样不断起伏着。云儿也惊奇地叫起来:小姐,这船会随着水晃呢!
    坐在船头的船夫回头笑道:两位是北方人吧,这是第一回 坐船?
    云儿笑着回道:以前在北方见过水,坐过大船,但从没坐过这种乌篷船。
    船夫道:这小船和大船可不一样,坐得惯觉得舒服,坐不惯那就头晕得紧。
    杭絮慢慢站稳了,见涂了桐油的甲板干净发亮,便盘腿坐下来,今日风不大,于是小船也微微地晃着。
    她感受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是坐得惯的那一类人,身体随着波浪起伏,竟给人一种迷迷糊糊的困倦感。
    乌篷船的船舷不高,伸出手可以轻易碰到水面。这里的水虽源自扬水支流,但水色却大不相同,透着点微微的绿,水面点缀几朵碗莲,开着小小的黄花。
    杭絮掬起一捧水,原本微绿的水色在她手中重新变成清澈透明,苍白的石堤和嫩绿的垂柳倒映在这小小的水镜中,依次闪过,一棵接一棵,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船夫是个健谈的人,一边摇着船橹,一边给两人介绍周围的景色。
    那里是烟雨楼,天气好的时候,在顶楼能看见整个西湖,今天太阳大,倒不太合适。
    那里是五亭桥,也是能能去的地方,景色真叫一个漂亮!
    船夫忽地停住了船,抬手指向西边:不知道两位看不看得清,那里还有一座桥,就是我们扬州最有名的二十四桥!
    云儿跑到船舷旁,仰着脖子望去,我也看看!
    可她踮脚眯眼看了许久,也只看见随风摇曳的垂柳,丧气道:我怎么看不见。
    船夫笑一笑,是有些远了,不过两位不是也要去那里吗,之后再瞧也来得及。
    说罢,便跟云儿讲起了关于二十四桥的种种传闻。
    杭絮的心思却不在这些奇异的传闻上,她站起来,朝船夫指的方向望去。
    她的眼力比云儿要好,很容易就看见垂柳柔软的枝条后,一座白色桥影横跨在水面上,影影绰绰的柔和曲线。
    这些都不是最吸引她的,让她移不开目光的,是桥上一个熟悉的人影。
    如此遥远的距离,只能看见那人穿着暗蓝的衣袍,隐约能辩出身姿挺拔。
    今日容琤离府时,就是穿着一身暗蓝的帛衫向他告别。
    她还想再看清楚些,可一眨眼,那人就消失在飘荡的垂柳掩映中。
    小姐,你看什么呢?
    云儿扑到她的身边,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这里的景色真漂亮啊。
    杭絮骤然回神,摇摇头:没什么,这里的柳树太多了。
    她暗自为自己刚才的猜测发笑,容琤今早是去督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巧被自己看见。
    穿蓝色衣袍的人何其多,难不成每出现一个,她就要猜测一回?自己这是魔怔了。
    水边当然要种柳树,这垂柳依依的,多好看啊!
    船夫接她的话,前头有个长堤,种了一溜的柳树,两位可要好好赏赏。
    云儿应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肯定要看。
    杭絮无声叹一口气,打起精神,也随着云儿一起看去,只是总有些心不在焉。
    *
    在船夫慢悠悠的摇橹下,两人过了一刻多钟才到荷浦。
    此时是六月末,正值荷花的盛花期,开阔的水面满是盛放的荷花,深深浅浅的红色相互交杂,嫩绿的荷叶伸出水面几尺高,随风摇晃,红绿交映,不显俗套,反而美不胜收。
    杭絮惊讶地睁大双眼,把这满浦的花色收入眼中。
    她也见过荷花,但不过是花园后池的寥寥几朵,像如此热烈繁多的荷花,还是第一次见。
    一阵风拂过,杭絮抽了抽鼻子,荷花香味浅淡,然而她的鼻腔却嗅到浓郁的花香,足以见得荷花之多,花香似乎已经与空气融为一体,难以分割,稍微动一动,似乎连衣衫也染上了香气。
    云儿也惊喜地弯下腰,去仔细观赏一朵模样精巧的荷花。
    船夫笑呵呵道:这一处的景色未免单调,我带两位绕这荷浦转一圈吧。
    杭絮点点头:多谢。
    于是船夫便摇动船橹,船头缓缓向前,分开密匝匝的花叶,开出一条路来,却在船尾重新被荷叶覆盖。
    小船绕上半圈,停了下来,船夫钻过船篷来到船尾,:两位,前面也来了一艘船,这路被堵住了。
    杭絮道:我去看看。
    便穿过篷子向船头走去。
    前方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敢问对船几位也是来赏荷?
    她这时正好钻出乌篷,抬起头,与对船那人对上眼。
    颔首简短道:确实,何事?
    她今日在云儿的强硬要求下,穿上了一身粉色衣衫,少见地显出了少女的娇艳,杏眼却依旧冷淡,水一般的凉意。
    她的身后是重重叠叠盛放的荷花,一眼看去,就像荷花幻化而成的花妖一般。
    对船的年轻男子第一眼瞧见杭絮,便有些愣住,低声喃喃道:荷花仙子
    杭絮本就心情不好,听见他的低语,眉头稍稍蹙起来,语气更冷了些,阁下若是无事,可否把船让开。
    男子这才回神,清俊的脸上并无多少尴尬的神色,反倒挂起笑来:没什么大事,只是没有想到除我之外,这时候竟也有其他人游览西湖,遇见同好,一时心喜罢了。
    又道:我这就让船夫把船让开。
    杭絮这才舒开眉头。
    这人让了船,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和她们并船而行,不仅如此,还坐到甲板边缘,离杭絮极近,一副摆明主意要畅聊一番的模样。
    杭絮不理他,专注地观赏荷花,这人也不尴尬,自顾自说起话来:我姓杜,名锦,是名画师,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她瞥对方一眼:杭。
    原来是杭姑娘啊,这姓真是少见
    她本想置之不理,但这人的话似乎无穷无尽,说了半刻钟还没完。
    她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个模样清俊,一脸清高的人怎么会如此话痨。
    实在是听不下去,杭絮忍无可忍地转过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既然是画师,那知不知道我梳的是甚么发髻。
    杜锦一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还是回答道:姑娘梳的,似乎是抛髻。
    她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什么?杜锦有些疑惑,还未深思就被闻声赶来的云儿打断。
    你做什么呢!云儿叉着腰道,我们家小姐已经成亲了,叫什么小姐,纠缠什么!
    杜锦恍然大悟:原来应该叫夫人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抛髻多是出嫁女子所梳。
    杭絮无奈地点点头,等着他自觉离开,没想到这人仅仅是改了个口,依旧喋喋不休。
    不瞒夫人,我身为画师,此番游览西湖,就是为了作画。
    但遇见夫人,这万般景色就都成了点缀。黯然失色,夫人就如花中精怪
    你别扯这么多,想说什么直接点!
    云儿听得脑袋发麻,打断道。
    杜锦停下行云流水的夸赞,讪讪笑了笑,对杭絮道:不知可否让我为夫人画一幅画?
    原来他废了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这件事。
    杭絮毫不犹豫道:不可。
    为何?
    杜锦诚恳道:美人美景,如此相配,夫人难道不想记录下这场面吗,日后回忆,有画相陪,难道不好吗?
    她毫不动摇,目光专注看着一朵亭亭的荷花,指尖轻轻触碰,一片花瓣悄然落下,在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不好,我要赏花,没时间让你画。
    夫人说谎。年轻人摇了摇头。
    我说的什么谎?
    杜某画了许多年画,看人还是很准的,夫人虽在赏花,但心思却不在花上,眼神空荡,反倒像在思念着什么人。
    杭絮收回手指,笑起来:笑话,我能想着什么人。
    *
    可惜现在有事,不然仇某就带王爷赏一赏这二十四桥的景,长堤烟柳,荷浦也在盛期,各处的景色都很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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