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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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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头时正巧看见自己的衣襟,因为方才的剧烈咳嗽敞开许多,露出小半个胸膛,连忙抬手,想要束好。
    只是手指刚搭上衣襟,又想到什么,悄悄放下来,任由它松散着。
    垂下的手指握紧,容琤抬起头,状似无意提起:今晚还要上药吗?
    杭絮愣一愣,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下意识点点头道:上,当然要上。
    *
    杭絮把碗筷收拾到一处,等云儿来拿,指挥起容琤来: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趴到床上。
    对方听话的坐到床上,开始解起衣服。中衣的系带不过松松打了一个结,他却解的极慢,一板一眼,把带子依次抽出,终于散开,露出里面的里衣。
    里衣只是薄薄的一层,在烛火的映衬下,里面一点异样的色彩似乎也透出来,若隐若现。容琤解里衣的动作依旧慢条斯理,杭絮方才净好了手,再也没有暂时离开的理由,只好站在床边看着,为不让自己显得退缩,不肯把眼神移开半分,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样。
    只是为何容琤脱得这样慢,到现在衣服也才褪到腰腹出,露出的胸膛似乎比里衣还要白一些,只是并不苍白瘦弱,起伏颇为跌宕,烛光在膺下映出深重的阴影,腹上的肌块也生得分明,平日他总把衣裳穿的规整,以至于杭絮从未注意他的身体。
    眼见里衣越拉越下,几乎可以看见横骨,她也顾不得镇定,连忙阻止: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你、你快趴下吧。
    容琤放开手,依言趴到床上,露出光裸的脊背,互相看不见表情的两人,皆无声地呼了一口气。
    杭絮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起瓷盒,将盖子小心拧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乌黑的药膏。她低下头,凑近药膏,抽抽鼻子,一股苦涩浓郁的药味钻入鼻腔,直冲大脑,她连忙把药膏拿开,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
    这药膏的味道,居然比喝的药还难闻,宋辛真的在始终如一地严格贯彻他的原则:良药不苦口,哪里会有药效,你捏着鼻子忍一忍,不就好了?
    杭絮又看向容琤的背,一道刀口从右边的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左侧的腰间,几乎分隔开整个脊背,正如完美的玉制品上一道令人遗憾的裂痕。
    经过几日的数日的服药修养,伤口已经结了痂,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指尖轻轻拂过这些粗硬的痂痕,触感坑坑洼洼,可以想象,当时的伤口是如何翻卷狰狞。
    从肩胛骨一路到腰侧,细白的指尖的同狰狞的痂口对比,显出一股奇异的美感,杭絮想的入神,忽然发现身下的人微微颤抖起来。
    她忙移开指尖,紧张道:怎么,我弄疼你了吗?
    床上的人整张脸埋在软枕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没有可以上药了吗?,不能再摸下去了。
    杭絮点点头,拿起瓷盒,指尖擦起一点药膏,由上到下一点点涂起来,她做上药的活时总是很细致,不留下一点缺口,为了更仔细一些,她干脆低下头涂起来,不时有几缕鬓发垂落,在对方的背上轻轻擦过。
    容琤的脊背又微微抖起来,杭絮停下上药,看一眼那乌黑的药膏,问道:这药是不是很疼?
    这回对方顿了顿,把脸压在枕头上,自暴自弃点点头:有一点
    杭絮正好涂完一处,下意识吹了吹:忍一忍,很快就完了。
    容琤抖得更厉害了。
    她确实涂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涂到了肩胛骨处,把最后一点涂完时,杭絮正要收手,一抬眼,却看见对方脖子上数道细长的痂痕,在乌长的发中若隐若现。
    杭絮心中一惊,伸手把他的长发拂到一侧,想要看清些。
    容琤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意识到什么,双手撑在床上,一边起身,一边道:涂完了,我要
    然而话未说完,杭絮搭在后颈上的手掌一压,他便又倒在床上,起不了身,上方冷酷的声音响起:给我躺好。
    她这才仔细打量起容琤颈上的痂痕来,这一看才发现,不仅后颈,连颈侧也有许多细长的痂,只是皆被掩盖在他的长发下,因此杭絮一开始没有发现。
    她感受着颈侧一道尤为深长的痂痕,声音淡淡:这些伤口哪儿来的?
    容琤顶着杭絮的桎梏,艰难的把头侧过来,声音有些慌乱:一点小伤,没事的,已经快好了。
    杭絮哼了一声,这么多伤口,一处是小伤,加起来就不是了,本来就受了重伤,另有伤口竟然不告诉她!
    她原本锢着对方后颈的手缓缓移动,绕到正面,轻轻掐住对方的脖子,虎口正箍着那枚尖尖的喉结,不轻不重的力道。
    说不说?她威胁道。
    容琤不说话,不知何时又把脑袋转回去,埋在软枕里,一副逃避的姿态。
    动作间,杭絮感觉到对方的喉结在她的掌心滚了滚,忽地起了玩心。
    她松开手,改为三指捻住那枚喉结,指尖来回摩挲着:真的不说?
    容琤忽地挣扎起来,想要逃脱杭絮的桎梏,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对方的手却一直在原地,稳稳不放,还惩罚似的用指尖点了点喉结。
    容琤终于出了声,闷在枕头里的声音似乎失了真,带上些哀求的意味:你放手,我说
    杭絮这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手,等着对方的解释,容琤依旧没有把头转过来,□□的半身或许是因为挣扎泛出些红色,连耳廓也带上红意:那天在山上,躲在草丛里,应该是没有注意,被草割伤了。
    她一愣,立刻想起来那日的事。
    即将被人发现之际,容琤抱住她滚入草丛,芒草边缘锋利,穿着衣服倒还好,但倒在草丛中,后颈定然是要这些草叶亲密接触的。杭絮被抱在怀里,没有受到分毫伤害,但他却被割出了数道血痕。
    杭絮意识到什么,拾起容琤的手腕,把袖子撸开,小臂上果然也有几道结了痂的痕迹。
    她心中不知是什么情绪。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容琤另一只手半撑起身体,侧过头去看杭絮,抿着唇,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我护着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必说出来卖弄。
    他想起身,又被杭絮抵着脖子按下去:不许起来,上面也要涂药。
    *
    经过几日的交流,孙大夫对宋辛大为赞赏,邀他一起钻研瘟疫药方,对方欣然同意。
    杭絮也借着机会,总往回春堂跑,看他们如何斟酌药材的剂量,偶尔也提着糕点去王大爷那边,看一看他的王小宝,为了不误给容琤上药,每日都赶在晚饭前回来。经过几日的相处,老人的态度也渐渐软化,不再总是阴阳怪气地说着一切都是阴谋。
    容琤谨遵医嘱,终于在这一日得到宋辛的点头,可以出门活动,立刻换上衣服,去找仇子锡。卧病在床的数日,虽然每日都有外面的消息呈上来,该知晓的不曾遗漏,但总归没有实地考察来的安心。
    大厅里,杭絮坐在一旁不耐地等待着,指尖在椅背上轻点,无声地敲击。
    她昨日便听仇子锡说今天京城会来一位贵客,特意没有去回春堂,早早在这里等待着,可原本说好是辰时来,怎么到巳时中了也还没来?
    因此,当门外传来脚步声,杭絮和仇子锡都站了起来望向门口,只是当看见来人的身影时,仇子锡愣了愣,有些失望,接着行礼道:王爷,你也来了。
    杭絮则停了敲击,几步来到容琤面前,扶着他到座位上:伤还没好全,你怎么出来了
    虽然被人小心翼翼扶着的这副样子,显得自己像个重伤不遂之人,但容琤不想拂了杭絮的好意,顶着仇子锡惊讶的目光,神色淡然,顺着她的搀扶坐下,这才道:宋辛说了,我的伤好的比预计快了许多,只要不剧烈运动,在外走动不会影响伤口。
    杭絮这才松了口气,顺势坐到容琤身边。
    容琤坐定,开口问道:听下人说,京城派来的人今日就到?
    仇子锡点点头:确实,信上写的时间是辰时,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来,派人去客栈问了,说是还在收拾。
    杭絮等得早已不耐,问道:这人是什么身份,摆的架子这样大?
    仇子锡道:我之前找的工匠,对堤坝如何建造意见纷纷不一,因此向京城上书,想要陛下在工部派一位官员来定夺,能派到岑郎中,实乃幸事。
    她又问:这位岑郎中,很厉害吗?
    仇子锡的声音带上了激动:岑郎中在工部任水部郎中,听说最擅水利,京城汶水的堤坝,就是他建造的。此番对扬水堤的建造,定然助益良多!
    这时,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道含着倨傲的年轻声音响起:我来迟了,诸位见谅。
    第44章 远客到来
    这时, 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道含着倨傲的年轻声音响起:我来迟了, 诸位见谅。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来人身着银青色的官服, 胸口处绣着云雁的补子湛湛发亮, 腰间的金躞蹀带随他的步伐发出细碎的磕碰声,头发规整地束着, 没有一丝碎发落下,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得体的地方,看不出丝毫旅人的风尘与疲惫。
    他躬身向太守行礼, 仇子锡连忙站起, 想制止对方的动作:岑郎中不必
    然而这位贵客却并不领情,又转身接连向容琤与杭絮行礼:见过瑄王、瑄王妃。
    轮到杭絮时,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这位年轻官员的衣饰着实有些晃眼难怪让大家等了这么久,估计光是收拾衣着这一项,就要花上一个时辰。
    仇子锡伸出的手尴尬僵在空中,而后慢慢收回,他的声音低了些, 却仍维持着礼貌与尊敬:岑郎中请坐。
    岑玉堂坐下, 有下人来上茶, 他端起杯盏啜了一口,眯起狭长的眼, 将杯子放下。
    低低说了一句:陈年龙井。
    仇太守看见这一幕,问道:这茶可是不合岑郎中的心意,我叫下人换个品种。
    眉眼修长的年轻人皱着眉摇头,有些不耐的模样:我来此处并不是为了喝茶, 太守不必对这等小事上心。
    又道:还是多同我说一些扬水堤坝的情况吧。
    仇子锡闻言,心中的几丝不满也散去,这位岑郎中虽倨傲挑剔,但确实有真才实学,对治水也上心,总好过那些尸位素餐之人。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手稿递给岑玉堂:岑郎中请看,这是我这些日子走访扬水周边,探查的情况,和一些工匠的的看法。
    岑玉堂接过手稿,一张张看起来,他似乎极爱皱眉,连认真阅读时也皱着眉,一副难以接触的模样。
    不多时,他抬起头,把手稿收拢成一摞,看向仇子锡,蹙眉道:我在路途中看了许多舆图和水志,了解了不少扬水的情况,但看来与实际还是有所不同。
    潮汛位置、河道宽度、两岸泥质、流向,都有细微变化。
    仇子锡心中赞赏更甚,点头道:确实,岑郎中观察敏锐,那些水图已经是十几年的物品,与如今不能等同。
    他又问道;那对后面工匠的意见,岑郎中有何看法,可否有一两个有用?
    岑玉堂翻到手稿后面,没看多久,发出一声嗤笑,他看向仇子锡:什么扬水改道、挖掘支流,十几年都不一定完成;还有什么埋沙填河,水势岂是轻易能改?这些方法大多治标不治本,要不就是异想天开。
    难不成扬州的工匠只有这点才学,太守就想靠这些人的方法治水?
    杭絮皱了皱眉,对这位岑郎中嘲讽的神色感到不适。
    仇子锡神色微变,却只是叹一口气道:岑郎中有所不知,扬州五十年无水灾,甚少有人懂得如何修建堤坝,治疗水患。现在这些工匠,大多善于开拓水渠、农田灌溉,对治水的方法,也是从未了解,是我把他们强行请来,让他们集思广益,将能想到的方法都写下来,才有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方法。
    因此我才向朝廷上书,想求一位京城的工匠,岑郎中的到来,便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岑玉堂嘲讽的神色消失,他掩饰似的端起茶杯,将一整盏难喝的陈年龙井灌进嘴里:竟是这样。
    仇子锡继续道:既然这些方法不切实际,那便只能再想了,不知岑郎中有何高见?
    年轻人放下茶杯,将厚厚的手稿塞进袖子里,起身时不忘将下摆的褶皱抻平:光凭资料看不出什么名堂,劳烦太守带我去涝区看一看,让我实地考察一番。
    *
    府门外,几人等了等,秋岭赶着牛车来到大家面前。
    岑玉堂睁大眼睛,把牛车上下打量一番:我们就坐这个去?
    这辆牛车与马车可不只是拉车畜牲的不同,它没了马车封闭的车厢,丝绸制的挡风车帘,仅仅是几块木板拼在一起,安在轮毂上,上面铺了一层稻草,还带了几条长板凳,怎么看也不像太守出行的工具。
    仇子锡率先上了车,一边解释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极为崎岖泥泞,马车易坏易脏,反倒是这种牛车好走一点,岑郎中见谅。
    岑玉堂又看向容琤:王爷难不成也愿意坐
    话未说完,他就看见容琤跨上牛车,坐了下来,端正的姿势让人怀疑那条简陋的板凳其实是用黄花梨制成的。
    对方看向他,神色淡然:仇太守说得对。,他之前跟着仇子锡,也常坐牛车,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岑玉堂怀着最后的希望转向杭絮,娇小的王妃用不着别人扶,轻轻一跳就上了车,和容琤排排坐在一起,还冲他问道:岑郎中上不来吗,要不要秋岭扶?
    他总算认命,拒绝下人的搀扶,自己上了牛车,只是用帕子把坐的那块地方擦了又擦,崭新的官袍落在稻草上,也要连忙拾起来。
    牛车出了城区,沿着高地慢慢行驶,这时岑玉堂也觉出牛车的好处来,不像马车金贵,遇坑便一阵颠簸,且视线宽阔,想要观察高地下的水况,低头便是。
    他将宣纸铺在膝盖上,一边观察,一边拿着毛笔勾勾画画,不时擦一擦衣摆被溅上的泥点。
    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太阳高高地悬在了空中,虽是春日,却也有些刺眼。
    秋岭在前面赶着车,大着胆子抱怨:大人,太阳大得我路都看不清了。
    仇子锡擦一擦额上的汗,眯着眼睛眺望前方,也道:现在确实不适合赶路,前方就是鹈鹕村,在那里停一停过午吧。
    秋岭得了令,高高兴兴喊一声好嘞!,扬起鞭子加快速度,引得众人一个后仰。
    *
    牛车不多久就在鹈鹕村口停下,自从病人被接走后,逃奔亲戚的村民陆续回来,此刻可以看见不少屋子都冒着青烟,一派安详的景象。
    几人都下了车,唯有岑玉堂一人还坐在车上。
    仇子锡等了等,问道:岑郎中?
    一身崭新银绿色官袍的岑玉堂看着泥泞的土地,深深皱起了眉头:这里的地,怎么没有铺石子?
    仇子锡低头看一眼泥地,瞥见自己沾满黄泥的靴子,毫不在意地抬起头:原本是铺了的,只是鹈鹕村一月前被水淹过,这几日水才退去,石子都被冲走了,地也干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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